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天二十四小時，白天顧明也不僅要處理工作，還要管他的吃喝拉撒；晚上顧明也還要跟他鬧騰，他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個鐵人。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相信自己的印象了，畢竟印象里的好好兄長都開始把他給囚禁起來了。
房間里響著敲鍵盤，翻頁的聲音，空寂的房間里這樣細碎的聲音格外的清晰，又或許是因為他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過聽來判斷顧明也在做什么。
對方在往后靠，是不是因為累了？
宋天驕在心里小小地唾棄自己，自己都成了這樣，還想著顧明也是不是累了。
沒出息。
動了動，腳腕上鐵鏈動蕩的聲音似乎是在提醒顧明也自己的存在，身旁一陷，溫暖的懷抱緊緊地包著他。對方的聲音沙沙的，聽著像是感冒了一樣：“驕驕怎么了？”
怎么了？我想你給我摘眼罩！
他想像以前那樣回抱著對方都做不到，雙手的束縛讓宋天驕覺得很不舒服：“明哥，我好無聊，你幫我把眼罩摘下來，讓我看會電視吧�！�
對方突然的沉默讓宋天驕暗喜，以為對方準備妥協(xié)了。結(jié)果……
顧明也拿著個手機放在他的耳邊，點開了視頻播放。
他要看電視！不是聽電視！
宋天驕都要被氣笑了，時刻在心里不斷地提醒這是顧明也，把自己嘴里的那句
“你是不是有病”
生生地給咽了下去。
有病得治，生氣只會對病人的病情不好。
他不斷地給自己洗腦，把自己所有的憤怒都壓了下去，緩了好久宋天驕才盡量把自己的情緒給壓下去，仔細聽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在里邊：
“明哥，我說我想看電視�！�
“你只是說你無聊�！�
顧明也低聲道。
……
宋天驕感覺自己拳頭都捏緊了，心中涌起的委屈化作眼淚濕潤了眼眶，憤憤地踢了一腳，腳腕上的鐵鏈發(fā)出了好大的聲響。
“我不看了。”
空氣一下子凝住了，耳旁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宋天驕忍不住了，從一開始的委屈直接爆發(fā)了出來，狠狠地又踢了一腳，想象自己踢在顧明也的身上：“我說我不看了！”
氣死他了。
看個電視都不能滿足他，在他的認知里，那種什么囚禁文里的女主不應(yīng)該是要什么東西應(yīng)有盡有嗎？
反正他不管，明哥就是不疼他了。
以前對他百依百順的，現(xiàn)在對他都已經(jīng)是這樣了。
他不要喜歡顧明也了。
不喜歡他一個小時先。
身旁的聲音停了下來，還沒有等宋天驕反應(yīng)過來，原本臉上的壓力一緊一消，他還不是很習慣地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恢復視線。
還好是暖色的燈光，不然宋天驕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要瞎了。
想要看一看顧明也的時候，對方壓在他的身側(cè)，正好是在他的視線盲區(qū)內(nèi)，像是故意不讓他看見的那樣。
宋天驕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顧明也滿足了自己的要求，他又開始想順著桿子往上爬，得寸進尺些：
“明哥，能不能把我手和腳上的東西給解開啊？感覺好難受�！�
滿懷期待地等著對方的回答，只換回來一句
“不行�！�
……
好吧，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挺不錯的，慢慢來，自己要求不能太多。
宋天驕想要看一看顧明也，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顧明也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燈，所有想要掩藏的東西全都隱匿在黑暗之中。
“明哥，你怎么都不讓我看看你？”
又不是沒有見過，為什么顧明也要這么排斥自己看他？
對方遲遲不肯搭理自己，宋天驕準備說話的時候，顧明也直接欺身堵上了他的嘴巴。未宣泄出口的語聲全都被對方的熱情給吞沒，突如其來的問如狂風驟雨般讓他有幾分措手不及。
本能促使他去擁抱對方，但是手一動時察覺手腕上的冰涼處，瞬間就清醒過來了，咬了顧明也一口。
對方的身體一僵，只是抱著他沉默不語。
*
第二天宋天驕醒來的時候如愿地看到了顧明也，熟悉的模樣讓他心里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他恍惚覺得陌生，好似第一次看到一般。
對方的微笑在他的眼里宛如是精心設(shè)計過了一樣，平靜的外表下藏著他看不透也看不懂的暗涌。
“明哥……”
“驕驕餓不餓？”
