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能在美食街做生意,
多多少少都有點□□人脈,
他撐著手臂想起身,又被時硯池踹了一腳,膝蓋一軟“咣當”一聲跪在地上。
時硯池順手把桌上的手機丟給他,
語氣輕慢,“把你的人叫來,讓他們動作快點,
我怕你撐不了多久�!�
齊哥倒抽了一記涼氣,額上的冷汗和不知道是血還是是酒的液體混合在一起,他顫顫巍巍撥出了電話。
他言簡意賅地說了情況后,
對面掛了電話。
時硯池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
疾風(fēng)擦過衣領(lǐng),
他出手又快又狠,
一拳又一拳地砸向他的面門。
第四拳下去的時候,
齊哥終于痛呼求饒,“我錯了,我道歉,我她媽不是人……”
時硯池懶散地蹲在他身側(cè),以看死人的眼光俯視,“你不是很牛逼嗎,你的幫手怎么還不來?”
他撿起地上的紅酒瓶,在掌心轉(zhuǎn)了半圈,抬額撂一眼店里的服務(wù)員,“一萬九千八是吧,給我來十瓶�!�
服務(wù)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敢動,旁人早就看不過老板欺負女人了,有好事兒的去吧臺拿了酒。
“砰砰砰”開酒聲此起彼伏,時硯池把開瓶器一丟,人就到了夏星曉面前,手指撫她發(fā)紅的臉頰,“你膽子挺大的�!�
此起彼伏的心剛剛安定下來,又因為他t?的稱呼提到了胸口,夏星曉被他灼熱的視線籠罩著,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胳膊,卻被他避開了。
時硯池沒再多說什么,折身將紅酒瓶舉高,兩手手腕向下一翻,暗紅色的液體瀑布一樣淋下來,周圍都是抽氣的聲音。
五分鐘后,十個空酒瓶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燒烤店里的地上像是命案現(xiàn)場,滲人得緊。
怕殃及池魚的顧客早在爭執(zhí)開始的時候,就結(jié)賬走人了,這也是店里的員工應(yīng)接不暇的原因。
時硯池下巴指了指粱舒他們這桌,吩咐何煜去買單,“把水單留著。”
何煜氣勢凜然地把卡拍到吧臺,一萬九千八一瓶的紅酒,明天給物價局打個電話,這個店可以關(guān)門整頓了。
手指攀上襯衫扣子,時硯池松了松領(lǐng)口,看著她和粱舒,表情風(fēng)雨欲來,“沒吃飽?”
他的語氣無波無瀾,特別正常,可夏星曉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飽了,飽了�!绷皇嫣摰貌坏昧�,她惴惴不安地提前搶答了,然后一路推著夏星曉往門外走,早就把章宇忘到了腦后。
何煜開著夏星曉的車送粱舒回家,時硯池的車里就只剩他們倆。
夜風(fēng)微寒,冷月霜華。
柯尼塞格的電臺里播放著本周金曲排行榜,車外的霓虹一閃而過,車速很快,時碼表上的數(shù)值已經(jīng)超過一百二。
掐著手指,輕微的刺痛支撐著她夏星曉刻的鎮(zhèn)靜,上車之后,時硯池沒有跟她說過一個字。
按下車窗,一根猩紅被他夾在指尖,煙氣從縫隙中被吸到車外。
夏星的眸子從窗外燈流移了回來,發(fā)絲被夜風(fēng)打得凌亂,她軟著調(diào)子道歉:“我錯了,我不該這么沖動的�!�
時硯池沒回話,一直目視前方,手掌沉沉地抵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寧靜而微妙的劍拔弩張。
她吸一口氣,單手攥緊安全帶,一雙明凈杏眼里漾著薄薄水光,“老公,我真的錯了�!�
夏星曉對時硯池一直直呼其名,只有在求饒的時候才會叫他“老公”。
可現(xiàn)在,連這個稱呼都失靈了。
時硯池什么都聽在耳里,可他始終沒有回應(yīng)。
就在夏星曉摒著呼吸,想要打破這個接近死寂的沉默時。
“shit!”
