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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啊……顧家!那可是有大新聞�。【椭星锕�(jié)的時候,老大你沒醒真是太可惜了,好像顧家那位不可說有愛人了,a市傳得沸沸揚揚的�!敝诱f,“顧家那位財氣大粗的給他愛人點了一萬盞孔明燈,我的媽,我在學(xué)校都看得賊幾把清楚,跟星星似的,呼啦呼啦到處亂飛……聽說顧家還交了不少罰款……”羽艷

    賀瀾生聽了一嘴跟他毫無關(guān)系的狗糧,十分不耐煩,“你他媽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柱子:“哦哦好……等等老大啥是有用的啊�!�

    賀瀾生牙磨了磨,“顧雪純�!�

    蘋果11開機了。

    賀瀾生打開手機,微信號、qq號已經(jīng)被頂下來了,手機號也已經(jīng)停了,應(yīng)該是去補辦并且�?�。

    賀瀾生看了一會,嘲諷的笑了一聲,直接用密碼重新登上了夏知的微信號。

    夏知整個人在他眼前就跟透明的一樣。

    他看到了顧雪純給夏知發(fā)的消息。

    他翻了翻聊天記錄,顧雪純和夏知的聊天記錄很少,中秋節(jié)前倒是比較多,問得是——

    【yuki:你去哪里了?】

    【yuki:怎么又不回消息了?你沒回學(xué)校去哪里了?(貓貓焦急)】

    【yuki:……回個信息好嗎……我真的很擔(dān)心你�!�

    ……

    【yuki: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

    但是之后忽然就不發(fā)消息了。

    賀瀾生微微瞇起眼,若有所思,心情倒是稍微敞亮很多。

    看來,他昏迷的這段時間,這對野鴛鴦也不怎么順利。

    呸。

    賀瀾生舔舔唇,什么野鴛鴦,有他在,顧雪純和夏知,就不可能在一起。

    看來這段時間,小知了還算聽話,知道要和顧雪純保持距離。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半個月以前的。

    就好像這半個月,夏知沒有登錄這個號一樣。

    賀瀾生皺眉想,小知了不會背著他偷偷換了個號吧。

    ……為了擺脫他的監(jiān)視,確實有這種可能。

    想到夏知和顧雪純用另一個他不知道號卿卿我我,賀瀾生額頭青筋直跳。

    只是想想,賀瀾生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柱子在一邊:“哦哦顧雪純啊——顧家雙喜臨門啊,就前些天,顧雪純和高俅訂婚啦。”

    賀瀾生驟然抬眼:“什么?”

    柱子愣了一下,“啊,呃……顧雪純和高俅訂婚了。”

    于是柱子就看見原來滿臉爬著陰郁的賀瀾生。

    忽然就笑了。

    滿臉愉快。

    柱子:“?”什么情況。

    顧雪純難不成是賀哥女朋友?啊,不對,女朋友跟別人結(jié)婚,怎么也得有點憤怒生氣吧,他賀哥怎么感覺要放鞭炮似的。

    ……難道他賀哥有什么綠帽癖嗎。

    賀瀾生放下手機,語氣很愉快的說。

    “她結(jié)婚那天,我會送一份禮過去的�!�

    柱子:“?”

    好怪。

    賀瀾生拿了手機,沒多久就直奔學(xué)校,然而,寢室里多了兩個人,夏知卻不在。

    賀瀾生挑眉打量了一下他的新室友們。

    高家的,認(rèn)識,不熟,高家里跟上面有點關(guān)系。

    好像是高俅的哥哥。

    高頌寒看見賀瀾生來了,側(cè)目打量了一下,稍稍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另一個。

    青年頭發(fā)柔軟,琥珀色眼睛正專注的盯著一個木雕,手中的刻刀一下一下雕琢著什么,臉上沒什么表情。

    賀瀾生看了一眼,居然是只蟬——不過很奇特的是。

    他雕了個籃球形狀的小籠子,蟬在籠子里。

    能看出來青年的雕工很好,拿刀的動作很穩(wěn)當(dāng),姿勢就仿佛拿著手術(shù)刀。

    而讓賀瀾生稍微有些在意的是對方拿著刻刀的手——拇指和食指的夾縫銜接處有繭,食指左右兩側(cè)也有。

    賀瀾生微微瞇起了眼睛。

    看樣子,像是……槍繭。

    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雕刻的手微微頓下來。

    賀瀾生就看到他先是安靜的看著手里雕刻的東西,琥珀色的眼睛沒有看他,只是放空了一會,仿佛是在思索,又似乎沒有,大概過了一秒左右,他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用那個表情對著賀瀾生,“啊�!�

    賀瀾生沒辦法形容那個表情,仿佛是笑,又似乎不是。

    他琥珀眼珠子睜的很大,仿佛在認(rèn)真的打量他,評估他身上有幾塊肌肉——就仿佛在看一種從未見過的動物,要認(rèn)真看他的組成結(jié)構(gòu)似的。

    “我叫宴無微。”青年說,微笑唇上揚著,似乎在笑,又因為他睜大的眼珠子,顯得吊詭,他朝他伸手,“你好,新室友。”

    賀瀾生皺起眉,看一眼高頌寒。

    高頌寒卻仿佛對此習(xí)以為常似的,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宴無微。

    賀瀾生眉頭挑了挑,想起來了,原來是宴家那個找回來的,腦子有問題的親兒子——那也難怪如此了。

    他不歧視腦子有問題的人,當(dāng)然正常人不必太過跟神經(jīng)病計較。

    他握住了他的手,語氣隨意:“賀瀾生�!�

    于是他的視線落在了夏知的床位上——是空的。

    “夏哥他很長時間沒回來住了�!毖鐭o微語調(diào)輕柔,倒是正常了不少。

    賀瀾生狀似不經(jīng)意:“他請假回家了?”

    宴無微搖搖頭,“沒有�!�

    賀瀾生:“那他去哪了�!�

    宴無微歪頭看他半晌,忽然笑。

    “不知道呢�!�

    “也許被惡龍抓走了吶,可憐的小王子,可能需要溫柔的公主拯救呢�!�

    賀瀾生緩緩瞇起了眼睛。

    他自然不相信宴無微的胡言亂語。

    ?

    小知了不會是害怕他。

    藏起來了吧。

    賀瀾生并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查。

    章節(jié)51:

    9

    months

    ago

    標(biāo)題:第五十一香

    概要:水土

    夏知并不知道賀瀾生醒了。

    逃跑需從長計議,夏知就在高墻里,按部就班,開始做自己原計劃要做的事,學(xué)街舞,刷六級,讓顧把老師請來,繼續(xù)上專業(yè)課。

    對于夏知自己找事情做,顧斯閑并沒有反對的念頭,畢竟,就是關(guān)在籠子里的金絲熊,尚且還需要抱著磨牙棒,跑跑小滾輪呢。

    怕的就是金絲熊不吃不喝,抑郁寡歡。

    那才是真的麻煩。

    夏知沒再做什么傳紙條,或者求助的小動作,顯得省心了很多。

    只不過,顧斯閑并不會因為夏知的乖順放松警惕。

    畢竟不管夏知的態(tài)度變化如何,顧家看管透骨香香主的責(zé)任,卻是千百年屹立不改的。

    他衣柜里都是些緋紅色的和服,穿著容易,脫起來也簡單。

    他在網(wǎng)上買了一堆跳街舞穿的寬松t恤和工裝褲,還有一些骷髏鏈子,看運送顯示已送達(dá),巴巴等半天也沒等到,晚上顧斯閑回來,夏知提了快遞的事情。

    顧斯閑語氣卻簡單:“亂七八糟的衣服,扔掉了�!�

    夏知:“……”

    夏知氣的頭皮都炸了要:“你干嘛扔我衣服�。�!”

    刷的可都是他的支付寶啊!

    他在床上忍著惡心挨肏,又他嗎低聲下氣求半天,顧斯閑才答應(yīng)把他社交賬號還給他——但只能還一個,而且這丫的居然還讓他抽獎!

    “唔,寶寶抽一個吧�!鳖櫵归e拿了一堆亮晶晶的五彩水晶過來,“挑一個喜歡的�!�

    夏知警惕的很:“這什么?我讓你把我?guī)ぬ栠我,你讓我抽這個干什么?”

    顧斯閑悠閑的說:“不同顏色的水晶是你不同社交平臺的賬號�!�

    顧斯閑:“寶寶抽到哪個,我就還給你哪個�!�

    夏知:“。”夏知一聽就被這暗箱操作極大的抽獎行為激怒了:“那我怎么知道我抽的那個不是你故意想還我的那個app?!”

