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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謝策抽抽搭搭地應:“苦……”

    尹明毓又問:“這么苦的藥,想不想看你父親喝?”

    謝策哭聲一止,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瞥向嚴厲的父親。

    謝欽面無表情,嚴肅地看著尹明毓。

    尹明毓不怕謝欽,繼續(xù)對小娃娃誘惑道:“你和你父親一人一口,如何?小郎君想不想看?只要你喝藥,你父親也喝苦藥�!�

    謝策滿臉都是心動,卻又不敢應聲,靠在她懷里小心翼翼地看父親。

    那頭謝老夫人聽見,立即便做主道:“只要策兒喝,就讓你父親喝!”

    謝欽:“……”

    尹明毓沖他伸手,“郎君,快將藥端過來�!�

    謝欽冷著臉走過來,將藥碗遞給尹明毓,見謝策眼巴巴地瞧著他,沉默片刻,還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藥。

    尹明毓一見他實實成成地舀了一勺,背對著謝策給他使眼色。

    他一勺一勺喝完,謝策喝什么,得裝一下啊。

    謝欽讀懂了她的眼色,一頓,重新端過碗,借著碗遮擋,假裝喝了一口。

    而后,又舀了一勺,送到謝策嘴邊兒。

    謝策還是不想張口,尹明毓在底下悄悄踢了謝欽一腳,問道:“郎君,苦不苦?”

    謝欽警告地看她一眼,隨即對謝策道:“苦,你不喝,我也不會再喝�!�

    謝策這個兒子,也不知道對父親到底是怎樣的愛,極其想看父親喝苦苦的湯藥,竟然慢慢張開了嘴。

    謝老夫人喜不自勝,伺候謝策的下人們也都是一喜。

    沒人希望謝策的病情加重。

    而就這么謝欽假裝喝一口,再喂謝策喝一口,一碗藥便見了底。

    謝策苦得臉抽在一起,又委屈地抽噎。

    尹明毓眼疾手快,一塊蜜餞便塞到他口中。

    謝策下意識地吧唧吧唧嘴,暫時忘了哭。

    此時天色實在太晚,謝欽便勸謝老夫人回去歇息,“祖母,我和二娘在這兒便是�!�

    謝老夫人仍舊擔心,然而看了在尹明毓懷里的曾孫一眼,這里根本用不上她,到底還是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吃完藥就得好好休息,謝策不撒手,尹明毓只能在這兒陪著。

    謝欽也不打算走了。

    而謝策摟著尹明毓,一抬頭見父親也坐到床榻上來,連忙更緊地樓住她,然后警惕地看著父親。

    謝欽:“……”

