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戚忘風(fēng):“……什么?”
他的聲音很輕,特別輕,前所未有的輕。
他怕驚動了他的蝴蝶,發(fā)現(xiàn)眼前只是黃粱一場夢。
“……看來是沒看過�!毕闹氖种笓徇^吉他弦,掠起簡單的調(diào)子,“不過也不要緊,我也是很小的時候看的了,只是一個電影。”
戚忘風(fēng)走到樹下,仰頭看著他。
少年的襪子很薄,走過來的時候沾了很多泥土,但他也不是很介意的樣子,只是把吉他放到一邊,他兩手撐著樹干,低頭看戚忘風(fēng),“它告訴我說。”
“心懷真愛的人擁吻,就會變成螢火�!�
夏知沒有察覺到男人起伏的心緒,只說:“所以心有真愛的人,要貼著面具接吻�!�
他肩膀和發(fā)上都是破碎的月色,彎著的眼睛好似也在發(fā)著光,他問:“戚忘風(fēng),你愛我嗎?”
戚忘風(fēng)看著夏知,只忽然覺得眼眶潮濕。
他緊緊攥著掌心的那道疤,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愛,如果在那場暴雨之前,他一定會脫口而出,可這一刻,他竟難以啟齒。
他知道愛是尊重,是愛護,是平等,是竭盡全力的保護與相伴一生的扶持,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知道,他一清二楚。
所以夏知問他愛不愛他。
他竟無法那樣,不假思索的回答。
……
其實夏知沒指望戚忘風(fēng)會回答,他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齟齬和裂痕,早就不可能再復(fù)當初。
他這樣問,戚忘風(fēng)應(yīng)當會尖酸刻薄的諷刺他,用盡言語羞辱他,比如傲慢的說,你也配?——之類的話。
可男人卻只是沉默,長長久久的沉默。
過了很久,久到夏知疑心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時候,他聽見戚忘風(fēng)說。
“愛�!�
關(guān)于這個字,戚忘風(fēng)在夏知面前已經(jīng)滿盤皆輸,他的勇氣,他的自尊,他的愛,他的夢想,他的一切一切,都輸給了這個字。
他明明付出了一切,卻只換來了一道割斷心脈的傷疤。
夏知從來不說什么尖酸刻薄的話,可他對他的羞辱,卻疼成了他這輩子都甩不掉的疤。
所以,他握著這道疤,總是在憤怒,總是在埋怨,總是在時時刻刻……心有不甘。
“我沒有面具�!�
夏知笑了,他用臟兮兮的腳尖,輕輕踢了一下戚忘風(fēng)的眉心,“你要吻我嗎?”
他笑得那樣漂亮,好像被神明祝福的精靈,眼尾都帶著肆無忌憚的囂張,好些這些時日的磋磨和羞辱,不過過耳的清風(fēng),沒有一個字被他真正放在了心上。
戚忘風(fēng)沒說話,他便跳下來。
戚忘風(fēng)下意識的抬手,舉住了他的腋下,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他。
夏知低下頭,俯身抱住他的脖頸,主動去吻他,卻只吻到了男人掌心的那道長長的疤。
地面鋪著潮濕的葉子,他被戚忘風(fēng)橫抱在了懷里。
“……”夏知在他懷里,仰頭看他,笑得散漫又放肆,“怎么?你害怕��?”
男人卻只是定定的望著他。
槐樹周圍閃爍著流螢,他沉默的抱起了少年,然后用力抱緊。
——心懷真愛的人擁吻,就會變成螢火。
他愛夏知,也不怕自己變成螢火。
但他不會吻他。
哪怕他知道。
他的蝴蝶一點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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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余沿
但是,萬一呢。
戚忘風(fēng)想。
萬一有一點點,那要怎么辦呢。
也許夏知是愛的。
只是他不清楚呢。
就像他……最開始那樣。
……
“這曲子好聽嗎。”
“一般吧�!�
“這是螢火之森的主題曲,我練了很久,就彈給你聽的,這還一般��?”
