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說，
可能是打錯了�！背旱皖^幫著忙，
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命真大。昨晚這里剛發(fā)生過海嘯，我看見你的時候啊，
你剛好就趴在一塊木板上浮著。”年老的漁民的面容黝黑，他的笑容慈祥，
“看來啊，
是海洋之神在庇佑你�！�
在海上生活久了的漁民，
總會對海洋的一切感到敬畏。
他們依海洋為生，成為海洋最虔誠的信徒。
楚暮也笑了笑。
他面對陌生人會有點(diǎn)緊張，
彎著眉眼，怯生生地說：“謝謝你救了我�！�
“別客氣�！崩蠞O民擺擺手，“我在海上生活了幾十年了，看見能幫的都會順手幫一下�！�
他們?nèi)藝爸鵁釟獾臒徨佔(zhàn)�，鍋�?nèi)煮著許多海鮮，隱隱已經(jīng)彌漫出了鮮香味。
漁民的孫子看樣子不到七八歲，他第一次看見這么好看的人。
他好奇地打量著楚暮，把最肥的蟹腿夾進(jìn)了楚暮的碗里。
楚暮受寵若驚，對小男孩說，“謝謝你�！�
小男孩紅著臉，他似乎不愛說話，捧著碗埋頭吃蟹肉。
楚暮把殼剝干凈，然后把肥美的蟹腿放進(jìn)了小男孩的碗里。
他余光瞥見了小男孩的小腿，目光一頓，他只見小男孩的小腿上的滿是密集的新舊膿包，有些地方因為感染，已經(jīng)發(fā)黑潰爛。
楚暮蹙緊眉頭，“他的腿……是怎么了？”
“他得這種病有幾年了，一直都不見好，這幾年海洋污染太嚴(yán)重，很多海鮮變異了沒法吃。”老漁民摸了下孫子的頭，嘆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他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海鮮�！�
孫子低頭吃著晚餐，不時用手撓一撓奇癢無比的傷處。
“有用過藥嗎？”楚暮輕柔制止住小男孩亂撓的手，問道：“或者去城市的大醫(yī)院看看。”
“沒用，這些年我?guī)チ撕芏噌t(yī)院�！睗O民一臉愁容，搖頭說道：“醫(yī)院要么不敢看，要么就是亂開藥糊弄我們�！�
“怎么會這樣？”楚暮蹙眉。
【海洋生物變異的事實(shí)一直沒有得到社會的認(rèn)同，因此，很多大城市的醫(yī)院都拒絕接收因海洋污染而感染的病人�！�
楚暮不由得跟著憤怒。
資本和謀利者讓海洋的污染病肆虐。
而無辜的受害者在面臨無妄之災(zāi)之時，卻還要受到無數(shù)的歧視對待。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楚暮在心里偷偷把包括秦沉在內(nèi)的資本家全都罵了一遍。
……
到了夜里。
熱情的老漁民把漁船的大臥鋪?zhàn)尳o了他。
楚暮再三推脫，最終都沒能拒絕得了老漁民的一片心意，老漁民把一床沒有受潮的被子抱進(jìn)來，貼心地給他鋪好。
楚暮太受寵若驚了，像個乖巧的學(xué)生一般，在旁拘謹(jǐn)?shù)氐乐x。
“別這么客氣。”老漁民拍了拍他的肩，笑意慈愛，“我兒子年輕的時候跟你很像，他就是在像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我教會了他出海捕魚�！�
楚暮笑著：“是嘛�！�
老漁民抹了把頭上的汗，“嗯，不過他比你要矮一點(diǎn)，人也黑，有時候晚上出去了，不打燈都我找不著他�！�
楚暮被老人幽默的語氣逗笑了。
“不過好在他人聰明�！崩先嘶貞浧饍鹤拥臅r候，臉上的笑意總是特別慈祥，“19歲就學(xué)會了開漁船，20歲學(xué)會了出海，22歲就殺了兩頭鯊魚……”
楚暮不由都附和道，“他好厲害呀�！�
老漁民沒有反駁，語氣里含著自豪，說：“他打小就聰明，出過上百次海也沒受過一次傷，生來就適合在海上生存。”
楚暮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那他現(xiàn)在也是去出海了嗎？”
“沒有�！崩蠞O民嘆了口氣，說，“十年前死了，因為得了污染病�！�
楚暮的眸光一怔。
他沒想到。
一個生來就適合在海上生存的強(qiáng)者。
最后會因一場污染病都死。
永遠(yuǎn)地死在了海上。
“抱歉�！背盒÷曊f。
“沒事。”老漁民滿不在意，眼尾的皺紋蔓延，笑笑說，“起碼他死的不孬�！�
小男孩不知何時已經(jīng)靠在了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diǎn)睡�！�
楚暮心里百味雜陳，點(diǎn)頭道，“好�！�
老漁民隨即牽著孫子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楚暮目送著他們一高一矮的身影，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宿主，或許解開海洋的詛咒就也能讓污染病消失哦�！�
