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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沒換的衣裳了�!�

    這么大的人,難道是脫了衣裳才發(fā)現(xiàn)沒衣裳換的嗎?

    沈桑寧一語不發(fā),但還是讓紫靈去找舅母拿了套新衣裳。

    微生家的自留款,向來是有烏鴉繡花的。

    沈桑寧遞給裴如衍時,特別問了句,“你曾經(jīng)有沒有買過微生家的衣裳?”

    裴如衍抓衣裳的手緊了緊,“采買是下人的事,我并不記得�!�

    這個回答,倒是沒有漏洞。

    沈桑寧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門外,紫靈憋著一臉怒容,湊上來,“方才奴婢去找樊大夫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樊大夫人拉著那位泱泱姑娘的手,說什么,以后要您照顧她,做好姐妹一起伺候世子呢!”

    她氣得臉色漲紅,“撞了您的名諱就罷了,還想搶您的男人!趁著世子還不知道,奴婢陪您去前院削了這個不要臉的家伙!”

    竟然還找上門來了。

    沈桑寧若有所思地扭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帶著紫靈去了前院。

    微生家前院有兩間廳堂,一間用作二姨母的靈堂,另一間是日常所用。

    經(jīng)過靈堂時,棺材已經(jīng)送葬了,但沈桑寧卻看見小少年落寞地站在里面。

    再到第二間廳堂,沒走進,就聽到樊舅母熱情的言語:

    “泱泱姑娘,我聽說你和世子是有些情分的,不管將來是良妾還是貴妾,我們微生家都會出一份厚禮恭賀。”

    “我家出這份厚禮,是希望你將來能幫襯著寧寧些,我這外甥女耳根子軟最是良善,那是看見乞丐都忍不住要幫一把,所以只要你不作妖,定能好好相處的�!�

    里間,趙泱泱輕輕一笑,“樊夫人,我與你聊了這許久,都不見世子夫人出來,您真的去請過她了嗎?”

    沈桑寧聽聞,這才知道,趙泱泱竟是來找她的。

    她正欲推門而入,卻聽樊舅母話鋒一轉(zhuǎn)——

    “我方才說的是好話,接下來該說些丑話了,我的確沒有要讓她來的意思,恕我直言,你還未過門,一介青樓女子,哪里值得世子夫人相見?”

    “給你些臉面,是希望你能安分守己,若你不是個安分的,我們微生家都能收拾了你�!�

    一席話,聽得沈桑寧心中有些感慨。

    不是感動,而是復(fù)雜。

    她在門外等了幾瞬,才敲門進去。

    樊舅母驚訝,“你怎么來了?”

    沈桑寧道:“舅母,我想單獨,和她聊聊�!�

    當(dāng)門再次闔上,廳堂內(nèi)只剩下沈桑寧和趙泱泱兩人。

    趙泱泱起身,“給夫人請安�!�

    沈桑寧坐到上首主位,嘴角掛著淺淡弧度,“你今日來,是為何事?”

    趙泱泱落座,“今日來,本該是來挑釁夫人你的。”

    話語直白,沈桑寧閃過詫異之色,“改變主意了?”

    趙泱泱笑了笑,“原本是我家世子說要給您和裴世子的感情,加一劑猛藥,這才讓我假裝勾引陪世子,我是不屑于做這種事的,奈何我家世子要給我加錢。”

    “可是今日來時,我突然覺得良心不安,所以干脆跟夫人坦白算了�!�

    沈桑寧沒想到以這種方式得知前因后果,“所以你對裴如衍并無私情?是他單方面掛念你?”

    趙泱泱不解,“夫人應(yīng)該是誤會了,我雖照顧過裴世子,可他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

    怎么會不記得,沈桑寧搖頭,“不可能,我聽他提起過泱泱�!�

    “夫人定是誤會了,”趙泱泱覺得離譜,“泱泱這個名字,是我近日改的,我原本叫宋翹楚。”

    啊。

    那裴如衍那晚喊的誰啊?

