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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3章

    仿佛真的如他最初所言的那般,在學(xué)著愛他。

    夏知仿佛聽見自己有點孱弱的聲音。

    “我會死掉嗎�!�

    他聽見那個男人溫雅的聲音。

    “不會的。”

    “只是冬天來了,小知了沉迷一場舊日風(fēng)雪,忘記鉆到溫暖的土壤里去了�!�

    “下次,我會記得看好他�!�

    夏知感覺自己被摸了頭發(fā)。

    他沒有力氣表達(dá)憤怒和厭惡,只能萎靡的想。

    算了。

    他又模糊,又生氣難過,又無助無力的想。

    來到顧宅以后,他怎么總是這樣算了。

    ……

    后來那場大病好了之后,夏知就沒再隨便跑出去過了。

    他很討厭生病,也很討厭羸弱無力,好像只能任人魚肉的滋味。

    他已經(jīng)失去很多東西了,不能再失去健康。

    如果不是被關(guān)在這里,他一定會去醫(yī)院體檢一下,看看自己的身體到底怎么回事。

    為什么突然會變得這樣弱。

    之前一直沒去,其實是因為有點諱疾忌醫(yī)的擔(dān)憂。

    夏知非常害怕自己被檢查出什么絕癥。

    如果是絕癥,他想拖晚一點,至少不去想,就能快樂一點。

    活一天是一天,能樂幾天是幾天。

    這種想法當(dāng)然是不好的,所以夏知現(xiàn)在就很后悔。

    大病初愈,又不能跳舞排解煩憂,夏知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得低落下來,好幾天郁郁寡歡。

    空氣中本來一直艷烈活力的透骨香,也隨著主人生病萎靡下來。

    仿佛如主人那般帶著少年氣,昂揚肆烈的浮香,安靜下來,竟也染上了幾分沉重的意味。

    顧斯閑也就不再把少年往床上帶了。顧斯閑圍觀夏知玩了一會動森,指著夏知在商店賣的道具:“這是什么�!�

    他看夏知一直在地上擺這個道具。

    夏知沒什么精神的說:“大頭菜,商店大頭菜的價格會浮動,跟股票一樣,可以10鈴錢買進(jìn),100鈴錢賣出去,一周后不賣會爛掉。”

    顧斯閑:“那要從哪弄到呢。”

    夏知:“周五會有商人來賣�!�

    顧斯閑:“為什么要賣這個�!�

    夏知:“為了賺鈴錢�!�

    顧斯閑:“為什么要賺鈴錢�!�

    夏知:“為了蓋房子�!�

    顧斯閑:“為什么要蓋房子。”

    夏知:“滾,別打擾我玩游戲,傻……”

    夏知頓了頓,郁郁寡歡的把臟話咽下去。

    不能罵人,是犯錯——犯錯,就會遭到可怕的訓(xùn)戒。

    即使顧斯閑從不在床下規(guī)訓(xùn)他,但想到床上的顧斯閑,夏知還是會下意識的手指微顫,心里幾乎蒙上一層陰影。

    仿佛被生生訓(xùn)成了巴甫洛夫的狗,聽到搖鈴,就會分泌口水。

    而他是一要罵臟,就能想起那份入骨的疼痛和失控的可怕快感。

    非我所愿,然欲止難休。

    看夏知面色灰灰的,顧斯閑自然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摸摸少年的頭,溫柔說:“別怕,你生病了,我會很寬容的,最近不會碰你�!�

    夏知手指又攥緊了,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他想讓他別碰他頭發(fā),但最后一言不發(fā),低頭繼續(xù)在游戲里種菜了。

