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才慢慢琢磨出味兒來。這幾年,
商令舟事事輔佐周斂,兩人經(jīng)常公開參加活動,顏值又旗鼓相當,許多人都以為他們是情侶。但這林先生突然出現(xiàn)后,
商令舟便離開海灣集團,其中的原因恐怕很復雜。
“嗯。”周斂毫無波瀾地掃了商令舟一眼,眼神如寒潭般冰冷。
凌晟打量著周斂,
示意商令舟不要再說了。
他知道對方心里不平衡,
任誰被這樣一個事事不如自己的人奪走喜歡的人,都會不甘。但木已成舟,
惹怒周斂沒什么好下場。
“沒關(guān)系,那我們就看令舟和維森的表演賽吧�!绷桕沙瑔T示意,讓他們?nèi)蕚淇焱�,“今天是障礙賽,
令舟的技術(shù)非常厲害�!�
“我可以參加�!绷植尚钦镜街軘棵媲�,
“但我技術(shù)可能不如別人,
就當為伯格的生日盡一份心了�!�
伯格笑容漸濃:“真的?可是周斂說你——”
“確實好久沒碰了�!眾W蘭多游艇俱樂部是享譽國際的專業(yè)俱樂部,林采星確實不夠格去比賽,但這種娛樂賽,他還是能參加的。“速度慢一些,希望大家不要見笑�!�
“采星�!敝軘可眢w微微繃緊,握住他的手腕:“夜里視線本來就不好,海水又這么涼,你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快艇比賽屬于極限運動的一種,在高速狀態(tài)下,哪怕一個判斷失誤的轉(zhuǎn)彎,都可能造成快艇側(cè)翻,對選手的平衡和反應是極大的考驗。
“不會的,我開慢一些�!�
“你確定嗎?”周斂沒有松手,聲音溫和:“你沒必要因為別人勉強自己。”
“不勉強,我還挺想試試的�!�
十幾艘救生艇已就位,林采星換好裝備,快速坐上快艇。
商令舟拎著防護眼鏡,掃了眼林采星,又看向甲板上的人群,一步步走下游輪。
伯格到此時才反應過來,悄悄湊到周斂耳邊:“你和舟的感情…”
“我們是普通朋友。”周斂聲音不輕不重,但在場的人幾乎都能聽見,“用我們國家的詞語來說,我和采星從高中起就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解了疑惑,伯格點點頭。其實不光他,圈子里很多人都誤會兩人是情侶或床伴,只不過周斂很少社交,沒有聽到過這些流言罷了。
一紅一藍兩艘快艇靜靜地停在游輪前。
林采星選擇的是紅色快艇。
“它們都是1800匹馬力,我最喜歡的兩艘�!�
1800匹馬力,相當于時速一百五十節(jié),換算成汽車是每小時250公里。
“嗯�!敝軘啃目谝粶终戚p輕握緊圍欄。
這次比賽的快艇屬于運動快艇。
這種艇動力強勁,加上搭載高性能發(fā)動機,操控性能非常敏捷。
信號槍劃破長空,照亮了整個海平面。
兩艘快艇如同脫韁的野馬,向前方奔馳。
尖銳的船頭劈開海浪,浪花濺起,發(fā)動機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響徹整個海平面。
目前,藍色快艇居于首位,再有20s即將抵達第一個障礙物。
林采星并不著急,他身體前傾,冷靜地注視前方,雖然緊張,但仍然有條不紊地推算角度。
在經(jīng)過彎道時,他迅速轉(zhuǎn)動方向盤,以完美的角度成功與藍色快艇并肩。
快艇比賽遵從避讓規(guī)則,當兩艇即將碰撞時,左船要讓右船。
而林采星,在商令舟右側(cè)。
商令舟沒料到林采星居然能拐到自己右邊,皺著眉避讓,借著這個機會,紅色快艇猶如一道閃電,率先沖出去,在漆黑的海平面上高速飛行。
“這兩艘快艇的速度如何?”伯格微微挑眉,“好的快艇就應該搭配優(yōu)秀的選手。”
遙遙望去,一藍一紅兩艘快艇在波濤間穿梭,激烈角逐。
第一個障礙就在眼前,林采星猛打方向盤,快艇微微傾斜,和海平面幾乎只差10度,極大增強翻船的風險。
在這種極限運動的感染下,游輪上所有的人都不平靜,目光緊緊鎖定在兩艘僵持不下的快艇上,熱血沸騰。
周斂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微微有些泛白,他直勾勾凝視著那抹紅色,焦慮且不安。
船舷擦過水面,卷起的海浪將艇身籠罩。在紅色快艇撥正的一刻,游輪上響起陣陣掌聲。
