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傻掉的司機原本腦容量就有點不夠用,聽了這話更是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
太粗魯了!
太失禮了!
司機決定,只要身后的少爺一發(fā)話,他就把這個沒禮貌的下等人叉出去!
可就在他惡狠狠轉(zhuǎn)頭,打算給這個下等人一個教訓的時候,聽到了自家少爺催促的聲音,司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買吧,不用著急回來。”
白燼的聲音幽幽從后排飄來,能感覺到他好像很糾結(jié)。
“……好的少爺�!�
聽到吩咐的司機把車原地熄火,人也熄火,猶豫著答應后,最后還是老實地下了車。
終于,車上只剩下兩個人。
許知言沒急著開口,懶散地靠在柔軟的靠背上,手肘支在車窗沿上,單手撐著臉,仔仔細細打量起白燼。
十五歲的少年單看長相真的很稚嫩。
白襯衣黑夾克,藍色領(lǐng)帶上繡著人魚暗紋,不湊近看不清,偏過頭去正好能看到耳垂上三顆深淺不一的痣,非常有特點。
嘖,這么嫩……
怪不得這么好騙。
許知言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指環(huán)里,所剩無幾的黃光,又看了眼少年垂在腿上,不停抓著褲子的手。
他把自己的手覆到對方的手背上,看著波動強烈的戒指,率先開口。
“白少爺?你不是說要幫我嗎?怎么我來了,你又不說話了?”
看著少年連耳根都變得通紅,許知言咬著腮幫子,才讓自己沒有笑出來。
媽的,他本來不想逗這個純情小切片的,但對方也太好逗了吧!摸摸手臉就紅了,和以前那幾個上來就想操他的變態(tài)切片完全不一樣!
“下等人,我,我說了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和我說吧。”
一句話結(jié)束,少年白燼總算是稍稍適應了現(xiàn)在的情況。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在他身邊坐著的下等人,和其他的下等人完全不一樣,對方身上根本就沒有那些骯臟的臭味,反而帶著一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香氣……
緩過來一些后,他輕咳一聲,把頭轉(zhuǎn)回來,但還是不敢直視許知言,只是垂著頭,看著對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許知言左右試探之后,發(fā)現(xiàn)切片十分正常,心中狂喜,恨不能原地給鬼神上一炷香,期望日后遇到的切片都這么老實。
見手上的戒指徹底變成了黑色,他認為自己這次的切片回收之旅肯定會格外順利!
收回手,和小切片拉開一點距離,不再把人逼那么緊。
許知言從口袋里拿出了方斯斯的船票。
“你好,我叫許知言,是你的家庭教師�!贝焙蜕矸萦嘘P(guān),他總算是正經(jīng)了一些。
“兩年前我來到這里之后,因為一點意外沒能上船,我想知道現(xiàn)在還有機會嗎?說起來兩年了日薪應該有提高吧�!�
晃著手里已經(jīng)看不清名字的船票,許知言瞇著眼,期望聽到漲薪相關(guān)的字眼。
然而此時冷靜下來的白燼眉頭皺了起來,他再次望向許知言,腦袋也清醒不少,不像剛剛那么混亂。
“你不是我的家庭教師。”
他直接否認了對方的身份。
許知言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揭穿了他的謊話,下意識望向戒指。
不應該啊?
這么多力量影響,這切片現(xiàn)在不應該是一個對他完全信任的狀態(tài)嗎?
