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啞了……
可是舒謹在痛苦之余，依然大大的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夏知——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居然還盛著一種堪稱扭曲的渴望和愛意，他痛到變形的臉上好似有一種不顧一切的，獻祭般的深情……
夏知沒有被宴無微的殘忍嚇到，卻被舒謹那雙眼睛里的痛苦愛意震懾得血液冰涼。
透骨香主……一生為人所愛……
沒等夏知發(fā)抖，他就被戚忘風(fēng)的大手用力捂住了眼睛。
“你少整這些沒用的把戲嚇唬他�！逼萃L(fēng)的聲音壓著怒火，對著宴無微罵道：“傻逼�！�
……
戚忘風(fēng)沒理他臉色發(fā)白，卻變得小聲的狡辯，輕哼了一聲，“我勸你老實一點，死了逃跑這條心吧——外面他們的人一直守著，就等你心野往外跑，逮個現(xiàn)成的呢。”
戚忘風(fēng)：“你被逮走，會發(fā)生什么�！痹㈤�
——“不用我再給你贅述吧�！�
“……”雨衍
夏知的頭低了下去，瞧著有些頹然。
過會兒，他嗓音有點沙啞說，“他……”
舒謹……
夏知的腦子里還遏制不住的，一遍遍反復(fù)回響著那一聲聲的“咔噠”“咔噠”……
……他從來不知道人的手指會發(fā)出那樣的聲音，聽起來就與在廚房里被人輕輕折斷的雞爪子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對于舒謹，其實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舒謹本來是顧斯閑拿來在高墻看管他的狗，他在高墻干什么，一舉一動，都是他們在給顧斯閑打小報告。所以，他才會勾引他。
——實際上，直到現(xiàn)在，夏知還是沒有辦法擺脫舒謹對著他的窗戶自慰的作嘔感——他覺得舒謹像一種很惡心的，黏黏糊糊的鼻涕蟲。
他絕對沒辦法否認，他主動勾引舒謹?shù)臅r候，心里還帶著令他們自亂陣腳，各自狗咬狗的惡毒。
可是他無所謂。
那些人強暴他的時候在意過自己的惡毒嗎？三個人一起把他摁在床上輪奸的時候在乎過自己的惡毒嗎？勤勤懇懇為自己主人更換床單擦洗淫具的仆人們在乎過自己是惡毒的幫兇嗎？既然他們都不在乎，那他夏知又為什么要在乎自己的惡毒？
如今舒謹落得這個下場，怎么想都是咎由自��！
小惡魔飛到了他的身邊，“是啊�！�
它說：“就是這樣啊。就是他在咎由自取��！”
小惡魔蝙蝠一樣的翅膀，每煽動一下，就會傳出一聲“咔噠”。
——“咔噠”，“咔噠”，“咔噠”。
像被孩子拼合上缺口的樂高玩具，像大型機械吃力咬合的生銹齒輪，像烤干后意外折斷的曲奇棒，像被人向后掰斷的五根手指。夏知看清了，原來小惡魔烏黑蝠翼上的骨節(jié)，竟是雪白的，森然的，鱗次櫛比的人類骨節(jié)。
小天使站在朦朧的光處，很高很遠。
惡魔的翅膀骨節(jié)清晰時，天使的面容，自然也就朦朧了。
他聽見了天使遲疑、遙遠的聲音：“那他要是因為你……死掉了呢�！�
“因為我死掉？哈，那就死掉啊。”小惡魔的聲音很大聲又很清晰，帶著嗤之以鼻的冷漠：“冤有頭債有主，幫你不是他自愿的嗎？你讓宴無微折的他的手指嗎？誰折了他的手指，就找誰復(fù)仇��？憑什么這也要算在你頭上，柿子專挑軟的捏是吧？你是人不是圣母瑪利亞，少他媽的擱這道德綁架�！�
……
夏知：“……他會死嗎。”
戚忘風(fēng)知道他在說誰。
“他們不會弄死人的。”戚忘風(fēng)說：“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那個男的，是怎么回事？”
夏知：“……”
少年身上尖銳的刺好像柔軟了很多，他低下頭，“……他們看得很嚴，我跑不出來……沒有辦法，所以……”
