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明明幾分鐘之前,他們在看到匿名下注一千萬的時候,還說對方是在做慈善腦子被驢踢了,誰知戰(zhàn)況眨眼間便轉變了不少。
【我錯了,我不該嘲諷匿名下一千萬賭注是在打水漂�!�
【+1,我覺得匿名跟我們的視角不一樣,他一定和小百萬有什么奇怪暗號,能看出這貨是在裝!】
【+2嗚嗚嗚嗚我也想和小百萬有暗號對接!我也想賺錢!】
【小百萬賺錢帶帶我��!】
【雖然但是,他應該還是打不過教皇吧?你們到底在著急個屁!】
【因為教皇真的很倒霉,他任務刷不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他盯著小百萬手上的書,眼都紅了。】
【救命哈哈哈哈!教皇怎么這么倒霉!】
【雖然我他媽下注下了教皇兩萬積分,但我還是要說,他和小百萬這兩個倒霉蛋湊一起,竟然沒法判斷誰他媽更倒霉!】
【動搖了!他動搖了!】
滿地狼藉的花園中,空氣像是凝固了那般,幾乎不再流動。
許知言不緊張嗎?
不,他緊張,他怎么可能不緊張!
實際上他根本不像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那么冷靜,如果說一開始的狼狽是裝出來的,那么現(xiàn)在云淡風輕的表現(xiàn),也是裝出來的。
鐵騎士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有壓迫感。
許知言毫不懷疑,只要賽齊耶開口,鐵騎士不會有半點猶豫,立刻就會沖上來把他殺了。
至此他只能寄希望于教皇。
想到賽齊耶,許知言怦怦直跳的心臟總算是平穩(wěn)了一點。
得益于先前臨時起意救余柔,他得到了不少關于教皇的信息,對教皇謹慎的行事作風有一定了解。
對方出現(xiàn)在這里,就意味著他們的第四輪任務,八成就是鏟除愿望樹……
現(xiàn)在距離午夜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目前還不清楚任務失敗到底會怎樣,以教皇向來穩(wěn)健的性格,有七成概率會優(yōu)先以任務為主。
畢竟想殺他隨時都可以,但任務卻有時間限制。
如許知言所料。
僵持了幾分鐘過后,教皇沉著臉對鐵騎士揮揮手,待到對方退下后,他才沉聲開口。
“把繪本留下�!�
不像許知言那般手握鬼神賬號,有特殊的觀看直播通道,教皇并不知道有人申請了公開競猜,也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的直播間里已經爆滿了。
“我讓你多活一天�!�
對力量的自信讓他決定明天再殺對方。
聽到這兩句,許知言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猜對了,教皇深夜在這個地方果然是領到了愿望樹的任務,只要對方還有需求,那么事情就會有回旋余地。
“不是我說,賽老板你這事做的不厚道。”
許知言把手肘支在人皮佛的胳膊上,滿臉難以置信:“哪有人要線索白嫖的?你平時對別的玩家也這么壓榨嗎?”
說完他還轉過頭去看了眼鐵騎士,痛心疾首。
“老鐵,我看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老大這么不會做人,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人跟,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開雙倍工資�!�
正大光明的挖墻腳行為,讓賽齊耶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許知言你他媽閉嘴!”
媽的!煩死了!他不是殺不掉對方,但今晚上的相遇過于意外,他完全沒想到許知言會自己送上門來。
任務有時間限制,殺這家伙又需要時間,兩兩沖突。
就在僵持不下時,許知言和賽齊耶同時愣了一瞬,一個收斂了些許笑意,一個壓抑住了怒火,只不過許知言下一秒拍了拍人皮佛,整個人若無其事的模樣。
兩人隨后對視一眼,賽齊耶匆匆別過臉去。
許知言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笑出聲來:“賽老板,你是不是發(fā)病了!這個時間段發(fā)病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不過吃個藥的話就還好?”
鐵騎士微微愣怔,轉頭看了眼教皇。
夜間發(fā)病期會引來特殊NPC,而且對戰(zhàn)強度極高,昨夜教皇引來的似乎是一個異變的護士長,就連她處理起來也十分棘手。
如果時間太長……或許真的可能會耽誤任務。
看到賽齊耶陰沉的表情,許知言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
“賽老板你不會是……藥不夠吧?”
