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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92章

    只可惜這里是夢境,與游戲并不相通,他什么都沒掏出來,只能穿著拖鞋踩在血水中向著空曠點的地方移動。

    伸手掐了自己兩下,只有痛覺但無法醒來,許知言有些慌了。

    等等,為什么連醒來都做不到?

    所以他這是在夢里還是被迫進入了另外一個次元空間?

    混亂問題與異常場景一同襲來,許知言不得不放棄思考,先一腳踢飛滾到腳邊準備咬他褲腿的人頭,察覺到陷入困境無法離開后,他當場改變了移動方向。

    不管這里是否是真的夢境,那把亮晃晃的匕首與少年白燼都成了破局的關鍵。

    “啪嗒……”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他……”

    “啊啊啊啊。”

    “砰��!”

    “人類人類人類……”

    從尸山堆里挪到另外一邊顯然不算太容易,還好這些碎尸的戰(zhàn)斗力不高,雖然不能一拳一塊,但手腳并用總是能把它們搞定的。而且越靠近白燼,撲來的尸塊就越少,直至全部安靜。

    饒是如此,等許知言來到白燼所在的尸堆前面時,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狼狽。褲子濕了大半,白毛衣都上盡是血色痕跡,宛如紅梅在雪地綻放。

    胸口微微起伏,他盡量平復氣息,讓自己攀登尸山的時候看起來穩(wěn)重些。

    少年白燼散發(fā)出來的殺意沒有減少,但也沒有增加。

    等攀到對方身旁的時候,白燼仍舊還是先前的模樣,眼眸中沒什么神采,唯獨面朝的方向改變了,直直望向他。

    “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許知言對上混亂的雙目,溫聲詢問。

    意料中的沒有回應。

    稍作思考,許知言伸手去拿對方手中的匕首。這次白燼有了動作,他在手中武器被觸碰到之前,閃了一下手臂,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不等許知言出聲,少年白燼眼中的混亂褪去些許,啞著嗓子開口。

    “人類?”

    他像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人類出現在眼前,金色瞳孔緊緊盯著青年的側臉。只可惜他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有問題,那眼神完全不似人類應該擁有的,反倒是更像是深淵中蟄伏的兇獸。

    許知言沒想到竟然可以溝通。

    他感受到周圍的殺意降低了不少,一時分不清對方究竟因為他是人類而降低殺意,還是認出了他。

    換做常人,就算是熟悉的人露出這般狠戾眼神,恐怕也會感到膽怯。但許知言天生膽子大,加上他很有和精神病相處的經驗與天賦,面對能夠溝通的少年白燼,他的眼神里都透著憐愛。

    “嗯,人類,還是活的�!�

    許知言大大方方介紹起自己。

    目標對象是白燼,殺意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他一放松下來,就忍不住想逗逗對方。

    望著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少年,這次,許知言沒有去抓對方握著武器的那只手,反而去抓了另外一只空著的手。

    不似鬼神修長有力的手,少年白燼的手摸起來要小兩個號,對許知言來說有些新奇,他握著切片的手,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白皙皮膚下是潺潺流動的血液,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遞回去。

    許知言絲毫不顧白燼的反應,嘴里不著調地說了起來:“不信你可以摸摸看,這是只有活人才會有的體溫,我和你腳下踩的東西都不一樣,而且我很脆弱的,你現在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殺了我……”

    這一行為有些冒險,但不得不說,肢體接觸有的時候確實能夠拉進關系,如果把切片比作猛獸的話,暴露自己的弱點可以看做示好,確保對方足夠安全,卸下防備。

    像是被聲音驚到,白燼猛地抽回了手。

    指腹上殘留著不屬于自己的熱度,他恍惚覺得眼前陌生人的體溫比火焰還要炙熱。

    看著訥訥說不出話的少年,許知言見對方不似先前那么呆板,壓下心中想要逗弄的欲望,開始套話。

    “我迷路了,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少年的回答與猜測相同。

    “這是我的夢里。”

    用平淡的語氣說完后,他低下頭又補了一句:“等我醒了,你就會消失�!�

    許知言松了口氣。

    還在夢里就好,他差點就要以為自己掉進什么時間次元黑洞了!

