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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褚赫甚至未等到第二日,趕在宵禁之前,又送了一封“譴責(zé)”的回信——

    “縱是我前后言行相悖,景明你竟然如此嘲諷我,你的君子之風(fēng)呢?”

    謝欽:“……”

    竟然真的是嘲諷……

    謝欽手指倏地用力,信紙瞬間皺成一團(tuán),火氣上涌。

    尹明毓對于那一日和謝欽“不歡而散”之后幾日未見面,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她的注意力都在送給兩個妹妹的那兩處三進(jìn)宅院上。

    先前,尹明毓想是絕對不看謝欽送過來那堆書冊,可想著兩個妹妹,到底還是拿起來讀了。

    讀書,不管到何時,都不會毫無用處;有些能力,不管用不用得上,要不要用,如果有機(jī)會學(xué)到,且真的要做時,尹明毓還是極認(rèn)真的。

    她想要躺平,前提是她自身能夠應(yīng)對外部變化,而不是窩囊無能地逃避。

    而讀這些書,去學(xué)習(xí)設(shè)計一座宅院,并非為了生計,也并非只是為了妹妹們,她還打算把永平坊的那座有些陳舊的大宅翻新重建,日后收租。

    她摳,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那塊兒地的同時,也將舊宅子物盡其用。

    開源節(jié)流簡直是門巨大的學(xué)問。

    好在沒有其他方面的壓力,且想到日后她會擁有源源不斷的租子,極有動力,每日皆干勁十足。

    甚至,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兒,但是感覺不太重要,便又拋到腦后。

    今日,尹明毓照舊一入夜便換好寢衣躺在床上,即將入睡時隱約聽見外頭有說話聲。

    片刻后,守夜的婢女在外間稟報道:“少夫人,郎君過來了�!�

    話音剛落,謝欽已經(jīng)踏進(jìn)內(nèi)室。

    尹明毓坐起身,困意未消地看向面無表情的謝欽,含糊地問:“郎謝欽抬手讓婢女出去,而后走近床榻,舉起那紙條,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耙髫梗憧墒菍ξ也粷M?”

    尹明毓頭腦仍舊昏沉,看向那紙條,頗為無言。

    這都好幾日過去了,謝欽才想起來興師問罪?也太后知后覺了……

    不過,于她來說,也不是難事。

    尹明毓作出一副困倦極了的樣子,向前倒去。

    謝欽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

    尹明毓順勢便摟住對方的腰,含糊地輕喃:“郎君~你好生無趣,夫妻間的情致,何必那般正經(jīng)……”

    謝欽臉上依舊無甚表情,然并未推開她。

    尹明毓嘴角上揚(yáng),手臂微微一使力,便將他拉到床榻上,改用手臂摟著他的脖頸。

    謝欽握著她的手臂,欲拉開,“我與你說話,你莊重些。”

    莊重、莊重……老古板。

    尹明毓不耐煩地堵住他的嘴唇,手探向床頭的小抽屜,摸索出一個瓷罐,移開唇,在謝欽耳邊呢喃:“郎君,好幾日未見,你來見我,我是歡喜的……”

    謝欽閉著眼,喉結(jié)上下滾動,手已經(jīng)誠實地攬上她的腰身。

    尹明毓一只手在解他的腰封,一只手從罐子里拿出一顆圓丸,送到他嘴邊,輕咬他的耳垂,哄道:“郎君,吃了好不好?”

    謝欽握住她的手,皺眉:“你要用助興之物?不利于養(yǎng)生。”

    尹明毓下巴擱在謝欽肩上,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是要毒死你。”

    實際上她就是突發(fā)奇想,想起抽屜里有一罐這丸子,便逗謝欽吃。

    原以為情濃的時候拿出來他沒有防備,沒想到這人這般自制,這種時候還能惦記著養(yǎng)生。

    不過確實很符合謝欽的為人。

    而謝欽自然知道她不可能真的要毒死他,但還是眉頭緊鎖、嚴(yán)肅地看著她,拒絕道:“入口之物,不可輕忽�!�

    尹明毓嘆氣,翻身從他身上下來,仰躺在床上,閉眼道:“我要睡了,郎君請便�!�

    翻臉無情。

    謝欽的神情越發(fā)嚴(yán)肅,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握緊拳頭,睜眼看著床頂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尹明毓聽到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翻了個身,邊打哈欠邊想,這不就忘了問罪的事兒了嗎?

