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楚暮呆住了,這個吻停留了至少十秒,他抬眸瞥向裴域。
裴域幫他蓋好被子,就起身離開。
楚暮還沒回過神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
楚暮睡著了。
他又做了個漫長的噩夢。
他夢到藤蔓將他纏繞在了巢穴里,他的周身被無數(shù)小吸盤緊緊吸附著
,他的意識迷蒙,被藤蔓強(qiáng)勢地吻著。
楚暮呼吸不過來,在灼熱氤氳的氣氛里。他無法逃離,只能帶著戰(zhàn)栗感承受著。
黑暗的巢穴里彌漫著可憐的囁泣聲。
裴宿陰冷的聲音在耳鬢廝磨。
“好可愛,寶寶你看起來像懷孕了一樣�!�
…
楚暮瞬間嚇醒了
。
他的額前布著細(xì)汗,抬眸卻見裴域正坐在他臥室里的沙發(fā)上,悠悠合上手里的書。
楚暮又嚇了一跳,“你……怎么在這里?”
“我怕你睡不習(xí)慣,過來看看你�!�
裴域穿著黑色睡衣,來到楚暮的床邊坐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脖頸。
楚暮的脖頸白皙,沾著剔透的汗珠,眼眸含著水霧,正吐了口霧氣。
裴域的目光陰沉,他緩緩地摸上楚暮的下頜
。
眼前和裴宿有八九分像的男人正撫摸著他的臉龐,舉止溫柔。
“做噩夢了么,寶寶?”
楚暮心中莫名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里,他也不能多待
。
第63章
創(chuàng)造的愛人(14)
063
楚暮愣著
。
他只見裴域起身,
坐在了他的床邊,抬手輕撫了下他的眉目。
楚暮下意識眨了下眼,他的臉頰白嫩,
吐了口氤氳的霧氣,透明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淌下。
他怔了怔,
感覺到了裴域的指腹撫摸過他的眉頭,
緩緩向下,
觸摸著精致的鎖骨。
楚暮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裴域的目光幽深,
問道:“還好么?”
楚暮搖了搖頭,掀開身上的被子。
他的后背已然被汗浸濕,在沉寂而未知的氛圍里,
他感受到了一滴汗正如一只蛇般在他的皮膚上蜿蜒往下流動。
裴宿的臉龐離得很近。
他的五官立體,
眸子幽黑,
如同深邃未知的黑色星域,
危險而沉冷,
令人捉摸不透。
楚暮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熏香,
香味在他的鼻腔充斥,
讓他感到昏沉。
楚暮躲開裴域的手掌,
側(cè)身站起身道:“我……我去洗澡�!�
裴域沉默著,
只窺著楚暮倉惶離去的背影。
……
楚暮全身都泡在水里,他的兩手抱著膝蓋,
看著眼前繚繞著的霧氣發(fā)呆。
他泡了許久,依舊有些睡眼惺忪,
抬起沾著的水的手抹了抹眼皮。
裴域站在浴室的門口,
敲了敲浴室的門。
“塔林,
你已經(jīng)在里面很久了,好了么?”
楚暮在思考他該如何離開這里。
盡管他知道,
離開這里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點(diǎn)開系統(tǒng)控制面板,找到蘇舟的對話框。
楚暮:【你現(xiàn)在在哪?】
蘇舟:【我逃出了原星,現(xiàn)在還在星際軌道上】
蘇舟:【你在哪里啊楚暮,你還好嗎?】
楚暮:【我在帝都星】
楚暮:【被裴域接回來了】
蘇舟:【裴域
?】
蘇舟:【那不是你實(shí)驗室里的監(jiān)護(hù)人嗎】
楚暮:【對】
蘇舟:【你命是真好,被聯(lián)軍研究院的院長這么寶貝】
門外又傳來了兩聲敲門聲。
