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頓了頓,猛然有點粗暴地解開他的襟口,就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紅痕咬痕,指印,還有被人玩得跟栗子似的大乳頭,因為衣服濕透了,那圓圓的尖尖吊著透亮的水,在冷冰冰的空氣里發(fā)抖。
戚忘風(fēng)緊緊抿著唇,起伏的胸口卻昭示著他并不平靜的心緒,他的大手往下探,一下就摸到股縫中間還沒閉合的,張開的,高高腫起的穴,只是隨手一摸,就知道少年昨天一定是撅著屁股被人在床上玩得透透的,導(dǎo)致現(xiàn)在后面合都合不上。
——“他被玩的很慘啊,我們就在外面候著,激烈了第二天床單都是濕透的,鏈子和哭聲能響一夜……”
——“家主氣他跑了,砸碎了神龕,后來把香主逮回來以后,就天天調(diào)弄,那幾天的木馬、炮機天天都要下人仔細擦干凈,經(jīng)常三個人一起……”
——“香主天天發(fā)脾氣,跟他們大吵大鬧,鏈子沒拿下來過,狗一樣拴在房間里,哪里都去不了,可憐的……”
——“他在葡萄藤下面偷偷對我笑,會在難受的時候悄悄握住我的手,花園里沒有監(jiān)視器,他會為我摘一朵整個花園里開得最好的三色堇……”
——“……我喜歡他,我不會傷害他,我最聽他的話,他過得那么痛苦,他當(dāng)然會喜歡我……”
——“他痛苦難過被折磨的時候,只有我會幫助他!”
……
夏知簡直可以說是頭昏腦脹,他還沒從這突然的,巨大的災(zāi)難中回過神來,就被劫后余生的后怕籠罩,他任由戚忘風(fēng)亂摸亂碰,身上忽冷忽熱,眼前一片迷迷蒙蒙,但他隱約從身上男人的沉默里,覺出了一些讓靈魂戰(zhàn)栗的恐懼。
然后他模模糊糊地意識到。
活下來了。
但被戚忘風(fēng)捉住了……
他模糊以為戚忘風(fēng)會羞辱他,破口怒罵他婊子,賤貨,氣急敗壞說盡讓人麻木的難聽話。
他緊緊地攥住了戒指。
——但令人意外的是,戚忘風(fēng)什么都沒說。
他只是緊緊地,緊緊地抱住了他,他的頭伏在他頸間,濕熱滾燙的淚混在冰冷的雨水中,在風(fēng)中緩緩冰涼。
*
因為只是小型泥石流,所以戚忘風(fēng)帶來的人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夏知淋了大雨,自然發(fā)了燒,香味爆發(fā)控制不住,被戚忘風(fēng)匆匆?guī)У搅饲f園。
好在事情并不嚴(yán)重,夏知戴著朱雀戒,受傷的身體很快恢復(fù)了,只是受了很多驚嚇。裕煙
夏知被戚忘風(fēng)抱上車的時候沒昏迷,雖然昏昏沉沉,但是清醒的。
他也沒掙扎,很乖地讓戚忘風(fēng)抱走了。
——他大概也從緊緊抓著他肩膀,和攬著他腰,把著他的大手強悍力道上清楚地明白,反抗是白費力氣。
*
賀瀾生本來被顧宅后山的山洪嚇了夠嗆,臉色難看的在電話里瘋狂罵顧斯閑傻逼,住的是個什么垃圾豆腐渣工程,知道戚忘風(fēng)把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了,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賀瀾生問:“他現(xiàn)在怎么樣?”
戚忘風(fēng)看了一眼。
少年的燒已經(jīng)退了,戚忘風(fēng)抱著他洗了澡,擦了頭發(fā),剛從浴室出來。
大概是恢復(fù)快,那些紅紅紫紫的痕跡也都消失了,只是前面還是腫的,后面也沒合上——也就是給夏知脫了衣服,戚忘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夏知根本沒穿什么正經(jīng)內(nèi)褲,穿的是幾條細細的交錯紅繩,花一樣把屁股分成了好幾瓣,一撅屁股,乍一看好像一朵紅邊白瓣的花兒,后穴的地方剛好像是花蕊。
前面更是被粉紅珍珠的馬眼針堵住了。
少年右肩膀處,還紋了兩根漆黑的羽毛。
戚忘風(fēng)嘖了一聲,眼神陰郁。
玩得挺花啊。
給他洗澡的時候倒是沒怎么反抗,有的地方?jīng)]洗到,還會往前湊湊,伸伸手,乖得不行。
空氣里是沾了水而變得特別濃稠誘人的透骨香。
不過戚忘風(fēng)吃過抑制透骨香引誘的特效藥,是以還能忍耐。
前面一直很乖,但讓少年撅起屁股,他就不大愿意了。
……摳花腔的時候一直在很敏感地掙扎哭叫,不停蹬腿,大浴缸的水全濺在戚忘風(fēng)的衣服上,透骨香強盛不少,花腔不僅敏感,每次弄完,還會緊緊地把男人的東西藏得很深,更強勢地讓少年認(rèn)主。
摳出來自然是受不住的,但也不說話。
戚忘風(fēng)心里又憋屈又心疼又氣得慌——憋屈是自己老婆被拐走了,心疼是他被三個人輪了這幾個月不大好過,氣得慌是因為這完全是夏知咎由自��!