從賽齊耶剛剛的表現(xiàn)看來,對方發(fā)病的時間應該不短,起碼是靠吃藥熬不過去的。
許知言晃了晃手上的小包裝,里面裝著四粒抑制藥物。
他一共有六粒藥物,得給自己留點。
“我有渠道搞到藥物,賽老板只需要花點小錢就行,一粒五萬,九五折友情價我算你四萬七千五百積分。”
“……許知言你!”
感受到鐵騎士投來的擔憂目光,賽齊耶驚覺,此時現(xiàn)場的節(jié)奏已經完全被許知言帶偏了。
他忽然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表情,冷冷開口。
“四粒藥,再加愿望樹線索,我給你三十萬積分�!惫饫蔚男Ч在,等拿到愿望樹線索,他就殺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家伙!
三十萬積分…就當喂系統(tǒng)了。
聽到對方連折扣都不要,許知言立刻豎起大拇指,稱贊道:“賽老板大方!我就喜歡和你這種人交朋友!”
幾個人一起在光牢內,NPC肯定會優(yōu)先去找發(fā)病的玩家,教皇選擇暫時和解是最優(yōu)解。
有了賽齊耶發(fā)病的條件加持后,兩人間的氛圍緩和了不少。
教皇的直播間內,觀眾們紛紛感嘆,不少下了注的人都在惋惜他沒有一口氣把許知言干掉。
【啊啊啊為什么不直接殺了!問題不大吧!】
【確實,其實雖然會浪費點時間,但就小百萬這鳥樣,很難招架住一個全盛狀態(tài)的鐵騎士。】
【還好吧?我感覺能理解,教皇先生平時就挺謹慎的,而且他平時很少濫殺無辜,殺許百萬的時候也沒有那么猴急,現(xiàn)在這樣好像也正常�!�
【嗐!我這不是想趕緊看教皇殺了許知言我們拿積分嗎!】
【……我剛從許百萬的直播間回來,怎么說呢,我突然有點不太好看教皇,他有些優(yōu)柔寡斷�!�
【拉倒!再優(yōu)柔寡斷光牢也沒撤,在全盛狀態(tài)鐵騎士的面前,三個許百萬也不夠打的。】
花園內,鐵騎士向許知言支付了三十萬積分的酬勞后,順利拿到了四粒藥物。
交易方面,許知言確實是令人信得過。
“好了,藥物交易結束,賽老板要不要先說說你遇到了什么困難?”美美入賬三十萬,他非常熱情,好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客戶想殺他。
見教皇沉默將藥物吞掉,不愿意出聲,鐵騎士低聲開口。
“任務是鏟除愿望樹,但我們根據(jù)線索指示找到這里,并沒有看到愿望樹�!彼掌鹆酸旑^錘,表現(xiàn)出些許善意。
現(xiàn)在已經凌晨一點多,理論上來講應該是各種怪異事件高發(fā)的時刻。
但整個花園里空空蕩蕩,只剩下樹坑。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異樣嗎?”許知言追問。
想到某些情況,鐵騎士補充道:“我們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普通NPC,但他們好像處于某種發(fā)病狀態(tài)攻擊性很強。”
受到攻擊,他們擔心那些NPC會影響任務,所以就順手處理掉了。
許知言抱著手臂,眉頭緊蹙,搖了搖頭:“看起來你們把呼喚愿望樹的NPC給干掉了�!�
簡單解釋了一下繪本的內容,他擺出一副深沉表情嘆了口氣:“唉,根據(jù)線索,愿望樹誕生在人們的愿望里,那些NPC就是召喚愿望樹的關鍵�!�
兩人把NPC都殺了,沒有足夠強烈的欲望,愿望樹當然不會出現(xiàn)了。
“那要怎么辦?”賽齊耶總算是有了點反應。
他知道自己給許知言錢會顯得自己很愚蠢,但如果給了錢還做不完任務,他豈不是蠢到家了?
許知言躲在人皮佛身后拍了拍手掌,笑的一臉燦爛。
“有我在,問題不大!”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束手無策,但我不一樣,只是得額外收費……唉!賽老板我知道你著急,但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他話多又密,把賽齊耶說的額頭青筋直跳,差點動手。
只見青年躲在邪佛身后,舉起雙手比劃了一下,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碗,從瓷器光澤來看,是一樣道具。
“我記得賽老板有個可以短時間強化體魄的光特性技能,你往這兒打!”