    沈桑寧還未深想,又聽宋翹楚輕笑一聲——

    “看來夫人不知道的有很多,我雖不知您說的泱泱是誰,但我可以告訴您其他的�!�

    第78章

    世子為何娶她

    沈桑寧探究地看過去,卻見宋翹楚搓了搓手,這意味太過明顯。

    若是談生意,那她可真對宋翹楚另眼相待了,“你的信息總得讓我覺得物所超值才行�!�

    宋翹楚頗自信,“那天,夫人問我的朋友,裴世子生的是什么病,我朋友沒有回答你,我可以回答�!�

    宋翹楚的朋友,就是那位王府帶路的侍女。

    五百兩,若是能知道真相,也是值得。

    沈桑寧:“成交�!�

    宋翹楚默了默,“但這事關(guān)重大,王府和裴家一直保密,我告訴了您,您可不許出賣我,您得假裝不知道�!�

    沈桑寧耐著性子,先點頭再說。

    終于,聽宋翹楚壓低聲音,道:“中毒了,成了啞巴�!�

    啞巴。

    這已經(jīng)不是巧合了,沈桑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與她前幾個時辰的想法不謀而合。

    只是,她不敢相信,哪怕現(xiàn)在,也無法完全接受。

    因為一旦接受,前世的許多事情,好像說不通了。

    謝霖為何要冒充?這對謝霖又沒有好處!

    此刻,宋翹楚神秘地繼續(xù)道:“接著說,要一千兩,夫人還要聽嗎?”

    沈桑寧面上鎮(zhèn)定,明知真相,卻還是點了頭。

    她想聽。

    宋翹楚眼睛一亮,“當(dāng)年世子失蹤了幾個月,是在六年前的春天找回來的,找回來時,穿著你們微生家的衣裳,因為喉嚨壞了,找了三個名醫(yī)診治了三個月,才好全�!�

    “不過我并不知道其他的事了,也不知道為什么王府和裴家要封鎖消息,所以也沒法賺你更多的錢了�!�

    宋翹楚卻不知,沈桑寧都知道了。

    臨走前,宋翹楚靦腆地笑了笑,落在沈桑寧眼里,如朝霞映雪,的的確確是人間絕色。

    她忍不住道:“你為何要去青樓?”

    宋翹楚嘆了嘆,“王府丫鬟哪有花魁賺錢呢,不過我賣藝不賣身的,我家世子小事上混不吝,大事上人還怪好的�!�

    說著,宋翹楚又請求道:“我家世子以為我今天是來挑釁您的,您能不能不要拆穿我,這樣我還能多拿一份酬勞,我又能對得起良心,表面上還能對得起世子�!�

    不止謝霖人“怪好的”,教出來的宋翹楚也是“怪聰明的”。

    沈桑寧一口應(yīng)下,“好,往后謝霖還讓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

    她倒要看看,裴如衍瞞了那么久,他能將這個秘密,堅持到什么時候!

    兩人達成共識,沈桑寧把紫靈叫了進來,取了一千五百兩銀票給宋翹楚。

    宋翹楚笑得露出八顆牙齒,揣著銀票走了。

    紫靈看呆了去,“少夫人,您也太厲害了,一千五百兩就解決了個情敵!”

    顯然紫靈是誤會了什么。

    沈桑寧特意交代,“一會兒見到裴如衍,不要提一千五百兩的事�!�

    話剛說完,裴如衍就聞訊趕來。

    他的神色,在屋內(nèi)打量一圈,最終落在她的身上,“怎么回事?趙姑娘來了?”

    “你那么關(guān)心她作甚?”沈桑寧挑眉看他。

    “我并非關(guān)心她�!彼值�。

    沈桑寧當(dāng)然知道,她細細打量他的眉眼,才稍微記起了小啞巴的樣貌。

    大概是有點像的,只是她從不敢往這方面想,自然便也認不出了。

    裴如衍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變化還是有的。

    他瞞了這么久的秘密,偏偏謝霖知道,宋翹楚也知道,唯獨她不知。

    太過分了。

    思及此,沈桑寧的笑意不達眼底,“那你是來關(guān)心我的?你有什么想同我說的嗎?”

    “沒有�!彼樕虾翢o心虛之色。

    沈桑寧的唇瓣彎起,笑得狡黠,“你不是沒衣裳換了嗎,我?guī)闳ゲ记f挑些成衣�!�

    “現(xiàn)在?”

    “嗯�!�

    也不問他的意思,語罷就拉著他出去了。

    在天黑前趕到了微生布莊。

    沈桑寧拿起一塊煙白色的布料在他身上比劃,“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們國公府當(dāng)初為何上我家提親,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這個答案,你知道么?”

    現(xiàn)在,她甚至懷疑,兩家婚約是裴如衍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報恩?以身相許?或者,瞧她順眼些?

