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杜芳搖頭說:“沒關系,我相信她和我父親,都一定會在天上看著我,也一定會知道,我從來沒有忘記父親的冤屈……”
頓了頓,她重回正題:“父親被抓之后,我母親曾經(jīng)說過,那件軍大衣,不屬于我父親!只不過,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她在說謊,大衣就在我們家里,而且我父親被抓時,也親口承認過,他是穿著軍大衣去的公廁……”
“阿姨為什么認為,大衣不屬于你父親?”劉浮生追問。
杜芳思索著說:“母親說,父親的軍大衣下擺,在騎自行車的時候,被劃破過,那里有她親手補過的痕跡!但被當做證據(jù)的那件衣服,下擺完好無損,沒有縫補的痕跡!”
“她說給辦案人員聽了?”
杜芳搖頭:“父親被抓走后,她就病倒了,這是她躺在病床上說的……為了避免父親串供,母親以及任何人,都沒能在終審前,見過父親啊……”
劉浮生輕輕點頭。
他知道這件事很麻煩,就算杜芳的母親健在,這句話也很難被法官采信。
因為沒有物證了……鐘開山真正的軍大衣,一定會被銷毀,或者扔在十五年前,某個垃圾堆里!
僅憑一句話,如何取信于人?
尤其是,鐘開山和羅豪的身高差不多,兩人軍大衣尺碼也應該是一樣的。
“弟弟,你懷疑那件軍大衣不是我父親的,而是兇手故意栽贓陷害他?”杜芳問。
劉浮生點頭:“當年的法醫(yī)鑒定中,軍大衣上的血跡,是噴濺形成,這幾乎是鐵證。”
杜芳沒有問“噴濺”是什么意思,因為“鐵證”這兩個字,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我有能力讓鐵證消失,也可以讓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閉嘴�!倍欧颊f。
劉浮生當然知道她有這個能力,甚至,只要告訴她真兇是誰,她也可以讓那個人,在未經(jīng)審判的情況下,徹底蒸發(fā)掉!
但劉浮生不能這么做,這不是捷徑,而是歧途!
“有姐夫的支持,你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但這不合乎法理。我會第一個站出來,明確的反對你�!眲⒏∩鷵u頭說。
杜芳平靜的說:“我把案子交給你,是因為我相信你的能力,不會讓我失望。你反對我的做法,就要給我一個更滿意的答案�!�
劉浮生喝了一口茶水,沉吟道:“大衣的事情不解決,就算我們有人證,也抓不到真兇。你可以動用一切手段,甚至手刃真兇,但卻無法讓你父親,沉冤昭雪。”
杜芳沉默了,劉浮生說的沒錯,她要報仇,但更想真正的還給父親清白,鐘開山是經(jīng)過法院審判的,那么就同樣讓法院,重新給他洗清冤屈吧!
劉浮生說:“我來找你,并不奢望你能給我提供翻案的有力線索,只是想徹底證實我的猜測,以及請你和姐夫,無論如何,都不要插手任何事,從而暴露你們與此案的關系……”
第194章
等一個人
劉浮生的運氣不錯,在他和杜芳聊天時,手機上忽然收到孫海發(fā)來的短信。
“師父,我已經(jīng)從法院拿到你要的東西了!幸虧我來的及時,要不然,他們就要把那件大衣銷毀了!”
看到這條短信,劉浮生心中的石頭徹底落地。
法院方面,對于一些物證的保留時間,大約是十五年。有時候,期限差不多快到了,也會提前一些時間進行銷毀。
能拿到作為一二九案物證的軍大衣,劉浮生的計劃,就已經(jīng)完成了一半!
“你哪兒都不要去,立即對軍大衣做鑒定工作!找最出色的鑒定人員,做最全面的鑒定,全程錄像!”劉浮生立即給孫海打了電話,安排工作。
孫海微微一愣:“鑒定?師父,這都十五年了!軍大衣上血液的dnA根本不能用了啊!而且就連衣服都快壞了!現(xiàn)在鑒定還有什么意義……”
“我只說是鑒定,有說過要什么結果么?”劉浮生打斷了孫海的話,淡淡道:“照我說的做,從你拿來軍大衣開始,進行全程錄像�!�
孫海知道劉浮生的脾氣,答應之后又問道:“需要保密嗎?”
