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少年空洞著眼睛。把剛剛經(jīng)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宴無微聽見查爾斯掐了夏知,他立刻撥開少年的脖頸,果然看到了深深的掐痕。
宴無微眼神一**郁起來。
“……夏哥受了傷,為什么不告訴宴無微?”
少年停頓一下:“……不想讓他擔心。”
“這樣呀�!毖鐭o微琥珀色眼瞳光芒微動,語氣卻還是很平和的,說:“那夏哥相信查爾斯的話嗎�!�
“……”
少年遲疑了一下,“……不信�!�
“哦,還是有點相信的呀。他給你看的東西你不信嗎�!�
“……不確定�!�
“好吧……那夏哥相信宴無微嗎。”
“信。”少年這次回答的很快,“我信宴無微�!粫_我�!�
“……”
宴無微望著夏知,他睫毛顫動,眼睛緩慢的眨了眨,唇齒間溢出的那句“把查爾斯來過的事情忘記”忽然一轉,幽幽變成了:“好呢。那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你都要永遠相信他哦。”
催眠洗掉記憶,就像用粉底遮掩傷疤,看著平整美好,卻不意味著傷痕完全不存在。
一道兩道還好,積少成多,千瘡百孔,遮掩不住,便會如白蟻侵蝕的千里之堤,一朝崩潰,就再難挽回。
屆時,夏知要么會瘋,要么會傻。
而對宴無微來說。
——就是玩具壞掉了。
但是夏哥是珍貴的玩具。
宴無微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珍貴,這么令他喜愛的玩具,他簡直不知道怎么對他好了。
他只能細細修補,小心珍藏著,像在蕭瑟的寒風里堆那搖搖欲墜的紙牌屋——那時候,他被美國當?shù)氐暮趲妥プ×�,冷冷的�?**的后腦,但凡一張牌掉下來,他就會死。
宴無微沒有恐懼,他并不畏懼槍的威脅,他只是覺得,當他想堆起紙牌屋的時候,紙牌屋就不能倒下。
只有他需要紙牌屋壞掉的時候。
紙牌屋才可以壞掉。
“另外,夏哥被別人欺負了,也要告訴我�!�
“不許隱瞞�!�
……
等夏知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吉普車上了。
他茫茫然的望著窗外,感覺自己像一臺斷網(wǎng)三年,又冷不丁突然連上網(wǎng)絡大世界的電腦。
破吉普車稍微有點漏風,他身上還披著一層厚厚的毛毯。
宴無微:“夏哥醒啦?”
他恍惚看坐在駕駛位的宴無微。
夏知甩甩頭:“我……我怎么了?”
宴無微:“啊,夏哥身體還沒好全吧,剛剛突然暈倒了�!�
夏知迷迷瞪瞪:“這樣�!�
他依然感覺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是呀�!�
宴無微開著車,有些愧疚的說:“夏哥的身體還沒好全,就陪我來醫(yī)院……”
冷不丁的,宴無微電話響了。
宴無微:“夏哥我停車接一下電話喔�!�
夏知慢慢點頭,他想到查爾斯的話,看看身上的毛毯,再看宴無微,就開始心情復雜。
他雖然覺得查爾斯說宴無微是殺人犯是在胡說八道,但宴無微是monster的控股人,查爾斯卻是實實在在給他看了資料的。
當然……
夏知想,那資料也有可能是造假的……
夏知想著那資料上蓋的公章,又不太確定了。
……
宴無微把車停到路邊,接了電話,他倒是沒有避著夏知。
破舊的吉普車不擋風,自然也不是很隔音,宴無微的聲音隱約傳來。
“喂?爸爸……��?”
“……你把控股人的名字改成我?”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俊�
“什么?警察來查,要我簽字?”
“……”
夏知看著宴無微皺著眉頭講電話,隨后氣沖沖的把電話掛了。
夏知一直看宴無微都是笑瞇瞇的,或者可憐兮兮的樣子,倒是很少見他生氣。
宴無微生氣的時候,眉頭皺著,唇緊緊抿著,看起來是那種艷麗的,帶著一種攻擊性的漂亮。
夏知:“怎么了?”