    只是她沒有證據(jù),憑借日常相處也看不出裴如衍對她有何特殊情意,只是盡為人丈夫的責(zé)任。

    她問完,就發(fā)現(xiàn)他的面色緊繃了起來。

    他生硬道:“祖父之意,我揣測不了�!�

    什么都推給亡故的老寧國公,沈桑寧能指望他說什么真話呢?

    她笑容越發(fā)詭異,“你轉(zhuǎn)過身去。”

    裴如衍依言轉(zhuǎn)身。

    她的手撫過他的背脊,用長尺丈量著,似漫不經(jīng)心地道——

    “你的體型,與你表弟謝霖,應(yīng)該差不多吧?”

    他沉吟道:“怎么了?”

    沈桑寧感慨道:“就是此情此景之下,突然想起些往事,當(dāng)年我也沒料到,會陰差陽錯地救了金陵王府的世子,我鉆研制衣,還親手給他量過尺寸。”

    “他這人還有些奇怪的,性格孤僻,跟我店里其他人都相處不好,你猜是為什么?”

    她語氣輕快,發(fā)覺男人脊背僵硬,又聽他生硬道:

    “不知道�!�

    而后他又迅速補了句,“我不想知道�!�

    沈桑寧繞到他面前,怪嗔地看他,“你之前不是還很感興趣嗎?”

    現(xiàn)在想來,那時候非要她將故事給他聽,他抱的究竟是什么可惡的心理!

    裴如衍低咳一聲,沉默了。

    沈桑寧此刻再看他,就哪哪都是破綻,每每說起金陵之時,他就“不善言辭”了。

    忽地,她佯裝顧慮道:“咱們要不要給謝霖送些衣物,反正你們身量差不多,禮尚往來嘛�!�

    她一邊將他腰身肩寬量好記下,耳旁響起他生硬認真的回復(fù)——

    “不用,身量不一樣。”

    沈桑寧恍然地點頭,“好像,你的確比他胖些。”

    至少應(yīng)該比乞丐時期,高了壯了,歸家后肯定進補過的。

    她仰頭,看見裴如衍的臉色覆上幾分陰霾。

    他似有不滿,又強壓下去,默了半晌才沉聲道——

    “他矮�!�

    第79章

    我只要你,愛我

    謝霖也就比裴如衍矮一些而已。

    男人的這點勝負欲上來了,就容易嘴硬。

    沈桑寧心里想笑,面色云淡風(fēng)輕,“謝霖是你的表弟,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何況他還受過乞丐的苦,已經(jīng)夠慘了�!�

    一說到乞丐啞巴,裴如衍就保持緘默。

    她見他那副有苦難言的吃癟樣,一點都不心疼,也壓根不懂他有什么好隱瞞的。

    而后,又讓掌柜拿來了符合尺寸的成衣。

    沈桑寧道:“按照你的尺寸再短些,就符合謝霖的身量了。”

    說著,就讓掌柜將衣裳裝起來,“你我上次登門都沒帶什么禮,好歹是門親戚,下回可不能空手去了�!�

    單單送衣裳還不夠,又吩咐人去買些別的禮品。

    裴如衍忍了好一會兒,才說,“他不用這些�!�

    聞言,她不贊同道:“別這么小氣,不過費些銀子而已�!�

    也終于輪到她說他小氣的時候了,這種機會可不多的。

    裴如衍欲言又止地保持沉默,直到回到微生家,都沒說什么話。

    兩人一同去前院用了晚膳,外祖父外祖母也終于看見了他本人。

    一頓飯下來,一家人都將他捧得老高。

    又是關(guān)心又是夸贊。

    沈桑寧淡淡笑著,顧自吃著飯,聽著裴如衍紳士地應(yīng)對著,每每回答長輩的話,她都能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

    那些未知情緒的視線,她偏是裝作感應(yīng)不到。

    外祖母似乎看出了問題,待晚膳后,將她單獨留了下來,祖孫倆去了主院。

    外祖母慈祥的面容透著幾分嚴(yán)肅。

    不等外祖母問話,沈桑寧鬼使神差地問道:“外祖母是否覺得世子眼熟?”

    當(dāng)年,就是外祖母親自帶她做生意,那時候外祖母身子比現(xiàn)在健朗,也經(jīng)常巡視店面。

    她帶著小啞巴和幾個工人,在店里忙活幾個月,跑來跑去的,外祖母見到小啞巴的次數(shù)也是不少的。

    外祖母茫然蹙眉,“我有什么好眼熟的,今日是頭回見,倒是出乎意外的俊朗。”

    原來外祖母也看不出來。

    沈桑寧忽然心情好些了。

    看吧,這個家里,眼神不好的不止她一人呢!