“……”
“你那什么表情��?”夏知故作輕松說:“我不就給她彈了一首歌嗎?你至于那么生氣嗎?也給你彈了,你心眼不會這么小吧?”
“你別他媽的給我提她!!”
戚忘風(fēng)忽而暴怒,他一把把懷里的夏知摁到樹上,死死瞪著夏知,眼眶都紅了,牙齒近乎咬碎,“我警告你……你別以為……”
他可以輸給夏知,但他不肯承認自己在夏知心里,輸給了那個女人。
僅僅是因為該死的性別�。�!
這要他怎么接受,他喜歡上了夏知,喜歡的不要尊嚴不要夢想不要一切,最后他媽的夏知還是個喜歡女人的直男,他的一切都是個笑話��!
他要怎么才能不怨恨?
下一刻,戚忘風(fēng)瞳孔一縮。
少年戴著戒指的手插進了男人的后腦茂密的頭發(fā)里——和夏知一樣,戚忘風(fēng)也不愛別人碰他的頭,但少年的手細軟,擦過發(fā)跡,他竟沒覺出分毫冒犯,只覺出了一種溫柔。
夏知仰頭主動吻他的唇角,蜻蜓點水,卻在戚忘風(fēng)的心里掀起了駭浪,他像是得了不治之癥,將少年摁在樹上的手都發(fā)起抖來。
他聽到少年語調(diào)柔和說:“你不要生氣。我答應(yīng)你。”
他戴著戒指的手搭在男人摁著他肩膀的手上,夏知望著戚忘風(fēng),“以后……都不提她�!�
戚忘風(fēng)眼睛看到了少年流淌著月光的瀲滟眼瞳,耳朵灌著的是溫和的甜言蜜語。
夏知……總不愛看他。也不愛好好的和他講話。他對他講話,總有點傲慢,有點不耐煩,眉眼間,雖不經(jīng)意,對他卻總也是不太喜歡。
現(xiàn)在,卻又這樣溫言軟語,和他講話。
這個騙子……
戚忘風(fēng)像是一個住在漏風(fēng)屋子里的獵人,即便他再怎么用力抱緊溫暖的篝火,卻還是礙不住呼嘯的寒風(fēng)從心房的漏洞里呼嘯而入,吹得他遍體生寒。
他冷冷的想,夏知這個花言巧語的……騙子。
他再也不會相信他。
絕對不會相信他。
……
夏知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把戚忘風(fēng)哄好,但之后,戚忘風(fēng)緊緊抿著唇,沒再說什么了。
他脫了少年臟兮兮的襪子扔了,又把他抱起來,從樹上拿下夏知的吉他,往回路走。
夏知被他緊緊的抱在懷里,戚忘風(fēng)還把西裝外套脫了,覆在了他身上。
這個懷抱厚實而溫暖,四面不透風(fēng),顛簸都刻意放輕,是一個充滿了安全感的懷抱。
夏知練了一天的吉他,有些困倦,漸漸的在他懷里闔上了眼睛。
……
快到地方的時候,夏知本來都快睡著了,忽而聽戚忘風(fēng)冷笑了一聲。
“嘖……給人家彈情歌,給我就彈這么不吉利的動畫片主題曲……”
“……”啊……有完沒完……好煩……
夏知睫毛動了動,但他選擇假裝沒聽見。
戚忘風(fēng)知道他沒睡著,冷哼了一聲,他說:“我等了你三年,你都沒給我彈吉他。”
語氣居然有點酸。
夏知:“……”你誰��?給你彈吉他,誰能想到一個隨口約定的籃球賽能他媽的記三年啊,傻逼。
夏知只得睜眼,認命的看他,有點無奈:“那你想聽什么?”