    等到三人躺下,謝欽擔心尹明毓睡著壓到謝策,本來打算睡在兩人中間,謝策不樂意;他睡在尹明毓另一側,謝策依舊不樂意,甚至還伸手想要推他。

    謝欽有些手癢,看在他生病,才壓制下來,讓謝策睡在了中間。

    謝策極其滿足,在中間滾來滾去,又滾到尹明毓懷里,然后沒多久,便趴在她懷里睡著。

    尹明毓將他擺正放在中間,又給他蓋上被子,便困極地閉眼入眠。

    謝欽不放心,便伸出一只手臂,虛虛地護在謝策身上。

    而他的擔心是極有道理的,尹明毓睡著之后,便開始自由地翻身,好幾次差點兒壓到謝策,都是謝欽擋住。

    后來謝欽干脆便將謝策護在懷中,但即便這樣,父子倆在床榻上的空間依舊一再壓縮,“委委屈屈”地占據(jù)一小片位置。

    終于挨到第二日,日頭升起,謝策率先從睡夢中醒過來。

    他被謝欽護在懷里,整個人全都罩在被子下,拱啊拱,被子鼓起來,一聳一聳的,終于爬了出來。

    謝策小臉紅撲撲地露出來,一瞧見床榻上的兩個沉睡中的人,開心地扭動片刻,拋棄父親,鉆進尹明毓的被窩,躺在她身邊,沒多久又將自個兒哄睡著。

    第61章

    昨夜折騰一番,所有人都疲累不堪。

    謝欽還得點卯,如同往日那般早早醒過來,頭有些昏沉,稍稍醒過神便摸向身側,摸了個空,頓時一凜,瞬間清醒過來,起身去看。

    被子里自然空無一人,視線在床榻上搜尋,便看見尹明毓胸前被子遮蓋的地方有一團拱起。

    謝欽抬手掀起被子,一顆烏黑的小腦袋露出來。

    許是被子遮得太嚴實,他露出的半張小臉紅撲撲的,謝欽手背在他臉上貼了一下,十分熱乎,好似比昨夜還燙一下。

    可他神情又不像是不舒服。

    而被子掀開,睡夢中的尹明毓感覺到絲絲涼意,便又將謝策往懷里攏了攏,抱緊他小小的身子,為自己取暖。

    謝策也不掙扎,任摟任抱,兩個人都睡得極香沉。

    謝欽沉默半晌,放棄救出兒子的想法,重新給兩人掖了掖被子,尤其是謝策,掖在他脖子下,好教他不至于悶死在尹明毓的懷抱中。

    不過出于對尹明毓的不信任,謝欽起來穿戴妥當后,又召來尹明毓的婢女金兒,教她在床邊看著些。

    金兒應了,恭敬地送郎君出去,回來便守在床榻邊,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家娘子,但凡瞧見小郎君恐有些“危險”,便出手幫助一下。

    她盡量動作小些好不驚擾尹明毓,可尹明毓還是被吵醒了,睜開眼看見床邊杵著個人,驚了一瞬看清是金兒,才稍稍平復下來。

    “你怎么在這兒?”

    尹明毓想抬手揉額頭,一動發(fā)現(xiàn)手臂沉,這才發(fā)現(xiàn)懷里還有個孩子。

    “……”

    她昨晚上明明將謝策好好放回去了,仔細回想都沒想出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又跑到她被子里的。

    “娘子,是郎君教婢子進來的。”金兒覷著自家娘子神色,委婉道,“郎君擔心小郎君悶到�!�

    “……”

    尹明毓低頭看了看謝策的睡顏,她有自知之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金兒見她已經醒了,便不再守在床榻邊,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尹明毓將謝策松開,接過來喝下,問道:“什么時辰了?”

    “回娘子,卯時中了,暖閣里已經有動靜了。”

    尹明毓一聽,便教她拿衣服來。

    等尹明毓穿好衣服,金兒替她梳頭時,謝老夫人過來了,直奔床榻上的謝策。

    尹明毓起身行禮,被忽視也繼續(xù)完完整整地行完全套禮。

    謝老夫人坐在床邊兒,探出手摸了摸曾孫的頭臉,見還有些熱,不放心道:“這還熱著呢,得再叫大夫過來瞧瞧。”

    尹明毓看向謝策安然的睡顏,心道:有沒有可能,是捂得?熱還沒散?

    但她肯定不能說,萬一老夫人又問為何會捂到,她豈不是要自揭遮羞布?

    是以,尹明毓頂著一頭沒有任何發(fā)飾的光禿禿的發(fā)髻,極贊同道:“是得請大夫來瞧瞧�!�

    謝老夫人這才轉頭看她,溫聲道:“昨夜你照看策兒,辛苦了�!�

    她睡得極香,好像也沒如何照看謝策。

    但她勸喝藥了,也是照顧,于是尹明毓便坦然地接受下來,“祖母,這都是孫媳應該做的。”

    謝老夫人知道她喜歡什么,一邊兒又去看曾孫,一邊兒對尹明毓道:“回頭你去我?guī)旆坷锾魞杉矚g的東西�!�

    尹明毓就喜歡實在的,也不客氣,一口答應下來。

    床榻上,謝策卷著被子左右翻滾,變成趴著的姿勢,頭埋在揣著的兩只小手上。

    片刻后,他蠕動了幾下,頭緩緩抬起,迷蒙著眼睛,沖床邊兒的曾祖母露出一個純然的笑。

    謝老夫人心瞬間便化成一團,張開手臂抱起他。

    這時,婢女領著老大夫走進來。

    謝策正趴在曾祖母的懷里撒嬌,一見到熟悉的人進來,便想起昨日的苦藥,小臉一皺,一臉抗拒,奶聲奶氣地質問:“你怎么又來了?”

