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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戚忘風這幾天真是瘋了一樣跟我要人呢�!�

    賀瀾生散漫說,“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還問我有沒有興趣深耕一下互聯(lián)網醫(yī)療,他可以給我一個好項目……”

    “投資的話,評估師預估這個項,哪怕投一成進去,保守估計也會有將近三十億的利潤……”

    賀瀾生慢吞吞的說著,那逗貓棒的羽毛又落下來,輕飄飄的擦著夏知的額頭,睫毛,鼻子,像一種欲拒還迎的勾引:“這個項目是戚家的香餑餑,很多人都很饞呢,但戚忘風說可以和我談�!�

    “條件呢……也很簡單,就是把你交出去。”

    夏知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起來,他簡直想說——那你答應他啊,你現(xiàn)在就答應他!立刻馬上答應他!這誰都不虧的事兒何樂而不為呢!!

    但他只是被賀瀾生操壞了屁股,不是被操壞了腦子。

    他的理智告訴他,如果順從本心,他可能要在這籠子里住一輩子。

    賀瀾生表面溫情,實則心狠,這種殘忍的事兒,他未必做不出來。

    但是……但是他偷偷打電話給戚忘風的事兒被賀瀾生發(fā)現(xiàn)了,要現(xiàn)在突然撒謊說討厭戚忘風,不要去戚忘風那里,也很假,賀瀾生手底下不缺演技精湛的演員,想來不會信他。

    最多是會被他的態(tài)度取悅,然后假惺惺的說一些,乖寶真體貼,那以后要乖乖呆在這里哦……之類的惡心話吧。

    要……要編得稍微真誠一點才行,一點點偏著戚忘風,但大部分偏著賀瀾生,最主要突出那個什么,那個糾結……就是那種腳踩兩條船,被道德枷鎖用力譴責著,自責自己不該出軌,但又忍不住貪戀情夫肉體,但貪戀過后又開始對老公進行一個反復愧怍的痛苦人妻。

    這個,嗯,重點突出一個對比,以及拉扯和拉踩。

    賀瀾生見夏知一直低頭不說話,心里冷笑。

    夏知即便不說,他想什么,他也一清二楚。

    恐怕巴不得他打包把他送到戚忘風家里吧!

    賀瀾生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剛要陰陽怪氣幾句,卻感覺到手中的逗貓棒微微一顫。

    一滴淚,輕輕在逗貓棒的豐滿的羽毛尖尖上粉身碎骨。

    那明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顫動,卻一下落在了心弦上,彈出了一個破碎的音符,發(fā)出了繞梁三日的余響。

    “別這樣……不要這樣對我……”

    少年用手捂著臉,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著,抽泣著,“我……我只是,我真的……”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辦了……”

    賀瀾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么?”

    等等。他剛剛說什么過分的話了嗎?夏知哭什么?

    “我、我那天不是故意要跟戚忘風打電話的,但是我真的很難受……”

    賀瀾生總感覺哪里不大對勁,心生狐疑:“……你難受什么?”

    少年更加用力的捂住臉,好像在陳述什么極度痛苦的事,“我一想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就很難受……”

    “……”賀瀾生冷笑,“怎么,和戚忘風的關系就不讓你難受?”

    ——————

    只只:用力捂住臉,關鍵時刻絕對不能笑場!

    463

    “是啊�!毕闹f完,就是沒抬頭,也能感覺對面氣壓一低,他立刻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賀瀾生都快被夏知氣笑了,他用逗貓棒敲了敲夏知的腦袋,語氣不陰不陽:“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我跟戚忘風,我們是夫妻……”

    賀瀾生臉上的表情都消失了。

    夏知不敢看他的臉,只低著頭,一邊抽抽噎噎,一邊不著痕跡的側過身,換了個背對賀瀾生的姿勢,擺出個電影里常見的深宮怨婦獨自黯然神傷的情態(tài),“雖然、雖然我不愿意,但是木已成舟,我也沒有辦法……”

