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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個老翁,失去兒子十八年?沈桑寧難以想象,老翁得有多痛苦,甚至不敢對老翁的生死提出疑問,怕傷了云叔,只能道——

    “您不趕回去看看嗎?”

    他冷哼,顯然記恨得很,“先前給家中去信,談及要娶你娘的事,至今還未得到回復(fù)。”

    “老爺爺識字�。俊鄙蛏幾プ£P(guān)鍵點(diǎn)。

    前朝是什么生長環(huán)境,能識字的家境都算殷實(shí)了,也對,云叔能習(xí)得絕世武功,背后沒有高人指點(diǎn)也很難,可見家境不錯。

    沈桑寧再次摸摸荷包,玉墜也不錯,可見當(dāng)年外祖母看走眼了,云叔或許不是窮小子,沈益才是真正的窮小子,讓微生家倒貼那么多錢!

    謝歡一眼看出她在想東想西,語氣平平地點(diǎn)破,“老父早年認(rèn)識幾個大字,也就僅限于此了,沒什么文化,倘若他有本事,也不至于讓我在外漂泊多年�!�

    也有一定道理,沈桑寧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您不想回家,是因?yàn)樗麤]回信?”

    他不語。

    “可那是十八年前的信啊,”沈桑寧啟唇,閉上,又張開,“這么多年了,您怎知沒有回信呢,或者,有什么機(jī)緣沒能瞧見那封信?”

    謝歡垂眸,“現(xiàn)在也不想知道了�!�

    沈桑寧揪心,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不免為他的父母說一句,“或許有誤會,您若只有他一個親人,他定是盼著您回家的�!�

    “才不會,”謝歡扯扯嘴角,涼涼道,“他會生小兒子,繼承他的淺薄才學(xué)�!�

    ……

    沈桑寧看他,此時就像一個叛逆的離家出走的孩子,嘴巴還挺毒的,她不知他們家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所以不予置評。

    萬一他爹和她爹一樣呢?那的確是沒什么好勸的了,這個家不回也罷!

    她心里想著,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

    “出去吧,不早了�!敝x歡起身。

    沈桑寧心里想著事兒,被他趕了出去,走到門外,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出來,她扭頭,房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

    這是她娘的閨房,她被趕出來了?

    這叫什么事?

    “云叔?”

    她輕輕敲門,以免引來隔壁院的下人。

    里頭的聲音稀松平常,“我要休息了�!�

    “你休息在這兒?”她不可置信,“這樣不合規(guī)矩的�!�

    里頭不說話了。

    沈桑寧嘆了聲,拿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身側(cè)的疾風(fēng)詢問,“少夫人,要不要屬下去抓他出來?”

    她搖頭,“罷了�!�

    娘應(yīng)該也不會怪罪,就當(dāng)給云叔圓夢了。

    沈桑寧壓低聲音,趴在門上提醒,“叔,你可切記,別在這個家里摘面具啊�!�

    第351章

    若是女兒,就叫央央

    語罷,她才緩緩轉(zhuǎn)身離開。

    以為云叔沒恢復(fù)記憶的時候,擔(dān)驚受怕的是她。

    現(xiàn)在知道云叔恢復(fù)記憶了,擔(dān)驚受怕的,還是她。

    云叔好像永遠(yuǎn)不慌。

    也對,該心虛的人不是他,他武功蓋世,連朝廷命官都敢殺,能有什么怕的。

    沈桑寧一步步走回陶園,心事唯有自己知曉,方才兩人看似聊得透徹,實(shí)則都未曾觸碰到那條底線。

    云叔說,要?dú)⑸蛞妗?br />
    卻沒說,要對微生家不利,他明明心里是恨的,他卻沒有說。

    而她,也沒有問。

    或許是不敢問,怕問了,得到令自己害怕的結(jié)果,于是逃避。

    她知道,至少現(xiàn)在,云叔不會對微生家不利。

    那邊。

    謝歡將門鎖上,他耳里非凡,即便做夢也會警惕,若有人靠近院子,他能夠第一時間發(fā)覺。

    他將書籍揣在懷里,昔日的三樣重要物件,一件在沈桑寧那兒保管,還有兩件……

    踏月指定是尋不回來了。

    至于摘星劍,也不知被微生家的人弄哪兒去了,這些人不識貨,多半是扔了。

    謝歡掀開喜被,和衣躺了進(jìn)去,閉上眼,想著顏顏的音容笑貌。

    “阿歡,將來你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什么我的名字,該是我們的孩子�!�

    “嘁,你都還未上我家提親,說什么我們的孩子�!鄙倥t著臉背過身去。

    謝歡取下玉墜交給她,明明想了很多話,莫名害羞說不出來,硬生生將玉墜塞進(jìn)她手里,“傳家的�!�

    “顏顏,我回家?guī)滋�,去稟明父親�!�

    “哦�!�

    謝歡看著她鼓鼓的臉頰,忍不住去戳了一下,看著她躲避的可愛模樣,鼓起勇氣道:“我只娶顏顏,顏顏盡管放心�!�

    少女臉頰更紅,別開臉去玩著玉墜,“這是傳家寶?那我可得當(dāng)心放著了�!�

    謝歡隨意道:“一塊破玉罷了,你歡喜便好。”

