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等人走了。
顧斯閑說：“出來玩還不高興？”
夏知別開頭，這他媽算什么出來玩。
顧斯閑：“既然不高興，那下次就不出來了，好不好�！�
他話音一落下，就感覺少年被自己抓著的手，繃緊了一些，他看起來又不高興了，卻繃著臉，連不要也不想說。
于是顧斯閑又溫柔的哄：“開玩笑的，寶寶�！�
而員工們看著顧斯閑語氣溫柔的叫夏知寶寶，眼鏡差點沒跌下來。
少年卻滿臉懨懨，覺得真他媽的惡心。
*
在被顧斯閑帶到他辦公室之前，夏知觀察了一下這個大廈的結構。
他想了一會。
可以先從安全出口跑出去……
但是，嗯，一般都會有攝像頭，可能他跑去哪里會非常明顯。
廁所……廁所肯定不會有攝像頭的，可以去廁所。
……
夏知在心里模擬了很多種逃出去的路線，最后絕望的發(fā)現，無論怎樣，他很可能跑不到一樓，就會被抓住。
于是夏知老實了很多，他真的很怕逃跑失敗，顧斯閑在床上折騰他，或者……或者，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上午顧斯閑在公司處理工作，夏知就在他的大辦公室里打游戲。
等到下午，顧斯閑帶他去了……
看著眼前的游樂園，夏知整個人都麻了。
他看起來像很喜歡來游樂園玩的樣子嗎。
但是無語之余，夏知的心卻慢慢跳起來，越來越急促。
游樂園沒有清場，人來人往。
而且，這個游樂園……他很熟悉，他爸爸以前在這里做過一份工，那時候經常帶他來玩。
……也許，這會是個……好機會呢。
試試，試試看夏知……你不想回顧宅對不對……你回去了就一點點機會也沒有了。
顧宅嚴防死守，你不可能逃出來，但是游樂園，這里……多好的機會。
小惡魔說：也許這是個圈套喔。
小天使急促的說：但你不想擺脫顧斯閑嗎。
……
小天使：你想繼續(xù)日日夜夜被男人*的滿地亂爬嗎。
……
小天使：你想……再忍耐這樣的屈辱嗎。
……
小天使：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就算是個圈套又怎樣呢，如果不試試的話，再被顧斯閑揪到床上的時候，那時候，有多痛苦，就會有多后悔吧。
……
小天使：何妨試試看呢。
小惡魔說什么，夏知已經完全聽不到了，他只聽見小天使那急切的，迫切的的聲音。
是啊……圈套又怎樣，被懲罰又怎樣，失敗后看管的更嚴厲又怎樣。
認命的結局……不也和失敗一樣嗎。
……夏知。
夏知！
*
冬天的游樂園，人來人往的，很多。
童話似的屋頂覆著層層白雪，有很多玩偶裝扮的人走來走去，和游人一起拍照。
遠處還有小孩子堆雪人，父母們陪在一旁。
旋轉木馬伴隨著悠揚的音樂，一閃一閃的發(fā)光，過山車蜿蜒曲折，盤旋在高空，偶爾能聽到游人傳來的驚聲尖叫。
薄薄的雪花落下來，戴著毛線手套的小孩伸手接雪，好奇的眼睛和融化在手套上的雪花一樣閃閃發(fā)亮。
這是一個很適合出來玩的雪天。
顧斯閑：“有什么想玩的嗎�！�
顧斯閑穿得也休閑，灰色的呢子大衣，襯得他身形修長，斯文儒雅。
夏知垂眸，裝作對游樂園很陌生的樣子：“……先隨便轉轉吧。”
顧斯閑就習慣似的要牽他的手。
夏知避開。
顧斯閑微微瞇起眼。
夏知抿著唇，把手放到衛(wèi)衣兜里，沒有看顧斯閑：“……走吧。”
顧斯閑沒動，狹長的眼瞳盯著少年。
少年因為怕冷，戴上了衛(wèi)衣的帽子。雪花還在落，撲簌簌的落在帽子上，又融化了一些。
有些蒼白的雪花落在他散碎漆黑的額發(fā)上。
夏知：“……”
夏知低頭，倉皇說：“……人、人太多了……我冷。”
夏知不想大庭廣眾下，被一個男的牽著走，太沒面子了，很丟人。
就好像他真的是個同性戀。
顧斯閑輕輕嘖了一聲，對于他這點無意義的堅持不置可否，但瞧著他蒼白的臉色，到底沒再強迫他，“走吧�！�
床下，顧斯閑心情好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的。
……
夏知亦步亦趨跟在顧斯閑后面。
顧斯閑人很高，接近190了，夏知跟在顧斯閑后面，走的很慢，仿佛故意要和顧斯閑拉開距離一樣。
顧斯閑走幾步就停下來等他。
男人的手插在兜里，側眼，很耐心的等他走過來，然后繼續(xù)往前走。
顧斯閑走幾步，回頭看見夏知停下來了。
顧斯閑走到夏知身邊，“看什么？”?