車子驟停,夏星曉來不及反應(yīng),身體隨著慣性向前沖,胸口被安全帶勒得生疼,她小聲地痛呼了一聲“啊”,手里的包也飛了出去,包扣彈開,里面的零零碎碎散了一地。
一個黑影在陵水巷的小道一閃而過,時硯池急忙踩下剎車。
這里常有流浪貓出沒,夏星曉偶爾還會帶著剩飯剩菜出來喂貓。
時硯池左手動作迅速地護住夏星曉的頭,右掌順勢覆在她單薄的后頸上,帶著體溫的潮濕冷香兜頭而下,熨人心肺。
“有沒有哪里受傷?”
那一眼清明關(guān)切,不染半分矜慵。
背脊被他護在懷里,眼角鼻尖都帶著緋紅的濕意,不知是被風(fēng)吹得還是剛剛嚇得,她咬著牙撂一句:“沒事�!�
時硯池要給她解開安全帶查看,夏星曉的情緒瞬間繃不住了,眼淚開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拳頭雨點般地砸在他胸口上。
“不是不理我嗎?”
“不是對我很兇嗎?”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時硯池沒躲,無聲地受著,直到她發(fā)泄夠了,才扯開她的兩只手,把人鎖在懷里,“星星�!�
“別喊我�!彼杨^扭到一側(cè),根本不跟他對視。
他掰過她的臉,被她一手打開。
一陣微妙的沉默后,時硯池沉沉開口,“星星,剛才要是我沒及時趕到怎么辦?”
“你想過后果嗎?”
他的嗓音沙啞,像是在砂礫里滾過一遭,天知道他看見她被人鉗制的那刻,心臟都快停了。
“我說過,有什么事情交給我處理�!�
夏星曉的腦袋還是倔強地不往他那看。
時硯池下巴抵在她頭頂,他的眼睛也紅了,“寶寶,別哭了……”
“我是聽到你車子的聲音才動手的,你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就只會兇我……”
她的情緒還沒平復(fù),抽抽搭搭地說說停停,“我被壞人欺負,已經(jīng)夠慘了,現(xiàn)在還要被你欺負……”
“你沒看過那些社會新聞嗎?女孩在燒烤店被人搭訕硬碰硬地反抗,什么下場你不知道嗎?”時硯池一口氣險險地呼出來,還是試圖跟她講道理。
“我現(xiàn)在不想聽這些。”她抽一記鼻子,眼神里還是倔,“你送我回遠洋公寓�!�
她現(xiàn)在就是不想看見他,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反正這么多年都是獨自舔舐傷口的,她早都習(xí)慣了。
一股熱氣涌上腦頂,時硯池太陽穴突突突直跳,明明是她沖動差點受傷,現(xiàn)在怎么變成他的不是了。
她不是他的下屬,不能劈頭蓋臉地罵;不是他的兄弟,覺得煩了就扭頭走人。
時硯池撫著她的后頸,微微嘆了口氣,“我是擔(dān)心你……”
“你所謂的擔(dān)心就是冷暴力�!�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我又不是法官,為什么一定要講道理?”
她的小嘴子彈一般地輸出。
車內(nèi)光線晦澀,她柔軟的氣息就在懷里,他欺身上來,堵住那張不聽話的嘴。
伴隨著雜亂又破碎的聲響,忽輕忽重的吻凌亂地碾過側(cè)頸、耳后、還有唇瓣,輕的、重的,都是他在帶節(jié)奏。
雖然是在車里,可就在馬路中央真的讓人心慌意亂,時不時有來往的車輛經(jīng)過,車燈晃動的時候有種偷情的感覺。
他的雙肩成了唯一的支點,夏星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讓他“住嘴”,他嗯了一聲,可嘴巴根本沒離開過,她強忍著這種要命又不受控的感覺,一本正經(jīng)地跟他強調(diào)。
“時硯池,我還在生氣……”
他嗯了一聲,可不見任何停下了的動作,她又氣又急,把他的臉往外推,“我是認真的。”
“所以,我在哄你�!�
因為不久前哭過,眼睛是帶著水的,鼻子是囔囔的,頭發(fā)也蹭得亂蓬蓬地,這一切都彰顯著一件事:他的女朋友很可憐。
而置她于此地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
車子再次上路,回遠洋公寓的提議被原地駁回,停到萊詩邸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夏星曉死活不下車。
“你確定不下車?”