    少女不答,謝歡想到了方才的問題,思忖了會兒,道——

    “央字很好�!�

    少女轉(zhuǎn)頭看他,認(rèn)真地問,“哪個央?”

    “中央,中心也,”謝歡嘴角噙笑,“我想過了,若是男孩,便取名為央,將來為大晉效力,若是女孩,就叫央央,好聽些,既是大晉中央的央,亦是你我中心�!�

    反正,都是央。

    睡夢中的謝歡唇瓣抿起,仿佛夢中真有一妻一兒一女。

    真是好貪心。

    深夜。

    平陽侯領(lǐng)著兒子沖進(jìn)通州城,將熟睡的知府吵醒,“太子呢,肖像太子之人在何處?”

    “下官正在尋找。”知府睡眼惺忪,官服倒是整整齊齊。

    平陽侯像是被潑一瓢冷水,“你是何時瞧見他的,具體說來。”

    知府站在庭院里,指指房梁,“三日前的夜里,那人從房梁躍下?lián)彀謇�,板栗已�?jīng)送往京城了�!�

    平陽侯可不管什么板栗,擰起眉,“都三日了,他還真未必在通州城了�!�

    知府?dāng)[手,“不,下官在城門設(shè)了關(guān)卡,這幾日來往的人都必須經(jīng)過查驗(yàn)�!�

    “太子是什么人物,若真是太子,能乖乖走城門?”平陽侯冷呵,要是太子這么乖,能二十年尋找不到嗎!

    語罷,他還不忘安慰自己,“尋不著他,他是太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知府驀然安靜,沒了話,過了會兒才道:“侯爺,那以你之見,要如何尋呢?”

    平陽侯甩甩手,“你尋你的,我尋我的�!�

    說完,大步流星地朝府衙外而去,虞紹困到眼睛都睜不開,“爹,我們不休息一夜再趕路嗎?”

    “休息什么休息,”平陽侯可精神了,拽住兒子手臂朝前走,“可不能讓別人先尋到太子,我又指望不上你來光宗耀祖,來年我們府上的匾額是平陽侯府,還是平陽公府,可全系于太子身上了�!�

    虞紹理解不了父親的心情與熱血,只能在心里叫苦,連日奔波,連個太子鬼影都見不到,他還不如腳踏實(shí)地在京城讀書呢!

    “上馬,啟程揚(yáng)州�!�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通州停留不到半個時辰就出城了。

    平白讓知府失眠了一宿。

    年紀(jì)大了,被吵醒就難以入眠。

    十幾匹馬奔入林中,夜露凝重,青灰色的蒼穹被枝葉擋住,緩緩轉(zhuǎn)為淺藍(lán)色,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灑在金陵一排房頂上。

    昨日在街上瞧見的紫衣富人,已經(jīng)讓疾風(fēng)打聽出了來歷。

    沈桑寧正在喝粥,聽著疾風(fēng)低語速匯報:

    “是四季鏢局的當(dāng)家人,名叫越梟,此人是越家養(yǎng)子,十七歲時接管越家,將瀕臨破產(chǎn)的鏢局重新經(jīng)營,幾年前陛下下令開通了境外貿(mào)易,在一眾商人還不敢輕易嘗試的時候,越梟典賣了越氏家中值錢之物,傾家蕩產(chǎn)去境外經(jīng)商。”

    “偏偏他爭氣,通過鏢局的運(yùn)送,拿著本錢還真成功闖出來了,手握高麗雜貨與北夷香料,越家靠著他成了各地都排得上名號的香料商,鏢局也有了起色,如今專給境內(nèi)外貿(mào)易做運(yùn)輸,利潤很高�!�

    這么說來,此人的確有錢。

    聽起越氏名號,沈桑寧有了些印象,眼下越氏還不算巨富,但前世再過幾年,越家?guī)缀鯄艛嘞懔吓c運(yùn)輸?shù)纳�,還在京城開了最大的雜貨鋪。

    但,她一直沒見過越氏家主,對方生意做的那么大,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按理說不應(yīng)該,可現(xiàn)實(shí)確實(shí)如此。