“什么都不需要,按照常規(guī)程序做。”劉浮生說。
……
通話結束之后,劉浮生發(fā)現(xiàn),杜芳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姐姐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劉福生今天的嘴特別甜,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
杜芳搖頭說:“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卻知道,你一定又在挖坑呢!如果我是你的對手,恐怕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
劉浮生也笑了:“許多事,在某些時候,都要一些非常手段,只有君子會和你講道理,但世界上君子很少,小人卻比比皆是�!�
“你說的對�!倍欧键c頭,隨后忽然看向一個正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年輕男子。
這個男人來到桌旁,身形拔得筆直如同一桿標槍:“經(jīng)過調查,商場那個女人的身份,是奉天客運集團總經(jīng)理,佟……”
“不重要,她要做什么�!倍欧紨[手打斷男人的話,平靜的問道。
聽到與她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身份之后,她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深入了解了。
前來匯報的男人,正是杜芳的警衛(wèi)員,他說:“對方一開始很囂張,但知道我們車的來歷之后,便沒了動靜……她打過一個電話,隨即沉默了,什么都不說就走了�!�
杜芳問:“她知道我是誰嗎?”
警衛(wèi)搖頭:“我們沒有透露半點,關于您的信息!”
“知道了�!倍欧嘉⑿c頭,讓警衛(wèi)員離開。
從始至終,劉浮生都沒有說話。
杜芳做事并不莽撞,既然發(fā)生了沖突,就要了解對方的底細,免得招惹麻煩,或者在不必要的地方,被人針對。
可奉天客運集團這個名頭,實在無法被杜芳放在眼里。
“奉天客運集團……”
劉浮生心里默念兩遍,忽然,他笑著說:“姐,奉天客運集團的總經(jīng)理佟凡,倒是算個人物�!�
“你認識他?”杜芳不以為意的笑問。
劉浮生搖頭:“只是聽說�!�
“既然不認識,就沒必要浪費精力去想他�;氐轿覀儎偛诺脑掝},無論我父親的案子能不能翻案,我始終都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先生之間,將永遠都會有一層隔膜。所以,我今天認下了你這個弟弟,今后你若有事,盡管來找我�!�
杜芳根本就不在乎那個所謂的佟凡,是不是人物!反正在她眼里,很多名人,也只是個人名!
劉浮生一想也是,就算這個佟凡會在將來很有名,甚至震驚全國,可現(xiàn)在卻默默無聞。就算到了那時候,他成了氣候,也不敢對魏家的人如何。
劉浮生推測,應該是那個女人,打電話求助佟凡,而佟凡調查了越野車的牌照歸屬,然后讓那女人趕緊滾蛋,別給他惹麻煩……他連質問對方身份的勇氣都沒有。
想到這一層,劉浮生點頭笑道:“既然姐姐信任我,那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對了,當初抓捕你父親時,對你母親動粗的那個警察,你還記恨嗎?”
“那個警察……”
杜芳當然不會忘記,當初踹了她母親一腳的警察!
只不過,此刻她卻搖頭說:“算了,你暫時不要告訴我,對方的身份,我怕忍不住去找他麻煩……你姐夫說過,不會輕易饒了這家伙,他的承諾很難得,事后你等著看吧�!�
劉浮生點點頭,他明白杜芳的意思。
人一旦擁有了很高的層次,對于許多事,都會看得很淡,可對于另外的事,卻會格外看重。
杜芳這是送給劉浮生一張王牌!
只要劉浮生愿意,踹這一腳的警察,可以是很多人!
魏祁山會親自出手,幫劉浮生收拾這個人!
“幸虧你是我姐�!眲⒏∩b作害怕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杜芳見狀,笑出聲來:“你這滑頭,幸虧是我弟弟�!�
兩人在此刻,居然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情緒,劉浮生心說:這女人若是混官場,一定是一朵致命的曼陀羅花。
……
從奉天回到遼南之后,劉浮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甚至連徐波都沒有提審。
所有人都對他的行為大惑不解,明明嫌疑人已經(jīng)抓捕歸案,劉浮生為何不趁熱打鐵?
