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誤會(huì)，我只是，只是......」

    我朝他眨了眨眼，期待下文。

    陸遲舟嘆了口氣，一副不裝了的表情。

    「給自己的女朋友買衣服，有什么不對(duì)嗎？」

    這還是我記憶里那個(gè)自卑敏感，跟我多說一句話就臉紅的陸遲舟嗎？

    前世直到我死在精神病院里，我跟他都沒有過多交集。

    以至于我死后，才勉強(qiáng)窺探到陸遲舟對(duì)我的深刻愛意。

    6

    前世，我的靈魂一直被禁錮在身前居住的公寓里。

    覺察到自己對(duì)余嘉年的特殊感情之后，我就搬出了余家。

    得知我的死訊之后。

    陸遲舟單獨(dú)找過余嘉年要說法。

    哪里有什么說法？

    后者宣稱我生了重病，不治而亡。

    他連查看真相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夜晚，陸遲舟輕而易舉地破解公寓門鎖密碼。

    我詫異地看著他闖進(jìn)來，跌跌撞撞進(jìn)了我的房間。

    等我的靈魂跟著飄過去時(shí)，只看到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tuán)，躺在我的床上。

    他的脊背一抖一抖的，枕頭浸濕出大片水漬。

    我想安慰陸遲舟。

    又不知道從哪里開始？

    只好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后來，我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發(fā)頂。

    可惜，我是只鬼魂。

    無法真正觸碰到陸遲舟。

    手掌穿過碎發(fā)。

    我像哄小孩一樣，輕撫他的后腦勺。

    「陸遲舟，別哭啦，再哭下去，我就忍不住要親你啦。」

    掌心下精致的臉龐震顫了一瞬。

    陸遲舟猛地睜開眼，大顆眼淚順勢滑落。

    隨即又絕望地閉上眼。

    「騙子�！�

    空氣陷入寧靜。

    只有低低的啜泣聲不斷在房間里回響。

    7

    從那天起，陸遲舟住進(jìn)公寓，同我的靈魂作伴。

    旁人笑他是傻子。

    我也覺得他是傻子。

    因?yàn)殛戇t舟總是喜歡自言自語。

    一會(huì)對(duì)著空氣分享喜悅的事，一會(huì)傾訴糟糕的心情。

    我在一旁默默聽著。

    靜靜地看著他清冷的臉龐染滿濕意。

    陸遲舟一天天消瘦下去。

    我知道他生病了，餐桌上總是放著大盒大盒的藥。

    我勸他好好活著。

    可惜沒用。

    他根本聽不見我說話。

    我們朝夕相處了整整三年。

    卻又像兩個(gè)孤獨(dú)的靈魂，中間隔著無法逾越的屏障。

    摸不到，碰不著，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