    自打越家生意做進(jìn)京城,越家算是一躍為京城商賈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奈何家主病入膏肓,外出理事的都是各大掌事�?br />
    即便她與越家有過小小的合作,也不曾見過這位病入膏肓的家主。

    病入膏肓約莫維持了十幾年,直到她重生前,這位越家家主都不曾逝世。

    每天都說快死了,實(shí)際命比她還長。

    沈桑寧嘴里寡淡,門外便響起樊氏的笑聲。

    樊氏象征性地敲了敲本就開著的門,踏入其中,“寧寧是在打聽那個越家?這點(diǎn)事還用勞煩別人嗎,越家的產(chǎn)業(yè)雖都在外地發(fā)展,但祖籍可在金陵,他們家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可都知道。”

    第352章

    越梟

    沈桑寧放下碗筷,“舅母不妨與我說說?”

    樊氏在她身邊坐下,朝著門外揮揮手,“愣著做什么,不是要給你表姐嘗嘗鮮嗎,還不進(jìn)來?”

    原來,微生絡(luò)也來了。

    他捧著幾個油紙包,面上不是太情愿,腳步沉重地踏進(jìn)屋里,站在疾風(fēng)身側(cè),“表姐早晨好�!�

    少年個頭高,十三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長到疾風(fēng)的肩膀處,臉上不知是羞赧還是氣惱,許是都有。

    但沈桑寧也曉得,惱的不是她,恐怕是大清早讓樊氏從床上拖拽來的。

    樊氏見兒子又不講話了,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剜他一眼,“你不是說要來給表姐送吃的,現(xiàn)在又不講話了?”

    語畢,轉(zhuǎn)頭看向沈桑寧,換上一副笑吟吟的態(tài)度,“寧寧,絡(luò)兒靦腆,心里是很喜歡你這個表姐的,先前就同我說,記得六七年前你帶著他玩呢,這些個表哥表妹,他最最喜歡就是你了,這不,今兒一大早天不亮,非要去外面給你買蟹黃包和烤鴨,我說讓下人去,他卻非要自己去,說這是一份心意,我拉都拉不住呢!”

    聞言,沈桑寧忍不住露出笑意,這說辭假到有趣。

    微生絡(luò)小時候可比現(xiàn)在皮多了,簡直活脫脫一個小霸王,他上頭是有庶兄庶姐的,五歲時候不是撕兄長的書,就是扯姐姐的發(fā)帶,要死要活不讓兄長學(xué)習(xí),當(dāng)時他說,“為什么要學(xué)習(xí),陪我一起花錢不好嗎?”

    氣得大舅拿起棍子,再也不給小孩零花錢了,生怕養(yǎng)廢。

    而大舅庶出的一子一女,也均已成家,即便沒有足夠多的零花錢,也依舊毫無建樹,于是這些年,大舅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微生絡(luò)身上。

    沈桑寧朝微生絡(luò)望去,后者偏開頭沒和她對視,端著油紙包放在桌上,也不坐下,就好像在跟誰置氣似的。

    她輕笑一聲,“表弟若沒有吃早膳,坐下一起吃吧�!�

    微生絡(luò)剛想搖頭,樊氏扭頭一把將他拽得坐下,“矯情些什么,大清早就去出去排隊買吃的了,同你表姐一起吃飯,你害羞什么�!�

    “娘!”微生絡(luò)不滿地回一句。

    下人拿來新的碗筷,他端著碗,吃著桌上原本的小菜,也不肯碰自己帶來的烤鴨和蟹黃包。

    樊氏呼出一口氣,不再看兒子,調(diào)整心情道:“寧寧,剛才說到越家,就跟這位小兄弟說的一樣,早幾年越家的確是不景氣了,后來……”

    樊氏突然小聲,湊過來,“我是聽說的,越家家主去算命,算命的告訴他,收養(yǎng)一個生辰八字合適的兒子可以重振家業(yè),這不,就收養(yǎng)了一個少年,這少年也不讀書,越家主不讓其出門,沒人見過,古怪的是,越家的四季鏢局仍舊沒有好轉(zhuǎn),家主的身體反而每況愈下�!�

    “越家主子嗣不豐,膝下只有個六歲的兒子,六歲小兒什么都做不了,哪有那個越梟精明啊,早就收買人心,順利上位成為越家掌舵人,但是越家旁支不愿意認(rèn)啊,還想趕回金陵阻止呢,結(jié)果越梟這個陰毒的倒好,在越家旁支趕回之前,直接倒賣了所有家財跑了,留一個六歲小兒在老宅里哇哇哭�!�

    沈桑寧覺得樊氏帶著個人感情色彩,說話并不客觀,若越梟真跑了,哪有現(xiàn)在的越家?