周斂嘴唇微微抿著,每一次呼吸都在艱難拉扯著他高度緊張的神經(jīng)。
“你們覺得最后誰會贏?”伯格伸開雙臂,邀請眾人:“要打賭嗎?說實話,我沒想到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
“我賭令舟贏�!绷桕珊蛶孜缓糜讯⒅h方僵持不下的兩道快艇,毫不猶豫地下了賭注。
“ok,那我賭采星贏�!辈袷疽�,朋友們自發(fā)分成兩個陣營,分別站在伯格和凌晟的身后。
“輸了的人,要去我的阿布雷烏葡萄園負責施肥�!辈裣訔壍匦χ�,“不能耍賴。”
凌晟身后的馬爾文回擊:“令舟的技術(shù)我們見證過,沒問題的�!�
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伯格拿起望遠鏡,向大家實時轉(zhuǎn)播:“他們到第二道障礙了。”
千米外,兩艘快艇即將相撞。
林采星甚至覺得,他們已經(jīng)碰到彼此,艇身的摩擦力很大,擦出的火光瞬間淹沒在深海里。
他糾結(jié)兩秒,猛地向左打輪,同時加大馬力,紅色快艇向斜前方行幾十米后,又迅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將藍色快艇的視線牢牢擋住。
先一步?jīng)_向第二道障礙后,紅色快艇借助海浪的力量高高涌起,林采星瞅準時機,腳下猛烈油門,充滿生命力的紅色在深不見底的海平面迅速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這一刻,林采星心搏驟停。
游艇幾乎與海平面垂直,側(cè)翻的概率非常高。
但他依然選擇了這個操作,他不想讓商令舟贏,僅此而已。
螺旋槳飛速旋轉(zhuǎn)。
穩(wěn)穩(wěn)地落在海上。
被掀起的海浪高高飛濺而起,形成兩道天然的白色幕墻,剎那間發(fā)出猛烈的碰撞,不偏不倚地遮住藍色快艇的視線。
商令舟加大油門,迅速扭轉(zhuǎn)方向盤,但為時已晚。他因方向判斷失誤,快艇沿著左前方徑直開出百米。
“哦,我的天�!�
伯格鼓著掌歡呼:“今天這場比賽很精彩�!�
比賽到這里,懂的人都知道商令舟不可能贏了,除非林采星發(fā)生大的失誤�?闪植尚且呀�(jīng)完成第五道障礙,勝利就在眼前。
伯格笑話凌晟:“你們輸了�!�
毫無懸念的,紅色快艇先開回游輪旁。
凌晟盯著緊隨其后的藍色快艇,輕輕皺眉。
他們輸了倒無所謂,但商令舟心重,當著這么多的人面輸給林采星,估計會憂郁很久。
馬爾文聳了聳肩:“完了,要去聞臭味了�!�
洶涌澎湃的掌聲在四周炸開。伯格陣營的朋友們不約而同望著周斂,激動地討論著剛才的比賽。
快艇內(nèi),林采星輕輕松開方向盤,摘下頭盔后呼吸依然急促。
他的頭發(fā)幾乎濕透,唇上毫無血色。
其實他的水平和技巧沒有比商令舟強多少,單純靠莽,外加一些運氣在。
待平復好心情,他拎著裝備緩緩登上游輪。
這一刻,所有人看他的目光皆是欣賞。
他淺笑著,與周斂對視,隨海風揚起的凌亂發(fā)絲遮擋住那雙靈動深邃的目光。
他含著笑,像只捕獵成功的小貓,毫不掩飾地向主人炫耀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
他剛要撥開頭發(fā),被周斂緩緩攥住掌心,周斂摸了摸他的頭,順勢將他摟在懷里,吻向他的額頭。
“很厲害。”
他詫異地望著周斂的掌心。
…是濕的。
在這里,情侶間用吻當眾表達愛意再正常不過,大家面帶微笑,卷著咸澀氣息的海風似乎都變溫柔了。
“恭喜�!辈駥⒕七f給他,目光望著樓梯上的商令舟,“令舟,你也很厲害�!�
商令舟掩著眼底的失落,彎唇一笑,頗有風度地祝賀林采星:“技術(shù)不錯。”
林采星莞爾,遞給他一杯酒:“你也是。”
“采星,明天記得去提車�!焙oL越來越大,伯格邀請大家進去就餐,“車很帥,我還沒開過呢,有機會你可以帶周斂去兜風�!�
雖然早就知道冠軍的獎品,林采星還是忍不住欣喜,他身姿挺拔,面帶微笑:“謝謝你的禮物,這段時間我都會在美國,如果可以,你可以來我們家里嘗嘗我親手做的中餐�!�
伯格受寵若驚,望著四周的朋友們:“太好了�!�
周斂手指微微彎曲,握緊林采星的手:“喜歡吃什么,提前和我們說�!�
伯格摸了摸下巴:“烤鴨�!�
...