許知言把碗往往人皮佛高舉的手上一塞,讓人皮佛拿穩(wěn)白碗。
先前在安全屋看直播時,意外發(fā)現(xiàn)教皇的技能中有一個是可以短暫的讓被施術者提升鍛體程度,完成短時間強化。
Asa看過后表示,在科技樹的發(fā)展分支中,光也是一種可用素材。
它把壓力給到許知言,希望有機會能拿到一些。
安全屋亂七八糟的道具實在是多,能夠承載光的東西也不少,所以這個技能被記錄在了許知言的特殊物品購入清單上。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找到機會,沒想到……
“一個技能!就一個技能!打壞了不用你賠�!币娰慅R耶傻在原地,許知言直言催促著。
“許知言,你在搞什么幺蛾子?”賽齊耶吼了他一句。
見教皇不配合,許知言抬起手,鄭重其事開口:“我保證這是最后一個幺蛾子!你動作麻溜點�!�
“……”
賽齊耶要被氣笑了。
鍛體之光是他的一個強化技能,只有在副本中可以使用,而且每次副本只能使用一次,效果其實一般,只是讓被施術者的身體各項機能強度,短時間內增加20%,但在技能使用范圍結束后,會保留2%的永久效果,所以尤為珍貴。
先前他都會將這個技能在副本結束前丟給佐菲,不斷強化鐵騎士。
他覺得自己被許知言詐騙了。
但錢已經交了,現(xiàn)在再停下的話,先前給的十萬積分作為沉默成本又有些高。
令人意外的是,鐵騎士最先開口:“大人,任務更重要�!彼闹艺\毋庸置疑,比起自身強化,她更在意賽齊耶的任務。
“……好吧�!�
賽齊耶抬起手,一道淡淡金光從他掌中射出,穩(wěn)穩(wěn)落入人皮佛手上的碗里,被白碗道具接住。
下一秒,整個碗邊蔓延出一種黑色的物質,將碗內流動的光芒徹底封死。
“許知言,你最好說到做到。”
賽齊耶的耐心已經見底。
許知言收起碗點點頭,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放心放心,我這人主打一個誠信�!�
幾分鐘后,賽齊耶和鐵騎士聽從許知言的指示,三人分別站在了花園中央?yún)^(qū)域的三個角落,一起面向空地。
許知言擦了把臉,表情鄭重了一些。
現(xiàn)場的氛圍總算從大型詐騙現(xiàn)場,轉為了怪物召喚儀式。
賽齊耶目不轉睛地望著空地前的許知言,只見青年的表情逐漸凝重了不少,正在死死盯著眼前特意具象化的游戲面板,手里還握著一個黃鴨子背包,不知道在做什么。
短暫的沉默過后,花園中央有了動靜。
平坦的土壤里,突然鼓起一個小土包,片刻后,一顆艷紅的小樹苗從土包里鉆了出來!
這下不僅是賽齊耶,就連鐵騎士也把目光轉向了疑似在施展某種技能的青年。
而一旁,許知言的眉頭越發(fā)緊蹙起來,好似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困難,但隨著他的表情凝重,樹苗生長的速度越來越快,僅僅一小會兒,就長成了一顆兩米多高的樹。
如同鮮血染紅的枝葉上,迸發(fā)出了十幾朵花骨朵。
在花開的剎那,濃烈到幾乎讓人作嘔的香氣充斥著整片區(qū)域內。
短短三分鐘,許知言竟真的讓愿望樹出現(xiàn)了!
賽齊耶從錯愕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總算開始有進度的任務,忽然笑了。
“許知言,你是商人,我可不是�!彼麑χF騎士揚了揚下巴。
“殺了他再殺愿望樹。”
光牢的效果還在,許知言跑不掉,愿望樹既已出現(xiàn),那么任務也會順利進行。
賽齊耶抬起手,閉上眼睛開始施展狀態(tài)加成技能,鐵騎士的身上閃過數(shù)道光芒,就連鎧甲也變換了形態(tài),背后展開鋼鐵之翼,寒光凜冽。
看著全盛狀態(tài)的鐵騎士,教皇的目光緩和了不少。
“許知言,普通狀態(tài)下的鐵騎士可能沒法一擊就干掉你,但女武神狀態(tài),她連鬼獅的攻擊都能擋下,殺你不過……你在干什么?你他媽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充滿肅殺之意的話說到一半,賽齊耶發(fā)現(xiàn)許知言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仍舊目不轉睛盯著愿望樹,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幾個鴨子包。
而愿望樹竟然在短短的一分鐘內,進入瘋狂生長模式,不斷向上攀升,開了數(shù)不清的花朵!