    他甚至還超常發(fā)揮,又說了一句長句子:“沒讓你來�!�

    童言童語,頓時惹得屋內眾人發(fā)笑。

    老大夫一直幫謝家人看診,和謝家極為熟悉,聞聽到謝家金貴的小郎君稚氣可愛的話,胡子抖動,笑容慈祥,“看來謝小郎君身體已經無大礙了。”

    謝老夫人慈愛地摸摸曾孫的腦袋,語氣更輕松幾分,對老大夫道:“我摸策兒還有些熱,你再為他診診脈�!�

    謝策噘嘴,鄭重其事地強調:“我好了!”

    謝老夫人哄他,“好了也得大夫看過才行�!�

    謝策瞧著老大夫越走越近,忙摟住老夫人的脖子,看向尹明毓,求助:“母親……”

    尹明毓方才也在看他的笑話,見他看過來,抬頭望向別處,不與他對視,而后又對金兒道:“頭才梳了一半,太過失禮,趕快釵上�!�

    謝策嘴噘得更高,眉頭也皺起來。

    不過他今日應是沒昨夜那般難受了,乖巧的性子回來,謝老夫人柔聲哄了幾句,謝策縱是不情不愿,還是伸出了小手。

    老大夫手搭在他的小手腕上,一邊兒捋著胡須一邊兒把脈。

    謝策便皺著眉頭緊緊盯著他,一臉防備。

    老大夫終于抬起手,捋著胡須慢悠悠道:“比昨夜好了些,但還得再喝幾副藥�!�

    謝策瞬間垮了臉,悲傷地靠進謝老夫人的懷里。

    謝老夫人好笑地摟緊他,手在他背上輕輕拍撫,問老大夫:“可需要換方子?”

    老大夫沉吟片刻,回道:“減幾味藥的藥量吧。”

    這時候生病可不是玩笑,尹明毓擔心謝策傳染,梳好頭便走向寫藥方的老大夫,道:“大夫,可能開一副預防的湯藥給我們?”

    老大夫頷首,重新開完謝策的藥,又另寫了一副方子,一并遞給謝家婢女,又叮囑了幾句“飲食清淡”的話。

    謝老夫人為了曾孫的身體,完全遵守大夫的囑咐,早晨用膳,所有人都陪著謝策一起喝粥,就連聽說孫子生病匆匆趕過來的謝夫人也沒能例外。

    喝粥倒也無妨,可尹明毓瞧著桌上連盤小菜都沒有,深覺老夫人這行為矯枉過正。

    于是等到用完膳,謝策喝藥表現(xiàn)出抵觸的時候,她讓婢女端來好幾碗預防風寒傳染的藥,分給謝老夫人和謝夫人。

    她還對謝策道:“你喝藥,曾祖母、祖母便陪你一起喝,可好?”

    謝策臉上露出思考之色。

    尹明毓還含笑地看向謝老夫人,“祖母,這藥一來為了以防萬一,二來也是勸小郎君喝藥,您昨日都讓郎君喝了,今日不會不喝吧?”

    謝老夫人:“……”

    謝策眼巴巴地看向曾祖母和祖母。

    平白無故,誰想要喝藥,可謝老夫人在曾孫的視線下,悄悄瞪了一眼尹明毓,還是端起藥碗,道:“策兒,曾祖母陪你一起喝�!�

    謝老夫人和謝夫人為了哄他,便一勺一勺慢慢地喝,她們喝完,謝策一碗藥也跟著喝完。

    尹明毓這時才端起一碗藥,一飲而盡。

    這時,聽說謝策生病的姑太太和白知許也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探病,一聽說謝策已無大礙,剛要放下心來,尹明毓便也送了她們二人兩碗藥。

    姑太太:“……”侄媳婦果然不正常!

