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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67章

    格子里,是纏著枯萎水草和干涸淤泥的純黑玉枷。

    ——鎖香枷。

    男人撫摸著嫁衣,如同撫摸著少年軟嫩顫抖的鮮活身體,狹長眼瞳含著脈脈溫情。

    美麗的少年,合該穿上漂亮的嫁衣,戴上無法掙脫的玉枷,被愛人牢牢鎖在深宅囚牢里。

    這次,他定然會小心看顧,再不會行差踏錯,與他鬧得個魚死網(wǎng)破,滿盤落索的不堪下場。

    顧斯閑眼神深了一些。

    現(xiàn)在,他基本可以確定,他在慈善宴會見到的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少年,就是夏知。

    他命人挖了泥,做了檢驗,但是沒能從里面提取出有效的dna證據(jù),他去查戚忘風的朋友,然而戚忘風剛出兵營沒多久,兵營里的朋友更是遍布五湖四海,高矮胖瘦,雜亂的很,暫居a市的也不少,挨個查,一個能和夏知身份對上的都沒有。

    而大會堂附近的監(jiān)控器的運轉(zhuǎn)程序竟然被病毒入侵,一天的監(jiān)控都損壞了。

    于是這件事只得不了了之。

    但顧斯閑清楚的知道,查不到,并不代表沒有。

    就如薛定諤的貓。

    在盒子打開之前,沒有證據(jù)能證明里面的貓死了,也沒有證據(jù)能證明貓沒有死,只有打開盒子,才能知道結(jié)果。

    但在此之前,有一點能確定——貓一定被人放進了盒子里。

    而他既抓住了盒子的細微線索,是死是活,他必會求出一個結(jié)果,是以他收了海關(guān)那邊的人,守株待兔,探查之余,耐心等待。

    好在,如今求仁得仁,唐明棠給了他一個驚喜,令他清晰知道貓在盒子里好好活著。

    這足夠了。

    至于盒子在哪里——

    想到戚父突如起來找上唐老閑聊,顧斯閑冷冷一笑。

    三年都等了,他有的是耐心,但首先,高頌寒……

    顧斯閑拿起照片,緋刀出鞘,深夜刀鋒寒光如雪,只輕輕一劃,照片里另一個男人,便與少年割裂開來。

    “白色不好看。”

    白色會讓人聯(lián)想到被泡發(fā)的尸體,腐爛的白肉,噩夢里零碎的慘白貝殼,無盡翻白的海浪,和層疊的裹尸布。

    顧斯閑一分,都無法容忍。

    他輕嘆一聲,溫柔的對照片里的少年說:“很不襯你�!�

    他講話的語調(diào),總是溫情脈脈,令人分毫察覺不出字句下藏匿的貪婪和勢在必得。

    為病痛和思念折磨了三年的野獸,銜著血跡斑斑的刀鋒和嫁衣,等著將凄惶的愛人,銜進他堅不可摧的金籠里。

    門被敲響,外面有人低聲說:“家主�!�

    “高頌寒在中的所有行程,已經(jīng)查到了�!�

    *

    “先生�!�

    高頌寒抬起頭,望向開車的查爾斯。

    這次來中國,他把查爾斯也帶過來了。

    查爾斯看了一眼車邊鏡,不安的說:“……后面好像有車在跟著我們。”

    后視鏡里跟著一輛黑色的賓利。

    高頌寒掃了一眼車牌號,眸光微微一動。

    查爾斯:“要甩開他們嗎?”

    高頌寒若有所思,半晌,“不用�!�

    是顧家的人。

    他拿起手機,給高俅發(fā)了消息。

    *

    顧雪純從車上下來,阿錢收了傘:“小姐,小心腳下。”

    “沒事�!�

    顧雪純進了顧宅,忽而覺得不對:“鶴靈呢?”

    “……”阿錢欲言又止。

    顧雪純察覺不對,看他:“?”

    阿錢:“……鶴靈驚了貴客,在后院罰跪。”

    顧雪純:“?”

    阿錢:“已經(jīng)跪了三個小時了�!�

    顧雪純:“我哥呢?”

    他的聲音低了些,“家主去書房了。”

    意思就是,鶴靈要受一夜的罰跪。

    顧雪純:“�。�!”

