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真的很喜歡給她蓋被子啊。
她都要生氣了,這么熱的天!
此刻,聽他正經(jīng)道:“下了雨,今夜風(fēng)涼�!�
沈桑寧反駁,“風(fēng)再涼,也吹不進(jìn)來啊,窗子都關(guān)死了。”
……
他沉默幾瞬,輕輕道:“我以為你會冷。”
沈桑寧就這樣默默盯著他,黑夜里,明明看不清,但裴如衍感受到了。
“你才會冷,”她把被子全蓋他身上,沒好氣道,“都給你�!�
他沒動,任由她蓋被子,低聲道:“抱歉。”
……
她心里那點(diǎn)氣,隨著他的一聲抱歉,都消失了。
沈桑寧氣弱幾分,“我剛才,睡夢中,好像聽你問了我什么�!�
“你問我什么了?”
第89章
夫人要我
“沒什么,”裴如衍平靜道,“睡覺吧。”
沈桑寧聽這話就覺得有鬼。
他說沒什么,肯定有什么。
反正她這會兒也不想睡了,干脆將他拉了起來,“你是不是……”
他未動。
沈桑寧頓了頓,“你是不是知道我渴了?”
“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她說完,裴如衍“嗯”了聲,下床先點(diǎn)了一盞燈。
燭燈光線微弱,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
看著他那雙長腿,她口中愈發(fā)干燥。
完蛋了,有生之年第一次產(chǎn)生這種感覺,從前行房事都是為了生孩子,可她現(xiàn)在,竟然對他起了欲念。
裴如衍端著茶杯回來,沈桑寧唰地移開目光。
她想伸手接的,但茶杯被直接送到了嘴邊。
茶杯緩緩傾斜,她稍微低頭,咕嘟咕嘟地喝著水,然后抬頭,“喝不下了�!�
裴如衍點(diǎn)頭,捏著茶杯一飲而盡,將茶具放回。
再回床榻上時,他忘了熄燈,于是又要下床。
沈桑寧拉住他,“留一點(diǎn)光吧�!�
“有光,難以入眠。”他還是想熄。
她嘴角彎起,“那就先不睡了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不熄燈,她倒是能看清他微滯的眸子。
大抵是得知了他喜歡她,她心中底氣都足了些,她主動伸手去挑開他衣襟。
她的手撫過他的胸膛,感覺到他的起伏,忽然被他攥住。
沈桑寧抬眸,對上他灼灼目光。
“夫人,我先熄燈�!彼林穆�,有些沙啞。
她搖頭。
與下流的手不同的,是她一本正經(jīng)的嘴臉,“先前同房,都沒仔細(xì)看過你�!�
“我想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舊傷痕跡�!�
裴如衍松開了她,任由她亂動,他的呼吸逐漸沉重。
“轉(zhuǎn)過去。”她發(fā)號施令。
裴如衍眸光幽暗,“背上沒有傷,都治好了�!�
她堅(jiān)持,“就看一眼�!�
他轉(zhuǎn)身,露出脊背。
感受到觸碰,他從僵硬,到絲絲戰(zhàn)栗。
她回憶道:“好像我第一次見你被打時,你就沒有叫過疼,當(dāng)時我想你定是個不屈的人,后來才知道你是啞巴,那個時候,你在想什么?”
裴如衍很少去回憶,“即便不啞,也不會喊�!�
他轉(zhuǎn)身面對她,“我要讓他們更痛�!�
沈桑寧怔怔地看著他,他的身上早就沒有傷口了,國公府珍貴的藥材,什么疤痕都能除掉。
此時,只有肩上還留著一圈小巧的牙印。
她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那這個呢,這個你喊疼了�!�
“嗯,”裴如衍抬手覆上她的小手,將她的小手帶往心臟處,“這里疼。”
他以為,她厭惡他。
即便現(xiàn)在,他仍然不清楚她的內(nèi)心,不確定地問,“你現(xiàn)在,對我,是什么感情�!�
這個問題,問住沈桑寧了。
她不太確定,她至少是有些喜歡的,只是她心里很糾結(jié),因?yàn)榕崛缪苁菍⑺乐�,她不敢更多地喜歡。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停頓在某處。
裴如衍任由她胡作非為,此刻還在一忍再忍。
“我應(yīng)該……”她剛想答有些喜歡,就被他堵了回去。
裴如衍的語氣生硬,“不要回答了�!�
他似有失落,沈桑寧看著他顧自將褻衣穿上,準(zhǔn)備躺下。
“事情還沒做完呢,”她再度將他拉起來,“我沒說不喜歡你啊。”
語畢,她便忽地朝他湊近,她的鼻尖都快要抵到他臉上了。
在碰到前,又停下。
裴如衍竟是閉上眼了。
沈桑寧憋著笑,她鄭重地將他臉頰上的睫毛取下,然后遠(yuǎn)離了他。
“幫你撿睫毛,你閉眼做什么,我又沒要親你�!�
調(diào)侃的言語,讓裴如衍忍不住蹙了蹙眉,他睜開眼,眼中帶著不愉。
沈桑寧假裝看不見,“好了,正事做完了,睡覺吧�!�
說著,就躺了下去。
徒留裴如衍坐在床榻上,靜靜凝視著她。
她閉著眼,唇角卻壓都壓不住,半晌后聽他沉聲道——
“你戲弄我?”