……
于是那一夜,夏知給戚忘風(fēng)彈了六遍好久不見,嗓子唱啞了不說,手指都彈麻了,才勉強讓戚忘風(fēng)滿意。
中間戚忘風(fēng)說他不夠深情,不夠有氣氛,不夠動人,不夠?qū)Wⅲ裁磥y七八糟的夏知都忍了,結(jié)尾說他唱得難聽,夏知實在是繃不住了。他媽的,難聽還要讓他唱第七遍!
最后夏知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壞脾氣,冷笑了一聲:“難聽好聽還不是得看誰聽嗎?”
這一下可點著了火藥包,哄了一天的人一下炸了。
戚忘風(fēng)臉色難看的要死:“你他媽什么意思?”
“……”
夏知自知說錯了話,不吭聲了。
夏知這話直接戳了戚忘風(fēng)痛處,戚忘風(fēng)可不放過他。
他咄咄逼人起來:“你想讓誰聽?你那飛去法國的前女友嗎!”
夏知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他把吉他往一邊一扔,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戚忘風(fēng)握住手腕摁在了椅子上,“你上哪去?”
夏知被他捏得痛了:“放開!”
“把話給我說清楚�!逼萃L(fēng)盯著夏知,逼問:“你剛剛彈琴的時候在想誰?”
夏知瞳孔微微一縮,眼底一瞬慌張,“你管我想誰……”
戚忘風(fēng)也不是傻的,他當即就氣笑了,一字一句,幾乎把夏知的名字從牙縫里擠出來:“夏,知,你夠膽,我面前還敢想別人?!”
夏知也惱了,他罵道:“是你他媽的讓我彈這個的!你不愛聽還讓我彈!”
下一刻,他被男人打橫抱在了懷里,男人大步流星的往內(nèi)室走去,臉色冰冷。
“我讓你彈這個�!毕闹恢刂氐霓粼诹舜采�,在男人的控制下掙扎不得,他惱怒的瞪著戚忘風(fēng),卻被戚忘風(fēng)鐵青的可怖臉色嚇到了。
少年手指無意識微微顫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移開視線,竟是不敢直視男人。
戚忘風(fēng)冷笑一聲,盯著他,“是要讓你忘了她,不是讓你懷念她的�!�
“沒關(guān)系�!逼萃L(fēng)紅著眼圈,嗓音近乎沙啞,每一個字都好像咬著血:“我知道你們情深義重,恩義兩全,是我卑鄙無恥,第三者插足……”
夏知剛想說什么,下一秒就感覺下身一空,男人粗糙的手指便揉弄了上來。
夏知猛然瞪大了眼睛,想要蹬腿掙扎,可是整個人被戚忘風(fēng)壓在身下,哪里有掙扎的余地?“放……放開!別!別碰……啊!”
少年下身完全被拿捏住,劇烈的刺激令他被迫弓起身,臉頰泛起劇烈的紅潮,沒一會就射了。
“沒關(guān)系�!�
夏知劇烈的喘息著,他感覺男人的手掐住了他胸口的茱萸,耳邊聽見戚忘風(fēng)陰冷的聲音,“以后你挨草的時候,就彈這個。”
“我一定特別愛聽�!�
……
這天晚上,負責(zé)清理的山莊的中年女人聽到了磕磕絆絆的吉他聲,伴隨著有些沙啞的哭聲,模模糊糊聽見幾句被撞碎的零落歌詞……
如果從窗里望去,便能看到渾身赤裸的白膚少年,懷里抱著吉他,整個人卻坐在男人強壯健碩的身體上,腰間是被掐出的重重指痕,兩只腿鴨子坐似的被曲在后面,他被上上下下用力插得滿臉是淚,修長漂亮的手指卻還在磕磕絆絆的撫動著琴弦,唱著破碎的歌,偶爾夾雜著幾聲被透壞了似的,崩潰的哭叫。
少年膝行著往前想要跑,腰卻被男人小麥色的手臂緊緊勒住腰腹……
“調(diào)子不對�!�
“彈錯了�!�
“嘖,是這句嗎?——不是好漲,好滿……是……”
男人貼在少年滿是淚痕的臉頰邊,語氣低沉而陰冷:“我來到你的城市……”
戚忘風(fēng)聲音低啞,唱出這句的時候,居然是好聽的。
可是夏知被快感和痛苦淹沒,已經(jīng)沒有心情欣賞了。
……
男人發(fā)出了一聲舒爽的喘息,而少年的肚子卻慢慢鼓起來,碳弦勒進他的手指,在勒出血之前,被男人抓在了掌心,細細親吻起來。
夏知……不需要會彈吉他,也不需要會打球,不需要去懷念任何無關(guān)緊要的人……