    嗯,這世上最高明的謊言就是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七分真三分假……

    在賀瀾生發(fā)作之前,夏知立刻說:“和他在一起的每天……我都很痛苦�!�

    前面都是編的,這話卻作不得假。

    賀瀾生陰陽怪氣:“痛苦?我看你想的很呢�!�

    夏知心里啐了一句,特么的傻逼,唯一一句真話還撿出來挑刺。

    夏知定了定神,接著說:“……不是這樣的�!�

    “他……他給我下了藥,讓我染上了藥癮,我離不開他,我要是不聽話,他還會故意看著我藥癮發(fā)作,不給我藥……”

    夏知本來只是想糊弄賀瀾生的,但是一提及藥癮,那渾身如蟲爬般的痛苦便密密匝匝的籠上了心頭,令他如攥住救命稻草般猛然攥住了中指上的朱雀戒。

    賀瀾生本來是想聽夏知要怎么編,結果發(fā)現(xiàn)夏知在說到藥癮到時候,身體是真的在微微發(fā)抖——不是偽裝的顫抖,而是一種人想起極度恐懼事物的時候本能的戰(zhàn)栗。

    就像賀瀾生見過的,那些調教館里一看見主人提起危險道具,就開始發(fā)抖的“狗”一樣。

    賀瀾生的眉頭一下蹙了起來。

    賀瀾生:“他真的這樣對你?”

    夏知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兒來:“對……對,藥癮每個月都會……都會發(fā)作,發(fā)作就……很痛,要接著吃藥才能好。”

    “……所以我……那時候想方設法的從戚家偷藥,但是那邊是和軍區(qū)合作的莊園藥廠,管的很嚴,藥,我有,也帶不出來……”

    “所以戚忘風很放心讓我出來散心,他知道我沒有藥跑不遠……然后,我被毒販綁架……你救了我�!�

    夏知按住自己跳動的心臟,他鼓起勇氣,慢慢的回過頭,望著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的賀瀾生。

    “我那個時候其實很開心……哪怕我知道藥癮一個月發(fā)作一次,哪怕我……我知道回去晚了,被戚忘風發(fā)現(xiàn)我和你在一起,會被教訓……我還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少年的眼神很認真。

    ——“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閃爍的燈火下,他的眼瞳竟仿佛生出了動人的深情。

    賀瀾生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也說過很多浮夸動聽的甜言蜜語,可此時,再甜蜜的字句都化作了輕盈的泡沫,他竟挑不出一句完美的話,對賭此時少年施予的片刻深情。

    他選擇全部相信。

    ——相信夏知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即使他的理智在冰冷的提醒他,少年不過是在花言巧語,其下真心有待商榷;然而他的情感卻仿佛開閘泄洪般向著少年洶涌,靈魂情不自禁的沉迷在了這片刻愛意中,根本無法自拔。

    “那你……”賀瀾生嗓音沙啞起來,“為什么要給戚忘風打電話?”

    “因為愧疚。”夏知低下頭,窘迫似的,他攥著毛茸茸的地毯,吞吞吐吐,“……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快樂,但是我……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已經嫁給戚忘風了。我被打上了他的標簽,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人生從此都與戚忘風綁定在一起了,但賀瀾生……還是自由的賀瀾生�!�

    夏知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賀瀾生有他的事業(yè),也有愛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對他寄予厚望,又對我那樣好�!毕闹煌5木局兹椎暮駥嵉靥海l(fā)現(xiàn)剛剛那只高高翹起的,他抓不到的逗貓棒的雪白羽毛,已經落下來了,落在了很低很低,落在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高傲的羽毛,此時與塵埃不分高低。

    他盯著那輕盈的羽毛尖尖,說:“這樣的賀瀾生……實在不應該被一個夏知拖累�!�

    “賀瀾生有賀瀾生的家,夏知也有夏知的家。”

    “他們都有應該回去的地方……”

    夏知悄悄抓住了那羽毛尖尖,抓得緊緊地,隨后抬起眼,望著賀瀾生:“所以,我給戚忘風,打了那個電話。

    他又移開視線,“我們的人生本就不該糾纏……最好各歸其位……我……我也沒什么不甘愿的�!�

    賀瀾生呼吸一緊。

    “如果你覺得這筆買賣劃,你可以把我送給戚忘風。雖然我并不愿意……”

    夏知:“可如果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你。”

