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臣女本想忍下家丑,只無意和賢妃娘娘透露過一回,奈何他二人越來越過分,竟還不安生,便不能再瞞了�!�
沈懷玉心疼道:「傻丫頭�!�
她將沈懷碧摟在懷里,沈懷碧一味啜泣,好不可憐。
沈懷玉道。
「你們郎有情妾有意,為何又要耽誤旁人?我妹子小時候跟我們吃了許多苦,比不得淑妃是金尊玉貴的名門閨秀,可她也是我的心尖肉,豈容你們羞辱!
「一個個滿口仁義,卻都是狼心狗肺之徒,既食君祿,還要行此茍且之事,你二人如何對得起陛下信任?」
她此時把自己代入了義憤填膺的正義之士,滿心滿眼都是自己丈夫和妹妹的名譽。
讓我一下子想起了許多往事。
從前沈懷碧只要在哥哥姐姐面前掉一兩滴眼淚,再吞吞吐吐地說自己沒用,討不了夫君歡心。
那便都是我的錯。
沈懷玉為了給妹妹出氣,派了宮里頭的嬤嬤過來監(jiān)督我抄《女誡》。
稍有停頓或是字跡略不工整,就是一頓板子招呼。
尺余長的實木板子用力打在我的手心上。
我當(dāng)時就疼出了眼淚。
那嬤嬤佯裝害怕:「夫人這是哭給誰看?奴婢可不敢了,這就去回稟了皇后娘娘,說您身嬌肉貴,受不得罰。」
等她們添油加醋一番傳了出去,我成了紅杏出墻的賤人。
我身敗名裂了,還要感激沈懷安沒有休棄我。
他成了一等一有情有義的好兒郎。
從此,他吃起我這個蕩婦的絕戶,更加心安理得,名正言順。
「陛下容稟,這畫像上并非淑妃娘娘,而是微臣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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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沈氏兩姐妹皆是一怔。
「畫像上左眉眉梢處有一印記,這是亡母當(dāng)年為護太后磕傷額角所致,如此鮮明特質(zhì),委實不能認(rèn)錯。」
觀音眉梢處卻有一點斷痕,不仔細(xì)很難察覺。
「想來亡母與淑妃娘娘皆是心慈面善之人,相由心生,是以畫中觀音扮相的慈悲眉目才讓內(nèi)人誤解�!�
張懷瑾站直了身子,不慌不亂。
從前先帝年間有回燃放焰火不慎,點點星火落在了當(dāng)時的獸苑。
群馬作亂時,眾人都是一團慌亂。
而蕭宴生母當(dāng)年只是低位美人,周圍無人,眼看就要被沖撞。
是張夫人在場,拉了她一把,才幸免于難。
不過當(dāng)時躲避不及,張夫人沒站穩(wěn),磕了一下,留下了傷疤。
蕭宴聞言,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太后生前確實常常與朕說,先武陽侯夫人德行出眾,和善仁慈�!�
丹青素來寫意不寫實,要說畫的是我,也勉勉強強有幾分真切。
但一說是張夫人,確實更加貼合。
「分明是你筆誤留痕,才在這里顛倒是非黑白,蒙蔽圣上!」
沈懷碧尖叫。
皇后是想除掉我,而沈懷碧從來都是玉石俱焚的瘋性。
她得兄姐寵愛,從來都是只要天底下最好的,不容他人沾染半分。
過去沈懷碧命數(shù)十位繡娘趕制兩年做出了一條精美絕倫的霓裳羽裙,特意在上巳節(jié)招搖。
結(jié)果眾人都被朝云郡主以鮮花裝飾發(fā)鬢裙擺的天然之美吸引。
沈懷碧氣結(jié),直接一把打翻郡主身后蠟燭。萬幸郡主性命無虞,不過她的衣裙全毀,狼狽不堪。
至于沈懷碧的那條,她回去以后就剪爛了。
張懷瑾是名滿京城的溫良公子,文武雙全,俊朗瀟灑。
就像沈懷碧的裙子一樣。
張懷瑾嘆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
「懷碧,你既說這畫像是我心心念念的女子,那我又為何要將筆誤留下?」
沈懷碧語塞。
「你……你……」
朵桃招架不住,承認(rèn)了東西是與自己相好侍衛(wèi)的,無意被皇后知曉了,便借此拿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