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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裴徹咬著腮幫子,脊背倔強地挺直,一副忍辱負重之態(tài),“嫂嫂說的是�!�

    他忽地話鋒一轉(zhuǎn),“那嫂嫂可否告知我,將那洛氏安置在了哪里?”

    還是這個問題。

    沈桑寧正要裝傻,就聽裴如衍主動解圍——

    “你自己的妾室,你嫂嫂怎么會知道。”

    裴徹執(zhí)著道:“可是我手下人查到洛氏上了來金陵的船�!�

    裴如衍面色如常,“金陵的船,又不是你嫂嫂的船,說話做事,要拿出證據(jù)來,毫無依據(jù)就將矛頭指向自家人,父親是這樣教你的?”

    不出意外,裴徹落于下風(fēng),他開始懷疑自己,“兄長說的是。”

    裴徹并未久留,他來金陵的目的是找洛氏,既然從沈桑寧這里得不到答案,就離開了。

    裴如衍卻有些猶豫,“夫人,你鐵了心要藏洛氏嗎?”

    畢竟洛氏肚子里,懷的是裴家的孩子。

    沈桑寧摸不清他的意思,“洛氏也算是遇人不淑,她只想要留下那個孩子,從此與裴徹再無關(guān)系,不會再和國公府有牽扯。”

    裴如衍看著她,“我只問你的意思。”

    她點頭,欲表態(tài),紫靈忽然沖了進來——

    “少夫人,不好了。”

    “洛氏出事了!”

    原本沈桑寧交代了,讓洛氏這幾日不要出門,可悶在屋里容易想太多,再加上吃壞了東西,這會兒動了胎氣。

    沈桑寧帶著大夫親自趕了過去,大夫開了藥,暫且無恙。

    看著洛氏虛弱的樣子,沈桑寧到底是有懷胎經(jīng)驗的,稍稍安慰了幾句,見洛氏情緒好轉(zhuǎn),才準(zhǔn)備離開。

    她道:“我在金陵未必還能呆多久,你既決定了要獨自生活,就要堅強起來,我遲早是要離開的,幫不了你太久�!�

    洛氏點頭,“我明白的�!�

    兩人在屋內(nèi)不久,小院的門突然被大力踹開,兩人皆是一驚。

    沈桑寧起身走到屋外,見黑著臉的裴徹大步流星走近——

    “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嫂��!”

    他推開門,看見了床榻上的洛氏,隨即冷笑:“我差點就信了兄長的話,還好留了個心眼,跟著嫂嫂的馬車,否則還被你們蒙在鼓里�!�

    說著,裴徹健步奔進屋里,毫不憐惜地就要去提洛氏。

    洛氏還懷著孩子呢!

    沈桑寧跑進屋內(nèi),“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裴徹一手攥著洛氏的臂腕,轉(zhuǎn)過頭,“一個逃妾,一個毒婦,我有什么好說的!”

    毒婦沈桑寧上前阻止,“她懷的是你的孩子,你別——”

    話沒說完,就被裴徹反手推倒在地。

    聽他冷嗤,“你還知道是我的孩子?不知道的,以為洛氏懷的是嫂嫂的孩子呢!”

    陪同前來的紫靈大喊,“二公子,這是什么昏話啊!”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沈桑寧的腰撞在衣柜上,有點疼,被紫靈扶起。

    那頭,洛氏掙扎著,還不忘護著肚子,“夠了!”

    許是洛氏從未大聲喊過,裴徹也是一怔,“你同我喊?”

    “是!”洛氏眼淚流下,“大少夫人心善收留了我,若她是郎君口中的毒婦,那您算是什么呢?”

    “今后我不想再與郎君有牽扯,請你放過我吧!”

    裴徹難以置信,“你確定?”

    洛氏堅定道:“往日我的確愛慕郎君,即便在外人眼里郎君是紈绔,可郎君待我很好,我愿意做妾�!�

    “可我當(dāng)時卻不懂,情愛易變,我不是郎君的妻子,只能看著郎君與正妻如膠似漆,我現(xiàn)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因為我不是郎君的妻子,就不配生下自己的骨肉嗎?”