    白知許則是認為表嫂好心周全,沒什么猶豫地接過來,喝掉,然后又勸母親“莫要浪費表嫂的一番心意”。

    姑太太苦著臉,艱難地喝起來。

    而謝策在到喝苦藥的姑太太身上,最是感同身受,看向姑太太的眼神都不同了。

    小孩兒的表現(xiàn)很直白,他覺得誰和自己好,便想要和她玩兒,是以除了格外粘尹明毓之外,便對姑太太關注非常。

    姑太太只當謝策是親近她,很是得意,便留在正堂和他玩兒。

    午膳時,尹明毓實在不能忍受只喝粥,便跟謝老夫人申訴,一定要正常的膳食。

    謝老夫人否決,尹明毓便對婢女道:“莫忘了提醒膳房熬藥。”

    謝老夫人:“……”

    尹明毓一副“為大家好”的神情,還勸慰謝老夫人:“祖母,萬一生病,都要遭罪,您莫要怪孫媳多事,且是為了小郎君,咱們都忍忍�!�

    謝策就在旁邊,謝老夫人如今都不當著他的面兒對尹明毓說些不好的話,便暗暗瞪了她一眼,而后改口,讓膳房正常做午膳,不再大家一同吃粥。

    午膳端上來,滿桌的菜,尹明毓吃得歡快。

    謝策一人喝沒滋沒味兒的粥,十分委屈,念叨著“想吃”。

    尹明毓冷酷地拒絕,道:“喝粥吧,早些養(yǎng)好病便能吃了�!比缓筮故意吃得更香。

    謝老夫人在一旁,瞧著曾孫的神情十分心疼,筷子卻夾向了燒雞。

    姑太太坐在旁邊兒,驚詫地看著謝老夫人,深覺謝老夫人變了,不是從前那個極嚴正的嫡母了,一股子危機感油然而生。

    而這個變化的開端,姑太太不由自主地看向尹明毓,莫名覺得跟她有關。

    尹明毓察覺到視線,抬頭見是姑太太在看她,便回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姑太太一見,立即低下頭,默默夾菜。

    尹明毓莫名,她今日沒做什么��?

    謝策才不知道她們那些你來我往,只看著長輩們全都在吃菜,只他一個人喝粥,越發(fā)的委屈。

    白知許還是客人心態(tài),頗不好意思,便盛了一碗白粥。

    可若是不吃菜,白粥確實極難喝,她便在夾菜和不夾菜之間糾結,吃得極慢。

    尹明毓注意到,便關心地問她:“表妹,可要給你加些糖?”

    白知許聞言,一下子豁然開朗,沖善解人意的表嫂點點頭。

    尹明毓便招招手,教婢女拿些糖來。

    本來白知許也在喝粥,對謝策來說多少是安慰,可他眼睜睜看著婢女抱著糖罐子進來,舀了一勺糖加進她的粥碗里,打擊更大,眼里霎時便涌起兩汪淚。

    “壞~”

    眾人一看,這可如何是好,便決定分開來,讓謝策單獨在屋子里吃。

    謝策更傷心了,吃不下飯,躺在床上生悶氣。

    他背對著人趴在床榻上,時不時還回頭瞧一眼,等著人來哄,沒人進來,他就不高興地又趴回去。

    等到尹明毓端著兩碗藥進來,他本來在悄悄看,立時裝作生氣的樣子,埋起臉。

    尹明毓坐在床榻邊,作出愁眉苦臉的神情,故意道:“我本想陪小郎君喝藥,可藥極苦,還是不喝了……”

    謝策肩膀動了動,沒轉身。

    尹明毓又道:“可小郎君生病,必須得喝藥啊,嗯……還是灌下去吧……”

    “不要!”謝策麻溜地爬起來,揪著眉頭認真道,“母親喝!”