    褚赫還是托媒人上尹家表達(dá)了求娶之意,三娘知道時極為意外,但是并未改志,沒多久,尹家和長公主府的婚事便正式定下來。

    褚赫為人放蕩不羈,聞之悵然,便要邀謝欽痛飲一番。

    謝欽確實視他為至交好友,為此暫時推開繁雜的公務(wù),特地抽出時間來到褚赫府上。

    褚赫備了幾大壇酒,一見他出現(xiàn),便給他滿上一碗,“景明,來,與為兄暢飲�!�

    矜貴的世家公子一拂下擺,落座,淡淡地看了眼那盛酒海碗,道:“過量傷身。”

    褚赫:“……掃興�!�

    謝欽招呼仆人,換了個酒杯,方才自斟自飲起來。

    褚赫仍舊用海碗,喝得極不拘小節(jié)。

    兩碗之后,頗有幾分嘆息道:“有酒無憂�!�

    謝欽平靜地問:“你日后依舊打算在國子監(jiān)度日嗎?”

    “國子監(jiān)有何不好?”褚赫一只腳彎起,懶散無狀地半躺在方榻上,“不過總待在京城也是無趣,若是能去地方做學(xué)政,倒也不錯�!�

    謝欽飲了一口酒,極隨意道:“你若是有意,我便可為你安排�!�

    褚赫哈哈大笑,海碗一舉,“那我要提前謝過謝郎君了�!�

    “無妨�!敝x欽低眸,看著酒杯中的酒,問,“南越如何?”

    “嶺南?”

    褚赫稍一思量,爽快地笑道:“也成,聽說那里風(fēng)土人情與中原大不相同,有景明這樣有本事的好友,嶺南三年,再一路向南調(diào)任,也可領(lǐng)略咱們大鄴的大好河山�!�

    “那便定在南越了,不過官職不一定是學(xué)政�!�

    褚赫不以為意,“不是便不是,我既非為了前程,只要輕快些的職位,皆可�!�

    謝欽端起酒杯,眼中閃過一絲極淺的笑意,不語。

    他是君子,當(dāng)然不會心胸狹窄地行報復(fù)之事,但這是好友自己求得,與他不相干。

    相交莫逆,兩肋插刀,理應(yīng)如此。

    褚赫尤不知他一封信間接教謝欽在尹明毓面前有些失顏,還豪爽地與他共飲。

    便是謝欽自制,喝了幾杯就要告辭,也沒有攔著,還與他道謝,一為先前向尹家提親,二為外放一事。

    謝欽淡淡道:“你我相交,不必言謝。”

    而謝欽一派從容地從褚赫處離開,回到府里,得知尹明毓不在府中,便猜她許是去了她買的哪一處宅子。

    他一忙起來,常無暇他顧,此時方再想起尹明毓那日拿出來的丸子,便抬步走到東院。

    謝欽坐在寢室內(nèi),只稍一回想那晚的情景,便能大致理出尹明毓是從何處取得,但主人不在,以他的教養(yǎng),自是不能私自翻找取出。

    手指輕輕敲擊扶手,謝欽沉思,猜測其用途。

    尹明毓回來,便見他一臉嚴(yán)肅至極的神色坐在屋內(nèi),“郎君這是?”

    謝欽抬眼,開門見山:“那日的圓丸,你可有要與我說的?”

    尹明毓:“……”

    有,為何每次都后反勁兒?

    第44章

    如果謝欽的人生做出劃分,大概謝家子的責(zé)任和他自己的抱負(fù)起碼要占十之七八,內(nèi)宅私事享樂等占據(jù)剩余的一部分。

    父親和兒子約莫屬于十之七八的范疇,妻,則是內(nèi)宅的一部分。

    謝欽許是沒有輕視尹明毓的意思,但這是根植于他認(rèn)知之中的,因為理所當(dāng)然,所以他才會在內(nèi)宅之事發(fā)生的當(dāng)下,不急于解決。

    尹明毓心下這般分析著謝欽,面上絲毫不見那晚的膽大,猶豫些許后,輕聲道:“郎君,我去取來�!�

    謝欽平靜地與她對視。

    尹明毓率先收回視線,腳下一轉(zhuǎn),走進(jìn)內(nèi)室直奔床榻,從抽屜里取出瓷罐,復(fù)又回到謝欽面前,將瓷罐輕輕放置在謝欽手邊,而后垂手低頭立在一側(cè)。

    謝欽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起蓋子,只看了一眼里頭指甲大小黑色的圓丸,便又放下蓋子,問:“可是助興之物?”