    四個月的規(guī)訓(xùn),不算殘忍,也不嚴(yán)厲,甚至稱得上溫柔散漫。

    大抵是因為,只床上酷烈的情事,和漫不經(jīng)心的各種“不許”與“犯錯”,就足夠磨碎了少年堅硬的骨頭,在難耐的痛苦與哭泣中學(xué)會示弱與隱忍了。

    而這恰恰最為殘忍。

    ……

    夏知閉嘴一言不發(fā)的玩了一會,忽然聽見顧斯閑說。

    “我也想玩�!�

    夏知:“�!辈唬悴幌�。

    顧斯閑:“教我�!�

    ……

    夏知于是不太高興的給顧斯閑的新Switch也建了個島,泄憤似的給他取名叫狗糧養(yǎng)得。

    見顧斯閑看過來,夏知又一個激靈,馬上一臉無辜的給自己開脫:“我沒罵你�!�

    顧斯閑也不是很在意少年這小小的報復(fù),拿過夏知的Switch,看夏知小島的名字。

    “轟平日本島�!�

    顧斯閑:“�!�

    ……

    建島之后,夏知就發(fā)現(xiàn)顧斯閑天天來他的島。

    往往他去洗個臉,刷個牙回來,就發(fā)現(xiàn)顧斯閑的那個氣質(zhì)溫和,拿著扇子和服小人,就在他屋子里坐著了。

    就是顧斯閑本人不來高墻里,那個小人也要在夏知的島上。

    夏知覺得煩死了,好幾次想斷網(wǎng)玩,但每次點滅了wifi,那個小人卻沒掉線,還在島上,斷網(wǎng)失敗。

    夏知一看就知道又是顧斯閑給他的Switch裝了什么流氓改裝插件。

    “媽的,要是給我ban機(jī)了怎么辦,講不講武德�。 �

    Switch要是檢測到用戶下載盜版軟件,或者買盜版點卡充值,Switch就會被ban機(jī),無法聯(lián)網(wǎng)下載服務(wù)。

    夏知罵罵咧咧生了一會悶氣,去島上的小動物家轉(zhuǎn)了一圈心情又好了。

    他去商店,驚喜的發(fā)現(xiàn)大頭菜今天五百鈴錢一顆。

    他98鈴錢買的!必須今天賣了!

    去素材島上釣完魚就去賣菜!

    夏知在動森里跟貍克換了船票,小人拿著斧頭砰砰砰砍樹,接著去看了大頭菜價格,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島上他種的六百顆大頭菜都被人偷了。

    夏知:“�。。�??”

    夏知瞳孔地震:“我他媽大頭菜呢!!!”

    ——顯然,罪魁禍?zhǔn)撞蛔鏊�,能來他島上偷菜的就一人。

    夏知簡直氣得七竅生煙,“顧斯閑�。�!”

    備注:我要偷偷更新,震驚所有人!

    章節(jié)53:

    9

    months

    ago

    標(biāo)題:第五十三香

    概要:悲喜

    他媽的,偷菜之仇不共戴天,他今晚就要將顧斯閑暗鯊!

    顧斯閑白天不在,夏知就申請到顧斯閑的島上。

    誰知幾天不見,原來荒涼的狗糧養(yǎng)得島,此時生機(jī)盎然,充滿著一種和式的優(yōu)雅古意。

    出了機(jī)場,廣場上的和服小人看見他就給他鼓掌。

    廣場上堆滿了鈴錢。

    夏知:“�!�

    夏知抄起捕蟲網(wǎng),不由分說打它,動森可以用捕蟲網(wǎng)打小人。

    顧斯閑的小人叫司閑,小人一邊挨打,頭上一邊冒出一串氣泡:“島上大頭菜今天賣700,我?guī)湍阗u掉了.”

    夏知:“�!�

    夏知憤憤不平說:“誰讓你賣的!我島上賣一千呢!”

    小人頓了一會。

    不多久。

    【司閑:你島上今天是五百�!�

    【司閑:不要對我撒謊。寶寶�!�

    一時間,即便是對著微笑的小人。

    夏知的背脊也一瞬生出了透骨的寒意。

    他收起了捕蟲網(wǎng)。

    ……

    夏知憋了一天,晚上終于忍不住,問顧斯閑:“你島建怎么這么快�!�

    他都建幾天了,還跟個荒原一樣。

    顧斯閑唔了一聲,“畫好設(shè)計圖,付錢給代練�!�

    夏知:“�!�

    夏知冷笑:“真是毫無游戲體驗。”可惡,該死的有錢人。

    顧斯閑搖頭。

    他想著監(jiān)視器里夏知發(fā)現(xiàn)大頭菜被偷的樣子——少年頭發(fā)都快炸起來了,氣的臉色通紅,一副不共戴天的樣子。

    很可愛。

    后面發(fā)現(xiàn)誤會了,憋得說不出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顧斯閑眨眨眼,盯著他,唇角彎起隱秘的笑意,“體驗非常好�!�

    夏知被他這樣看著,莫名起了雞皮疙瘩。

    他有時候覺得顧斯閑不是在玩游戲,而是在玩他。

    這個念頭讓他陡然對動森下頭。

    他把Switch扔到一邊,也不想再玩了。

    他好像總是會鉆到顧斯閑的圈套里去,每一次——哪怕人已經(jīng)在籠中了,但顧斯閑還是不會放過他。

    夏知這樣一想,心情又開始壓抑起來,遏制不住的emo了。

    “去做什么?”