沈桑寧假裝是睡著了,別過臉去。
反應(yīng)裴如衍不會拿她怎樣的,他這么正經(jīng)……
腰間覆上的大手,叫她斷了思緒。
他在干什么?!
女式褻衣的帶子兩下被他解開,沈桑寧不睜眼都不行,“我睡著了呀,你做什么?”
對上裴如衍漆黑的眸子,她后背陡然一涼。
他唇瓣帶著涼涼的笑,“輪到我看夫人了�!�
沈桑寧驚詫,“我剛才是給你看傷呢,我又沒有傷�!�
說話時,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剝了干凈,啞著聲回復(fù),“等會兒就有了�!�
聞言,沈桑寧只覺身上一疼,忍不住嬌叫一聲,“你怎么咬我!”
“疼了?那輕些。”他嘴上這樣說。
他游離著,帶起顫栗,偏是不給她個痛快。
就仿佛,真的在描繪什么,他想看清。
那目光掃過,正經(jīng)地就像是在欣賞什么詩詞畫作,潛藏在表相之下,還有幾分掠奪性。
還不忘給這幅畫作評價,“甚美�!�
沈桑寧哪有被這樣對待過呀,羞得老臉都想鉆地。
她伸手去撈被子,卻被他察覺,將她的手按住。
“夫人想要什么?”他克制著。
“被子……”她道。
卻被裴如衍反駁,“不需要,你不冷�!�
他認(rèn)真地,就好像真是為她著想。
就在不久前,沈桑寧已經(jīng)把被子的使用權(quán)給他了。
她這會兒要瘋了,“冷的,我要�!�
“要什么?”他耐著性子問。
“要被子�!�
“你不要。”
“我要�!�
“要什么?”
對話形成閉環(huán),沈桑寧心累得不說話了。
她不要被子了。
裴如衍卻沒有罷休,“可以要點(diǎn)別的。”
他頓了頓,心里掙扎后,才伏在她耳邊問——
“要我嗎?”
沈桑寧看出來了,他就是在報復(fù)她剛才戲弄他了!
表面正人君子,其實(shí)就是睚眥必報!果然呢!難怪別人打他,他想的不是痛,而是要讓別人更痛!
現(xiàn)在慘的是她了。
明明他在招惹她,卻還要問她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
沈桑寧沒好氣道:“不要�!�
裴如衍頓住,還真的不動了。
他是如何忍住的,沈桑寧不知道,反正折磨得她夠嗆。
她只得道:“要吧�!�
某人終于動了。
躲在草垛中的猛獸蓄勢待發(fā),自然是一擊制勝。
不滿一掃而空,他“嗯”了聲,“夫人要我�!�
他聲音輕輕的,蕩得沈桑寧一陣恍惚。
幽暗燭光將兩人難舍難分的身影照映在墻面,光影高大曖昧。
不知過了多久,他意識朦朧地呢喃——
“央央�!�
第90章
夢回新婚夜
疲倦的沈桑寧,就因這一聲“央央”,困意全無。
此刻,裴如衍還趴在她身上。
她當(dāng)即推開了,“你為什么要喊央央?”
裴如衍從極度愉悅中逐漸平復(fù),“夫人的小字,我不能喚嗎?”
沈桑寧越發(fā)清醒,“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她的小字,沒和他說過呀!
兩人坐起身,一時相顧無言。
裴如衍眼中閃過異色,透著幾分懷疑,伸手去探她額頭。
沈桑寧對他舉動感到莫名,“你干嘛?”