楚暮躺在了床上，望著昏黃的燈泡發(fā)了會呆。
他問121，“我要怎么做，才能解開海洋的詛咒�！�
【往東南方向的海域游，去尋找關(guān)于詛咒的線索。】
楚暮驀地坐起身，他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事不宜遲，那現(xiàn)在就走。
他把被子疊放整齊，悄然來到漁船的甲板上，然后變成人魚躍入了水中。
“撲通”一聲。
海水上泛起淡藍(lán)色的光芒，如此一閃而過的綺麗煙火。
楚暮在離開前回眸，就驟然瞥見甲板上出現(xiàn)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是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來到甲板前坐下，他看向眼前漂亮的美人魚，問道：“你要走了嗎？”
美人魚的臉龐漂亮得不像話，雙唇水潤殷紅，眼睛如同藍(lán)寶石，肌膚雪白透亮，如同墜落凡間的精靈，讓人挪不開眼。
“嗯。”楚暮游到小男孩的身前，神情溫柔，“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男孩問他，“不能明天走嗎？”
“不能哦，因為很著急�！�
“哦。”小男孩失落地垂下眼睛，他眼神很自卑，用手遮著自己丑陋的小腿。
楚暮游到小男孩的身前，他的尾巴尖彎曲起來，輕輕地握住了小男孩的小手。
魚尾的觸感是冰涼而柔軟的。
小男孩驟然不敢動彈，他感覺自己的手指被柔軟的棉花包裹著，還隱隱泛著溫柔的光亮，夢幻而讓人安心。
楚暮此時特別希望人魚族長的話是真的。
希望他能得到祝福。
楚暮握著他的手一松開。
小男孩小腿上的膿包就緩緩化成一灘黑濁的液體流下，最終消失殆盡。
他的小腿瞬間就好了。
小男孩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腿，睜大了眼睛，虔誠地看向楚暮，“你就是童話書里說的，什么病會治的美人魚嗎？”
楚暮也有些驚訝。
他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他自知自己不可能擁有治愈疾病的能力。
難道這根本就不是一種污染疾�。�
這也只是海洋詛咒的一部分……
而他，剛好擁有解開詛咒的能力。
“謝謝你�！�
楚暮搖頭，他的目光溫柔，小聲地對他說，“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哦�！�
“好！”
“拜拜�！�
楚暮與小男孩揮手告別，他順著系統(tǒng)的提示，一路往東南方向的海域游去。
在海面上日出升起時。
楚暮停下觀望，只見不遠(yuǎn)處的海面上出現(xiàn)了一座白色的私人輪船的輪廓。
【這艘船上有關(guān)于詛咒的線索�！�
【宿主，快呼救�！�
楚暮游到輪船附近的海域變成了雙腿模式，并自動穿了衣服，裝作溺水伸出雙臂呼救。
“救命呀，救命！”
……
楚暮成功被船上的工作人員救上了船。
這里的工作人員都穿著同樣的白色工作套裝，態(tài)度對他也很友好。
救援隊的隊長給他提供了食物，還將他帶到了簡單的宿舍里休息。
有對比就會有傷害。
這可比上次被秦沉用漁網(wǎng)撈上來友好太多了。
楚暮游了一晚上，疲憊得眼皮直打架。
他揉著惺忪的眼皮睡下，等他昏昏沉沉地再睜開眼睛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楚暮的目光無辜迷蒙，撐著床坐起身來。
他穿著一身短褲睡衣，雙腿雪白勻稱，線條完美，腳踩著被子，合攏雙膝發(fā)了會呆。
而后，他低頭研究起了手腕里的金屬圓環(huán)。
他繼續(xù)嘗試把金屬圓環(huán)拽下來，可他折騰了大半天，除了給自己折騰出一身汗外，一無所獲。
楚暮累得倒回了床上，雙腿成一個大字，隨意地曲起。
他穿著從系統(tǒng)空間里帶來的睡衣，緊身睡褲短得堪堪遮住臀部，勾勒出蜜桃般誘人的形狀。
在他發(fā)呆之時，金屬圓環(huán)突然閃爍了下。
楚暮的眸子正無辜地垂著，發(fā)呆的時候顯得安靜又可愛，他余光不經(jīng)意間一瞥，就見眼前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透明的藍(lán)色投屏。
“？”
在透明的藍(lán)色顯示屏中，他看見了秦沉英俊的臉龐。
啊啊啊��！
畫面中的秦沉噙著笑，伸出手掌朝他打招呼，“晚上好啊，暮暮�！�
楚暮的眼中充滿慌張，曲起雙腿跪在了床上，膝蓋泛著薄粉，“你……你怎么能看到我？”
“我一直都能看到�！�
秦沉背靠在床頭，他的幾縷發(fā)梢垂在額前，身穿白色浴袍，衣領(lǐng)大敞，健碩的肌肉隱隱可見。