    尹明毓搖頭,老實回答:“不是�!�

    謝欽神色不明,“既不是助興之物,你想作何用?”

    尹明毓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抬眼覷了謝欽一眼,低低地問:“郎君,我若是實話實說,可否莫要氣我?”

    她這低眉順眼的模樣,分明不是她的本性,偏她還要故作此態(tài)。

    謝欽壓制著火氣,保持平靜道:“你且先坦誠說出來�!�

    尹明毓垂下頭,猶豫許久,極小聲道:“避子�!�

    謝欽沒聽清,皺眉問:“什么?”

    尹明毓深呼吸,又加大聲音,說道:“避子!我是想避子。”

    謝欽一怔,隨即氣怒,“尹二!”

    尹明毓一抖,咬住嘴唇,學(xué)著那柔弱的姿態(tài),用哭腔道:“郎君,我是有苦衷的,沒有絲毫傷害郎君之意�!�

    謝欽冷眼瞧著她的作態(tài),涼涼地說:“若是哭不出來,便莫要硬哭了……”

    “……”

    尹明毓一滯,情緒霎時斷了。

    再難的時候都是咬牙咽下的,她確實沒哭過,且如今也沒有值當(dāng)哭的事兒,但她費心一場,這般戳穿,可是君子?

    尹明毓哭戲演不下去,只得收起故意做出的委屈之態(tài),轉(zhuǎn)而落寞道:“郎君,我只是太怕了……”

    “怕?”

    “郎君也知道,我生母便是難產(chǎn)去的�!币髫姑佳鄞瓜�,神色憂郁,“我從未見過她,但一個庶女,沒有生母照拂的日子,郎君決計是想象不到的……”

    謝欽眉頭微松,“你不是說,岳母待你極好?”

    “母親自然是極寬和的,可我也并非時時在母親眼下�!币髫刮⑽�(cè)頭,笑容苦澀地講起幼時的事,“極小時,奶娘背地里苛待我,若非母親發(fā)現(xiàn)后嚴(yán)懲,我甚至要餓肚子�!�

    謝欽面色驟冷。

    “一個弱小的孩童,一個人堂皇地面對世間一切,艱難地長大。”

    尹明毓苦笑,幽幽地說:“不能在生母懷抱中撒嬌,只能與妹妹們同榻相依;一根糖葫蘆,沒有糖也得珍惜地吃下去;長輩們給的壓歲錢,甚至要小心翼翼地藏起來,因為很快就會不見……”

    謝欽隨著她的話語,想象著一個年幼的女孩兒在森嚴(yán)的宅院里小心翼翼地生存,一點點豐滿羽翼,才長成如今的模樣……

    所以她貪嘴又貪錢,皆是有緣由的。

    尹明毓試探地走上前,手覆在謝欽的手背上,本來想表現(xiàn)出堅強(qiáng)中帶著幾分脆弱的眼神,可這感情層次太高,容易變成矯揉造作。

    是以她便蹲下來,額頭輕輕靠在交疊的兩雙手上。

    謝欽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動,沒有抽離。

    “女子生產(chǎn)如同過鬼門關(guān),郎君,我真的太怕了�!�

    尹明毓握緊他的手,像是極其不安一般,“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擁有這樣不可置信的日子,我怕沒有那個福氣,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忽然就散了……”

    謝欽不贊同道:“福氣之說,虛無縹緲,你有今日,皆是你心性堅韌所致,自然也可以心安理得�!�

    他竟然沒說,嫁進(jìn)謝家就是她的福氣。

    尹明毓微微一頓,方才低聲道:“郎君,我只是還沒準(zhǔn)備好,既然府里有策兒,可否再等等……”

    謝欽沉默,片刻后側(cè)頭,掃了一眼桌上的瓷罐,道:“你這不知何處而來的藥丸,處理掉吧,其他的,我自有計較�!�

    這便是答應(yīng)了。

    尹明毓驚喜地抬頭,“郎謝欽頗有幾分不自在地轉(zhuǎn)開頭,不與她對視,淡淡道:“你我是夫妻,日后需得坦誠相待�!�

    尹明毓笑著點頭,“我今日之后,再沒有任何隱瞞郎君之事,我保證�!�

    謝欽頷首,輕咳一聲,動了動手,示意尹明毓起來。

    尹明毓連忙起身,還順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長衫下擺。

    謝欽起身,自覺更加了解她,看著她時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憐惜,溫聲道:“這些時日我有些忙,不在東院留宿了�!�

    “好�!币髫挂种浦鴥�(nèi)心的喜意,溫柔地說,“郎君定要保重身體,不然,還是教青玉和紅綢回前院照顧郎君吧?婢女總要細(xì)心些�!�

    謝欽淡淡地睨她,“你舍得?”