    毫無人權(quán)!毫無公平�。”氨蔁o恥!令人唾棄!

    顧斯閑唔了一聲,點點頭:“那你想怎么抽?”

    夏知立刻說:“水晶編號,我的社交賬號也對應(yīng)編號,打亂然后我抽水晶�!�

    顧斯閑點點頭,表示茍同:“好主意�!�

    然后看著他。

    夏知也看他:“?”

    顧斯閑微笑,示意他:“抽啊�!�

    夏知:“…………我說編號。”

    “哦,我聽到了�!鳖櫵归e頷首,說:“抽吧�!�

    夏知氣死了:“我不抽這個��!我不要這樣抽�。〔还�!”

    顧斯閑從善如流的收起水晶,“給你機會都不要,那就算了吧�!�

    夏知要是個女孩子現(xiàn)在一準(zhǔn)得被顧斯閑的不要臉給氣哭,他簡直怒發(fā)沖冠:“你他媽的怎么能這樣�。 �

    “那怎么辦�!鳖櫵归e心情愉快的向夏知建議:“要不你報警吧�!�

    ……

    當(dāng)然報不了警的夏知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屈辱的抽到了支x寶。

    看見顧斯閑還他賬號的時候,夏知氣死了,“我又出不去��!給我這個賬號我玩什么!”

    顧斯閑唔了一聲,“你可以網(wǎng)購,偷能量,還能養(yǎng)小雞。”

    “好玩的�!�

    夏知氣笑了:“好玩你怎么不玩?”

    顧斯閑氣定神閑:“因為比起養(yǎng)小雞,養(yǎng)小知了更好玩�!�

    ……

    顧斯閑摸摸他皮膚細(xì)嫩的胳膊,溫和的解釋,“幾百塊的衣服,寶寶不能穿,會過敏的�!�

    夏知:“…………”

    夏知簡直氣樂了,“我十塊錢的衣服都穿過,幾百塊的衣服怎么就不能穿了?”

    顧斯閑手指搭在他脖頸的鎖香枷上,語調(diào)很溫柔的,用哄情人的語氣說�!耙驗槲矣X得你穿不了,寶寶�!�

    于是夏知就知道。

    話題結(jié)束了。

    重要的不是能不能穿,而是他覺得你能不能穿。

    按照慣例,如果夏知保持不服氣,再堅持上訴,那衣服也是可以拿回來的——只要在床上把顧斯閑伺候好了,什么都好說。

    但……幾百塊的衣服,犧牲了就犧牲了,要夏知為這幾百塊的衣服再割地賠款,那就有點太得不償失了。豫焉

    所以少年表面上撇撇嘴巴,屈服似的沒說話了。

    燈顧斯閑不在了,夏知盯著電腦,為他挑了一晚上,全部陣亡的衣服emo了一個小時。

    ……

    但是第二天,夏知發(fā)現(xiàn)衣柜里出現(xiàn)了很多新衣服。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緋紅和服,而是紅色的,布料看起來很高級,設(shè)計感十足的和風(fēng)寬t恤,和配套寬松工裝褲,還要配套的帽子。

    “先生為您找了專門的設(shè)計師來設(shè)計您的Hiphop?服裝�!必�(fù)責(zé)記錄他日常的人畢恭畢敬的開口解釋,“希望您能喜歡。”

    夏知皺著眉頭,猶豫的摸了摸布料。

    好像確實很軟和的樣子。

    但是也摸不出和幾百塊的料子有什么不同……

    “您不滿意嗎�!�

    夏知忽然轉(zhuǎn)頭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記錄他日常的人閉嘴不說話了,像個木偶。

    夏知默了一下,想,算了。

    周圍都是這樣的木頭人。

    他只被允許和顧斯閑講話。

    夏知低聲說:“少了頸鏈。”

    身邊那人說:“好的,我會記錄下來,向先生答復(fù)�!�

    夏知看著一邊的鏡子,少年脖頸上恰卡著一枚烏黑的鎖香枷。

    他再看衣柜里的衣服,忽然發(fā)現(xiàn)那些衣服上的設(shè)計圖案花紋都與鎖香枷上暗雕的花紋隱隱對應(yīng)著,隱約透出一股顧斯閑式的風(fēng)雅來。