沒給她回話的機會,他不打商量地攔腰抱,腿一下子就懸空,夏星曉還是不看他,話也不回一句。
抱著她走進電梯,時硯池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還不理我?”
他故意地把人又往上顛了顛,夏星曉感覺自己腿彎空了一秒后又落回原地,她差點繃不住。
革命尚未成功,她才不會輕易放棄,就是不看他。
時硯池的胸膛震顫了幾下,他輕咳一聲,“不知道為什么,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人有欺負欲�!�
夏星曉嘴唇微張,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你是禽獸嗎?”
這個禽獸笑得更大聲了。
兩人到家后直接進了浴室,時硯池洗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偌大的床鋪中間一條界限清晰的楚河漢界。
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蟬蛹蜷縮大床一隅。
夏星曉忙活半天才強制鋪好的三八線,被這人一秒攻破,他毫不費力地拽走了枕頭,進入她的領(lǐng)域,再輕而易舉地奪取自己想要的。
見她又要掙脫,時硯池商量著開口:“就親一下�!�
“不要,我還沒有原諒你�!�
“怎么才能原諒我?”
“從主臥滾出去�!�
那雙眼睛帶著弧度地盯著她,“你說的?”
“啊,你干嘛?”
夏星曉腦子宕了一下,腿彎伸過來一截小臂,這個賴皮把她連人帶被地一起抱到了次臥。
“這回總可以親了……”
作者有話說:
時硯池:明明應(yīng)該是老婆哄我,怎么搞成了這樣?
感謝在2024-01-06
23:34:00~2024-01-07
22:53: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霧野星啵
2瓶;forever、啊哈哈哈哈、Cr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56
?
火星子
◎夏星曉,你是有夫之婦◎
被細細密密的吻劃破的夜,
重新扎進睡眠里。
早上被手機鬧鐘震醒的時候,夏星曉還埋在被子里,時硯池溫?zé)岬氖种疙樦惚衬﹃蟻�。起先的吻隱忍又克制,
半夢半醒間,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逐漸向上,
直至十指緊扣。
真實的心跳、紊亂的氣息和纏繞的四肢,
一場即將釀成的遲到災(zāi)難被她緊急叫停。
夏星曉脊柱發(fā)麻,
她手指攥著枕頭邊,“有晨會……”
“請假�!�
他替她決定。
想到工作群里的通知,
她沉沉地吸一口氣,然后毫不留情地推開胸前的腦袋,
“真的不行�!�
時硯池被她用力推到一側(cè),
眼皮懶懶地斂著,
他揉了兩下臉,
才慢悠悠地起床。
流星趕月般地洗漱完,出門時間卡得剛剛好。
秋天清晨,陽光t?打在肩身上,
溫和不刺眼,向光而行的路上,有種被充了電的愜意。
由于昨晚不理智的超速行為,
時硯池被剝奪了充當司機的權(quán)利,他坐在副駕上側(cè)過臉,目光掃碼器似的盯著她的動作,
眼神似笑非笑。
“你緊張什么?”
“誰緊張了?”
不就是幾百萬的車嗎,
她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又不是沒有保險。
“那你有必要對一個塑料袋如此尊重嗎?”