    還是疾風(fēng)比較客觀。

    沈桑寧溫柔地駁道:“舅母,人家明明是出門經(jīng)商,也不是只留小孩一人在家�!�

    “呵,他還不是為了他自己,越家現(xiàn)在是風(fēng)光了,財產(chǎn)也都是他的,有親生的越小公子什么事?”樊氏不屑,“金陵是越家祖籍地,他要是真行得端,何苦遷居在外地做生意?還不是在金陵怕被詬病,心虛得很,他從不在金陵露面,昨日也不知怎的回來了,準(zhǔn)沒好事!寧寧突然問起他做什么?莫不是要跟他搶生意?”

    當(dāng)然不是搶生意,沈桑寧的初衷還是籌款,不過眼下知曉了越家的產(chǎn)業(yè),免不了生出合作的想法,比如請鏢局運(yùn)送物資去揚(yáng)州。

    鏢局是專業(yè)的,前世越家入京后,沈桑寧酒樓里的海貨也都要靠四季鏢局來運(yùn),那時候的四季鏢局已經(jīng)非常成熟,不僅速度快,還能為食物保鮮,而且路子野,天南地北都不會遇上劫道的。

    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發(fā)展到這么成熟。

    想著,她便對疾風(fēng)道:“替我給越家遞個帖子,請越家主未時到金陵商會一見。”

    昨日給好幾位老板下了帖,當(dāng)時還不知越梟來了金陵,如今他來了,可不能漏掉。

    疾風(fēng)領(lǐng)命而去,樊氏驚駭?shù)溃骸霸綏n素有陰毒之名,我雖未見過,但他有弒父奪財?shù)南右桑@種人怎么可能有善心,寧寧還是少與他來往吧!金陵正經(jīng)的商人都不愿與他打交道的!即便他捐了銀子,那銀子也是臟的!”

    沈桑寧微微蹙眉,看著微生絡(luò)的筷子悄悄伸向烤鴨,她當(dāng)沒看見,“沒有憑證之事,舅母還是不要聽信,這世上沒有臟的銀子,全看使用者的用途�!�

    “哎!”樊氏見說不動她,也沒法,轉(zhuǎn)頭見兒子在吃烤鴨,無奈極了。

    剛才不是還鬧脾氣不吃嗎?剛才不是還執(zhí)拗硬氣得很嗎?

    這些話,樊氏倒沒有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寧寧,那你先吃著,我啊先與你舅舅去一趟鋪?zhàn)永铩!?br />
    說著起身,見兒子也跟著起身,一把將其按坐下,“你坐這與你表姐聊聊天,你不是很想她的嗎,早膳也多吃些,吃飽了再去學(xué)堂�!�

    樊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雙眼犀利地看著他,微生絡(luò)只得坐下。

    待樊氏一走,微生絡(luò)煩躁地掰扯下烤鴨腿,比剛才自然多了,舉著鴨腿問,“表姐你吃嗎?”

    “你吃吧�!彼柫�。

    微生絡(luò)點(diǎn)點(diǎn)頭,面有猶豫,但終是沒說什么,將烤鴨放自己碗里,偷偷瞧她一眼,見她無所謂,便不再矜持,大快朵頤。

    “阿姐!”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齊行舟正經(jīng)又透著歡喜的叫喊。

    小少年快步走到門檻邊,腳步驀然停住。

    瞧見里面的兩人,他眸光閃了閃,閉緊了漏風(fēng)的嘴,微揚(yáng)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就這么愣在原地。

    第353章

    舟舟心涼涼

    “快來吃飯�!鄙蛏幊Γ辛苏惺�。

    齊行舟抿著唇入內(nèi)。

    一張圓桌,他落坐在兩人中間,低聲發(fā)問,“我今日起遲了嗎?”