    顧雪純二話不說,直奔后院。

    阿錢在后面嘆了口氣。

    自從那件事之后,小姐跟鶴靈的關(guān)系便親近了許多……

    鶴靈在院子里跪著,滿面蒼白,看見顧雪純之后更是惶然。

    “出什么事兒了?”

    顧雪純扶她起來,眉頭緊緊皺著,“我哥為什么要罰你??”

    “小姐……”鶴靈嘴唇發(fā)白,聲音細小,“……家主……家主他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了�!�

    顧雪純驟然瞳孔一縮,還未等她從這晴天霹靂中回過神來,就聽鶴靈又投出一個重磅炸彈:“小姐……夏知和高頌寒結(jié)婚了……我看到他們結(jié)婚的照片了……”

    顧雪純愣了一下,半晌回過味兒來,“你……你說什么?”

    她想到高頌寒,又想到夏知,良久才強顏歡笑:“你開什么玩笑,不可能……他們兩個……他們兩個……”

    “我看到了!”鶴靈說:“唐老今天過來,給了家主他們的結(jié)婚照!”

    顧雪純的臉色順時刷白,身體搖搖欲墜,半晌,“不……不可能��!”

    鶴靈緊緊抓著顧雪純的手:“小姐,小姐,家主他已經(jīng)派人去查高家了……要是家主知道背后……他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她害怕又小聲的說:“家主、家主這三年瘋了一樣,小姐,我害怕……”

    “……”

    顧雪純閉了閉眼,胸脯起伏。

    哥哥這三年是怎么熬受的,沒人比她更清楚。

    先是大病一場,咳嗽不停,命人去撈船,后來船尸都撈出來了,拖著病軀從海里撈出的船骸尸骨里扒出了沾滿污泥和水草的鎖香枷。

    炸彈炸碎了堅船,炸碎了血肉,唯獨這塊冰冷的玉石枷鎖活了下來。

    那一夜,顧斯閑在神像前跪了一夜,顧雪純第二天進門找他,看他暈厥在了神像前,白皙的手里緊緊攥著那枚臟兮兮的鎖香枷。

    后來整整兩年纏綿病榻,衣帶漸寬,人影消瘦,一有精神便喜愛流連廟宇。

    幾次三番,顧雪純撞見他披著薄衣,月下獨酌。

    她哥喝酒不醉,總是越喝越清醒,是以往往在庭中一坐,便是天明。

    東方泛起魚肚白,他便擱下酒杯,抖落衣上薄霜,帶著滿身露水,起身去書房。

    她也勸過,但勸不動。

    后來也覺自己這樣,實是兩面三刀,虛偽令人生厭,便隨他去了。

    ……

    好在處理家事,依然有條不紊。

    但顧雪純知道他還沒有放棄,溫和從容是顧斯閑脫不下的外衣,內(nèi)里的厚黑狠辣也是他洗不掉的本色。

    譬如,海關(guān)的人,從來都沒收回來過。

    譬如,暗中命人縫制的那件紅的可怕的血色嫁衣。

    ……

    半晌,顧雪純冷靜了下來,她反握住了鶴靈的手,“我沒關(guān)系,我去想想辦法,你先回房間。”

    鶴靈搖頭,繼續(xù)跪下了。

    “小姐�!柄Q靈垂眸說:“這是……家規(guī)。”

    顧雪純沉默了良久,未再多言。

    顧宅規(guī)矩森嚴,唯家主是從。

    無論她與兄長的關(guān)系多么親厚,這一點都無法改變。

    鶴靈一跪,就是整整一晚上。

    *

    “怎么了?姐姐瞧著不太開心啊�!�

    祝九思穿著泡泡袖的公主裙,身材嬌小,綠發(fā)燙了小卷,臉頰白皙,踩著小皮鞋,看起來像個迪士尼小公主。

    她們在迪士尼的主題餐廳,旁邊是穿著玩偶服的服務生,很熱情的給她們遞茶。

    祝九思遞給了顧雪純一杯熱可可,“喝點?”

    顧雪純沒有喝,眉間凝著輕愁。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啊?”祝九思無奈說:“真是,陪你玩一天了,連個笑臉都沒有。出什么事兒了啊?”