少年在看松針上的雪花。
夏知：“……冬天那么冷，它還是綠的�！�
顧斯閑：“因為它是常青植物。”
夏知慢慢的哦了一聲：“……那挺好的�！�
他看著被雪花覆蓋的松針，說，“它看起來很堅韌……所以，不會被冬天打敗�！�
顧斯閑看他半晌，忽然笑了。
男人的笑斯文儒雅，他慢慢伸手，當著夏知的面，折斷了那枝松針。
夏知：“……”
顧斯閑說：“當然�！�
顧斯閑把夏知的手從他兜里拿出來，夏知沒戴手套，從兜里一拿出來，他就凍得一個哆嗦。
顧斯閑眉頭稍微一皺，把松針放到他掌心，“它當然不會被冬天打敗�！�
顧斯閑語調溫和：“但是，你喜歡，卻可以把它帶走，藏起來。”
夏知的臉色慢慢蒼白起來。
顧斯閑恍若未覺，捂住夏知握著松針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衣兜里。
然后這次，他們走在撲簌簌的冬雪中，仿佛并肩往前。
夏知戴著帽子，低頭走，顧斯閑大衣兜里很溫暖，掌心里的松針卻讓他冷的骨頭都在發(fā)疼。
再堅韌的松針，也可以折斷。
他在警告他。
而男人似乎沒有察覺到他隱晦的痛苦，只黑發(fā)仿佛被雪色染白，偶爾側眼望向少年，眼神透骨溫柔。
*
夏知被顧斯閑牽著，在游樂園轉了一大圈。
之后，夏知說累了。
顧斯閑就帶他到了游樂園附近的主題酒店休息。
主題酒店還挺童真的，但夏知毫無欣賞的興趣。
剛剛在游樂園轉完后，他已經在心里規(guī)劃好了大概的逃跑路線。
鬼屋靠近正門，而且，鬼屋里面會很暗，可以從安全通道跑出去。
跑出去之后呢……
他現在身上沒有錢，那個幾百塊的破手機也被顧斯閑沒收了，而且，身份證什么的也都不在身上，在宿舍……但是不太確定顧斯閑有沒有把它們都取走。
他跑了，肯定也不能回學校，目標太明顯了，顧斯閑肯定會守株待兔，等著甕中捉鱉。
也不可以回家，沒身份證沒錢也買不了票。
旅館也不能住的。
其實這些問題，被關在高墻里的夏知每天都在想。
如果能跑出去，他能躲到哪兒去。
——跑出去后，不能用會被查到的身份信息，不能接觸大數據，另外，盡量避開有攝像頭的地方，以及所有曾經和他有關系的人——要找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別人想不到他會去的地方藏起來。
歷經一次失敗，以及這四個月相處后，夏知不敢小看顧斯閑。
這是一個極其銳利，聰明，優(yōu)雅，狡猾，并且擅長織網的陰謀家。
也足夠狠毒。
以至于夏知從來不敢深想，失敗后可能會付出的代價。
———————
備注：唉，可惜有鎖香枷，不然小知了這次真的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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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第五十五香
概要：輕狂
他要去一個誰都猜不到的地方潛伏一個月或者兩個月，等搜查的力度降低一點了，再去做個假身份證。
誠然，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會辛苦而且憋悶，而且必須放棄很多東西，學業(yè)，還有其他的東西。