    夏知:“我不會介意�!�

    咔噠。

    籠子開了——

    夏知猛然攥住了手指,瞳孔縮小又放大。

    他感覺自己被擁進了一個懷抱。

    隔著熾熱的胸膛,賀瀾生在籠中與他十指相扣。

    少年纖細的手腕上還系著鎖鏈,握住的時候,發(fā)出搖晃的聲音。

    男人胸腔微微震動,“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人�!�

    夏知看到了男人的胳膊后面密密實實的籠桿,外面狹窄的光柵切割著他的眼瞳。

    他們都在籠中,他們都是困獸。

    “我知道�!毕闹獪仨樀恼f:“所有人里,只有你最愛我�!�

    夏知聽著賀瀾生熱烈的心跳,聽見自己輕聲說:“我……不想呆在這里了。”

    他仰頭看著賀瀾生:“我們一起出去好嗎�!�

    賀瀾生清楚,籠子里困住的是兩只獸,夏知可以出去,但賀瀾生會永遠永遠留在這里。

    但賀瀾生聽見自己說。

    “好�!�

    *

    夏知終于從那個冰冷的鐵籠里脫身了。

    幾個日夜未曾見到陽光,夏知的眼睛很不舒服,拉上窗簾適應了很久才好一點。

    他和賀瀾生“交了心”,賀瀾生自然是事事都順著他,但要說自由,那當然還是癡人說夢。

    夏知明面上按兵不動,偶爾說點好聽的哄著賀瀾生,然而心里卻越來越焦灼。

    黑朱雀說要在一個月內滾完床單,他被賀瀾生關籠子里好幾天,現(xiàn)在也想不到什么脫身的辦法,明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焦躁不安。

    但是他從新聞里知道,戚氏和賀家還是合作了,“新型互聯(lián)網醫(yī)療”這個詞匯頻頻上熱搜,夏知不知道賀瀾生跟戚忘風是達成了什么交易,但似乎沒有涉及到他。

    合作新談成,賀瀾生現(xiàn)在也是很忙,應酬很多,閑不下來,夏知有次跟他做完,佯裝無意問了幾句。

    “你還關心這個啊�!辟R瀾生捏著他的臉笑,“我是不想同意的,但我爸覺得這是個好項目……他想做這個,我家是最方便的,后來又重新談了談條件�!�

    見夏知稍顯怔忡,賀瀾生又親他的唇,手捏著他敏感的紅粉尖尖,“放心,沒提你�!�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什么我清楚的很�!辟R瀾生冷笑,隨后又親夏知,纏纏綿綿說:“我可不會把老婆送給別人……”

    夏知被他捏得弓腰直喘,玉白的臉頰泛起潮紅,“別捏了……!”

    老是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

    夏知咬咬牙,開始纏著賀瀾生,要跟他一起去應酬。

    這個事兒怎么說呢,賀家現(xiàn)在跟戚家關系那么密切,賀瀾生跟人應酬,還能跟誰應酬?

    賀瀾生當然是不同意的。

    但是捱不住少年在床上撒嬌,那軟軟的,含著淚的眼睛一瞧,再用那粉白的腳往人要緊的地方踩踩蹭蹭,腳趾夾一夾……

    當晚被草,哭了,還喘著氣帶著哭腔撒嬌說,“最喜歡老公了�!�

    “我去跟他劃清關系好不好……老公……”

    ……

    所以當酒會上,賀瀾生攬著少年坐在沙發(fā)上,對面是臉色難看的戚忘風,似乎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意外的事兒了。

    新年剛過去沒多久,大家臉上都還是一派喜氣洋洋,唯獨戚忘風臉拉的老長,好像大過年的老婆跟人跑了一樣,后面更是目不轉睛直勾勾的盯著賀總身邊的小情人,好像要把人身上盯出倆大窟窿來。

    夏知雖然是主動要求來的,但也不敢覷戚忘風,一直跟個縮頭烏龜一樣縮在賀瀾生懷里,手里抱著杯椰子汁,一口一口,喝得像個鵪鶉。

    “賀總,這位是……”

    “啊,是我男朋友�!辟R瀾生語氣輕飄飄的,捏了捏夏知的手,“去,打個招呼,跟大家認識認識�!�

    他說著,掀起眼皮看戚忘風,似笑非笑:“喔……不過有一位,想來不用特地去認識了�!�

    戚忘風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下,裹著緊實又充滿了爆發(fā)力的肌肉,他那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顯得線條銳利,顯得五官優(yōu)越,極其英俊,也許是心情不好,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盯著賀瀾生,遮不住眼底的戾氣橫生。

    他安靜的坐在那里,一句話不說,偏偏像一只蟄伏已久的兇狠野獸,侵略感十足,令人不適。

    周圍人已經感覺到氣氛微妙,一時間竟沒人說話。

    半晌,戚忘風微微笑了。

    “是嗎?”