    尹明毓抿住嘴角,裝作為難地嘆氣,“好吧�!�

    藥已經不燙,尹明毓將謝策那碗放在他面前,而后端起自個兒那碗,極“痛苦”地喝起來。

    謝策一看她喝藥也難受,臉上就亮起來,學著她的樣子,小手抱起藥碗,咕嘟咕嘟地喝。

    尹明毓給他塞了一顆蜜餞,笑瞇瞇,心道:真好哄。

    晚間,謝欽回來,也在正院與他們一道用膳。

    他本就吃得清淡,見謝策吃粥吃得不高興,便陪他一起吃。

    可謝策不相信,非說他碗里“有糖”。

    謝欽莫名,便舀了一勺他碗里的,喂到謝策嘴里,道:“沒有糖。”

    謝策嚼了嚼,果然沒糖,蔫下來。

    尹明毓瞧他那小聰明沒使成功,笑不可抑,隨即故意去夾那碗老汁煮肉,就著謝策的神情吃得極香。

    謝欽提醒她:“少吃些,免得上火。”

    他就是個烏鴉嘴,第二日,尹明毓真的上火了,張嘴都疼,食欲瞬間降至低谷。

    謝策心疼她,還將他的粥碗推過去,分給她。

    然后就低下頭,小肩膀輕微抖動。

    尹明毓:“……”

    別以為我沒看見你那偷笑的小表情。

    第62章

    謝策生病那晚,謝老夫人便沖童奶娘等人發(fā)了火,不過沒有立即懲罰眾人,而是第二日謝策病情有所好轉之后,又仔細詢問了一番。

    童奶娘不敢隱瞞。

    但謝策的住處和讀書的地方都暖和,唯一一段上下學的路,那日氣溫驟降又下雪,她們都擔心謝策著涼,是以給他穿了不少衣服,保暖上絕對沒有輕忽。

    有可能單純只是驟然降溫造成的。

    可謝老夫人找不到病因,就是沒法兒放心,生怕謝策再風寒,后來又仔細盤了一遍謝策那一日從早到晚的所有動向,唯一算是比較特別的就是當晚他們吃羊肉鍋子,也給謝策吃了一些。

    謝老夫人問過大夫,老大夫也沒有模棱兩可,直說幼童吃一點羊肉可能會上火,但是謝策風寒主要是受了涼。

    謝老夫人便要將謝策讀書的地方挪到他屋里,徹底減少謝策受到寒的可能。

    雖說風寒若是嚴重能要人命,但孩子一絲風見不到,也太過嬌貴了。

    尹明毓瞧著謝老夫人折騰,卻不想再有一次這般半夜跟著折騰的經歷,是以幽幽地提議:“不如,加上武藝課吧?”

    強身健體,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解決辦法。

    謝老夫人心疼孫子受苦,含淚決定請一位啟蒙武藝的先生。

    當然,實際上就是一個從護衛(wèi)里找了一個人帶著謝策多跑跑跳跳,稍稍進行武藝啟蒙,實際強度與他現(xiàn)在練字一般,并不大。

    于是,謝策有驚無險,養(yǎng)了幾日病情痊愈之后,又迎來了新的啟蒙課。

    不過孩子嘛,只覺得這種跑跑跳跳的課是玩耍,他玩得很開心,第一天回來還高興地說“喜歡”。

    尹明毓衷心希望他能一直喜歡下去。

    而謝策的病好了,尹明毓上火的毛病卻如抽絲一般始終不見好。

    她說話艱難,一連數(shù)日都吃不好,自我感覺清減不少。

    謝欽卻上下打量她一番,認真地說:“沒有,身形沒變�!�

    尹明毓:“……”

    唯一能教尹明毓在病中感受到一絲快樂的,是謝老夫人兌現(xiàn)承諾,讓她去正院的庫房挑東西。

    尹明毓說話聲音啞的不行,也不耽誤她積極地出現(xiàn)在正院。

    謝老夫人對她如此的“堅強執(zhí)著”,十分無語,擺擺手便教童嬤嬤帶她去庫房挑選。

    謝家傳承數(shù)代,祖籍又是富饒繁華的揚州,單是謝老夫人一人的私房,便已是許多人家一輩子無法企及的富裕,更重要的是,富且清貴。

    幾間屋子的庫房,分門別類的擺放著各種物件兒。

    首飾、名貴擺件、錦緞布匹、古董字畫……數(shù)十年積累,應有盡有。

    尹明毓看的是眼花繚亂,跟謝老夫人的私房比,她那點嫁妝銀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謝老夫人并沒限制她選什么,童嬤嬤則是直接帶著她到了一間收藏比較珍貴的屋子。

    然而尹明毓貪也不貪,她目標明確,直奔金銀物什,選了兩條大金魚,是真的用金子打造成魚的形狀,每一條拎在手里都極有分量,估計有二十兩重。

    童嬤嬤見她選了這個,還有些遲疑地問:“少夫人,您確定只選這兩樣嗎?”

