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南晚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敢走,以后都別回來了。”
這話如同定身符,霍闌川身體僵住,抬起的腿完全不敢落下。
“滾進(jìn)來!”
霍闌川趕緊轉(zhuǎn)身,進(jìn)屋關(guān)門。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沙發(fā)面前,支支吾吾地開口,“老婆我錯了�!�
蔫頭蔫腦的樣子像個做錯事的學(xué)生,看起來單純又無害。
然而他偽裝出來的乖順已經(jīng)騙不了南晚。
“說吧�!蹦贤黼p手環(huán)胸,冷聲開口。
霍闌川看了她一眼,對上她凌厲的眼神,又快速低了下去,不敢看。
老婆太兇了,完全不敢看。
“說什么?”
“全部�!�
霍闌川斟酌了一下,快速分析究竟是繼續(xù)說謊騙南晚,還是直接坦白,哪個處理方法會好些。
南晚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冷笑一聲,“你要是再敢騙我一個字,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霍闌川雙眼猛地一亮,“那我要是不再騙你,你能原諒我嗎�!�
“不能!”
霍闌川,“……”
“奶奶是假的。”霍闌川小聲嘟囔。
這種時候看起來倒真的很像一個做錯事的學(xué)生,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被責(zé)備。
南晚不慣著他,“大聲點,沒吃飯嗎!”
“是還沒吃,老婆你餓不餓,要不我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么�!�
一口一個老婆,以前他都是暗戳戳的叫,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叫。
生怕被南晚察覺。
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倒是叫得光明正大起來。
南晚留意到了這些微妙的變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怎么著,發(fā)現(xiàn)騙不下去了,干脆直接露出真面目,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別叫我老婆!我不是你老婆!”
霍闌川心臟被刺了一下,臉色白了幾分。
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將心底那股不安惶恐壓下,“好的老婆。”
南晚一噎,現(xiàn)在不是計較稱呼的時候,她更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跟李秀蘭是什么關(guān)系�!蹦贤砝渎晢�。
“沒關(guān)系,她是我找來偽裝身份的�!�
“為什么要偽裝身份�!�
“為了騙你�!�
南晚一噎,你還挺誠實!
“為什么騙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跟你結(jié)婚,但是你太難追了,而且身邊優(yōu)秀的男人那么多,怕你被人搶走,騙婚比直接追快�!�
南晚,“……”
手蠢蠢欲動,想一巴掌扇過去!
“你是不是有病!”
“相思病算嗎�!被絷@川滿臉真誠。
如果相思病算病,那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而南晚是他唯一的藥。
南晚怒目而視,“少在這里裝傻充欏,你究竟是誰?!”
“霍闌川�!�
“真名。”
“就是霍闌川啊,我沒騙你�!�
想了一下,他說道,“本來是想用假名字的,但是假名字去領(lǐng)證的話,結(jié)婚證也是假的,所以就用真名�!�
第153章
我們什么時候見過
你特么還很光榮啊!
南晚氣得渾身發(fā)抖,騙婚還騙得那么理直氣壯,這人臉皮真是厚到令人發(fā)指!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能夠偽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身份,這人藏得究竟有多深!
霍闌川支支吾吾,不敢說。
“說話!”南晚加重了語氣。
霍闌川站直身體,“京都霍家�!�
南晚震驚,“霍卡斯財團那個霍家?”
霍闌川點頭。
“你他媽神經(jīng)病啊!”南晚氣得理智全無,連自己的修養(yǎng)都忘了,直接爆粗。
霍闌川竟然就是霍家那位太子爺!
若是個其他什么人騙她還能理解,江南集團在南城也是個數(shù)一數(shù)豪門,想圖她錢的人很多。
然而這點錢在龐大的霍卡斯財團面前,特么連一個排名最后的分公司都比不上吧,他圖啥啊。
她南城一個小地方的人,身上有什么是值得霍家太子爺謀求的啊。
一想到自己以前在霍闌川面前說過霍家那位太子爺,南晚就感覺兩眼一黑。
當(dāng)時霍闌川在想什么?是不是覺得這個女人真可笑,竟然當(dāng)著正主的面說他?
越想越氣,南晚想一巴掌扇過去的心都有了。
她臉色冷得嚇人,“霍大少爺,你以后是不是要這樣叫你?”
“不用,你可以換個稱呼�!�
南晚滿臉譏笑,“那應(yīng)該怎么稱呼您?霍太子爺?霍總?”