雖然他當(dāng)初也找了宴無微,賀瀾生,但那不一樣。
他找那些人,是因為教訓(xùn)夏知出軌——首先,宴無微和賀瀾生都是夏知自愿出軌的情人。
他找他們過來,就是要讓夏知清晰明白認(rèn)識到自己四處拈花惹草的下場。
嚇唬他,再多出軌一次就多找一個人操他。
再來,最初讓宴無微過來,不過是想假意聯(lián)盟,先穩(wěn)住對方。
宴無微這個人,身份藏得深,從美國帶來的風(fēng)聲都藏著血腥氣,沒有弱點又無孔不入,偏偏極其擅長心理催眠,對吃喝也極其警惕敏感,想處理他,著實麻煩——但如果和賀瀾生聯(lián)手,就容易許多。
賀瀾生家里對智能ai設(shè)備研究頗有成效,是宴無微唯一束手無策的對手。
他當(dāng)時甚至已經(jīng)和賀瀾生談好了條件,明面上答應(yīng)三人共享夏知,實際上準(zhǔn)備引誘宴無微自投羅網(wǎng)。
只要宴無微死了,夏知再突而因為【意外事件】人間蒸發(fā)幾年,賀瀾生就是懷疑,也毫無辦法。
雖然可能被人間蒸發(fā)后,夏知會很痛苦,跟他哭鬧不休,但誰讓要這樣他水性楊花?
他其實早該想到。
當(dāng)時夏知和高頌寒已婚的時候就出軌勾引他。
和他結(jié)婚,自然也會勾引別人,明面上可憐兮兮,實際上拈花惹草。
總之,屆時找個山明水秀又跑不掉的地方養(yǎng)個兩三年,時間久了,也就乖了——荷蘭那個無人小島就很不錯,語言不通,又四面環(huán)海,風(fēng)景宜人,修身養(yǎng)性。
但沒想到,宴無微并不按常理出牌,又或者是敏銳的神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蛛絲馬跡,竟把夏知轉(zhuǎn)手了高頌寒,然后逃之夭夭,走的時候甚至還付了合同賠償金——
大把大把的美金堆放在辦公桌上,一打開書房門,帶起浩蕩的穿堂風(fēng),桌案上的綠票子呼啦啦揚了一屋子,窗戶上貼著大大的幾個字——【合同違約金】。
想到這里,戚忘風(fēng)又氣了個半死,他一巴掌呼夏知屁股上,罵道:“放松點!別人的東西那么好吃?裹那么緊!”
“兩個月不見屁股都讓人玩爛了……給你洗呢!鬧什么啊你鬧!這一肚子的賤種你想藏一輩子嗎?”
“……摳都摳不出來,操,夾這么緊……藏這么深你是想給他們生三胞胎啊,一胎一個爸爸是吧,可別他媽地爽死你。”
“……”
等給他扣完了,戚忘風(fēng)一抬眼,忽而一頓。
少年右肩膀處的兩根羽毛依然在那里,但是隱隱約約好像出現(xiàn)了三根羽毛的淡淡痕跡。
竟好似有五根羽毛排列在那里,只是兩根顏色濃墨重彩,三根顏色淡得像霧里看花。
“……”戚忘風(fēng)琢磨著應(yīng)當(dāng)是他剛剛沒看清這三根,隨后又咬牙切齒。
最生氣的時候他都沒舍得給他文身,那幾個狗東西下手倒是怪狠!
少年不說話也不爭辯,只趴伏著,細細地發(fā)抖。白嫩的身體被熱氣熏得紅彤彤,纖細脆弱,忽略他做的那些一地雞毛的破事兒,發(fā)著抖的時候,倒也怪讓人心疼。
“……”戚忘風(fēng)閉了閉眼,過了一會兒,嗓音沙啞下來,“喂。”
“疼不疼?”
