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現(xiàn)在六點。
姐姐平時加班要很晚才會回去，他先回家換衣服出去跑步，跑完了收拾家務(wù)，八點去超市，正好能趕上打折，可以多買一點。
很好很完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就在江槐鷓打算離開的時候，剛剛拿走報表的中年人回來，遞給了江槐鷓一個信封。
“小江，前臺有一封你的信�！�
“信？”
江槐鷓接過信封，表情有些迷茫，這年頭誰他媽還寄信��？而且他才剛?cè)肼氁粋�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他的地址？
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他打開信封。
一張A4紙被折疊成小塊形狀，看起來好像也沒什么稀奇的，只是當他看到上面字的時候，額頭上青筋直跳。
[，兒子在嗎？]
“哪來的傻逼？”
他最后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組長也在送完信之后離開，倒是沒有人聽到。
把紙握成團扔進垃圾桶。
江槐鷓冷哼一聲，向著門口走去。
辦公室的自動門開關(guān)，幾分鐘后，門關(guān)了又開，方才離開的人折返了回來。
找到廢紙簍，江槐鷓把里面的A4紙拿出來，伸展開疊起來。
他望著上面的字有些愣神。
雖然內(nèi)容有問題，但握著這張紙的時候，他卻覺得莫名地安心。
信封上沒有信息，也沒貼郵票。
不知道寄件人是誰。
江槐鷓蹙著眉努力回憶著，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到底是誰搞惡作劇。
他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和姐姐生活在一起，小時候姐姐總是騙他，說父母不要他了，讓他以后別惦記父母，實際上他早就從親戚的嘴里聽到了信息，他知道父母死了。
死去的江父江母只留下了一套房子。
那時候他們還小，父母的撫恤金全都被親戚瓜分掉了，姐弟倆也開始了吃百家飯的生活。
倒也不是吃不飽，但寄人籬下總是要看人臉色，誰家都不愿意多出兩個半大的孩子吃飯，但當姐姐去和親戚據(jù)理力爭，要求對方返還撫恤金的時候，親戚們卻一個個成了啞巴，還用把他送到孤兒院當借口，去威脅姐姐。
直到姐姐十八歲，根據(jù)法律，他們總算是有了繼承房子的權(quán)利。
然而當親戚們大張旗鼓跟過去想要分一杯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房子早已被大伯一家賣掉了。
而他們印象中，大伯一家早就離開本市，和親戚們斷了聯(lián)系去了國外……
這下等著分房子的親戚急了。
他們本來也是被大伯哄騙，說只要把孩子照顧到十八歲，就能以辛苦費的形式，強迫姐姐把房子賣掉，然后分錢，殊不知這房子在江父江母過世的時候就被賣掉了。
想到那時親戚們猙獰的表情，江槐鷓有些不屑。
“一群法盲�！�
說完，他的回憶變的有些苦澀。
后來再也沒有親戚愿意去管他們兩個，姐姐正值高三，江槐鷓剛上初中。
房子追不回來。
姐弟倆被掃地出門的時候，身上只帶了一點衣服。
那時他像個愣頭青，和姐姐說自己不上學了，出去打工來供姐姐上學，結(jié)果被姐姐暴打了一頓。
姐姐不想自己放棄學業(yè)，也不想弟弟放棄。
她開始白天上學，晚上打工，弟弟因為太小了沒地方可以工作，就被姐姐安排去撿垃圾，晚上姐弟倆就睡在姐姐打工餐廳的小倉庫里。
很苦，但這么干下來，兩人順利升學，都得到了更好的受教育機會。
想到了這里，江槐鷓忍不住笑了。
“草，要是被許扒皮知道，他肯定要笑……”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僵住了。
許扒皮？這是誰？
童年的經(jīng)歷讓江槐鷓上學時候很孤僻，加上他得賺學費，所以平日里總是匆匆忙忙，和同學們也不熟。
自己嘴里怎么會冒出這個名字？
思考片刻，沒想出所以然來，江槐鷓低頭看了眼時間，把紙往口袋里一裝，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不管這是誰的惡作劇，都不會影響他現(xiàn)在的生活。