“你可以叫我老公�!�
南晚,“……”
“或許叫親愛的也可以,當(dāng)然如果不嫌肉麻的話,也可以叫我寶貝,不過你如果叫我寶貝的話,我可不可以叫你寶寶。”
南晚一噎,這人臉皮是有多厚啊!
他該不會以為都這樣了,她還會繼續(xù)容忍他吧?
深吸一口氣,“說吧,你隱瞞身份接近我,究竟是什么目的,我南家這彈丸之地,應(yīng)該沒有什么是值得霍大少爺謀求的吧�!�
“有�!被絷@川非常誠實,問什么答什么。
南晚身體微微坐直,表情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腦中思索著南家有什么寶貝是值得京都太子爺處心積慮謀求的。
不應(yīng)該啊,像霍家那樣金字塔頂尖的家族,要什么東西沒有。
南家說實話,在南城還算可以,但是在京都面前,用彈丸之地來形容也不放過,有什么東西能入他的眼?
而且為達(dá)目的,他竟然犧牲色相,隱瞞身份潛伏在她身邊。
南晚越想越疑惑,實在想不出南家有什么東西能讓霍闌川覬覦。
難道是外公在京都的那家企業(yè)?
她還不知道外公給她留的企業(yè)是哪家,在沒有達(dá)到繼承資格之前,無法查看。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外公在京都的企業(yè)特別重要,霍闌川知道,并且想要那家企業(yè),所以從她身上入手?
也不對,霍家是京都霸主,如果他真的看上了哪家企業(yè),絕對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南晚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實在分析不出,南家究竟有什么值得霍家太子爺犧牲那么大來謀求的。
不僅南晚疑惑,霍闌川也很疑惑。
他剛剛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他的目的是跟她結(jié)婚啊。
難道他謀求什么不是已經(jīng)很明顯了么。
“你啊。”
“��?”南晚懵了一下,“你說什么?”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的目的是跟你結(jié)婚啊�!�
“你有病吧�!�
“這個剛剛也說了,相思病,算嗎�!�
“霍闌川!”南晚加重語氣,臉色拉了下來,“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沒開玩笑啊�!被絷@川很無辜,“我喜歡你,想跟你結(jié)婚,這很難理解嗎。”
南晚,“……”
這些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你喜歡我?你身邊那么多女人……”
“沒有�!被絷@川滿臉怒容,一副你怎么可以那樣想我的屈辱表情。
“我只有你一個�!�
開什么玩笑,他這么有人夫的自覺,怎么可能讓其他雌性生物近身。
連他二姐養(yǎng)的一條狗都被他偷偷換成公的!
“你覺得這話我會信?”
別以為她不知道京都那些權(quán)貴圈子有多亂!
酒池肉林聲色犬馬,就沒幾個作風(fēng)正派的,霍闌川身為京都太子黨之首,多的是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撲。
她不信以他那樣的條件,身邊沒有女人打他的主意!
不說別的,她在京都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聽一個追她的政府官員子弟說過,什么他們京都的太子身邊有紅白玫瑰。
南晚心里一陣煩躁。
可笑她以前竟然覺得霍闌川單純,人家身邊早就有了白月光和朱砂痣,卻跑來招惹她。
越想越氣,她抓起沙發(fā)上的抱枕就砸了過去。
“王八蛋!”
沒想到她南晚自詡聰明,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結(jié)果卻兩次栽在男人身上!
真是夠惡心的。
霍闌川接住她扔過來的枕頭,表情茫然,咋的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火氣又燒起來了?
是因為不相信他的話?
“老婆,我真的只喜歡過你一個,你為什么不肯相信我�!�
南晚冷笑,“我們以前根本不認(rèn)識,你說喜歡我?”
“見過的。”
“什么?”南晚愣了一下,“什么時候�!�
她以前和霍闌川見過?
在酒吧那次難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嗎。
南晚努力回想,記憶里根本沒有霍闌川的印象,像他那么帥的人,如果以前見過,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果然不記得了,我就知道你忘了,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人記得!”
她明明說過會來找他的,結(jié)果卻是他來找她!