    其實到底出了什么事兒,祝九思心里一清二楚——

    賭場消息靈通,夏知失蹤,高頌寒發(fā)瘋了似的找人。祝九思心里明白,八成是戚忘風看了她那些資料,沒控制住發(fā)了瘋,把人叼到了自己窩里。

    但讓祝九思意外的是,顧家竟然牽扯了進來。

    顧家本來是在查人的,連查了好幾天毫無線索,一部分原因是有人毀了證據(jù)和監(jiān)控裝置,還有一部分是祝九思賣了戚忘風一個人情,給他幫忙遮掩。

    祝九思本來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但看了資料,用腳趾也能猜出來必然是高頌寒。

    ——顧家久查不到,本來有點偃旗息鼓的架勢,但現(xiàn)在卻把矛頭對準了高頌寒。

    ——想來是得到了什么內(nèi)幕消息。

    祝九思猜是戚忘風搞了什么小動作,來了個禍水東引。

    a市如今表面風平浪靜,底下卻是暗流洶涌——祝九思是真的不希望顧雪純摻和進這些事里,太危險了。

    但是顧雪純會牽扯進去的可能性太大了,或者說——現(xiàn)在顧雪純這個樣子,顯然是已經(jīng)被牽扯進去了。

    祝九思想到資料里,是顧雪純聯(lián)合高家送走了夏知,就腦門子疼。

    不知道顧斯閑有沒有查到這個事兒……想來也快了。不過顧斯閑到底是親哥,應該不會對妹妹怎樣……

    祝九思左思右想:“啊,說起來,你去巴黎的日子是不是定了啊,要不早點去吧�!�

    “我……”顧雪純剛要張口,手機卻嗡嗡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祝九思就看到少女的瞳孔驟然一縮。

    她直覺不對,瞄了一眼,頭像她認識,是高俅。

    高俅要見顧雪純——

    配圖是一條銀鏈。

    顧雪純猛然站起來!

    電光火石間,祝九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脫口而出:“不要去�。�!”

    ————————

    啊,沒存稿了,開始果奔。

    章節(jié)346:

    2

    months

    ago寓琰

    標題:tabletsx48

    概要:挾

    高頌寒慢慢睜開眼睛。

    這里似乎是一間竹室,竹編的墻面上滲著濕漉漉的暗沉痕跡,天花板上垂著沾著斑斑血跡的鋼鉤,以及垂下的兩三層交錯的竹簾。它們交錯遮掩著,模糊能看到竹簾后吊著什么影子,空氣中彌漫著薄薄的血腥味兒。

    而他被綁了起來,雙手被銬在了身后。

    “滴答。”

    “滴答�!�

    竹簾是吊起來的,從高頌寒的角度,能看到下面的縫隙,血珠子落下來,在竹編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竹室沒有門,簾外傳來了幽幽的絲竹之聲,除此之外找不到什么多余的線索。

    但高頌寒并不著急。

    有人大費周章把他“請”到這里來,既不殺他,必有所求。

    男人神色平靜,安靜等著。

    竹屋里沒有燈,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高頌寒聽到了木屐踩在地板上幽幽的輕響,一聲一聲。

    “……”

    “失禮了�!�

    門拉開的聲音,嘩啦一聲。

    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含著溫和的笑意,很是優(yōu)雅。

    烏木折扇慢騰騰的撥開了竹簾,撥簾時手微微抬高,和服大袖落下半截,高頌寒看到握著折扇的手修長勁瘦,中指戴著一枚烏黑朱雀戒,腕上綴著的一串古雅的檀木珠。

    簾影搖晃,男人緩步進來,他容貌俊逸,眼眸狹長,形容略顯消瘦,純黑和服上繡著青金竹,穿在他身上略顯松散,腰間綴掛一把刀,

    隨著他進來,錯落簾影搖晃,高頌寒看見了竹簾后那些綽約黑影的真面目——

    猙獰的鐵鉤貫穿了人的蝴蝶骨,將人懸吊在了半空,血干涸在衣服上,人大抵已經(jīng)沒了氣息,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血從指尖落下來,一滴,又是一滴,如同血漏子。

    是隨他來中的保鏢。

    “高先生遠道而來�!鳖櫵归e笑得斯文,眼瞳卻深黑不見底:“顧某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高頌寒的視線從那兩個人中收回來,跟著他來的人就三個,掛在這里的,只有兩個。