楚暮驀地抬眸。
只聽裴域用平緩的口吻,道:“塔林,再不回答我就要直接開門了�!�
浴室是被反鎖著的,楚暮在浴室里是在逃避。
楚暮也說不清他在逃避什么。
只是覺得迷茫又慌亂。
裴域和裴宿太像了,他透過裴域的眼睛,總能看到裴宿的影子。
又或者說,他看見了秦沉的影子。
但這次是在兩個人的身上都看到了。
楚暮躲在浴缸里,他沒有應(yīng)答。
隨后,楚暮聽見了門口傳來幾陣門鎖晃動的輕響。
在“嗒”的一聲過后。
浴室的門被裴域輕而易舉地撬開,報廢的鎖被裴域扔在了地板上。
楚暮睜大了眸子,意外地瞥向裴域,他后縮著貼在了浴缸的內(nèi)側(cè)。
裴域斂眸,楚暮皮膚雪白,雙腿曲坐著,一雙靈動的眼眸抬著,無辜而怯怯地望向他,白里透紅的膝蓋隱隱若見。
裴域看得怔了怔,他的身形頎長,拿出一件浴巾將楚暮從半涼的水里撈了回來,用浴巾將他裹住。
楚暮嚇了一跳。
他被裴域摟抱著,放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里面的熱氣重,你還沒恢復(fù)好,不能待太久�!�
裴域說著,在衣帽間給楚暮找了一套睡衣。
楚暮側(cè)身爬起來,在動作間,他身上的浴袍就隨之散落開。
誘人的赤身被裴域一覽無余。
裴域的眸子暗了暗,俯身向楚暮走近。
楚暮忙把浴袍遮在身前,他的身下還是濕濕的,沾著不少水珠。
“需要我?guī)湍愦┟�?”裴域把睡衣攤開,揉了揉睡衣的褶皺。
楚暮忙接過睡衣,他坐在床面上,白嫩的雙腳往后縮了縮,“不用,不用,我自己穿�!�
裴域頷首,他半蹲著握住了楚暮的腳踝,往上抬高。
楚暮一驚,他下意識地抓緊身下的浴巾,慌張地想縮回來。
裴域神色如常,用毛巾細(xì)致地替他把小腿上的水珠擦干。
他的舉止緩慢,“塔林,你看起來在怕我�!�
楚暮此刻很慌,小聲搖著頭:“我沒有�!�
他的腳踝泛著些許紅腫,那是他在逃離荒漠時不小心扭傷的。
“在這個世界里人的壽命遠(yuǎn)比古地球的更長,在你被實(shí)驗室創(chuàng)造出來之前,我度過的每一天幾乎都不能稱之為生活。”
楚暮的腳踝處被裴域噴了點(diǎn)藥。
裴域的手掌帶著略微粗糙的薄繭,輕柔地揉搓他紅腫的腳踝。
他目光含著幽深的熾熱,聲音低沉,道:“所以不要害怕,我永遠(yuǎn)不會傷害你。你的存在,一直都是我活著的意義�!�
“我會比任何人,都要珍視你。”
裴域的聲音有種獨(dú)特的魅力,他渾身散發(fā)著荷爾蒙的氣息,禁欲沉冷,看向他時眼眸卻仿佛含著虔誠的溫柔。
他不得不承認(rèn),裴域的眼睛特別好看。
楚暮的心跳慢了半拍,他回過神,看著裴域離開了臥室。
……
次日清晨。
楚暮迷蒙睡醒,他隱約聽見了窗外的鳥叫聲,光芒透過百葉窗被分割成整齊的白線,折射在地面上。
楚暮坐起身,白色窗紗隨即自動被拉開。
他瞇著迷蒙的眼睛,緩慢地挪去浴室洗漱。
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治愈速度比他的世界要快更多,一夜過后,他的腳踝竟然就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待他來到餐廳時,早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裴域坐在沙發(fā)上,他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來到餐桌前給楚暮拉開椅子。
“來吃早餐吧。”
楚暮點(diǎn)頭:“好。
”
他在餐桌前坐下,裴域坐在他的對面,替他倒了一杯牛奶。
“昨晚睡得怎么樣?”
楚暮小口地吃著面包,抬眸,“還好。”
裴域:“那就好,吃完去體檢
�!�
楚暮咀嚼的動作頓住,他愣著,“我嘛?”
