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普通玩家被吸入鏡子,會進(jìn)入到一個只有廢墟和怪物的世界,玩家在里面無法察覺到異常。
而詭面竟然是一間空間道具。
小丑在施展了詭面后,馬戲團(tuán)空間落入廢墟世界。
本應(yīng)該屬于小丑的那些人類輪廓怪物,也因為沒能找到小丑本人,而變的渾渾噩噩失去思維。
許知言忽然想到先前小丑與占星師的戰(zhàn)斗。
“小丑既然有這么強的道具,為什么還藏著不用?”能獨立創(chuàng)造出空間的道具,只要把人拉入,即可立于不敗之地。
占星師的單體攻擊并不強力,如果小丑愿意動用詭面,殺個占星師還不是分分鐘?
“誰知道呢�!�
血液仍舊臭著一張臉。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許知言在這大談其他男人,它就覺得不爽。
沒搭理莫名吃飛醋的家伙,許知言放下手里的鏡子,繼續(xù)開始在一旁小山堆那般的鏡子堆中扒拉起來。
五十萬看起來一時半會死不了。
而且因為詭面的作用,他轉(zhuǎn)動鏡子也沒能得到小丑的畫面。
既然不會死,那么就可以往后放,他得先找到郁休和江槐鷓的鏡子。
有外掛不用是白癡。
許知言一邊翻鏡子堆,一邊詢問血液:“你能找到我的兩個隊友嗎?”
被青年充滿希冀的目光盯著,血液別過臉。
“你自己找�!毕袷窍氲绞裁�,它的語氣酸溜溜,繼續(xù)說:“你不是有本體的幫助嗎?還用得著我?”
它絕不會再幫忙了!
“……”
許知言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陰陽怪氣的男人。
以往他找到安全屋后,鬼神就會自動把切片回收,所以他根本就沒見過鬼神本體和切片相處,現(xiàn)在乍看到一個對本體表達(dá)強烈不滿的切片,體驗很是新奇。
嗯,就是有點幼稚。
但一切還是得繼續(xù)下去。
從血液這里拿信息,比掀翻整個副本要方便得多,既然打算走捷徑,那么就要一走到底!
許知言摸了摸左手的指環(huán),垂下頭淡淡道。
“連你都不幫我的話,那還有誰能幫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祂不能陪我進(jìn)入副本�!�
話語里的哄騙意味與目的性太明顯,血液對此嗤之以鼻。
但它瞥見青年垂著頭時,露出的一截漂亮白皙的脖頸,喉結(jié)上下滾動,好像在忍耐著什么。
在許知言上樓之前它看到了。
它看到眼前的青年大方地把手腕伸向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分身。
那溫和的笑意充盈在許知言的的眼眸中,除了那個得到紙鈔戒指的家伙有幸目睹外,這一切也落在了走廊的鏡子里。
血液覺得很矛盾。
一方面它不想侵占分身那里得到的微薄記憶,但一方面,它開始渴望,對方眼中的倒影是它……嘖,等一會兒還是把其他的分身都回收好了。
落在肌膚上的目光過于炙熱。
聯(lián)想到嗜血的‘妻子’與剛剛舔吻時鋒利的犬齒,許知言歪了歪頭,沒有猶豫地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你幫我的話,就可以隨意吸血�!�
他自信地開出價碼。
許知言不擔(dān)心血液有所圖,比起對方燃燒的體溫,他更擔(dān)心別人對他無所圖。
血液也好,鬼神也罷,甚至是遇到的路人甲乙丙丁。
不管是誰。
在他的認(rèn)知中,如果其他人沒有目的接近他,在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他沒有價值。
見血液意外的沒有反應(yīng),許知言忍不住提醒道。
“這個交易很劃算不是嗎?”
血液如果很想吸他的血,那就剛剛好。
意料之外。
許知言對上了一雙兇狠的紅眸。
“許知言,你到底把你自己當(dāng)成什么?”男人的聲音低啞至極。
血液的憤怒充斥在整個大廳中。
“唉?”
被質(zhì)問的人沒反應(yīng)過來。
許知言看著眼前喜怒無常再次開始憤怒的切片,回憶了一下,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
“有……有什么問題嗎?”
對方需要什么,他提供什么,然后血液給予他適宜的幫助。
很完美��!
有什么問題嗎?