賽齊耶忍無可忍,示意鐵騎士動手。
然而下一秒,意外發(fā)生了!
眨眼間生長到十幾米高的愿望樹,忽然伸出藤蔓,猛擊向賽齊耶,同一時間又有數(shù)十條枝干長成了手臂的模樣,向著鐵騎士飛去。
賽齊耶還沒意識到問題,他下意識支起光盾,看了眼自己的面板。
不對勁……不對勁!
為什么任務4的等級開始不斷攀升?
【任務4:愿望樹[隨機2級→5級]】
【進度:15%】
【提示:5級為任務最高等級,超出閾值范圍一律歸為5級�!�
草?五級就是最高了?那眼前不斷生長的怪樹到底有多少級?!
而另一邊,許知言已經滿頭大汗。
見許愿樹攔住了教皇與鐵騎士,他長舒一口氣,曲起的手指上不知什么時候掛上了一個召喚匣子。
一只特殊的幽藍色陰影生物被放了出來,在他身后的光牢墻壁上圈出一個大圓圈。
晃了晃手上的召喚匣子,許知言擦了把汗水道:“安全屋買的,特殊怪物召喚匣,以光為食�!�
說話間,這只特殊的陰影生物大快朵頤,已經把圈出來的透明墻壁啃了個干凈,一個坑坑洼洼邊緣不平整的洞出現(xiàn)了。
“唰”
鐵騎士手上的武器一揮舞,向她襲來的愿望樹枝干便被斬斷大半,然而猛增到五級以上的愿望樹好似無窮無盡,攻擊再次襲來。
另一邊,還在懵逼中的教皇躲避著攻擊。
雖說五星副本中的怪物,也有部分會很強,但眼前這個原先只有2級的愿望樹顯然不應該是那么強的東西!
看著緊緊纏繞在光盾的上的枝干,賽齊耶氣不打一出來。
斬斷一波又來一波,這樹好像也在無限補給能量!
見兩人被纏住,許知言立刻大步邁出光牢,喚出自己的小電驢。
瞥到鐵騎士身邊的樹木枝干被斬斷的速度,他心有余悸對著里面大喊道:“老鐵!你要是脫困的話,先去看看你老大!他已經快被樹枝包成球了!”
喊完之后他抬手收回了小脆骨,騎上小電驢揚長而去。
幾十秒后,從樹枝攻擊中掙脫的佐菲懸停在空中,看著小電驢遠去的燈光,閃身避開了新一輪的攻擊,沖向了地面上被樹藤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教皇。
……
直到駛入宿舍樓,把花園遠遠甩在身后,許知言才急忙停下,快速摸出身上僅剩的兩粒抑制藥物塞進嘴里。
終于跑出來了!
他靠在大樓陰影處,整個人差點脫力。
半小時前,他幾乎和教皇同一時間收到了發(fā)病提示。
【提示1:三十分鐘后,您將進入發(fā)病狀態(tài)。您此次的發(fā)病時間為三小時,需要6粒藥物�!�
【提示2:檢測到玩家今夜發(fā)病次數(shù)為2,請玩家合理分配藥物�!�
今夜的提示時間再次提前了,時間也縮短了,但與之相比的是多次發(fā)病提示。
原本他就打不過鐵騎士,現(xiàn)在更是不太妙,只是沒想到賽齊耶這人,運氣竟然和他一樣差勁,看表情就能判斷出對方應該也接到了發(fā)病通知。
利用信息差賣藥賣消息拿錢雖然遇到了阻力,但結果還算不錯。
而讓他真正感到震驚的愿望樹。
教皇沒能順利找到愿望樹,是因為他受到了NPC的攻擊,把這群被愿望樹吸引來的NPC全都當成發(fā)病病人給殺了。
沒了許愿者,愿望樹自然不會出現(xiàn)。
賽齊耶和佐菲未必沒有許愿,但兩人可能嘗試許愿過后,無事發(fā)生。
人太少了,許愿樹的成長需要海量的欲望。
僅僅靠這兩個人,又怎么湊的夠呢?