    語氣中透著別扭,沈桑寧哪能聽不出來。

    他是在問為何不等他吃早膳。

    沈桑寧給紫靈遞了個眼神,后者將早就單獨(dú)熱好的粥和菜單獨(dú)端上來。

    齊行舟疑惑,唇瓣微揚(yáng)。

    沈桑寧將干凈的碗筷遞給他,“你又不用上學(xué),想讓你多睡會兒,待會我要出門,所以——”

    “阿姐不用解釋,我知道�!饼R行舟一臉正色,沒了剛才的黯淡。

    她的話沒再說下去,心里卻止不住感慨。

    究竟是怎么養(yǎng)的,阿舟與阿衍沒有血緣關(guān)系,是如何做到這般相像的。

    忽地響起吸鼻子的聲音,姐弟倆紛紛朝微生絡(luò)望去。

    后者好似十分傷感,將另一只鴨腿放進(jìn)齊行舟的碗里,然后繼續(xù)吃自己碗里的蟹黃包,頭也不抬,兩下解決,起身朝沈桑寧點(diǎn)點(diǎn)頭——

    “表姐,表弟,我去學(xué)堂了�!�

    哦,原來是在為去學(xué)堂而傷心。

    微生絡(luò)轉(zhuǎn)身出去,齊行舟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沈桑寧,不解地嘀咕,“去學(xué)堂有什么好傷心的。”

    “阿姐,我在家中也無事,想隨表哥去學(xué)堂旁聽�!�

    他主動道。

    這樣愛學(xué)習(xí)的孩子,全金陵也沒幾個了,讓沈桑寧無法拒絕。

    想到他考試在即,點(diǎn)點(diǎn)頭,“去吧,早膳路上吃�!�

    齊行舟裝了兩個肉包子放在油紙包里,便邁著小碎步去追微生絡(luò)。

    微生絡(luò)不想上學(xué),走得很慢,聽得后頭有腳步聲,扭頭望去,奔跑的小屁孩突然緩了腳步,一本正經(jīng)地揣著油紙包跟在后頭。

    微生絡(luò)停下腳步,擰眉,“干嘛啊�!�

    “我去學(xué)堂旁聽�!饼R行舟老實(shí)道。

    微生絡(luò)心生悶氣,“要不你去替我上學(xué),我不去了。”

    就因?yàn)檫@小屁孩天天這么積極,所以娘才會嚴(yán)格要求于他!

    齊行舟站在原地,板著小臉,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不上進(jìn)的表哥,眼里是不贊同。

    “哎喲,得,你這么矮,夫子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也替代不了我�!蔽⑸j(luò)一言難盡,懶得管他,顧自朝前走去。

    齊行舟重新抬步,跟在他后頭,也不爭辯,聽著前面的人碎碎念。

    “不過我們齋里的課,你能聽得懂嗎?我問你,京城的學(xué)生是不是都比金陵的聰明?我聽他們講,京城的小孩七歲就會作詩,真的假的?你手里的包子怎么不吃,要涼了�!�

    一席話下來,齊行舟只回答最后一句,“不涼,到車上吃�!�

    “嘁,規(guī)矩挺多,”微生絡(luò)瞅他一眼,伸手比一比他的身高,“你這也沒長高啊,看來京城伙食也一般。”

    “我長了�!�

    “嘴硬,分明沒長�!�

    “長了�!�

    “你早上是不是吃味了?”微生絡(luò)話題一轉(zhuǎn),饒有興致地看他小臉一僵,“放心吧,我才不會搶你的姐姐,我自己有姐姐�!�

    齊行舟低下頭,不理會他,蹬蹬跑上馬車。

    惹得微生絡(luò)好笑地撇嘴。

    陶園。

    沈桑寧用完早膳,帶著紫靈和唐小雪去了趟繡衣閣,生意不錯,相對而言,她的女子洗浴中心,就顯得寂寥很多。

    這店開了數(shù)月,沒虧,但盈利不豐。

    還是怪她當(dāng)初思慮的不夠全面,等籌款的事情處理完,得想一想,如何整改。

    唐小雪跟在后頭左瞧右瞧,看著沈桑寧與掌柜的交流,不解時,紫靈就在她耳邊解釋兩句。

    一個上午,就懂了不少新知識,甚至用煤做筆在廢紙上記著什么,可她不認(rèn)字,所以畫的都是一些只有自己能懂的符號。

    沈桑寧見她好學(xué),就有了讓她留著學(xué)習(xí)的念頭。

    畢竟人要有一技之長,將來才有底氣在外博得一片立足之地。

    便讓唐小雪留在繡衣閣,跟著掌柜和賣衣郎學(xué)習(xí)。

    沈桑寧帶著紫靈去了金陵商會。

    金陵商會是金陵本地的首富葉氏創(chuàng)建,入住商會的都是本地大老板,微生家自然也是名列前茅。

    商會的位置在東街頂好的地段,三層樓閣晝夜亮燈,若說這次會面,微生家是發(fā)起者,那葉家無疑就是承辦方了。

    然而葉家家主卻遲遲未至,商會的大門一直未開。

    沈桑寧在馬車內(nèi)等了一刻鐘,紫靈氣紅了臉,“這么多年,何時受過這氣,奴婢看,是姓葉的自己不想捐,就故意給您下馬威!”