她倒也沒推開。
而后聽他道:“是有點(diǎn)熱�!�
???
聞言,沈桑寧心里一排問號,他什么意思。
“你病了�!彼陆Y(jié)論。
她無語,“你才病了呢,我為什么熱,你不清楚嗎?難道你不熱?”
真是好笑,剛干完那事,能涼快嗎!
裴如衍默了默,語氣很認(rèn)真,“你的小字,是你在新婚夜親口告訴我的。”
新婚夜?可她重生是在洞房后,洞房前的事,她的確不記得。
難不成,真是她自己說的?
所以沒有重生記憶的她,也會聽從母親的決定,為自己取名央央?
沈桑寧糊涂了,對上他堅(jiān)定的眼睛,她倒有些心虛了,“是嗎?”
裴如衍目光存疑,“我先帶你去洗一洗�!�
說著,就將她抱起,去了浴房。
*
沈桑寧做了個沉沉的夢。
夢中。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大紅色的婚房中,驚疑不已。
她不是跟裴如衍在洗澡嗎?怎么回到了新婚夜?這是做夢嗎?
下一瞬,被新郎挑開蓋頭。
她看見了一身喜服,滿面紅潤的裴如衍,相處久了,沈桑寧都能看出來,他雖抿著唇,卻壓不住歡喜。
“你很開心?”她就這樣問。
對方一愣,“夫人不開心嗎?”
沈桑寧很迷茫,“我還好�!�
竟然在夢里,又和他成婚了。
忽然,裴如衍動作遲緩地坐在了她的身側(cè),正襟危坐,“我與夫人只見過寥寥幾面,夫人或許不太了解我,但今后我們可以慢慢了解�!�
寥寥幾面?他又在騙人了。
沈桑寧腹誹著,聽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夫人嫁給我,不用顧慮太多,你想做什么,喜歡做什么,我都不會阻攔,若遇阻礙困難只管交給我�!�
“按照祖制,新婚夜是要……但是你我還不相熟,夫人若不愿意,我絕不勉強(qiáng)。”
他好像有些緊張,沈桑寧看著這樣的裴如衍,忍不住露出淺笑,“我沒有不愿意啊�!�
裴如衍抬頭,隱藏在眼底的情緒差點(diǎn)壓不住,“你愿意?”
這會兒,他還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男人。
看著又正經(jīng),又好欺負(fù),還要裝深沉。
沈桑寧笑道:“那你呢,你心悅我嗎?”
他沉默一陣,似覺得難以啟齒,又對上她期待的目光,這才“嗯”了聲,“我心悅夫人,此生絕不納二色�!�
雖然是個夢,但沈桑寧想到剛才自己被壓著欺負(fù)的樣子,突然就想一雪前恥。
哪怕是在夢里。
她主動牽上他的手,“那我們,開始吧�!�
“等等,”他聲音一僵,“聽岳父說,夫人還沒有取小字,我想了幾個,夫人可以挑一挑�!�
怎么又是小字。
在夢里都逃不開。
沈桑寧沒好氣道:“不用取了,我叫央央,我娘給我取過了。”
裴如衍點(diǎn)點(diǎn)頭,也沒不悅之色。
她催促道:“我們熄燈吧�!�
“等一下,”他起身,倒了兩杯喜酒回來,言簡意賅道,“交杯酒�!�
沈桑寧沒接,懷疑的目光看他,“你喝醉怎么辦,用水吧�!�
她主動起身去將酒換成水,裴如衍的眉頭似乎皺了皺,還是接了交杯水。
這下總該可以洞房了。
沈桑寧卸下頭飾,準(zhǔn)備上床。
“等一下。”他又道。
她有點(diǎn)不耐煩了,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夢里比現(xiàn)實(shí)還純情。
隨后,就看見裴如衍彎腰,將她耳朵上忘記摘的耳環(huán)取下。
他指腹無意地擦過她的耳垂,“夫人的左耳上,有一顆痣�!�
那痣長在耳洞處,平日里帶著耳環(huán),看不出來,他倒是巧的仔細(xì)。
待他將耳環(huán)放好,又慢條斯理地將床榻上的紅棗桂圓一粒粒撿走。
“好了�!�
他生硬道。
熄了燈,沈桑寧躺在床榻上,聽他在解衣帶。
他一邊問,“你自己脫,還是我?guī)湍悖俊?br />
……
聽得出來,真的是很生澀了。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嘛?不都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沈桑寧暗嘆一聲,爬起來,自己脫掉了衣服。