顧明也挪著床邊的桌子，上面擺滿了許多他喜歡吃的東西。對方解開了他手上的手銬，換了個姿勢繼續(xù)拷起來，坐在他的身邊垂眸看著他，溫聲細語地問他想要吃什么。
如果不是身上的東西在時刻地提醒他，宋天驕會以為前幾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夢。
“我還沒有刷牙�！�
宋天驕看著對方：“等會我再吃好不好？”
“明哥你跟我一起�！�
顧明也臉上的笑容凝住了，很快又恢復如常：
“好�！�
雖然手上的東西讓宋天驕覺得很不便，但是至少因為眼睛看得見，他也可以隨意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大部分的時間對方都在看著他，宋天驕沒有在意，只是跟往常一樣，吃到好吃的總會分享給顧明也。
全程的顧明也都只是在吃自己碗里的東西。
吃完之后，顧明也又想重新把他拷在床上，宋天驕扯了扯對方的袖口，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對方，一如既往地親昵道：
“明哥，不想躺床上，我想看電視�！�
視線瞬間有些犀利，對方像是在揣摩他的意思，顧明也沉默著，臉上的微笑淡了許多，久久地看著他，最后還是沒有給他拷回去。
電視里播放著廣告，宋天驕想要下床準備想像以前那樣
“偷襲”
正在工作的顧明也時，對方也聽到了動靜，轉(zhuǎn)過頭看著的時候，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了。
“驕驕要去干什么嗎？”
宋天驕突然不喜歡顧明也這個笑容，讓他覺得很難過。
只是一瞬間，宋天驕整理好心情沖對方撒嬌道：“明哥你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似是松了一口氣，顧明也帶著筆記本坐在了他的旁邊：“我還有工作，你先看著�！�
宋天驕把頭靠在了對方的肩上，感覺到對方身體僵硬起來的時候，他手同樣也搭在對方的身上，強勢地讓顧明也靠近自己的那只手從兩手間的空隙中鉆過，看著像是他挽著對方的手一樣。
他不滿地嘟囔著，說對方的身體太僵硬了，這樣靠著不舒服。
漸漸的，宋天驕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放松了下來。
對于顧明也的退讓和轉(zhuǎn)變，宋天驕有些高興，親熱地貼著對方，趁著還沒有播放正劇的時候，臉蹭了蹭對方的睡衣：
“我最喜歡明哥了。”
半晌，旁邊的顧明也才低低地
“嗯”
了一聲，連帶敲鍵盤的聲音也清脆了幾分。
宋天驕看著電視時，嘴角總是忍不住上揚。
一連好幾天的，宋天驕發(fā)現(xiàn)其實顧明也很好哄，只要自己看著對方，再說幾句軟話，自己的要求基本上都可以滿足。
除了一切跟外界聯(lián)系相關(guān)的要求都被駁回了。
但至少他現(xiàn)在吃好睡好的，就連自己手上的手銬和腳鏈都被解開了，活動的范圍也從臥室逐步擴大到整個家。
顧明也在做飯，宋天驕又直接從背后抱著對方，笑嘻嘻地在對方的耳邊說著
“明哥最好”
諸如此類的話。
好像一切都沒有怎么變，又有一些東西產(chǎn)生了變化一樣。
對方會轉(zhuǎn)過身捏著他的鼻子，說他是一個撒嬌精。
晚上的時候顧明也會緊緊地抱著他，只要他稍微動一動，對方手臂的桎梏就會收緊，直至他轉(zhuǎn)過身回擁著對方。
他們做著情侶會做的事情，像所有親密無間的情侶，又不是真正的情侶。
明明他喜歡顧明也，對方也喜歡自己，但為什么會弄到這種地步。
宋天驕想不明白。
自己說了那么多次喜歡，對方總是把自己當作小孩子哄似的，讓他心生煩躁——
顧明也不相信自己。
中午的時候顧明也被一個電話叫了出去，宋天驕嘗試地開了一下門，發(fā)現(xiàn)被鎖上了，沒有鑰匙的他根本打開不了。
無聊地看了一圈家里，宋天驕決定自己還是幫顧明也做一下家務(wù)，收拾一下洗碗機里已經(jīng)洗好的碗；自己太像只米蟲了，最近對方的臉上都有黑眼圈了。
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宋小少爺沒有干過這種事情，所有的碗拿出來疊在一起搖搖欲墜的，關(guān)上洗碗機的門時，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音，他心里暗叫不好。
干壞事了……
第二十三章
我相信你了
作者有話說：來，我們一起高喊
“明哥有病，明哥有病，明哥有病，我們不計較”。
滿地的碎片讓宋天驕有些犯難，慌張的同時下意識地蹲下了身子，伸手準備去撿起地上的碎片。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他手碰到了鋒利的碎片，一瞬間的刺痛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宋天驕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對方抓著，另一只手抱著他的腰身往外帶，輕松得猶如帶著個假人模特。