宴無微看他一眼,怔了一下,隨后又露出笑來,“……沒事啦夏哥,家里的小事�!�
夏知皺著眉,看著他。
宴無微被他看了一會,像是受不了似的,嘆口氣,“好吧�!�
“就前些日子,夏哥知道m(xù)onster公司因為UA集團的關系股票大跌吧�!�
夏知點點頭,雖然那個時候他被高頌寒關在家里,但并非兩耳不聞窗外事,他聽到過這樣的風聲。
“然后那個時候爸爸就買進了很多monster的股份嘛。”宴無微抱怨著說話,聽著也很像撒嬌:“爸爸沒有動公司的錢,是以私人身份做的投資,想給自己留條后路�!�
宴無微:“但我沒想到他居然是用我的名義買的股——還買了那么多!”
夏知心中驟然一松。
——原來是這樣。
那難怪……查爾斯那里會有宴無微是monster控股人的資料信息了。
果然是查爾斯在撒謊。
夏知:“……這不是好事嗎?”
“什么好事兒啊。”宴無微嘆氣說,“煩死啦,要負責的�!�
“而且好像monster公司內部賬務出了問題什么的,要我親自出面處理……”他愁眉苦臉說:“我哪懂這些嘛�!�
夏知:“那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誒。”
“……”
宴無微看夏知露出了好像也有點發(fā)愁,不知道怎么辦的模樣,舔舔唇。
不知道為什么,他特別想吻他,就現(xiàn)在。
“夏哥不要發(fā)愁呀,我想到辦法啦�!�
“什么辦法?”
“唔……”
宴無微眨眨眼:“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夏知本來是真的有點擔心,但一看宴無微這副樣子,陡然無語,“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
宴無微撒嬌:“我現(xiàn)在心里好難受哦,夏哥親我一下嘛。”
宴無微穿著寬松柔軟的煙灰色毛衣,襯得他皮膚雪白,唇色卻鮮紅,一雙琥珀色眼瞳煙波般動人,朦朧破碎的陽光從車窗落下,讓他一霎美麗的仿佛畫中人。
章節(jié)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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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
標題:BloodX37
概要:地圖
夏知:“……”
他有些遲疑的,在宴無微唇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隨后非�?斓目s回來,“……你想到什么辦法了?”
宴無微:“嗯,我決定擺爛�!�
夏知:“????”
宴無微:“只要把股份轉讓給其他人就好啦,我就無事一身輕了!”
夏知:“???��?”
“嗨呀,反正我也不打算繼承家業(yè)什么的�!毖鐭o微眼睛彎彎的說:“我就想跟夏哥在一起,長長久久的�!�
“我知道夏哥喜歡玩,肯定不會在一個地方太久的,到時候夏哥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嘛�!�
夏知沉默一下,他低聲說:“……公司不要了?你爸爸一定會很生氣的�!�
“那有什么要緊的�!毖鐭o微說:“他又不愛我�!�
宴無微說:“但是夏哥愛我�!�
“……”夏知說:“那我要是不愛你呢�!�
“那我就死掉�!�
夏知皺眉:“……”
“開玩笑的啦。夏哥,我才不會死的,我現(xiàn)在超惜命的�!毖鐭o微親昵的過來抱了夏知一下,“想到這個世界上有夏哥……”
“真的一點也不想死掉呢。”宴無微吃吃笑著:“不僅不想死,還想像吸血鬼那樣,永遠,永遠,永遠活在夏哥的愛里……”
夏知被宴無微親昵的抱著,不知道為什么,他沒覺得心頭發(fā)暖,反而有一種仿佛被毒蛇纏上的陰冷涼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宴無微說的話都那樣溫暖,那樣體貼,充滿愛意,但他卻像生了一場急病,時�;秀背鲆环N骨頭發(fā)冷的滋味。
宴無微:“夏哥?”
夏知:“……不要說奇怪的話,回去了。”
……
*
查爾斯回去的時候,情況不容樂觀。
Ryan焦頭爛額,“公司醫(yī)院里出了奸細,有人潛進來,拔掉了高先生的呼吸管!”
查爾斯瞳孔一縮:“��!”
