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為它能替主人感覺到那濃烈癡狂的愛意。
而香主一旦傻了,則說明對方的愛意并不純粹,藏著惡意傷害和利用——這種惡意會讓透骨香由愛生恨,化作劇毒,向人索命。
曾有人因為狂熱迷戀香味,試圖分尸透骨香主。
后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透骨香帶著宿主的疼痛和恨意,化作酷烈劇毒,使尸橫萬里,無人生還。
“看來以后要學的東西,可不少呢�!�
顧斯閑無足輕重的抱怨了一句,心情卻十分不錯。
對于透骨香可能會有的劇毒,顧斯閑并不恐懼。
母族綿延千百年,歷經(jīng)失敗后,自然研讀出無數(shù)恰到好處,控制香主的手段。
前提是,香主一定要牢牢的,死死的捏在自己手中。
章節(jié)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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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第三十二香
概要:甕中
夏知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身上的香味出賣的跟個透明人一樣了,依然努力的東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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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骨香氣如影隨形,沾染在花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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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覺得自己方向感一向很好,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顧宅走著走著就暈頭轉(zhuǎn)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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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走就要歇歇,最后把自己轉(zhuǎn)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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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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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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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懊惱的看著紅墻,紅墻不高,他以前肯定能翻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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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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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旁邊有個院子,不過跟小紅墻比,這個院墻非常非常高,是屬于夏知就是之前那樣一把子力氣,也翻不過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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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宅建造的十分日式,也很大,整體還是園林式的,這個怪異的高墻院子,顯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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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正探頭探腦,冷不丁的聽到后面有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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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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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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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逼近了,他看見院墻門沒關(guān)——破破爛爛的木門,半敞著,欲拒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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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咬咬牙,竄到院子里進去了,火燒屁股一樣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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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藏一邊觀察這個院子,想找找有沒有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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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院子——應(yīng)該是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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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是跨不過的高墻,但是內(nèi)里高屋建瓴,竟然十分華麗,假山池塘,溫泉浮響,而且建地面積居然特別大,能跑足球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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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一邊看一邊吐槽有錢人真是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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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找半天沒找到后門在哪,想摸回前門的時候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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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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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用刀陷害他的男人,正站在緊閉的門后,對著深夜浮動的月華,盈盈的望著手中緋刀,和服的衣袂被風吹起,讓他顯得溫和又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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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墻切割了門里與門外,將一切有關(guān)透骨香的艷色風流,都鎖在這一墻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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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顧斯閑年幼的時候,不太懂為何要在顧宅建造這高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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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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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專門為透骨香主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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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墻之內(nèi),沒有風能帶走透骨香的半分余味,為卑賤者所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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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透骨香主——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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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就看到男人微微抬手,緋那鋒利的刀尖就指向了自己,盈盈月華落在緋色刀上,讓人感覺刺骨的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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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笑的斯文儒雅,狹長的眼瞳映著薄光,“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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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看似溫柔,卻隱秘的眼神釘在原地,夏知脊背發(f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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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危機感依然讓他后退一步:“你……你知道,我沒有偷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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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鳖櫵归e輕笑了一聲,“是我送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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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憤怒:“那你派人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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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兜了一圈,顧宅是不是也還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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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一楞,沒想到對方往這個方向說,很無語:“……別告訴我你整這出戲碼就是為了報復(fù)我說了句不喜歡你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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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情微松,嚇死他了……如果是這個的話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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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口氣沒松完,就聽顧斯閑笑了——“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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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僵硬的夏知,笑意不減:“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地方了,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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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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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少年收縮的瞳孔下,不緊不慢的立規(guī)矩:“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這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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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夏知第一反應(yīng):“你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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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說:“我在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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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腦袋嗡的一聲:“你這是非法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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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知道的,小知了�!鳖櫵归e學著顧雪純叫他的稱呼,親昵的,溫柔的�!澳阆牒亭妞Y(jié)婚嗎?想的話,也可以的……你什么要求都可以向我提,我會統(tǒng)統(tǒng)滿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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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不過,你之前也說過,要和ゆ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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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覺得骨頭發(fā)寒,他后退一步又一步,“你什么意思……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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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你現(xiàn)在是顧家最貴重的人�!