    顧斯閑看見少年忽然起來,拉開了衣柜。

    夏知把自己跳舞的衣服拿出來,“去跳舞�!�

    顧斯閑把他拉回了床上,語氣淡淡說:“你身體還沒好全,不能去跳……現(xiàn)在也太晚了,不要鬧�!�

    夏知很煩的看了他一眼,他起來,又把舞衣塞回了衣柜。

    他關(guān)上衣柜,站在柜子前面,沒有動彈。

    少年神情郁郁,睫毛垂著,臉色有些大病初愈的蒼白,今天又經(jīng)歷了奇怪的大喜大悲,看起來很是萎靡不振。

    顧斯閑微一頓,莫名有些無奈。

    透骨香主本來就心高氣傲,氣性和脾氣都很大,或許現(xiàn)在他不該逗弄他——至少在小知了大病初愈,身體還很羸弱,情緒也很敏感的時候,讓他這樣大喜大悲。

    顧斯閑望了望窗外,忽然意識到,已經(jīng)是冬至了。

    這是這個冬天的第二場雪。

    顧斯閑的聲音又放的溫柔了一些:“過來,小知了�!�

    夏知站在那沒動。

    顧斯閑于是皺著眉頭望著他。

    ?

    夏知有點害怕。

    ……他很怕夜晚的顧斯閑。

    白天的顧斯閑總歸還披著一層溫柔和藹的假面,對他的態(tài)度也疏懶隨意,會慣著他。

    但晚上的,或者說,在床上的顧斯閑并不會。

    他會變得非常殘忍……無論他怎樣凄慘哀求,也不會停下。

    ……

    夏知的手慢慢攥起來,用很小的聲音說:“……不要……做。”

    顧斯閑的眉頭慢慢舒展下來。

    他用很柔和的語調(diào)輕哄,“你大病初愈,我不會動你的�!�

    他說:“我又不是禽獸,是不是?”

    他輕輕的,玩笑似的這樣說著,眼瞳卻如同鎖鏈,牢牢釘著夏知:“過來�!�

    已經(jīng)接近命令。

    就像是在床上的時候,對他,溫柔又極其冰冷的訓(xùn)誡。夏知的脊背微微顫抖起來,他慢慢的,遲鈍的點點頭,然后慢慢朝著顧斯閑挪過去。

    顧斯閑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披著和服下床,他穿著寬松的白色絲質(zhì)褲子,幾步走到夏知身邊,把他攔腰抱起來。

    少年的臉色更白了,他定定的望著顧斯閑,仿佛認(rèn)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顧斯閑要把他往床上扔的動作卻頓住了。

    他垂眸看著少年濃密的,在顫抖的睫毛。

    懷里的身體在發(fā)抖。

    于是顧斯閑緩緩環(huán)顧四周——

    溫暖如春的屋子,還有宮殿自帶的無煙壁爐,燒著昂貴的炭火。沒有拉起的窗簾外,天空在下雪。

    “很冷嗎�!�

    顧斯閑忽然問。

    他的語調(diào)失了一貫的溫柔,因而聽著有些冷漠似的低沉。

    夏知沒說話。

    于是顧斯閑沒有把人往床上扔了,只是將人抱緊了一些。

    然后上床,一起蓋上了被子。

    他當(dāng)然知道,夏知在害怕。

    他以前不怎么在乎,現(xiàn)在看小孩顫成這個樣子,卻莫名覺出一絲酸澀來。

    但這種酸澀仿佛漂浮在海中的一絲棉絮,很快又被滔天的欲望沉沉淹沒下來。?做了就是做了。

    顧斯閑做事從不后悔。

    濃郁的,帶著恐懼的透骨香在彌漫。

    顧斯閑抱著因為與他肌膚相貼,而下意識發(fā)抖的夏知,嗓音又變得親昵、溫柔起來,“要冬眠嗎,小知了�!�

    背對他,卻又被迫窩在顧斯閑懷里的夏知,慢慢咬住了唇。

    “如果小知了肯在冬眠之前,給我一個吻。”顧斯閑柔和的說:“那么明天,小知了就可以出去玩。”