    戚忘風的視線緩緩落到夏知身上:“還是重新認識一下吧�!�

    他不緊不慢的倒了杯伏特加,古銅色的大手戴著一枚閃光的白金戒,烈酒滾進高腳杯里,泛著醉人的光。

    他站起來,緩緩走到少年身邊,把酒遞給他。

    “戚忘風�!�

    戚忘風盯著夏知,似笑非笑:“你呢?”

    夏知沒接。

    戚忘風盯著夏知:“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夏知攥著椰子汁的手泛著白,下一刻,那酒杯被賀瀾生懶洋洋的攔下了,“干嘛呢喂?我還在這呢,就欺負我家的了?——這杯我替他喝。”

    他拿過酒杯,一整杯高純度伏特加一飲而盡。

    “重新認識一下也行。”賀瀾生彎著唇角,把酒杯重重放下,眼神冷得像冰,“這我男朋友。夏知。”

    戚忘風根本不看賀瀾生,只盯著夏知,漆黑的眼瞳有如泥潭,他一字一句問:“——是這樣嗎?”

    周圍人察覺不對,有人開始出來打圓場,“哎呦,這是干嘛呢,不是出來玩嗎?”

    “賀總好酒量哈哈哈哈。”

    “……”

    “怎么啦寶兒�!辟R瀾生似笑非笑,歪頭看夏知:“他問你話呢。說啊,怕什么�!�

    夏知喉結微微滾動,他嗓子干澀,直覺黑朱雀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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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夏知:“是……是這樣�!�

    他不敢看戚忘風針一樣扎人的視線,“賀瀾生是我男朋友……”

    賀瀾生哈哈笑了,他微微揚起下巴,“既然都認識了,戚總,入座吧?”

    “夏知,你有種�!�

    戚忘風聲音很輕,那是只有三個人聽到的聲音。

    夏知驀然攥緊了賀瀾生的袖子。

    賀瀾生把夏知護到身后,似笑非笑:“戚總這話說的可就不客氣了,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我男朋友膽子可小,你嚇唬他可不行�!�

    夏知的心怦怦亂跳。

    他當然知道他這樣說會得罪戚忘風,但是他也不能還在賀瀾生的地盤,當著那么多人多面,不顧自己的身份和賀瀾生的面子。

    他好不容易才從籠子里出來,要是被賀瀾生發(fā)現(xiàn)自己在撒謊……

    夏知手心微微沁出了冷汗。

    戚忘風陰惻惻地盯著賀瀾生。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這個時候大抵是要發(fā)作了,可半晌,他扯了扯唇角,扯出一個笑來:“我哪敢嚇唬賀總的男朋友啊�!�

    “男朋友”三個字,咬字極重。

    夏知低著頭,假裝沒聽見。

    酒會就這樣,明面上還算是和睦地進行下去了。

    夏知親口和戚忘風劃清界限,賀瀾生心情大好,與夏知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時候毫不避諱。夏知極其不自在,只覺戚忘風的眼神刀子似地冷冷扎在他身上。

    周圍人朝他敬酒,他也來者不拒,先喂夏知喝一口,看夏知在他懷里酡紅了一張小臉,再貼著夏知喝過的地方將酒一飲而盡。

    而戚忘風更是皮笑肉不笑的給賀瀾生敬酒。

    “賀總可要看好自己的男朋友啊�!逼萃L語氣不陰不陽的,“要是哪天不聽話,被人拐走了,可沒處哭去了�!�

    “怎么會�!辟R瀾生說著,親了一口夏知的臉:“怎么會不聽話啊,我寶乖的很�!�

    夏知悶聲不吭地喝椰子汁——他快喝了三罐椰子汁了,又被賀瀾生喂了點酒,終于受不住,“我……我去趟廁所�!�

    賀瀾生掀起眼皮,立刻有人過來,“先生,我?guī)^去。”