“疼……難受……”
他動作也輕柔下來,“疼我輕點�!�
過會,還是忍不住心里的怨氣,嘟囔了一句,“嬌氣�!�
……
少年現(xiàn)在洗干凈了,清清秀秀的,穿著寬松柔軟的米色睡衣,他很瘦,袖子軟綿綿地堆疊著,就是臉色有點蒼白,懷里還抱著毛茸茸的閃電。
閃電舔了舔他的手心。
他低著頭,摸著閃電的毛,很安靜地聽他在旁邊講電話。
“人沒事,就在我這�!逼萃L(fēng)說:“帶出來了。”
對面好像說了點什么,戚忘風(fēng)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了夏知一眼。
夏知回避了他的視線。
“……我知道了。”他說:“今晚就把人送過去。”
夏知猛然抬頭看戚忘風(fēng),唇色有點蒼白:“……”
戚忘風(fēng)掛了電話,就對上了少年驚惶的臉色。
他忍不住有點嘲諷想,害怕,這時候他媽的知道害怕了。早他媽干嗎去了,拈花惹草勾三搭四把人當(dāng)猴子涮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有心想再數(shù)落兩句,但看見夏知慘白的小臉,戚忘風(fēng)終究頓了頓,說:“我西郊有座別墅,賀瀾生在那做了全套的電子ai管家,那里安全一點�!�
夏知聽見賀瀾生這個名字,瑟瑟了一下,腳趾蜷縮起來。
按理說戚忘風(fēng)實在應(yīng)該心疼,也確實心疼,但一想到夏知為什么得罪了賀瀾生,又實在難給他什么好臉色。
是以戚忘風(fēng)只冷冷地說:“你也不想被宴無微找到吧�!�
看見少年還是有點發(fā)抖,看著怪可憐的。
戚忘風(fēng)頓了頓,半晌,說:“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抖什么啊你……我他媽的沒死呢。”
夏知這些個月被三個男人輪流摁著操爛了屁股,想來已經(jīng)被嚇得不輕,既得到了濫情應(yīng)有的教訓(xùn),他便沒必要再說那些難聽話,給他雪上加霜。
他之前找宴無微,也是想給夏知一個不輕不重的教訓(xùn),讓他改了這個不聽話胡亂勾搭的臭毛病,以后好好和他過日子,別再整些有的沒的幺蛾子。
“……”
不知道夏知信了沒信,但是垂著頭,總算不發(fā)抖了。
應(yīng)當(dāng)是信了。
……
西郊的別墅不靠山而靠水,落地窗外能看到一片清澈的湖,景色宜人。
這邊離海倒是很近。
夏知的房間被安置在二樓,是一個暖色調(diào)的房間,地板是溫暖的棕色,干凈透亮的大落地窗,貼著落地窗的地方是鋪著竹篾的榻榻米。上面掛著幾株清新的小吊蘭,還吊著一個貓窩。
旁邊有著米色的沙發(fā),壓鋪著綠葉形狀的毛絨地毯,沙發(fā)靠著原木色的書架。書架上擺著夏知以前在莊園沒事的時候會看的閑書,《帶燈》,《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莎士比亞全集》《在絕望之巔》……貼著書架的地方是兩個貓爬架,還有一些玩具。
另一邊是寬敞的游戲桌,放著電腦屏幕,夏知平時在莊園喜歡玩的游戲機也都整整齊齊的擺在這。
戚忘風(fēng)咳嗽了兩聲,問他:“喜歡嗎?”