南晚這次是徹底懵了,霍闌川那傷心欲絕的控訴表情,好像她是什么負(fù)心漢一般。
可她真的不認(rèn)識他啊。
還說什么她果然不記得,只有他記得,就好像他們之間有過什么誓言一樣。
這更不可能了。
她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人,和陸城從小認(rèn)識,身邊所有人,包括他們自己,都默認(rèn)了他們是一對,將來是要結(jié)婚的。
因此她和所有男性都保持距離,唯一比較熟悉的,只有陳浩渝,大師兄和三師兄。
她把他們當(dāng)成兄長。
至于其他男人,絕對靠近不了他。
霍闌川在胡說八道什么啊。
“我們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南晚直接問。
第154章
苦肉計1
霍闌川委屈極了,“我不說,你自己想,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南晚,“……”
“你丫長那么漂亮一張嘴就只會吃飯是不是,說一句話會死啊,藏著掖著膈應(yīng)誰呢�!�
“不是,除了吃飯還會接吻,老婆你現(xiàn)在要試試嗎�!�
之前還裝乖,一口一個姐姐,現(xiàn)在身份暴露了,直接不裝了,張嘴閉嘴就是老婆。
南晚氣都不順了。
“不說就不說,有本事就永遠(yuǎn)都別說!”
反正是個不想干的人,說不說也不重要!
不管霍闌川跟她過去是不是真的認(rèn)識,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從他欺騙她那刻起,他在她這里,就已經(jīng)出局了。
南晚垂眸看向茶幾上的文件,將壓在上面的雜志拿開,文件往前推了推,“簽了吧�!�
離婚協(xié)議幾個加粗的字體映入眼簾,霍闌川瞳孔狠狠收縮。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他就知道,以南晚的性格,一旦知道自己欺騙了他,絕對會離婚,所以他一直死死瞞著,不敢透露半分。
“簽啊,愣著干嘛。”簽完趕緊去民政局,正好今天不是周末。
想到周末民政局放假,南晚心肌又梗塞了一下。
如今知道了霍闌川的身份,再回頭去看以前那些事,所有疑惑都撥云見月。
什么民政局周六加班,分明就是他刻意安排!
正常人誰特么會拿出手機看民政局官網(wǎng)!
不行了不行了,越想越氣,南晚把筆丟過去,面色沉冷,“簽!”
“我不簽�!被絷@川語氣強硬,“我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離婚。”
“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假的,現(xiàn)在只是提前結(jié)束�!�
她原本的計劃,是對付完方重陽一家,把江南集團的股份拿回來,再和霍闌川離婚。
然而現(xiàn)在等不了了!
一想到霍闌川處處欺騙自己,她連一秒鐘都等不了!
“誰說結(jié)婚是假的,要我把結(jié)婚證拿出來給你看看嗎�!�
他們是去過民政局登記,走的正規(guī)渠道,法律認(rèn)可的婚姻,南晚的配偶欄里寫的名字是他,他的配偶欄里寫的名字是南晚,誰敢說他們的婚姻是假的!
“我們只是協(xié)議結(jié)婚!”
“誰說的,協(xié)議呢,你拿出來看看�!�
南晚一噎,她又想起來了,當(dāng)初她說要簽協(xié)議的時候,霍闌川說不用簽,相信她的人品什么的。
好�。�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
他早有預(yù)謀,把她騙得團團轉(zhuǎn)!
對上她憤怒的目光,霍闌川說道,“你說我們是協(xié)議結(jié)婚,證據(jù)呢,協(xié)議在哪里,沒有協(xié)議,錄音也行,你有嗎。”
我有你妹!
南晚快氣炸了!
“既然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你憑什么說我們是協(xié)議�!�
無恥!
真他媽無恥!
“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也沒有做過任何不利于婚姻的事,婚后照顧家庭照顧你,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就算你起訴離婚,也不會成功。”
霍闌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反正他打死不離婚。
南晚想發(fā)脾氣想鬧想打想罵都行,他咬死不離婚,剩下的慢慢哄。
讀懂了他的想法,南晚差點氣暈過去。
這他媽就是個流氓!
她把茶幾拍得哐哐響,“你給我滾出去�。�!”
滾是不可能滾的,南晚此時正氣頭上,他得跟緊了,否則老婆跑了怎么辦。
“晚晚�!�
“滾!”
“對不起,欺騙你是我不對,你有氣可以朝我發(fā),要打要罵都行,但是離婚不可能,我不會放手的�!�
好不容易才把人娶到手,哪怕是死,他也不會放手!