    ……

    夏知吐了。

    他捂著肚子,在廁所把喝的椰子汁全吐出來了。

    賀瀾生喂他的酒雖然只有一口,但到底是烈酒。

    桌案上擺的全是威士忌伏特加。

    夏知漱了漱口,還是有點難受,他皺著眉頭,看著門口守著的人。

    這里其實算得上是賀瀾生的地盤,看著是放松的酒會,但進來的時候夏知看到了守在門口的池壯一伙人。

    之所以戚忘風沒有強搶,一是兩家在談合作,不好鬧得太僵,二,想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夏知洗了把臉,冰冷的水讓他清醒了很多。

    他低頭看著洗臉池,慢慢思忖。

    這個酒會是在賀氏旗下一家五星級酒店頂層舉辦的,來的人也都是戚氏與賀氏的項目相關方。

    安保沒得說。

    這個位置是在18層。

    他去哪,賀瀾生雖然不會時刻跟著,但會有人跟著。

    不過……任何酒店都會有安全逃生出口,一般設置在廁所附近……

    夏知的眼角余光放到了門口那人身上,沒等他繼續(xù)想,忽而后頸一痛,整個失去了意識。

    *微(不夜江雪整理)博

    夏知是被一段模糊的,嘈雜的聲音吵醒的。

    這聲音帶著一聲聲哭腔,喘息著,能聽出聲音的主人處在一種快感和痛苦交織的曖昧情境里……

    夏知聽清后,驀地睜開了眼睛,整個人一個激靈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酒店的大床上。

    男人赤裸著寬厚的上身,小麥色的皮膚包裹著充滿了爆發(fā)力的肌肉,肩頸線條凌厲,背對著他,在抽煙。

    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煙味兒。

    夏知被嗆到了,咳嗽了兩聲。

    他以前高中的時候也偷偷抽過煙,去學校門口用零花錢買了包萬寶路,吸了一口,味道辛辣又嗆人,嗆進肺里,給他難受了半天沒緩過勁來。

    后來就沒怎么碰過了。

    大學的時候校隊也有抽煙的,喊著他一起,夏知那時候心癢癢的倒是想嘗試一下,但又對當時拿包萬寶路嗆辣的勁兒心有余悸,怕出丑丟臉,也就借口自己養(yǎng)生不抽煙給拒了。

    一手煙抽不得,二手煙自然也不舒服,夏知用腳蹬了蹬戚忘風的腰,“你別抽了�!�

    戚忘風一頓,掐了煙,扭頭看他,眼神陰惻惻的。

    “……”

    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太可能的,他把腳又縮進了被子里,拇指不停地摸著朱雀戒。

    其實,其實這樣算是好事兒,他也算是成功甩掉了賀瀾生。

    戚忘風把還在播放音頻的手機扔給他。

    手機里傳來了賀瀾生的聲音,伴隨著嘖嘖用力**什么的曖昧水聲。

    “乖寶真香,嫩嫩的好甜……水好多……”

    隨后是他帶著哭腔的叫喚,“別弄了!!啊……哈……慢,慢一點……求求你……啊……老公……”

    夏知這才發(fā)現(xiàn),這音頻不是戚忘風錄的他們的床戲,而是他和賀瀾生的床戲!

    ……也是,和戚忘風做的時候他基本上,要么哭要么慘叫。

    這他媽的就很尷尬了。夏知連忙把手機撿起來,把這背景音給摁停了,臉色一會兒綠一會兒白的,心里已經把賀瀾生痛罵了三千遍。

    想都不用想,戚忘風會有這個錄音,必然跟賀瀾生脫不了干系。

    戚忘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扯扯唇角,“和你男朋友的床戲很精彩啊�!�

    “和男朋友做�!逼萃L:“怎么還不忘了喊老公呢�!�

    夏知小聲說,“你……你聽我解釋�!�

    “行啊�!�

    戚忘風拉了個椅子過來坐下,又摸出個手機,漫不經心地撥了個號碼。

    “嘟……”

    那邊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里面?zhèn)鱽砹速R瀾生氣急敗壞的聲音,“戚忘風!!!你他媽的搶人!”