發(fā)病時間延長了半小時,任務又全做完了,許知言現(xiàn)在還算輕松,就在他休息恢復體力的時候,一只白骨手從鴨鴨背包中伸了出來,上面還舉著一張小紙條。
[主人�。。。�!我們的包滿了!�。�!]
從小脆骨驚恐的語氣上,就能看出它現(xiàn)在已經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辦,甚至連稱呼都忘記換了。
連忙把小脆骨放出來,許知言滿身狼狽靠在墻邊。
[許哥!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突然全滿了��!]它不明白,它就是出去給阿佛點個供奉,怎么回了包里后發(fā)現(xiàn)格外擁擠。
在整理小冰箱的時候它掏一個鴨鴨背包,滿的,掏一個鴨鴨背包,滿的……
“一個空包都沒有了嗎?”許知言抓了抓頭發(fā),毫不意外。
“可能是我許的愿望太多了�!�
只有強烈的欲望才能夠讓愿望樹生長,但愿望不能重復,一個愿望長出一朵花,代表一份力量。
[啊?許哥你許了多少愿望?]小脆骨目瞪口呆。
它記得臨離開時,愿望樹上已經開滿了花,而且有不少消耗完之后開敗了,又重新開出來新的。
“太快了記不清,大概幾千?上萬?主要是不能重復�!�
小到牙刷抽紙筆記本,大到空調汽車小飛機,他在許愿的幾分鐘里,腦子都快轉出火星子來了,不斷對著許愿樹發(fā)出了‘想要’的貪婪信號。
“嘖,就是許到一千萬積分的時候不太順利。”許知言嘆了口氣,表情有些萎靡。
他第一樣就許的一千萬積分,但面板跳出了提示,說超額,他退而求其次許了五百萬,也不行,最后磨磨蹭蹭許了一百萬,才勉強通過。
“不過積分的代價好像不一樣�!�
想到提示上的內容,許知言有些拿不準主意。
“許愿一百萬積分,愿望樹要從我最重要的人身上,拿走一些東西,但我腦子里閃過了江槐鷓他們之后,系統(tǒng)說不是,我就同意了�!�
說到這里他自己也笑起來。
“除了這幾個笨蛋隊友,我哪有什么最重要的人�!�
小脆骨一臉懵,但確定背包沒問題后,它也不再糾結,立刻回到背包里去整理空間,企圖仔細排列,看看能不能再騰出點空間。
終于緩過氣來,許知言收起小電驢。
人一旦放松下來,身體上的疼痛就好似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原先面對鐵騎士時還能健步如飛,此刻卻覺得小腿上的傷勢格外難受。
不過低頭看了眼,好像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屬性傷害。
一晚上雖然賺了不少,但光是給小脆骨用的道具就是一件一次性的S級別防御道具,價值上萬積分,還有他自己嗑的藥,加吧起來也有兩三萬了……心痛的要滴血了!
許知言猶豫片刻,一瘸一拐走向十九號樓。
白醫(yī)生那里應該能處理這些簡單傷口吧?而且他快發(fā)病了,需要這家伙當一下抑制藥物。
十分鐘后。
“砰砰砰”
聽到敲門聲,正在房間里看病例的白醫(yī)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誰會這么晚過來。
只是當他打開門,看到門外傷痕累累的患者后,他瞳孔微縮一臉難以置信,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顫抖著伸出手撫摸上了青年的臉龐,上面被陶片刮破的傷口已經結痂。
不等白醫(yī)生開口詢問,許知言眼中蘊著淚水,搶先告狀。
“嗚嗚白醫(yī)生!我晚上遇到了一個發(fā)病的家伙,他好像也是個醫(yī)生,姓賽,你認識嗎?他太嚇人了!對著路過行人無差別攻擊!咱們醫(yī)院不把這種人趕出去嗎?”
嗐,打又打不過,只能試試能不能走旁門左道,把賽齊耶先干掉!