要說夏知不在乎，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但比起這些，夏知更在乎以后。
他相信，他不會這樣躲一輩子，他很年輕，他的未來很長很長，大千世界，有無數種人生可以供他肆意選擇。
他可以是規(guī)規(guī)矩矩畢業(yè)的大學生，進入社會，找一份還不錯的工作當社畜。
但他也可以做游山玩水旅行家，走遍大河山川，進入社會大學，體驗不同地域的風俗文化。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無論是寬敞的大路，還是狹窄的歧路。
誰說隱姓埋名的逃犯，過不出精彩的一生。
目光只要放遠一點，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在路上——哪里不是蓬勃未來，肆意一生。
人會痛苦，就是因為學不會放下。
夏知有時候無法理解那些研究生因為導師沒法畢業(yè)，就跳樓自殺的人。
十幾年努力一朝付諸東流誠然令人痛苦難堪，但人生百年，十幾年不過十分之一。
——你還有十分之九的時間去擁抱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啊。
你可以是研究生，你也可以是游覽大川山河的攝影家，可以從頭開始做設計師，九年義務教育后，你可以去幼兒園教那些孩子識字，有錢你可以做博主，可以學跳舞，可以健身，可以游泳，可以擺爛當死宅，沒錢可以去攤煎餅，刷盤子，若是到了絕境，甚至可以成為工地搬磚的勞作家，最不濟還能回家種田。
既四肢齊全，神志正常，就已經擁有遠超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幸運了，為什么要絕望？
——世界浩大，哪里不能謀以為家？
對于夏知來說，放下是最簡單的事。予湮
正如他打拳揍人，被父親罵了，同時發(fā)現自己開始漸漸放棄思考，凡事都開始習慣用拳頭解決問題，滿腦子都是個人英雄主義之后。他放棄了打拳，開始打球。
籃球讓他開始學會了團隊合作，懂得了要從大局思考問題，也因此有了很多朋友。
發(fā)現身體沒辦法打球之后誠然很痛苦。
但沒關系，已經沒人能在籃球上擊敗他了，而他也在籃球上收獲了很多，除了與戚忘風的最后一場約定，他基本功德圓滿，是以也可以了無遺憾的放棄，去跳街舞了。
人生很長，就算倒霉跌入泥淖，也到處是機會重新開始。
夏知從沒打算在一個方向死磕。
人只有放下過去，才能一身輕松，肆無忌憚的擁抱未來。
沒人能讓他絕望。
大學如果上不了，那他就不上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喬布斯不也沒畢業(yè)嗎？
但他的一生足夠耀眼，肄業(yè)甚至成為美談。
【重要的是我現在擁有什么，我以后還能獲得什么，而不是我曾經失去什么，現在失去什么，或者未來會失去什么�！�
這是他的格言。
父母給了他賴以為生的軀體，無論它遭遇疾病，羞辱，還是輕蔑，踐踏，都不妨礙他珍愛自己，放眼未來。
這世上，有人恨他，要折斷他的翅膀，將他困囿于高墻屋舍，一生無所得。有人愛他，希望他飛高飛遠，飛向遼闊天地，擁有閃耀的一生。
人生漫漫，他絕不可能被困于一方天地，成為他人掌上禁臠，讓恨他的人得意囂張。
沒人能牽絆他的腳步。
他絕不會讓愛他的人失望。
他不會像那枝松針一樣被顧斯閑折斷。