    懸著的心終于落下,見狀,許知言再接再厲繼續(xù)抓緊時間詢問:“你為什么會夢到這么多尸體?你很會殺人嗎?”

    問題有點跑偏,但少年白燼經過剛剛的舉動,已經確認了眼前人類是無害的。

    “不是人類,我不會殺人類�!�

    像是擔心什么那般,他說完后往后退了一步,低聲道:“你不要害怕我�!�

    許知言沒空管后面的那句話。

    他滿腦子都被切片的回答占滿了。

    不是人類?

    既然擁有人類面孔,卻又不是人類。難道堆積起來如同山丘般的,都是擬態(tài)者的尸體?

    下意識摸了摸左手佩戴指環(huán)的位置,卻摸了個空,許知言快速梳理著凌亂思緒,他稍微有點理解為什么從游戲中人數占比來看,擬態(tài)者的數量并不多了,如果說切片殺過這么多擬態(tài)者……這特么都快被切片殺光了吧?

    不過按照切片的說法,倒是可以確定鬼神并非外來入侵物種。

    正在胡亂思考的許知言沒有意識到少年的情緒波動,他沉默著思考問題的模樣讓白燼表情逐漸變的凝重。

    半晌后,他出聲打斷了許知言的思考。

    “你是誰?你還會再來見我嗎?”

    他沒有告訴許知言,這是他第一次在夢境中見到人類。

    少年情緒平穩(wěn),表情也沒什么變化,但許知言只要一代入鬼神那平日里什么都憋在心里不吱聲的狀態(tài),就覺得這小子內心肯定不是這樣的。

    他試探著伸手摸了摸少年精瘦的臉龐,語氣溫柔。

    “我叫許知言。”

    “我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

    或許這么說,邏輯上并不算太正確,也改變不了白燼會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被切成碎塊。

    但許知言不在乎。

    被困住的少年白燼已然經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未來可能還要再經歷更多痛苦,他沒必要再多余做些什么。

    他低頭在少年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瞇眼笑著開口,望著少年的雙眼里滿是愉悅與愛意。

    “我聽說你過的很辛苦,所以提前回來愛你�!�

    看著愣怔在原地說不出話的少年白燼,許知言玩心大起,還想再一下調侃點什么,只可惜下一秒他眼前一黑,直接從夢境中跌了出來。

    第421章

    安全屋

    墜入黑暗之后,許知言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從白燼的夢境中脫離出來了!

    他可以發(fā)誓,他沒想著逗小白燼,這次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嘶……難不成把他嚇醒了?”

    他站在無邊黑暗中,認真反思起來。

    想著白燼懵逼的表情,許知言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幅度大到連肩膀也跟著顫抖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止住笑聲,環(huán)顧四周。

    夢境到底是夢境。

    一旦脫離了血海尸山的虛構世界,濕透了的襪子帶來的不適感也消失了,要不是身體還能控制,他差點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大抵是時間流速不同,許知言自覺等了沒多久,黑暗的顏色就開始緩緩變淡,身體也逐漸變的透明。

    他知道,夜晚結束了。

    耳畔傳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隨著眼皮眨動,視野里的模糊景象變得清晰,等許知言回過神的時候,帶著貴氣暗紋的天花板替換了無盡的黑。

    小知言揉了揉眼睛,對著空氣喊了一聲琴姨。

    “少爺醒了?昨晚睡的還好嗎?”或許是長久生活的默契使然,琴姨一邊詢問著,一邊去拉窗簾。

    “還好。今天早飯吃什么?這里有好吃的點心嗎?”