    這個聲音很大,但戚忘風下一刻就按了聽筒,于是那聲音又變得很小——至少夏知完全聽不到賀瀾生在罵什么了。

    戚忘風把接通的手機放一邊,掀起眼皮看臉色發(fā)綠的夏知,不緊不慢地說:“解釋吧。”

    夏知:“……”

    夏知的腦袋飛速轉動。

    老實說,雖然這樣講沒什么良心,但是,賀瀾生確實對他沒什么用了。

    而且,戚忘風,戚忘風應該不會讓他再落到賀瀾生手里吧。

    夏知心臟怦怦砰跳得很快。

    他只要和戚忘風上過床,再勾搭一下高頌寒,就……就大功告成了。

    良心和道德是和正常人交往的基本規(guī)范,他跟動不動就把他關籠子里的變態(tài)講什么仁義禮智信,又要哪門子的良心。

    “我……我沒有想和他……在一起的。”夏知聽見自己蚊吶般的聲音,“都是他強迫我的�!�

    戚忘風:“大聲點兒,我聽不見�!�

    夏知:“……”媽的,狗東西。

    夏知憋著氣,大聲說:“我沒有想和他在一起!都是他強迫我的!”

    戚忘風彎起唇,嘲諷地笑了,“說當他男朋友,也是他強迫你的��?”

    “是�!毕闹椭^,“我沒有喜歡他,都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戚忘風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

    夏知與他對視:“……”

    戚忘風看了他一會兒,說:“真看不出來。”

    “……什么?”

    “居然會有人用這樣的眼睛�!逼萃L摸他的眼尾,“說這樣沒情面的話�!�

    夏知勉強道:“……我又沒對你說�!�

    “你這話不是對我。”戚忘風淡淡說:“但也真他媽夠讓人寒心的。”

    非要說的話,這種感覺更像一種可笑的兔死狐悲。

    酒會上賀瀾生那么護著他,對他那么好,所有的酒都給他擋著,也不見得夏知領了半分的情。

    這個漂亮的少年,所有人費盡心思,挖空他的軀殼,也挖不出他的一顆心。

    誰都是過客,誰都挖不到那顆心。

    高頌寒是,宴無微是,顧斯閑是,賀瀾生是,而他戚忘風也是。

    他知道夏知上學的時候和高頌寒偷偷出軌,他本來應該把夏知關到再也不見光的地下室,但最后他還是放他去上學,只給他戴上了強行拔出來也不會受傷的貞操棒。但就是這樣妥協(xié),還是安不住夏知的心,他一尋到機會,就跟宴無微偷偷跑了,留他一個人寢食難安,擔心地五內俱焚。

    他是多么嫉妒宴無微啊。夏知居然愿意主動跟他走——那么,夏知應該是喜歡他的吧?至少,也許要比喜歡戚忘風,更喜歡宴無微一點。

    而且宴無微居然愿意在他藥癮發(fā)作的時候,主動把人送到治藥癮,有秘術的顧家。

    戚忘風覺得如果換作自己,大抵會更自私一點。但宴無微沒有。

    就是這樣的宴無微,依然被夏知拋棄了——

    “好傷心呢�!毖鐭o微在電話里跟他抱怨,“夏哥總是裝得很聽話很乖,也很黏人,可一旦不需要了就一腳踹開。在一起的時候乖乖地也會說好聽的話,但是想分開了就會一個勁兒地撒謊……他說去酒吧的時候眼睛一直在飄喔。”

    “他以為我不知道賀瀾生在里面——我早就看見他進去了,我認識他的車。”

    戚忘風冷笑:“知道他撒謊,還縱著他?”