同一時間,云山老宅。
怪物們罕見的偷懶沒有干活,反而湊成一團,蹲在一起正在圍觀著大廳中央處地板上的小東西。
這是一顆渾身通紅的小樹苗樣怪物,只有巴掌大,頭頂?shù)膬善~子還一顫一顫的,在一眾怪物的圍觀下正瑟瑟發(fā)抖,卷縮著軀干都快縮成球了。
怪物們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這是什么?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鬼神大人面前?副本里的怪物都會空間穿越了嗎!”
“看起來好像許哥剛剛遇到的許愿樹?”
“是……的……這種,東西,會根據(jù)意念穿、穿透……空間…”
“哇那這玩意兒種下去能許愿嗎?我想要個吹風機。”
“我,我,我想要只小狗!”
“噓……小聲點,鬼神大人還在呢!小心你們的頭�!�
怪物們回過神來,連忙噤聲。
然而它們偷瞄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向來不喜歡它們吵鬧的安全屋主人今天竟然沒有煩躁,釋放低壓驅趕它們,反而嘴角噙著一絲笑,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先前發(fā)覺眼前有空間波動,裂縫里出現(xiàn)了這個疑似許愿樹分支的怪物時,鬼神還有些疑惑。
等價交換型怪物很罕見。
它們以意念為線,可以無視阻隔,穿越空間,來獲取自己的報酬。
但收報酬收到祂頭上的怪物,還是第一次見。
就在疑惑不解,不知道要怎么處理這個小怪物時,祂聽到了許知言給小脆骨的解釋。
許愿一百萬積分,愿望樹會從許知言最重要的人身上拿走一些東西。
最重要的人……
祂是許知言最重要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言:告?zhèn)狀試試�。ㄅ蚤T左道啟動)
白:(發(fā)現(xiàn)老婆被同事打了)(怒氣拉滿)
鬼神:(發(fā)現(xiàn)自己是老婆最重要的人)(瞳孔地震)
第229章
分裂病院
直播間內,得知真相的觀眾進入瘋癲狀態(tài),尤其是下注壓了教皇的人。
【艸!我有點開始擔心我的錢了!】
【可惡��!小百萬這是犯規(guī)!】
【后悔,現(xiàn)在就是非常后悔��!我為什么要手賤參與競猜!】
【???樓上幾個你們沒病吧?雖然教皇這波沒有把小百萬殺了,但是這個實力差距可不是鬧著玩的,女武神狀態(tài)的鐵騎士誰看了不腿軟!】
【確實…其實如果沒有副本,單純1V1挑戰(zhàn)的話,小百萬哪怕是有再多道具也沒用�!�
【你不要太搞笑,兄弟,這里是副本,本來就是要考慮綜合環(huán)境的�!�
不過也總有沒下注的樂子人,已經開始關注其他問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百萬在告狀!】
【暈了,我剛剛還在想他為什么不趕緊收拾一下傷口,搞半天是為了告狀!】
【我還記得教皇說自己認識小百萬呢!】
【等等朋友們!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小百萬到底對著愿望樹許了多少東西!剛剛去瞅了一眼教皇那邊還在打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些花好像無窮無盡�!�
【唉?我記得教皇的技能好像有群攻的吧?】
【教皇主輔助,攻擊技能一般,打在樹枝上沒什么效果,還得等烙鐵救他�!�
【完蛋!經此一役所有人都知道鐵騎士的外號是烙鐵了哈哈!】
與陷入消耗戰(zhàn)后,逐漸暴躁的教皇不同。
許知言告完狀趁著自己還有二十分鐘正常時間,眨巴眨巴眼睛沒擠出眼淚來,沒再為難自己。
“那個,白醫(yī)生,我能先洗個澡嗎?”他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將受傷的左腿邁到前面來。
“還有……我,我想找你借一點藥,我知道巡查的人會找上門來,我保證我上完藥就走,絕對不會再連累你�!�
褲子破了半截,沾著污泥與血液的傷口看起來格外嚇人,再加上那個青年怯怯的語氣……
白燼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問許知言到底認不認識賽齊耶;他想問許知言身上的燙傷怎么可能是發(fā)病患者弄的;他想問許知言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去他先前準備的病房。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事到如今,看著眼前柔弱的青年,他竟然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口。
和切片此時復雜的心情不同,許知言在對方剛一點頭的時候,就麻溜的站在玄關處開始脫衣服,把身上血里打滾的時候弄臟的衣服褲子襪子脫了個精光,赤著腳跑進了切片的浴室。
“我先洗個澡,傷藥的事情就拜托白醫(yī)生了!砰!”