“必須得將高先生轉移�!眗yan說:“但現(xiàn)在,他的情況非常兇險……最糟糕的是他沒有求生欲,現(xiàn)在不適宜轉移……”
查爾斯定了定神:“我拿到錄音了�!�
……
重癥監(jiān)護室。
男人臉頰蒼白瘦削,濃密的睫毛覆下單薄陰影,他瘦了很多,幾乎脫了相。
他的身上蒙著一種薄薄的死灰氣,神態(tài)冰冷而安詳。
“今天心臟停跳了三次�!眗yan閉了閉眼睛,“又用起搏器救回來了�!�
查爾斯看了看那個心電儀線條——微弱的起伏著,仿佛寒風中隨時會熄滅的燭火,搖搖欲墜。
“……”
……
高頌寒感覺自己走在一個安靜而綿長的夢里,他在夢里越走越遠,他心情平靜如死水,沒人能讓他再起半分波瀾。
——救命。
……
男人在一片白茫茫中頓住了。
……救我……
模糊的,聽不清的字眼——一種簡單的,模糊的聲色。
但高頌寒一瞬間便辨別出了那是誰。
高頌寒沉默想,是幻覺吧。
夏知……不需要他的。
他的妻子,想他死掉。
他這樣有點冷漠的,仿佛死心似的想著。
但不知為何,他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明知幻覺,卻仍然想要傾聽。
……你在……說什么?
大聲一點。
我……聽不清。
……
于是那聲音慢慢清晰了些——
……救命……放開我……
少年的聲音,朦朦朧朧,穿過茫茫霧中,他的聲音跌跌撞撞,仿佛混著絕望——
高頌寒心臟一霎倏然劇烈跳動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并非幻覺。
是他的只只……
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在說什么……
高頌寒想要再聽清一點,可是那聲音又忽然消失了——
“…………”
……
于是高頌寒又陷入了患得患失般的倉皇來,他茫茫然又控制不住的想。
只只……
……一個人過得好嗎?會被人欺負嗎?
有沒有好好穿衣服?頭發(fā)濕了記得自己吹嗎?有努力賺到錢買喜歡的衣服和手辦了嗎?還在跳舞嗎?
……他不在了,有快樂一點嗎。
……
只只……你想……對我說什么呢。
高頌寒想要聽清一點——在他離開之前,他想聽清,他想聽清少年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會說什么?在說什么?
恨他嗎?要他不得往生嗎?還是……還是,還是……
即便誅心之言,也沒關系。
他想聽。
傷心也沒關系,難過也沒關系,綿綿思念令人寂寞。
他想聽他說話。
……
一潭死水里跌落了石子,迸濺出激烈的水花。
黃泉路上,他回了頭。
……
那一霎,燎燎烈火燃起,蒸騰的白霧被烈焰吞噬,露出少年倉皇的影子。
他身上纏繞著鎖鏈,烏黑的眼睛浸潤著潮濕的淚。
他被黑影籠罩著,他無處可逃,他絕望地說。
高頌寒,救我。
那一瞬間,高頌寒的心,劇烈的疼痛起來。
……
查爾斯本來已經(jīng)絕望了,誰知心電儀上的線條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查爾斯:“!�。�!”
他下意識的望向高頌寒。
卻見躺在病床上的人,睫毛顫動,眼尾滑落了一滴淚。
從醫(yī)院回來已經(jīng)三天了。
夏知躺在院子的搖椅上,手上還是那個調查本。
桌案上擺著新鮮切好的芒果,還有藍莓,椰子汁和烤餅干,還有一個木頭梅里號,羊頭小船上了色,船上的路飛,索隆,娜美……幾個角色在上面栩栩如生。
這些都是宴無微做的。
某天看見夏知對著電腦看海賊王,他就給夏知雕了很多相關手辦。
第一次雕的是路飛,第二次是索隆。
夏知本來興致缺缺,隨口一提,沒指望宴無微能整出什么花兒來。
誰知宴無微雕得活靈活現(xiàn),上了色一點也不比買來的塑料手辦差。
夏知雖然看宴無微控制不住的心煩意亂,但挨不住見獵心喜:“你好厲害�!�
宴無微笑嘻嘻:“我最喜歡做娃娃啦,夏哥要是有特別喜歡的角色,我還可以幫忙做哦�!�
所以桌子上的小木船和木頭娃娃,都是宴無微后面雕的。
……
曲奇的傷也好了,被宴無微從籠子里放出來了。
夏知看著調查本,還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些亂,說不上來。
這些天,他腦海里徘徊著查爾斯的話。
他總覺得很不對勁,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如果高頌寒病危是把他騙回去的陰謀,那么查爾斯抓到了他,沒有必要只錄幾句話就放過他,應該干脆利落把他帶走才對——反正目的就是要把他帶走不是嗎。
但是查爾斯沒有這樣做,他只是錄了音就走了。
……所以,是宴無微在撒謊嗎?