他會一直勇敢，永遠一往無前。
……
顧斯閑掀起眼皮，就看見少年拿著叉子，對著牛肉扯來扯去，他的視線望著窗外的雪，眼瞳烏黑。
顧斯閑一瞬間無法形容那個感覺。
明明只是靜觀雪色，然而少年眼中仿佛藏偌大山海，心中似有浩然蒼穹。
又似一把出鞘的劍，無論用何種手段磋磨，都無法消磨掉他的鋒芒畢露，銳不可當。
雖非生來孤高，但骨子里刻著輕狂。
顧斯閑頓了頓，拿餐巾擦擦手，關于古書上透骨香主心懷高遠的品評，莫名又有了三分深入的認知。
你看這只孤高的鷹鳥，明明已經因為逃跑的妄念經歷了那樣可怕的磋磨。
如今卻仍然死心不改，籠子只微微開閘，它那雙眼瞳立刻遙遙望向了天際，一雙腳爪都開始暗暗蓄力，翅膀都繃緊了似的，上面的每一片羽毛仿佛都泛著流光與似要破空的鋒芒。
只可惜。
顧斯閑視線掃過少年脖頸上烏黑的鎖香枷。
男人漫不經心的掀起唇，露出一個冷漠的笑，語氣卻很柔和的問，“怎么，不合口味嗎�！�
夏知回過神來：“……沒有�！兜肋�行。”
顧斯閑看著根本一口都沒被碰過的牛肉，眼瞳里溫柔化去，漸如霜雪冰冷。
……
要做讓我失望的事了嗎。
小知了。
……
不過，也好。
想到了他給夏知準備的好東西，顧斯閑瞇起了眼睛。
這些天小知了太乖，又大病初愈，他一直沒再忍心折騰他。
——最好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小知了。
雖然他對少年有著憐愛與心軟，也生出了幾分溫柔愛意與憐惜。
但一切都在小知了很乖的基礎上。
顧斯閑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夏知敢跨過他的底線……
如果夏知此時抬頭，必然能發(fā)現，顧斯閑臉上毫無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但少年已經做出了決定，所以只垂眸吃東西，并不與顧斯閑對視。
*
夏知提出了要去鬼屋。
顧斯閑微微挑眉，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你不害怕嗎�！�
夏知：“沒什么好怕的，都是假的�！�
主要是以前來過很多次。
夏知到了鬼屋之后，開始捂著肚子，說疼。
顧斯閑眉頭一皺，盡管知道夏知很可能在演，但依然無可否認的心中一跳，他蹲下來，伸手摸夏知的肚子，微微用力，“哪里痛？”
夏知垂下眼睛，“……好像是受涼的那種疼，我記得門口有賣熱飲的，你帶我過去吧……”
夏知本想顧斯閑可能會把他放在這里，自己過去買了帶過來，或者差勁一點，拉他過去。
后者可能性比較大……
就在夏知這樣想的時候，眼前驀的天旋地轉。
顧斯閑把他抱起來了，公主抱。
夏知：“��！”
夏知聽到了后面進鬼屋的人抽氣的聲音，然后是小聲的竊竊私語。
饒是鬼屋很黑，夏知也一下漲紅了臉，簡直要氣死，他咬牙切齒：“顧斯閑……”你嗎的……
顧斯閑語調倒是隨意：“你肚子疼，不是不能走嗎�！�
夏知：“那你他媽抱我——”
顧斯閑忽然說：“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脾氣壞又難受，我懂的�！�
于是夏知聽到后面的人小聲竊笑。
“原來是個女孩子呀，打扮的好中性，個子也好高�！�
“男友個子更高，還體貼呢。真是天生一對�！�
“我也想要這樣的男朋友，男友力upup.”