    “哎呀……”宴無微說:“誰讓他可愛呀……就算是撒謊也很可愛,一黏著撒嬌人家就沒辦法了呢�!�

    “那你他媽的不是活該。”

    戚忘風被他說話的口氣惡心了半死,罵完啪嗒把電話掛了。

    但他也大抵清楚了。

    其實夏知誰都不喜歡。

    他只是無可奈何,開始學著聰明一點,開始裝作喜歡,假裝回應,哄騙他們的心,把他們像狗一樣耍得團團轉。

    現(xiàn)在,高頌寒,顧斯閑,宴無微,還有他戚忘風,誰都清楚這一點。

    唯一不清楚的賀瀾生。

    在這通沉默而漫長的電話后,也應當心中有數(shù)了。

    ——————————

    np倒計時(不是

    啊,我也想搞七夕番外,但臣妾最近真的,力不從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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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戚忘風這樣說,夏知看了一眼那個手機,他心里其實也是很慌的。

    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得這樣說,他不這樣說,含含糊糊的對賀瀾生說些不要糾纏之類的話,戚忘風恐怕更要下狠手收拾他。

    ……哄哄就好了。

    “你別生氣了……”夏知主動抱住戚忘風,用臉貼著他堅硬結實的胸膛,輕輕蹭了蹭,他小聲喊他,“戚忘風。別生氣了。”

    少年頭發(fā)軟軟的,像只毛絨可愛的小獸,在他胸膛上蹭來蹭去,拱著他,嬌聲嬌氣的喊他的名字。

    戚忘風喉結滾了一下,但坐在那里,依然沒動。

    夏知手指蜷縮一下,他小心的覷了一眼戚忘風,手搭在了戚忘風的腕上,笨拙的去解他的百達翡麗。

    “咔噠�!�

    ——仿佛某種電影開場的序幕。

    戚忘風呼吸一緊,落了表的手抓住夏知的后脖子,迫使他抬起頭,低頭就粗暴的吻了上去。

    包裹著嬌嫩身體的衣服被粗暴的扯開,伴隨著少年驚呼,少年美好而生嫩的身體就暴露了在了燈光下——那當真是一副極其美麗的軀體,身姿纖瘦,裹在骨架上的皮肉均勻而瓷白,燈光一照,竟像在發(fā)光。

    戚忘風把少年摁在了床上,隨著呼吸張合的漂亮蝴蝶骨,往下是微陷的腰,隨后是翹起的生嫩小臀,高低起伏,多一分顯胖,少一分又顯柴,剛剛好的塑造,極美極惑人,戚忘風大手握住他的腰窩,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那白白的小屁股飛快的彈動了兩下,果凍似的,隨后在白屁股上均勻的浮起了誘人的粉紅。

    “�。�!”夏知立刻縮起了臀,哭了:“疼!”

    熱辣辣的痛意浮了上來,沒熬過去,又落下一巴掌,甚至帶著掌風,那掌風是涼的,冷的,但是落下的巴掌印卻是滾燙的,熱辣的,實實在在叫人難受。

    戚忘風摁著他,啪啪啪又扇了上去,夏知身體敏感的要命,哪里受得住被這樣扇屁股,沒扇幾下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扭著屁股大叫不愿意了。

    自從云南那件事以后,戚忘風情事雖然還是難以忍受,做得他又哭又叫,但沒打過他屁股了。

    但是戚忘風這次卻生了鐵石心腸,任夏知怎么哭叫,都摁著打,他也不說夏知犯了什么錯,也不叫夏知認錯,只用鐵似的巴掌,來來回回的扇,把兩瓣小屁股打得紅紅腫腫的,熟了似的,裹著肉的薄皮腫的紅亮,也是被透骨香激了身體的淫性,打到后面,竟從那臀縫的小穴里漏了濕漉漉的水漬,燈光一照,淫靡的要命。

    戚忘風手指便從蜜桃般的臀縫里狠狠插了進去,直接摳那花腔,本來被打得滿臉淚花,奄奄一息掙扎不動的少年陡然在戚忘風懷里成了被剝皮的活蝦,抽搐般跳起來,又被鎮(zhèn)壓住,戚忘風把那緊緊閉合的花腔摳開,果不其然在里面摸到了濃稠黏膩的,屬于其他男人的白精。

    戚忘風一下一下把東西都摳出來。

    夏知緊緊抱著戚忘風的腰,繃著的小腿微微發(fā)抖,“難受……難受……”

    戚忘風把東西都摳出來后,握著自己粗大熱燙的東西,高高翹起的男根在龜頭早就對著銷魂洞流了涎水,戚忘風握著他那驢屌玩意兒先是在少年臀縫里涂了涂,然后對著那好不容易摳開又緊張的閉合的嫩穴上上下下廝磨,直把那個緊閉的洞越磨越開……