不。
夏知想,宴無微不可能對他撒謊。……宴無微為什么要對他撒謊呢?
查爾斯說不定只是欲擒故縱,他后來不是還留下了地址嗎?說可以去找他什么的。
不要中了高頌寒的圈套。
不過……宴無微……
夏知想到昨晚,宴無微想上床抱他,被他一腳踹了下去——夏知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做,只是宴無微一靠近,他就忽然覺得心悸難受,身體發(fā)顫,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了。
宴無微被踹下去后當然哭了。
但他只是默默哭,沒有吭聲,爬上了床,在夏知身邊悄悄嗚咽,不發(fā)一語,但可以聽出傷心欲絕。
夏知僵著躺在床上,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應該跟宴無微道歉,安撫他。
但他一動也沒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像是病了。
他經(jīng)常會對宴無微的眼淚心軟。
但昨晚他躺在床上,他聽著宴無微的哭聲,心臟跳動,血卻很冷。
……
夏知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按了按眉頭,他覺得不應該對宴無微這樣。
他猶豫想,或許……也許,大概,應該去道個歉的。
宴無微沒有什么對不起他的。
不管怎么想,把人踹下床,都是他不對。
“哇,小狗狗!”
夏知正想著,鄰居家的小女孩又過來玩了,她跟曲奇鬧在了一起。
夏知看了一眼,“怎么又過來玩啦?不去杰克家了?”
“媽媽說,最近鎮(zhèn)子來了一些陌生人�!毙∨⒛搪暷虤獾恼f:“她不許我去太遠的地方�!�
“好吧。”夏知心煩著宴無微的事兒,溫聲哄著:“那你在院子里玩哦。”
小女孩和曲奇玩了起來。
沒等一會,小女孩忽然驚叫一聲,“曲奇!”
夏知一抬眼,發(fā)現(xiàn)曲奇把菜園子的柵欄給懟壞了。
那柵欄是木頭的,大概有些年歲了,掉漆了,也漚了。
宴無微來的時候給刷了一層淡藍色的防水漆,現(xiàn)在看起來漂漂亮亮的——但這種漂亮無法掩蓋它本質的脆弱,曲奇一撞,就被懟得稀爛了,坍倒了一大片。
夏知:“……”
一般家里的東西壞了啊,掉漆了啊,都是宴無微負責修的……
理智告訴夏知,想省點事,就直接進房間,若無其事的跟宴無微說一聲,外面柵欄壞了——宴無微一定會非常利索的帶上他的小工具,把柵欄修的毫無瑕疵。
但是不知為何,夏知就是有點抗拒跟宴無微講話。
盡管他知道宴無微非常好哄,或者,他甚至不用特地去哄,他只要站在宴無微身邊,流露出一點點歉意,宴無微就會很自然的,很立刻的,很快的主動接上話頭,兩個人說點無關緊要的閑話——然后他們之間那些嫌隙,那些裂縫,唰的一下就看不見了。
他們的關系,有點像被宴無微刷在這破爛木柵欄上,光鮮艷麗的防水漆,無論內里有多少裂縫,至少外面看起來都是毫無瑕疵的。
……
夏知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打開了儲物間的門翻工具。
他有點頭痛,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夏知琢磨著,自己也不算是很矯情的人,這個事情是他錯了,道個歉就完了——然后宴無微修柵欄,他繼續(xù)去看調查本——多簡單的事兒?
他跟宴無微鬧這別扭做什么?
夏知不知道。
就跟看見開著的馬桶蓋,大腦:關上。
他就本能去關上了一樣。
現(xiàn)在大腦給四肢biubiu發(fā)送信號——
不許找他!自己修!