幾天后,孫海終于忍不住問他:“師父,你到底什么情況?這幾天不僅是你們刑警隊,就連我們其它文職科室,都在悄悄的議論你了!說你雷聲大,雨點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審案,這也太窩火了!”
劉浮生微微一笑:“我看你不是窩火,而是猜不出原因,就想用這些話刺激我�!�
被說中心思的孫海,頓時撓頭嘿嘿笑道:“還是師父懂我!你們這個案子,我從頭跟到尾,而且,抓徐波我也有功勞啊!師父,你就別吊我的胃口了,我真想知道,你有什么錦囊妙計!”
“我的妙計,就是等著�!眲⒏∩f道。
孫海一愣:“等著?等什么?”
劉浮生說:“等一個人�!�
第195章
算賬
劉浮生在等的人是白若初。
他相信,白若初回來,一定會帶著許多有價值的訊息。
當他把這些消息綜合評估之后,才能決定如何與賀雅麗溝通。
數(shù)日后,白若初返回遼南,劉浮生親自開車去接她,這女人滿臉疲憊,眼睛里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兩人來到云亭茶室。
白若初說:“如你所料,馬麗接受了我,還對她的未婚夫說,我是她在遼南最好的朋友。”
她用了劉浮生出的主意,以一個暴發(fā)戶的身份,在馬麗和未婚夫被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幫助了他們,成功獲得了馬麗的感激與認同。
“有一點,讓我很倒胃口,馬麗的未婚夫,不是個好東西�!卑兹舫醯f道。
劉浮生聞言,沒忍住笑出聲來:“是不是他很好色?偷偷對你表達好感?這也難怪,你照照鏡子,自已多漂亮,心里沒數(shù)嗎?所謂的老實人,可能是沒機會罷了。”
白若初佯怒瞪了劉浮生一眼說:“我覺得馬麗很可憐�!�
“看來你把她當朋友了�!眲⒏∩⑽⒁恍�。
白若初搖頭:“朋友談不上,大概是一種感慨吧,每個人都要為自已所做過的事情買單�!�
劉浮生給她倒了杯茶:“言歸正傳吧,聊聊你發(fā)現(xiàn)的情況�!�
“嗯。”
白若初整理思緒說:“我們的推斷很正確,賀雅麗和周至有感情,他們是認真的。賀雅麗的孩子,肯定是她和周至的骨肉。她曾經(jīng)對馬麗說過,她懷孕的事情,并把所有客人都讓給了她。”
“時間上呢?”
“時間也對得上,那時候,正巧我哥在查案,不久之后,賀雅麗就進入了帝豪夜總會,馬麗證明,她當時已經(jīng)懷了周至的孩子�!�
這是一條極為重要的信息!
周至當時在配合白若飛查案,既然他和賀雅麗的感情很認真,那么賀雅麗很可能就是,為了查探一些事情,才會進入帝豪夜總會!
“周至和賀雅麗,竟然付出了這么多……”劉浮生不無感慨的說道。
帝豪夜總會在那時候,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輝煌,但也算小有名氣,各種客人極多,魚龍混雜。
周至和賀雅麗為了幫白若飛查案,竟然不惜冒著失去孩子的風險……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都值得感嘆。
白若初也輕輕點頭:“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跟我原本的想法截然不同。”
“進行多種方向的推導,本來就是破案的關鍵之一�!眲⒏∩f。
白若初點頭說:“馬麗見過周至,她說,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吹口哨,吹的特別好,不但什么曲調都能吹的出來,甚至模仿鳥叫!這是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我覺得……或許這里可以重點記起來�!�
“哦?”劉浮生有些疑惑。
白若初說:“周至原本是特種兵,會接受一些特戰(zhàn)需求的訓練,口哨也是其中一種,有些技能不會輕易顯露。他退伍后,當了輔警,吹口哨不適合他的身份,會顯得太輕浮,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
劉浮生恍然點頭,又問:“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信息?”