    聽著洛氏的質(zhì)疑,裴徹沉默了許久,啞然道:“時機不對,等我有了嫡長子,你就能生。”

    洛氏苦笑,“為什么要等?郎君只是我年少犯下的錯,我現(xiàn)在想了結(jié),我只想要這個孩子�!�

    裴徹嘲諷道:“你可知道,離了我,這個孩子什么也不是,而你如何帶著孩子生存?”

    洛氏直視著他,昔日柔美的眸光也硬氣幾分,“那是我的事�!�

    “我可以給你放妾書,”裴徹神色漸冷,“但這個孩子,留不得。”

    他說著,便將洛氏拖下床,在洛氏差點磕到床沿時,護了護,而后將她直接拽走。

    “放開我,放開……”洛氏掙脫不開。

    沈桑寧見裴徹油鹽不進,目光落在一旁的木棍上,她雙手握住棍子,想著昨日裴如衍說過的,打哪兒不會出事。

    在裴徹將人拖到庭院時,她心一狠,一棒子就朝他脖頸打去。

    豈料這人背后跟長了眼睛似的,他突然回頭。

    沈桑寧手中力道來不及收,一棒子朝他肩膀打去。

    “唔……”裴徹吃痛,放了手中洛氏。

    沈桑寧手中還舉著木棍,可是裴徹不僅沒暈,看她的目光也變得陰鷙可怕起來。

    早知道出門時帶幾個護衛(wèi)了。

    她一陣懊悔,這會兒,怕是沒人能制服裴徹。

    下一瞬,手中棍子被他一把奪過,他高舉著棍子,似要向她襲來。

    沈桑寧下意識閉了眼,半晌后,棍子并沒有挨在身上,只聽他嗤笑一聲。

    她睜眼,他已經(jīng)走至眼前,扔了棍子。

    裴徹的眼中難掩厭惡,“你這毒婦,都將我兄長帶壞了,如今還想害我?”

    “其心可誅!”

    沈桑寧感覺得出來,他是真的怒了。

    沈桑寧默默后退一步,卻被大手驀然扼住脖頸。

    裴徹終究是掐了她。

    如同前世的新婚夜,他掐著她的脖子,恨不得殺了她,可又不能殺妻,所以他也是這樣厭惡地看著她,怪她占了妻子的位置。

    紫靈大駭,上前扒拉裴徹,“二公子,你放開我家少夫人!你是要掐死長嫂嗎!”

    裴徹冷呵,“毒婦,我兄長都是受你蠱惑,家宅不寧,皆因你起!”

    沈桑寧雙手去扒脖頸上那雙手。

    他掐得愈發(fā)用力,沈桑寧呼吸不上來,眼眸泛紅。

    “混蛋……”

    忽地,脖頸的手一松,她抬頭,只見洛氏拿著那棍子打在裴徹頭上。

    裴徹悶哼一聲,腦海中少女淺笑的模樣一閃而過,他的視線落在沈桑寧的臉上,眼中陰霾消散,逐漸變得迷惘。

    就仿佛,是透過她,看見了別的什么人。

    沈桑寧重獲生機,大口喘著氣,她覺得今日的裴徹,有些瘋過頭了。

    她對上裴徹迷茫的眼,那副要暈不暈的樣子,毫無攻擊力。

    正松了口氣,卻見他忽地伸手。

    大掌停在她面頰邊,并未觸碰到,他眷戀而溫柔,唇瓣動了動。

    隨即倒在了地上。

    唯有沈桑寧看清了他的唇語。

    剎那間,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冷汗倒流。

    他喊的,是央央。

    第92章

    裴徹發(fā)瘋掐嫂嫂

    洛氏也嚇哭了,“這,這怎么辦?”