    “有,許先生專門給您安排了三個廚師,想吃什么都可以�!�

    “那我還想喝牛奶。”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

    兩人的對話寧靜且美好。

    全然看不出內心中隱瞞的復雜想法。

    只可惜許知言沒空去搭理這些廢話,他快被系統(tǒng)給吵死了。

    [嗚嗚嗚嗚宿主!救命!你晚上嘎一下沒影了,只剩我一個柔弱可憐小系統(tǒng)在小宿主的意識里孤單寂寞冷!我好可憐�。

    “如果你的話再少一點,我就相信你是柔弱可憐小系統(tǒng)�!痹S知言低聲吐槽。

    不過托系統(tǒng)的福,原先還有些凌亂的夢境被梳理清楚,這么看來,在小知言睡覺之后,他的意識不會跟著一起沉睡,反而會去往其他的地方。

    見到許知言的系統(tǒng)終于踏實了。

    哪怕被吐槽話多,它也只是嘿嘿一笑,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小號宿主身上。

    五歲的小知言已經能夠獨立洗漱穿衣服,琴姨只需要把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床邊就可以,眼看著小豆丁一樣的幼年宿主,系統(tǒng)的電子音差點冒出愛心氣泡來。

    [哦天��!多么讓人心疼!五歲就什么都會做了呢嗚嗚嗚。]

    [明明看上去是個矜貴體弱的小少爺,沒想到背后卻獨自扛起了一切!]

    許知言內心倒是波瀾不驚。

    比起圍觀幼年的自己,他覺得讓系統(tǒng)不要說這么麻的話更好。

    “不就是穿個衣服嗎?你能不能不要大驚小怪,又不是五歲去廚房做三菜一湯�!�

    [嘿嘿嘿嘿,我有濾鏡,宿主你不懂。]

    “……你適可而止。”

    談話間,早飯時間開始了。

    許家占地面積很大,里面的建筑大都偏中式,就連房間格局也比較復古,小知言作為許硯的下一任容器,被精心飼養(yǎng),一個人獨占一套院子,連餐廳也是獨立的。

    琴姨放好餐盤后,抬眼向著四周掃了一眼站著的保鏢,遲疑片刻,退到一旁。

    “琴姨,你為什么不坐下?”

    馬上,小知言帶著疑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他下了椅子,邁著小短腿,費力拉開了身旁的椅子:“琴姨,你坐這里呀!”

    見女人遲遲沒有動作,他踮起腳看了看桌上只有一小份的早飯,歪著頭望向廚師,禮貌出聲:“伯伯,可以再多給我一份早飯嗎?”

    天真爛漫的真誠話語讓整個大廳陷入寂靜。

    琴姨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廚師誠惶誠恐又端來一份食物,大廳里除了小知言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謝過廚師,見琴姨僵在原地,小知言還走過去扯了扯她的衣袖。

    一夜好眠過后,如同許硯所講,他恢復的很好,全然不似昨日呆滯木訥的模樣,肉嘟嘟的小臉笑起來十分討喜,左眼下淺淺的淚痣似乎都帶著笑意。

    “琴姨,我們以前也是這么吃飯的呀,你忘記了嗎?”

    聽到邀請,琴姨動了動脖子,再次抬眼,向著門口處的一名高個黑衣保鏢望去,直到看到對方向她微微頷首,她才放下心來,先將小知言抱到座位上,自己再坐下。

    整個早飯過程十分安靜。

    只有許知言和系統(tǒng)抽空指指點點,互相拌嘴。

    [哦~看起來很好吃!]

    “一天得花多少錢,果然不是自己掙的不心疼嗎?敗家擬態(tài)者。”

    [說起來這里規(guī)矩還不少,琴姐都不能上桌。]

    “什么年代了還搞老封建……媽的,到底給了多少錢……”

    [幼年宿主真的很依賴琴姐呢。]

    “裝的。”

    [嗚嗚嗚可憐的小寶貝,這么小就要勾心斗角演戲收買人心了。]

    “……你差不多得了。”