那些美好,夏知都給過別人。
——夏知給過別人的東西,他不僅不要,他還要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都毀掉。
戚忘風(fēng)看著床上愛痕累累,一路崩潰數(shù)次,最后終于精疲力竭睡過去的少年,近乎冷漠的想。
他不要夏知多么美好。
漂亮的,會唱歌的蝴蝶,容易消失,容易飛走……
美好的太像一場夢,他便容易患得患失。
就這樣……在晚上對他乖乖張開腿,就足夠了。
現(xiàn)在這樣,實實在在,就很好。
……
后來,那個被關(guān)在山莊里,很喜歡跑去山里彈吉他的少年,再也沒碰過吉他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女人發(fā)現(xiàn)少年看見吉他的時候,眼底甚至浮現(xiàn)了幾分恐懼。
她幫他把吉他拿過去,“小先生……”
“拿開��!”
少年尖叫起來,他一個枕頭砸過去,渾身發(fā)抖,眼尾帶著淚,近乎聲嘶力竭:“拿開!拿開��!滾�。�!”
夏知窩在被子里,他感覺手指很疼,但疼的不止止是手指。
他感覺戚忘風(fēng)油鹽不進,冷漠的讓人心底發(fā)寒。
但是……不能這樣下去,他可以被戚忘風(fēng)當成玩物在這里肆意掌控玩弄,可是他的父母……夏知在被子里蜷縮發(fā)著抖,他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咬著自己的手指,眼睛死死盯著被子與床單之間的縫隙,那里漏了一絲微弱的光。
他的視線控制不住落在上面,眼神直勾勾的。
但他的耳邊卻是小惡魔的冷笑:“人人都充滿愛?哈哈,太可笑了�!�
“你可以確定他愛你,他當然愛你。愛玩你被透骨香改造的身體,他可太愛了�!�
“每個人都這樣愛你,這個世界充滿了愛,哈哈哈哈——”
夏知渾身發(fā)抖:“滾!!滾�。 �
“你罵我干什么,又不是我這樣教你的�!毙耗惤闹�,“你不會以為你能依仗著他愛你,就能說服他了吧?”
小惡魔故意在“愛”上加了重音。
“你知道他愛你,他就不知道了嗎?”小惡魔笑嘻嘻的說:“他已經(jīng)被你騙過一次了,怎么可能再上一次當啊,蠢貨。”
“……那我要……怎么辦……”夏知喃喃說:“我……我想不出辦法……”
“要我說。”小惡魔說:“你就認命好啦……”
它的聲音帶著一些惡意:“反正你現(xiàn)在也差不多跟個廢人一樣了……”
小惡魔的身影漸漸消失了。
夏知模模糊糊的在那微弱的光里,看到了小天使。
“……請你相信我�!�
它望著他,身影很虛,恍恍惚惚的站在光里,好像下一秒就要不見了,但是它的眼神還是很堅定,它望著他,說:“他真的很愛你……”
“你哄哄他……”
它的身影慢慢消散了,“他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小天使消失了。
夏知的身體慢慢的平靜下來,他怔怔的望著縫隙里的一絲光。
無論是小惡魔還是小天使的建議,聽著都很可笑。
一個讓他認命,一個繼續(xù)讓他哄戚忘風(fēng)……
可這樣也證明……
他的確走投無路,沒得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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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吉他的事情過后,戚忘風(fēng)就發(fā)現(xiàn)夏知總是有些郁郁寡歡。
他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
但是他一想到夏知心里還有顧雪純,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都特么跟他扯證了,滿腦子還都是完全不可能的前女友——哪他媽的有這么便宜的事兒?