他有那么輕嗎？
宋天驕開始對自己的體重產(chǎn)生懷疑。
雖然這并不是重點。
面前的顧明也臉色陰沉，反手將身后廚房的門關(guān)上，將他帶到了臥室之后還很貼心地把他放在了床上。
動作輕柔宛如對待一件珍貴物品一般，讓宋天驕忍不住思緒又飄遠了。
自己是不是該感謝一下對方輕拿輕放？
肩膀被對方突然間按住，他還在懵著的時候，就看到顧明也垂著眼眸，整個人的神色駭人，看得他心是一顫一顫的。
“你就這么想離開我嗎？”
“你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一個人�！�
顧明也抓著他受傷的那只手，眼里帶著痛惜，聲音很輕，聽著近乎喑�。骸安幌б眠@種方式傷害自己嗎？”
哈？
對方究竟在說什么？他以為自己受傷是為了離開他然后準備自殘嗎？
他是不是強制愛的霸總文看多了，自己又不是那種跟自己過不去的人。
正準備解釋的宋天驕在看向?qū)Ψ降臅r候愣住了。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顧明也，眉宇間帶著撕心裂肺的苦楚，眼眸里即深邃又閃著扭曲的神色。他瞬間屏住了呼吸，錯愕地看著對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消失。
顧明也的狀態(tài)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顫抖。
他在害怕。
手上的口子劃得有點深，大約是因為自己在緊張的緣故，原本沒有什么感覺的，現(xiàn)在對自己身上的各處變化感知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手上那道不長的傷口泛著的疼。
咬著自己的下唇，宋天驕本能地將那聲
“痛”
脫口而出：
“明哥，疼�！�
顧明也松開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沖進了廁所里面反鎖，貼著門口癱坐在地面上，下巴貼著自己的胸口，蜷起并摟著自己的肩膀。
宋天驕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躲進來，只是本能地驅(qū)使。
在那一刻意識到顧明也有些不同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逃避。
他好像懂得了為什么先前顧明也要蒙上自己的眼睛。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宋天驕的心跟著顫了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背部緊緊地貼著門面上，企圖這樣就能給自己一丁點的安全感。
“出來�！�
冷清的字句透過門時有些沉悶，更讓他愈發(fā)不想出去了。
“驕驕，你出不出來？”
宋天驕咬著自己的唇，將自己的整張臉埋膝蓋上，只要一閉上眼睛，記憶中顧明也的臉不斷地變化著，讓他分不清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顧明也。
好似兩人相處的那十幾年的時光都不過是個笑話，他根本就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對方。
瞬間冷下來的寂靜讓宋天驕還有些不習慣，甚至更讓他覺得心里平添了幾分的不安。霎時響起的巨響，嚇得他身體一抖，轉(zhuǎn)過身驚恐地盯著那扇門。
“驕驕，出來。”
顧明也的語氣平淡，若不是剛剛看到對方瘋狂的一面，自己怎么也不會把這樣的語氣跟那時的對方聯(lián)系在一起。
當時他蒙著眼的時候，顧明也也是這樣的神色嗎？
他開始后悔了。
后悔主動提出摘下眼罩。
又是一聲巨響，宋天驕手抓著門把手，顫顫巍巍地打開門的時候，看清了對方手中那把厚重又大的刀，嚇得往后摸索即使穩(wěn)住了身形，差點又坐回地上去了。
顧明也沖他伸出了手：“驕驕出來，上藥。”
忽略了手上那一丁點的痛，咽了咽口水，宋天驕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聲音，說話的時候有點小小的破音：
“明哥，我害怕，你能不能把刀給扔了�！�
對方提刀的那一刻，嚇得宋天驕的心顫顫巍巍的。
只見對方扔掉了手中的刀，刀身碰地的那一瞬間讓他生出一種塵埃落定的錯覺。
把手伸過去的時候，他的手都在抖。
顧明也看了眼他的傷口，淡淡道：“另一只�！�
指尖不住地顫抖，宋天驕聽從地將自己另一只手伸過去，顧明也拉著他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雙手按著他的肩，湊近他的臉輕聲道：“驕驕乖乖坐在這里好不好�！�
“不要跑了�！�
手緊緊地握拳，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沖動，宋天驕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對上對方的視線，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
手上的傷口還在泛著血，但是沒有剛剛流得那樣多；顧明也拿著醫(yī)藥箱半蹲在他的身邊，耐心地擦拭著他的傷口，給他上藥。
沾著酒精的棉球觸碰到傷口那一瞬間的痛感，宋天驕沒有忍住痛呼出來了，眼眶被淚水潤濕。
分不清究竟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剛剛的委屈和害怕。
顧明也溫柔地給他吹著傷口，像小時候一樣，憐惜又輕柔地給他處理傷口。
他覺得很恍惚，宋天驕甚至在想著，剛剛顧明也那恐怖的一面，是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對方好像又恢復到以往的樣子，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驕驕不要再跑了好不好？”
“我沒有想跑的。”
宋天驕委屈著，看到熟悉的顧明也他忍不住想要跟對方撒嬌，抱怨：“我只是想要幫忙的做一下家務(wù)的，那些餐具我沒有放好，所以都碎了�！�
顧明也嘆了口氣，語氣溫柔又親昵：
“我知道，所以驕驕下次不要再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好嗎？”
“你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我會很難過的，驕驕�！�
他的神色是那樣熟悉的溫柔，吐出來的字句也感覺如往常一樣沒有什么分別，可是宋天驕卻覺得身體冰冷，打開對方想要觸碰自己的手，倔強道：
“我沒有！”
這人的眉宇間帶著對他的無奈和寵溺，用哄孩子的口吻對他道：
“我知道，沒有。”
宋天驕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還能那么困難，一氣之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頭，壓根就不想看對方一眼。
真的是氣死他了。
為什么都不相信他，他說了那么多話都跟對牛彈琴似的。
*
大概是因為昨天的驚嚇，早上起來的時候顧明也發(fā)現(xiàn)宋天驕發(fā)燒了。
因為不舒服的緣故，宋天驕就開始折騰。
腦子昏昏沉沉的宋天驕拒絕吃藥，像是要為昨天的事情找補，可勁地折騰對方，要么就是不肯吃藥，把水打翻在床上；要么就是手胡亂地拍著，把顧明也的手臂都打紅了。最后顧明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強硬地禁錮著他，把手腳都壓著，打算強行給他灌藥；結(jié)果宋天驕又哭又鬧，藥全都吐了出去。
跟個孩子似的。
折騰了一天終于肯消停的宋天驕更像是因為報復了昨天的事情而感到心滿意足了，躺在顧明也已經(jīng)弄好的床上，緊緊地裹著被子閉著眼睛背對著對方。
“驕驕，乖一點�！�
顧明也輕輕地拍著對方的背：“不吃藥你會繼續(xù)難受的�！�
“到時候發(fā)高燒了怎么辦？”
宋天驕原本想冷哼一聲的，但是他生著病，鼻音稍重，實在是哼不出什么氣勢來，更多的像是在撒嬌；聲音嘶啞，不滿道：
“正好，讓我燒成個傻子，就合你的愿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跟外界聯(lián)系，就乖乖跟在你身邊就好了。”
顧明也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藥，語氣微冷了下來：
“驕驕，你又在說胡話�！�
“我說什么胡話，我天天在說胡話！”
宋天驕閉著眼睛大聲地囔囔，說不上是因為沖動，還是這些天憋出來的憋屈使然：
“我喜歡你是胡話，我說不跑也是胡話，我說沒有都是胡話，反正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在你心里我說什么都是胡話。”
“我沒有�！�
他捏緊了手中杯子。
“你有！你就是有！”
宋天驕緊緊地閉眼，眼角沁出了一滴淚來：“你就是不……
不相信我�！�
最后一句略帶著哽咽，宋天驕著實是憋不住委屈，借著渾勁哭了出來：
“從小到大你肯定都沒有信過我�！�
小時候他很愛哭，摔一跤要哭，被人拿走喜歡的玩具要哭，別人不跟自己玩了也要哭。別人都說因為他像個女孩子，又嬌氣又愛哭，不愿意跟他玩；直至顧明也出現(xiàn)，他就一直跟在對方的身后打轉(zhuǎn)，從那時起他就沒有這么哭過了。
他怕自己哭太大聲，對方也會嫌他煩。
會覺得一個男孩子，就不應(yīng)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