一句反問,讓對面的男人猶如被冷水澆下。
它的眼神中帶著復(fù)雜與難過。
里面還有什么東西,但許知言已經(jīng)看不懂了。
整個大廳像是陷入了死寂。
就連剛剛咕嚕咕嚕冒泡泡的血池,現(xiàn)在也猶如鏡面一般平靜,反射著天花板的光芒。
冷汗順著許知言的額角往下流淌。
憤怒中氣場全開的血液,一如既往地?fù)碛旭斎说耐䦃骸?br />
余光瞥到周圍,在血液飽含怒意的話語喊出之后,血池旁已經(jīng)林立了不止多久的雕塑,竟然全都裂了紋,猩紅的血液在裂紋中縮著,不敢流淌下來,好像在擔(dān)心發(fā)出什么聲音。
許知言恍惚中覺得,如果鬼神暴怒的話,大概也就是這種程度吧。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剛剛的話怎么惹怒了對方,但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先道歉才行?他還想和血液合作,拿到更多信息。
待到眼前暴怒的男人終于平靜下來之后,許知言放緩了聲音。
“對不起,我不該……”
然而才說了幾個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要生起氣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小了很多。
……可惡,明明以前服軟的話,鬼神的切片就會變的好說話,怎么這次失效了。
血液看著眼前毫無所覺的青年,心情十分復(fù)雜。
它不知道自己要說點什么,才能讓許知言打消‘把自己當(dāng)做交易籌碼’的念頭,但對上青年似乎仍舊在不斷思考的雙眼里,它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責(zé)備對方。
它怎么舍得……
它看不得許知言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低嘆聲回蕩在空曠空間內(nèi)。
許知言看著眼前擰著眉頭的男人湊了過來,用幾乎不可察覺的力度親了親他的嘴唇。
這個吻實在是太輕了。
輕到他有些迷惑,對方到底有沒有真的落下這個吻。
隨后,他感覺到自己落入炙熱的懷抱。
“你可以試著不要和我做交易。”
“你再和我說說話,我就會同意幫你。”
男人的吐息打在他的耳蝸里,氣息滾燙。
許知言有些不明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現(xiàn)在應(yīng)該放在哪。
“這個交易有什么問題嗎?”
青年的話頗有些不解風(fēng)情。
但許知言真的很好奇,遇到了太多對他有各種想法的鬼神切片,所以他猜測過,是不是因為他是安全屋的繼承者,所以才會這么吸引切片。
男人沒有回答。
下一刻,許知言看到了地上所有的小鏡子,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面面立起來,懸浮在半空中。
地面上血水直立起來,宛如細(xì)絲,將需要開啟畫面的血液注入到了鏡子里。
細(xì)微的聲音接連出現(xiàn)。
很快,所有的鏡子上都冒出了畫面。
許知言來不及思考。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所有鏡子,立刻鎖定了江槐鷓和郁休兩人的鏡子。
因為有了右眼的視覺共享,所以他能看到兩套畫面。
在江槐鷓的世界里,他正在寫字樓里上班,周圍往來的都是一個個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同事,辦公環(huán)境優(yōu)美,甚至還有人給他端去了咖啡。
一切也是那么的完美與正常。
而在許知言眼中,江槐鷓正處于一棟搖搖欲墜的廢墟里。
無數(shù)紅色輪廓的怪物徘徊在四周,不管在什么地方,全都不錯眼地盯著江槐鷓,似乎他才是唯一的主角。
生著霉斑的廢墟,與剛剛看到的村落十分相似,又有不同。
一瞬間,許知言腦子里閃過很多線索。
忽然,一條胳膊搭在了他的腰間,他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還被血液抱著。
雖然剛剛的對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拿了對方的好處,他絕不會再多嘴什么,為了表現(xiàn)出誠意,許知言甚至還主動環(huán)住了男人的脖子。
動作曖昧至極。
他的理智讓他精準(zhǔn)地做出每一個血液可能會喜歡的動作。
只是對方并不買賬。
感覺到腰間被掐了一把,許知言轉(zhuǎn)過頭去頗有些無語。
“怎么了?”
血液沒說話,它別過臉去又調(diào)出了一面鏡子,為了讓青年看的更清楚,這鏡子還被強行放大了一圈。
是郁休。
孤兒院的食堂角落里,郁休正站在墻邊,看著眼前老師遞過來的食物。
他很聽許知言的話,沒有主動去吃食堂的食物,但他面前的老師這次拿的,是從外面買來的食物,香氣撲鼻,讓人忍不住想要咽口水。
干瘦的少年和眼前的老師對話了幾句過后,就欣然接過了食物。
許知言蹙眉看著坐下開始大快朵頤,不停往嘴里塞紅色粘稠物的郁休,表情變的凝重。
像是知道他的顧慮,血液冷哼一聲。
“一時半會死不了,那家伙還需要他們來重塑空間�!泵髅魇前矒岬卦�,可它說出來卻總像是帶著火氣。
一連看完兩個隊友,許知言總算是放松下來。
他往外推了推,讓自己距離血液的距離遠(yuǎn)一點,思考片刻后,猶豫著開口。
“你就這么直接告訴我?”