戚忘風(fēng)頓了頓，又捧起他的臉：“沒關(guān)系。這不是你的錯�！�
戚忘風(fēng)說：“你也不要想太多，他做錯了事兒，受些折磨免不了，顧斯閑會動家法，但不會讓宴無微殺人。說到底那個舒謹本來就是在顧家服侍了十多年的人，真要因為一時犯錯，讓個外人弄死了，寒的也是他們顧家人的心�！�
“你要想去哪，我陪你去，別一個人亂跑就行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地溫情，就好像一個設(shè)身處地為他著想的伴侶。但事實如何，誰都清楚——緊緊關(guān)閉的大門和鋪設(shè)在高高院墻上的鐵網(wǎng)，讓這些溫情像一張?zhí)搨味駥嵉拿婢摺?br />
可他也悲哀地明白，至少現(xiàn)在他們還肯戴上面具。
夏知把腦袋從他手里撇出來，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戚忘風(fēng)說：“我知道你怕什么——你就在這里安心生活，我——我們都不碰你，賀瀾生也是，行吧？”
夏知看他鼓起一大團的褲襠。
戚忘風(fēng)面不改色：“那你得體諒這個，畢竟你想讓你老公存天理滅人欲，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算了。
夏知猶豫想，外面有人虎視眈眈的，也不是離開的很好時機，戚忘風(fēng)剛剛說……他想去哪，可以讓他陪著去。
倒是可以找個機會……
但是在那之前，不能讓他們知道黑朱雀的事情才行。
“……好吧�！毕闹犚娮约好忝銖姀娬f，他望著戚忘風(fēng)，假裝幾番猶豫后，終于下定決心的樣子：“我留下來�！�
沒等戚忘風(fēng)欣喜，夏知立刻說：“但是，我有條件�！�
戚忘風(fēng)掩住喜色，咳嗽兩聲，“你說�！�
夏知說，“你不要跟那些人接觸�！�
“你……你笨笨的�！毕闹犚娮约盒奶摰卣f：“你容易被他們騙……”
戚忘風(fēng)眉毛豎起來：“嗯？？”
夏知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太直觀了，容易挫傷戚忘風(fēng)高高在上的自尊心，立刻改口，“啊，當然，我是說，我不喜歡……那些人。”
“你要我喜歡你。”夏知垂下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說：“就不要跟他們混在一起。”
“我……害怕�！�
戚忘風(fēng)嘖了一聲，也沒介意夏知的胡說八道，“我還以為什么事兒。放心，除了那家聯(lián)合醫(yī)院，我跟他們交集也不多�！�
夏知本來想說，那你也別讓賀瀾生在這了。
但是想想這個別墅的構(gòu)成，還有幾乎眾所周知的戚家與賀家的合作關(guān)系，他動了動嘴，終究沒說什么。因為他知道，就是說了，大抵也是徒勞。
戚忘風(fēng)拍板，“那就這么說定了�！�
夏知：“等等。”
戚忘風(fēng)：“？還有什么要求？”
夏知的臉色漲紅了些，他有些難以啟齒的低頭看了看下面，又看向了浴室，半晌，破釜沉舟似的，“下面……”
他的嗓音蚊吶似的：“給我……給我取下來�！�
……
總之，夏知就暫時在西郊別墅生活了下來。
剛開始一切當然都是美好的，草是綠的花是紅的，世界都是鮮艷的，就是賀瀾生雖然偶爾陰陽怪氣他，不冷不熱說點不大好聽的。但人夏知畢竟也不是個傻的，心里對賀瀾生厭煩歸厭煩，可人情世故到哪兒卻是通的。
賀瀾生對他有怨氣，明擺著的。
雖然有戚忘風(fēng)看著，不會把他怎樣，但戚忘風(fēng)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看著他。
他現(xiàn)在跟人住同一屋檐下，戚忘風(fēng)要是看不住，也保不齊賀瀾生對他做點什么……
畢竟都是些不可控的瘋子……
于是某天賀瀾生回來，就看見少年圍著個機器人的小圍裙，拿著鍋鏟，正在廚房做飯。
賀瀾生：“？”