    沈桑寧面上淡然,但這話也是聽進(jìn)去了。

    昨日外祖父說,不會那么容易,果然如此,她心里也算是有預(yù)料。

    不僅商會的大門沒開,下帖子請的商賈,到了時辰也未至。

    個別零零散散地來了,見商會大門關(guān)著,笑容古怪地與她寒暄兩句,就說家中有事,快步離開了。

    “欺人太甚!”紫靈拳頭捏緊了,“來都來了,還說什么家里有事,還有姓葉的,若是不想應(yīng),大可以拒絕,作甚這樣羞辱人!”

    “我們等多久了?”沈桑寧問。

    “兩刻鐘了。”紫靈說話都帶著氣。

    有兩刻鐘了,那就不用講禮貌了。

    “疾風(fēng)�!鄙蛏幨沽搜凵�,疾風(fēng)便上了房。

    “咔噠”

    商會的門從里打開,疾風(fēng)往邊上一站。

    護(hù)衛(wèi)們列成一隊,沈桑寧入內(nèi),里頭倒是金碧輝煌,一看就是花費(fèi)了不少銀子裝潢的。

    此時,有一樣貌憨厚的商人抬步進(jìn)入,瞧著兩側(cè)氣勢,有點(diǎn)不敢往里走了,正想出去,豈料身后門一關(guān)。

    疾風(fēng)冷著臉擠出笑,“沒走錯,沈老板請您喝茶,里邊請�!�

    他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頭走,“可是微生家來的沈老板?”

    沈桑寧笑著點(diǎn)頭,讓人上茶,儼然將商會當(dāng)成了自己的地盤。

    憨厚的商人左右環(huán)顧,見沒有別人,輕咳一聲,“鄙人姓翟,與你外祖父也算是有些交情,不妨告訴你一聲,他們不會來的,就算來了,也不會如你的意。”

    顯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為籌款而來。

    但凡有眼睛有耳朵的,誰人不知她夫君擔(dān)著賑災(zāi)籌款的重任,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來金陵還能有什么事?

    第354章

    下馬威

    沈桑寧擰眉,清冷的聲音透著疑惑,“翟老板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翟老板上嘴唇碰下嘴唇,發(fā)出嘖的一聲,“也不是,這么說吧,別說你是世子夫人,就算你是國公夫人,也無法強(qiáng)逼別人捐款,葉家乃金陵商賈之首,沒有葉家的首肯,商會的其他老板是不可能捐款的,如若違逆葉家,這些個小商戶可就難了�!�

    紫靈聽得來氣,“他們自己不捐,還管別人?”

    “那可不,”翟老板食指虛掩在唇前,“葉家倒沒在明面上說什么,但沒說什么已經(jīng)夠說明態(tài)度了,你想啊,你們在這籌款,等同于在他葉家的地盤上做東,搜刮他葉家的財產(chǎn),最后好名氣卻是你的,他能樂意嗎?”

    “我家少夫人才不是為了名利的人!”紫靈怒瞪眼。

    翟老板低調(diào)無奈地嘆息,“反正我也是好心提醒一番,省得你折騰到最后白費(fèi)力氣,言盡于此�!�

    沈桑寧聽明白了,這些老板們私下定是通過氣了,翟老板才這樣篤定她做的是無用功。

    見翟老板要走,她出聲喊住,“翟老板,可否容我再問一句�!�

    翟老板駐足,扭頭看看,帶著幾分急切,“請說。”

    “葉家背后是否有靠山,”沈桑寧頓了頓,換種問法,“或者說,您可知葉家背后之人是誰?”

    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的道理,沈桑寧懂。

    但葉家再富有,手中也無實(shí)權(quán),哪有那么大權(quán)利,甚至稱不上地頭蛇。

    葉家接了帖子,卻敢將她關(guān)在門外,這豪橫之姿,若說背后沒有靠山,她是萬萬不信的。

    “這……”翟老板面露猶豫,思忖了一會兒,“其實(shí)我們也不清楚,近兩年葉家的生意越來越好,莫說是商戶,就連地方官都會給其幾分薄面,自是沒人敢惹的,但具體是什么靠山,就不得而知了�!�

    “喲�!�

    門外倏然響起一聲詫異語調(diào)。

    沈桑寧朝著聲源處望去。

    來人被她的護(hù)衛(wèi)關(guān)在大門外,在門外陰陽道:“里頭是進(jìn)賊了?”

