第17章
他站在原地，還保持著抬著手的姿勢，可是臉上的神情卻黯淡了下來，他落寞地望著我，然后垂下眼眸。
“好吧�！彼f：“我們明天就回去。”
“大人�！蔽业谝淮翁痣p眼直視他：“我很抱歉，我不能跟您回去�！�
他忽然慌了，無措的說：“我錯了，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只要你提出來，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我可以處置莊園里對你不禮貌的人，我還可以把管家調(diào)走……”
“不，大人�！蔽壹泵φf：“我并不是因為這件事情……”
“我知道你是在責(zé)怪我�！蹦芯艏鼻械恼f：“你又救了我一命，可是我卻對你……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知道了，你走之后，我故意把那個叫西蒙的男仆調(diào)到身邊，沒過多久，伯父就派人聯(lián)系他，讓他去偷那個盒子�！�
男爵提到了那個盒子，我心頭一震，急忙問他：“東西沒有被他偷走吧！”
男爵笑著搖搖頭：“沒有。”
“雖然不知道那個盒子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是子爵似乎可以利用這個物品來傷害您，請您務(wù)必要收好這件東西�！蔽艺f。
“放心吧，那件東西已經(jīng)放在了它該在的地方，沒有人能用那件東西來威脅我了�！彼f。
“這樣就好�！蔽宜闪丝跉庹f：“我一直都很擔(dān)心……”
男爵卻忽然靠近了一步，把我逼到了墻角。
我驚慌的抬起頭，卻看到了他映著我倒影的雙眸。
“你……為什么這么在乎我，對我這么好？”他輕輕的問我，那誘惑的聲音像輕柔的羽毛，騷動我內(nèi)心最黑暗的欲望。
我用力握緊了雙拳，才沒有沖動的說出會令我后悔的話來。
“男爵大人，已經(jīng)很晚了，我……”
“不要逃避我�！彼麚踝∥业娜ヂ�，一副強(qiáng)勢的模樣，可是他的雙肩卻在微微顫抖。
許久之后，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為您是我的主人，我當(dāng)然會為我的主人奉獻(xiàn)忠誠�！�
“那么我伯父一家呢？他們不也是你的主人嗎？”
“那不一樣，他們與我有刻骨的仇恨�！�
“那么你也會為了你現(xiàn)在的主人做出同樣的犧牲和保護(hù)？”
“是的，我會的。”
男爵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他搖搖頭說：“我不相信，我能感覺到，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能感覺到……”
我的心一時間酸脹的如同被碾壓了，它在我的胸膛里劇烈的跳動著，仿佛要撕開我的胸膛。
可是傷人的話依然從我口中說出：“我很抱歉，您之前說的沒有錯，我是個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我之前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向子爵報仇，如果我傷害了您……請您……”
我說不下去了，因為面前這個男人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他難過的搖頭，仿佛在拒絕我的解釋。
我知道我必須這樣做，即使會傷害他。
前世時我不了解男爵，可是這輩子我明白了這個叫奧斯卡的男人。
他是一個正直高尚的人，但他絕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如果我告訴他，我盡力過重生，上輩子我?guī)妥泳敉底吡四莻�讓他送命的盒子，那么他會寬恕我，會愛上我嗎？
我不可以這樣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愛情。
他把我當(dāng)成救命恩人，說我?guī)状未罹人�，認(rèn)為我是個好人。
因為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也毫不廉恥的忘記一切，假裝自己原本就是個好人，那么我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沒錯，重生是很荒誕的，說出來也沒人信，而且只要我不說，那么就可以假裝根本沒有前世的種種。可是我能在今后的日子里終日欺騙他，而不承受良心的譴責(zé)嗎？
不，我根本無法直面他，所以我不可以留在他的身邊，我必須拒絕他。
“大人，已經(jīng)很晚了，請您放我回去吧�！蔽掖怪^說。
可是他的手臂依然檔著我，不許我離去。
然后，我聽到了他壓抑的聲音。
“好，你只是為了你的主人……你是個好仆人，所以我舍不得你，你得跟我回去�！�
我震了一下，訝然的抬起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
男爵的眼神非常堅定，沒有半點(diǎn)容人質(zhì)疑的可能。
“我不會跟您回去的。”我迫使自己冷硬的拒絕。
“你必須跟我回去�！彼穆曇粢脖渚o張。
“您無法強(qiáng)迫我這樣做。”
“我當(dāng)然可以。”他執(zhí)拗的盯著我，強(qiáng)勢的態(tài)度使人怯懦：“只要我想，就可以。”
“我……我雖然只是個仆人，可我也是個自由的人，你沒有權(quán)利迫使我做出我不愿意的事�！蔽彝χ靥耪f。
“呵�！彼麉s笑了一聲，似乎對我的發(fā)言頗為不屑：“你真的這樣認(rèn)為嗎？”
“我……我當(dāng)然就是這樣認(rèn)為的�！蔽业讱獠蛔愕拇舐曊f。
男爵忽然靠的很近，在我的耳邊低語：“那我們就看看，我能不能強(qiáng)迫你�！�
說完，他直起身子，讓開道路，做了個請的動作。
“回去吧，祝你……有個好夢，我們明天見�！彼f。
我不敢再猶豫，急忙打開門，跑了出去。
這一夜，我徹夜難眠。
……
清晨五點(diǎn)鐘，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起床了。
作為管家，我還得掌控整個家庭的運(yùn)作。
而當(dāng)男爵和加百列先生坐在早餐桌前的時候，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發(fā)生了。
男爵仿佛是不經(jīng)意的提出了一個小要求。
他一邊吃東西，一邊微笑著對加百列先生說：“您府上的管家十分優(yōu)秀，我很喜歡，可以把他送給我嗎？讓他來我的府上服務(wù)�！�
加百列先生吃了一驚，愣愣的看向我。
而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男爵，他卻只是給了我一個不帶絲毫意味的眼神。
“哦�！奔影倭邢壬钕扔辛朔磻�(yīng)：“當(dāng)然可以，如果您看中了他，我相信對歐文來說，將會是件非常榮幸的事情�！�
“感謝您的慷慨。”男爵向加百列點(diǎn)點(diǎn)頭：“您真是位大方的先生，相信我們今后的合作會非常愉快�！�
“當(dāng)然�！奔影倭幸荒樃吲d：“這也是我的榮幸�！�
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詢問過我的意見，他們兩句話就決定了我的去留。
“很抱歉先生�！蔽也缓蠒r宜的插嘴了：“我恐怕并不方便，我……”
“你有什么不方便？”加百列直接打斷了我，他皺著眉頭，面色十分難看，因為我攪了他的面子。
“我……”
“時間不早了，我們不是還要去看看工廠和合作商嗎？”男爵忽然起身道。
“是的，大人，我們馬上就出發(fā)�！奔影倭屑泵G下刀叉，站起身來。
然后所有人都陸續(xù)離開了餐廳，只有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第四十五章
加百列先生安排的行程很滿，他先是帶男爵去參觀了他的工廠，又和幾位供貨商用過了午餐。
他們都是商人，和男爵用餐讓他們看上去非常拘謹(jǐn)，一副七上八下的樣子，到是加百列先生輕松自然，他無所不談，說著自以為風(fēng)趣的話題。
這頓午餐很平常，倒是午餐后加百列先生擺出擠眉弄眼的模樣，對眾人說：“我們?nèi)ズ玫胤娇旎钜幌掳�。�?br />
其他人都有些尷尬，他們明白加百列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他迷上了一個高級妓女，像個傻瓜一樣每天去報到，送給她奢侈的衣物和珠寶，可是當(dāng)著一位紳士貴族的面，提這種建議，會不會太唐突了。
加百列先生認(rèn)為自己的提議頗為聰明，他興致勃勃地對男爵說：“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您一定會喜歡的，那里的姑娘是整個王都最迷人的風(fēng)景�！�
之前我一直魂不守舍，因為男爵和加百列先生早餐時的決定，也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氣惱。現(xiàn)在忽然聽到加百列先生這個荒誕的提議，連我都覺得周圍的氣氛尷尬了一倍。
男爵不可能答應(yīng)這種提議的，加百列先生跟那些浪蕩公子哥交往太多了，難道他以為上流社會的人都這樣嗎？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甚至?xí)苯影讶巳菒馈?br />
可是令我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男爵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泛起微笑。