    “你問這個做什么?”外祖母不解,“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與世子沒有半點新婚夫妻該有的樣子,世子俊朗又有才華,還對你有意,你為何不喜歡?”

    外祖母這番話,可叫沈桑寧聽糊涂了,“他哪里像對我有意?”

    若對她有意,成婚后能忍得住不碰她?

    她現(xiàn)在是明白了,他娶她,大概是出于一種報恩的心理,可他偏偏不懂報恩,默默報成仇了。

    沈桑寧覺得好笑,又聽外祖母認真道——

    “世子每每看向你,眼底都仿佛帶著情意�!�

    她一聽,當(dāng)即反駁,“外祖母大抵是眼花了�!�

    外祖母眼神又不好,連小啞巴都認不出來,還能看出眼底的內(nèi)容?誰信啊。

    “你不信就罷了,情意這東西,本就維持不了多久,”外祖母開始傳輸經(jīng)驗之談,“你守著自己的心也好,至少將來世子納了妾,你不會失了魂,但你對他也不能過于冷淡,像今晚,他既然看你,你就該對他笑,裝都得裝一下。”

    “你是正妻,未來是必須要抓住管家權(quán)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生下嫡子,別讓后來者居上�!�

    生孩子這事兒,也一直是沈桑寧心事。

    說起來,她也犯愁,“也不是我不想。”

    外祖母神色一變,“懷不上?要不找婦科圣手瞧一瞧?”

    沈桑寧搖搖頭,她的身子肯定沒問題,是同房的頻率實在太低。

    外祖母語氣凝重,“你可切莫諱疾忌醫(yī),國公府不同普通人家,眼下世子還無妾室,你不能耽擱了生子的最佳時期�!�

    ……

    出了主院,沈桑寧的心里有些不太平靜了,被外祖母一說,她竟然有些焦慮起來。

    生孩子這事,的確是挺急的。

    外祖母擔(dān)心的,是裴如衍將來厭棄她,而她擔(dān)心的,是裴如衍會撒手人寰。

    但最終原因,都是擔(dān)憂子嗣問題,也算殊途同歸。

    帶著外祖母制造的焦慮,沈桑寧回了自己的房內(nèi)。

    正巧看見裴如衍對著一個禮盒發(fā)呆。

    那禮盒,是白日里,陳書送來的生辰禮。

    沈桑寧還沒拆,原封不動拿了回來。

    她干脆走過去,在他眼皮子底下拆開,里面赫然是一個黃金貔貅,和人的腦袋一樣大。

    只進不出,好寓意。

    就是苦了紫靈,這得費好大勁搬回來吧。

    忽聽他平靜道:“我想不出要送什么,里面是我攢了多年的私房錢�!�

    聞言,沈桑寧才發(fā)現(xiàn)這貔貅是空心的,背后有個洞,里面塞滿了銀票。

    目測有十幾萬兩。

    這生辰禮,送的可真夠直白的,許是在裴如衍心里,她就是個視財如命的人吧。

    又聽他似無意地問:“喜歡嗎?”

    那必然,“是喜歡的�!彼龑嵲拰嵳f。

    一邊心道,還好,沒有因為得知被他欺騙的不滿,而將這禮物貿(mào)然扔了。

    眼下,她要擴充產(chǎn)業(yè),多些資金,也好。

    思忖片刻,沈桑寧道:“這錢我不白收你的,我的產(chǎn)業(yè)盈利,可以給你分賬�!�

    十幾萬兩不是小數(shù)目,堂堂國公府世子,口袋總不能比臉干凈。

    裴如衍不置可否,“我們是夫妻�!�

    她正色道:“既是夫妻,你可知我最想收到的生辰禮是什么?”

    語畢,就見他的目光變得認真,她莞爾道:“孩子。”

    不管橫在他們之間的是欺騙還是誤會,她都必須要一個孩子。

    裴如衍眸光深邃,忽然門外傳來陳書煞風(fēng)景的聲音——

    “世子,謝世子傳話來,邀您一敘。”

    沈桑寧心里想罵謝霖,又聽陳書小聲補充:“地點是煙雨樓,謝世子說泱泱姑娘也在�!�

    這謝霖倒真是很賣力地在搞事。

    她輕笑一聲。

    裴如衍臉色變黑,他目光坦然,“我不去。”

    索性沈桑寧知道了真相,現(xiàn)在成了看戲的人。

    “你去呀,又不是沒去過,”她眉目帶笑,挑起事來,“你自己顧念著些身體就是,昔日一個風(fēng)寒,都能讓泱泱姑娘照顧數(shù)月,現(xiàn)在想想,泱泱姑娘也算是賢淑,你要是有意思,我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裴如衍深深看她,“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

    沈桑寧輕哼,“你又不是啞巴,說話誰不會,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謝霖想撮合你們,總不會是無風(fēng)起浪的。”

    她還特意推搡他一下,“你快去吧,讓人家等久了不好�!�

    卻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攔腰抱起。

    突然懸空,她驚呼,“你做什么?”