他和姐姐正在攢錢，希望能把爸媽當年的房子給買回來，誰也不能阻止他。
跑步、收拾家務(wù)、逛超市。
等江槐鷓回到出租屋開始燒飯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九點。
他買了超市的減價五花肉，和土豆一起燉了一大鍋，食物的香氣充盈在整個房間，讓人聞了就食指大動。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唉？這么早？”江槐鷓以為是姐姐提前回來了，他放下湯勺走到門口，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快遞箱子。
箱子不大，沒什么分量，抱起來晃一晃會傳出擱楞擱楞的聲音。
“什么玩意兒�！�
嘟嘟囔囔回到客廳，他找出裁紙刀打開快遞。
瞬間，里面的白色A4紙涌了出來！
青年瞳孔微縮，只一眼他就認出來，是和臨走時，組長遞過來的信件里一樣的紙。
一種詭異的不協(xié)調(diào)感從紙張中傳出。
江槐鷓喉結(jié)微動。
他伸向盒子的手有些顫抖。
耳畔是廚房里湯汁開火的咕嘟聲；客廳的空塑料水瓶中插著一支紙折的花；廚房的窗外能看到街邊的燈火……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他找到了一份夢寐以求的工作，和姐姐總算是踏出了困境，剛剛開始新的生活。
接下來他們會繼續(xù)攢錢，把父母的房子買回來，他和姐姐會走在不同的人生路上，升職加薪，遇到更好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這一切都是那么順利。
這一切本該那么順利。
但眼前冒出來的紙，卻讓江槐鷓感到惶恐。
他總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拆開里面的紙，就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就在他觸摸到盒子的瞬間，門口傳來了開鎖聲。
是姐姐回來了。
江槐鷓慌張地把桌上掉出來的紙條收入盒子，抱著東西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為什么。
他不想讓姐姐看到紙條。
兩分鐘后，剛剛藏好紙條的江槐鷓聽到客廳里姐姐的叫聲。
“肉都糊了��！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塊叉燒！”
要是平日，江槐鷓肯定會回懟兩句……不，如果是平日，他肯定不會把飯做糊。
但現(xiàn)在，他低頭看著紙條上的字跡，意識有些混亂。
[，兒子，爸爸很想你。]
[江江~你再不回我消息我就要死了，我臨死前只想看一眼你的回信~]
[，小郁，你不要學老江那個負心漢，你好歹給我回個信，打個1也行。]
[深夜來襲，人家好寂寞，回復1即可開啟火♂熱♂群♂聊……]
“……媽的傻逼�！�
江槐鷓低聲笑罵了一句。
他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件比好好生活還要重要的事。
……
鏡像博物館內(nèi)。
許知言和占星師一前一后來到了博物館的七樓，通往八樓的階梯在午夜后出現(xiàn)。
直播間里，關(guān)于占星師的意圖，觀眾們眾說紛紜。
【占姐想干什么？】
【笑死，人家姓阿不姓占！】
【……你倆碎嘴子也不怕占星師復盤的時候看到，到時候派星侍去打你們倆一頓！】
【我十分想知道，占星師為什么還要讓小百萬上樓�！�
【當然是鏟除對手啦，這副本里但凡是還留在博物館的玩家，看完鏡子之后都失聯(lián)了�！�
【我站樓上，包括小丑和于柏也都沒能幸免，除了幾個弱雞回了酒店，剩下所有看過鏡子的人都沒了，小百萬要是也消失，這副本里不就占星師一人獨大了？】
【可這次的副本需要合作吧……】
【唉？停下了？】
眾人的猜測跟隨著屏幕中兩人的動作停下。
站在通往八樓的階梯上，許知言扭頭看著叫停的占星師。
“不是你讓我上去的嗎？”
占星師靠在欄桿上，表情略一糾結(jié)，隨后開口提出了要求：“鏡廳很古怪，你如果進去，大概率會進入怪異空間，我已經(jīng)探索了整棟博物館，特殊道具沒亮起來�！�
“所以，你希望我進入特殊空間，幫你完成公會任務(wù)？”
許知言挑眉。