鳖櫵归e語調(diào)柔軟的說:“你可以向顧家提出任何你想要的條件,摘星星摘月亮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人在這里……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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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他說:“我不要你們顧家給我摘星星摘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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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說完惡心了一下,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還摘星星摘月亮,什么哄小孩似的鬼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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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定定神:“我不要你們顧家做什么,我也不要你們顧家的東西……刀我沒有偷,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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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但笑不語,顯然是這件事并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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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ゆき結(jié)婚也很好的,小知了。”顧斯閑看著像個困獸一樣不知所措,一個勁的往他身后的門上瞄的夏知,忽然說:“ゆき那樣喜歡你,你來顧家,也是順理成章,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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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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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現(xiàn)在感覺自己像活在了一個荒誕不經(jīng)的故事里,這里每個人都戴上了奇怪又詭異的面具,用理所應(yīng)當?shù)恼Z氣說著最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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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無法理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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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溫和的說:“不然的話……小知了,也不想父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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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一個激靈:“……你在開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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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顧家是做什么的,小知了應(yīng)該也有一點耳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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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想起了對方的身份——恍若漂浮高空的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往下墜落,眼底終于有了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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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么……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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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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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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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被高墻困住的透骨香氣浮現(xiàn)出了淡淡的恐懼,它在高墻內(nèi)橫沖直撞,卻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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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想,原來傳言說,能從透骨香中感受到主人情緒這件事,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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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微妙,但混雜著恐懼情緒的香味,也非常讓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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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有點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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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小知了才十八歲,還有些天真爛漫的年紀,應(yīng)該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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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哄是之后的事情,現(xiàn)在要做的,是要讓可憐的香主接受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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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我說了,小知了現(xiàn)在是顧家最貴重的人了。”顧斯閑微笑說:“比任何人都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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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把你的社會身份殺死而已�!鳖櫵归e開了個并不有趣的玩笑,“做一些無足輕重的意外……然后,小知了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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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一邊說,一邊收了刀,慢慢接近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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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改個名字好不好?小知了……知了……”他輕柔的說:“?せ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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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顯然還在理解他說的那些話,怔怔的,瞳孔收縮又放大——他仿佛終于意識到,以自己微薄之軀,根本沒有力量抵抗顧家這個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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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著顧斯閑的接近慢慢后退,直到貼到了殿墻上,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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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想學著ゆき那樣摸他的頭發(fā)——他在監(jiān)視器里看到過,被ゆき摸頭發(fā)的時候,少年總是低垂著眼睛,顯得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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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手還沒伸過去,就遭到了少年劇烈的抗拒,那朝他頭發(fā)逼近的手像一個開關(guān),一下喚醒了他恍惚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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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一下捏住了他的手腕,死死瞪著他,“滾!你少胡說八道!你不能這樣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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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纖細羸弱,即使很用力的捏住他,也只有讓人心猿意馬,肌膚相親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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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很想笑,但他忍住了,香主的氣性很大,又被困囿一室,言語不慎,很可能氣結(jié)于心,最后郁郁寡歡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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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香氣讓人的心情敞亮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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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透骨香保護主人的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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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透骨香主求而不得的人,大多癡狂偏執(zhí),而透骨香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他們焦躁狂烈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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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透骨香融了水,那就是會引人癡狂的另一重恐怖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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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鳖櫵归e對上少年憤怒熱烈,猶顯掙扎的眼瞳,想想,很溫和的說:“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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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上一直帶著淺薄的微笑,顯得很溫和斯文的模樣,然而扒下人皮,內(nèi)里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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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意識到——他并沒有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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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會讓他的身份悄無聲息的在這個世界消失掉,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夏知,只有被關(guān)在高墻之內(nèi)的せ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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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一瞬牙齒發(fā)寒:“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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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彎起眼睛,點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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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夏知抓著他的手腕,輕柔的命令:“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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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捏著他的手沒松,指骨繃得緊緊的,唇色發(f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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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很有耐心,又重復(fù)了一遍:“松手�!