    掉了兩滴眼淚,洛氏擦干眼淚,扔掉棍子,去探裴徹鼻息。

    “沒死,沒死。”

    沈桑寧僵硬在原地,一時沒有動作,紫靈擔(dān)憂地上前。

    “少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被嚇到了?”

    說著,還不忘給她揉揉手肘,活動筋骨。

    她腦海中,不停地反問自己,有沒有看錯。

    可前世,她的小字,被裴徹不知喚過幾百幾千遍,她不會看錯的。

    思緒理不清,沈桑寧暫時不去想,無奈道:“把他帶回去吧�!�

    “踏踏踏。”

    幾道馬蹄聲此起彼伏。

    趕來的護衛(wèi)將小院團團圍住。

    為首的男人緊繃著臉,踏入院中看清情形,眼中閃過幾分錯愕,卻在望向沈桑寧時,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沈桑寧詫異,“你怎么來了?”

    裴如衍言簡意賅,“見你午時未歸,所以——”

    他話音驟然中斷,沈桑寧還不明所以,只見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頸處,泛起涼意。

    她下意識地去摸了摸脖子。

    方才被裴徹那樣掐著,定是紅了。

    又聽他帶著薄怒地問:“誰弄的?”

    “裴徹?”

    她還沒答,紫靈就使勁點頭,“世子可要為我們少夫人做主啊,二公子跟發(fā)瘋了一樣,差點把我們少夫人掐死了!”

    裴如衍眉間擰起,低頭掃了眼沒有意識的弟弟,拳頭都握緊了,“他這又是怎么了?”

    這怪罪的語氣,也不知是要怪罪打人的,還是被打的。

    洛氏急著解釋,“世子,二公子是被我打傷的,與少夫人無關(guān)。”

    沈桑寧聽聞,客觀道:“我本來想按照你昨日的方法,把他先打暈的。”

    語畢,見裴如衍微微頷首,他“嗯”了聲,牽起她的手腕,“我知道,必是他動手在先�!�

    “來人,”他沉聲吩咐,“帶下去醫(yī)治,關(guān)幾日讓他冷靜冷靜�!�

    此時的裴徹就跟板上魚肉一般,被人拖走。

    臨走前,裴如衍對洛氏道:“我會讓人給你安排新的宅院,待裴徹醒了,我會讓他給你放妾書�!�

    洛氏聞之大喜,正要道謝,卻被裴如衍阻止——

    “但,從此你肚子里的孩子,與裴家再無關(guān)系,即便來日你后悔,我裴家也不會認(rèn)無名無分的孩子�!�

    洛氏愣了愣,重重地點了頭。

    此事于洛氏而言是福是禍,暫不得而知。

    沈桑寧只知道,有了裴如衍的準(zhǔn)話,到底是安心不少,這件事到這兒也算結(jié)束了。

    “上馬�!�

    裴如衍剛發(fā)話,不等她反應(yīng),就一把將她抱上馬背,擁入懷里。

    他又忍不住在她耳旁叮囑,“下回出門必須帶護衛(wèi)�!�

    她點頭,“嗯�!�

    后方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隊護衛(wèi),兩人駕著馬入了街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大庭廣眾之下,兩人都沒有特別親昵的舉動,同乘一騎已算是最大尺度。

    下一刻,前方百姓突然退避兩旁,疏散出了一條寬闊的路。

    當(dāng)然不可能是為了這對小夫妻讓的路。

    沈桑寧聳起肩,眺望遠處,只見欽差的隊伍正迎面而來,后頭拉著囚車,和幾車木箱。

    百姓們拍手叫好,“這無惡不作的貪官,抓了正好!”

    “看見后面的幾駕馬車了嗎,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啊�!�

    “我大伯的小舅子的表弟在牢里做獄卒的,說這貪官還貪了修堤壩水路的銀子呢!那揚州若遭遇水災(zāi),全都得玩完!”