夏知抱著閃電,踩著毛茸茸的拖鞋,徑直走到窗邊,往外看。
遠遠地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它的盡頭向東,終會流向大海。
他看了一會,然后視線慢慢往下,于是遙遠之處終歸遙遠,近前一切卻映入眼簾——那四處在花園巡邏的小機器人,被植入了頂尖ai程序,來回跳躍的身形矯健的電子狗。
來的路上,戚忘風(fēng)跟他說,賀語嫣去美國后和ai初創(chuàng)公司建立了匪淺的合作關(guān)系,成功拿到了高端技術(shù)授權(quán),系統(tǒng)更開放——有些限制,是完全沒有的。
它們可進攻,可防守,也配備了麻醉槍。藥物也是由戚家調(diào)配。
它非常危險——不過它的危險之處不在于武器和裝備,而在于它完全可以與人類媲美,幾近沒有限制的智慧。
設(shè)定上是【絕對忠誠】。
這種電子狗是研發(fā)一階段的成品,由于ai存在的潛在不可控因素,目前無法面向大眾銷售。
目前能做的限制也就是禁止它連向外部互聯(lián)網(wǎng),全權(quán)由電子管家朵朵調(diào)控。
護欄不是很高,但拉著電網(wǎng),不知道是防內(nèi)還是防外,也許都有。
夏知看著那幾條狗在花園里巡梭的狗,半晌,他慢慢低下頭。
“我餓了……”
……
別墅一日三餐有機器人管家做,夏知本來以為不會太好吃,誰知嘗了嘗發(fā)現(xiàn)味道還行——至少比戚忘風(fēng)下廚做的好吃。
餐桌上擺著香煎鵝肝,烤牡蠣,浸滿醬汁并且切好片的煙熏羊大腿肉,連夏知都吃不出什么腥膻味。雪白光潔的盤子里綴著精致的綠色西蘭花,雪花和牛擺盤,濃濃的奶油肉
汁浸著鮮嫩的大理石狀的牛肉,棕色的醬汁下是彈牙的嫩肉,盤子上放著切好的黑松露,以及一杯奶油湯和烤得焦脆的兩塊干面包。
夏知幾乎算得上是狼吞虎咽。
——其實覺得好吃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終于擺脫了那無處不在的厭烏草味道。
好吃的食物變成了填飽肚子的東西,也品不出什么鮮嫩可口的滋味,但是這可以算得上夏知幾個月以來吃過的,唯一一餐正常的食物了。
戚忘風(fēng)看著少年大口大口吃得毫無形象,眉頭直皺,倒是不介意夏知牛嚼牡丹,只心底尋思著那幾個人是不給他吃飯還是怎樣:“慢點吃,嗆不死你�!�
戚忘風(fēng):“那些人不給你吃飯�。俊�
他拿著手帕,給夏知擦擦嘴巴邊的芝士和醬汁,埋怨著,“餓死鬼投胎一樣�!�
夏知讓他動作,也不吭聲,只吃東西,實際上他吃的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沒一會兒就歇了勁兒,但他還是在努力地吃。
閃電慢吞吞地過來,蹭了蹭夏知的腿。
夏知低頭看了一眼,它胖了很多,沉甸甸的,能看出來被人喂得很好。
就在這時,夏知聽到了男人輕松的聲音,“哎喲,還挺能吃的啊。”
夏知一抬頭就看見了賀瀾生。
男人一身西裝,頭發(fā)梳得瀟灑漂亮,襯衫解了兩顆扣子,顯得風(fēng)流不羈,英俊白皙的臉上也盛滿了熱情的笑意,只是別墅明明燈光敞亮,照在他含笑的眼里,卻只覺那笑意淺薄,而深處情緒晦暗不明,猶如瘆人至極的漆黑海底。
少年微微一顫,手里一塊牛肉掉了下去,摔在了盤子上,濺起濃郁的肉汁,他叉子都沒來得及扔,猛地把腦袋深深埋到了戚忘風(fēng)懷里。
戚忘風(fēng)新?lián)Q的意大利手工襯衫一下就多了好幾個油印子。
戚忘風(fēng)抬眼看賀瀾生,眉毛微微一挑:“……”
少年綿綿地一團窩在懷里,別提多軟了,戚忘風(fēng)心臟怦怦跳得極快,下身也立刻很精神地硬了,頂著少年的肚子——少年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情,埋在他懷里的身體有些畏懼地僵硬起來,于是戚忘風(fēng)咳嗽了一下,稍稍換了個姿勢。郁沿
賀瀾生嘖了一聲,不大爽快。
他把西裝脫了搭在架子上,摘了綠寶石袖扣放一邊,卷了卷襯衫袖子,很自然地拉了椅子坐在了餐桌前。
夏知一直把腦袋緊緊地埋在戚忘風(fēng)懷里,不愿意出來——小小的一團,瘦瘦的,縮在男人懷里,很招人疼的樣子。
賀瀾生陰郁想,騙人的時候不留情面,這個時候倒知道心虛了。
但他看戚忘風(fēng)瞧過來的警告眼神,知道現(xiàn)在人剛接過來,也不好嚇唬,他稍稍隱去了眼底戾氣,轉(zhuǎn)而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胃口真好。”
賀瀾生:“怎么不吃了?”