賀瀾生的震撼程度絕不亞于火星創(chuàng)飛了地球，手忙腳亂的把人從流理臺上扯下來：“臥槽，你干嘛呢？！”
他震撼的表情，就好像夏知不是在煮一鍋飯，而是在施展什么毀滅世界的黑魔法。
夏知看著鍋里咕嘟咕嘟的蘿卜塊，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你……餓了吧�！�
他知道這天戚忘風(fēng)公司有事兒，不會回來。賀瀾生今天在這……他很不安。
雖然戚忘風(fēng)跟他說了，賀瀾生不會對他做什么，不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當著戚忘風(fēng)的面都敢伸腿撩撥他。
戚忘風(fēng)不在他會什么也不做？打死夏知也不相信。
與其被動挨打，倒不如主動出擊了。
賀瀾生一頓。
他剛在外面應(yīng)酬回來，喝了一肚子酒，他酒量還行，輕易醉不倒他，就是胃里難受，想吃點熱騰騰的。
他看看鍋，發(fā)現(xiàn)里面咕嚕咕嚕燒著奶油蔬菜湯，剛剛心慌沒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說其他的，這湯味道倒還挺香。
賀瀾生嘖嘖稱奇：“你會做飯啊？”
“……”夏知嗯了一聲，“肉燉好了，松露我不會做，弄了點蘑菇�！�
這一餐居然還挺豐盛，賀瀾生他家過年，他媽都不一定做那么多菜。油燜大蝦，蠔油生菜，蒜蓉炒肉，酸辣土豆絲，番茄炒蛋，油燜茄子，還有土豆牛肉。
賀瀾生琢磨著這牛肉紋理看起來有點清晰，拿著筷子把牛肉夾起來，發(fā)現(xiàn)是冰箱里凍的雪花牛排。
“……”
賀瀾生生活也不全靠機器人，偶爾一個人也是會做點簡餐的，煎個牛排什么的沒什么問題。
看著自己常煎的牛排變成另一種形態(tài)，這感覺還是蠻新奇的。
他又去瞧在一邊鼓搗廚具的少年。
他瘦得很，看著很嬌弱，皮膚白得像反光，那綠色的圍裙捆著那一把的細腰，別提多好看。
他從電飯煲里盛了一碗米飯遞給了賀瀾生。
賀瀾生接過來，難得沒說什么陰陽怪氣的話，他指著一道菜，“這什么？”
夏知：“菠蘿排骨。”
賀瀾生想起冰箱里的那塊大排骨，不大相信：“排骨你切的？”
少年沉默一會兒，最后說：“機器人切的�！�
排骨他切不動。
他在美國的時候還能切動，但是被那三個人弄了之后，透骨香好像又變強了些。
透骨香變強了，他的力氣就又弱了。
沉甸甸的斬骨刀拿在手里都有點吃力，砍肉的時候剁到骨頭，更是震得半個手臂都發(fā)了麻。
“哎，就得讓機器人切，你這手怎么拿刀啊。”賀瀾生把椅子拉到夏知旁邊，心疼的說，“給我看看手磨紅了沒……”
夏知猛得后退了一步，他瞪著賀瀾生：“……”
賀瀾生摸了個空，也頓住了，抬眼看夏知，表情似笑非笑起來：“……”
氣氛一時間凝結(jié)。
夏知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他抿著唇，半晌，率先移開了視線，“吃飯就吃飯……別……”
他頓了頓，“別……動手動腳的�！�
“行�！辟R瀾生挑挑眉，說：“聽大廚的�！�
賀瀾生嘗了一道菜，確實好吃，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但他吃了幾口，就皺著眉放下了筷子，看向夏知。
夏知果然沒怎么吃，低頭撥弄著清淡的沙拉，那沙拉碗很大。上面都是清淡的菜葉子，看著怪可憐的。
夏知自己吃的飯菜味道都很淡，但是這一桌菜雖然不算是重油重鹽，但家常菜的口味也淡不到哪去——顯然這么一桌都是專門做給他的。
賀瀾生本來沒想說什么的，但夏知的意思都這么明顯了，他不表示點什么，還真說不過去了。
“喲�！辟R瀾生說，“你整這一大桌，都給我做的��？”
沒等夏知點頭，賀瀾生輕輕用鼻子哼了一聲，兀自搖頭：“誒，怎么可能呢�！�
"要我說，這人啊，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自作多情。”