    尹明毓沒說話,只點點頭便揣起金魚,毫不猶豫地笑呵呵地踏出庫房。

    童嬤嬤隨著她出去,不解地搖搖頭,親自鎖了庫房,方才帶著鑰匙回到謝老夫人身邊。

    謝老夫人知道尹明毓就選了兩條金魚,頗嫌棄她的眼光,“亂世藏黃金,如今太平世道,該是古董價值更高。”

    尹明毓笑著說:“那是孫媳沒見識了,您準孫媳再去換一換?”

    謝老夫人沒好氣道:“你當我這兒是鋪子嗎?想換便換?快回去養(yǎng)你那破鑼嗓子去吧�!�

    尹明毓:“……”

    待到她走了,謝老夫人收回庫房鑰匙,方才問童嬤嬤:“你帶她去古董那兒了嗎?”

    童嬤嬤道:“回老夫人,帶了,也說了那兒的貴重,但少夫人瞧了一圈兒就奔著金子去了。”

    謝老夫人哼了一聲,又口是心非地念叨了一遍:“真是沒見識�!�

    而尹明毓揣著兩條讓她極踏實的大金魚回到東院,脫了外衫坐在床榻上,心情愉悅,親自用帕子擦拭大金魚。

    謝欽下值回來,就看到她把玩兩條金魚,知道她是從祖母庫房拿的,頓了頓,問:“你就拿這個?祖母那有幾本孤本,連我都不給,你若是只想要金子,倒不如拿了孤本回來,我與你交換�!�

    尹明毓扯著破鑼嗓子笑道:“原來郎君想要孤本,那我拿到金魚便更滿足了�!�

    謝欽好笑,片刻后,憶及白日之事,微微有些失神。

    白日,謝欽候在君側聽詔畢,回中書省擬招結束,又呈到御前請陛下過目,恰巧當時成王便在殿中。

    兩人幾乎同一時離開御前,謝欽為臣,自然不能走到成王之前,便站在一側等成王先行,他再出皇宮。

    然成王走到他面前,卻并未離開,反而停了下來。

    成王此人,虎背熊腰,十分魁梧健碩,謝欽與他身高上雖無差異,身形卻略顯單薄,遠遠瞧到這場面的人,都會以為謝欽勢弱。

    但謝欽波瀾不驚,只是從容地拱手行禮。

    成王背著手,目光霸道地打量謝欽幾眼,忽然鋒芒畢露道:“本王原想讓謝景明你做本王的女婿,未曾想你謝家自輕自賤,竟是去選一個庶女。”

    謝欽沉穩(wěn)應答:“殿下見諒。男婚女嫁,理應門當戶對,下官自知配不上殿下青睞,不敢高攀。”

    成王嗤笑一聲,意味不明道:“門當戶對與否,本王說了才算,謝家若是屢次三番拒絕本王,便是不給本王顏面了�!�

    謝欽拱手,道:“下官不敢�!�

    “年輕人,莫要以世家自居自傲,需得知道變通�!�

    成王留下這一句,便揚長而去。

    而謝欽回府后,先前派出去查光祿寺卿徐大人長媳何氏和她娘家的人亦回來稟報。

    謝欽回東院,便是為了與尹明毓說此事:“先前你與我說那何家,今日底下人來報,那何家長子前些時日升官,正是走了成王的門路�!�

    尹明毓把玩金魚的手一頓,抬頭問道:“那我日后可要與文娘子避嫌?”

    她其實還挺喜歡文娘子的,但若是因著他們使得謝家受到影響,進而影響到她的生活,總得有些取舍。

    謝欽道:“從目前的跡象來看,似乎只是何家的行事,徐家是否知情,甚至于是否傾向成王,仍需再查看�!�

    尹明毓嫁進謝家后,只宴請過文娘子一人,謝欽稍加思考后,道:“女眷相交,倒也無甚妨礙�!�

    可是立場這個問題,本身就不可解。

    尹明毓右手拿著一個大金魚,在另一個金魚上無意識地敲,不自覺地說出了心里話:“所以,為何要放任徐家傾向成王呢?”