秦沉直盯著屏幕中的楚暮，眼底滿含著炙熱的愛慕，“我還陪你一起游了一晚上，暮暮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美人魚�！�
楚暮后退著，背貼在墻上。
區(qū)區(qū)一個金屬圓環(huán)不僅能追蹤他，居然還能兼?zhèn)浔O(jiān)聽監(jiān)視的功能。
他第一次感受到到時代科技的迅猛發(fā)展。
時代真的變了。
變了變了。
“讓你別亂跑的，怎么這么不聽話。”
秦沉的聲音越發(fā)低沉，帶著微弱的喘息聲。
楚暮甚至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秦沉灼熱強(qiáng)勢的熱氣傾灑在他的耳垂，引起一陣失控的顫栗……
楚暮眼前的屏幕只能看到秦沉的肩膀處，他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楚暮的臉紅透了，遲疑地問：“你在干什么？”
“我剛才截了不少你的照片�！鼻爻涟褎偞虺鰜淼恼湛蚪o他看，目光灼熱可怕，輕聲說：“很好看吧？”
照框中正是他剛才沒蓋被子睡覺的畫面。
他的長腿白皙纖細(xì)，睫毛卷翹，睡顏恬靜乖巧。
只是照片上，正淌著許多的白色不明液體……
“不要臉！”楚暮隨手拿起枕頭，朝透明的藍(lán)色投屏上砸去，紅著臉怒罵。
這個變態(tài)竟然對著他的照片……
“暮暮睡得好香，好可愛，剛才沒忍住�！鼻爻恋难鄣缀翢o歉意，眼睛里滿是陰晦貪婪的欲.望，幽聲說：“我就不小心把你的照片弄臟了，對不起�！�
楚暮帶著羞惱瞪他，“變態(tài)�！�
秦沉聽著楚暮毫無攻擊力的罵聲，他的眼里泛著興奮的笑意。
楚暮的聲音像一團(tuán)棉花般軟綿綿的，罵人的時候也沒什么攻擊性。
秦沉的心底像是被小貓撓了一下。
秦沉輕聲哄著楚暮道：“別生氣嘛，我只是這次沒忍住�！�
秦沉不在身邊，楚暮的膽子明顯見長，他現(xiàn)在想罵就開口罵，“滾！”
你哪次忍住了！
楚暮瞪著秦沉，灰溜溜地把自己扔出去的枕頭撿起來。
秦沉笑意漸深，笑聲悅耳慵懶，道，“我還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寶寶快來看�！�
楚暮跪坐回了床上，眼神里充滿著不信任。
他只見秦沉潦草地穿好浴袍，打開了臥室的隱藏內(nèi)室。
內(nèi)室里的水晶吊燈光芒璀璨，擺放著各種金光閃閃的寶石和貝殼，如同一間精致的童話宮殿。
而室內(nèi)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水池。
水池四周垂著紅色的長帳，輕柔地浮動著，水池周遭的都泛著溫柔的黃色光芒。
“剛好有三米五長�！�
秦沉對著屏幕中的楚暮，眼神偏執(zhí)地憧憬著未來，說，“喜歡嗎，這里就是以后寶寶的育兒池�！�
“在我們家也造了很多個，夠養(yǎng)我們很多的魚寶寶的。”
秦沉溫緩的聲音一直他楚暮的耳邊回蕩
。
“這次，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
楚暮怯怯躲進(jìn)了被子里，被子被他弄成了圓形，他害怕地捂著耳朵。
他太天真了。
就算是世界變了，秦沉都不可能變的。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瘋。
秦沉又道，“我們的距離很近了，寶寶。別著急，再過幾個小時，老公就來陪你一起看日出�！�
第23章
人魚海岸（23）
023
楚暮蒙在被子里，
他的臉頰通紅，等房間內(nèi)不再傳來秦沉的聲音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查看。
藍(lán)色的顯示屏消失了。
楚暮這才松了口氣，
慢騰騰地從被子里爬出來，眼眸安靜地垂著，
目光微怔。
他的臉頰還留有些許的緋紅，
全是因為秦沉。
每次在秦沉的強(qiáng)勢而可怕的感情向他涌來時，
他下意識地會選擇逃避。
他害怕秦沉，
也害怕秦沉偏執(zhí)又熾熱的愛。
但其實(shí)他心里清楚，秦沉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但他現(xiàn)下好像除了逃避也無法再做更多的回應(yīng)。
楚暮纖長的睫毛垂著，
輕嘆了口氣，
愣愣地發(fā)了會呆。
“叩叩�！�
在他愣神之際，
門外驟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楚暮收拾好心緒，
起身去開門。
一個工作人員站在門口，
禮貌地說，
“先生你好，
我們老板想請您一起共進(jìn)晚餐，
請問現(xiàn)在有時間嗎？”
“請我一起吃飯？”楚暮一臉猶疑，
眨了眨眼睛，“我認(rèn)識你們的老板嘛？”
“嗯。”工作人員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