加百列先生的神情更輕松了，像遇到了知心朋友一樣哈哈一笑，催促著眾人登上馬車。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我不由得去看比利，而比利面色如常，似乎壓根不把這當(dāng)回事。
下午正是妓館剛剛營業(yè)的時間，老板娘見到帶了許多先生過來的加百列，興奮的尖叫。
“哦！我親愛的小寶貝，你真是太好了�！彼龘е影倭邢壬母觳草p輕搖晃，雖然徐娘半老，舉手投足卻猶如嬌憨的少女，扭來扭去的嗔道：“莉莉一直在等你，只要你不來，她就整天愁眉苦臉，快去哄哄她，讓她開心起來。”
加百列先生聽了這話，立即后悔不迭，因為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過來了，匆匆向眾位先生告辭，他就奔向了莉莉的房間。情意在濃的時候，總是輕易令人失去理智，哪怕是再明顯的謊言，也讓人篤信不疑。
老板娘催促她的女兒們招呼這些貴客，然后她盯住了男爵，目光深邃得可怕。
“男爵大人，好久不見，歡迎您的光臨。”她像個淑女一樣，提起裙子行了個禮。
“您好，夫人�！蹦芯粝蛩⑽㈩h首。
“您要去里面坐坐嗎？我這里有新來的紅酒。”她滿面笑容地說。
“不了，我需要一個房間，把昆塔斯叫來�！彼f。
“遵命。”女人很有分寸地退了下去。
男爵忽然轉(zhuǎn)向我：“既然加百列先生有事要忙，埃里克先生可以暫時為我服務(wù)嗎？”
也許是因為昨晚的爭執(zhí)，也許是因為這個地方，我渾身都不自在。而現(xiàn)在男爵要我為他服侍，著不免讓我心慌意亂。
可是男爵不等我回答，就先一步向里面走去了，他熟門熟路的樣子，讓我更加驚訝了。
也許他并不像我以為的那樣，他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
妓院終歸是妓院，哪怕掛著高級妓館的名頭也不能掩蓋它的實質(zhì)。在大白天，這里就遮蓋著厚厚的窗簾，然后點(diǎn)起蠟燭，讓每個房間都昏昏沉沉的，呈現(xiàn)出一種朦朧的頹廢之感。
我隨男爵走進(jìn)了一個帶有拱門的房間，兩件高大的枝形銅燭臺擺在入口處，屋子里放了一圈沙發(fā)，沙發(fā)中間擺著幾個小茶幾，茶幾上放有新鮮的水果和紅酒。
比利為男爵脫下外套，然后鞠了一躬，離開了房間。
男爵悠然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我沒想到又要和男爵共處一室，緊張之下繃緊了身體。
正在這時，有人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那是一位外貌相當(dāng)俊美的先生，他帶著迷人的笑容，一進(jìn)門就單膝跪下：“男爵大人，您召喚我嗎？”
我認(rèn)識他，他是這家妓院的男妓，有一些夫人會暗地里找他，也很受某些有特殊興趣的先生們歡迎。
他長得又高又瘦，有一頭濃密的褐色卷發(fā)，皮膚白皙，面容棱角分明。此時他跪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雙充滿柔情的眼睛熠熠生輝，滿是期待。
“你好，昆塔斯。”
男爵抬眼望了望他，然后向他伸出手。
昆塔斯嘴角一翹，他站起身來，優(yōu)雅地向男爵行了個禮，然后坐在了男爵身邊。
他沒有絲毫拘謹(jǐn)，姿態(tài)閑適地靠在椅背上，像只慵懶的貓，大方地展示著自己的誘惑力。
這的確是個很迷人的男子，他瀟灑英俊，所有的懷春少女都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而陷入戀愛。
這里的氣氛忽然變得很曖昧，我覺得很不自在。
“大人，需要我服侍您嗎？”昆塔斯將自己的身體向男爵傾斜，聲音低沉又沙啞。
我不由自主地看過去，而男主角也恰巧看向了我，四目相視，一時間房間里靜謐極了。
男爵忽然微笑了一下，他一點(diǎn)點(diǎn)湊近昆塔斯，抬起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昆塔斯兩眼放光，順從地貼了上去，擺出服從的姿態(tài)。
“我聽說你很棒。”男爵說。
昆塔斯微笑著咬了咬嘴唇，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極具有誘惑力，他在男爵耳邊說：“您試一下，就知道我有多棒了�！�
兩個人親昵的姿態(tài)，讓我的心霎時冰涼，仿佛落入了深深的冰窟。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然后，昆塔斯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他用一只手揪住領(lǐng)結(jié)，緩緩扯開，并始終面帶微笑的盯著男爵，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解開衣服，任由衣服落在地面上。