不收拾一下,真不他媽的知道天高地厚。
但看著夏知沉默著吃飯,吃完飯就低頭玩手機,一聲也不吭的樣子,又著實讓人心里著急。
每天早上倒還是按部就班的給他系領(lǐng)帶,可是連吻都是麻木的。
少年眼底的光仿佛沒有了,寂滅的,仿佛蒙著一層薄薄的塵埃。
戚忘風(fēng)看他這樣子,嘴上不說,心里也不大好受。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這顆心,所以他故意羞辱它,撕碎它,碾滅它,可見它真的落了灰,蒙了塵,甚至碎成了一片片,他又開始不好受起來。
可他又實在不懂,明明得到夏知的心這件事,他已經(jīng)準備好半途而廢了——既然得不到,毀掉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喂。”戚忘風(fēng)皺著眉頭說,“……在這里呆著,悶不悶?”
夏知沒吭聲。
戚忘風(fēng):“說話�!�
夏知低垂著眉眼,半晌說:“……習(xí)慣了,也還好�!�
昨天晚上到底太過激烈,少年的嗓音有些啞,低頭的時候,露出了脖頸的嫣紅的吻痕。
戚忘風(fēng)盯著那枚吻痕,轉(zhuǎn)而開始思索了最近的行程。
股權(quán)轉(zhuǎn)移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藥廠運營也在他的把控下基本步入正軌,具體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并不是很多,而李墨有心擴張海外市場,時常有文件需要他過目。
雖然戚忘風(fēng)很久沒接觸過藥廠的事務(wù),但他自幼在這邊長大,耳濡目染,對于藥廠的運營流程,閉著眼都能背下來,就算有些新東西,戚忘風(fēng)的學(xué)習(xí)能力也并不差勁,半個月時間就熟悉的差不離了。
而前幾天比較忙的,也是在爺爺?shù)囊龑?dǎo)下去接觸京城的新貴,也認識了不少人,談下了很多和軍中的藥務(wù)合作。
其實這些倒還好,最忙的還是婚禮的籌備。
這件事戚忘風(fēng)沒準備讓其他人插手,相關(guān)的場地還有一些東西,他都是親自去看去準備的。
不過現(xiàn)在大體的東西都已經(jīng)定下來了,細節(jié)部分可以慢慢再推敲。
所以倒是可以空出來一天的時間,帶夏知出去玩了。
*
夏知沒想到,戚忘風(fēng)居然會帶他出來玩。
這次是戚忘風(fēng)開車,帶他去b市,算是自駕游。
夏知坐副駕駛,也不吭聲,就低頭玩自己的手機。
出來的時候,戚忘風(fēng)給他手腕上戴了個軍用的定位手環(huán),材質(zhì)很堅固,戴上的時候一圈貼著肉,只留一點點空隙,夏知自己偷偷試了,摘不下來。
不過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用點洗手液什么的……
夏知以前陪她媽媽買金手鐲的時候,就看見過類似的操作,手鐲戴上摘不下來,就用洗手液潤滑一下什么的。
夏知又看了一眼,手環(huán)貼得很緊,是扣上去的,感覺除非他攥起手的時候,拳頭和手腕一樣大小,不然不可能擼下來。
夏知心里又覺得很煩。
他明明是個有公民權(quán)的自由人,天天坐牢一樣被關(guān)著不說,出門還要戴這種監(jiān)控手環(huán)……這明明應(yīng)該是強奸犯的待遇。
小惡魔又竄出來了,嘻嘻嘻的笑。
“你早該習(xí)慣了�!�
夏知沒搭理它。
“誒,干嘛呀,你生我氣啦。”小惡魔飛到另一邊,“我也是為你好,你看你現(xiàn)在憤懣不平又改變不了什么。只是手環(huán)而已呀,貞操鎖都戴過了,手環(huán)干嘛不能忍呢?”
