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顧政羽聽完，仔細感受了一下內(nèi)心深處的心理波動，確實沒感覺，然后打字問：【我沒有，很奇怪？】

    關(guān)揚先沒吭聲，用一種賤兮兮的眼神打量了顧政羽幾秒，“也不算奇怪吧，但像你這種情況，要么是女朋友談太多的情場浪子，要么就是壓根不喜歡女的，你覺得是自己是哪種？”

    “第一種，情場浪子，絕對的，就他這長相，不浪都對不起他這張臉�！庇袀�男生在旁邊插話。

    顧政羽一愣，忙著搖頭否認，但其他人都裝沒看見，存心想開他玩笑，一個兩個都跟著瞎起哄。

    “我猜也是，說不定從小學就開始談了呢，對吧？”

    “對，以后不能叫顧政羽了哈，都得叫顧哥，你們這群蠢弟弟，有眼不識泰山。”

    “顧哥，先受小弟一拜！”

    這群人一唱一和，賊煩人，就是欺負顧政羽不能說話，存心逗他，看他急得面紅耳赤又不能辯解的樣子就覺得好玩兒。

    顧政羽也不是軟柿子，任他們捏來耍去，被惹急了就比手語，其他人都看不懂，一頭霧水地面面相覷，估計就不是什么好話。

    關(guān)揚離顧政羽最近，順勢摟住顧政羽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胳肢窩里帶，問：“你比什么呢？是不是罵我們呢？你們手語還能罵臟話啊？”

    顧政羽煩死他，使勁掙開關(guān)揚的手，往旁邊挪了挪，用手機打字：【你們以后離我遠點�。。　�

    其他人看見那三個感嘆號都快笑瘋了，但都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男孩們都愛瞎胡鬧，顧政羽不能說話這點在他們看來反而是加分項，大伙都喜歡調(diào)戲他，但都沒惡意，開玩笑也懂分寸，不會拿人缺陷來取樂。

    顧政羽剛開始還不習慣，覺得這群人怎么那么煩？可后來也漸漸適應(yīng)了。

    開學快兩周，顧政羽在班里的人緣還不錯，和大部分同學都加上微信了。

    關(guān)揚單獨拉了個群，專門約游戲組局，把顧政羽也拉進去了。

    顧政羽不玩游戲，群里小伙伴聊的英雄啊裝備啊之類的，他都看不懂，但又不好直接退群，所以把群消息都屏蔽了。

    這周五晚上，陳煙和顧真平都加班，不回家吃飯，正好小區(qū)對面新開了家烤鴨店。

    開業(yè)前三天菜品打五折，顧政羽和喬雀準備去吃這個。

    店里人不少，都是沖著半價活動來的，需要排號。

    老板在等位區(qū)擺了一排免費零食，顧政羽餓得不行，先抓了點鍋巴和餅干墊墊肚子。

    “前面還有三桌，等不了就去吃別的�！眴倘附o顧政羽擦擦嘴角的碎渣，怕他等太久，餓得難受。

    顧政羽把最后一片鍋巴喂進嘴里，拍拍手上的渣，問喬雀：【你想吃什么？】

    “都行�！眴倘刚f，“你定吧�！�

    顧政羽環(huán)顧四周，看了一圈，他還是最想吃烤鴨。

    【我就想吃這個。】

    喬雀

    ‘嗯’了聲，估算等待時間不會太短。

    這一周的氣溫都居高不下，等位區(qū)人又多，空氣有種黏潮的悶。

    顧政羽捏著T恤領(lǐng)口不停往臉上扇風，喬雀看他熱壞了，問：“吃不吃冰淇淋？”

    顧政羽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地猛點頭。

    于是喬雀帶他往前走了幾十米，找到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便利店，冰柜擺在門口。

    顧政羽挑了個巧克力味的雪糕，喬雀拿了瓶冰鎮(zhèn)雪碧。

    顧政羽撕開包裝袋，第一口先喂給他哥吃。

    喬雀不愛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但還是咬了一小口，外面那層巧克力脆皮瞬間在口腔上化開，里面是奶油味的雪糕，還有一層果醬夾心，甜的齁嗓子。