直到只剩一件白色的襯衫。
他沒有猶豫，雙手摸著下擺從頭上擼下，一瞬間男子的整個身軀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他的身體很削瘦，但是肌肉勻稱，肌理分明，在昏黃的燭光下，他的肌膚早現(xiàn)出蜜黃色。
他微笑著，用手指尖從下腹的人魚線一直摸到胸膛的乳頭，然后發(fā)出了輕微的呻吟聲。
他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眼神也迷離了起來，像是動情了。
然后他俯過身去，撐在男爵上方，一邊伸出舌頭來舔著自己的嘴唇，一邊輕輕晃動看著腰肢，還用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
“嗯……”他輕輕地喘息著，然后用指尖在自己的乳頭上用力碾壓，很快粉色的乳頭就立了起來。
接著他低下頭，越靠越近。
男爵沒有閃躲，他始終看著我，然后承受了昆塔斯的吻。
兩人的嘴唇分開之后，昆塔斯動情的笑著，而男爵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轟鳴作響，我什么也沒想，轉(zhuǎn)身就沖出了房間。
這棟建筑很大，有無數(shù)類似的走廊和樓梯，我頭腦一熱沖了出來，然后漫無目的的走著，很快就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我索性靠在了附近的墻壁上，然后緩緩地滑落到地面，想要平復(fù)這種荒謬的憤怒心情，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那種絞痛的情緒中釋放。
我明明拒絕了他，并否認(rèn)了自己喜歡他，為什么還會覺得生氣？為什么惱怒到失去理智？我不應(yīng)該從那里逃走的，這樣的行為真是愚蠢極了，我一定像個傻瓜。
正當(dāng)我心煩意亂的時候，身旁的房門忽然打開了，一位先生從里面走出來。
他胸前的衣服敞開著，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我急忙站起來，讓他先行。
“嘿！”他笑嘻嘻地望著我，黑色的眼圈凹陷著，明顯是個縱欲過度的男人。
“我見過你，你最近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這里，是新來的嗎？”他抬起手要撫摸我的臉頰。
我皺起眉頭，躲開了他的撫摸。
“很抱歉先生，我是隨我的主人來這里的，我的主人是加百列先生�！蔽冶M量禮貌地說。
“加百列？我沒有聽說過�！彼冻隽藗X筋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眼睛一亮：“哦……是那個棉布供應(yīng)商吧，傻里傻氣的鄉(xiāng)巴佬，莉莉經(jīng)常把他的蠢事說給我們聽，呵呵�！�
我覺得他很煩，于是向他欠身，準(zhǔn)備離開。
誰知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貼上來：“我的寶貝，別跟著那個鄉(xiāng)巴佬了，過來跟著我吧，我讓你當(dāng)我的貼身仆人�！�
然后他二話不說就開始動手動腳。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一拳揍在了他的鼻子上。
瞬時，他鮮血直流，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然后立即暴怒了。
“你他媽的！”他舉起拳頭要揍我。
我也愣住了，剛才只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因為腦袋里很亂，根本無法思考。
然后我站在原地，挨了他的拳頭。
他的拳腳一下下落在我身上，而我根本不敢反抗他，內(nèi)心還處在極度的恐懼當(dāng)中。
我剛才打傷了一位紳士，即使不被吊死，也很可能會被發(fā)配到殖民大陸的棉花園。
那個人根本沒什么體力，拳打腳踢了幾下后就氣喘吁吁了，他惡狠狠地對我說：“你等著，我送你去見上帝！”
說完他氣呼呼地走了。
他用尖頭皮鞋踢的那幾下非常疼，我懷疑骨頭都被他踢斷了，可是我沒時間去考慮疼痛的問題，我得趕緊逃走。
我強(qiáng)撐著從地上站起來，快速往樓下跑去，可是剛走到大門口就遇到了比利。
他擋住了我的去路：“你要去哪里？大人吩咐過，不許你擅自離開。”
、第四十六章
“你這是怎么了？”比利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
“聽著，我得馬上走�！�
“你的臉怎么了？誰打了你？”比利皺起了眉頭。
“我剛才跟一位紳士起了爭執(zhí)，所以不小心打傷了他�！蔽一艔埖卣f：“我不能留在這里，他會報復(fù)我的，求你讓我走吧�！�
比利依然沒有讓開道路，正當(dāng)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暴怒的聲音。
“就是這個混蛋打了我，你們馬上去叫治安官來！”
“弗雷斯男爵大人，您先消消火。”老板娘一路安撫著那個男人，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們身上。
比利上前一步說：“我是布魯斯男爵大人的貼身男仆，見過弗雷斯大人。”
名叫弗雷斯的男人冷哼了一聲：“讓開，沒你的事�！�
“大人，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
“我說了，馬上叫治安官來。”他咬著牙說：“你們看到了嗎？他打了我，這個卑賤的東西居然敢打我，他該下地獄！”
“歐文，弗雷斯大人說的是真的嗎？”比利問我。
被人當(dāng)眾抓住，我只得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因為……他把我當(dāng)成了這里的男妓，然后想要……我并不是故意的……”
“他撒謊！他在胡說八道！”弗雷斯氣急敗壞地說：“他是個小偷，他打了我，還想偷我的東西，你們聽到了嗎！趕快叫治安官來！”
“我不認(rèn)為我的仆人會偷竊。”男爵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大步走來，呼吸有些急促，一臉鐵青的盯著那位弗雷斯男爵。
“是你……”弗雷斯男爵輕蔑的掃了掃他：“他是你的男仆？他不是什么加百列的男仆嗎？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我今天一定要教訓(xùn)他，誰都別插手�！�
“你不能動他。”男爵冷冷的說。
“哦？你憑什么命令我呢？”
男爵沒有回答，他只是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笑嘻嘻的走過來，湊在弗雷斯的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話。
弗雷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繼而滿頭冷汗，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圍的人，簡直驚慌到了極點(diǎn)。
“你！你們！你們竟然敢！”
“弗雷斯大人看上去不太舒服，還是早些回家吧�！蹦芯舻�。
“弗雷斯大人，我送您出去。”老板娘搖搖扇子：“這邊請�！�
弗雷斯咬了咬牙，一句話也沒說，迅速離開了這里。
老板娘松了口氣：“這里沒事了，玩兒你們的去吧�！�
人群散開之后，男爵走到我面前，他抬手碰了碰我的臉，輕聲問：“你沒事吧？哪里受傷了嗎？”
“我沒事�！蔽移策^頭說。
他愣愣的站在我面前，顯得手足無措。
“對不起，你剛才跑出去……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你�！彼吐曊f：“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我不會放過那個弗雷斯的�！�
我不想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轉(zhuǎn)身走出了這里。
已經(jīng)傍晚了，天邊的晚霞紅得似火，秋風(fēng)徐徐，涼意深重。
道路兩旁的建筑都被霞光映成了橘紅色，連大地都通紅一片。
我走在前面，而他跟在后面。
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天邊的霞光變成一線，天地暗淡下來，一輪新月掛上了深藍(lán)的天空。
我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他。
他急忙幾步走到我面前：“你真的沒有受傷嗎？我看到你走路的姿勢有點(diǎn)怪。”
“別擔(dān)心，像我們這樣的人，也許別的事情不懂，但怎么躲避別人的拳頭還是明白的�！�
我低著頭說。
他慌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用極為輕柔的聲音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我搖搖頭，認(rèn)真的看著他：“我不會跟您回去的�！�
聞言他皺起了眉頭，盯著我的眼睛說：“不要再說這些傻話了，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么要拒絕我？”
“您錯了，我對您沒有特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