    夏知緊張的腳趾都蜷縮了,腸道里被男人手指粗暴摳挖的酸脹還沒消失,更大的東西又要不由分說的肏進來,偏偏還不給一個痛快,要這樣慢慢的進來——沒有什么比這種感覺更無助了,好像死刑前那漫長的幾秒鐘。

    不管夏知愿不愿意,那東西都慢慢的朝里面沉了進去,就在夏知以為他會這樣緩慢而耐心的往里入,慢慢放松身體的時候——

    “啊�。 �

    他的腰肢被大手用力壓下去,屁股被迫翹得更高,那粗物更是沉甸甸的一路往下,直搗黃龍!

    “啪!”

    男人的胯部和少年紅腫的屁股劇烈的撞在一起,夏知當場被肏了個肚皮鼓起,兩眼翻白,好一陣子才緩過來,而這顯然僅僅是個開始,戚忘風顯然被少年的穴道伺候的非常舒服,開始持續(xù)用力,啪啪啪的聲音不絕于耳。

    夏知的肚皮一鼓一鼓,白皙的額頭沁出了冷汗,只覺難以承受,但想到黑朱雀,他咬住唇,還是生生受了。

    但他的嘴巴很快被男人用手指撥開,不讓他咬,戚忘風俯身,胸膛貼著少年優(yōu)美的脊骨,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扭頭,低頭吻他,唇齒間都是辛辣嗆人的尼古丁煙草味道,他頂開他的牙關,嘬吸著少年軟尖紅嫩的小舌,親得少年呼吸急促,下身力道卻分毫不減,啪啪啪地只把那本就被打得紅腫的小屁股好像又在挨巴掌似的可憐。

    夏知忍受了一會兒,但他顯然高估了他的忍受力,沒一會兒就崩潰哭了,他奮力用手推開戚忘風親著他嘴的腦袋,腫著嘴巴開始掙扎大叫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前爬:“戚忘風,我難受,戚忘風……唔……!”

    戴著白金戒指的小麥色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整個人拖到了身下摁住腰讓人趴著。少年受了透骨香的改造,皮膚變得白嫩香軟不提,整個人骨架都小了一圈,而戚忘風肩寬,處處都是結實的小麥色腱子肉,比他大一圈都不止,這么把人往身下一壓,說是人肉籠子都毫不為過。

    就這么把人結實壓在身下,蜂腰依然高頻用力,把那物結結實實又滿滿當當?shù)耐边M去,肏得夏知在他身下不停的扭著細腰,做些徒勞無謂的掙扎。

    夏知被捂住了嘴巴,哭都哭不聲出來,只能偶爾從指縫里漏出幾聲帶著哭腔的哀叫和呻吟,偶爾伸出一只嫩白帶著薄汗的手,把床單抓出個濕漉漉的手印。

    少年被肏得漸漸沒了力氣,終于乖巧了些,奄奄一息的趴著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依然還在通話中。

    一瓶高濃度威士忌已經空了。

    賀瀾生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啪啪啪肏弄的水聲,少年壓抑的破碎喘息和哀求。

    沒一會兒,就只剩下啪啪啪的水聲了,和少年日日云雨的賀瀾生當然知道,大概是少年沒了力氣。

    夏知身體嬌,可愛是可愛,哪里都粉粉白白的,就是不經弄。就是只入腸道,最多也只能堅持個十分鐘就高潮不休了,發(fā)大水一樣。要是直接上來捅花腔,那就直接趴下痙攣,上面下面都發(fā)大水,但就是夏知沒力氣了,玩法也很多,那花腔就是個銷魂洞,不管主人有沒有力氣,都很會吸,很會伺候,敏感的龜頭入進去,花腔軟得跟棉花糖一樣,又帶著緊實的吸力,拔出來后很快就閉合,再慢慢捅開……這個時候少年就會受不住的睜開濕漉漉的眼睛,想掙扎又沒力氣,只能張著嘴流香香的口水。

    隨便捅捅玩玩,少年就被刺激得渾身粉粉的,像是通了電流一樣。

    這是一個特別適合私藏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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