夏知：“……”
“省得掏心掏肺把人家當男朋友當祖宗地在手里寵往家里帶，結(jié)果到頭來都是我強迫人家呢�！�
賀瀾生嘆氣說：“說來說去還是怪我，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是他強迫我的。
——我沒有喜歡他，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那也收不回來，還讓人抓住了小辮子。
夏知被他說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也無從狡辯；畢竟當時只想著早點集郵遠走高飛，什么難聽話都往外講，現(xiàn)在倒好，拿著筷子的手根本不知道往哪擱。
“這一桌做得不錯啊，要我說，鴻門宴都沒這桌豐盛�！�
賀瀾生雖然話說得不好聽，但一直瞅著夏知，等他反應(yīng)。
少年顯然還是自覺理虧的。但他顯然沒怎么應(yīng)酬過，對賀瀾生的步步緊逼也十分地不知所措，他嘴唇緊緊抿著，半晌，大概是想不出怎么狡辯，只好假裝沒聽到似的，給賀瀾生夾了塊土豆，生硬道：“……吃菜�！�
賀瀾生把土豆撥一邊，下巴抬老高：“我挑食，不吃土豆�！�
“哎再說了，人家正牌老公還沒吃上呢，我算地里的哪根蔥啊�！�
“手藝這么好，還是留著給你老公吧。”
他左腿搭著右腿，懶洋洋的，“我這人又自戀，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多尷尬啊�！�
“啪”。
夏知忍無可忍，猛然把筷子摔了，他咬著唇瞪著賀瀾生："愛吃不吃！本來就是給狗吃的！你不吃正好！”
他轉(zhuǎn)身就走，上了樓梯又噔噔跑下來，把自己的牛肉沙拉拿走：“朵朵，剩下的扔了喂狗！”
朵朵：“好的�！�
朵朵：“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機械狗不能吃人類的食物�！�
賀瀾生還沒反應(yīng)過來，面前就空無一人了，機器人過來開始端盤子。
“哎哎哎——”賀瀾生一下?lián)荛_機器人的機械臂，氣急敗壞，"誰讓你端的，放下！都給老子放下！朵朵！放下！我他媽還沒吃飯呢！”
朵朵提醒他：“夏先生說，這是給狗吃的�！�
賀瀾生：“�！�
賀瀾生：“你懂什么，他那是氣話�！�
總之把一桌子菜搶救了下來，賀瀾生腆著個臉又上樓敲門了，“乖寶下來吃飯啊……菜葉子有什么好吃的啊，做一大桌子菜加那么多鹽，就老公一人能吃，那老公不生氣嘛……”
"我老公還沒下班呢，你算地里的哪根蔥啊�！毕闹庩柟謿猓骸澳銊e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誒我說你……”賀瀾生在門口被氣笑了，"就你這還哄人呢！你他媽的做生意不得賠死�！�
“啊對對對�！毕闹巡巳~子底下藏著的大塊牛肉都挑出來吃了，敷衍說：“賠死了賠死了�！�
夏知正吃著，咔嗒門開了，“我說你別太離……”
賀瀾生看著吃得滿嘴流油的夏知以及他碗里的大塊牛肉和被撥到垃圾桶里的菜葉子：“……”
賀瀾生額頭青筋直跳：“……”
“你他媽還挺不會虧待自己的�！�
夏知：“我做一大桌子菜虧待你了？”
賀瀾生：“……”
夏知：“我狗都不虧待，干嗎虧待自己��？”
賀瀾生氣的要死：“你這什么態(tài)度！你就一點都不虧心�。坷献佣紟闳ヒ姷鶍屃�，你怎么好意思的��？我媽第二天問我男朋友呢，你知道我怎么跟她說的嗎？你跟戚忘風(fēng)上床的時候，我跟她說你在出國進修�。�！”
夏知平平淡淡說：“哦，委屈你了。”
沒等賀瀾生氣夏知的態(tài)度，就聽夏知誠懇的說：“但你可以不用委屈的，你完全可以這樣跟你家里人說……”
賀瀾生：“怎么說？”
夏知咳嗽兩聲，捏捏臉:“媽，夏知是個移情別戀的渣男，我痛定思痛，已經(jīng)跟他分手了�！�
賀瀾生：“……”
夏知總結(jié)：“就這樣。”