    不過因為這舉動,誰是這里的主事人倒是很清晰了,看來門口的高個黑衣人就是這個院子里話語權最大的人。

    直到快要吃完的時候,小知言才再次開口。

    “琴姨,張叔呢?我有點想他了�!�

    小朋友臉上笑容消失,表情很失落:“從來這里之后,就沒有再看到張叔了�!�

    這個名字讓琴姨整個人僵了一瞬,她兩三口吃完盤子里剩下的東西,目光中帶著怨毒,但周圍還有保鏢,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低聲道:“他走了,他是壞人,你不要再想著他了�!�

    “哦。”小知言敷衍點頭,看樣是沒聽進去。

    等到早飯結束,琴姨領著小知言往回走的時候,女人聲音里的不滿幾乎要從話語中溢出來。

    許知言本以為得到張叔的消息還要費些功夫,誰知琴姨是個藏不住事的。

    “是他把我們出賣了,很壞,他拿了很多錢,他還帶走了太太留的錢……不然,不然……也不會找到我們�!彼f的含含糊糊。

    但像是怕小知言還想著張叔,琴姨說了很多。

    聽了一會兒,許知言總算是捋清了出現在這里之前的來龍去脈。

    拋開琴姨口中沒有多提的太太,小時候的許知言是在許家外面長大的,不確定是不是有人已經察覺到了擬態(tài)者的事情,所以才會選擇把剛出生的孩子送走。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當好幾年都沒有再聯(lián)絡到太太,被予以重要使命的管家張叔選擇了背叛,他拿走了所有的錢,甚至得知許家在尋找流落在外的血脈時,將信息給了出去,又換取了一筆錢。

    為此,肩負著照顧小知言重任的琴姨,也被一并接回了許家老宅內。

    中間的經歷不需要琴姨詳說,許知言就能猜到七七八八。

    擬態(tài)者們或許有獨特的選取軀殼的手段,擁有無與倫比天賦的小知言一進到這里,就測出了天賦,并且得到宛如囚禁的照顧,而琴姨也作為長久以來熟悉的人被留下了。

    不過看樣,琴姨也已經被收買了。

    錢能做到的事情,往往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至于具體的天賦是什么,許知言現在只有模糊猜測,但看琴姨之前面對他驚恐的目光,恐怕被焚盡的地下室就是小知言干的。

    [啊,宿主你還好嗎?]

    聽著談話中疑似出現的太太,系統(tǒng)變得小心翼翼。

    “我很好,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讓許硯如此對待的天賦,到底有多強了。”許知言笑著回答,語氣中聽不出絲毫難過,滿是躍躍欲試。

    母親,這個詞匯對他來說太陌生了。

    當他曾經無數次從黑暗中驚醒,回憶起虛假記憶里填充的悲傷過往時,他就已經對親人沒有了任何想法。

    沒有期待,所以也沒有失望與驚喜。

    比起這個不知好壞的‘太太’,許知言更想在下次掌控身體的時候,嘗試一下動用力量。

    只可惜,接下來一連三天,他都沒能得到任何控制身體的機會。

    小知言的生活簡單枯燥。

    定點定時的三餐,雷打不動的午睡,其余時間不是在看書就是看繪本,看樣在來這里之前,他被教育的很好,識字很多,所在房間里堆著的書也越來越多。

    由于身份原因,小知言所有的問題都會有人解答。

    不多時,講故事和解答疑問的人,也從琴姨變成了院子里出現的任何一個人。

    短短三天時間,幾乎所有被安排來照顧孩子的人,都對這個懂事的小朋友產生了長輩特有的喜愛,就連小知言走錯路不小心走出院子,都沒有人說什么,只是叮囑他下次注意。

    只有一個人例外。

    不管發(fā)生什么,那個總是站在門口的高個黑衣保鏢也不會與小知言搭話。

    [哇,那家伙什么情況?這種可愛攻勢也頂得�。縘系統(tǒng)看了三天,它開始有點佩服這個保鏢了。

    許知言倒是覺得很正常。

    “那是個擬態(tài)者,他的情緒好像有問題,不過這個時間點……擬態(tài)者很有可能還在主系統(tǒng)的操控下,嘖,也不知道現在擬態(tài)者和主系統(tǒng)的戰(zhàn)爭開始了嗎,他們怎么還不反水�!�

    雖然小知言裝出懂事乖巧的模樣,不斷收買人心,已經比起其他五歲的孩子要強很多了。

    但許知言心里清楚,這些舉動僅能忽悠一下普通人,當天賦足夠強大,存在的價值不斷攀升,許硯哪怕是自己來看著,都不可能讓他跑了,更別提想靠著普通人跑路了。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還是很喜歡看著幼年自己干勁十足的樣子。

    所以,當系統(tǒng)嘰嘰歪歪談起評價時,許知言語氣淡淡吐出了十個字:“很好,不愧是我,很有活力。”

    [……]

    系統(tǒng)覺得這個評價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到底哪有問題。

    太陽落山,睡覺前醫(yī)生照例來給小知言打針。

    大概同樣意識到了依靠他人無法離開,小知言似乎改變了策略,打算專心致志攻克琴姨。

    陷入沉睡前,許知言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雙眼緊閉,在腳步聲還未徹底消失時,嘴里還喃喃喊著琴姨的名字,語氣里滿滿的不舍,演技滿分。

    他想說點什么,可馬上意識就墜入了另外一個地方。

    已經三天沒有開啟的夢境世界,再次對著許知言敞開了……

    后知后覺想起少年白燼,他本以為這次的夢境場景會簡單點,可沒成想再次睜眼時,許知言被嚇了一跳。

    尸體。

    滿目都是尸體。

    如果說上次的尸山還有落腳點,這次徹底沒有任何空隙了。

    許知言穿著拖鞋站在尸堆上,腳下是柔軟的觸感。還未找到少年白燼的身影,他就被傾盆落下的冷雨澆了個透心涼……

    不是吧?三天沒見而已,脾氣這么大?

    作者有話要說:

    統(tǒng):傳下去,我的宿主五歲就會做三菜一湯(bushi

    言:?

    第422章

    安全屋

    傾盆暴雨如冰錐般落下,砸在身上又冷又疼,其中還混雜著紅色液體,頃刻間就把許知言溫暖合身的奶白色毛衣浸透,濕噠噠貼在身上,冰冷刺骨。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腳下忽然有些不穩(wěn)。

    原來,不止是許知言受到了影響,就連構成地面的尸體也被暴雨捶打的有些受不了。

    尤其是雨水中混合著的疑似血液的東西,落在人類身上的時候只會沾染一些紅色痕跡,但落在尸塊上卻能打出一個窟窿。

    頃刻間,細密的哀嚎聲在雨幕下響起。

    處于生死之間尸體們爭先恐后翻身,想要躲避。

    地動山搖,許知言來不及細看,在翻騰的尸塊間移動,企圖找到一個舒適些的落腳點。

    尸塊上滿是斑駁痕跡,能看出來這里不是第一次下暴雨了。

    移動了不知多久,許知言總算是等到了雨停。

    穿著吸飽水分的沉重衣服,他捏了捏衣角,低頭看了眼自己濕透的雙手,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像每次見面都有什么一定會變狼狽的buff存在……”

    不過好歹雨停了,還是盡快找到白燼比較好。

    四周空曠,一望無際。

    畢竟是在他人的夢境里,想找人還是有點麻煩的。

    許知言略一思考,一邊擰衣服上,一邊走走停停目光掃過地面。很快,他找到了一顆哆嗦著嘴唇的頭顱。

    威逼利誘之下,許知言順利地拿到了少年白燼的坐標。

    “您,您往那邊走…”

    頭顱吐出發(fā)青的舌頭,努力指著方向。

    果然,還是本地生物更了解情況。

    順著線索,許知言走了幾十分鐘后發(fā)現了一個大坑。

    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坑底沒有尸體,身上覆滿咒文的勁瘦少年換了一把短刀,坐在空地上中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上次見面不同。

    許知言才剛露出頭,炙熱的視線就落在了他身上。

    一晃神的功夫,少年白燼出現在眼前。

    和許知言預想的不同,對方沒有開口說什么,整個人還是一副冷靜默然的姿態(tài),宛如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又好似在用沉默質疑他為什么三天沒來。