他并不排斥進入副本后，幫其他玩家做事。
“嗯�！�
阿爾維斯大方承認。
她原本都想放棄公會任務(wù)，可誰知道八樓的鏡廳竟然是針對人類玩家的心靈弱點。
現(xiàn)在所有對手團滅，副本里的怪物雖然殺不死，但只要順利避開就可以，她原先熄滅的心思又活絡(luò)起來。
如果能夠找到一個人類玩家，幫她完成任務(wù)的話……
一聽對方有活，許知言瞬間支棱起來。
“阿老板，你打算出多少錢？”他摸了摸手掌，手心有點出汗，倒不是緊張，是激動。
占星師比教皇排名高，肯定比教皇有錢吧？
青年標準的營業(yè)式笑容，讓占星師有一瞬間無語，她忍不住開口：“我不姓阿�！�
“哦哦，好的，那么老板您打算出多少錢雇傭我？”
許知言改口改的很溜。
“我這個人很老實，收了錢就肯定會幫忙，所以我建議您不要使用暴力。”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急忙添了一句。
“從已知信息來看，鏡廳里的鏡子很詭異，看過的人雖然大都會消失，但也有像你這樣沒消失的�！�
如果說進入過鏡廳的人都消失了，那么就不會有人帶出消息。
占星師既然知道這么多，那么她肯定也進去過，但奇怪的是她沒有被帶進奇怪的世界，也就是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鏡子。
“這事比較危險，所以咱們先錢，但是先說好，我不保證我一定能進去……”
“不會的，你一定會進去�！�
占星師說的很篤定。
見許知言一臉好奇想要套更多消息，她淡淡開口：“十萬，先付，如果你進不去，我不要你退錢�！�
“老板大氣！”
許知言比了個大拇指，他就喜歡這種不退錢的客戶。
占星師將三枚特殊道具用透明道具包好，遞給了許知言，見青年老老實實收下，她揚了揚下巴。
收完款，許知言也不含糊，轉(zhuǎn)頭向著樓上走去。
他緊張嗎？
當然緊張了，可他別無選擇，左右都是要要上八樓，現(xiàn)在能提前賺點，似乎也不錯。
兩人來到八樓。
這里只剩一扇老舊的木門。
“吱嘎”
陳舊的大門被推開，發(fā)出了刺耳聲音。
占星師看著眼前的青年推開了門，被鏡廳里無數(shù)的鏡子籠罩住。
一分鐘過去了。
緊接著是兩分鐘、三分鐘……五分鐘過去了。
占星師有點繃不住。
她望向許知言背影的眼神中充滿不解。
怎么回事？其他人看著鏡子沒多久就消失了，為什么這個人還在？
而站在一整面的鏡子前，許知言也有點著急，他看著眼前鏡子上浮現(xiàn)的字跡，表情古怪。
[你有過非常后悔的事嗎？]
“沒有啊�！�
許知言小聲回答。
他這輩子很少做后悔的事，偶爾有那么幾件無非都是賺的少了，后面再賺回來就是了，至于非常后悔？還真沒有。
[……]
鏡子上出現(xiàn)了六個點之后，再沒有其他文字了。
鏡前人類不知道的是，鏡廳的鏡子可以辨別真話與假話，它第一次遇見真的從未有過悔意的人類！
什么鬼！怎么會有人從來沒有認真的后悔過？
而且通過記憶檢索，對方好像真的沒有什么想要重生的欲望……
？？？
這還是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小劇場：
言：父母不在家，深夜寂寞，扣1即可開啟熱♂辣♂群♂聊（bushi）
江：你有病吧？
血液：1
其他切片：1
鬼神：1111（x
江：？
第275章
緋紅鏡像
博物館八樓的一半是鏡像大廳，另外一半什么都沒有，空空蕩蕩，不知道對應(yīng)著什么。
靠在樓梯扶手上，占星師望向敞開的大門。
一整面鏡子垂直而立。
[……]
許知言望著鏡子上的六個點，表情十分無措。
“然后呢？”
他沒等來其他的信息，只能自己主動開口詢問，這鏡子看起來是有意識的存在，說不定能對話？
嗯，如果能對鏡子開啟強制交易就更好了。
事與愿違。
雖說鏡子表現(xiàn)出了比較通人性的一面，可不管許知言再怎么問，鏡子上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內(nèi)容。
托他的福，一直好奇到不行的觀眾們，總算是看清了鏡廳的全貌。
【豁真氣派��！】
【確實，這鏡子這么大，而且看邊緣并不是鑲嵌上的，好像是長在大廳里一樣�！�
【噫，會生長嗎？這么聽聽感覺好惡心啊�！�
【說起來旁邊吊著的小鏡子是什么？吊了好多，有點像樓下堆放在房間里的鏡子�！�
【唉？好像真的是，你們看小百萬還拿過來看了�！�
站在鏡子前久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許知言，也發(fā)現(xiàn)了彈幕們所說的小鏡子。
是和酒店大堂類似的裝飾，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細絲捆著鏡子，每一面都像極了他在三樓房間里看到的那種。
想到那些被堆放在架子上的鏡子，不太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如果說三樓的小貓鏡子里，儲存了小貓一生的記憶世界與靈魂，那么樓下一間間裝滿鏡子的展柜，豈不就是停尸間？
許知言不確定，其他的鏡子是不是也像小貓鏡那樣，除了小貓的靈魂還裝了其他的東西。
可怕的猜想與眼前的景象重疊。
鏡廳沒有開燈，只有窗外廣場上路燈的光芒透過玻璃照進來，不過這里鏡子多，微弱的光反復折射，倒也算明亮。
許知言抬頭看了一眼生長低垂的細絲。
短短幾分鐘，有些剛剛還吊在房梁上的鏡子，竟然往下垂了不少。
而且越往下的鏡子形狀越特殊，反而高懸的鏡子形狀都差不多，都是一些基礎(chǔ)的圓形或方形。
不等許知言再尋找更多的信息，他身側(cè)便出現(xiàn)了一道細微的空氣波動。
是占星師的警告。
“咳，你看到了，這鏡子不要我�！�
他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阿爾維斯誠懇解釋。
不是他想白拿錢！
鏡子就浮現(xiàn)了一個問題，再就沒反應(yīng)了，根本繼續(xù)不下去，他也沒辦法。
青年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無辜。
占星師向前走了兩步，沒有再進門，疑惑道：“你竟然不想改變你的過去？”
她還記得鏡子上的話。
十幾個小時前，阿爾維斯也像許知言一樣，站在了鏡子前。
她本不想進入這個連小丑都被困住的房間，但沒了如影隨形的威脅，她推算了很久，還是推開了門。
與猜測的無二。
連小丑都無法逃脫的困境，果然是針對人類心靈弱點的困難。
不過直面鏡子時，她也遇到了一點麻煩。
[你有過非常后悔的事嗎？]
有。
這具身體的記憶下意識回答了問題。
[你想要改變自己的過去嗎？]
想。
死去的灰色記憶出現(xiàn)了短暫的波動，阿爾維斯瞬間警惕。
[如果有可能，你想回到過去嗎？]
[去修改你的過錯、去見死去的親人、去救贖過去的自己。]
翻騰的記憶被壓下，再無生機。
和甘靡不同，她早已隔斷了侵占來軀體的意識，清清楚楚把自己和人類區(qū)別開。
在問題的最后關(guān)頭，她沒有再給出答案。
經(jīng)歷過一遭，阿爾維斯意識到，緋紅鏡像這個副本并不是不難。
玩家可以用各種道具來提升自己的防御力、攻擊力，甚至是抵抗精神攻擊。
但人類是一種有缺陷的生物。
每個人不可避免的會后悔，沒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錯過什么事情，只要悔意夠強烈，就能開啟后面的問題。
有什么比重活一次還要誘人呢？
修改過去的錯誤，不斷在人生的岔路上做出最完美的選擇……
這就是占星師想要讓許知言進入這里的原因，她覺得眼前這家伙如此貪婪，肯定有很多想要補救的事情。
然而現(xiàn)實卻給了她一耳光。
“你……從未后悔過？”她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此時的占星師甚至懷疑，眼前的青年是否擁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能夠無視人類的心靈缺憾。
許知言聽完一愣。
“有，有吧……”見阿爾維斯表情凝重，他連忙補充了詳細內(nèi)容：“比如之前剛進副本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們打架時引起的酒店防御機制，要持續(xù)一晚上。”
他嘆了口氣搖頭。
“如果早知道的話，我肯定會選擇多要一點錢，不過后面我總能把差價賺回來……”
許知言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雖然貪婪，但作為一個有原則的商人，他一直都明白，生意有賺就有賠，做買賣永遠都沒有最好的選擇。
見阿爾維斯的表情從凝重轉(zhuǎn)為疑惑，他想了想先前對方給的十萬積分。