賀瀾生面無表情地看他一會兒，忽然笑了，他用一種莫名的，隱晦的眼神打量著夏知：“你舍得跟我分手啊�！�
夏知表情微微一僵：“……”
“挨肏很痛吧。”賀瀾生眼里含著笑，語調(diào)卻有些陰郁，“聽你跟戚忘風(fēng)……哦，你老公做的時候，叫得很慘啊�！�
夏知的臉色有些蒼白了，他攥著叉子的手漸漸用了力：“……”
“他弄得你很痛吧。”賀瀾生拉了個椅子，坐下來，語調(diào)慢慢騰騰地，“一直在慘叫呢。后面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只能很小聲地哭，哭得也慘慘的……”
夏知瞳孔微微縮�。骸白】凇�
“哦�！辟R瀾生忽而笑了：“忘了說，這應(yīng)該是很好的情況了�！�
“畢竟之前被關(guān)在顧宅的時候好像更慘一點呢�！辟R瀾生說：“聽說一晚上要應(yīng)付三個人呢，乖寶下面那么小，怎么受住啊�！�
夏知一下被踩到了痛處，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然把叉子扔了過去，嘶聲叫道：“住口�。�！”
雖然那件事剛過去沒多久，但對夏知而言，那就像被人用刀子割了心上的一塊肉。被三個男人按在身下弄得尖叫大哭，不管是自尊還是人格，都不啻十足的羞辱。
賀瀾生一抬手就接住了夏知扔過來的叉子，輕笑了一聲，“生什么氣呀�！�
他望著夏知，語調(diào)多了些陰郁，“會這樣，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
“你當初要是乖一點。不說那樣的話�！辟R瀾生：“怎么會把戚忘風(fēng)逼成那樣啊�！�
“我逼他……”夏知發(fā)著抖：“是，是，是我逼他，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出去！我已經(jīng)跟你分手了！”
賀瀾生站起來，那一瞬間的表情攏在陰影里，模糊不清。
少年應(yīng)激一般，猛然往后退了一步，臉色刷白地盯著他，口不擇言的底氣一下消失了，漂亮的眼里閃過了后悔與惶恐，但他又不想服軟，梗著脖子不說話。
賀瀾生一頓。
他現(xiàn)在很害怕他們……
忽而笑逐顏開，他輕松地靠近他，捏捏他的臉，“我就隨口一說，你緊張什么啊�！�
“分手什么啊分手，我說分手了嗎�！辟R瀾生說：“哎，看這小臉白的，一聽要和我分手嚇成這樣�！�
夏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別鬧了，啊？”賀瀾生笑吟吟說：“我也沒那么小氣，一定要揪著以前那破事兒不放，陪我下去吃個飯，這事兒就過去了。”
“別一鬧脾氣就說分手。”賀瀾生若有若無說：“嘴上說著分手不要男朋友，跑外面屁眼都讓人操爛了，多晦氣啊�！�
夏知臉色發(fā)青，想把手抽出來，可賀瀾生攥得緊緊的，他根本抽不動。
他剁個排骨的力氣都沒有，更何況賀瀾生還用了力。
夏知便踉踉蹌蹌地被拽下了二樓。
賀瀾生把他摁在椅子上，喂他吃了他自己做的菜。
菜有些冷了，卻是正常人的咸度，夏知臉皺在了一起，不愿意吃，賀瀾生就吻他，逼迫他吞咽，少年被欺負的眼尾都紅了，又叫不出聲，只能在男人懷里掙扎發(fā)抖，偏偏男人還掐著他的腰弄他下面，摩挲著他的敏感點，弄得他像被扔到鍋里的活蝦，渾身發(fā)抖又滿嘴咸澀，最后被男人把衣服全扒了，赤裸的身體就裹著件嫩綠的圍裙，少年被扒衣服時用力掙扎，尖叫說：“戚忘風(fēng)說你們不會碰我的……不要，不要��！”
賀瀾生冷笑了一聲：“老子操自己男朋友還要他同意？！”
少年被他握住了兩瓣屁股，大手用力一掰，不由分說地把蹬著腿哭得滿臉淚花的玉人兒往早就硬邦邦的性器上用力一摁！
“啊——”
夏知大腦一片空白。他感覺自己被操穿了肚皮。
賀瀾生爽得頭皮發(fā)麻，他捏著少年大腿根，先操了一會，少年皮嬌肉嫩，不用點技巧操必然疼痛不止，賀瀾生有意教訓(xùn)他，故意橫沖直撞，少年哭著叫他老公使勁求饒，賀瀾生冷笑一聲，“沒男朋友護著……”