    顧政羽就愛吃這個，他對準喬雀咬過的地方，伸出舌頭先舔了一下，紅潤的舌尖上卷起一點黑棕色的巧克力。

    喬雀看見這一幕，不自然地咽了咽喉嚨，口干舌燥，擰開雪碧瓶蓋，咚咚咚一口氣干掉大半瓶，結(jié)果喝的太急，氣管被嗆到了。

    顧政羽難得看他哥出丑，邊笑邊幫著拍背順氣。

    喬雀咳得臉都紅了，等緩過氣，抬手捏著顧政羽的臉，把他兩側(cè)的臉頰肉都擠到一起，“再笑一個？”

    顧政羽被迫嘟著嘴，很老實地搖了搖頭，表示不敢笑了。

    等回到烤鴨店，正好空出一個兩人座，老板給他們里搶了好幾十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每個人性格不同，思考問題的方式不一樣，他也沒多說，換個問題：“那我又沒給你發(fā)紅包，你干嘛給我也買？”

    顧政羽瞄他一眼，寫兩個字：順便。

    這倆字把張一德逗樂了，順坡騎驢下地說：“行，我是順便，那你以后多給我順點便，有好事都想著我�！�

    張一德沒注意上課鈴響，一張嘴吧嗒吧嗒說個不停。

    顧政羽寫了個【安靜】，遞過去，然后抬起下巴往講臺上一揚。

    班主任早來了，正站在講臺上瞪人。

    張一德最怕他，剛接觸到班主任帶殺氣的凌厲眼神就悻悻低下頭，窩在座位上當烏龜，整節(jié)課都不敢有大動作。

    想和關(guān)揚通風報信都怕被逮到，老老實實的一直待到下課。

    這是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班主任拖了兩分鐘，最后著重說了下周一考試的事。

    到時學校會按照成績再分一次班，希望大家都嚴肅對待，不要以為自己在尖子班就可以高枕無憂。

    你的位置隨時都可能被別人取代，都上點心，趁著這幾天時間充裕，多復(fù)習多背題，就算沒進步，也爭取保持名次穩(wěn)定。

    “怎么還要重新分班��？”老師一走，張一德就開始抱怨。

    “大伙好不容易混熟了，又得重新來一回，學校這不是閑著沒事瞎胡鬧嘛，毛��！”

    關(guān)揚聽見，在后面拍了下張一德的后腦勺，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啪’。

    “你怕自己考不好就直說，你這豬腦子，我都懷疑你中考作弊了�！�

    張一德立刻反擊：“作你個頭，你別造我謠啊�！�

    關(guān)揚嗤笑一聲，沒理他，轉(zhuǎn)頭去找顧政羽，看見人都快走出教室了，趕緊跑著追上去。

    追上了，二話不說，直接從后面摟上顧政羽的脖子，把人往后扯了一下，緊接著腦袋湊過去說：“誒，中午一塊吃飯唄，揚哥請你，想吃什么？”

    顧政羽被關(guān)揚扯得失去平衡，沒站穩(wěn)，身子歪了一下。

    關(guān)揚扶他一把，手搭在腰上，推著顧政羽往前走，“嘿！是不是嚇一跳？”

    顧政羽皺下眉，他不習慣和別人這樣勾肩搭背，剛想把關(guān)揚從自己身上推開，結(jié)果抬眼就看見喬雀站在樓梯口那兒。

    不知道站了多久，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邊。

    顧政羽一看見他哥，立刻推開關(guān)揚，加快步伐走過去。

    走到喬雀跟前，又比比劃劃地忙著解釋因為老師拖堂，所以才出來晚了。

    喬雀‘嗯’了聲，還沒來得及張嘴。

    后邊關(guān)揚又窮追不舍地黏上來，順手攬上顧政羽的肩，和喬雀打了個照面，然后問：“這誰��？”