    “好巧啊,又見面了�!�

    許知言不僅沒解釋,還沒事人一樣打了聲招呼。

    說話之余,他內心不僅有些感嘆。

    怪不得鬼神平日里沉默的要命,遇到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對外吐露半分,原來是先天的,從小就這樣……

    這個開場有些出乎白燼的意料。

    他緊緊盯著眼前的青年,抿了抿唇,猶豫半晌低聲開口。

    “騙子。”

    整整三天,他都沒能等來那個說要愛他的人。

    額頭上仿佛還殘留著青年嘴唇柔軟的觸感,那是自誕生以來,從未體會到的東西,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臟跳動的感覺。

    這就是人類所說的,‘活著’嗎?

    白燼覺得自己在遇到許知言的那短暫的幾分鐘里,活了過來。

    過于陌生的感覺讓他恐懼又貪戀其中。不管白天與黑夜,對方的一舉一動占據了他所有的思維。

    一連三天,他都在等待著再一次的見面。

    骯臟的怪物殺了一輪又一輪,白燼沒能等到那個說來愛他的人出現。

    熟悉的混亂再次占據了他的意識。

    他覺得自己該醒來,但心底又隱隱期待著對方的出現,他想要質問許知言為什么騙他,他想問許知言還會不會再來。

    白燼在搖擺中整整沉睡了三天。

    他不敢醒來。

    他怕許知言來了找不到他。

    但當許知言真的出現在眼前時,白燼卻發(fā)現自己好像沒辦法再多詢問些什么。

    望著青年嘴角含笑的表情,他心底有些慌張。

    似乎擔心許知言離開,不等拿到解釋,少年白燼就開始給許知言找補:“你是不是生氣了?那天,我……我突然就醒了。”

    說話時的白燼比先前更加鮮活。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看起來像是一柄沒有情感的尖刀,那么現在已經擁有情緒波動的少年,更像一個人類。

    本來還想胡說八道一番的許知言愣了愣。

    嘶,這得過的什么日子,才會遇到事第一時間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抱歉,我進入夢境的時間是隨機的,我沒法確定什么時候會來。”說著,他低垂的雙手忍不住握在一起搓了幾下。

    太冷了。

    在夢境中獲得實體的代價,就是要承擔相應的感受。

    見少年仍舊一言不發(fā),許知言抿了抿唇,本想詢問白燼能夠控制夢境里的溫度,讓這里變的溫暖一些,要是能‘啪’一下把衣服變干就更好了。

    但對上那雙翻涌著復雜情緒的金色雙眸,許知言把問題咽了下去,松開手小聲詢問。

    “我好冷啊,你能抱抱我嗎?”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拎了拎還在滴水的衣角,沒能徹底擰干的毛衣看上去和冰甲沒什么兩樣。

    本就有著姣好面容的青年說話時帶著幾分委屈和小心翼翼。

    之前的雨實在是太大了,就連睫毛也被打濕,讓他眨眼時看起來越發(fā)可憐,濕漉漉地黑發(fā)服帖的靠在臉側,發(fā)梢還掛著水珠,由于失溫的緣故,原本紅潤的嘴唇顏色褪去不少,變成了不健康的淡粉色,過于貼近膚色了。

    理所應當看著少年白燼的表情再次進入宕機。

    許知言不等切片回答,就伸手抱住了對方。他貼的很緊,下顎放在少年的肩膀上,嘴里還不斷解釋著:“不信你試試,真的很冷……不過你身上好像也沒什么溫度”