夏知聽見身后的人把他認成女的，臉都綠了，他想罵人，卻猛然對上了顧斯閑的眼睛。
男人似在笑的，他清俊儒雅的面容大半藏在鬼屋魑魅魍魎的光線中，只露出了一雙狹長的眼瞳。
只是那鑲嵌在微笑臉上眼瞳，不含絲毫笑意，冷的讓人想到外面極寒的冰雪，似有三分冰凍。
那一瞬間，一種無法形容的危險與心慌感，讓夏知猛然閉上了嘴，甚至微微發(fā)起抖來。
……
顧斯閑把夏知安排在座椅上，自己去買熱飲。
他轉身沒走多遠，夏知沒有站起來，目送他。
果不其然，顧斯閑回頭了。
少年還坐在那。
鬼屋的門口是假山的設計，層層疊疊的交錯小山堆在一起，下面有個長椅，夏知就坐在那里，很乖巧的樣子。
顧斯閑定定的看了他一會，轉身，去拿熱飲。
付錢，結賬。
再回過頭的時候，如他所料那般。
——夏知不見了。
于是顧斯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熱飲店老板就看到剛剛微笑買了熱飲的儒雅男人，忽然嘩啦一聲。
玻璃杯竟被生生捏碎，滾燙的熱水隨著血色流淌下來，蒸出的氤氳熱氣，都化不開男人眉宇間凝固的冰凍三尺之寒。
*
鬼屋在假山后面有個暗門，夏知知道。
這樣的暗門有很多，方便工作人員換裝的出來的。
他爸爸以前在這個鬼屋打過工，經常帶他來玩，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鬼屋暗門里竄來竄去，然后被那些鬼嚇的哇哇大哭。
這些暗門不會鎖，一種特殊的卡扣，夏知知道怎么輕松弄開。
夏知沒有立刻跑出游樂園，他記得，顧斯閑帶他過來的時候后面還跟著幾輛車。
里面是一些穿著便裝的保鏢。
夏知知道，他們會潛伏在游樂園里，裝成正常游客的樣子。
一是保護家主的安全。
二是防止他逃跑。
他要是一頭扎出去，一定被逮個死死的。
……
而是提前跑進了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廁所，他在一個隔間蹲了一會，聽見有人進來。
他聽了一會，根據多年運動的經驗判斷對方是個胖子，而且一聽就是那種經年不運動的，大概是逛游樂園逛累了，呼吸聲有點粗重。
夏知敲敲隔間門，聲音壓低：“誒，兄弟�！�
胖子正在解決生理問題，聽見聲音愣了一下：“誰啊�！�
隨即了然：“沒帶紙？”
夏知沉默一下，隨后決定破釜沉舟，“……兄弟，我們衣服能不能換一下衣服穿�！�
胖子倒是有點興趣，“這是游樂園準備的啥時興節(jié)目嗎？”
夏知：“隔間不方便，我們出來說話�！�
胖子一邊提褲子一邊嘟噥著打開門：“誒，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啊，我這一身可是xxx，名牌……”
一抬眼看見門口的少年，胖子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我草yxx……你的鞋是……我草，我草我草，仿的吧兄弟！這鞋沒十幾萬拿不下來吧？？我哥做假奢侈品的，你這一身看起來好貴啊我草��！”
夏知：“……”
夏知也猜自己這一身不便宜，但也沒想到那么貴，他只知道鞋子穿著怪舒服的，但因為不是球鞋，他也不認識這牌子。
夏知籃球打多了，對球鞋執(zhí)念比較深，其他的衣服什么的倒是穿的隨意。
眼看夏知是個不識貨的漂亮蠢貨，胖子的神色立刻殷勤起來，“哎呀你確定要跟我換嗎，你這身可是很貴的哦，換了可就不能后悔了哦，真的嗎真的嗎�！�
夏知：“……”寓檐
夏知有點后悔了，這人要是被顧斯閑抓了，豈不是竹筒倒豆子啥都能說。
但情勢所迫，也容不得他挑挑揀揀，夏知定了定神，“當然，當然換，但是你得額外給我這個數�！�
夏知伸出了兩根手指。
