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走警察,我打了個哈欠。
許念神色莫名地看著我。
我伸了個懶腰,抬腳就進(jìn)了許念的臥室,毫不客氣地在她床上躺了下來。
大概五分鐘過去,腳步聲響。
睜開眼,許念就站在床邊,沉著臉看我。
「這是我的房間�!�
「哦�!�
「請你出去。」
「那我要是不出去呢?」
「這是我的房間�!�
翻來覆去就只會這一句?
不是每次寫的作文都能拿來當(dāng)范文嗎?
「怎么?這張床你很寶貝,特別喜歡?」
許念又不說話了,只是嘴唇抿得更緊,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更加幽深。
「既然你不喜歡就借我一晚,這么軟的床、這么蓬松的被子我還是第一次睡�!�
「好走不送,出去記得把門給我?guī)�。�?br />
閉上眼睛,我不再理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離開,還真的給我?guī)狭碎T。
只是關(guān)門的動作不算溫柔。
嗤,原來她也是有情緒的。
我還以為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呢。
翻了個身,我把自己埋進(jìn)了被子里。
和許念說的話,我并不是擠對她。
在這個三室一廳的家里,并沒有我的房間。
一開始是有的,那間最狹小、幽暗的書房。
后來許念開始彈鋼琴,為了放下那架十幾萬的鋼琴,沈芳清空了我的房間,在陽臺隔了個伸縮門。
那里空間太小,連單人床都放不下。
沈芳就買了個折疊床。
許國勇不贊同:「你這樣也太不像話了,讓思思怎么��?」
沈芳滿不在乎:「那怎么辦,家里就這么大。白老師說了,念念在鋼琴上特別有天賦,是可以成為大師的。為了念念,我們都得讓步。她要是像念念一樣有本事,我也緊著她�!�
聽完這些,許國勇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就什么也沒再說了。
從此我便在逼仄的陽臺住了下來。
一住就是近十年。
我恨過沈芳,恨過許國勇。
其中最恨的就是許念。
她坦然地享受著一切,面對沈芳對我的苛責(zé)、虧待、打罵,從來沒有為我說過一句話。
我曾無數(shù)次期待地看向她,到最后都轉(zhuǎn)為失望。
甚至我覺得她看向我的目光是冷漠的,是居高臨下的,是帶著暢快的。
她恨我,就像我恨她一樣。
可她憑什么恨我?
這一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做了無數(shù)個夢。
夢里有沈芳,有許國勇。
但更多的是許念和周詞也。
摔下大樓,腦漿崩裂、面目全非的許念。
所有人都在尖叫、崩潰。
一個個晃著我的肩膀,質(zhì)問我:「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些猙獰的面目逐漸清晰,是周詞也的臉。
他掐著我的脖子,咬牙切齒。
「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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