“而且你摘下來又能怎樣,你敢跑嗎?”
滾。
夏知在心里歇斯底里。
滾,滾遠點!
如果一個人,連對遭遇不公的憤怒都失去了。
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可以沉默。
但要憤怒……
永遠憤怒。
*
戚忘風(fēng)帶著夏知,又來到了b市。
上次來b市的時候,獅子在追逐討好著漂亮的傲慢蝴蝶,妄求著一生一世的約定。
但這次來——
蝴蝶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獅子精心準備的玻璃籠子里。
b市算是個沿海旅游城市,九月份的海風(fēng)也很溫柔,不是旅游旺季,海灘也沒什么人,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椰子樹。
他們住了酒店,拉開窗簾,三面都是能看見海的玻璃墻。
戚忘風(fēng)問夏知想玩什么,夏知說隨便。
其實他不是很想跟戚忘風(fēng)一起出去。
那天晚上過去后,他看見戚忘風(fēng)就會想起那個沾滿精液的吉他,強行變了調(diào)的曲子,以及那些掙扎哭求但毫無用處的痛苦夜晚。
再美麗的風(fēng)景,也洗不掉這場婚姻背后的骯臟。
戚忘風(fēng)洗完澡進來的時候,看見夏知坐在地毯上。
身上是戚忘風(fēng)給他換的一身黑衛(wèi)衣,帽子,長褲,還有白襪子,到酒店,他也沒換下來。
戚忘風(fēng)讓他去洗澡,他也說不去。
戚忘風(fēng)本來想抱著他直接給他洗了,但想到夏知現(xiàn)在不太穩(wěn)定的心理狀態(tài),還是沒下手。
他是想磋磨他,但也知道適可而止,畢竟夏知不老實,教訓(xùn)歸教訓(xùn),他也不想夏知生病。
畢竟是他要養(yǎng)一輩子的人。
“去洗澡。”戚忘風(fēng)擦著頭發(fā),走到他身邊,眉頭一挑:“跑了一路,多臭你不知道?”
夏知沒動,低著頭。
戚忘風(fēng)又耐心的哄了幾句,但是夏知就是不說話,也不搭理他。
戚忘風(fēng)眼神慢慢冷了下來,“怎么,你想我給你洗?”
“……”過了一會兒,戚忘風(fēng)聽見少年低聲說:“今晚……別做了。”
前幾天實在太激烈,戚忘風(fēng)的欲望和索求又很重,夏知總是難以承受,卻又沒有辦法。
屁股都要被操開花了。
每次都是被戚忘風(fēng)帶到浴室去洗澡,然后涂藥。
戚忘風(fēng)嘖了一聲,“我以為什么事兒,今晚不做,去洗澡吧�!�
他頓了頓,又警告說:“你最好別勾引我。”
回答他的,是夏知重重關(guān)上的浴室門。
戚忘風(fēng)心情愉快的笑了。
夏知洗了澡,穿著厚厚的浴袍出來,沒看見戚忘風(fēng)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他用浴巾把頭發(fā)簡單的擦干了,然后換了身長袖長褲的睡衣,隨后他就聽見門滴的一聲被人刷開的聲音。
夏知心里一緊,下意識的看看自己衣服穿好了沒有,再一抬頭,愣住了。
戚忘風(fēng)單手抱著一堆生椰子進來了。
他身材高大,穿著個簡單的黑背心,隨意套了個工裝褲和拖鞋,單手抱了五六個椰子。
酒店有配備開放廚房。
看見夏知洗完澡換好衣服了,他把椰子扔在玻璃小幾上,還去廚房拿了把菜刀。
戚忘風(fēng)一刀下去,椰子就被砍開了,他拿了個塑料吸管插進去,走過去遞給夏知。
“渴不渴?”