“你不走是吧,行!”南晚猛地站起身,看也不看霍闌川一眼,抬步往外走去。
霍闌川慌了,大步攔在她面前,驚慌失措地去拉她的手,“晚晚。”
啪——
南晚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猛地甩開他的手。
眼底露出濃濃的厭惡,嫌棄地甩了甩剛剛被他拉過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一把鋼刀扎進(jìn)霍闌川心底,他臉色白了下去。
連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都顧不上了,聲音有些顫抖,“我就……那么不能原諒嗎�!�
南晚轉(zhuǎn)身離開,冷漠的背影已經(jīng)給出了回答。
從君度一品離開,南晚開車回了公司。
只是心情煩躁,在路上跟別人追尾了。
胸腔中一股怒意在橫沖直撞,她惡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不小心按到喇叭,汽車發(fā)出尖銳的鳴聲。
拿出手機,撥打張?zhí)鹛鸬碾娫�,讓她過來處理。
回到公司,她照常工作,照常去開會,只是那臉色冷得嚇人,別說底下的員工了,就連開高層會議的時候,那群愛挑刺的八公看到她那陰沉沉的臉色,今天都識趣地閉嘴。
一個字不敢反駁。
整個公司都籠罩著一層低氣壓,尤其是設(shè)計部,跟烏云壓城一樣,所有人大氣不敢出,苦不堪言。
有個新來的設(shè)計師只是犯了一個小錯誤,就被她拉去辦公室罵了半個小時,身高一百七體重也一百七的大男人,最后是哭著走出辦公室的。
設(shè)計部的人見此,全部都正襟危坐,打起十二分精神上班,生怕不小心犯錯誤,直接撞到南晚的槍口上。
辦公室內(nèi),南晚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她知道自己此時的情況很不對勁。
在她看來,把情緒表現(xiàn)在臉上,情緒失控什么的,是無能的表現(xiàn)。
一個內(nèi)核強大的女人,必須能完美地隱藏自己的情緒,這樣才不會被人看穿。
她應(yīng)該收起所有情緒,重新把自己偽裝起來,以無懈可擊的狀態(tài)去處理霍闌川的事。
然而知道歸知道,可她做不到。
哪怕當(dāng)初陸城在婚禮上拋下她,讓她淪為所有人的笑柄,她也能沉穩(wěn)地控制好情緒,游刃有余地去反擊。
可這次不行,一想到那個熱情洋溢、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霍闌川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她就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暴虐。
很想毀滅,很想發(fā)泄!
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繼續(xù)工作,不僅折磨自己,也折磨公司其他人。
拿起包包,提前下班離開。
第155章
苦肉計2
君度一品是不可能回去了。
她現(xiàn)在不想看到任何跟霍闌川有關(guān)的東西,否則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開車回了臨港別墅。
這棟別墅是外公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從成年起,她就搬出來自己住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了整整八年。
八年,這里的一切她都無比熟悉,熟悉到晚上起夜下樓喝水,不用開燈也能完美地避開所有障礙物。
然而這才離開沒多久,再次回到這棟別墅,卻撲面而來一股陌生感。
哪里都很陌生。
沒有人跑出來甜甜地叫姐姐,客廳里少了一套游戲設(shè)備,沙發(fā)上少了一個玩游戲的身影,廚房里少了一個正在做晚餐的人,衛(wèi)生間里少了一個端著洗腳水出來的少年。
好像哪里都少了什么。
真是瘋了。
南晚跌坐在沙發(fā)上,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
“姐姐是腦袋不舒服嗎,我給你按一下吧。”
耳邊似乎響起了霍闌川的聲音,南晚扭頭,卻發(fā)現(xiàn)沙發(fā)另一邊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沒有。
是幻覺。
南晚煩躁不已,抓起抱枕朝著沙發(fā)空白的地方砸過去,那里通常是霍闌川坐的。
“混蛋!”
“霍闌川你個挨千刀的王八蛋!”
為什么要騙她,為什么所有男人都騙她!