“馬麗說,她曾經(jīng)勸過賀雅麗,不要再做這一行了,對孩子沒好處,但賀雅麗不為所動。我覺得,那時候,我哥和周至他們,已經(jīng)對帝豪夜總會,有所懷疑!或者說,帝豪夜總會,是他們破案的關鍵點!”白若初說道。
劉浮生思考片刻說:“難道,對于幕后之人,真正重要的,并不是羅豪,而是帝豪夜總會?”
白若初輕聲道:“羅豪真正做大,就是我哥犧牲之后。在周至留下的思維導圖之中,羅豪的位置并不高,在代表他的字母‘y’上面,還有一個字母‘t’。這說明,他或許只是一個,帝豪夜總會的看門人。”
“字母t嗎?”
劉浮生輕聲自語,他也見過那份思維導圖。
腦海中,導圖緩緩展開。
片刻后,劉浮生問:“小白,你覺得,這個t,會不會是一個姓氏?比如唐?”
原本,劉浮生不想對白若初挑明唐先生的事,因為唐先生的背景很深,但此時此刻,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白若初了。
“姓氏?唐?”白若初秀眉微蹙,搖頭說:“這個幾乎沒有可能,我確實認識唐姓的人,但如果是他們,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思維導圖的那個位置,他們的位置一定會更高。如果是其他的姓氏,或者同姓氏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劉浮生微微一笑:“沒關系,我們手里的線索,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就像拼圖一樣,這件事早晚都會真相大白。”
白若初點頭:“接下來,就要考慮,如何接近賀雅麗了,你想出辦法了么?”
“明天,我去找羅豪�!眲⒏∩f。
白若初一怔:“找羅豪?你不是說……”
劉浮生說:“我可以搞定羅豪�!�
“你帶來的信息,說明賀雅麗掌握的東西,非常重要,這些東西,值得我去走一趟�!�
……
第二天下午,劉浮生驅車來到帝豪夜總會。
此時,夜總會剛剛開始營業(yè),客人并不多,服務員都在做著工作準備。
有人認出了劉浮生,卻沒有上前迎接,反而轉身跑去經(jīng)理室匯報。
侯曉軍從辦公桌后面站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說:“什么?姓劉的警察,又來夜總會了?”
報信那人點頭說:“是啊軍哥!就是之前打……打霍正龍那個!我絕對不會認錯!”
“他帶了多少警察?想要干什么?”侯曉軍警惕的問道。
報信人說:“就他一個人,具體干什么不知道,現(xiàn)在應該就在舞池那邊�!�
“就一個人……”
侯曉軍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一抹獰笑。
此前,他被劉浮生收拾的不輕,因為忌憚對方的身份,以及羅豪對他慎重的態(tài)度,侯曉軍只能暗氣暗憋,甚至要賠笑,任由對方給自已反復開瓢。
前段時間,在別墅里,劉浮生和羅豪鬧掰了,兩個人不歡而散,事后,羅豪還狠狠收拾了賀雅麗一頓,侯曉軍覺得,自已報仇的機會,似乎也到了!
想到此處,侯曉軍抄起一根棒球棍說:“你多叫幾個人,跟我一起過去,老子要新賬舊賬,跟姓劉的一起算算!”
第196章
差一點
此時的帝豪夜總會空空蕩蕩,和晚上的喧囂熱鬧,完全是兩個世界。
劉浮生坐在高腳椅上,面前擺著一只水杯,里面只有純凈水。
遠處,夜總會的服務生,全都不敢靠近,生恐這位警官看他們不順眼,給他們開個瓢。
終于,侯曉軍帶著二十多個兇神惡煞般的打手,殺到了!
“沒事的都滾出去,清場!”侯曉軍進門就是一聲大吼,嚇得不少服務生慌忙跑開,只有幾個膽子稍大的,躲在門后,伸著脖子向里面張望。
呼啦一下!
二十多個打手,把劉浮生圍在正中!
侯曉軍趾高氣揚,掂著棒球棒,張狂的大笑:“劉警官,好久不見��!你跑到夜總會來喝白開水,這是故意砸我們場子�。 �
劉浮生沒理他,侯曉軍得寸進尺的說:“我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聾了?信不信我一棍子捅在你的褲襠里,讓你這輩子都沒法做男人?”