    尹明毓頓時不好意思地笑,“自然是舍得的,還是郎君的身體重要�!�

    謝欽搖頭,“我的身體我有數(shù),你無需擔(dān)心。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尹明毓殷勤地送他到門口,見他踏出院門便轉(zhuǎn)身回去,施施然地坐在方才謝欽的位置上,拿起瓷罐,捏了一顆圓丸子,塞進(jìn)嘴里。

    而謝欽踏出院門之后,忽然想起還未提醒尹明毓莫要胡亂吃些藥,便又轉(zhuǎn)身回來,正好看見她吃那“避孕之用”的藥丸。

    他一時情急,喝止:“尹明毓!”

    尹明毓頓時一僵。

    謝欽大步走進(jìn)來,直接奪走她手里的罐子,質(zhì)問,“你這是作甚?”

    尹明毓手一空,另一只手里還捏著第二顆圓丸子,本來要送到嘴里的,此時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謝欽怎么就又回來了呢?

    失策,實在不夠謹(jǐn)慎。

    尹明毓沖他尷尬一笑。

    謝欽一看她這神情,眉頭一緊,將瓷罐舉至面前。

    這一細(xì)聞,一股子焦糊味兒里摻雜著極輕淡的芝麻香味兒涌入鼻,根本不是藥味兒!

    而那晚他受她迷惑,沒有察覺。

    謝欽惱羞成怒,瞪向她,咬牙切齒道:“尹明毓,你給我說清楚!”

    尹明毓哪能光說,這是只動嘴的時候嗎?

    她幾乎不做考慮,就像之前教謝策那樣,一把摟住謝欽勁瘦的腰身,在他懷里扭來扭去,不要臉地解釋:“我哪敢給郎君胡亂吃東西�!�

    謝欽空著的手扯開她的手,“你如此戲耍我,我看你極敢�!�

    “那日郎君若是吃了,立即便能發(fā)現(xiàn),哪還有今日這般坦誠相見�!币髫褂掷p上去,聲音更軟地說,“郎君~這是夫妻間的情致,你莫要生氣了�!�

    “情致是吧?”

    謝欽額頭神經(jīng)一跳一跳地,也不再緊守謝家子的端正之姿,一只手?jǐn)r腰抱起尹明毓,帶著她進(jìn)入內(nèi)室。

    尹明毓自知理虧,柔順地不行。

    謝欽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捏起一顆芝麻丸,放入口中。

    而芝麻丸入口的一瞬,俊美的郎君眉目之間,清冷轉(zhuǎn)換成風(fēng)流,一邊慢慢嚼著芝麻丸,一邊視線一點點描摹著床榻上的人,撩人心炫卻絲毫不顯輕浮。

    尹明毓誠實,她饞了,不自覺地添了下干澀的嘴唇。

    謝欽輕笑一聲,衣衫整齊,直接覆上去,發(fā)絲纏繞,極盡所能。

    尹明毓被撩撥的心神恍惚,甚至走神想,男人但凡樂意顧及女子幾分,都是天賦異稟的。

    情漸濃,氣氛越發(fā)暗昧,衣衫漸漸凌亂……

    忽然,戛然而止。

    謝欽毫不猶豫地直起身,神情恢復(fù)冷然。

    尹明毓有些懵,滿眼疑問。

    謝欽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平靜地說:“芝麻丸既無法避孕,未免二娘你惶恐不安,你我還是禁欲為好�!�

    尹明毓:“……”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必呢?