“閉嘴,
你說話影響我車速了�!�
還沒拐上中山路,
車子并不多,賓利始終保持在三十邁上下的時速,剛才一個白色不明物體飄過,她下意識地踩了剎車。
時硯池降下車窗,戶外的喧囂一股腦地鉆進來,早餐店的大喇叭高聲唱著。
“你這個車速,我現(xiàn)在跟阿姨點一份煎餅果子,還可以加兩顆蛋。”
被嘲笑的后果就是,夏星曉在中上路廣電正門下了車,原本想當個賢惠女友送他上班的,結(jié)果這個狗男人不配。
打開車門的時候,風(fēng)把夏星曉身上的香氣送到了副駕駛。
時硯池捏捏她的手,“香香的�!�
他的指腹很熱,和她冰冰涼涼手指膚形成對比。
夏星曉閑散下車,走到副駕駛時,把手搭在車頂,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那你猜猜,我今天把香水噴在哪?”
那笑容帶著幾分意味不明,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時硯池被她的樣子逗笑,身子朝她的方向探,一本正經(jīng)地問:“噴在哪?”
夏星曉直起身,站在車外,垂眼笑了。
“內(nèi)衣上�!闭f完就以一個稍快的步伐走了。
“……”
還沒出三步,手機“�!币宦曧憽�
時硯池:【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讓我上火�。。。 �
第二條語音毫無間隙地再來:【星星,你是真記仇�!�
昨晚不讓親,今早不讓碰,臨下車還不忘撩他,暗啞的嗓音說明了一切。
她抿著唇回消息,讓他認真工作,少想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氣完時硯池,夏星曉點開另一條消息。
粱舒:【哄好了嗎?】
時間是昨晚十一點,這條之后的對話框都是空白,從梁舒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里看出點端倪。
也難怪她擔(dān)心,昨晚臨走時,時硯池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食人星星:【你說呢?】
梁舒馬上發(fā)來一個松了口氣的表情包。
食人星星:【你那個相親對象不行,趁早拉黑。】
梁舒:【導(dǎo)師的外甥,神煩,我看著處理吧�!�
“�!币宦曤娞蓓�,從一層到十一層,梁舒對話框的頂端始終處于“對方正在輸入……”
夏星曉問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隔了老半天,梁舒才回:【那個,何助理,有沒有女朋友?】
這倒是讓她意外。
梁舒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對待感情向來認真,一句話斷句兩次,足見內(nèi)心掙扎。
食人星星:【我晚上打探一下,告訴你�!�
熄屏手機,她拐進辦公室。
電視臺像一個神秘組織,某些人總能提前掌握某些企業(yè)的小道消息。
日光燈直照而下,夏星曉在電腦前看今天節(jié)目的串聯(lián)單,老余神秘兮兮地過來,“最近顧源集團的新聞不予報道�!�
夏星曉抬額,有半秒的反應(yīng)時間,“怎么回事?”
“砰”一聲響,總監(jiān)辦公室門從里打開,付衛(wèi)東急匆匆地來他們這里,“徐行,顧源集團的贊助款,財務(wù)剛剛查完通知我,說尾款還沒到�!�
徐行慢悠悠地放下水杯,“我一會兒去一趟�!�
付衛(wèi)東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想說什么,最后還是一言不發(fā)地回了辦公室。
老余的眼神諱莫如深:“估計要爛尾……”
那一刻對八卦的渴求達到了峰值,她拖了椅子湊過去,“有風(fēng)聲了嗎?”
問題企業(yè)出事前,宣傳部就會通知所有官媒,對相關(guān)企業(yè)進行口風(fēng)封殺,紅頭文件會在企業(yè)移交到相關(guān)部門之后才下發(fā)。
因此,這種口頭通知,其實就是某種信號。
顧源集團真的出事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溫瀟瀟直直進了辦公室,她妝容精致,搭配米色復(fù)古連衣裙,烏黑長發(fā)垂在腰間,隨著步伐劃破空氣。
手指在她桌上敲了幾下,要私人談話的意思很明確。
安全通道里,夏星曉剛因開門的灰塵打了個噴嚏,溫瀟瀟的暴躁就一股腦的發(fā)作出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顧源集團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