劉浮生眼皮也不抬的說:“侯曉軍,現(xiàn)在你自已抽自已二十個耳光,我可以當你剛才什么都沒說過,機會只有一次,請你好好珍惜�!�
“你說什么?”侯曉軍哈哈大笑:“劉浮生,你是腦袋進水了?你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周圍都是誰的人!之前讓你囂張,是因為豪哥不想動你!現(xiàn)在你自已作死,竟然得罪豪哥,就算你是警察,老子也照樣弄你!”
侯曉軍環(huán)視周圍:“兄弟們!我說的,對不對!”
“對!”二十多個打手齊聲大吼,揮舞著手里的武器,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有鑒于羅豪對劉浮生的戒備之心,以及,前些天,劉浮生親自帶隊,掃了羅豪的兩座賭場,侯曉軍覺得,這倆人的關系,肯定鬧掰了,而自已復仇的機會,也已經(jīng)到了。
“劉浮生,我不知道,你來這里干嘛,但是既然來了,你就別想走了!”
“我要讓你知道,你侯爺不是誰都能打的!”
侯曉軍咬著牙說:“兄弟們!把他摁在桌上!老子要讓他知道知道,棒球棍捅褲襠的殘暴!”
話音落下,登時就有兩個打手,大步走向劉浮生!
在狹小的空間里,沒人可以1v20,別說劉浮生,李小龍也不行!
更何況,劉浮生知道,羅豪一定在附近觀察,所以,他也不反抗,任由這些人,把自已按�。骸昂顣攒�,你不珍惜機會,一會兒會后悔的。”
咚!
兩個打手已經(jīng)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的頭直接按在桌子上!
侯曉軍獰笑著說:“劉浮生!準備跟你的男人身份告別吧!”
說話之間,這家伙已經(jīng)把手里的棒球棒高高舉起,遙遙對準了劉浮生的褲襠!
在這種情況下,劉浮生依舊面帶微笑,好像侯曉軍在和他鬧著玩一樣:“羅豪,你再躲下去,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我可就不管了啊�!�
“嚇唬誰呢?你他媽的,吃我一棍!”侯曉軍怒吼一聲,棒球棍狠狠落下!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喊:“住手!”
正是羅豪的聲音,說話之間,羅豪已經(jīng)大步流星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帝豪夜總會是羅豪的,他的話沒人膽敢不聽!
侯曉軍的臉色微微一變,棒球棍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距離劉浮生的褲襠,只有大概兩三厘米……劉浮生甚至能感受到,棒球棍上傳來的寒意……
他詫異轉頭問:“豪哥?”
其余打手也全都愣了,只有劉浮生嘴角抽了抽,心想:“他媽的,太驚險了,下次不能這么玩了!”
羅豪走過來,環(huán)視周圍:“看什么看!都給我滾開!”
一聲令下,包括侯曉軍在內(nèi),所有人全都倒退了半步,按住劉浮生的那兩個家伙,也立即放開了手。
劉浮生從容的重新站起身,看向羅豪笑道:“羅老板出現(xiàn)的,倒是還算及時�!�
羅豪臉色陰沉的盯著劉浮生說:“劉警官,今天你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接下來對你出手的人,就會是我了!”
劉浮生點燃一根煙說:“羅老板覺得,我那句話,用解釋么?”
“口說無憑!”羅豪說。
劉浮生掀了掀嘴角:“徐波這個人,還不夠嗎?”
羅豪一皺眉:“他經(jīng)常胡說八道,他的話不可信!”
“那么……軍大衣呢?”劉浮生問。
軍大衣?!
羅豪微微一窒,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他當然知道,警方已經(jīng)先一步,在證據(jù)被徹底銷毀之前,拿到了那件軍大衣!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答應和劉浮生見面!畢竟只憑徐波的一面之詞,還不足以成為告倒他的證據(jù)!
“我聽不懂你的話,什么軍大衣?你們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羅豪沉聲說。
劉浮生笑道:“羅老板打算在這里聊?”
此時雖然沒有客人,周圍卻有二十多個打手!誰也不敢保證,他們之中,有沒有人會把事情說出去!