    就像被死死的銘刻上了記號。

    盡管夏知自己不去在乎,不去想,不去思索,但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他必然也會漸漸被影響到。

    人和人總會相互影響,而親密關(guān)系尤甚,這場被顧斯閑直接撕裂侵入,無法拒絕的親密關(guān)系,從衣著,到住,到行,從無法抗拒的細(xì)節(jié)中,會緩緩侵入少年無助的靈魂里。

    而顧斯閑顯然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對于少年一往無前的宣言,他不急不躁,不動如山。

    正如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世上,沒人能真正拋卻過去,一往無前。

    所以他不許夏知買新的衣服,走完全不同的風(fēng)格,他要把夏知那尖銳的,叛逆的,跳脫的有如空中樓閣一般的個性,留下他一方水土養(yǎng)出的痕跡。

    他當(dāng)然可以往上飛,飛的很高。

    但他若是停下。

    就必須停在顧斯閑的這一方水土中。

    沒有余地。

    ……

    夏知雖然不懂,但小動物的直覺讓他對于顧斯閑的插手十分煩躁,“……不用了,不用鏈子了。”

    原來重新設(shè)計衣服,是這個意思,要和鎖香枷配套嗎。

    夏知忽然就感覺自己像個小時候班級里小女孩玩的芭比娃娃。

    他以前遠(yuǎn)遠(yuǎn)看那些女孩子玩芭比娃娃,她們可以為娃娃脖子上的一條項鏈換幾十套衣服,直到覺得這套衣服與那項鏈相配為止,他覺得真他娘的無聊。

    現(xiàn)在換成顧斯閑,也是一樣。

    無聊透頂。

    夏知對衣服產(chǎn)生了抗拒的情緒,這導(dǎo)致他站在衣柜前已經(jīng)快半小時,也沒拿衣服換。

    過了一會。

    夏知決定放過自己——他固然沒辦法和顧斯閑的審美和解,但他必須與自己的時間和解。

    他有太多想做,要做,哪怕身陷囹圄,也必須繼續(xù)做的事情了。

    比如今天練完Hiphop?就要刷的四套六級試卷(。)

    ……

    夏知換了衣服,去了專門給他修的舞蹈室。

    就像當(dāng)初喜歡籃球一樣,夏知漸漸喜歡上了跳Hiphop?。

    但凡運動,似乎都有種獨特的,能讓人全神貫注至無懈可擊的魅力——多巴胺能讓人永遠(yuǎn)積極向上。

    從一開始的四肢無力,到現(xiàn)在能掌控發(fā)力,十分擅長運動的夏知只用了三天。

    雖然夏知之前的擺爛讓身體虛弱狀態(tài)變本加厲,但同時還有句話也很有道理,只要開始,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太晚。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候是十年前,其次是現(xiàn)在。

    所以夏知想到什么,就會去做,人生短暫,他不愛浪費時間。

    Hiphop?動作非常的流暢帥氣。

    少年一身艷麗紅t,繡著山月的白長褲,流暢的踢腿,翻身,抖肩膀,白帽反戴,輕快的律動,踢腿,伴隨著流暢的音樂比出手槍的手勢。

    伴隨著一聲激烈的結(jié)尾boom,少年手指壓住帽子,一個旋身,腳步扭動,手指對著鏡子,在最后一個節(jié)拍雙手比出中指。

    他對著攝像頭,下巴微微揚起,擺了個極其炫酷的pose收尾:“fuck�!鳖櫳当啤�

    仿佛不會被任何東西拘束,少年身姿如同自由的野鳥,暫且留他這一方天地,傲慢的梳理流麗絢爛的羽毛。

    年少又漂亮。

    囂張又輕狂。

    讓人想死死的鎖在手中,永遠(yuǎn)不讓它逃掉。

    監(jiān)視器外,顧斯閑倏得一笑,懶散的合上了手機。

    他抬眼看剛剛匯報工作,等著他答復(fù)的公司總監(jiān),微笑啟唇:“回去重做�!�

    *

    這一段日子,夏知把一套六級試卷刷完了,學(xué)了五首Hiphop的歌,霹靂舞很困難,動作難度太大,夏知一時半會學(xué)不來,就算了,專心練hiphop。

    至于上床的事兒。

    夏知已經(jīng)麻了,他躲不開,也只能躺平擺爛。

    有時候覺得心情特別特別糟糕,特別特別差的時候,他就去舞房,狠狠來首激烈的音樂,把所有的壓抑,憤怒,不快,還有屈辱,統(tǒng)統(tǒng)用肢體語言發(fā)泄出來。