    溫言軟玉戛然而止。

    對溫度的不滿還沒能從側面表達完全,許知言就感覺到懷抱里白燼的體溫上升了。

    真的是嗖一下從冰塊變成了火爐。

    當然如果僅僅是白燼的體溫發(fā)生改變,許知言或許不會多說什么,但在溫暖傳遞過來的瞬間,他看到了周圍龐大的尸山開始融化了……

    支棱著翻滾的尸體們像是逐漸消融的冰川。

    只可惜這些東西化開之后不是透明清澈的液體,反倒成了血水與帶著器官組織的融化物。

    有點怪,還有點惡心。

    許知言連忙閉上眼,把頭埋在了少年白燼的肩膀上,眼不見心不煩。

    好在整個消融過程沒有持續(xù)很久。

    十幾分鐘后,感覺腳底踩到了地面,許知言才睜開眼,稍稍松了松手。

    冷硬的地面顯現出來,規(guī)則排列的地磚看不到頭,縫隙里還填充著未能徹底褪去的血液,搭配頭頂血紅色的月亮,有一種詭異的秩序感。

    失去的溫度回來了,許知言的面頰有些反熱。

    他沒有松開手,反而靠過去用側臉蹭了蹭對方,下一秒,許知言感覺到少年白燼從自己的懷里抽身離去,反應十分純情。

    踉蹌幾步,他望著還一臉冷淡的白燼,忍不住有些好奇。

    好奇怪,明明希望他靠近,為什么又在靠近的時候快速離開呢?

    好在就算是過去式的鬼神也不是謎語人,少年猶豫了一會兒,再次別過臉去,下定決心似的低聲開口:“你不要再來了�!�

    “為什么?”許知言瞪圓了眼睛:“你不喜歡我嗎?”

    經過多年和鬼神相處的經驗,他知道打直球才是最有效果的溝通方式。

    少年白燼的眼神里出現了一絲迷茫。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堅定地重復了自己的話。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沒有未來�!�

    大約是許知言目光灼灼讓人無法招架,少年閉上眼睛,輕聲說出了藏匿的秘密。

    “我不是人類�!�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有未來�!�

    它自始至終,都不相信許知言先前所說的話。

    因為沒有未來,所以也不會有人從未來回來愛它。

    “你走吧,不要再來這里了�!奔热皇遣粚儆谧约旱臇|西,那么趁早放手會比較好,“人類不該出現在這里,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在不久的將來,我會消失�!�

    許知言愣住。

    他第一次遇到把他往外面推的切片……別說,還挺有意思。

    只是沒想到以前的鬼神竟然這么正常,完完全全和其他變態(tài)切片不一樣,十分果斷,甚至還有點可愛。

    聽著白燼一本正經的話,許知言舔了舔嘴唇

    “如果我偏要來呢?如果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呢?退一萬步講,我就是要來,你還能攔住我嗎?”考慮到自己是在記憶里,他并沒有把少年的話當回事,笑盈盈反駁。

    誰知白燼突然抬起頭,直勾勾望過來。

    它的表情很專注,金色瞳孔中翻涌的情緒更勝,比起剛剛要濃烈許多,就連顏色也變深了不少。

    白燼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青年的側臉。

    細膩白皙的肌膚下是人類獨有的溫度,讓人忍不住迷戀,愛不釋手,不愿放開。

    “我想過要放走你的�!�

    它說話的節(jié)奏忽然變得緩慢,就像是還在給對方留出拒絕的機會那般。

    “如果你一定要來招惹我,那么你這輩子都只能屬于我�!�

    它不會再管對方到底是真的從未來回來,但找錯了人;還是說那些話壓根就是在逗弄它,隨口言之。

    白燼不在乎。

    這是第一個闖入它世界的人類。

    它的血液、它的骨骼、它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把對方留下。

    “這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留下的話,這個人類就是它的了。

    隨著這句話,天空中高懸的紅月猛地爆裂開。

    許知言感覺到少年白燼滾燙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脖頸上,就連語氣也帶著點瘋癲。

    他沒想到自己隨口一撩,不知道戳到了白燼的哪根神經,這架勢像是要直接把自己的夢境世界給鎖住,不讓人出入。

    ……糟糕,這破孩子怎么這么不經夸。

    作者有話要說:

    剛開始對話

    言:小時候的甲方真的好正常,一點都不變態(tài)�。ㄐ牢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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