猛地站起身,直接把鞋子給踢了,大步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名酒,砰的打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
噸噸噸灌下去后,抬頭,正好看到剛剛被自己踢飛的高跟鞋,正歪七扭八地扔在客廳地板上。
干凈整潔的地板亂扔了兩只鞋,看起來非常突兀。
在君度一品的時候就不會這樣,每次她忘了換鞋,霍闌川都會拿毛拖鞋過來,蹲下來替她換上。
地板永遠(yuǎn)一塵不染,打掃得干干凈凈,也不會那么冷清,每晚下班霍闌川都會在廚房忙碌,充滿了煙火氣。
正如霍闌川所說的,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沒有背叛過婚姻,婚后照顧家庭照顧她,他做得很好。
超額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zé)任。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南晚渾身抖了一下,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肯定是酒喝得少了,否則她怎么會想到霍闌川。
嫌棄倒酒喝得太慢了,她把酒杯扔到一旁,直接拿起酒瓶喝。
喝得太急,再加上酒烈,不知不覺趴在吧臺上睡了過去。
后半夜迷迷糊糊醒來,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下雨了,很大的雨。
腦袋有些痛,南晚揉了揉太陽穴,怎么下雨了?
南城的雨季不是過了嗎,這個時候一般不會有雨啊。
吧臺后面的窗戶沒關(guān),是她喝酒之前打開的。
南晚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正要把窗戶關(guān)上,卻發(fā)現(xiàn)別墅外面的路邊站著一個人。
雨太大了,而且還是晚上,視線看得并不清晰。
南晚也沒在意,只覺得那人神經(jīng)病,下雨天不去避雨,在外面路燈下站著干嘛。
他哪怕站在大樹底下也能躲一下雨啊。
啪的一聲把窗戶關(guān)上,重新回到吧臺,拿起手機,想看一下現(xiàn)在幾點。
這才發(fā)現(xiàn),手機里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以及五十多條未讀信息。
全他媽是霍闌川發(fā)過來的!
南晚翻了個白眼,她對霍闌川發(fā)了什么沒興趣。
打算把他拉黑。
拉黑微信就要先點開聊天框,她看到了他最后幾條消息。
“晚晚,開一下門可以嗎�!�
“你不出來見我,我不會走的�!�
“下雨了,好冷啊,你忍心嗎。”
南晚,“……”
外面路燈下站著的那個男人,該不會是霍闌川吧?
身體的反應(yīng)比腦子更快,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人已經(jīng)跑到了窗前,拉開了窗戶。
很認(rèn)真地定睛看去,還真他丫是霍闌川!
神經(jīng)病��!
她趕緊把微信信息往上拉,他八點就來了,發(fā)信息讓她開門,給她打電話,然而她那個時候已經(jīng)醉過去了,沒聽到。
九點開始下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
也就是說,霍闌川在外面站了七個小時,淋了六個小時雨!
瘋了嗎!
她拿出手機,撥打霍闌川的電話。
深夜的雨幕里,站在路燈下的少年也拿起手機。
“姐姐�!被絷@川獨有的少年嗓音從手機里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夾在狂風(fēng)暴雨里。
雨聲太大了,他的聲音其實并不清晰。
但南晚還是從那沙啞的聲音里聽出了喜悅。
“霍闌川,你在做什么!”
“姐姐,對不起。”
“你別再叫我姐姐!”一頭裝大尾巴的狼!
以前聽到姐姐這個稱呼,她覺得霍闌川心思單純,什么都寫在臉上,如今再聽,特么鬼知道他嘴上叫著姐姐,心里野成什么樣!
腦子里浮現(xiàn)霍闌川把她壓在床上,一邊叫姐姐一邊用力的樣子,南晚就恨不得穿回去抽他一頓!
霍闌川倒背如流地改口,“老婆�!�
南晚,“……”
“開門好不好,今晚雨好大,我全身都濕透了,好冷啊,咳咳咳……”
一連串虛弱的咳嗽聲從手機里傳來,配上風(fēng)雨交加的聲音,虛弱到似乎隨時會暈倒。
南晚心臟狠狠一抽。
有種現(xiàn)在沖出去把他拉進(jìn)來的沖動。
然而也只是沖動。
她這個人,理智永遠(yuǎn)大于情感,哪怕再怎么沖動,也能被理智壓下來。
“冷你就滾回去,苦肉計對我沒有用!你就算淋死在路邊,我也不會心軟,霍闌川,除非你帶著離婚協(xié)議過來,否則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她說完后,手機安靜了下來。
霍闌川或許受打擊太大了,沉默了將近一分鐘。
南晚也拿著手機等了一分鐘。
良久,霍闌川才低落地開口,“你不開門,我不會走的,哪怕今晚的大雨把我淋死,我也不會走的�!�
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