踏入游輪內(nèi)部,穹頂上的法式水晶燈,光芒傾瀉而下,將四周巍峨聳立刻著古老圖騰的羅馬柱折射出絢麗的光影。
林采星步伐輕快,認真聽伯格講解這艘游輪的建造歷史。
“采星,可以和我出去一趟嗎?”商令舟聲音很輕,表情平靜:“我想和你聊一聊�!�
周斂維持一晚的體面徹底殆盡。
他語氣冷硬,沒給商令舟任何面子:“商先生,你和采星幾年沒見,能聊些什么?正巧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既如此,我們一起出去將話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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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山◎
別人很快注意到他們這邊的爭執(zhí),
伯格聲音越來越輕,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你們沒事吧?”
“沒事。”林采星拍了拍周斂的手臂,笑道:“我們想出去聊天,
大家請繼續(xù)�!�
說完,
他示意周斂不用跟著。
今天畢竟是伯格的生日,朋友之間鬧不愉快,
也會影響壽星的心情。
凌晟視線緊緊追隨二人,見周斂站在原地,自己也就沒跟出去。
白色游輪迎著海風,
緩緩前行。
商令舟站在船頭,
注視著黑漆漆的海平面,
聲音低沉:“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绷植尚庆o靜凝視著情緒低落的商令舟,“比賽贏過你,我當然得意�!�
“我只是好奇�!鄙塘钪酆鋈豢聪蛩鄣讕еΓ骸八麨槭裁茨敲聪矚g你?明明你事事不如我,
甚至還傷透了他的心�!�
“喜歡本身就是無解的�!绷植尚强恐鴻跅U,溫聲問:“其實我很想知道,你喜歡周斂什么?如果周斂曾給過你信號,
或讓你誤會,
你喜歡他倒情有可原。但是周斂從頭到尾只把你當成普通朋友。難道只是因為單純的慕強?”
商令舟陷入片刻掙扎,隨即沉默地垂著頭。
為什么喜歡周斂?
周斂從小就是天之驕子,
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矚目的存在。
他最開始對周斂只是崇拜,在十五歲時商林依給了他可能和周家結(jié)親的訊號后,他對周斂的感情才慢慢變質(zhì)。
再后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歡周斂,
偏偏殺出個林采星。林采星家世不如他,
成績不如他,除了性格開朗些,毫無閃光點。
每天看著周斂和林采星成雙入對,他很痛苦,這份喜歡也悄悄變成了執(zhí)念。
林采星離開后,他以為自己終于有了機會,甚至在得知林采星打著周斂男朋友的旗號招搖撞騙時,是喜聞樂見的。
周斂終于看清了林采星的真面目,會不會厭惡至極?會不會后悔當初沒有和他在一起?
但周斂接下來的做法,在他眼里是喪心病狂的地步。
就那么愛嗎?
他非常不理解。
“你知道周斂喜歡你什么嗎?”商令舟微微蹙起眉頭,他今晚要和林采星比賽無非是嫉妒心作祟,他要讓大家知道,他比林采星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周斂不選擇他是沒眼光。
林采星:“這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商令舟:“嗯,很重要�!�
“其實這個問題,我曾經(jīng)也糾結(jié)過�!绷植尚峭菩闹酶�,沒有任何隱瞞,“我覺得我配不上他。”
“然后呢?”商令舟問。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愛情本身就是神奇的�!绷植尚茄凵衽c他交匯,目露笑意:“周斂和我告白那天,說了許多話。有一句是,他第一次與我碰面,就覺得我很有意思,尤其是看到我在醫(yī)務室哭鼻子時,對我的探究欲達到頂峰。他說他喜歡看我笑,喜歡看我打棒球耍賴,喜歡皮劃艇比賽那天我戴的卡皮巴拉帽子,當我開玩笑說喜歡他的臉時,他心里是竊喜的�!�
商令舟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所以…”
“愛情神秘而強大,甚至有些抽象。”林采星聲線平和:“或許你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因為愛而不得讓它成為執(zhí)念�!�
商令舟眸底微微波動:“可能吧�!�
“在網(wǎng)上爆我學歷的人是你嗎?”林采星眼神清澈而平靜,沒有絲毫的斥責:“或許也有周斂媽媽的手筆?”