賀瀾生爽了一波，開始富有技巧的頂弄起來，沒插幾下，少年就撲哧射了賀瀾生一手，賀瀾生又撥弄了幾下，少年在他手里像個被拿捏了開關(guān)的玩具，眼尾還有著疼痛的淚痕，身體卻開始控制不住的不停高潮起來，連叫喊都變成了婉轉(zhuǎn)的，喘息的呻吟，眼神都放空了。
有朱雀戒在，夏知身上沒了性癮，但無論如何，花腔都結(jié)結(jié)實實地認了五個主人，熟悉的氣息一開始揉弄花腔口，那癢意便噴涌而出，迫切地想要接受男人粗大的灌溉。
賀瀾生捏著少年前面的玉莖，揉弄頂端粉嫩的地方，捏得少年抖腰直哭，他嘖嘖說，"這么嬌，怎么在男人堆里活下去啊�！�
小玉莖膨脹起來，這是要射的征兆，下一刻就被他的拇指殘忍地堵住了馬眼，漫不經(jīng)問："是吧？"
少年下面被插滿了，張著嘴喘氣，吐出一點嫩紅的舌尖，哭著說，“是的……是的……”
快感累積又被掐死，極致的快意累積到了極致反而變成了一種難耐的痛苦，“讓我射，好難受，好難受……老公，老公……”
怎么都射不出來。后面爽得頭皮發(fā)麻，前面卻只有被抑制住的痛苦。
“哎，可不能射�！辟R瀾生說：“射多了對身體不好�！�
剛來別墅的時候，夏知玉莖上戴著馬眼針，戚忘風(fēng)為了表示誠意，給他取下來了。
賀瀾生倒覺得一直戴著也不錯。
啪啪啪啪……
少年被掐著腰，玩具一樣在男人懷里上上下下地被抱操，屁股都被頂紅了，男人腰腹肌肉緊實，打樁機一樣操得那嫩穴邊緣透明發(fā)白，嫩綠圍裙下的肚皮反復(fù)鼓起。
綠色的系帶在腰上勒出了動人的紅痕。
把人收拾老實了，賀瀾生就抱著衣衫凌亂的人，手摩挲著那白軟的小肚皮，慢騰騰地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調(diào)笑，“寶寶做的菜真好吃……”
少年下面也吃得滿滿的，花腔來回地嘬吸吮弄著男人最敏感的龜頭，賀瀾生：“乖寶也很好吃……”
“唔……嗯！”
一被入到花腔里，少年就像是被拿捏住了命門一樣，那是他身體里最敏感最嬌嫩也是最私密的地方，一旦被入進去弄住，他就眼淚直流，肏得時候力氣稍微大點更不得了，又叫又鬧又蹬腿，兩瓣小屁股繃得緊緊的，明明都被操得四肢發(fā)軟了，還能不知道從哪里擠出來一點子力氣用力抬屁股，把男根用力吐出來。
但這樣花腔口就會"啵"地擼一下男人的龜頭，只會讓男人更爽，再被掐著腰摁下去，吃得比之前還多。
夏知腦子嗡嗡，被操得干性高潮好幾次，才聽見男人嗓音慵懶說，“射了，接好。”
激烈濕冷的精液射進了敏感軟嫩的花腔，源源不斷，像厚重黏膩的奶油，幾乎把他的小肚子撐滿……
……
賀瀾生吃獨食的事兒自然沒能瞞得過戚忘風(fēng)。
他們好像在書房打了一架，第二天夏知睡醒的時候，看見戚忘風(fēng)坐在他房間的沙發(fā)上，繃著張臉，下頜隱約帶著些瘀青。
男人漆黑的眼睛幽幽地盯著他，他好像一夜沒睡，眼下也有著疲憊的青黑。
夏知腦袋蒙了一下，第一反應(yīng)就開口：“是他強迫我的……”
這話說出來沒頭沒尾，聲音甚至帶著些失措的驚慌，像掉進熱湯里卻怎樣也撈不起來的一把碎玻璃球。
戚忘風(fēng)想問的東西其實很多，比如你為什么要主動給賀瀾生做飯，你干嗎他媽的非得招他，你為什么不能不搭理他把他當空氣，你昨天為什么要穿個他媽的綠圍裙，穿那么騷賀瀾生操你不是活該嗎……林林總總。
指責(zé)賀瀾生操自己老婆并且把人揍一頓很簡單，承認自己和賀瀾生有一樣的欲望似乎也不是很困難，比如說看回放錄像里少年穿著綠圍裙拿著灰色的料理鏟站在梳理臺旁邊，皺著眉小心處理食材時，他也想把人扒光了摁餐桌上操。
他可能比賀瀾生操得更狠。
前面是做飯，等賀瀾生把人從二樓帶下來的時候畫面就堪稱gv教材了。戚忘風(fēng)一邊痛罵賀瀾生畜生操作不堪入目，一邊看得目不轉(zhuǎn)睛，他意識到揉捏少年后腰某處，少年會尖叫，他嘴上說不要了，但身體會更渴情的朝著男人的胸膛貼過去，整個人瀕臨一種誘人的，完全為快感掌握，又竭力哭泣掙扎的失控狀態(tài)，尖叫想射又被掐住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粉粉的，很漂亮，被射滿的時候，黏稠的白液順著顫抖的大腿內(nèi)側(cè)一滴滴的掉在長毛地毯上。