    然而謝欽已經(jīng)整理好儀容,十分自然地拿起那瓷罐,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轉(zhuǎn)身出去。

    尹明毓獨自躺在床榻上,無語半晌,忽然不可抑制地笑起來。

    而后坐起身,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衣衫,緩步走到書房,停在專門裝著她書的書架邊。

    這可是個藏寶地。

    尹明毓靠在書架上,手指在書冊上緩緩劃過,最后停在其中一本冊子上。

    那冊子旁邊,便是她的詩集。

    尹明毓翻開書,取出書中夾的藥方,好整以暇地把玩。

    她嘴角擒著笑,隨意地折起藥方,重新回到寢室,和其他藥方一起放回到謝欽不會動的箱籠深處。

    功成身退。

    第45章

    尹明毓才嫁進(jìn)謝家沒多久,不急著靠肚子得立足,也不在意多少年之后的所謂的“保障”,是以暫時不打算懷孕。

    至于以后如何,她還年輕,大可隨緣。

    但無論想不想生,現(xiàn)在生不生,總歸有一個前提,不能損害身體,她始終對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子宮有掌控權(quán)。

    是藥三分毒,她自己可以偷偷吃,但為了以防萬一,且更安全,其實有謝欽配合才是最好的,木大夫也是這般說的。

    而如果想要謝欽配合,就不能隱瞞他私自對他做什么,甚至偷偷給他吃什么,這是道德和原則問題。

    藥方子是拿到之后就放進(jìn)去的。

    尹明毓不夠了解謝欽,會慢慢觀察,補(bǔ)充她內(nèi)心關(guān)于謝欽的形象。

    如果謝欽想要了解她,主動看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冊子,進(jìn)而發(fā)現(xiàn)方子,來問,那么自然而然,兩個人會就此進(jìn)行一番交流。

    如果他始終沒有了解尹明毓的意圖,尹明毓也能清楚分辨兩個人之間的界限在那兒,相敬如冰的夫妻大可不必為了避孕太過擔(dān)憂,尤其謝欽還是一個為了養(yǎng)生而禁欲的男人。

    而謝欽近來態(tài)度的改變,以及別扭的行為,他本人的心情如何,尹明毓無法窺見,且不甚清楚,但她自己感覺,還沒有她剛嫁進(jìn)來時,那種互不干擾的狀態(tài)自然、舒服。

    尹明毓承認(rèn),她是有些自私的,她先發(fā)現(xiàn)了謝欽在感情上的不足,所以借用芝麻丸,一番軟和的表達(dá),達(dá)成目的的同時,也打破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tài)。

    她想要穩(wěn)定、舒適、適合自己的關(guān)系,她不想跟人朦朦朧朧、你來我往、然后談情說愛,所以選擇借用一些小小的,無傷大雅的,并未損害任何人的方式快進(jìn),讓謝欽“了解”她。

    尹明毓問心無愧,當(dāng)晚依舊睡得踏實。

    而謝欽在和尹明毓的拉扯之中占了上風(fēng),拿走那瓷罐之后,出于一些更謹(jǐn)慎的考量,教小廝拿著瓷罐先去問了膳房,膳房處給了回話,那芝麻丸就是他們做的,瓷罐都是膳房送上來的。

    因為尹明毓有些氣血虛,用不上吃藥,所以便會教膳房常做些益氣補(bǔ)血的吃食,不止芝麻丸。

    瓷罐沒多大,謝欽辦公時,又吃了幾顆,瓷罐就空了許多。

    他聽到稟報,擺擺手讓小廝下去,然后又將人叫住,命小廝起膳房再吩咐一聲,重新給尹明毓做兩罐芝麻丸送過去。

    第二日一早,尹明毓便收到了兩罐芝麻丸,這代表,昨日她作為妻子那一番剖白,沒有讓“避子”這件事觸怒謝欽。

    尹明毓心情頗好,徹底沒了顧慮。

    而今日,便是謝策正式開始啟蒙的日子。

    尹明毓作為他的繼母,自然要有些表示,便在午后主動來到正院。

    謝老夫人舍不得謝策辛苦,可也分得清輕重,為了不耽誤他讀書,全程躲開來,見尹明毓過來,便教她過去代為“監(jiān)督”。

    尹明毓欣然答應(yīng),走到謝策啟蒙的書房外,站在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位置,興味十足地看。

    胡子花白的老先生一字一句地教他背誦,即便他跟著讀都不利索,依舊十分有耐心地反復(fù)教導(dǎo)。

    小孩兒終于知道了讀書的苦,不懂老先生教導(dǎo)的內(nèi)容,只跟著反反復(fù)復(fù)地念,滿眼都是懵懂,甚至有幾分呆滯。

    過了一會兒,老先生給謝策留下練習(xí)拿筆姿勢的功課,便結(jié)束今日的課,沖尹明毓拱手行禮后離開。

    謝策見到她,眼神便泛起幾分委屈,舉起練習(xí)握筆的小手,伸到她面前,委屈地喊:“母親……”