男人的陰影慢慢籠罩她,可身體卻控制著沒有壓向她。
她主動勾手,“先親臉�!�
裴如衍倒是順從,青澀的吻落在她臉上,即便如此,身體也沒碰到她。
他的手規(guī)矩得很,也不亂摸。
沈桑寧在夢里,故意嘲笑他,“你是不是要我教你�。俊�
“教?”他語氣變得古怪。
沈桑寧要一雪前恥,伸手把他反推倒,“你太慢了。”
這話,直接刺激了對方。
裴如衍一語不發(fā),也不管自己現(xiàn)在被壓著,直接坐起身,一把將囂張的沈桑寧撲倒,一只手護(hù)著她后腦,一手禁錮她,讓她動彈不得。
“啊�!�
她一聲驚呼,對方已經(jīng)壓了下來,動作生澀地摸索著。
待到食髓知味,他也難以抑制欲望,逐漸放肆起來。
沈桑寧承受著,頭忽然很疼,有點(diǎn)發(fā)暈。
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就好像經(jīng)歷過一樣。
緊接著,她失去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中。
直到疼痛傳來,她猛地睜開眼,周身白茫茫地冒著熱氣,她整個人都沉浸在熱水中。
“這樣都能睡著?”
聞言,沈桑寧對上了裴如衍無奈的眼神。
剛才的夢,也很真實(shí),她忍不住問道:“新婚夜,你說你心悅于我?”
裴如衍幽幽道:“你記起來了?”
“但是,我還是想請個大夫,給你看看�!�
第91章
互相擔(dān)心有病的夫妻
“看什么?”她問。
他眼中患上憂色,“為何有些事,你說忘就忘了�!�
簡單點(diǎn)說,裴如衍懷疑她有病。
難怪要伸手探她額頭呢!
……
兩人在浴房許久,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房。
丫鬟已經(jīng)將床單被褥換了干凈的,沈桑寧一覺睡到了午時。
那廂。
被安置在一處別院的裴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這個夢已經(jīng)困擾他許久了。
其實(shí)從前幾日在揚(yáng)州開始,他就斷斷續(xù)續(xù)地夢到些片段,但夢中很多事都是模糊不清的,也不真實(shí)。
夢里的他并沒有娶沈妙儀,而是娶了另一個女人。
起初,他對她心生厭惡,屢屢刁難,后來卻逐漸被她吸引,發(fā)現(xiàn)她很善良,對他也很溫柔,他在外奔波征戰(zhàn),她一介女流也能撐起一個家,即便受了委屈,也告訴他沒關(guān)系。
她伴他褪去莽撞、一步步成長,相互扶持,她很愛他,他能感覺到,他也很愛她。
那些妾室再也沒了顏色,他的眼中容納不進(jìn)第二人,余生只要她一人……裴徹想試圖看清她的臉,卻總是看不見。
夢又中斷了,他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脖頸處還有點(diǎn)疼。
他怎么在這兒?
發(fā)生了什么?
頭疼到炸裂,才慢慢想起,昨天喝醉了酒,一時沖動鬧到了兄長那里……
想到兄長的表情,裴徹懊悔不已,尷尬地想撞墻。
糾結(jié)一番,還是想去給道個歉。
即便他不覺得自己有錯,所有錯都是那個毒婦的。
他唯一的錯,就是醉酒沖動了,恐怕會讓兄長沒了面子,畢竟是家私,當(dāng)著護(hù)衛(wèi)小廝的面說出來,也太不體面了。
兄長那一悶棍,倒也沒打錯。
裴徹欲出門,卻被兩個護(hù)衛(wèi)攔住,這才發(fā)現(xiàn),門外還守著人。
*
金陵請不到御醫(yī),裴如衍擔(dān)心沈桑寧的病,干脆請了三個大夫,希望能得到正確的治療。
沈桑寧堅(jiān)持自己沒病,奈何三個大夫都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
最終三個大夫得出一致的結(jié)論,“夫人很健康�!�
裴如衍半信半疑,“那她為何健忘?”