悴幌M易C明一些事情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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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蒼白的手,緩緩的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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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要求,我都會聽�!鳖櫵归e說完,又伸手,像是想要獎勵一樣,要去摸夏知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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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著順服的話,但男人的每一個行為都充滿了危險的侵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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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紅著眼死死盯著他,在他即將碰到的時候,猛然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轉(zhuǎn)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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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墻之內(nèi),能跑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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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斯閑望著少年跑進了宮殿一樣漂亮的屋子里,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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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年代久遠的上代透骨香香主的故居,小知了想來應(yīng)當是住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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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剛按照古書準備好的淫刑奇具,會把人嚇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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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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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代顧家參加a市的一場名流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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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覺得無聊透了,而且還很困,很多人來跟她搭訕,都被她冷冷淡淡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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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小知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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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讓她覺得心煩的不止這些,還有,她居然看到了那個賊討厭的男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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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小三居然是宴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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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家也是大族,同在a市,跟顧家的牽扯并不少——最近這位死了媽的男小三好像風頭很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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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穿著淺色的西裝,臉頰柔和,看起來很乖的樣子,看見顧雪純,就主動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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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姐�!毖鐭o微笑容柔和,狗狗眼耷拉著,“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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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身上有夏知的味道,很淺薄的一層香氣,被高級香水試圖特意遮掩,但并沒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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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社交禮儀,顧雪純并不能轉(zhuǎn)頭就走,于是只敷衍的笑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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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無微舉起紅酒,只是天生下垂的狗狗眼和那張極其顯小的臉,讓他像個努力融入社交場的小孩子,笑得懵懂天真,“以后和顧家的合作,還要多請姐姐賞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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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按捺住一酒杯潑他臉上的沖動,心里罵了一句裝你媽的嫩呢,臉上皮笑肉不笑:“弟弟說的哪里話,都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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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無微忽然說:“姐姐的味道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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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無微個子高挑,皮膚白,笑起來有種乖巧明媚的大男孩感,顧雪純要比他矮一些,身材火辣,剛好湊了個身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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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一對賞心悅目,正在曖昧的風月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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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微微吸了口氣,忽然微微側(cè)頭,靠近他,在外人看來,仿佛是在親昵的貼耳朵,“看這里……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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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無微瞳孔一縮,盯著顧雪純脖頸上的一枚咬痕,捏著酒杯的手倏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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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顧雪純含著笑意的聲音:“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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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朋友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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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站直后,看見宴無微的表情——他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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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天生微笑唇,即便面無表情,看著好像也是在笑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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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眼瞳卻不見半分笑意,很陰冷的盯著顧雪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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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一點也不怕——要說戚忘風那樣人高馬大的她可能還怕被揍,但像宴無微這種陰柔沒半分陽剛氣的男小三,勾引他男朋友的死同性戀,有她哥撐腰,她見一個打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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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這個狗東西,害的小知了天天要和她鬧分手,她現(xiàn)在都沒能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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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純給他扔了個挑釁的目光,端著紅酒,施施然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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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小三而已,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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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可憐的yuki,被人偷家了還不知道呢(什
章節(jié)33: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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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第三十三香
概要:開眼
夏知一直在和顧斯閑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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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倉皇的尋找哪里能躲起來,巨大奢靡的衣柜,高腳床下,或者是箱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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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個“宮殿”雖然燈火通明,卻整個都給他很不好,很壓抑,很作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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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木馬,還有粗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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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看似是好好的床,一抬頭就能看見奇怪的吊環(huán),還有自以為藏的隱秘,其實半遮半掩的鎖鏈——因為賀瀾生的關(guān)系,夏知對鎖鏈這種東西異常的敏感——在他看到鎖鏈的一瞬間,立刻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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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被鎖起來,很惡心,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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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喜歡跑喜歡跳喜歡運動,但是被賀瀾生鎖起來的那段時間,那粗重的鏈子沉甸甸的掛在腳踝上,好像把他的生機也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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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樓似乎都有某種機關(guān),門與門之間似乎有所銜接,夏知看不懂,但他能感覺到,這個機關(guān)一旦啟動,人就會被困死在這殿中,半步也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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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玉勢,或者夏知在某些小黃片里看到的羊眼圈……還有其他夏知根本不認識,但一看就知道是用在那方面的東西,精致也有序的排列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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