    她說完才反應過來將話說出了口,掩飾地笑了笑,道:“我隨口說說,郎君莫要放在心上�!�

    謝欽探究地看了她片刻,隨即不以為意地搖搖頭,道:“無妨。謝家雖是忠君之臣,然已與成王結怨,父親自然要為謝家考量。”

    其實這些事情,大可不必與內宅女眷說,但謝欽莫名覺得,應該與尹明毓說,于是便抬起手,打算握住她的手。

    “謝家不會站隊,但也不會讓成王上位�!�

    尹明毓耳朵聽到他的話,正在思考著,眼睛注意到謝欽的動作,身體快過腦子,下意識地迅速收手,護住兩條大金魚。

    謝欽:“……”

    尹明毓做完才意識到她干了什么,謝欽怎么可能會搶她的金子,連忙放下兩條金魚,干笑道:“郎君,你聽我解釋……”

    謝欽手收緊又松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聽你解釋�!�

    這怎么解釋呢?

    一個吝嗇鬼的肌肉記憶嗎?

    尹明毓厚著臉皮,硬是將自個兒的柔荑塞進謝欽手心里,手指還擠進他的指縫,與他交握。

    尹明毓又將頭靠在謝欽肩頭,刻意拉長了音調,黏黏糊糊地說:“郎君你光風霽月,都是我小人之心�!�

    但她高估了自個兒的破鑼嗓子說出這樣的語調,會帶給聽者什么樣的沖擊。

    謝欽抬起另一只手,食指觸在她眉心,緩緩用力,毫不留情地推開她的頭。

    尹明毓順著他的力道,躺在床榻上,想著這種時候,按照經驗,或許應該一吻泯恩仇……

    但就在這時,謝欽冷漠地甩開她的手,說出了殘酷的話:“你的金魚,分給我一個,今日的事便算了�!�

    尹明毓:“……”

    果然,和諧的夫妻關系總得有一個人作出犧牲。

    謝欽最終“搶”走了她的一個金魚。

    第63章

    尹明毓不只是損失了錢,她還遭到了人格上的重錘。

    她是想用些不入流的法子保住金子的,但是謝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只帶走了她的金魚。

    這導致尹明毓的快樂少了一半兒,當晚抱著金魚睡才能撫慰一二。

    而尹明毓的禁足變成了養(yǎng)病,

    第二日她躺在床上不起,待到婢女們來到正院算賬,才將捂得熱乎的金魚交給金兒放起來。

    謝家需要核對的賬目極多,不過有四個婢女一起核對,倒也用不上一整日都待在她屋里盤賬,是以她們忙了幾日,尹明毓便改為每日一個時辰。

    今日除了謝家的賬,另有大娘子陪嫁的賬本,尹明毓讓金兒教給夕嵐來算。

    她當然是想要收買人心,甚至不需要太過費心,隨手為之便可。

    夕嵐自然對大娘子的陪嫁更是慎重,算得十分用心。

    大娘子的陪嫁比不上謝家的賬目復雜,夕嵐越算越是順暢,直到其中一間繡鋪時,她本來核對完要合上了,又覺得不對勁兒,復又拿過來仔細看。

    夕嵐是極能干的,算賬越發(fā)熟練之后,甚至比得上尹明毓專門培養(yǎng)出來的兩個管家婢女。

    她這忽然算盤動靜變得遲緩,引起了金兒的注意力。

    金兒側頭問道:“怎么?”

    夕嵐將賬本拿給她,“我算完賬目并無問題,但總覺著別扭極了。”

    金兒接過來,一頁一頁地仔細看,到其中幾頁記錄時,微微皺起眉頭,繼續(xù)向后翻,翻過幾頁,眉頭又皺得更深。

    夕嵐問:“可是真的有問題?”