    尹明毓伸手捏捏他的細(xì)手腕,然后晃晃手里的話本,對他說:“我也要看書,稍陪你一會兒�!�

    謝策趴在書案上,向前探頭,一副想要看她在看什么的模樣。

    明知道他看不懂,尹明毓還是把書展示給他,然后收回來,催促道:“快練習(xí)吧,母親還要回去喂羊呢。”

    謝策一聽,也要跟她一起去喂。

    尹明毓已經(jīng)沉浸進(jìn)話本中,隨意地點點頭,便算作答應(yīng)了。

    婢女給謝策磨墨,謝策軟塌塌的手拿著毛筆,蘸墨的力氣有些大,墨汁一下子便濺到尹明毓的話本上。

    謝策有些緊張地看著她,眨巴眨巴眼睛,怕她生氣。

    尹明毓看著話本上那一滴墨緩緩流下去,墨跡拉出一條線,沒生氣,放下書走到他對面坐下,也拿起毛筆,蘸蘸墨,提筆道:“一起畫吧,畫羊如何?”

    謝策立時笑起來,提筆都輕快起來。

    有人在旁邊反復(fù)糾正謝策如何握筆,也不如尹明毓親自示范效果更好更快,謝策極聰明,瞧著她的動作,漸漸就規(guī)范了起來。

    不過他畫出來的羊羔,實在抽象。

    尹明毓抬眼時瞧見那烏漆嘛黑的一坨,仔細(xì)辨認(rèn)片刻,還是多問了一句:“頭在哪兒?”

    謝策小手一指,點在黑團(tuán)上方極不明顯的一處凸起,奶聲奶氣地說:“頭。”

    他指完頭,又指向旁邊兒四條長短不一,還跟軀體沒有連接的不明條狀物,“腿。”

    尹明毓恍然大悟,頭是頭,腿是腿,毫不吝嗇地給予贊揚(yáng),然后興致勃勃道:“一會兒咱們送給小羊吧,它肯定很喜歡�!�

    謝策高興地點頭。

    尹明毓眼神一動,又道:“再畫一個你父親,我們派人送給他�!�

    謝策有些遲疑,但還是在她的鼓勵下捏著筆,在另一張紙上畫下“父親”。

    尹明毓看著那只比他畫得羊稍長些的一坨黑墨,再一想到謝欽的形象,笑不可抑。

    謝策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歪歪頭,不解地問:“母親?”

    尹明毓收起笑,認(rèn)真道:“無事,小郎君畫得極好,我替你寫上字,讓人送給你父親�!�

    “好�!�

    尹明毓盡量不去瞧那一團(tuán)黑,在旁邊兒空白處寫下——謝策贈父,而后一本正經(jīng)地讓謝策畫了一團(tuán)落款,又標(biāo)注了日期。

    待到墨干了,尹明毓便讓婢女送去前院,算是她的“破冰”之舉。

    謝策的練習(xí)結(jié)束,尹明毓兌現(xiàn)承諾,帶著他一起回東院喂小羊吃習(xí)慣了謝策喂給它的草,他喂過來就張嘴,吃進(jìn)嘴里就嚼。

    而這次謝策興沖沖地送畫到它跟前,小羊傻乎乎地直接張嘴,一口叼住,扯下一大塊兒紙,就開始嚼,只幾下那紙便沒剩多少在嘴外。

    謝策呆住,見它又過來咬,連忙后退,喊道:“母親!”

    有好些人送了請?zhí)o尹明毓,尹明毓正在看,聽到他的喊聲,一回頭就他畫上羊沒了頭,小羊還在伸嘴繼續(xù)“吃自己”,邊忍笑邊安撫道:“無妨,心意送到了,小羊這不是收下了嗎?”

    謝策還是看著自個兒的畫悶悶不樂。

    尹明毓便道:“就算它不懂你的心意,你父親肯定懂。”

    謝策抬頭,“真的嗎?”