……
小女孩已經(jīng)回家了。
夏知在雜物間里翻工具,這儲物間里亂七八糟的,都是史密斯先生和史密斯太太之前的東西。
宴無微的工具好像都被他放在一個房間里收著。
夏知不太想跟宴無微講話,而且他記得以前翻吉他的時候也在這里翻到過一些維修工具。
曲奇闖了禍,倒也沒有什么愧疚的,搖著尾巴在雜物間里亂蹦亂撞,冷不丁的撞歪了一個柜子。
那柜子看起來也很有年代感了,轟地倒在地上,落了一層的灰,骨架都坍塌歪斜了。
夏知揮舞了一下手,咳嗽了幾聲,有些生氣:“曲奇!!”
曲奇一溜煙跑了。
夏知低咒一聲,去扶柜子,誰知這柜子大概年歲太久又受了潮,質感酥脆,夏知一用力,直接全散架了,肚腹里藏著的東西也嘩嘩落了出來,砸在受潮脆弱的板子上。
夏知用半天力,就扶起了一個柜子骨架。
夏知無語死了,暗罵自己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跟宴無微說句話而已,多大點事兒,矯情個什么味兒,現(xiàn)在真是自己給自己找大麻煩。
灰塵漸漸散了,夏知看到砸在木板上,柜子里的東西——讓夏知意外的是,居然是一大摞的筆記本,和很多建筑類的大頭書,非常厚。
?
夏知隨意拿起一本,書頁泛黃,落下的時候也揚起一層薄灰,他翻開書頁一看——
【建筑是沉默的,我們通過藝術與它的靈魂交流�!�
【——威爾史密斯】
夏知愣了一下,他再翻開那幾本書,發(fā)現(xiàn)都是威爾史密斯有關建筑的藏書。
而那些個筆記本,也是史密斯記載的一些建筑筆記。
夏知想,沒想到在這里也能看到這些。
看來史密斯先生真的對建筑很感興趣了。
他把柜子扶好,大頭書一一抱出來,先放在一邊瘸了的板凳腿上。
他記得家里是有書柜的,里面沒放幾本書,這幾本倒是可以擺上,雖然大概沒人會看。
瘸腿板凳擺了太多書,不堪重負,嘩啦垮塌了,筆記本跟厚厚的書亂七八糟又掉了一地。
夏知額頭微微抽搐,只得重新整理,一本藍皮筆記趴在地上,夏知捏著書脊撿起來,嘩啦掉出了一張絲綢圖紙。
夏知瞄了一眼,視線忽然凝固�。骸啊�
他緊緊捏著筆記本,撿起了絲綢圖紙,絲綢很薄,質感絲滑,他一撿,就嘩嘩展開來——
圖紙上畫的地方,是史密斯城堡。
但……不完全是。
夏知顫著手,慢慢把他看到的那部份,緩緩鋪展開來——
這是一張有如世界地圖大的絲綢圖紙,上面是城堡的平面圖,而中間,是城堡的剖面圖——
上面詳細畫出了城堡潛藏的密室和通道。
章節(jié)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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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BloodX38
概要:交纏
夏知的心跳急促起來,他想到了什么,幾乎是飛快的把視線聚焦到了小樹林的地方。
圓形結構的小樹林,十分鐘抵達的很高的圍墻,而在圍墻的一角……
夏知死死盯著剖面圖——墻上果然有機關!
打開機關后,墻下面藏著地下室。
“……”
夏知的腦海里幾乎立刻出現(xiàn)了模擬地圖,那個人從他眼前逃跑,避開所有人的視線,走最近的路線到那座墻邊,開啟機關,然后藏進了地下室!
“踏破鐵鞋……”夏知捏緊了調查本,眼神亮得驚人,幾乎咬牙:“可讓我找到你了!”
夏知有點興奮,他簡直想抱著這些東西跟宴無微分享一下。
但想到宴無微,夏知又開始猶豫了。
但他很快想到了他們之間橫亙著的尷尬——當然,當然,這只是夏知單方面的尷尬和別扭,但不管怎樣,這份別扭切實存在著……
夏知抓著地圖的手松了松,又緊了緊,想到最近面對宴無微時,心里無端的抗拒與討厭,簡直無可奈何了起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宴無微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
但宴無微一靠他太近,他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有點難受……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恐懼。
要說他厭男發(fā)作了,雖然也并非不能解釋,但……也不是很對。他之前并不排斥宴無微……好吧,排斥可能是有一點點,但恐懼卻絕對無從談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