看血液的樣子,似乎并不打算再隱藏些什么。
許知言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交易對象。
對方直接倒貼白給,他反倒看不懂了。
已經(jīng)頗有些認(rèn)命的血液握著青年的腰,把人往前拽了拽,它渾身緊繃著,低垂的眼眸中隱藏了情緒,努力做著思想準(zhǔn)備。
許知言等了很久,才等到血液的話。
“我不想和你做交易�!�
“我想愛你。”
低啞的聲音里充滿無數(shù)復(fù)雜情緒,壓抑的情感讓人喘不動氣。
話音落下,在許知言還瞪大眼睛反應(yīng)不過來時,血液像是往常一樣,化作了一灘血水消失。
很快,許知言眼前只剩下了豎起來的鏡子。
他愣愣地看著地面。
上面殘余的血跡拼成了一行字。
[其他的鏡子你進(jìn)不去,不要亂動。]
[如果你想,我會帶你進(jìn)入小丑的鏡子。]
[……還有其他想知道的事情,就盡管問好了,不需要你支付什么。]
許知言盯著這幾行字,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個切片……
剛剛是在跟他表白嗎?
無人注意的血池上,一枚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眼珠漂浮在上面,它太小了,只有一粒珍珠那么大。
血池底部,血液感受著分割出去的力量重新回歸。
它的背后就是門。
是那一扇讓它不斷回避又感到顫栗的門。
血液早就知道本體在里面。
它甚至想過無數(shù)方法,來思考自己怎么才能徹底擺脫這扇門。
可剛剛擁抱著瘦弱的青年時,它忽然覺得,如果就這么回歸本體,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如果能保留一些意識就更好了。
算盤打的噼啪響,血液沒有發(fā)現(xiàn),屬于白少爺?shù)哪且环�,好像少了點什么。
……
云山老宅。
如果許知言在,一定會看著整個安全屋大廳的景象大驚失色。
怪物們躲在角落中地縫里瑟瑟發(fā)抖,沒有一只敢出來,生怕觸了鬼神的霉頭,被切成碎末。
它們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怪物們只知道,自從直播斷了后,鬼神好像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如果不是還有些許理智,整個安全屋恐怕就已經(jīng)成為廢墟了。
熔巖灼燒的王座之上,鬼神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右眼。
視覺共享……
縱然直播關(guān)閉,但血池內(nèi)所有發(fā)生的一切,全都一點不差地落入了祂的眼中。
早在放屬于白少爺?shù)哪堑窝夯厝サ臅r候,祂就在上面做了手腳,不過血液那家伙很是謹(jǐn)慎,并沒有直接回收那滴血液。
后續(xù)的視覺共享雖然雞肋,但聊勝于無。
瞥了眼立在眼前的副本大門,鬼神表情冰冷,似乎在透過門看一個死人。
真該死啊。
無法原諒的切片。
如果白燼有的選擇,祂大概率不會想要回收這個糟心的家伙。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小劇場:
言:我們可以做交易。(誠懇)
血液:我不想和你做交易,我想和你做ai(誠懇)
言:???
血液:(關(guān)直播)(和老婆貼貼)(準(zhǔn)備和本體搞雄競x)
鬼神:呵。(準(zhǔn)備把切片打成渣)
第282章
緋紅鏡像
突如其來的對話,讓許知言回不過神來。
他不是傻子。
先前在遇到鬼神切片的時候,縱然對方總是對他抱有奇怪的欲望,但很多事情總能解釋的通。
譬如他身上有本體的氣息、又或者是屬于鬼神的手骨,讓切片們?nèi)滩蛔∠胍拷⒃俨粷?jì)還可以解釋成,切片們被戒指里的情緒所影響。
不論是哪一種,許知言都能接受。
但他從未想過在某一天,他會接到這樣鄭重的告白……如果剛剛那些話算得上是告白的話。
他坐在池畔,內(nèi)心混亂。
拋開所有的一切。
許知言以前沒經(jīng)歷過,不用付出什么代價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手邊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
不做任何要求的幫助,讓他感到陌生。
莫名跳動的心臟平緩下來。
甲方切片想和他談戀愛這種事情,不管是從理論還是從現(xiàn)實上來講,都很離譜。
許知言思索了片刻,低下頭別開臉。
他告訴自己要冷靜。
沒吃過豬肉但他見過豬跑,許知言捫心自買,他并不討厭白燼。
血液在他眼里就是一個目標(biāo)人物,一個擁有不同記憶的甲方,如果現(xiàn)在和這家伙談戀愛……
等回安全屋他要怎么面對甲方?