    “這話可不興亂說,我看揚州挺好的,也沒泛洪災(zāi)啊。”

    百姓們的言語落入沈桑寧耳中,她赫然想起前世揚州的那場浩劫。

    身下的馬兒動了動,裴如衍主動調(diào)轉(zhuǎn)避讓。

    待欽差回京的隊伍離去,百姓們疏散開,沈桑寧才主動問道:“你當(dāng)日參與抄家,是否知曉,這個狗官當(dāng)真貪了揚州河道的公款?”

    身后人挺直腰背,胸膛任由她腦袋靠著,聲音在她后腦勺上方響起——

    “你怎么感興趣?”

    他雖沒有曖昧動作,可握著韁繩的手肘,每每都擦過她的腰際,又好似是無意之舉。

    “癢……”沈桑寧忍不住躲了躲,側(cè)過頭,仰視著男人的下巴。

    而后緩緩道來,“揚州是長江尾閭,貪官貪了河道公款,倘若連綿雨季,只怕會給百姓帶來災(zāi)禍。”

    按照前世的時間,再有幾個月,就會遭遇洪災(zāi),全城半數(shù)的百姓因此流離失所,傷亡慘重,浮尸遍野。

    這一世抓到了貪官,提早得知堤壩問題,應(yīng)該就能救下幾萬百姓了吧?

    她憂思地想著,裴如衍忽然低頭,與她對視。

    他唇角微揚,“揚州乃河務(wù)、鹽務(wù)、漕運三政要地,陛下重視,會有妥善處理的。”

    沈桑寧聽聞,安下心。

    *

    別院。

    裴徹不僅脖子疼,頭也疼,回憶了會兒才想起經(jīng)過。

    在大夫看診前,裴徹被迫簽下放妾書,心里愈發(fā)討厭面善心惡的嫂嫂。

    不過,他現(xiàn)在有個更疑惑的事。

    他還是沒看清夢中女子具體模樣,但這夢真實了幾分,他聽到夢中的自己喊她央央。

    接連幾天的夢,讓裴徹沒法將她只當(dāng)成一個夢。

    他問大夫,“我是什么��?”

    大夫搖頭,“公子受了點輕傷,這幾日要靜養(yǎng),也不用太擔(dān)心,沒有大礙的�!�

    裴徹不信,“大夫,我總是夢見一個女人,在夢里和她相處多年,但我看不清她的臉,這是怎么回事?”

    大夫搖頭,“一個夢而已�!�

    裴徹追問,“不止一個,好多天了,她就好像真的存在一樣�!�

    大夫伸手給他診脈,“我給您開個安神藥,睡前服下,可以少夢�!�

    裴徹抽回手,“可我想做這個夢,我想看清她的臉,有什么藥可以讓我看清?”

    大夫無語。

    裴徹又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夢是真實的?”

    大夫皺眉,“絕不可能,公子并沒有失憶的癥狀�!�

    裴徹還想說話,大夫留下藥方,拒絕和他交流。

    出門后,大夫低聲吐槽——

    “這一天兩天,都是什么病患?富家子弟真喜歡無病呻吟��!”

    ……

    裴徹在床上坐著,發(fā)呆許久,直到護衛(wèi)將煎好的藥送來。

    他吩咐道:“拿紙筆來�!�

    護衛(wèi)拿來紙筆,裴徹閉著眼睛想象夢中的場景,然后憑感覺去描繪女人的一顰一笑。

    最后的結(jié)果,不忍直視。

    裴徹根本畫不出她的神韻和模樣,他郁悶地起身想出門,又被護衛(wèi)攔住——

    “二公子,世子說了,您不能出去�!�

    裴徹氣急,也不敢怪兄長,“是不是那個毒婦編排了我什么?明明每次被打的都是我,她委屈什么?!”

    護衛(wèi)不敢說任何人不好,只能沉默。

    裴徹擺手,“罷了罷了,等我回京再算這賬,至于現(xiàn)在……大夫既然看不出我的問題,你去給我請個算命的來�!�

    夢中女子,許是他上輩子的情人。

    否則為何屢屢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呢?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夢中女子究竟是誰。

    第93章

    裴如衍收徒計劃

    微生家宅。

    陶園內(nèi)。

    沈桑寧想起裴徹的唇語,有些懷疑是不是看錯了,連晚膳都心不在焉吃著。

    裴如衍頻頻看她,她都沒有注意到。

    當(dāng)護衛(wèi)來報,裴徹醒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放下了筷子,聽著護衛(wèi)的話。

    她強裝鎮(zhèn)定地問,“他可有什么異常?”