算了，消費這么多高低算個VIP了。
許知言輕咳一聲，解釋起自己的生意心態(tài)：“賺的多固然好，但如果賺的太狠了，別人回過味來，就不會再來找我交易；賺的少短期看可能是賠錢，但客戶得了實惠，很容易就會發(fā)展成回頭客�！�
“所以不管賺還是賠，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彼冻鲆粋�應(yīng)付客戶的公式化微笑。
阿爾維斯沉默了。
“……”
她問了什么？為什么對方會突然解釋起生意經(jīng)？原來是因為這種想法，才讓許知言保持了‘不后悔’嗎？
“你不想重生回過去？去修改你自己的命運嗎？”
“為什么要重生回過去？”
這下輪到許知言不解了。
他小時候有過心理創(chuàng)傷記憶不全，從小身體不好也沒什么朋友，尤其是后面還來一手絕癥，他覺得自己就算是腦子被門夾了，也不會想要回到過去。
現(xiàn)在他坐擁安全屋，養(yǎng)了一大幫忠心耿耿的小弟，每次離開副本他的漂亮花瓶都會等他回去……
這不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回出租屋好多了？
當然后面的不能說，他抿了抿嘴唇，撿了一點聽上去很有道理的胡謅八扯內(nèi)容。
“如果你說的問題就是鏡子后面的問題，那我覺得這不太嚴謹�！�
他蹙著眉毛十分抗拒。
“重生回過去，萬一回到高二高三，你不如一刀砍死我！”回想起痛苦的高中生活讓他的表情有些凝固。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
媽的，太苦了！
尷尬的氛圍蔓延開來。
【……草，小百萬這么說，好像也對？】
【這事就很有道理！】
【完蛋，我被小百萬說服了，一開始我聽占星師詢問的時候，我覺得是個人肯定想回到過去�！�
【不太痛了！回到大學我還行，回高中初中我不行！】
【是的，尤其是大環(huán)境越來越卷了，我看到現(xiàn)在學生們上學我都覺得累�！�
【嗚嗚嗚嗚嗚，本高中狗有被傷害到！】
【摸摸樓上大號人類幼崽�！�
【不過不得不說……小百萬這個心態(tài)是真的很穩(wěn)，他竟然真的沒有后悔�！�
【許·從不回頭看爆炸·百萬】
半晌過后，占星師總算冷靜下來。
既然沒法用副本里的障礙來殺許知言，那現(xiàn)在八樓有一塊空地……
“交易結(jié)束，你可以離開了�！彼渎曢_口。
還是殺了比較好。
有這人在，總歸是個變數(shù)。
誰知許知言聽完，非但沒有離開，反而笑著指了指身后。
“你先走吧，我想再研究一下�！�
他的倒霉隊友還都在里面呢。
“出來�！�
占星師的聲音冷了幾分，帶著殺意。
許知言不笑了。
對方雖然沒有提出把錢要回去的事，但現(xiàn)在看來，是打算要自己的命。
鏡廳八樓，僅剩的兩位玩家僵持著。
另一邊。
午夜的酒店正處于混亂中。
美貌紅裙女人坐在窗邊，手指上夾著一支細長香煙，它任由香煙燃燒殆盡，幾乎到香煙燒到手指的時候，才慢慢將煙蒂摁在大理石面的窗臺上熄滅。
期間它的目光沒有移動過。
自始至終，都安靜地望向酒店對面的博物館。
它要等的人，今天也沒回來。
“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女人沒有動。
午夜后的酒店里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丑東西，它對低劣弱小的怪物并不感興趣。
只是當它繼續(xù)望向?qū)γ娴慕ㄖ䲡r，房間里卻彌漫起了淡淡的血腥氣。
“誰？”
女人沒轉(zhuǎn)頭，冷漠詢問過后，又開始點下一支香煙。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就會發(fā)現(xiàn)窗臺上已經(jīng)堆積了滿滿的香煙殘骸。
“啪！”
房間里的燈熄滅了。
一灘幾乎弱小的看不到的血液，緩緩靠近窗邊。
美貌女人似有所感。
它一抬眼，厚重的窗簾落下，遮住了房間里所有的光源。
是熟悉的氣味。
是和它同源的生物。
任由這些血液爬到了自己的手掌上，它挑眉看著上面的字跡
[你愛他嗎？]
一個抽象的問題。
不等它回答，血液凝成的溪流攀上了它的指尖，悄悄劃開一道縫隙，鉆進去了一部分。
[我們可以合作。]
瞬間，許多記憶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