    查爾斯不在。

    高頌寒掀起眼皮,對著顧斯閑,也露出了淺笑,即便形容狼狽,男人的笑容卻也清俊。

    “高某對顧家的招待人的手段早有耳聞,竟能在今日領(lǐng)略一二,當真不虛此行�!�

    顧斯閑撣了撣衣袖,漫不經(jīng)心道:“我家妹妹不太聽話,把她的嫂子送到了你那邊,托你照顧幾年�!�

    “過去的事情,我不欲追究,但三年太久,他該回家了�!�

    “他失蹤了�!备唔灪f:“人不在我這里�!�

    “唰——”

    竹簾被乍現(xiàn)寒光割斷,切面整齊,嘩啦落在血泊中,長刀通體緋紅,刀尖一點星光,在高頌寒的喉間閃爍。

    顧斯閑站在原地,手穩(wěn)穩(wěn)的握著刀,明明滿地血泊,他卻是一塵不染,如同深夜里風吹不動的修竹。

    “我聽說高先生在美國還有洲政府的項目需要親自過目�!�

    顧斯閑語調(diào)不緊不慢,甚至還有些溫雅笑意,“高先生身為華裔,在中國離奇失蹤,于此于彼,怕都不太好看�!�

    空氣緊繃,劍拔弩張。

    高頌寒眼眸半瞇,忽然對顧斯閑微微一笑,“顧先生�!�

    他的語氣清幽,“天色已晚,也是到了令妹該回家的時候了。”

    電光火石間,顧斯閑便品出了不對,而在高頌寒話音落下的一霎,外面?zhèn)鱽泶掖业哪_步聲,隨后是阿錢慌張的聲音,“家主!!”

    “小姐……小姐她失蹤了�。 �

    顧斯閑瞳孔一縮,他猛然回頭看高頌寒。

    男人手被拷著,形容著實狼狽,但他面頰冷白,眼瞳烏黑,唇角帶著淺笑,虎落平陽,依然帶著些從容風度。

    “你想要的人,不在我這里�!�

    “戚忘風對他有心思,把人藏了起來,又在背后作梗,使你作刀�!�

    高頌寒淡淡說:“就是今天我死在這里,也不過讓他人得償所愿而已。你我雖有仇怨,卻也不必當相爭的鷸蚌,憑白讓漁翁得了好處。”

    顧斯閑盯著他瞧了一會。

    高頌寒從容任他打量。

    半晌,顧斯閑斯斯文文的收了刀,露出淺顯笑意,只笑意不達眼底。

    顧斯閑溫聲說:“迫使高先生忙里偷閑,來顧宅談些瑣事,是顧某不對,來日必當?shù)情T賠罪�!�

    說著,叫了人,給高頌寒松了綁,又把懸掛的人松下來,讓人送去了醫(yī)院,善后的工作可謂行云如流水。

    高頌寒彎起唇角,和和善善,“那高某便記下了�!�

    但顧雪純沒回來,高頌寒也沒有走成,顧斯閑留他吃了頓便飯。

    兩個人在顧宅的溫泉館,和衣喝酒,推杯換盞間,一個口蜜腹劍,笑里藏刀,一個不動聲色,見招拆招。

    “夏知在美國應當會有些水土不服。”

    “沒有,一天三碗飯�!备唔灪粍勇暽芭c在中國沒什么不同�!�

    頓了頓,又似無意:“晚上的話,很愛蹬被子。”

    顧斯閑笑意不改,烈烈的燒刀子給高頌寒的酒杯灌滿:“他是有這個小毛病,還很畏寒�!�

    潑辣的酒香烈烈升起,高頌寒頓了頓,看了一眼顧斯閑的酒杯,忽而笑了:“是啊。”

    他端起酒,一飲而盡。

    高頌寒并不耐酒的烈性,酒一下肚,冷白的皮膚就泛起了紅。

    但他不容易醉,只是上臉,是以面不改色喝下酒后,忽而淺笑起來:“說起來,有次過節(jié),只只打了很久的工,就為了送我一條圍巾�!�

    顧斯閑:“……”

    高頌寒細細的給他形容,“克萊因藍色,xx家的新款,一千美金……那年初春,他怕我冷,踮著腳給我圍上的。”

    “他喜歡的,都很漂亮�!�

    顧斯閑捏著酒杯,手背青筋畢露,指骨泛白。

    他定定的看著高頌寒,眼瞳陰寒,但只有一瞬,他神情又溫和起來,指尖撫著手腕上溫潤的檀木珠,“看來他在美國過得很不錯�!�

    但高頌寒的話,全然讓他無了喝酒的雅興。

    “嗯�!�

    偏偏高頌寒故作不知,含笑給顧斯閑把酒滿上,“這酒味道不錯,怎么不喝了?”