    而后,被她放在了床榻上。

    這回沒熄燈,裴如衍直接壓了上來,“你不是要生孩子嗎?”

    “生,現(xiàn)在生�!�

    他隱忍著怒氣,繃著臉,直接扒掉她的外衣,露出了粉嫩的桃花肚兜。

    沈桑寧一時沒有反應(yīng)。

    這么突然嗎?

    所以裴如衍只要受刺激,就是可以這么直接的?!

    她剛才是說了什么,讓他受了大刺激?看來下回要再說幾次。

    忽地,胸前一涼,小衣被他大力扯掉。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愉悅,仿佛極力克制著,才能讓他忍著怒火,卻動作溫柔,下一瞬,他的臉貼了上來。

    沈桑寧發(fā)覺自己身上不著寸縷,可身上男人卻衣冠整齊。

    不公平,她不滿地去解他腰帶。

    他伏在她耳邊,在那事正式開始前,啞著聲道:“我只要你�!�

    第80章

    婦科圣手

    這話,帶著引誘人的意味,勾得沈桑寧春心萌動一時。

    分不清他是在證明自己,還是單純在床上說情話。

    床上情話,向來是不可信的。

    她從不曾忘記最重要的任務(wù),這會兒只管嬌聲應(yīng)下。

    裴如衍的吻落在她的耳骨上,順勢含住了小耳垂。

    獨屬于他的灼熱貼著她。

    沈桑寧迷迷糊糊間,一股熱流從小腹淌過,她霎時睜開眼,整個人都不好了!

    月事來了!

    她還沒說,就見身上男人抬頭,兩人身子僵硬,顯然裴如衍也感受到了。

    這個時候,門外沒得到回復(fù)的陳書還在等著,不確定的聲音再度響起——

    “世子,煙雨樓您確定不去了嗎?那屬下去回稟了�!�

    床第間,兩人還保持著原本動作,有些尷尬。

    他翻身而起,將被褥蓋在她身上,下床后,不知去了何處。

    過了好一會兒,紫靈端著暖身湯進來了,“少夫人,世子讓奴婢煮的姜湯,您趁熱喝吧�!�

    沈桑寧早已穿好衣物,問,“他人呢?”

    莫不是真去煙雨樓了吧?

    紫靈:“世子好像去浴房了,好久沒出來。”

    ……

    沈桑寧沉默了,許久后,無奈嘆息。

    這月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她自己都無語了。

    按照時間,她的月事應(yīng)該再晚兩日來的,難不成是她剛才太激動了?

    裴如衍回房的時候,沈桑寧已經(jīng)歇下了。

    她沒睡著,但因為尷尬,假裝自己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她的下巴難得的,長了痘痘。

    她看看裴如衍,他倒是沒有長痘痘。

    不公平。

    兩人安安靜靜地吃了早膳,欲出門時,就見外祖母身邊的丫鬟帶著一個兩鬢斑白的男子登門。

    男子手中提著個藥箱,沈桑寧有點不妙的預(yù)感,忽而想起昨天外祖母說的話。

    似為了驗證她的猜想,丫鬟道:“表小姐,表姑爺,老夫人請了金陵最具盛名的婦科圣手來,給小姐瞧瞧。”

    看來,外祖母還是覺得她諱疾忌醫(yī)。

    沈桑寧很想拒絕,奈何丫鬟一個勁兒道:“大夫都來了,您就安了老夫人的心吧�!�

    無奈,她坐下,由大夫號脈。

    裴如衍本來都要出門了,結(jié)果聽到大夫“嘶”了兩聲,他頓住腳步,坐了下來。

    那大夫又“嘶”了一聲,沈桑寧聽不下去了,“大夫,請您直接說吧。”

    “夫人這情況,有些棘手啊,”大夫左右看看,看向裴如衍,“公子,我也給您號個脈吧�!�

    裴如衍不解,“不是婦科圣手嗎?”