    尹明毓肯定地點頭。

    喂過羊,尹明毓便送謝策回正院,而后帶著那些請?zhí)ノ髟簩ぶx夫人。

    謝夫人對她的到來不意外,直接問:“為請?zhí)麃淼�?�?br />
    尹明毓行禮,隨后對婆母不好意思地笑道:“這是單給我的請?zhí)�,雖說先前看了母親給我的冊子,還是想請教過母親,再回帖比較妥當(dāng)。”

    她閨中時整日自得其樂,沒有其他府的手帕交,這些發(fā)請?zhí)哪镒�,基本全都是那日蹴鞠時認(rèn)識的,只有一個姜四娘子的邀約,教人意外。

    謝夫人也是先點出姜四娘子:“她為人不錯,也沒什么牽扯,你只管去便是。”

    尹明毓點頭,記下。

    謝夫人又拿起洵陽郡主的帖子,道:“洵陽郡主雖是定王的嫡女,也不必有負(fù)擔(dān)�!�

    而后又說了幾家可去可不去的,方才放下請?zhí)溃骸澳阌蟹执纾瑹o需我多叮囑,只當(dāng)去玩兒,如今輕易無人敢為難你”

    尹明毓應(yīng)下。

    謝夫人又道:“晚膳一道在老夫人那兒用吧,今日你父親回來的早�!�

    “好�!�

    傍晚,謝欽回府,得知尹明毓讓人送了東西給他,便沒有直接去正院,而是先回書房去看。

    他一看到那紙上黑乎乎的一團(tuán),下意識想到先前她送的紙條,隨后才注意到尹明毓的字,然后沉默。

    謝欽實在無法相信那畫上是他。

    甚至若不是尹明毓的字,他都無法確定這幅畫的方向以及他的頭和腳。

    而謝欽來到正院之后,面對滿眼期待又害怕的謝策,以及一旁事不關(guān)己、滿臉笑意的尹明毓,一面是君子不言詭,一面是兒子第一次送給他的話,到底還是夸贊道:“不錯�!�

    謝策歡喜不已,徹底忘了對父親的怕,繞著父親打轉(zhuǎn)。

    謝家人難得瞧見他們父子親近,皆是驚喜不已,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屋內(nèi)氣氛歡暢。

    擺膳后,謝策也要坐在父親身邊,謝老夫人連忙讓人將他的椅子搬過去。

    謝策坐好,又費力地舀菜,送到父親碗里。

    謝家長輩們?nèi)伎滟澲x策“孝順”,謝欽面色沉靜地吃下他夾過來的菜。

    謝策看父親吃了,才露出大大的笑臉,忽然來了一句:“不吃畫�!�

    尹明毓嗆到,咳嗽了幾聲,強(qiáng)忍住,見眾人皆看過來,歉道:“是我失儀,祖母、父親、母親見諒�!�

    眾人皆不以為意,不過也岔過了方才謝策的話。

    謝欽默默為尹明毓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邊。

    尹明毓拿起來,輕聲道:“謝過郎謝欽平靜地點頭。

    膳后,夫妻二人一同走,初時沉默,走到花園時,謝欽道:“我既承諾你,日后便會坦誠相待�!�

    尹明毓看著他,片刻后垂眸,笑道:“我雖是女子,也是一諾千金的�!�

    如果能夠達(dá)成平衡,當(dāng)然最好不過。

    第46章

    姜四娘未在夫家宅子設(shè)宴,而是在自個兒陪嫁的宅子里宴客。

    如今已至秋末,本該是園枯之象,然而姜四娘的陪嫁宅子里,卻設(shè)了一間暖房,面闊三間,進(jìn)深卻足有五座,只種花卉。

    尹明毓隨婢子一踏進(jìn)那暖房,便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暖意,然后入目便是一派盎然之景,一門之隔,夏秋之別。

    她是極喜歡的,但一算計自個兒的身家,便只能遺憾止住,她那些陪嫁銀決計是無法支撐這樣一座暖房的。

    不過,若有機(jī)會去江南,想必冬日里也能有這樣一懷盛景。

    就算去不得江南,今日有機(jī)會一賞這滿室堂花,也是意外之喜。

    尹明毓嘴角擒著笑,懷著愉悅的心情慢慢深入。

    “謝少夫人�!�

    宴主人笑盈盈地出來迎她,直接握住她的手,一邊兒瞧著她一邊兒熱情道:“我倒是更想叫你尹二娘子,不介意吧?”