    就在此時,鶴靈進來,“小姐……回來了�!�

    “酒是好酒,可惜話不投機。”

    顧斯閑放下酒,起身,大袖一揮,神色淡淡:“鶴靈,送客�!�

    *

    查爾斯接了高頌寒出來,涼涼晚風一吹,發(fā)熱的酒意也退了下去。

    高頌寒按著太陽穴,這一遭有驚無險,本來讓高俅“請”了顧雪純,一是防這一遭,就是不防,也是勾引夏知出籠的誘餌。

    夏知在醫(yī)院,就幾次三番冒險,偷偷去見顧雪純,如果放出顧雪純被人劫走的消息,他必然會來。

    不過現(xiàn)在要想其他的辦法……

    顧斯閑是個聰明人,要在顧斯閑之前,把只只找回來……

    沒等高頌寒再細想,卻見查爾斯神色略有驚慌。

    高頌寒敏感的察覺了不對勁:“怎么了?”

    查爾斯喉結(jié)滾動,“……高、高先生……失蹤了�!�

    *

    時間退回之前。

    祝九思抓著顧雪純的手:“不要去�。�!”

    ——顧家盯上了高頌寒,現(xiàn)在高俅給顧雪純發(fā)消息,必然是高家牽制顧家的局!�。�

    顧雪純站起來。

    她望著祝九思,閉了閉眼:“抱歉……九思。”

    祝九思:“那個男人……他都是你前男友了,你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

    顧雪純:“我……必須得去。”

    祝九思氣急:“你明明知道這是個局,為什么非要往里鉆!!”

    祝九思認識那個銀鏈,資料里,那是顧雪純送給夏知的。

    顧雪純輕輕拿開了祝九思的手,“我早就在局中了�!庇粞�

    祝九思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

    顧家與高家局勢莫測,暗流洶涌,顧雪純?nèi)ジ呒�,必然有去無回!

    高俅……高頌寒!

    祝九思咬緊了牙關(guān),神色驟然冰寒。

    之前她的賭場突遭人盤查,就是高頌寒指使高家給她找的麻煩。

    a市雖不比京城,各方勢力卻也盤根錯節(jié),高家勢大,祝家在京城有勢力,但在a市只有個賭場,稱得上勢單力薄,高家招惹不起,加上她確實對夏知做了虧心事,也就忍了。

    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誰動顧雪純,她必不輕饒!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她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喂�!�

    祝九思嗓音一變,變得熱情而甜,“是柱子嗎?——你們賀哥在不在啊�!�

    “?祝九思?你找賀哥什么事兒��?忙著呢!”

    “是這樣的�!弊>潘伎吭谝伪成�,拿起已經(jīng)冷透的焦糖瑪奇朵抿了一口,“我手里有一份他可能會很感興趣的東西……”

    祝九思漆黑的眼里沉著冷光,嗓音卻輕飄飄的,“或許,你賀哥是不是有個大學同學叫……夏知?”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下,沒一會兒,就換了個嗓音低沉的男人。

    “你哪位?”

    “久仰大名�!弊>潘夹α诵Γ骸拔沂亲>潘�。”

    “關(guān)于你的大學同學夏知——我手上有一份資料,我覺得你應該會非常感興趣�!�

    對面的男人嗓音很冷:“他死了�!�

    “是啊�!弊>潘加么缮纵p輕敲著杯壁:“所以對于他死后的故事——我覺得,你應該很感興趣�!�

    對面靜默了一瞬,半晌。

    “條件。”

    “我不出面,你找人,綁架高俅,給他教訓�!�

    “你跟高家有怨?”