    裴如衍眼底劃過異色,泰然自若地沒有插嘴。

    護衛(wèi)搖頭,“沒有,二公子并無大礙,也沒有強行闖出門�!�

    聽聞,沈桑寧的緊張淡去,稍微放心了些。

    護衛(wèi)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二公子請了一位算命的�!�

    沈桑寧預(yù)感不太妙,“算命的?”

    護衛(wèi)一臉難色,“是,說是要讓算命的給算算,怎么才能讓世子不受少夫人的蠱惑,此禍要怎么解�!�

    “對了,二公子還要了紙筆,亂涂亂畫著什么,屬下看不出來,瞧著跟那些道士的符紙有異曲同工之妙�!�

    ……

    沈桑寧心中一陣無語。

    神經(jīng)就神經(jīng)點吧,總比他想起什么事要強。

    放下心來,她恢復(fù)了食欲,面色歡快地吃著蟹黃湯包。

    “夫人方才食欲不振,是擔(dān)心裴徹?”他的手輕輕搭在桌上,不帶情緒地問。

    沈桑寧咽下蟹黃,“是呀,萬一打傻了,回去我可就成罪人了�!�

    裴如衍幾不可查地蹙眉,“本就是他的錯�!�

    她點點頭,動作自然地從他的小碗中夾出幾個剝好的蝦。

    “我不去!”

    聲嘶力竭的喊聲,從院外傳來,給沈桑寧驚得一抖,蝦肉都掉在了地上。

    好像是個孩子的聲音。

    隔壁院,也只有齊行舟了。

    但不知府中出了什么事,能讓個長期隱忍的孩子爆發(fā)。

    兩個院子的隔音是好的,奈何隔壁院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沈桑寧沒法裝聾。

    她起身趕過去時,就看見昏暗的庭院里,幾個仆役在拖拽著瘦弱的小少年。

    齊行舟雙手抱樹,幾個成年仆役生拉硬拽,都快給他褲子拽掉了,他也不松手。

    “住手!”沈桑寧呵斥道。

    幾人紛紛停下了動作,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道:“表小姐,是大夫人讓小的們來請表公子去前院,可表公子拒不配合。”

    月光下,齊行舟的衣裳都被扯出幾道口子,褲子也欲落不落,他倔強地看了眼趕來的男女,冷淡地移開目光,繃著臉不說話。

    這副死倔的樣子,讓沈桑寧仿佛看見了昔日的小啞巴。

    她不著痕跡地去看裴如衍一眼,后者不辨喜怒,冷聲吩咐——

    “取條腰帶來�!�

    仆役不敢有違,當(dāng)即取來新的腰帶。

    裴如衍沒有伸手,只一個眼神,那仆役便將腰帶送到齊行舟手上。

    齊行舟還倔強地扭開頭,不愿意接。

    “你還想讓誰幫你穿�!迸崛缪艿�。

    齊行舟這才接過腰帶。

    一群人就這么圍著,看著小孩板著臉低頭系腰帶。

    沈桑寧看著一高一矮,一大一小,脾氣相近的兩人,陷入沉默。

    等齊行舟整理好儀容儀表,沈桑寧才問,“究竟出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去前院用膳,齊行舟不可能發(fā)這么大脾氣。

    仆役老實道:“齊家那位瘋姑爺來了,撒潑要見表公子,到底是親生父子,大夫人也沒道理阻攔,這才讓小的們來請。”

    姨母死的時候不見人影,這會兒上門,恐怕是來討兒子的。

    沈桑寧看向齊行舟,“你若想徹底與他劃清界限,今日就該見,否則將來還會想辦法找你。”

    齊行舟驀地抬頭,看向仆役,“去吧�!�

    仆役也無奈了,“早這樣不就完事兒了嗎�!边想繼續(xù)發(fā)牢騷,卻在觸及來自表小姐和表姑爺?shù)哪晻r,住了嘴。

    齊行舟跟著去了前院。

    沈桑寧知道,齊行舟最后是會留在微生家的。

    對于齊行舟的遭遇和未來,她不確定,若幫一把,當(dāng)真會比前世更好嗎?