理論上來說,小白燼應該處于就算知道他是騙子,也會咬直鉤的狀態(tài),難道他的預判不正確……不能吧,他還問過甲方來著。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試著給直鉤話術(shù)添點東西。
“我確實不是兩年前的那個老師,方老師因為有事來不了,所以將這個名額臨時讓給了我�!�
許知言坐直身子,盡量讓自己笑的人畜無害。
“雖然遲到了兩年,但我覺得我還是能夠勝任家庭教師這份工作的。”
白燼聽完,沉默片刻,忽然搖了搖頭。
“下等人,你如果需要這份工作,可以在岸上等我,利維坦號返回碼頭之后,我會帶你回”
提起游輪,車內(nèi)的氛圍莫名有些沉悶。
許知言挑眉看著表情認真的白燼,忍住了想要再逗逗對方的心思。
這小家伙真的太可愛了,還沒怎么相處呢,就知道勸他別上船,看樣是知道點什么,也算是有心了。
雖然心里想著不逗了,但他第一次遇到這么單純的切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湊到對方耳邊小聲開口。
“可我想跟你一起上船。”
如果不能上船,留在岸上只會被系統(tǒng)當成失敗者清除。
屬于青年的溫熱氣息打在耳朵上,白燼一整個呆在原地,手足無措。
“你!你不知廉恥!我們才第一次!第一次見面!”
他漲紅了臉,舌頭都要捋不直了。
許知言再也忍不住,靠在車座椅上狂笑了一陣。
這就是純情少年嗎?!
不過眼看著少年像個河豚一樣,好像馬上就要把他趕下車,許知言連忙擺擺手。
“你聽我解釋�!�
“我有必須上船的理由�!�
他拉開一個安全距離,以免白燼再說他不知廉恥。
“白少爺,我只是覺得在我必須上船的情況下,可以順便肩負起你的家庭教師這一工作,畢竟我很窮,我需要薪水。”
說到最后,他還不忘暗示一下。
白燼意識到對方在逗弄他,表情輪番變換,最終別過臉,不去看對方,聲音也有些悶。
“這張船票可以用,但利維坦號登船的人數(shù)有限,如果你上船的話,必定會有一個人無法登船�!�
許知言點點頭,沒把這件事放在眼里。
“我會頂替一位燒煤工登船�!�
他口袋里還裝著江槐鷓打架贏來的手環(huán)。
白燼沒想到眼前人竟然已經(jīng)想到這一點,可解決了這個問題,還有其他問題。
“……但這張船票屬于女士,你這個樣子可登不上船。”
“女士?”
許知言一愣。
他把船票拿在手里反復看了看,沒有看到任何性別相關(guān)的信息。
白燼見他不懂,抿著嘴接過船票,指著角落上的一枚花朵印記解釋:“女士的船票這里會有一朵花,男士的沒有�!�
“……淦�!�
許知言臉色微變,不斷琢磨起來。
新身份是他費盡心思搞到的,可他身為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男性,對于女裝并不怎么感興趣。
倒不是他對女人的衣服有什么意見,主要是先看,這個副本大概是時代限制,往來的女性穿的都是裙子。
在船上穿裙子和高跟鞋什么的不太適合探索,對戰(zhàn)斗力限制太多,還不如裸奔來的靈活,如果只是帶個假發(fā),那他覺得無所謂。
要為了一個有諸多限制的身份去女裝嗎?
許知言捫心自問。
得到的答案是沒必要。
反正現(xiàn)在這個切片白燼看上去,就像被他下降頭了,用燒煤工的身份上船,再換其他衣服摸索新身份就是了。
打定主意,許知言搖頭拒絕,手都撘到了車門上。
“這么看來好像沒什么太多的必要,無法得到新工作,我們或許可以以其他的方法再見面�!�
就在他打開車門要離開找別的身份時,手腕被人拉住。
白燼的手掌滾燙,那溫度幾乎要燙到許知言。
“船上的身份牌沒有性別限制,如果你一定要上船的話,只需要在明天登船的時候做一下偽裝!”
少年的語速很快,似乎生怕眼前的青年拒絕。
剛說完,白燼就后悔了。
他到底在說什么……
他到底為什么要幫一個陌生人……
準備離開的許知言一聽,放開了車門,轉(zhuǎn)過身來。
身份牌?也就是說他只需要在檢票的時候簡單女裝一下,就能獲得這份擁有高額薪資的新身份?
收益大于犧牲!
穿就穿!