賀瀾生捧著少年被淚水浸透的臉親他的嘴。
少年被迫張開嘴巴讓人親得嗚嗚嗚，喉結(jié)滾動不停被迫吞咽著什么，一種凄慘的……誘人的模樣。
——戚忘風(fēng)不愿意承認的是，他對別人胯下的妻子，生出了更齷齪的欲望。
……
戚忘風(fēng)看著少年坐立不安，好像極其緊張的模樣，頓了頓，若無其事說：“你還會做飯啊�！�
夏知愣了一下。
他本來以為戚忘風(fēng)會指責(zé)他，說他騷，或者罵他婊子，一天看不住就要勾引男人之類。
沒想到開場白竟這樣平平無奇。
但這也更像一種令人不安的，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平靜。
夏知遲疑了一下，猶豫說：“……會一點�！�
戚忘風(fēng)：“為什么給他做飯？”
夏知想了想：“之前說了不太好聽的話……”
戚忘風(fēng)“哦”了一聲，“覺得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心里虧欠啊。”
“……”
戚忘風(fēng)：“那你為什么不補償我�！�
夏知：“�！�
戚忘風(fēng)：“你也玩弄了我的感情，跟我說過很不好聽的話，雖然我很難過，但我都原諒你了�！�
戚忘風(fēng)：“因為賀瀾生不愿意原諒你，你就補償他，我默默地原諒你，我什么都沒有�！�
“你答應(yīng)跟我談戀愛，也沒給我做過一頓飯�！逼萃L(fēng)說：“我都不知道你會做飯�！�
戚忘風(fēng)：“你就知道騙我藥。騙我感情，騙我錢。”
夏知聽到后面沒繃�。骸罢l騙你錢了！”
戚忘風(fēng)就給他算賬：“我們還沒確定關(guān)系的時候，我給你買了手機�！�
夏知：“……”
戚忘風(fēng)接著給他算：“給你辦手機卡，買手機殼。”
前面夏知也就忍了，聽到后面又沒繃住：“臥槽，手機殼你都要算啊？？”
戚忘風(fēng)理直氣壯：“為什么不能算？”
夏知漲紅了臉：“那不是你自愿的嗎？再說我那時候……”
夏知一頓，陡然有點心虛，畢竟他那時候確實在裝傻來著。虞沿
那時候想著以后賺錢還，結(jié)果后來發(fā)生的事兒太多了……
夏知想到了“后面發(fā)生的事兒”，那點兒心虛陡然蕩然無存，只剩滿心怒意，他媽的，戚忘風(fēng)對他干那么多畜生事兒，他還還錢，他不給他兩大嘴巴子都是他上輩子修來的好脾氣了！
他媽的傻逼，就知道擱這pua他！
夏知氣急敗壞說：“那你后面強迫我你怎么不說！真要算你還要賠我錢呢！”
“哦行，錢算我自愿，那回到上一條。”戚忘風(fēng)說：“你騙我感情。”
“因為你騙我感情，所以我報復(fù)你�！�
戚忘風(fēng)縷清邏輯：“強迫你是我不對，但是在那之前，你敢說你對我有一點點真心？”
夏知：“……”
“你那個時候還有性癮！”戚忘風(fēng)說：“你就仗著我是你男朋友，天天纏著我跟我睡覺。我白天研究那個什么透骨香的藥，晚上還要在你身上辛苦耕耘，還怕你因為藥物副作用自殺天天起早貪黑地看著，我一天到晚舔來舔去，舔東舔西的，晚上用點力氣你就哭就鬧的還一天到晚的不搭理我，這也就算了，最后你他媽跟我戀愛還是假的！夏知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一點點良心！”
夏知面無表情：“我沒有，你報警吧�！�
戚忘風(fēng)：“？”
這回換戚忘風(fēng)氣急敗壞了：“你他媽的哄我兩句怎么了！你能給賀瀾生做飯怎么不能跟我說兩句好聽的�。�？”
夏知梗著脖子不說話，什么原諒他了，他媽的戚忘風(fēng)哪里來的逼臉說這樣的話，再說要是真不介意，哪里還會翻來覆去的提？嘴上說得倒是好聽，被牽著鼻子走了才是真傻逼。