    沈桑寧朝疾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護(hù)衛(wèi)將商會的大門打開。

    商會外,一個穿著褐色華服的中年男子,挺著腰桿,他的身后跟著幾個類似管家或掌事的老滑頭。

    中年男子腰間掛著商會徽章圖案的玉佩,面色從容中透著幾分輕蔑,走近兩步,臉上揚(yáng)起不從心的笑,“是裴少夫人啊,我這人老了,記性也差,差點(diǎn)就忘了今日裴少夫人要來商會,這不,臨時想起就立馬趕來了,還怕你等待,眼下看,是我多慮了�!�

    說話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翟老板一眼,后者心虛地低頭,一拍腦袋,“啊呀,我家中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翟老板朝著葉家主拱了拱手,露出違和討好的笑,小跑離開。

    沈桑寧坐著,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葉老板貴人多忘事,罷了,請坐�!�

    葉家主本就不從心的笑一僵,原以為會被恭維一下,畢竟這是在他的地盤上。

    哪里料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竟這般不講禮貌,且不說兩人年紀(jì)懸殊,就憑腳下這塊地是他葉家做主,也輪不到一個外地來的女子喧賓奪主!

    還請坐?

    葉磐咬了咬牙,忍著氣坐下,佯裝不經(jīng)意地問道:“誒,其他老板都沒來嗎?嘖嘖�!�

    沈桑寧瞧他拙劣的演技,平靜地喝口茶,意有所指道:“都是貴人,自然都忘事。”

    葉磐聽了她陰陽的話,面色稍漲紅,端起的茶盞重新放下,根本喝不下去。

    至于沈桑寧,她既知葉磐心思,便不能任由他欺負(fù),不想捐款也沒人逼他捐,他卻偏要搗亂,還故意將她關(guān)在門外給她下馬威?見面還想明里暗里繼續(xù)打壓她,真當(dāng)她是軟柿子了!

    反正彼此已經(jīng)心知肚明,她也不必太委婉。

    看葉磐的神色,比她氣憤多了,她無辜開口,“老板們忙成這樣,一年下來利潤至少得有個百八十萬兩吧?那葉老板作為首富,豈不是他們的十倍八倍?難怪就我不忘事,還是我不夠努力啊�!�

    葉磐想插話,多次張嘴沒插上話,也只有在她說完后,才能開腔,“這是哪里的話——”

    還沒將否認(rèn)的話說完,沈桑寧直接打斷,“葉老板不必自謙,既然其他老板們都沒來,那我與你談一談,這次揚(yáng)州遭難,您可有想法?”

    葉磐說話被打斷,暗道對面的人沒教養(yǎng),此刻明知故問道:“裴少夫人是想來籌款的吧?我們商會的老板們一個個都有一腔愛國心,倒是想助人為樂,只是不知今日怎么不來了,不過話說回來,大家都是在外討生活的,若是有心無力,你可別責(zé)怪他們啊�!�

    “葉老板這話說的,我問的是您的想法,”沈桑寧直言,“您愛國心切,即便我不開口,您也是準(zhǔn)備好了銀子來的吧?”

    不知是不是氣場不和,葉磐每次聽她說話都在心里惱火,面上還得裝和善,“真是不巧,前陣子做了大投資,正巧趕上了囊中羞澀的時候,否則我定要帶頭募捐的�!�

    沈桑寧理一理袖子,“不妨事的,葉家家大業(yè)大,生意遍布各地,即便一時抽不出現(xiàn)銀來,捐些衣物糧食棉被都是好的,我先幫您記上,至于救災(zāi),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事,葉老板心善,下個月您資金回籠再捐也一樣,您先欠著無妨的�!�

    “你!”葉磐是真的被她的不要臉氣到了,不能忍了!

    “我何時答應(yīng)了?你這小丫頭片子,三兩句話就想誆騙我?”

    葉磐嗓門一響,身后的幾個葉家掌事也同仇敵愾地對著她。

    可國公府的護(hù)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在沈桑寧身后站成一排,疾風(fēng)擋在她身前,一副隨時會拔刀的模樣,“說話客氣些,我家主子何時誆騙于你了!”

    葉磐看著他們“土匪行徑”,怎么也想不到國公府的人這副做派,連臉都不要了?他指著幾人,氣結(jié),“你,你們,這里是金陵商會,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逼迫捐款的道理!”

    沈桑寧眉頭一皺,銳利的視線掃向跳腳的葉磐,“您也真是的,一把年紀(jì)了還不穩(wěn)重,方才是您說若非囊中羞澀,鐵定是要帶頭募捐的,我是在替您想解決的辦法,您怎么還不知好歹,反污蔑于我?您但凡說句不樂意捐,我們也聊不到一塊去。”

    第355章

    我不和你殊途同歸了

    葉磐怎么可能會說這句話,更不愿被她牽著鼻子走,眼下氣勢已經(jīng)是落于下乘,他還想掰回來,于是話鋒一轉(zhuǎn)——

    “今日就算是你外祖父在這兒,也不敢這么同我說話,你不經(jīng)我同意擅自翻墻進(jìn)商會,我看在微生家的面上,對你一再忍讓,可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從始至終,你有無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真是不知所謂!”