    往往一跳就是一下午。

    越是憤怒,少年的舞蹈動作會特別激烈,眼瞳因為憤怒閃耀著燎原似的野光,他的Hiphop動作越來越流暢帥氣,寬松的紅t舞動起來,也如同晨曦飛云,燦爛流火。

    他在鎖香枷下面戴了個簡單的銀鏈,舞動的時候更是閃閃發(fā)光——那是yuki某天過來的時候送他的。

    “說過要送給你的禮物。”顧雪純說,“希望你可以帶他一起,在鏡子里閃閃發(fā)亮……”

    她送的時候,顧斯閑在一旁,披著和服,慵懶的看書。

    兩個人幾乎沒有能獨處的時候,每次yuki過來,顧斯閑一定會在。

    夏知想接,但是他沒動,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斯閑。

    顧斯閑被他的動作取悅,懶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yuki,似有催促:“ゆき�!�

    顧雪純低下頭,抓著鏈子的手用力到幾乎被逼出青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最后她抬起頭,語氣蒼白的對著夏知喊:“……請嫂子……收下�!�

    短短五個字,幾乎要哭出聲來。

    而夏知更是被那句嫂子給整懵了,站在那,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等意識到顧雪純說了什么的時候,他感覺身上的熱血,都好像結(jié)成了冰。

    他怔怔回頭,去看顧斯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敢相信這個女性化的稱呼會用來稱呼他一個大男人,還是他不敢相信顧斯閑居然能對自己的妹妹,逼迫到如此地步。

    如此誅心。

    而顧斯閑卻溺愛似的望著他,唇角的笑意愉悅又自然,“接著吧,也算是yuki送給長嫂的心意�!�

    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渾然是個寵愛妹妹的兄長。

    夏知不想接這個鏈子,他感覺渾身難受,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要去顧斯閑臉上狠狠揍一拳的憤怒。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人。

    ……為什么。

    但他又看到了顧雪純的淚眼,最后,還是僵硬的接了這份禮物。

    少年少女指尖,一觸即分。

    夏知低聲說:“……沒關(guān)系的�!�

    他望著yuki,聲音很輕的安慰,“沒關(guān)系的,yuki�!�

    章節(jié)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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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biāo)題:第五十二香

    概要:冬至

    這個項鏈,夏知只在跳舞的時候戴,平時都摘下來。

    無他,他以為顧斯閑不在意,但有次和顧斯閑上床忘摘了……后來他流了一夜的眼淚,第二天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一天,腰酸腿軟,也沒能起來。

    那天的顧斯閑格外兇狠,仿佛一只釋放了血性的狼,*得夏知害怕的直哭,怎么求饒都換不來半分心疼。

    “想要留下什么�!毕闹薜膮柡α�,顧斯閑就會語調(diào)很溫和威脅他:“總得付出什么,對不對,小知了�!�

    “它不好看,我們把它丟掉好不好?”

    夏知哭著捂著鏈子,瘋狂搖頭,很害怕被顧斯閑搶走。

    也許這份禮物因為顧斯閑的插手,沾染了屈辱的味道。

    但它真的很漂亮。

    能看出這是Yuki精心挑選的禮物。

    他曾與yuki約定的純潔,不會因為幾句污言穢語,幾句嘲諷而改變。

    “放心,我不會帶走它的。”顧斯閑又溫柔的哄他:“畢竟是妹妹送給長嫂的心意——若是寶寶每次看見它,都能想起這一天被我*到起不來床的日子,就最好了。”