    “今天剛結(jié)下的梁子�!�

    祝九思唇角勾起:“不過我覺得,等看完這份資料——你應當會非常樂意,為我效勞�!�

    祝家在a市確實勢單力薄,但若是借上賀家這股東風,給高家一個教訓,卻未必不成。而且高頌寒被高家養(yǎng)大,高俅失蹤,他必然不能視而不見,屆時用高俅換顧雪純,也算合理應當。

    祝九思擱下勺,借賀家的勢,就是出事,她也能全身而退。

    ————————

    諸位都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人才。(抱拳)

    下章:小宴越獄.jpg

    寫修羅場真廢腦子,還是談戀愛爽啊,哎。

    章節(jié)347:

    2

    months

    ago

    標題:第四十九片藥

    概要:心思

    西郊,某廢棄倉庫。

    “他媽的,你們是誰?放開我——”

    高俅被人五花大綁套進了麻袋里,被人拳打腳踢,疼得嗷嗷叫:“你們是誰��!放開我,臥槽——”

    高俅被打得奄奄一息,被人從麻袋里扔出來。

    倉庫里燈火昏暗,廢棄的箱子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摞得高高低低。

    那幫人下手又黑又狠,高俅身上火辣辣的疼,眼睛都腫得要睜不開了,更是什么都看不太清。

    但他模糊的聞到了一股煙味兒,有人在抽煙。

    他費著勁兒,抬頭看過去,他看見了一群人,但沒多久,他們分開,露出了為首的男人。

    男人身高腿長,坐在廢棄的箱子上,左手搭在膝上,拈著一支沒抽完的煙,右手拿著個手機,垂眸看著。

    高俅有點看不清楚,他嗓音沙�。骸澳恪l?”

    男人沒有搭理他,依舊低頭看著手機。

    高俅站起來,想走,旁邊冷不丁有人踢過來一腳,他又摔在了地上。

    “給我他媽的老實點!”

    ……

    不知過了多久。

    男人關(guān)上手機,把煙扔在滿是塵土和破石塊的地上,站了起來,皮鞋把煙碾滅。

    高俅整個人被抓著后脖子從地上拉扯起來,他睜大了眼睛,正對上了男人英俊的臉,和一雙陰郁的眼睛。

    高俅瞳孔一縮,“……賀……賀瀾生??”

    “你綁我??”高俅疼得咬緊了牙花子,“高家哪里得罪你了?!”

    賀瀾生語調(diào)散漫,只說了兩個字:“夏知�!�

    高俅瞳孔一縮:“……”

    高俅勉強笑了:“你說……你說什么呢……”

    賀瀾生松開手,膝蓋一頂,高俅肚子被重擊,重重的摔在了木頭箱子上,摔了七葷八素。

    “跟顧雪純謀劃的很好啊。你們。”賀瀾生蹲在高俅身邊,抓起他的頭發(fā),陰惻惻的笑了,“真能耐�!�

    “……”高俅攥緊拳頭,猛然給了賀瀾生一拳!

    賀瀾生猝不及防,被打中了。

    “他媽的……”高俅擦了一下嘴角的血,還沒來及說話,就又被周圍的人摁住狠狠揍了一頓。

    但高俅還是說:“強暴夏知的,除了顧斯閑,還有你吧!”

    高俅:“你們的手段真他媽的惡心�。�!”

    “惡心?”賀瀾生笑了一聲,把手機扔在了高俅身上,眼神陰郁,“謬贊了,論手段,我可比不過你哥�!�

    高俅剛想噴回去,一低頭看見了手機里,夏知和高頌寒的結(jié)婚照。

    高俅瞳孔地震:“�。�?”

    他跟觸電似的把手機扔了:“臥槽��!你他媽的p的什么玩意兒!!”

    高俅的世界觀受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沖擊。

    “你哥強迫夏知,和他在美國結(jié)婚了,怎么,你身為高家人,不會不知道吧�!�

    高俅呆住了,還沒等他從這重磅消息中回過神來,就聽賀瀾生幽幽笑了一聲,嗓音冰涼:“你最好祈禱你哥把夏知交出來�!�

    “不然,我不介意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強暴。”

    他說著,眼神掃過了周圍那些摁住他的彪形大漢。

    高俅的瞳孔驟然一縮。

    “高頌寒獨占夏知那么多年。”賀瀾生站起來,隨意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不付點利息,豈不是便宜他了�!�

    高俅破口大罵:“你他嗎血口噴人�。∥腋绮挪粫鲞@樣的事情�。∥乙獨⒘四恪�

    就在此時。

    賀瀾生接到了電話,是祝九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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