    一個滿身成熟風(fēng)情、熱情大方的姐姐,親熱的挽著她的手,說要叫她名字……

    尹明毓不由自主地盯著對方的笑顏,含笑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姜四娘子�!�

    她沒叫孫少夫人,姜四娘子笑容立時便更加明艷,“尹二娘子可真是個妙人,若是愿意,叫我一聲‘姜姐姐’也可�!�

    “姜姐姐。”

    尹明毓順暢地叫了,心里倒覺得她更妙一些,她和嫡姐的關(guān)系也很妙。

    而姜四娘子牽著尹明毓的手,穿過繁花一路深入,女子們清脆的說笑聲漸漸清晰,一座巨大的屏風(fēng)也徹底映入眼簾。

    那屏風(fēng)有些透,影影綽綽地映出許多女子的曼妙身影。

    兩人繞過屏風(fēng),那頭的女子們聞聲一同望過來。

    入眼的容顏,或是清麗、或是嬌艷、或是端莊……各不相同,若非說相同,在場的娘子們?nèi)纪熘鴭D人發(fā)髻,都是已嫁人的娘子。

    但又與先前謝夫人帶她出席柳家宴所見的貴夫人們不同,她們身上還帶著年輕的鮮活。

    尹明毓頗有幾分眼花繚亂,瞧哪個都好看,隨著姜四娘子的介紹,一一認(rèn)識在場的人。

    姜四娘子介紹了眾人的夫家,不過稱呼時,都是稱她們的本姓,也教尹明毓那般稱呼。

    她們看向尹明毓的眼神,大部分都很客氣,唯有一位,眼里帶著濃重的審視,姜四娘子介紹她是嶺南節(jié)度使戚大人的長女,夫家是兵部尚書府,姓何。

    戚大娘子一身氣勢頗足,容貌也美的有沖擊,打眼一瞧便讓人覺得有些不好相與。

    整個暖閣,無論娘家還是夫家,身份最高的便是姜四娘子和戚大娘子,而謝家主如今是右相,尹明毓算下來,身份又微高于兩人。

    不過她是繼室,又有嫡姐在前,此時便顯得有些微妙。

    姜四娘子瞧見戚大娘子的眼神,暗暗看了她一眼作為提醒,隨后邊引尹明毓去美人榻上坐,邊道:“按理我請你過來玩,該是尋兩個與你相熟的娘子作陪的,可我初初認(rèn)識你,也不好隨意安排。”

    尹明毓不以為意地笑道:“姜姐姐客氣,能在這樣的時節(jié)賞百花,我是再沒有不滿意的�!�

    這時,那戚大娘子語氣有些許生硬道:“尹二娘子若是喜歡,冬日也可來此閑玩,暖閣后還可賞梅�!�

    姜四娘子笑著附和道:“我還建了溫泉池子,待到初雪,我給你送請?zhí)�。�?br />
    尹明毓點頭道謝,心下則是奇怪,她們的態(tài)度,意外的熱情,就連初看不好相處的戚大娘子,也在向她示好。

    不遠(yuǎn)處那一群娘子,忽的開始合奏,樂聲傳來,輕快怡然。

    尹明毓注意力被她們吸引,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姜四娘也含笑望著,忽而道:“其實說來,我是聽過你的。”

    尹明毓驚訝地看向她。

    姜四娘沖她親近地笑,“是你大姐姐,她有一次與我閑聊,說路過你們院外,瞧見了你和兩個妹妹蹴鞠�!�

    尹明毓一怔,眼神越發(fā)驚訝。

    西角院兒有些偏,和大娘子閨中的院子并不在一處,緣何會路過。

    而姜四娘子見她神色,笑容泛起無奈,“我也是去尹家做客,沒瞧見你們,順口一問,才知道的。”

    這時,戚大娘子嗤笑一聲,道:“她那人,慣常是那副樣子,當(dāng)年我剛?cè)刖�,瞧見她一副冷臉便惱的很,誰想到是個蠢得�!�

    “二娘子,莫要聽她口是心非。”姜四娘子握住尹明毓的手,笑道,“你先前和渭陽郡主蹴鞠的颯爽勁兒,京里好些夫人娘子瞧見都喜歡,極想認(rèn)識你,何必在府里拘著�!�

    “我邀來暖閣里的人,都是好相處的,你放開些便是�!�

    她說著,牽起尹明毓便走到娘子們中間,隨手將琵琶塞進(jìn)她懷里,讓她隨便彈,不用拘著。

    尹明毓不會彈琵琶,可既然姜四娘子讓她彈,她道了一句歉,便大大方方地彈起來。

    一瞬間,格格不入的難聽聲音劈進(jìn)了本來和諧的合奏樂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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