算了,算了。
智者不入愛河。
許知言非常滿足現(xiàn)在和鬼神的穩(wěn)固合作關(guān)系,作為商人,他需要穩(wěn)定,情愛這種奢侈東西不是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考慮的。
青年雙手撐在池邊,望向沒有波紋的平靜水面。
幾秒鐘后,許知言收回目光,打開公會聊天面板,噼里啪啦在上面打起字來。
一枚珍珠大的眼球就漂浮在他身側(cè)。
如果許知言能仔細(xì)看一眼,大概會疑惑為什么這枚眼睛里會有如此復(fù)雜的情緒。
血池的水面下,回收了所有切片以及記憶的血液,透過池水看著岸邊的青年,淡漠的表情也壓不住臉上的失落。
意料之中的沒有反應(yīng)。
其實在開口前,它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對許知言來說自己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它只是鬼神的一部分,它最終還是要回歸本體。
靠著池底的門,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xiàn)在了血液的腦海中,如果它回歸,那么鬼神與它,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它覺得自己瘋了。
那些屬于小少爺?shù)膼垡�、屬于白夫人的愛意、屬于大白貓的愛意,在此刻通通疊加到了它的身上。
本就不多的理智幾乎要被燃盡。
是的,既然不愿意傷害他,想要與他長長久久在一起,那么當(dāng)前的身份完全不夠用。
手掌鬼使神差地伸向了池底的門。
恐懼與顫栗讓它想要回避,但渴望與愛意卻讓它無法收回手。
推開吧。
推開這扇門……
恍惚間,血液聽到了許知言的聲音。
“白燼,在嗎?”
混亂的目光逐漸清明,血液晃了晃腦袋收回手,離開門折返回青年身側(cè)。
岸上,許知言剛從江槐鷓那里得到了兩枚道具的使用地點。
“我大概已經(jīng)猜出了一些內(nèi)容,但……”
“如果我成為祂,你會回應(yīng)我嗎?”
兩人同時開口。
只可惜風(fēng)格差別巨大。
一個已經(jīng)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緊張分析起副本內(nèi)的內(nèi)容,另一個則還是一如既往,腦子里都是情情愛愛。
許知言被口水嗆了一下,沒能說完。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池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的男人……在鬼神同款高冷臉上看到這種忐忑神情,讓他覺得有些好笑。
看來不把事情說清楚,后面的內(nèi)容很難詢問出了。
關(guān)掉公會對話框,許知言坐直身體直面對方,臉上表情有幾分嚴(yán)肅。
“白燼,不管是你切片,還是鬼神本身,在你的過往記憶…嗯,或者應(yīng)該說是大部分記憶恢復(fù)之前,我大概率不會和你建立超出交易范圍的關(guān)系�!�
看著血液一臉失魂落魄如遭雷擊的表情,許知言放緩了語氣。
“我并不是不接受這種關(guān)系�!�
“但你,或者說鬼神,你們在認(rèn)知不全的情況下,很可能會進(jìn)入誤區(qū)。”
他遇到的鬼神沒有記憶。
來來往往的切片們,大部分情況下也只有一小部分不完整的記憶,其中有的切片用的還是被系統(tǒng)植入的虛假記憶。
“你沒有見過外面,也沒有和其他人相處過,你被困在這狹小一隅之地�!�
最大的副本,也不過是一整個城市而已,里面出現(xiàn)的也大都是NPC,偶爾有幾個帶著任務(wù)與目的的玩家,也很快都會消失。
“我是個很貪婪的人�!�
許知言閉上眼睛,回憶起與鬼神最初見面的時候。
祂像個不諳世事的謫仙。
一切與虛無淡漠的詞匯,都可以套用到對方身上。
“作為交易,我許諾,會給祂自由。”
他會收集切片,還鬼神完整。
看著扒在岸邊表情凝重的男人,許知言聲音里的情緒讓人有些無法琢磨。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想要愛我�!�
“如果你在恢復(fù)所有記憶,見過了更廣闊世界后,還做出同樣的選擇的話,我們再來談這件事吧。”
這種只把他當(dāng)做救命稻草一般的情感,他不需要。
他要的是,見過了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后,依然堅定不移的純粹感情。
像是想到什么,許知言摸了摸下巴補充道。
“這么跟你說好像有點奇怪�!�
“你能把這些記憶回歸本體的時候刪掉嗎?我感覺你的本體很高冷,應(yīng)該對我這種人類繼承者沒有興趣,自作多情的話我會很尷尬�!�
“祂看上去像個性冷……咳,沒有欲望的生物�!闭f完他低聲笑了起來。
好像不小心在鬼神切片面前說了過分的話,血液這小子應(yīng)該有辦法刪記憶吧?不過依照鬼神始終淡淡的性格,就算知道,大概率也不會多說什么。
祂總是這樣。
冷冷清清,好像對一切都不在意。
回過神來的血液看向許知言的時候,表情充滿了不解。
“哈?沒有欲望的生物?”