夏知下意識的接住了沉甸甸的椰子:“……”
椰子上面的刀痕干脆利落。
夏知沉默了一下,看戚忘風(fēng)鷹隼般的視線落在他敞開的領(lǐng)子上。
夏知心中一緊,抱著椰子,低頭咬著吸管喝了起來,無意識擋住了睡衣裸露的一塊脖頸皮膚。
椰子汁微微甜,剛洗完澡,喝著也挺舒服的。
夏知往窗外看去,夜色漸至,海面倒是很平靜,可以看到遠方閃爍的燈塔,而靠近城市的另一邊,有一條小街亮了起來,看著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少年抱著椰子,窩在沙發(fā)上,往窗外看,眼里映著薄光。
他領(lǐng)子敞開一點,露出白膩的,微微發(fā)光的皮膚。
戚忘風(fēng)努力把視線從那塊皮膚上移開,順著少年的視線望過去。
那是海邊的夜市。
戚忘風(fēng):“想去玩?”
大抵是生著氣,夏知的話現(xiàn)在很少,很多心思都需要戚忘風(fēng)猜。
戚忘風(fēng)其實不太擅長猜人的心思,他也懶得去猜誰的心思。
但是對于夏知心里想什么,他總會忍不住去猜,一遍又一遍的猜,久而久之,竟仿佛也能看穿了他。
夏知剛想搖頭,戚忘風(fēng)就扔過來一身衣服,“來都來了,出去走走。”
夏知錯愕的看他,直覺戚忘風(fēng)有病,他剛洗完澡!
“誰他媽沒洗?”戚忘風(fēng)不耐煩的說,“走了,回來再洗一遍累不死你�!�
*
夜市。
這邊的海邊夜市很是熱鬧,賣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是海鮮,還有一些特色小吃。
塑料桌椅擺了很多,不少上完班的白領(lǐng)在這吃龍蝦和燒烤,喝啤酒。
夏知看見了白泡沫塑料箱里有很多青色的活大蝦,兩個大鉗子虎虎生風(fēng),還有手掌大的螃蟹,一籮筐的扇貝,螺絲,花甲,墨魚仔還有海瓜子之類的海鮮。
戚忘風(fēng)身形高大,肌肉強健,簡單穿了個黑色背心,工裝褲,馬丁靴,肩背肌肉流暢有力,眼神銳利,充滿了一種無聲的威懾感。
而在他身邊,是一個體格纖瘦的少年,穿著白色涂鴉衛(wèi)衣,也是同款的工裝褲,戴著黑色口罩,運動鞋。少年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細長的手環(huán),頭發(fā)有些凌亂,被男人寬闊的臂膀攬在懷里。
能看出來少年幾次三番想掙出來,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最后男人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少年的眼睛一下瞪圓了,隨后猛然推開男人跑開。
男人倒很散漫,他發(fā)現(xiàn)很多人偷偷看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嘖了一聲,掃上一眼,“看什么看。”
那眼神危險的很。
被看到的人一個激靈,匆匆移開了視線。
戚忘風(fēng)倒是心情很不錯,嘖了一聲,像個街頭小流氓,“沒見過小情侶親熱啊�!�
……
夏知體力跟不上,當然也跑不了多遠,就氣喘吁吁,而且腳也很酸痛。
夏知不知道戚忘風(fēng)有沒有故意養(yǎng)廢他的意思,但是他自從荷蘭回來之后就很久沒運動了。
這樣一跑,身體陡然就有點受不住,沒多久就被戚忘風(fēng)逮到了。
“……”
夏知跑的太劇烈,眼前也有點發(f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