    夏知瞳孔微微一縮。

    他意識到。

    也許,他一直在等待的機(jī)會……要來了。

    就在……這個下雪的冬天。

    ……不,不要沖動,第一次出門……一定……顧斯閑一定非常警惕……

    但是,要出去,……要出去。要去看看外面……要去。

    他慢慢的,慢慢的在顧斯閑懷中轉(zhuǎn)過身體,睜著黑漆漆的眼睛,望著顧斯閑。

    他們對視了很久。

    少年慢慢閉上眼,緩慢又遲鈍的,輕輕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沒有欲望,沒有喜愛,也沒有討厭疏離,蜻蜓點水中,若有似無的恐懼。

    這是一個無情,又沾染膽怯的吻。

    ——這并不能讓滿懷欲望的顧斯閑滿足。

    于是男人猛得按住夏知的后腦,粗暴又直白的,熱烈又干脆的深深回吻。

    他的舌頭撬開少年的唇與齒,就仿佛試圖撬開少年那顆未熟的心。

    那顆心太過青澀,卻獨獨只為yuki早熟。

    他要扒開它青澀的皮囊,挖出鮮紅的果肉,任它嘶號尖叫痛哭,也要把自己深深鑲嵌進(jìn)去。

    如同在蚌殼**里,鑲嵌一枚不朽的金剛石。

    當(dāng)然是痛的。

    但是沒關(guān)系。

    痛才能更深刻。

    顧斯閑吻掉少年的眼淚,輕柔的說:“怎么,親一下也要哭?”

    少年用力的喘息著,整個人被迫蜷在他懷中,眼尾發(fā)紅。

    顧斯閑的“親一下”,是把舌頭伸進(jìn)他的嗓子里,仿佛要深入他的胃里,探入他的喉管,每次都讓夏知有種死過去的窒息感。

    夏知忍耐著難受:“不要……那樣親我�!�

    顧斯閑溫柔說:“好的寶貝�!�

    夏知知道,這些空頭支票,從來都不會有兌現(xiàn)的可能。

    因為同樣的要求,夏知說過多少次,顧斯閑也答應(yīng)了多少次。

    但下一次。

    夏知還是要重復(fù)說。

    ——不要那樣親我。

    他也重復(fù)回答:“好。”

    然后一如既往,不做任何改變。

    夏知閉上眼睛,忍耐了下來。

    ……明天,要出去了……

    ……

    夜里。

    夏知模糊的感覺顧斯閑似乎在擺弄自己脖頸上的鎖香枷。

    溫暖的空氣中氤氳著一種讓人昏沉的香味。

    他想要睜眼看看對方在做什么,然而渾身無力,沉沉的,仿佛被人下了藥似的,醒不過來。

    很快又沉入夢里。

    ……

    第二天,夏知早早的就醒了,他一起來,就要去衣柜里挑出去的衣服。

    顧斯閑懶懶的在床上看著很高興的夏知,“這么迫不及待�!�

    夏知回頭看他,警惕的說:“你答應(yīng)我的!”

    顧斯閑看他一眼,嗯了一聲。

    但衣柜里的衣服都很薄,也沒有能穿出去的。

    殿里,一年四季溫暖如春。

    ……

    衣服很快就送過來。

    是一套厚厚的灰色衛(wèi)衣,白長褲,穿起來很厚實很暖。

    夏知穿上以后,對著鏡子,看著那個羸弱的少年,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只是脖頸上的黑色玉枷,依然刺眼的提示著什么。

    顧斯閑過來,手里是一條厚厚的圍巾,他站在少年身后,不緊不慢的把圍巾給他圍上了。

    于是厚厚的圍巾,就擋住了那刺眼的玉枷,也被貼心的拉高,擋住了夏知的半張臉,只露出了黑漆漆的眼睛。

    顧又給他戴上毛茸茸的手套,耳罩,帽子,把他裹得像個球。

    顧斯閑牽著他的手走到外面。

    寒風(fēng)吹散了在屋子里沾染的暖氣,夏知仿佛一下被吹得清醒了一些,他望著顧斯閑牽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視線又緩緩挪開。

    他想。

    好冷。

    就是穿了這么厚的衣服。

    這個冬天怎么還是那樣冷。

    他亦步亦趨的跟著顧斯閑,看顧斯閑在所有人畢恭畢敬的鞠躬下,人臉識別刷開了那灰色的高墻電子門。

    夏知看了一下那個識別符號一眼。

    機(jī)器掃到了他,忽然發(fā)出了劇烈尖銳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戒嚴(yán)��!戒嚴(yán)——!戒嚴(yán)——】獄沿