    糾結(jié)之下,她選擇不摻和。

    正欲轉(zhuǎn)身回院,卻聽裴如衍說:“我們?nèi)タ纯窗伞!?br />
    真是難得,他竟也想多管閑事了。

    她笑道:“你怎么,對表弟好上心?”

    他并不否認(rèn),“幾日前意外看見表弟的字和詞,是個好苗子�!�

    沈桑寧自然知道,卻仍然驚訝,“他才七歲,你就看出來了?”

    裴如衍語氣尋常,“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他似又斟酌一番——

    “我想收他做學(xué)生�!�

    第94章

    阿弟不怕,姐夫幫你

    寧國公和老寧國公都有不少門生,但從沒這么低齡的。

    裴如衍第一回想正式收學(xué)生,竟然就收這么小的。

    不過難得能有讓他中意的苗子。

    沈桑寧跟了上去,“走吧,去看看你的小學(xué)生�!�

    前院。

    還沒走進,就聽到齊姑爺高昂地爭執(zhí)著——

    “這是我的兒子,我齊家獨苗,當(dāng)初我是看那病婦沒多久活頭了,才讓她帶孩子回娘家,現(xiàn)在她死了,這孩子理應(yīng)歸還我齊家!”

    樊舅母不干了,“說的好像你對我小姑子有什么大恩一樣,這金陵誰不曉得你時不時犯個瘋病,家境又清貧,你有能力養(yǎng)孩子?”

    齊姑爺突然發(fā)出一聲大笑,“自打那病婦故去,我這病也日漸好轉(zhuǎn),可見你微生家的女人就是災(zāi)星,我這病就是她帶來的!”

    微生澹硬氣道:“你齊家別欺人太甚了,分明是你自己沒本事中舉,自個兒氣瘋的,這會兒怪起我家來了?當(dāng)初拿我妹妹嫁妝度日,怎么不怪我家錢多?”

    說到錢,齊姑爺片刻心虛,“反正這孩子,今天必須跟我走,否則,我就鬧開了,讓全金陵都看看,你家以錢勢壓人!致使親生父子分離!”

    夫妻和離,子女向來是跟父親,即便去讓官府判,也是如此。

    而當(dāng)初微生容能帶著齊行舟和離回娘家,很大原因是齊姑爺神志不清,沒有帶孩子能力,家境又清貧,沒有伺候的下人。

    現(xiàn)在齊姑爺恢復(fù)了,理應(yīng)將孩子帶走。

    此時,齊行舟跟著下人到了正廳內(nèi),樊舅母看見,一個健步上前,將孩子拽到自己跟前。

    “兒�。 饼R姑爺也想上前,被微生澹擋住。

    “兒啊,我們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父子啊,你怎么可以貪圖富貴,不要親爹啊!”齊姑爺試圖挽回。

    奈何齊行舟扭過頭,毫不動容,盯著柱子看,也不看父親。

    樊舅母嗤笑,“說的好像你不貪圖富貴一樣,你想將兒子要回去,難道不是存了誆我家錢的心思?指望我們幫扶吧?”

    齊姑爺臉色一變,“你這潑婦凈會胡扯!”

    樊舅母一把將齊行舟扯到跟前,對上他那雙淡然的眼睛,“你自己選,你今日要是跟了你爹走,以后可就和我們微生家再無瓜葛!”

    說著,就將齊行舟推了出去,推到齊姑爺面前。

    樊舅母還在冷笑,“要么你今日和你父親斷了,要么就和我們家斷了,可別想腳踏兩條船,做吃里扒外的事!”