商令舟表情僵了下,毫無血色。
“出事后,我就在想,究竟是誰能那么清楚地知道我在美國的往事。我名氣不算大,內(nèi)娛想搞我的人不至于把手伸到美國�!�
這件事徹底平息后,林采星曾問過玉山,如果真是圈內(nèi)人做的,玉山肯定會有風聲,但玉山卻什么音信都沒聽到。
美國的話,最討厭他的人除了商令舟就是姜柔。上次登記完,周斂也只是帶他見了外祖母,而不是姜柔,足以證明周斂因為他和姜柔發(fā)生了不愉快。
況且姜柔討厭他,他一直都知道。
“我說出來不是想和你對質(zhì),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偏執(zhí)把自己變成骯臟齷齪的人�!�
海風掠過林采星的衣角,他望著商令舟狼狽的模樣,轉(zhuǎn)身離開。
晚上回家時,周斂問:“他和你說什么了?”
本以為兩人會鬧得很不愉快,但林采星回來時笑容滿面,似乎并未受到商令舟的影響。他很擔心商令舟胡亂編排些什么,引起林采星的誤會。
“沒說什么,就是聊了聊你為什么愛我。”林采眉毛微微挑起,帶著幾分狡黠。
“嗯。”周斂偏頭看向他,鼻翼恰好蹭到他的額頭:“你是怎么說的?”
林采星:“因為我有魅力唄。”
周斂神色變得柔和:“確實�!�
...
海湖莊園內(nèi),沉浸在濃濃的年味中。
最近兩天,前來探望白楚惠的客人不計其數(shù),林采星發(fā)現(xiàn),這些人大多數(shù)是華人,有些熟面孔他小時候經(jīng)常碰見。
作為家族新成員,白楚惠將林采星介紹給每一位朋友,林采星便多了一項任務,陪白楚惠接待客人。
“聽說采星的游艇開得很厲害�!斌w態(tài)優(yōu)雅的金發(fā)女士由衷稱贊,“那晚的海上表演讓我女兒贊不絕口�!�
白楚惠微微驚訝:“真的嗎?”
林采星眼神里露出幾分真誠和謙虛:“確實會開,但稱不上特別厲害�!�
那夜的比賽,傳得很廣,許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林采星一戰(zhàn)成名。
白楚惠拍了拍他的手:“有機會,我也想坐�!�
林采星眉毛微微下彎,注意到一位長著絡腮胡的藍眼睛男士一直盯著自己。他也覺得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送客人們離開時,男人終于朝他開口:“星星,你還記得我嗎?”
林采星笑著搖頭:“沒有印象。您是?”
男人和藹一笑:“我是你父…”
他頓了頓:“小時候見過你的叔叔�!�
林采星神色如常:“叔叔好。”
男人點點頭:“好久沒見你了,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林采星猜到男人的身份,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您呢?”
“我也是�!�
簡單寒暄幾句,林采星目送男人離開。
其實這幾天不光男人,他還收到許多驚訝和充滿探究的目光。
那些人都和林君山認識,也多少知道他們家的事,估計非常好奇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轉(zhuǎn)眼到了除夕這天,林采星收到設(shè)計公司送來的年報,自從公司由他接管后,他一直在安排專人清點資產(chǎn),其余時間都在學習如何經(jīng)營。
“吃藍莓。”
周斂將蜷縮在沙發(fā)角落的林采星擁入懷里,視線打量著那雙認真學習的眼睛:“還在看呢�!�
年報是早晨送來的,林采星已經(jīng)看了三小時。
“嗯,我得快速掌握公司所有信息。”林采星又咬了顆藍莓,“今天過年,只有外祖母和我們倆嗎?”
“我父母在國外,祖母他們不過除夕�!敝軘颗闼黄馂g覽文件,“過完年,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林采星:“你有好的建議嗎?”
周斂:“去看極光怎么樣?”
費爾班克斯是阿拉斯加觀賞極光和雪景的極佳城市,就算到了三月份,震撼壯美的冰原仍然一望無際。
“當然可以!”
兩人讀書時曾去芬蘭看過極光,周斂特意預訂了一間山頂玻璃小屋,極光來臨時,他們并排躺在床上,漫天的絢麗彩帶在屋頂肆意飄舞,浪漫又震撼,那種感覺林采星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
“好,那我們大年初二出發(fā)�!�
中午吃完飯,林采星陪白楚惠鑒賞朋友們新送來的古董字畫,周斂有些重要的工作要處理,便回趟公司。待他下班回來時,他在門外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這里?”周斂沒下車,甚至車窗都懶得滑下:“這里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