戚忘風(fēng)深吸一口氣，頓了頓，神色一變，他有些懊惱。
怎么又吵起來了……
不是都已經(jīng)決定好，放下過去，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嗎。
見夏知緊緊抿著唇不說話，戚忘風(fēng)聲音軟下來，“我昨天給你出氣，還被他打了……”
夏知抬頭看他。
戚忘風(fēng)指著自己發(fā)青的下頜，“你看看這，看看這，嘶，老疼了�！�
“……”
寄人籬下，對方既服了軟，真視而不見把人激怒了，也不大行。
夏知抿唇，起來，下床翻了翻柜子，從里面找了個藥箱，他把創(chuàng)傷膏遞給戚忘風(fēng)，戚忘風(fēng)沒接，只盯著他看。
夏知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覺得很煩。
戚忘風(fēng)見夏知沒反應(yīng)，就喊，“老婆�！�
“……”夏知擰開了藥膏，擠出乳白的藥膏在手上，他看一眼戚忘風(fēng)。
男人就是坐著，也很高大，虬結(jié)的肌肉富含著強悍的爆發(fā)力，藏在寬松的家居服里，即便他只是坐在那，什么都沒做，可只是靠近，夏知也能感到那種令人膽寒的壓迫感——在荷蘭的那些黑暗記憶又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他被這樣強壯的身體牢牢壓制在寬大的落地玻璃窗上，怎么哭泣求饒都毫無意義，竭盡全力逃開一點點眨眼就會被大手無情地重新拽回來壓住。
一張臉死死壓在玻璃窗上被壓到變形，即便再怎么努力睜大被淚水浸濕的眼睛，也瞧不見一絲希望，只能看到外面遼闊而無盡頭的，牢籠般的大海。
夏知拿著藥的手慢慢發(fā)抖。
戚忘風(fēng)側(cè)眼看他，忽而對他露出一個笑。
這個笑容不含陰郁怨氣，也沒有令人恐懼的戾色，他的眼睛是亮的，甚至有些孩子氣的委屈：“老婆�！�
男人的皮膚是小麥色，臉頰棱角分明，是極其英俊的容貌，擺出這近乎純真的笑容，就好像那些鋪滿陰霾的可怕過去，不過是夏知南柯一夢。
“……”
無論如何，這樣的笑總是安撫了夏知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他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地給戚忘風(fēng)涂藥。
少年的手指細細白白，涂藥的動作很輕柔，一下一下的，仿佛搔在了心上，讓人心里癢癢的，柔柔的。
“老婆你別怕我�！逼萃L(fēng)說：“我以后不欺負你了�！�
夏知不說話，他就一個人念念叨叨，“老婆，你以后別給他做飯了……你不愿意搭理我就算了，你搭理他干嗎啊，他愛擺臭臉就擺，你搭理他呢，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
“你都沒給我做過飯，我都不知道你會做飯�！�
"你討好他干嗎，你討好他，他還不是欺負你�！�
“你還不如討好我呢，我就不欺負你。”
“我剛剛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我沒想跟你計較那些，我就是氣得慌才說的�！�
戚忘風(fēng)又說：“你以后別跟他說話了�！�
戚忘風(fēng)：“你答應(yīng)我啊，別老一聲不吭的……”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少年悶悶地一聲：“嗯�！�
……
夏知第二天果然沒再搭理賀瀾生，他很少再下樓，平日里就窩在房間里，盡量也不和賀瀾生碰面。
“看見沒。”戚忘風(fēng)拿著個便當盒，美滋滋地：“我老婆給我做的�！�
賀瀾生瞧見了，也就冷冷笑笑，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