    齊姑爺說不過女人,面目猙獰地看著兒子,“我是你爹,你要是不跟我走,將來落個貪圖富貴的不孝之名,看你怎么辦!”

    廳堂內(nèi),三個成年人僵持著,唯有齊行舟夾在中間,低著頭不說話。

    此刻樊舅母和齊姑爺還在逼迫他做選擇。

    到底是個七歲的孩子,沈桑寧看不下去,跑進了屋內(nèi),將齊行舟拉到身后。

    “寧寧,你來做什么?”樊舅母態(tài)度稍稍溫和。

    對上舅父舅母的疑惑,沈桑寧淺淺一笑,“大人的恩怨,何必牽扯孩子。他才七歲,這么逼迫是否太過殘忍?”

    她到底是養(yǎng)過孩子的,多少也能揣摩幾分孩子的心理。

    一個七歲的孩子,再成熟又能成熟到哪里去,不過是用冷漠當(dāng)做保護自己的武器。

    沈桑寧彎腰,拍了拍齊行舟的肩膀,發(fā)現(xiàn)他看似平靜的神態(tài)下,雙肩微微顫抖,可見心里也是極度不安的。

    她語氣不由軟了幾分,“阿弟不怕,姐姐給你做主�!�

    頓了頓,沈桑寧看向站在身側(cè)的裴如衍,又補充道,“姐夫也幫你�!�

    小少年淡漠到?jīng)]有光亮的眸子,閃了閃,瞳孔微張,卻又在頃刻間移開。

    “你誰��?”齊姑爺擼起袖子,“別攔著孩子!”

    裴如衍雋秀容顏上,本就淺淡的笑意,被寒意取代,“別插嘴。”

    “你……”齊姑爺還想罵點什么,卻忽然聽見兵器出鞘的聲音,順著望去,看見屋外站成一排的護衛(wèi)。

    個個威武,手中劍刃出鞘一半,威脅意味十足。

    齊姑爺安靜了。

    樊舅母沒安靜,“寧寧啊,在我們眼里,你也是孩子,大人的事,就別摻和了�!�

    沈桑寧直起身,“舅母,既然要讓表弟選擇,那我也想加入選擇�!�

    樊舅母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

    沈桑寧看向齊行舟,蹲下身,“阿弟喜歡讀書,可愿意同我去京城?那里有最好的資源和老師,也有最好的讀書環(huán)境�!�

    樊舅母聽明白了,“這可不行啊,寧寧,你都嫁給世子了,帶個表弟當(dāng)拖油瓶算怎么回事��!”

    裴如衍適時開口,“舅母,實則是我想收表弟為學(xué)生,他的吃穿用度,都由國公府負責(zé)�!�

    樊舅母驚得說不出話,“這,這孩子他何德何能……”

    大堂內(nèi)一陣寂靜。

    沈桑寧看著齊行舟,只在乎他自己的意思,“你愿意嗎?”

    齊行舟看看她,又抬頭望望裴如衍,只沉默了幾瞬,便點了點頭,“愿意�!�

    大概是齊行舟答應(yīng)得太快了,樊舅母怔愣一會兒,指著他小聲嘀咕道——

    “我就知道,小白眼狼一個,丟一塊骨頭就跟著去了�!�

    齊行舟臉色不變,沈桑寧卻冷下臉來,“舅母,注意措辭。”

    樊舅母氣得臉都撇到一邊去。

    而沉默良久的齊姑爺不愿意,“不行,就算你們是國公府也不能拆散我們父子!你們敢以權(quán)壓人,我就告到官府去!休想把我兒子帶走!”

    齊姑爺是什么人,從剛才到現(xiàn)在,沈桑寧已經(jīng)感覺出來了,他就是與她父親秉性相投的人。

    一面說得好聽,什么為了兒子,實則還不是看上微生家的錢財。

    連妻子的葬禮都沒參加,直到花完了銀子,才想到上門討要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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