“都散了吧!”羅豪眼珠轉動,向手下們一揮手。
侯曉軍似乎有些不甘心,急忙說:“豪哥……”
“我讓你趕緊滾!”羅豪瞪眼說。
侯曉軍嚇得一縮脖子,緊忙轉身就走。
劉浮生卻開口說:“都別走�!�
所有人全都一愣,羅豪亦是皺眉問:“劉浮生,你又要干什么?”
劉浮生抬手指向剛才按住他的兩個打手:“你、和你,都過來,把手放在桌子上�!�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侯曉軍說:“把你手里的棒子給我,然后自已撅著屁股,在桌子上,和我剛才的姿勢一樣。”
“你他媽的……”
啪!
羅豪抬手就抽了侯曉軍一個嘴巴:“讓你干什么,就給我乖乖的干什么!”
“我……”侯曉軍捂著臉,把屁股撅在了桌子上。
劉浮生拿著棒球棒,來回轉了一圈,忽然直接掄起棒子,狠狠砸在了,之前一個按著他的,打手的胳膊上!
喀吧一聲!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那個打手疼的慘叫一聲,差點當場暈過去!
另外一個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的打手,頓時就被嚇得哆嗦了起來!這個劉浮生下手,還真狠��!
這個侯曉軍,則幾乎都被嚇尿了!別人放的是胳膊,他撅著的可是屁股!
第197章
低頭
劉浮生打完一棒子之后,看了一眼羅豪。
羅豪冷笑道:“剛才他們不長眼睛,得罪了你,挨打也是活該,只要你開心,隨便怎么虐他們�!�
“羅老板果然豪爽啊,連手下的性命,都能拿來送人情�!眲⒏∩c點頭,也不客氣,又是狠狠一棒子!
“��!”
另一個按著劉浮生的打手,頓時一聲慘叫,抱著胳膊,跪在了地上。
羅豪見狀,臉皮抖了抖,他沒料到,劉浮生一點情面都不留,還他媽挑撥離間,說他不把手下當回事……
江湖最重義氣,現(xiàn)場這么多人,哪怕有一兩個心里不舒服,對羅豪也是損失。
劉浮生見羅豪還沉得住氣,心里也不禁佩服這家伙。
“行,你既然不攔著,那我就繼續(xù)了。”
劉浮生把棒球棍,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
侯曉軍嚇得一哆嗦,褲襠狠狠的夾緊了。
“豪、豪哥……”侯曉軍顫聲說。
羅豪微微一皺眉,按照劉浮生剛才的力道,這一棒子下去,侯曉軍可能徹底廢了。
社會人出手,都很講究分寸,除非收錢辦事,否則,不會致人死命或者傷殘,可劉浮生,不是社會人,他出手兩次,打斷兩條胳膊,第三次出手,肯定不會留情。
想到這里,羅豪嘆了口氣:“劉警官,做人留一線吧,如果他出事了,你也不好交差。”
劉浮生笑著說:“怎么交差是我的事,這小子剛才要捅我褲襠,如果我不讓他感受一下,褲襠被捅的滋味,那我還怎么在社會上混飯吃?羅老板應該知道,作為男人,有的時候,褲襠比臉面還重要!”
說話的同時,劉浮生已經(jīng)把棒球棒高高舉起,對準了侯曉軍的褲襠!
羅豪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之前在電話里,劉浮生提到了十五年前那樁案子,這讓羅豪十分忌憚!
這些年,羅豪殺過的人不止一個,現(xiàn)在沒事兒,都是因為他有能力,有背景,把線索斬斷,證據(jù)處理干凈。
可是十五年前的案子,早就成為了鐵案,連被冤枉的鐘開山都被槍斃了,所以,羅豪根本沒有理會。
想不到,劉浮生竟然能用這個案子,當做突破口!給羅豪的頭上,狠狠套了繩索!
此刻,周圍所有人,全都屏住呼吸。
僅看劉浮生猙獰的表情,就知道侯曉軍今天卵蛋都要爆了!
“等!等等!劉哥,你別動手!”
侯曉軍見沒人替他說話,只能自已開口了!