    大夫?qū)Υ鹑缌鳎半m如此,但有些時候,結(jié)合實際情況,夫妻一起看才行�!�

    關(guān)于醫(yī)術(shù),裴如衍是不懂的,只得伸出了手。

    這大夫又開始“嘶”。

    這下,沈桑寧有點不淡定了。

    大夫“嘶”她,她倒無所謂,她自己知道自己身體無礙。

    但大夫“嘶”裴如衍,她就不確定了,畢竟前世裴如衍的確沒有一兒半女。

    沈桑寧的臉色變得凝重,“難道他……有問題?”

    話剛出口,就接收到一記來自裴如衍的凝視。

    她此刻沒工夫管他,何況她已經(jīng)收斂著說了,原本是想說他是不是不行的。

    只見大夫搖搖頭,苦口婆心說道:“你們也是有意思,一個月同房多少回�。俊�

    夫妻倆紛紛僵住。

    沈桑寧抬頭,看了眼房中丫鬟,結(jié)果那丫鬟愣是不走。

    “表小姐,老夫人也想知道您的情況,這也是關(guān)心您吶�!�

    房中寂靜,就在裴如衍要開口時,大夫擺了擺手——

    “罷了,你們小兩口身子都沒大問題,只要齊心協(xié)力,生孩子容易得很。”

    頓了頓,大夫的目光“隱晦”地在兩人臉上掃,“陰陽交合乃人之常情,這孩子不能從天上掉進夫人肚子里的,你們都是干柴烈火的年紀(jì),有些事情,不能忍,忍多了不好�!�

    “看看,夫人都長痘了,至于公子,你雖然沒有長痘,但——”

    “大夫,”裴如衍似無異色,聲音發(fā)沉,“結(jié)診金吧。”

    大夫嘆了嘆,“還是臉皮薄�!�

    語罷,就隨著丫鬟出去了。

    沈桑寧和裴如衍坐在屋內(nèi),靜默了好一會兒。

    他看了眼她的痘痘,眼神倒沒帶別的意思,只是沈桑寧這會兒有些敏感,故意轉(zhuǎn)開頭。

    僵持沒多久,陳書又來了,“世子,方才王府的人又來了,謝世子邀請您去城外山莊避暑�!�

    裴如衍不悅地握緊手,“他究竟有完沒完了!”

    陳書縮了縮,小聲補充,“這次,也邀請了少夫人,還有您同行的大人們,謝世子說做東道主,款待幾位大人們�!�

    “還請了煙雨樓的姑娘們,泱泱姑娘應(yīng)該也去。”

    第81章

    表兄像話本里的苦情男二

    裴如衍一口拒絕,“不去�!�

    他一臉正色,就像個貞潔烈男。

    沈桑寧好笑道:“你不去,我可去了�!�

    她還想看看,這對各懷鬼胎的表兄弟,如何演戲。

    要不是裴如衍讓謝霖背鍋撒謊,也不至于現(xiàn)在被謝霖架在火上烤。

    裴如衍微微蹙眉,“我們可以不去嗎?”

    沈桑寧佯裝狐疑,“你要是真的對泱泱姑娘問心無愧,何必怕見她?我昨日買的禮品正好給謝霖表弟送去�!�

    她執(zhí)著要去,裴如衍眉色不得舒展,無奈之下,還是去了。

    今日天晴,正適合游玩。

    城郊山莊偌大,幾位大人不知去何處游玩了,沈桑寧到時,只見謝霖和宋翹楚坐在閣樓二樓流水席間。

    沈桑寧和裴如衍也落了座,將帶來的一干禮物交給了侍從。

    “兄嫂怎么這樣客氣?”謝霖多看一眼,“這是何物?”

    沈桑寧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微生布莊的成衣,是按照表弟你的尺寸改過的,還有些補品,都不是什么貴重之物,只是我與夫君的一片心意�!�

    謝霖有些奇怪地看了裴如衍一眼,“兄長竟記得我的尺寸�!�

    裴如衍聽聞,就知道他誤會了,想解釋,卻被沈桑寧搶了先。

    她快語道:“表弟莫不是忘了,你十六歲那年的身量,是被布莊記錄過的,我只是根據(jù)你的成長比例改大了,若不合身再拿去改�!�

    謝霖一愣,“啊,是嗎,原來微生家還有我的記錄�!�

    沈桑寧理所當(dāng)然道:“沒想到表弟忘得這么徹底,難怪你在船上見我時,都想不起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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