    “他哥。”喬雀回的話。

    關(guān)揚先怔了下，然后拉出一聲長長地‘噢’，“你就是顧政羽他哥啊。”

    喬雀沒吭聲，瞄了眼關(guān)揚搭在顧政羽肩膀上的那只手，微微擰了下眉。

    關(guān)揚沒注意，挺熱情地和喬雀揮了揮手，然后又對顧政羽說：“正好，讓你哥中午和我們一塊吃飯，走走走！”

    剛說完，張一德也過來了，于是四個人一起往食堂走。

    下樓這段路也熱鬧，關(guān)揚和張一德聊游戲，走路都沒個正形，你捶我一拳，我踢你一腿，說說笑笑地往下蹦跶。

    后面跟著喬雀和顧政羽，他倆相對就穩(wěn)重得多，一點不著急，肩并肩慢慢走，像散步似的。

    他倆走一塊很惹眼，身高樣貌都出挑，連張一德都忍不住頻頻回頭看。

    “你說他倆是親兄弟嗎？雖然都挺帥，但長得一點不像啊。”他小聲和關(guān)揚說。

    “你管那么多呢？”關(guān)揚瞪他一眼，“管天管地，還管人家是不是親兄弟？”苺馹縋更?o嗨堂忢???7⑶四⒍零??

    等走到食堂門口，這倆如同兩條餓瘋了的流浪犬，拔腿就往里沖。

    喬雀和他們都不熟，顧政羽擔心一塊吃飯他哥會不自在，所以進去之前和喬雀比：【我們不和他們一起吃，另外找座位�！�

    “沒事，就一起。”喬雀說。

    一頓飯而已，沒必要弄得扭扭捏捏的。

    喬雀不至于連頓飯都回避，更何況關(guān)揚、張一德和顧政羽是同班同學，他們關(guān)系處得好，喬雀其實更放心。

    四個人一塊吃飯，關(guān)揚說要請客，但他沒這個機會。

    顧政羽的飯是喬雀買的，他倆用同一張飯卡。

    顧政羽都不用特意交代或提醒什么，喬雀給他打的飯肯定都是他愛吃的。

    張一德吃飯和惡狗撲食沒區(qū)別，關(guān)揚坐他旁邊都嫌丟臉，“大哥，你吃飯能斯文點嗎？你是活了十幾年，今天頭一回見到白米飯嗎？”

    張一德沒工夫搭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餐盤里的飯菜解決完了，然后又去打了一份。

    “我太餓了，你們別老看我行不行？我都害羞了。”張一德說完，繼續(xù)惡狗撲食。

    關(guān)揚翻個大白眼，然后一臉抱歉地朝對面的兩個人說：“二位見諒，犬子失禮了�！�

    張一德聽見，在片刻不停的進食過程中抽空瞪了關(guān)揚一眼，嘴里裹著飯，含糊不清地說：“你少占我便宜。”

    說話時一顆米噴出來，正好黏到關(guān)揚臉上。

    關(guān)揚直接炸了，無比嫌棄地嘔了一聲，怒聲吼道：“你把飯給老子咽下去再說話！”

    張一德捂著嘴仰頭狂笑。

    氣得關(guān)揚在桌下踢了他兩腳，轉(zhuǎn)頭就和顧政羽商量：“我們能不和他坐一塊嗎？我都吃不下飯了。”

    顧政羽笑著點點頭。

    有喬雀在身邊，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是特別放松的，吃飯也不安分，隔一會就把腦袋搭在喬雀肩上，靠一靠，放空般地發(fā)會呆，然后再繼續(xù)吃。

    “你能好好吃飯嗎？”喬雀說他，但語氣一點都不嚴肅，嚇不住人。

    顧政羽抿著唇笑，下巴墊在喬雀肩上，撒嬌似地搖搖腦袋。

    喬雀也就不管他了，隨便他怎么著吧。

    關(guān)揚看他倆的相處模式，在對面都被驚著了，沒見過這么軟和的顧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