    金兒道:“我去拿去年的賬本比對一下�!�

    尹明毓正側躺在床上看書,床邊擺了一個小方桌,上頭清火的茶,她時不時便端起來抿一口。

    聽到她們的對話,尹明毓抬頭看了一眼,并未過問,又低頭去看書,等金兒過來拿鑰匙,擺擺手教她自個兒拿。

    金兒取出先前從謝夫人那兒拿回來的賬本,翻出這間繡鋪往年的賬,回到座位上,與夕嵐一起比對。

    很明顯的,今年后半年,尤其是近兩個月,繡鋪的生意差了一些。

    本來盈利只要不是腰斬,小幅度的增減,是正常的。

    但賬本上,每隔幾頁賬目便會變得十分整齊,放在總賬中對比,這幾日的盈利便會整體低于其他時候。

    很難不讓人懷疑賬本被做了手腳。

    金兒和夕嵐對視一眼,而后金兒起身,拿著幾本賬本走到床榻邊,道:“娘子,您看一下吧。”

    尹明毓沒說話,點點頭讓她放在小桌上。

    她直接拿了今日夕嵐算的那本賬本,慢悠悠地翻看。

    金兒有在她覺得有問題的幾頁做標注,尹明毓翻過去,到最近一月的賬目,若有所思。

    “娘子,可是有問題?”

    尹明毓嗓子不適,便只點點頭,言簡意賅道:“找個臉生的人去鋪子看一下,再著人悄悄去合作的布商和給鋪子提供繡品的那些繡娘那兒打聽一二。”

    她說完,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喉。

    “娘子,可要打聽打聽鋪子掌柜家的事兒?”

    尹明毓道:“不著急�!�

    金兒得了她的吩咐,便出去安排,過了許久,方才回來,坐下繼續(xù)算賬。

    夕嵐還掛心著賬本的事兒,沒想到她這般穩(wěn)得住,便也不再去想,專心算賬。

    傍晚,去鋪子暗查的人便回來稟報。

    “回少夫人,繡鋪瞧上去一派正常,不過往來的客人確實不多。”

    尹明毓不想張嘴,示意金兒問。

    金兒便問道:“繡品可瞧了?”

    那婢子點頭,“素紗羅錦皆有,價錢不一,繡得好賴價錢也分三六九等,不過較別家是貴一些的。”

    她說完,夕嵐臉色便有些不好,出言稟報:“少夫人,大娘子的繡鋪向來只賣些精貴的紗緞繡品,定是那鋪子掌柜擅自換了料子�!�

    尹明毓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金兒勸道:“夕嵐姐姐莫氣,待到去布商和繡娘那兒打探的人回來,若是也有問題,咱們便不必再客氣,直接拿了那鋪子掌柜便是�!�

    夕嵐倒也不是沉不下心,只是這鋪子掌柜若果真欺繼少夫人的生,肆意妄為,實在丟大娘子的顏面。

    這是她先看出來還好,若是金兒她們先查出來,想到那場景,夕嵐臉都要臊盡了……

    晚間謝欽又回到東院來,尹明毓還記著“奪金魚之恨”,并不理會他。

    謝欽也只是回來看看,順便囑咐她少說些話,便又若無其事地離開東院。

    前后不到一刻鐘。

    尹明毓:“……”

    第二日,白知許來東院探病,還很是客氣地帶了探病禮。

    “表嫂,這是我從揚州帶過來的茶,才找出來便給你送過來了,雖不名貴,但降火有奇效�!卑字S前后遞向前,笑道:“望表嫂早些養(yǎng)好身子�!�

    尹明毓沖她笑,出聲道:“謝過表妹�!�

    她總不說話,一張口聲音粗嘎,連尹明毓自個兒都有些無語,再瞧白知許受驚的神情,便閉上了嘴。

    金兒接過茶,在一旁替自家娘子說話:“白娘子見諒,我們少夫人嗓子不好�!�

    白知許不知心里如何活動的,看向尹明毓時神情便會有些奇怪,便低下頭不看她,小聲道:“那、那知許便不打擾表嫂養(yǎng)病了,知許告退。”

    尹明毓:“……”

    在白知許那兒,她這個表嫂的形象好像變得奇奇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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