它簡直要笑出聲。
剛剛被鬼神手骨打飛的時候,它可是清楚的感受到了里面?zhèn)鬟f出來的瘋狂戰(zhàn)意,夾雜著濃烈的占有欲,警告著它。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血液清楚,門后的家伙絕對不會是什么善茬。
但想到許知言先前所說的。
等到記憶完全恢復(fù)之后……
它沒有揭穿本體的性格偽裝,反而靠過去湊近許知言,試探著開口。
“我改主意了�!�
“我們來做交易吧�!�
指著堆成山的鏡子,它舔了舔自己的犬牙。
“你可以詢問我關(guān)于副本的事情,但相應(yīng)的,作為報酬,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話題來到了許知言熟悉的領(lǐng)域。
他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簡單的交易,問題不大。
見血液不再是一副戀愛腦的模樣,他重新恢復(fù)工作狀態(tài),一邊指著鏡子,開始嘗試著串聯(lián)起其他線索,將副本的時間線還原出來。
“緋紅鏡像原本是兩個副本,你所在的酒店是一個,而對面的博物館是一個�!�
見血液點頭,似乎想說點什么,許知言連忙抬手。
“打住這不是問題,這個我已經(jīng)推出來了,等一會兒我有問題的時候我們再交換。”涉及交易,他是一點虧也不肯吃。
血液悻悻閉上嘴,等待著提問時機(jī)。
“博物館是三年前出現(xiàn)的,從先前的任務(wù)可以推斷出,給我們下發(fā)任務(wù)的系統(tǒng),和這個副本里原本的系統(tǒng),似乎并不和睦……是鬧掰了嗎?”
遇到不確定的地方,許知言轉(zhuǎn)過頭去看池子里的切片。
血液靠在池畔,健碩的胳膊搭在岸上。
它眼里帶著震驚。
很難想象,許知言僅僅是靠著系統(tǒng)給出的任務(wù)信息,竟然能夠猜到這一層。
“出乎意料,完全正確�!�
“我曾經(jīng)接觸過緋紅酒店的系統(tǒng),它很正常,但在鏡像博物館入侵后,它就消失了。”
大概是被吞并。
又或者是物理意義上的消失。
“博物館的系統(tǒng)……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惡心家伙�!碧峒皩γ娴慕ㄖ�,它的表情摻雜著復(fù)雜與厭惡。
許知言點點頭。
單一來看,很難判斷博物館的失控系統(tǒng)到底是強還是弱。
但不管怎么說,在解密副本中直接封鎖玩家們的消息,讓玩家在不接觸到更多信息的情況下,直接進(jìn)入博物館,這和自殺無異,死傷絕對不會少。
“所以公會任務(wù)道具,就是主系統(tǒng)奪回地盤的工具……”許知言蹙著眉頭。
主系統(tǒng)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狗。
把玩家卷入副本,又擔(dān)心玩家在得知另外一個系統(tǒng)失控后反水,所以干脆什么信息都不告知。
“不……不對�!�
許知言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既然公會道具的目的,是讓主系統(tǒng)重新掌控副本,那為什么剩下的需要布置在鏡子世界里呢?”
理論上來講,只需要把道具都貼滿在副本內(nèi)就行。
血液伸出兩根手指。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
許知言一頓,想起來剛剛和對方約定的交易,大大方方開口。
“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他是個老實商人。
血液有些興奮,它撐著手臂湊上前去,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
“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不是人類可以嗎?”
“……”
許知言的表情僵了一瞬。
媽的,他剛剛怎么會認(rèn)為血液總算正經(jīng)起來了?這不分明還是戀愛腦嗎?
但交易就是交易。
輕咳一聲,許知言還是慎重回答道。
“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