    瞧著葉磐理直氣壯地端起長輩姿態(tài),沈桑寧覺得好笑。

    “晚輩?”她不可思議地重復(fù)這兩個字,反問時自帶上位者的威嚴(yán),像是質(zhì)問,“倘若我是沈老板,那的確是葉老板的后輩,可葉老板稱我為裴少夫人。”

    還不是從一開始就看不上她女子行商的身份,不愿承認(rèn),才一口一個裴少夫人。

    這里是金陵,又不是京城,他又不是靠裴如衍得知的她!

    沈桑寧聲音微頓,冷笑一聲,笑中沒有諷刺,仿佛是單純覺得有趣,“我既是裴少夫人,便代表了寧國公府,您是哪門子的長輩?將我關(guān)在門外,我沒怪罪你,你還妄圖教育我?”

    紫靈一旁嘀咕,“就是,你偷著樂吧!”

    葉磐臉上一陣青一陣綠,被駁得說不出話來,但不得不承認(rèn),確實(shí)是這么個理!

    他擰著眉頭沉默半晌,就在沈桑寧再度要開口時,葉磐身后的老滑頭掌事自發(fā)地上前一步,疑似要為他主子出氣——

    “就算你是裴少夫人,這籌款是男人的事,你不是朝廷命官,憑何代表朝廷籌款?”

    另一掌事也附和,“就是,誰知道籌去的銀子是不是送去揚(yáng)州的,誰知道是不是假公濟(jì)私呢!”

    聞言,沈桑寧拳頭都緊了,神色凌厲,“我是否假公濟(jì)私,朝廷查得明白,我也不怕被查,倒是某些一毛不拔假慈善的人,是否與我一樣經(jīng)得起朝廷調(diào)查,商稅能否繳得明白�!�

    葉磐眼神一閃,轉(zhuǎn)頭朝掌事拍了一掌,“不會說話就閉嘴,裴少夫人人品端正,正直的很�!�

    兩個掌事紛紛噤聲,低頭不再說話。

    “咳咳,”葉磐輕咳兩聲,避開沈桑寧探究的目光,“方才我所言是真,一時間的確拿不出銀子來捐,這地方您可繼續(xù)用著,我還要去巡街,就不陪您等人了�!�

    他仿佛生怕沈桑寧再開口說什么“先記下,算欠錢”的言論,扭頭帶著幾個掌柜佯裝鎮(zhèn)定地走了。

    沈桑寧望著他逃跑似的背影,這慌亂的樣子,不得不讓她懷疑葉家的商稅真有問題。

    “少夫人,與葉家家主聊成這樣,會不會對籌款更不利?”疾風(fēng)猶豫地問。

    沈桑寧搖頭,她就沒打算與葉磐聊攏,也知道本就聊不攏。

    所以剛才……

    “我就是純氣他呢,”她口都干了,“此人越是放肆,代表他背后靠山權(quán)利越大,我只是想借此判斷他背后之人有多厲害,小人向來喜歡狐假虎威,所以摸清他背后靠山,才能方便找到辦法應(yīng)對�!�

    只是沒有想到,會有意外的收獲。

    偌大的葉家,若是在朝廷有幕后靠山,每年一定要給靠山送很多錢。

    甚至比微生家給伯府的都還要多得多,畢竟葉家比微生家有錢,他的靠山顯然也比伯府更有用。

    而葉家很有可能將部分商稅上交給了靠山,靠山再幫他包庇漏稅。

    此時還有待查證,若是真的,葉家的路便走到頭了。

    沈桑寧在商會沒留多久,知道不會有老板再來了,她忽地想起昨日那名紫衣男子,問起疾風(fēng),“今早給越家下的帖子,對方可有答應(yīng)要來?”

    疾風(fēng)搖頭,“屬下沒見著人,將帖子交給了越府的下人�!�

    哦,還沒答應(yīng),那就不算放她鴿子。

    至少沒被放鴿子,還是有希望的。

    沈桑寧出了商會,寬袖突然被人從后頭扯了一下,就只是一下。

    她皺眉扭頭,身后竟是戴著鐵面具的云叔。

    對方已經(jīng)退出半臂距離,淡漠開口,“你要籌款?”

    她點(diǎn)頭。

    對方又問,“他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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