    刺耳的防空警報響在顧宅,里里外外。

    人群出現(xiàn)了騷動,門外一下多出了很多黑西裝保鏢,他們肌肉虬結(jié),腰上配著麻醉槍,神態(tài)看起來很兇悍。

    夏知的臉色一下蒼白起來。

    他甚至被圍巾圍了半張臉,只露出了眼睛,居然,還是被識別到了。

    而顧斯閑一臉歉意的望著他,不緊不慢的說。

    “啊,抱歉。”

    他幾乎是居高臨下的在笑著,語調(diào)很是溫柔。

    “忘記關(guān)掉了。”

    夏知被顧斯閑握著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

    他不是忘記了。

    他是故意的。

    他在警告他……不要做一些癡心妄想的事。

    ……

    備注:今晚種下一章

    明天會收割多少回帖呢

    章節(jié)54:

    9

    months

    ago

    標(biāo)題:第五十四香

    概要:松針

    出了高墻,夏知看到了外面久違的景致,一時竟生出了些恍如隔世的滋味來。

    身后的門關(guān)上了,咔嚓一聲。

    夏知牽著他,在顧宅慢慢走。豫琰

    夏知低垂著頭,眼角余光卻在記路。

    顧宅很大,彎彎繞繞,又下了雪,白色的雪厚厚的覆蓋了一層,入眼一片很難分得清東西南北的潔白。

    夏知很努力的記住一些特征。

    后面跟著很多人。

    白雪讓一切都看起來千篇一律。夏知記了一會,就記不住了。

    夏知幾乎沮喪。

    他又茫茫然想,逃出去又怎樣呢。回學(xué)校繼續(xù)上課嗎……估計課本還沒打開,又會被抓回來的吧。

    那要繼續(xù)被關(guān)在這里,被顧斯閑肏一輩子嗎。

    ……不,不要,不要這樣,不能,不可以……絕不!!

    夏知又開始記路了。

    顧斯閑語氣溫和的問他:“寶寶今天想去哪里呢。”

    夏知過會說,“學(xué)�!��!�

    “嗯。”顧斯閑應(yīng)了一聲,他語調(diào)溫和:“那就帶你去公司吧。”

    夏知睜大眼,望著他。

    顧斯閑柔和一笑,“開玩笑的,寶寶�!�

    ……

    顧斯閑昨晚換了吸香囊。

    少年身上的香氣被鎖香枷死死鎖住,沒能漏出來半分。

    夏知在車上的時候,一直趴在封閉的窗戶上,巴巴的往外面看,他太久沒看到外面了,就是一個賣雜糧煎餅的小鋪子,他也能看很久,看它漸漸遠(yuǎn)去,看著自己被汽車從喧囂市井,一路帶到高樓大廈。

    顧斯閑果然帶夏知去了公司。

    夏知早有預(yù)料,顧斯閑不可能放自己回學(xué)校,那里有太多人認(rèn)識自己了。求助,和逃跑的可能性都很大。

    顧斯閑不會犯這樣的錯。

    顧斯閑公司在a市的市中心,一棟很高的大廈,來來往往的都是腳步匆匆的上班族。

    大廈里開著足量的暖氣,夏知額頭悶出了一點汗,他把手套脫了,然后剛解脫的手,就又被顧斯閑牽起來。

    他好像很喜歡牽著他。

    那種,寬大的手掌握裹住他整只手,一種無力掙扎的牽。

    但凡看見顧斯閑牽著夏知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恭敬的喊他顧董。

    “顧董,這位是……”

    男人摩挲著少年被他牽著的手,很滑嫩。

    他不緊不慢的開口。

    “是我的愛人,せみ。”

    不太聽話的,依然巴望著外面風(fēng)光,蠢蠢欲動想要從籠子里掙扎出去的,可憐的……籠中愛人。

    于是那些人就開始奉承說,顧總的愛人真有氣質(zhì),真漂亮,或者其他一些的什么。

    而少年低垂著頭。

    他總覺得那些話。

    像一種無意的羞辱。

    氣質(zhì)和漂亮,這些話以前絕對不會用來形容他,但現(xiàn)在別人卻隨口拈來,仿佛天經(jīng)地義,本該如此。

    “哈哈哈,能被顧總垂愛,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呢……”

    夏知終于忍無可忍。

    一對上少年的目光,那說話的人就怔住了。

    少年的眼瞳烏黑,眼神極其鋒利,即便臉頰輪廓柔和了他的銳氣,但那如脫鞘長劍似的一霎驚芒,也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夏知彎起唇角,近乎嘲諷似的說:“這福氣送你,你要不要啊�!�

    那人一下僵住了,尷尬的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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