“劉哥!我錯了!我是瞎了狗眼,豬油蒙了心,剛才是我得罪了您,是我該打!該死!我不求您放過我,只求……只求劉哥給我個機會,讓我自已動手,親自給劉哥賠罪!”
侯曉軍不愧混了多年的江湖,反應倒是很快。
劉浮生聞言一樂,轉頭看向羅豪。
侯曉軍也看向了羅豪,表情都快哭了,此時要是羅豪依舊不說話,那他就徹底廢了!
羅豪也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劉浮生和他之間的較量,如果他給侯曉軍求情,這一局就等于輸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閻羅豪,什么時候向人低過頭?
同樣,侯曉軍也是他的得力手下,更是帝豪夜總會的經(jīng)理,這時候,如果他不保對方,在江湖上也很沒面子!還要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
沒想到,劉浮生僅憑一句話,就把羅豪放在了騎虎難下的位置,真他媽是個損種!
一片沉默中,羅豪終于開口說道:“對于侯曉軍這種人,劉警官沒必要親自動手�!�
羅豪低頭了!
周圍所有手下,全都松了口氣!
這句話聽著硬氣,確實實打實的軟話!
劉浮生滿意的一笑,用棒球棒輕輕拍了拍侯曉軍的屁股:“既然羅老板給你求情,那我就再給你個表現(xiàn)的機會。”
“謝謝劉哥!謝謝劉哥!……”
侯曉軍連連點頭,然后跪在地上,狠狠的抽自已嘴巴,一邊抽一邊說:“劉哥我錯了!劉哥我錯了……”
清脆了耳光,接連不斷的在舞場中響起,不大一會,侯曉軍的臉就腫了起來,嘴角都抽裂了。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有人覺得侯曉軍機智,有人也覺得侯曉軍沒種,羅豪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抬頭看向劉浮生說:“劉警官,你滿意了嗎?”
劉浮生笑呵呵的沒有說話,等到侯曉軍又自已抽了自已幾十個嘴巴之后,他才表示:“雖然還差得遠,但羅老板親自求我,我總不能駁了你的面子,哎,就這樣吧。”
親自求你?
羅豪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劉浮生這小子,太狗了!
侯曉軍如蒙大赦般,連聲說道:“謝謝劉哥大度……”
劉浮生擺手道:“我小氣的很,你應該感謝羅老板,如果不是他的苦苦哀求,你現(xiàn)在連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苦苦哀求?羅豪臉一黑,我是說了小話,但誰他媽苦苦哀求了?
侯曉軍這家伙的腦子也是不夠用,急忙不知死活的,轉身對羅豪道謝:“謝謝豪哥幫我求情……”
羅豪氣得,抓起旁邊的酒瓶子,狠狠砸在了侯曉軍的腦袋上!
啪嚓一聲!
酒瓶碎裂,血瞬間就流了出來,侯曉軍眼皮一翻,當場就被砸暈了!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次沒被劉浮生開瓢,卻被他的老大羅豪,親自給開瓢了!
“把他拖走!他媽的,看見他就煩!”羅豪扔掉半截酒瓶,沉聲說道。
兩個小弟跑過來,像拖死狗一樣,把侯曉軍拖走了。
“你們也滾蛋!”
呼啦,這群小弟也都跑掉了。
偌大的舞場中,只剩下羅豪和劉浮生兩個人。
“你應該知道,剛才的事,讓我有足夠的理由弄死你!所以,你最好能說出有價值的東西!否則,我絕對不會容忍你了……”羅豪惡狠狠地盯著劉浮生。
劉浮生云淡風輕的說:“羅老板想聽什么?”
“別和我裝糊涂!十五年前的案子,究竟怎么回事!”羅豪黑著臉問。
他相信,劉浮生不會因為徐波的口供來找他,就算有口供,又能怎么樣?夠定案嗎?肯定不夠!
他關心的,只有那件軍大衣!
劉浮生說:“我們對那件軍大衣,做了權威的鑒定,這什么意思,你一定明白!”