夏知:“……”
他沒說話,但也不動,扎在戚忘風(fēng)懷里,好像這里就是他唯一的避難所。
賀瀾生想,像只在風(fēng)浪來臨前把腦袋扎到沙地里的鴕鳥。
——全身露在外面,屁股撅得高高的,浪上來第一個把它沖爛。
——是一種毫無意義地心理安慰。
不過賀瀾生暫時不打算做這個后浪。
戚忘風(fēng)摸了幾下少年的后脊背,“你牛排剩一半��?別浪費糧食�!�
“……”
戚忘風(fēng)又勸了幾句,夏知感覺那邊視線一直在他身上,卻也沒有什么多余的,令人畏懼的動作和指責(zé),動彈了幾下,慢吞吞地回過頭,他也不看賀瀾生,只低頭很慢地,很慢地,繼續(xù)吃東西。
賀瀾生:“我也餓了,給我來一份�!�
于是機器人管家就送了飯上來,賀瀾生悠閑地取了刀叉。
就在此時,夏知微微僵硬了一下,有些惶然地抬起頭看賀瀾生。
他感覺到了男人的皮鞋尖,蹭著他的小腿,然后慢慢往上,夏知穿的是直上直下的睡衣,那鞋子很容易就從衣服縫隙里鉆了進去。厚實的皮鞋尖蹭著他腿縫間極其敏感的軟肉……
“吃啊,”罪魁禍?zhǔn)走很悠閑,“怎么不吃了?”
少年下身的玉莖被踩住了,皮鞋底摁著那玉莖,來回揉搓,褻玩意味極重。
皮鞋壓下來的力道不重,但少年身體敏感,即便輕輕地,他也受不住。
夏知瞳孔縮小,攥著叉子的手幾乎泛了白,牛肉在口中化開極其美好的滋味,然而他卻沒心情再去品味。
就在夏知開始發(fā)抖的時候,戚忘風(fēng)也發(fā)現(xiàn)了這樁藏在桌底的隱秘官司,他一腳踹開了賀瀾生的腿,嘴上罵道:“你吃什么獨食呢!”
賀瀾生不緊不慢地收了腿,似笑非笑,“那你叫一份嘛�!�
他看著夏知,眼底涼涼的,“都湊一桌了,就一起嘛,人又不是沒吃過�!�
戚忘風(fēng)心情煩躁:“閉嘴�!�
他警告地看著賀瀾生:“我們說好的�!�
少年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眉眼官司,但也徹底沒了吃飯的胃口,賀瀾生那句話意有所指,他又不傻,當(dāng)然聽得出來。
也許真的吃太多了,他感覺胃里有點翻滾,捏著叉子的手也很用力。
他慢慢放下了叉子:“我……吃飽了。”
戚忘風(fēng)狠狠瞪了賀瀾生一眼。
賀瀾生抱著肩,偏了偏頭。
……
但其實,賀瀾生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算很好的了,至少,比夏知想象中要好。
沒有很兇的指責(zé),沒有被拉走,也沒有被關(guān)在籠子里鎖起來,沒有什么恐嚇威脅。
他之前那么涮他,明面上哄得人團團轉(zhuǎn),背后又當(dāng)著戚忘風(fēng)的面嘲諷他的感情,其實也很心虛的。
賀瀾生怎么說也是在父母寵愛上長大的天之驕子,肯定受不了這個氣。
在夏知的想象里,賀瀾生肯定恨不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但現(xiàn)狀,其實也還在夏知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
要是以往夏知肯定受不得這個氣,要發(fā)作,但在顧宅被三個人一起弄成那樣之后,賀瀾生這么弄他,對夏知來說其實也還好了。
畢竟再過分,也沒讓他跪著張著嘴含幾把。
“……”
夏知看了看書房的方向。
吃完飯,他在客廳抱著貓看電視,那兩個人去書房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電視機里正在放新聞聯(lián)播。
他摸著閃電軟綿綿的耳朵,有些猶豫地望向窗外。
窗戶外面是一片茂盛的草坪,在夜色下顯得碧綠又潔凈,中間有一條蜿蜒的小道,往東邊去,就是一座繁茂的小花園,靠墻的地方種了很多高高的白樺樹。西邊受困于視角,有些模糊不清。但夏知知道,那里有一條很寬敞的大路,他被戚忘風(fēng)帶過來的時候,就坐在他的車后排,趴在窗戶上,看著車尾后的路越來越長,那高大的,緩緩關(guān)閉的門在他身后越來越遠。
夏知摩挲著他的戒指。
他當(dāng)然知道逃走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但是,但是,希望就在眼前。
他擺脫了顧宅那個四處都是厭烏草,還有陣法的環(huán)境……是的,是的,自從從顧宅跑出來以后,他簡直像魚兒游進了水里,那種無處不在的窒悶感一掃而空——哪怕是被關(guān)在這里,他也沒有那種時時刻刻壓著胸腔,喘不過氣的感覺。