胖子一下就瞪大眼，“��？二十萬？這……”
夏知也嚇了一跳，他的意思是要兩百塊，他剛要說話，就見胖子心痛了一會，咬咬牙，破釜沉舟似的：“行！”
這回換夏知臥槽了。
他居然穿著市值至少二十萬的衣服在逛游樂園嗎�。�
而且看胖子這破釜沉舟的眼神，這一套好像應該不止這個數。
夏知腦子光速轉了一圈，他雖然不愛占人家便宜，但也不意味著他喜歡吃虧。
胖子拿起手機準備轉賬，夏知頓了頓，說：“這身衣服給你，你可以給我十五萬，但我不要現金——你要幫我個忙。”
備注：我應該寫了，鎖香枷里有定位器吧，我寫了吧（回憶
回去看了一下三十四章，嗯，我寫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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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第五十六香
概要：廣袤
游樂園閉園了。
“尊敬的游客，很抱歉影響您的游玩體驗，因為xx機器電路出現嚴重故障，是以今日緊急閉園進行電路檢測，打擾大家游玩興致非常抱歉，我們將以app向今日游園用戶發(fā)放免費一日游券卡，再次向廣大游客致以誠摯歉意……”
……
出了游樂園的夏知進了最近的廁所，摘掉雪王的頭套，扔掉了手里厚厚的一沓奶茶傳單，他脫掉身上雪王玩偶套裝，把塞在雪王玩偶肚子里面的帽子，口罩，還有墨鏡，圍巾，還有一個暗紅色的supreme斜跨包拿了出來。
他先是拿出了斜挎包，拉開一看，里面是塞滿了黃金首飾，還有發(fā)票。
都是胖子臨時去附近金店買的。
夏知冷靜的把發(fā)票都撕碎沖了馬桶。
夏知對著廁所鏡子——
鏡里的少年戴著黑色口罩，黑色帽子，圍著厚圍巾，穿著很寬松的黑色衛(wèi)衣，套著厚厚加絨棒球服，白長褲，一雙隨意買的回力鞋，暗紅色的斜跨包，看起來很普通，但因為身材高挑，柔和的臉部輪廓又被圍巾擋住，因此有些清俊似的吸引人。
夏知這才稍稍有些滿意，他可真受夠在顧宅穿那些女氣的和服了。
顧斯閑把他當女人打扮，但夏知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女人。
他是男人。
永遠都是。
……
說起這身衣服，還是因為胖子的尺碼他穿不了，他就讓胖子給他弄來了蜜雪x城的雪王玩偶服，假裝是來游樂園發(fā)傳單的，然后又讓胖子給他買了衣服，并且換了兩萬塊的黃金，另外又讓胖子給了他一萬塊的現金。
他直接留了胖子的手機號碼。
他也不怕胖子跑路，也不怕胖子騙他，因為兩三年內夏知沒打算再聯(lián)系他。
胖子一旦出手那件衣服，肯定會被聞著味兒的顧斯閑查到，聯(lián)系胖子肯定自投羅網，他又不是傻逼。
等他隱姓埋名過了兩三年四五年的，風頭過去了，再看看這電話能不能打通好了。
夏知暫時處理好了一切裝備后，也沒打車。把帽檐微微拉低了點，就正常的走在街上。
他看到了附近出現了很多人——他熟悉這些人的味道，他在顧宅呆了太久了，這些人的行為即使再模仿普通人，夏知也能嗅到他們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一股日式深宅大院里帶出來的腐朽味道。
他注意到那些人會非常注意附近打車的人，一旦有人打車，就會被他們攔下來，然后檢查身份證。
也會隨機抽查路人。
夏知嘖了一聲，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
他沒打車，也刷不了共享單車，但他倒也不急不慢。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