大夫道:“許是記性不好,時間久了,忘點(diǎn)事實(shí)屬正常,公子不用過于擔(dān)心。”
沈桑寧看裴如衍的面色,就知道他還是不太信。
他就是覺得她有病。
巧了,她也怕他有病。
想到他兩年后會猝死,她忽然道:“大夫,給他也診診脈吧,他睡眠少,還容易生氣,給他調(diào)理調(diào)理�!�
她這話,聽起來像內(nèi)涵什么,可她真是一片好心純?nèi)环胃 ?br />
裴如衍沒有拒絕。
三個大夫把完脈,“公子身體健康,并無大礙。”
沈桑寧質(zhì)疑,“健康?真的?”
語罷,就察覺到裴如衍幽幽目光,她稍稍委婉些,“要不再看看呢?”
大夫皺眉,“公子年輕力壯,身體沒有問題,非要說,那就是睡眠少些,但體質(zhì)本就是因人而異,夫人您自己睡四個時辰,不代表別人需要�!�
“既請了我們來,就應(yīng)該相信我們的醫(yī)術(shù),若還不信,就另請高明吧!”
三位大夫各自生氣,拎著藥箱走了出去。
沈桑寧閉了嘴,視線與裴如衍相撞,大夫毫不掩飾地吐槽傳進(jìn)兩人耳中——
“也是好笑,明明健康得很,卻互相懷疑有病。”
“有病�!�
……
雖是有點(diǎn)尷尬,沈桑寧還是少不了擔(dān)憂。
現(xiàn)在沒病,不代表未來兩年沒病啊,是不是這個理兒?
卻發(fā)現(xiàn)裴如衍深沉的目光,她解釋道:“我也是為你好,你總是容易生氣,睡眠又少……”
裴如衍想明白了,“這就是你讓我喝藥膳的理由?”
她輕咳一聲,“以后,該喝還得喝,防患于未然嘛�!�
他不置可否,忽有一護(hù)衛(wèi)上前,“世子,二公子求見�!�
裴徹。又來了。
沈桑寧下意識就皺眉,裴如衍態(tài)度難辨,“讓他滾回去�!�
護(hù)衛(wèi)面色尷尬,“二公子說知道錯了,來和您請罪,若您不見,他就在微生家門外等著�!�
裴如衍哪里是能被威脅的人,“那就讓他等。”
“可是,”護(hù)衛(wèi)瞅瞅世子臉色,“二公子被樊夫人請進(jìn)門,正在前院好生招待著……”
也對,樊舅母哪會讓裴徹這個大活人在門口等,畢竟是國公府公子,肯定是好吃好喝供起來。
沈桑寧低語道:“你去見他吧�!�
早點(diǎn)送走,早清凈。
裴如衍牽上她的手,“他若誠心致歉,理當(dāng)給你道歉,走吧�!�
夫妻倆相攜去了前院。
看見裴徹正在廳堂內(nèi)吃糕點(diǎn),身后還有一丫鬟替其捶肩,一個捶腿,這哪里像是來賠罪的?
這是來享福的。
兩人一來,裴徹當(dāng)即放下糕點(diǎn),“兄長。”
他起身,“我昨日喝醉了,行事沖動,沖撞了兄長,我保證沒有下次,望兄長寬宥�!�
裴如衍肅然道:“你不止沖撞了我�!�
裴徹聽聞,這才不情不愿地將目光放到沈桑寧身上,“嫂嫂,請海涵�!�
沈桑寧看他明明不愿低頭,卻不得不低頭的樣子,心里冷哼。
話說,昨日若非裴徹這一通鬧,她也無法知道裴如衍求娶的事。
裴徹或許不知道啞巴一事,卻對裴如衍心悅于她一清二楚,前世非但沒有向她透露分毫,還刻意在裴如衍面前與她親近,懷的是什么心思?
宣示主權(quán)嗎?
沈桑寧現(xiàn)在看他,哪哪都不順眼,“我若不想海涵呢,昨日二弟可是一口一個毒婦地喊我,也不曉得二弟被誰灌了迷魂湯�!�
“你!”裴徹氣急,“若不是看在兄長面子上,你以為我——”
“二弟,”裴如衍語氣加重,打斷了裴徹的氣話,“你若再不敬,我派人連夜送你去西北歷練�!�
此言一出,裴徹氣焰立馬弱了,“兄長,你也太偏心……我錯了�!�
裴如衍不置可否,“不要對我說�!�
裴徹呼吸一窒,轉(zhuǎn)向沈桑寧,唇角緊抿好一會兒,才開口,“嫂嫂,對不起�!�
沈桑寧秉著“長嫂”的穩(wěn)重,“嗯,下次切莫沖動,要懂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