裴域頷首,“你在沙漠上吸入了污染氣體,但以防萬一,還需要做細(xì)致的檢查�!�
楚暮不好拒絕,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昨晚裴域?qū)λf完那些話后,楚暮就沒有那么害怕他了,戒備心也放松了不少。
楚暮跟著裴域來到私立醫(yī)院的檢查室。
楚暮躺在了白色的檢查臺上,兩手平放在身側(cè),衣擺往上掀起,安靜地讓醫(yī)生用儀器掃過他的肚皮。
楚暮覺得有點(diǎn)癢,難受得他的手指縮了縮,手隨即被裴域的手掌包裹住。
裴域似乎在安慰他,“很快就好了�!�
楚暮沒再亂動。
裴域是研究院的院長,但今天卻沒有親自給楚暮體檢,還是在旁檢測著楚暮的所有體檢數(shù)據(jù)。
待檢查結(jié)束后,他呆呆看著醫(yī)生在病歷本上寫著什么,裴域用無菌紙?zhí)嫠麑⒍瞧ど系念愃朴隈詈蟿┑恼骋翰潦酶蓛簟?br />
楚暮把衣擺拉了回去,被裴域扶坐起來。
他在病房里等待了一會,等得有點(diǎn)無聊,玩著床頭柜上擺放著的陶瓷小熊。
他們似乎交談了很久,待裴域和醫(yī)生走進(jìn)病房,他瞥了眼醫(yī)生,又瞥了眼裴域。
他看著醫(yī)生恭敬地離開,抬頭看向裴域,緊張地問道:“怎么了,我的身體出問題了嘛?”
裴域?qū)⒊荷v收進(jìn)檔案里,彎了彎唇
,“沒有,你很健康,塔林。”
楚暮坐起身來,剛想彎腰,就見裴域在他面前蹲下,替他將鞋穿好。
“我聽說古地球的人類會在休息日帶自己的家人去游樂場所,作為一種獎勵或者表達(dá)愛的方式�!�
裴域瞥向楚暮:“小塔林,要去試試么?”
……
裴域帶楚暮走進(jìn)了一座巨大的游樂園,這里的建筑與周圍的建筑風(fēng)格極其不同,明顯是刻意照著以前古地球的建筑仿造的。
整座游樂園只有楚暮和裴域兩個人。
楚暮頭戴著白色貓耳,一手拿著還沒吃完的巧克力熱可可,被裴域牽著走上了摩天輪。
楚暮吃了口熱可可,只見摩天輪緩緩上升,夕陽的光芒正好投射在玻璃窗面上。
楚暮看呆了,握著熱可可就來到了窗邊,一手扒著玻璃窗戶,新奇地望向窗外。
這是他出醫(yī)院大樓以來,看到過的最美麗的景象。
楚暮望著窗外笑了下,露出白潔的牙齒,他彎著眉眼:“外面好漂亮啊�!�
裴域抿唇,拿出相機(jī)問他:“玩得開心么,�!�
楚暮回頭,怯怯地點(diǎn)頭對他說:“嗯�!�
裴域給他拍了不少照片,帶他把所有的設(shè)施都玩了一遍。
楚暮覺得裴域只是把他單純的當(dāng)成了孩子在養(yǎng),而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喜歡
。
裴域作為變異者,生來就沒有家人。所以裴域?qū)⑺曌髁擞H人后,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幾近病態(tài)的偏執(zhí)。
裴域?qū)λ膼�,是建立在家人的基礎(chǔ)上。
——
他和裴域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兩周。
這兩周里,裴域?qū)λ恼疹櫠际菬o微不至又有分寸的。
因此他對裴域的印象好了不少。
在深夜里。
他突然睡醒,迷茫的睜開眸子
,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和裴域玩游戲,他的游戲碟還落在裴域的房間里。
他揉了揉眼睛。
因為他的房間離裴域的書房近,走幾步路就到了,所以楚暮也沒開燈,摸著墻壁就走向了裴域的書房。
他打了個哈欠,手剛摸上門,發(fā)現(xiàn)門是半敞著的。
從門縫里還透露出些許微弱的光芒,裴域的椅子側(cè)對著門。
楚暮隱約看見了裴域正側(cè)身坐在椅子上。
他瞇著眼睛,將門推開了一點(diǎn)。只見無數(shù)根藤蔓緩緩爬上了書桌,如同無數(shù)條扭動的毒蛇。
那些藤蔓的表面是濕黏的,吸盤待著粗糲感,興奮地扭動著。
楚暮嚇得后退著躲出了門外。
他貼著墻面,隱約聽見了室內(nèi)傳來細(xì)碎的聲響,以及許久過后裴域發(fā)出的一聲低沉的嘆謂。
楚暮聽到裴域低沉喘息著,喊了他的名字。
“……塔林�!�
楚暮捂著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他驚愕地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房門。
隨后,裴域敲了敲他的房門
。
“塔林,你睡了么
?”
楚暮一驚,驀地坐直了身,“沒有,就……就要睡了�!�
“嗯。”裴域的聲音醇厚,在門外說道:“我今晚有個會議要去研究院,你早點(diǎn)休息。”
楚暮緊張地回道:“好�!�
他聽著裴域的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來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他的車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