夏知知道這是因為什么,他聽宴無微說起過,顧斯閑改了顧宅的風(fēng)水。
之前顧宅的風(fēng)水很妙,聚四方靈氣,而現(xiàn)在顧斯閑改了風(fēng)水,從聚靈變成了鎮(zhèn)煞。
被砍了頭的黑朱雀,就是煞。
“中國的風(fēng)水易經(jīng)也很有趣�!毖鐭o微笑瞇瞇說:“但是黑朱雀這種煞很難鎮(zhèn),稍有不慎就會引發(fā)天災(zāi)呢。”
他要逃走,相當(dāng)于鎮(zhèn)煞的陣法失了靈,沒有鎮(zhèn)住,讓煞逃了出來,所以引發(fā)了小山洪。
夏知抿住了唇,想,活該。
現(xiàn)在的機會真是千載難逢,畢竟戚忘風(fēng)跟賀瀾生,他們都不知道黑朱雀是什么。
他只要能出去……就能想辦法。
察覺到主人的心旌意動,閃電有些不安地甩甩尾巴,從他懷里跳了下去。
新聞聯(lián)播已經(jīng)到了尾聲,放了一陣廣告后,開始放天氣預(yù)報了。
夏知又悄悄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他們還沒下來。
夏知心臟跳了跳,又掃視了一下客廳,他沒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攝像頭。當(dāng)然……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針孔的。
但是也沒關(guān)系,他也不指望這次能跑出去,他就悄悄在門口看看。
戚忘風(fēng)要問起來,就說在屋里很悶,吃太飽了,想在外面轉(zhuǎn)轉(zhuǎn),消消食。
夏知打開了落地窗,猶豫往后看看,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夜深露重,草坪有點濕,門口離得也有點遠,四處巡梭的電子狗很快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人物,氣勢洶洶齜牙咧嘴地沖過來,兩顆眼珠一過少年的面部識別,面目兇惡的電子狗兩只前蹄立刻急剎車,身姿矯健的在夏知眼前……
打了個妖嬈的滾。
夏知:“……”
隨后翻身一躍而起,非常熱情的對著夏知搖著螺旋槳一樣的尾巴,大概是想汪汪叫,夏知立刻捂住了它的嘴,低聲呵斥:“不許叫!”
那狗就不叫了。
夏知有點憂心地往后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那邊有動靜,隨后又朝著門口走過去。
這一夜的月色很淺,很薄,夏知走到別墅邊緣,看到了高高的,鋪滿電網(wǎng)的圍墻。
電子狗開始拱他,不讓他靠近。
“……”夏知抿著唇,有點煩。
他往后看看,別墅客廳的燈光有些朦朧了,里面也沒有影影綽綽的人。
他看看電子狗,再看看東邊接著墻的花園——那里為了美觀,種了許多白樺樹。
……
戚忘風(fēng)聽見警報找到夏知的時候,地上是被板磚敲碎腦殼,嗡嗡嗡的電子狗,少年坐在高高的樹杈上,正對著圍墻外準(zhǔn)備信仰之躍,關(guān)鍵是他好像連鞋都沒穿……
月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臉色不知為何也有些發(fā)白。
戚忘風(fēng)臉色鐵青:“夏知�。�!”
他往前走了一步,結(jié)果踉蹌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絆他的是夏知的一只拖鞋。
——另一只呢?
戚忘風(fēng)下意識地抬頭,迎面忽而一片飛速放大的漆黑……
“啪”
……
賀瀾生看著抱著夏知回來的,臉色鐵青的戚忘風(fēng),以及他臉上的鞋印子:“……”
罪魁禍?zhǔn)卓s在人懷里,悶著頭也不大吭聲,跟鵪鶉一樣。
賀瀾生輕哼一聲,陰陽怪氣說:“唷,逃跑未遂,心虛呢?”
夏知把腦袋往戚忘風(fēng)懷里塞了塞,留一個后腦勺給他。
賀瀾生氣笑了,剛要說他,就聽戚忘風(fēng)說,“行了行了,你別他媽的說他了�!�
剛準(zhǔn)備開始的賀瀾生:“?”我說他什么了?
賀瀾生:“哈?我不說他,他要干什么長了眼都能看出來吧??”
戚忘風(fēng)頂著一臉鞋印子:“他說他吃飽了想散散步�!�
賀瀾生:“散步散樹上去�。磕敲锤叩臉洌。 �
戚忘風(fēng):“這不追憶童年來著,你小時候沒爬過啊�!�
賀瀾生忍無可忍,“你擱這裝什么好人呢!要不是他砸壞了莉莉引起了警報,現(xiàn)在人在哪還不一定呢!”
