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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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辰一個鯉魚打挺坐起,就嗅到了濃烈的煙味。
他赤著雙腳,跑出東廂房,一推開門,一股子勁風卷席,四合院后方的工坊烈火熊熊,黑煙升騰。
“打水,滅火!”
江景辰慌了神,沖著繡坊里喊,“各位,都出來!什么都可以丟掉,安危重要!
工坊里逃出來的畫師東倒西歪,嗆得直咳嗽,江景辰提著水桶,一股腦沖向前去,熾熱的火焰,隔著幾尺就燙得他臉生疼。
“爺,當心��!”閏生緊隨其后,其他畫師緩過神,也加入滅火行動中。
一桶又一桶的井水澆下去,可算是將火勢直在西廂的墻根。
然而,工坊燒成了空架子。
“完了,都完了......”慶源耷拉著眼,看著全是焦炭的工坊,帶著哭腔說道,“咱們的材料,都沒了......”
第十六章:
那些料子用來參加甑畫,幾乎都是珍貴之物。
特別是孔雀石,江景辰跑遍了京城,才買到那么一小塊。
每個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江景辰拍了拍慶源的肩,以示安慰,從懷里掏出了精心制作的畫紙,“還好我隨身帶,沒燒著�!�
大家破涕為笑,慶源吹起了鼻涕泡,“可是我們只有底紙!”
“沒關(guān)系,時間還來得及。”江景辰心態(tài)奇好,“今晚我請客,讓醉仙居送上等的酒菜來。”
閏生自告奮勇跑腿,江景辰才注意到,街坊鄰居發(fā)現(xiàn)了火情,都在院外探頭探腦。
江景辰將房門閉上,拉著幾個畫師圍坐在石桌旁,看著還在冒煙的工坊問道,“諸位兄長,工坊怎么起了火?”
屋里雖然布卷和紙張不少,但環(huán)境很是寬敞,且燭火都用了燭臺及燈罩,哪怕是不當心倒下,也不至于在無人發(fā)覺的情況下,勢頭如野火燎原般迅速。
畫師面面相覷,皆是茫然。
“我在磨粉,你們呢?”
“調(diào)色。”
“過篩�!�
“我跟吳兄弟聊了幾句閑話�!�
他們都各有事做,唯獨沒人在意過,火勢是如何蔓延的。
“有人縱火。”江景辰面色凝重,通過目前的狀況來看,是這樣不會錯。
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想,江景辰在殘垣斷壁中翻找,雙手黢黑,撿起一塊黑炭回到石桌前。
“還有半截沒燒毀,你們聞聞�!�
他將木炭湊近各位畫師鼻尖,這時慶源豁然開朗,“這是酥油味!”
酥油是用來點燈的,一點就著,若是酥油潑干柴,必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到底是誰做的?"
初冬的夜里,江家院子里余溫未消,但他們卻后背發(fā)涼。
若不是閏生每日值夜,興許他們這里的幾個人,都會隨著工坊燒成灰燼。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如同重錘敲在心房,嚇得大家一激靈。
閏生才剛出去,沒這么快回來。
“誰?”
江景辰留了個心眼,從門縫里往外瞧,院門外女子焦灼道,“我啊,我,林知遙�!�
“林姑娘,你怎么來了�!苯俺嚼_院門,林知遙只著了中衣,披星戴月的,還帶著侍衛(wèi)。
“你怎么樣?”她下撇著黛眉,握住了江景辰的手,當看到他烏漆嘛黑的雙腳,紅唇癟了癟,快要哭出來,“怎么鞋也不穿?”
“沒什么......”
江景辰剛出口,林知遙眉頭倒豎,指揮著侍衛(wèi),“你們,去給江哥哥找雙鞋來!還有,那個混賬玩意兒,捉到?jīng)]!”
“你知道誰縱的火?”
江景辰正一頭霧水呢,自己本本分分做生意,招誰惹誰了。
唯一跟他有恩怨的,只有將軍府。
難不成,沈清歡要將他除之而后快?
第十七章:
林知遙沉重地看了眼燒毀的工坊,“你傻啊,參加甄畫的可不止你們一家,江家的名頭就是個威脅。”
她向來晝伏夜出,方才就在江家院子不遠處的酒館里消遣,聽說工坊走水,帶著人就往這邊趕,外衣都沒穿。
來的路上打聽到消息,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