    夏知猛然閉上眼睛。

    他想。

    約定藏在心中,那是純凈的琥珀,干凈的琉璃,它結(jié)結(jié)實實的鑲嵌在被金剛石保護的心臟里,不會因為任何污言穢語蒙灰。

    顧斯閑這樣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懂。

    他能讓他控制不住的流淚,能讓他高潮,能讓他像玩偶一樣喪失身體的所有控制權(quán),只能臣服。

    但他永遠(yuǎn),永遠(yuǎn)沒有辦法鑿碎他的意志和堅持。

    ——夏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你可以保護的,你能夠保護的。

    帶著你想帶走的東西,永遠(yuǎn)一往無前。

    他要做的,就是保護住yuki送他的心意。

    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告訴她。

    沒關(guān)系的。

    我們依然是那時彼此,永遠(yuǎn)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

    幾支激烈的舞下來,夏知就已經(jīng)沒有了再胡思亂想,或者抑郁難過的力氣,他關(guān)注的點全部落在鏡子里的自己——鏡子里那個穿寬松紅T,繡著山月紋路的寬松白褲的少年身上,他會嚴(yán)格的根據(jù)視頻糾正自己每一步動作的錯誤,找到每一個動作最優(yōu)的核心發(fā)力點,擺出最為酷帥的姿勢,力求盡善盡美。

    一旦舞動起來,那就要做全場最耀眼的bking!

    而所有的情緒——諸如憤恨,壓抑,不滿,都隨著激昂的bgm和幾句fuck,統(tǒng)統(tǒng)消失在腦海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替代的,分泌多巴胺的快感。

    這是最粗暴又直白的麻醉劑,能治愈所有的不快樂——

    ——無論怎樣,我都是最強的!

    “夏知!”

    夏知四肢平躺在舞蹈房的地面,眼瞳發(fā)光,低聲說,“加油。”

    要一直勇敢。

    不要被擊��!

    *

    夏知一直等待的機會,來的很晚。

    他被顧斯閑在顧宅關(guān)了整整四個月,雖然鏈子給他解了,但一步也沒能踏出過高墻。

    但夏知一直表現(xiàn)的很乖,很聽話,不高興也能用跳舞排解。

    他雖然脾氣還是很壞,很烈,但是顧斯閑哄他的時候,他也愿意皺著眉頭妥協(xié)一點點,然后要一點其他的好處。

    因為不妥協(xié),也沒有用處,激怒了顧斯閑,還會在床上被變本加厲的磋磨。

    就仿佛被剪掉了翅膀的鷹知道自己飛不起來,再抵抗掙扎,也熬不過熬鷹人冰冷心腸下的酷烈手段。

    所以四個月下來,顧斯閑看著窗外飄過的雪花,語氣溫和的說。

    “又下雪了,小知了�!�

    他回過頭,看見少年正窩在被子里玩Switch,是動森,少年的人物形象是個黑碎發(fā)的娃娃臉小人,小人臉上涂著彩繪,正一搖一擺的和一只貍貓說話。

    冬天來了。

    夏知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很怕冷。

    他以前也很喜歡下雪天的,到處撲棱著堆雪人啊,跟小伙伴打雪仗,折騰的一身雪水回來被媽見打。

    初雪來的時候,夏知心情很好的跑到外面,收集假山上的薄雪,想揉個雪球玩,但他還當(dāng)自己是那個大冬天穿短袖都沒事兒的男子漢,剛跳舞出來,就穿著薄薄的紅t開始玩雪。裕艷

    他玩著玩著,就想起了yuki。

    想起她說,她是在初雪中誕生的,所以叫yuki。

    夏知回過神的時候。

    假山的薄雪上,已經(jīng)寫下了yuki四個羅馬字母。

    夏知驟然一個激靈,連忙把那痕跡擦掉,仿佛不知所措,又似欲蓋彌彰。

    也許是天太冷了,擦著擦著,夏知忽然又有點難過。

    他對yuki,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

    就是少年喜愛是沖動燃燒的荷爾蒙,到底也藏著對彼此的情真意切,可是現(xiàn)實太殘酷,容不下半分得償所愿的溫情。

    他不想yuki嫁給不愛的人,也不想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喜歡可以讓兩顆陌生的心彼此接近,而愛可以讓兩個南轅北轍的人彼此扶持。

    他不知道,也摸不準(zhǔn)自己對yuki是什么樣的感情。

    但他希望yuki可以拋下他,朝著遙遠(yuǎn)的未來向前,直到成為更好,更耀眼的姑娘。

    比他更耀眼。

    ……

    出神的后果,就是夏知就被凍病了,一直咳嗽,還發(fā)了好幾天的燒,差點死過去。

    顧斯閑依然一副云淡風(fēng)輕,似乎不太在意的樣子。

    但夏知深夜迷迷糊糊睡醒,總感覺有人在床邊看他,拿下了他額頭上蓋著的毛巾,隨后一只很大的手覆過來,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然后換上新的毛巾給他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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