莉莉是那只電子狗。
“他心情不好還不能砸個狗玩了?”戚忘風(fēng)跟沒聽懂他意思似的,避重就輕,“一只破狗,賠你就是了。”
賀瀾生看著戚忘風(fēng)帶著鞋印子的臉:“……”
賀瀾生算是瞧出來了,這是夏知路上說了什么好聽的,把人哄好了。這會兒拿他當(dāng)壞人呢。
他媽的,德性。
*
戚忘風(fēng)替他擋了賀瀾生的怒火,但也不代表人真蠢。
戚忘風(fēng)洗了臉出來,脖子上圍著白毛巾,他擦著臉,看見夏知窩在沙發(fā)上在玩游戲機,大概是心虛,也沒敢抬頭。
戚忘風(fēng)從藥箱里拿了兩支藥膏扔兜里,嘖了一聲,“你剛剛是想干嗎?”
對賀瀾生那是外人,自己老婆當(dāng)然自己護著,但關(guān)起門來,這賬也不能不算。
夏知不吭聲。
戚忘風(fēng)看見他身上的擦傷就來氣,夏知的睡衣很長,到小腿膝蓋往下一點,都被樹枝刮破了。白樺樹樹皮粗糲的很,他又細皮嫩肉的,把人帶下來的時候扒開一瞧,肚子,胸口,胳膊肘,小臂,大腿內(nèi)側(cè)全都是紅紅的擦傷,能看出來他爬樹多努力,腳心都被擦破了一層皮。
“說話�!逼萃L(fēng)說:“別對我撒你那三腳貓的謊,砸電子狗干嗎?爬樹干嘛——還爬離圍墻那么近的樹,嗯?電網(wǎng)沒看見啊?好家伙,四米高,怎么,你還想跳下去啊?”
他不緊不慢朝著夏知走過去,挑眉說,“怎么?覺得跳下去也就斷個腿?”
戚忘風(fēng)靠近了他,他身材高大,肩膀?qū)掗�,走過來就是一片巨大的陰影。
沒等夏知說話,他輕嗤了一聲,“哦,也是,差點忘了,你身體恢復(fù)快,就算骨折了一晚上也能長好是吧�!�
“以前屁股都打腫老高,又挨一晚上操,又蹬腿又哭又叫的,別管折騰多厲害,插一天藥栓就好了。”
夏知沒抬頭看他,低著頭看游戲機,只是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顯得那臉色極其慘白,捏著搖桿的手都泛起了青。
“真讓人羨慕啊�!逼萃L(fēng)說:“之前我斷了腿,傷筋動骨一百天,也養(yǎng)了兩三個月。但是你瘸了腿,養(yǎng)個一兩天就好了。”
“所以說,爬那么高,怎么不跳啊你�!逼萃L(fēng):“你跳了也好,要我說這腿就別要了�!�
他話說著,漫不經(jīng)心地握住了少年的腳踝,“這么細……斷了之后就錯開骨頭,你恢復(fù)速度又那么快……”
少年猛得收了腳,但戚忘風(fēng)力氣大,他縮不動,便只能瞪著他。
戚忘風(fēng)笑了,“哎,長不好,以后不會只能坐輪椅了吧�!�
“啪!”
這一巴掌扇得很用力,夏知手都疼了,戚忘風(fēng)偏了偏頭,眼里有些興奮,但他很快壓住了。
他舔了舔唇,回過頭看夏知。
少年臉色漲紅,大概是想罵人,又有點害怕,有膽子扇他一巴掌。但是唇緊緊抿著,只瞪著他不說話。
戚忘風(fēng)知道這是兇過了,但是人嘛,兇是兇的,反正也跑不掉,爬那么高,該看的東西想來也看清楚了,嘴上嚇唬嚇唬就成了,用不著他再疾言厲色。
他蹲下來,從兜里拿出了藥膏,握著他的腳踝,給他涂擦傷。
“你怕我干嗎。”戚忘風(fēng)說:“我就嘴上說說,你打也打了�!�
“我再過分也沒那三個過分吧。”
夏知真是無語了,你怎么不跟人家愛是放手的比啊跟他媽三個變態(tài)比,還覺得自己不夠變態(tài)是吧??他媽的做的那些破事兒,除了沒三個人一起上他,哪個是能拉出來說的!
夏知心里憋屈又不敢罵得太狠,生怕逼急了,戚忘風(fēng)再突然變態(tài),連道理都懶得很跟他講了,憋半天說:“你之前……你讓宴無微過來!”
戚忘風(fēng)一瞪眼,“嘿,你還好意思提?我為什么讓宴無微過來��?他不是你情人我會讓他過來?我還花了錢呢,五險一金月薪3w,我請他過來不是為了討你歡心啊。你水性楊花還不許我生氣了?我受那么大氣都忍著呢,你還跟我掰扯上了!”
戚忘風(fēng)頂著個巴掌印又跟他懇懇切切地講道理,“再說之前讓宴無微來,我們也沒一起弄你啊。你不有性癮嗎?一天一晚上地伺候你,你哪里不爽了?”