“鑒定?哼!十五年前的東西,還有鑒定價值么?”羅豪冷哼。
劉浮生似笑非笑的說:“你說的對,十五年的時間,足以讓許多證據(jù),包括上面的dnA都已經(jīng)分解消失。但如果,我們的鑒定人員,在大衣上發(fā)現(xiàn)了幾根頭發(fā),而那些頭發(fā)上的dnA,與羅老板的dnA,又出奇的一致呢?”
“頭發(fā)?”羅豪的瞳孔,狠狠的一縮!
劉浮生掀了掀嘴角:“我很好奇,羅老板的頭發(fā),怎么會出現(xiàn)在,十五年前,一個兇殺案的證據(jù)上?難道說,鐘開山那件染血的軍大衣,其實屬于你嗎?”
第198章
不屑
劉浮生的話,像是一把刀,直插羅豪的心臟,讓這位江湖中人人談之色變的閻羅豪,忍不住輕輕哆嗦了一下。
“劉警官真會開玩笑,我怎么不知道,我配合警方做過這種鑒定?”
劉浮生微微一笑:“上次在羅老板家的時候,我順便向嫂子要了些你的毛發(fā),羅老板是遼南江湖上的大人物,萬一什么時候能用上呢?如果每次鑒定都要驚動豪哥,那就太不合適了�!�
“你他媽……”羅豪氣得一窒,他不確定劉浮生說的是不是真話,如果是,這小子就太陰險了!
劉浮生說:“別生氣,之前電話里,我已經(jīng)講的很清楚了,如果今天是來拘捕你,我就不會自已來�!�
羅豪面色稍緩:“行,剛才我給劉警官的面子,看來很值……我不喜歡繞彎子,劉警官想要什么,盡管說吧�!�
劉浮生點頭道:“我就喜歡羅老板這種快人快語!還是之前那句話,我對錢沒什么興趣,但想在官場上混,卻需要有靠山。”
羅豪裝糊涂說:“所有人都知道,劉警官深得李局長的器重,李局長現(xiàn)在又是代理市長,在遼南市聲望越來越高,說不定明年就會成為遼南市的市長!你還說沒有靠山?”
劉浮生搖頭笑道:“羅老板是見過世面的人,遼南市其實就是一口井,你卻讓我坐井觀天?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沒有繼續(xù)和羅老板談的心情了,dnA鑒定結果雖然被我扣在手里,但我能力有限,也扣不了幾天,有些事情,或許不值得,我為它承擔風險�!�
說完,劉浮生站起身就準備出門。
“等等!”羅豪急忙叫住他說:“劉警官,不是我駁你面子!但有些事,我沒辦法替別人答應你什么!你至少需要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探探貴人的口風!”
劉浮生點了點頭:“最多三天,今天算是一天吧,后天晚上,我會把鑒定報告,提交給組織!鑒定樣本是我拿的,這個樣本有沒有拿錯,鑒定結果是否客觀準確,就看羅老板給我打電話的時間和內(nèi)容了!”
羅豪瞇了瞇眼睛,從來沒人能威脅他,但今天他卻只能忍著!
因為劉浮生掌握的情況,實在太重要了,鑒定結果幾乎是鐵證!
羅豪殺過很多人,但都謀定而后動,不會留下任何隱患,只有15年前,他還狗屁都不是,這件事,是他唯一的弱點!
“三天內(nèi),我會親自擺酒,請劉警官到時候,務必賞光�!绷_豪咬著牙說。
劉浮生笑了笑:“我還是比較喜歡家宴,上次羅老板欠我一頓家宴,我一直都心心念念呢!”
這句話,劉浮生說的很巧妙,將他真正的目的隱藏在最深一層,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想找回被羅豪攆走的面子。
“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來?”
羅豪果然沒想太多,點頭說:“行,上次我多有得罪,這次一定把面子給足,肯定讓劉警官滿意就是了�!�
……
劉浮生離開之后,羅豪的眼中陡然閃過一抹殺意!
如果有可能,他很想親手弄死劉浮生,可他不能那么做,因為殺了劉浮生,也不能改變?nèi)魏问�,反而會招來更大的麻煩�?br />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片刻后,電話接通,另一端傳來唐先生的聲音:“什么事?”
羅豪吸了口氣,沒有大事的情況下,他也沒機會給唐先生打電話:“劉浮生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