浴室的大門猛地被關上。
隨后,淋浴的聲音嘩嘩傳來。
許知言的計劃很簡單,他特意嗑藥留了時間,得抓緊最后的二十分鐘,洗個熱水戰(zhàn)斗澡。
媽的!他不想再泡血水池子了!泡完黏黏糊糊的人都要吐了!
被留在玄關處的白醫(yī)生回過神來。
他彎腰下將地上的臟衣服撿起來,摸著衣服上被陶片刮出的破洞,他的眼神暗了暗,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水霧蒸騰,遮蓋了浴室內的景象。
等許知言掐著表圍著毛巾走出來的時候,醫(yī)藥箱已經放在茶幾上了。
白醫(yī)生似乎心情不好。
他冷著臉拍了拍身旁的沙發(fā),低聲道:“過來。”
許知言正在擦頭發(fā)的手一頓,一瘸一拐走了過去,根本不像方才健步如飛的樣子,心里已經開始琢磨接下來要怎么做了。
白天他在發(fā)病期間見了切片太多面,一會兒恐怕用不了多久,怪物切片就會變的無法溝通。
得想個辦法忽悠怪物切片晚上陪他去挖人皮……不!不對!
許知言忽然一顫,想到了一個計劃漏洞。
糟糕!剛剛許愿的時候把背包都許滿了,就算有小脆骨在整理物品,一時半刻也整理不出多少地方。
他的異樣引起了白醫(yī)生的注意。
只圍了一條毛巾的漂亮青年蜷縮在沙發(fā)上,發(fā)梢不斷有水珠滴落,泡過水后白皙肌膚上的傷痕看起來尤為突出,讓他整個人顯得格外脆弱。
“身上有傷口,你不該去洗澡。”瞥見邊緣被熱水泡到發(fā)白的傷口,白醫(yī)生的話里帶著淡淡的責備。
許知言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表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低聲回答:“我知道白醫(yī)生有潔癖,這樣就不會弄臟沙發(fā)了�!�
白醫(yī)生正在拿藥物的手一頓,表情復雜。
直播間里,除了小部分還在聊賭注的觀眾外,剩下的樂子人快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白醫(yī)生太慘了被CPU了!】
【白醫(yī)生:我真該死!】
【媽的小百萬這張破嘴能不能借我用用,感覺去吵架絕對不會輸!】
【嗚嗚嗚嗚我也想借��!】
【嗯?怎么肥四?怎么突然打上馬了?】
【草草草?不是吧!上個藥而已還要打碼?他媽的本來沒啥事,打上碼好像有啥事了!】
【……媽的,小百萬又沒裸奔,系統(tǒng)這是自我閹割完了還要來閹我們觀眾是嗎!】
就在觀眾們還沒開始暢聊的時候,隨著白醫(yī)生拽過許知言的小腿,整個直播間被打上了厚厚馬賽克。
不過當事人許某并不知情。
正常時間還剩不到五分鐘,被白醫(yī)生握住腳踝上藥的時候,許知言正在頭腦風暴。
怎么辦?儲物包都滿了還出去割人皮嗎?
等等……他許愿的東西里是不是有冰箱和冰柜?這樣的話應該還好?不,也不行,東西太多了他又不能當著切片的面把冰柜拿出來,小脆骨在這么多包里很難精準找到冰柜。
他猶豫著還沒想好要怎么說,畢竟帶著切片出去割人皮,和安穩(wěn)渡過晚上,話術還是不一樣的。
接下來還有兩個半小時的發(fā)病時間要熬,切片最多能對話半小時。
不等許知言想到應對方案,白醫(yī)生率先開口。
“疼嗎?”
他的聲音放的很輕,似乎怕嚇到受傷的患者。
“稍微有點,但白醫(yī)生在身邊好像就不那么疼了�!痹S知言的回答倒是充滿心機。
“……”
白醫(yī)生果然沉默了。
停頓了很久,他才溫聲開口:“你不用這樣放低姿態(tài),你是我的患者,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假裝什么。”
正在顱內風暴的許知言一頓,對切片投以震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