夏知漲紅了臉,被他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瞪著戚忘風(fēng),一腳把他蹬開,大聲說:“那你再花錢請他過來�。∧闼藕虻貌缓茫�!我不喜歡!”
賀瀾生在外面敲敲門:“哎,那換我行嗎?”
戚忘風(fēng):“滾!”
他轉(zhuǎn)頭看夏知,冷笑了一聲:“他還用我請啊?你爬那么高,不是看見他了?你怎么不跳下去啊?”
夏知的臉色一下又慘白了些許,他別開了頭,嘴巴梆硬:“你以為我不跳是我不想嗎……還不是樹太高了……”
是的,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夏知是不介意跳下去賭一把的,從他一板磚砸碎了那個電子狗的頭,到千辛萬苦地爬上白樺樹,他艱苦卓絕地做這些當(dāng)然不是為了看風(fēng)景,他完全是想趕緊溜號。
于是他就在墻外看見了宴無微。
算是個月明星稀的涼夜,春和景明,圍墻外是凌亂而茂盛的草木,還種著幾株榆錢和橡樹,這里是墻角邊,不是有攝像頭的大路,圍墻內(nèi)樹木花園井井有條,優(yōu)雅芬芳,而圍墻外的亂草野花久久未曾打理,能看出來這以前似乎是個菜園,還圍著一些破舊的掉漆柵欄。
而在一片凌亂的草垛旁,在月亮朦朧的斜輝里,在剛剛生出春日新芽的橡樹下,能看見宴無微。
他穿著藍色的印著字母的帶帽大衛(wèi)衣,寬松的長褲和球鞋,抱著把木吉他,柔和的金發(fā)染著月光,手腕上掛著搖晃的十字架。
這樣的他仿佛高中校園里隨處可見的男同學(xué),看起來年輕漂亮,而且人畜無害。
他沒有彈琴,只是坐在凌亂的草垛里,仰頭看著在白樺樹上的少年。
宴無微仰著頭看他,用很柔軟的,近乎魔魅的聲音說:“跳下來吧夏哥……”
“多高也沒關(guān)系�!彼畔铝四炯�,站起來,“我會接著你�!�
“夏哥想去哪里都行�!毖鐭o微手臂張開,說:“我會帶夏哥離開所有夏哥討厭的地方……”
夏知當(dāng)時在樹上,腦袋一片空白,他被對方滿溢著月光的琥珀眼眸迷惑,那一刻生出了一躍而下的劇烈沖動——
直到他看到了不遠處閃爍的,微弱的白光,他也看見了藏在樹木后的綽綽的影子,他甚至有種危險的直覺,他跳下去,等待他的不是宴無微許諾的自由,而是無處不在的籠網(wǎng)!
在他立刻清醒時,他再次對上了宴無微引誘的目光——宴無微好似感覺到了他的清醒,于是他猛然叫了他一聲:“夏哥!”
尖銳的聲音像一個信號,那一瞬間,夏知仿佛感覺靈魂被抓住,腳上的拖鞋都掉下去了一只,他腦子嗡嗡的——跳下去……跳下去!
也就在這時——
“夏知!”
戚忘風(fēng)的聲音,立刻把他從這種無法自拔的狀態(tài)中叫了回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夏知再對上宴無微無辜的目光,只覺出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烈惶恐。
他看見了,月光反射下,那些人手中麻醉槍的影子。
宴無微顯然也聽到了戚忘風(fēng)的聲音,于是他臉上,那面具一樣輕薄的微笑緩緩地消失了,他放下了自己的吉他,輕輕地拍拍手。
于是夏知就看見一個黑西裝從后面拖了一個人出來,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慘白的月光下,夏知看見那個人毫無血色的臉——
那是舒謹(jǐn)。
夏知驟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能看出來舒謹(jǐn)之前遭遇了非人的虐待,他甚至都不太能站起來了,只能在地上徒勞地掙扎著,黑西裝拖著他站起來。
宴無微拿起了舒謹(jǐn)?shù)氖�,他對著夏知俏皮地眨眨眼,向夏知展示著他完好的左手,動作好像一個即將向觀眾展示魔術(shù)show的高中生魔術(shù)師。
隨后,他一根一根的,掰斷了舒謹(jǐn)?shù)淖笫质种浮?br />
夏知聽見了清脆的,咔噠咔噠的聲音,像一根根被人輕輕掰斷的巧克力曲奇棒。
而“巧克力曲奇棒棒”的主人,面容已經(jīng)徹底扭曲了,他似乎是能感覺到痛的,但是他叫不出聲,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