衡權(quán)利弊,許知言輕松得到了新答案。
緊接著,兩人聊到衣服。
在聽到許知言說自己有裙子后,已經(jīng)被降服的白少爺明顯不信。
“下等人的衣服不行,你這樣可上不去船。”
眼前的漂亮青年雖然長相精致皮膚白皙,但這身衣服都快洗破了,顯然也不像是有高檔裙子的模樣。
許知言想反駁,但司機這時候剛好買了食物回來。
他接過那滿滿當當兩大紙兜的食物,低頭掃了一眼,估計司機覺得他是個沒什么眼界的人,買了兩大兜面包。
不過正好接下來要上船,這些面包容易存放,是好東西,統(tǒng)統(tǒng)拿走。
白燼看到面包后,表情十分難看,本想要訓斥司機,可他又看到許知言毫不介意,抱著紙兜和司機道謝,又覺得心里有點空。
明明是他讓司機買的。
應該謝他才對。
而且這副沒吃過什么好東西的模樣,更加讓白燼意識到,眼前的人不可能有像樣的衣服。
他冷靜下來,對著司機冷漠開口。
“回去�!�
既然說了要幫忙,那就應該幫到底。
許知言感覺到汽車發(fā)動,大驚失色,當場就要下車。
開什么玩笑,現(xiàn)在還在副本范圍內(nèi),萬一這車過個馬路,開到對面,他豈不是要原地歇逼?
“我自己……”
話還沒說完,白燼就打斷了他。
“我說了會幫你,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我的意思是我…”
許知言還想掙扎。
“到了�!�
白燼再次打斷他。
高傲的白少爺總算找回了屬于他自己的節(jié)奏,不再那么被動。
此時,車停到了馬路對面的旅館前。
許知言渾身一震,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可奇怪的是,遇到白燼后,穿過馬路時,竟沒了直覺提醒,身上的血管也都服服帖帖。
他悄悄瞥了眼白燼,心下了然。
看來對方作為鬼神切片,八成又是副本力量源,雖然不如畫家那樣強大,但也不至于很被動,在副本里還有幾分權(quán)限。
下了車,許知言抱著面包,被白燼拉著手腕,看到旅館的侍者排成隊列,彎腰鞠躬迎接著最富有的少爺。
場面有點夸張,許知言悄悄垂著頭,就連他這樣的厚臉皮家伙都莫名覺得有點尷尬丟人。
這也太浮夸了。
白燼只是冷著臉不說話,無視了湊上來的人,拽著許知言就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砰”
門被關(guān)上,侍者被擋在了門外。
套房并不小,但兩個人擠在玄關(guān)處,還是有些擁擠。
許知言被松開后,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十五歲的白燼和他差不多高?
這崽子是吃激素長大的嗎?
心里忍不住吐槽了幾句,他還以為十五歲的白燼會是個一米六的小可愛,之前在車里環(huán)境過于逼仄,他也沒看出對方有多高。
作為純情少年版的白燼雖然把許知言帶到了房間,卻并沒想著做點什么,背過身去對著門,表情愈發(fā)的不愉快。
“我去給你找衣服,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起衣服,他臉色忽然有點紅。
腦子里忍不住想象著對方穿著蓬松柔軟長裙的樣子,如果是白裙子應該會好看吧……
許知言不明白,為什么白燼說了一句找衣服之后,站在原地都快冒煙了,比被他在車上摸了手都夸張。
“我有衣服的,你找個鞋子就行了。”他試著解釋自己真的有衣服。
雖然他有點看不上那個高開叉,但這一路看過來,所有小姐們的裙子最少不得二十斤重,跑起來還不如他的高開叉靈活呢。
然而白燼不信,交代了他不要亂開門后就離開了。
“在這等我,不要亂跑。”
“砰砰!”
門開了又關(guān)。
許知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獨自一人留著房間里。
他想到切片臨走前的話,真是越想越覺得對方很有趣,明明看上去一臉稚氣,卻莫名其妙的靠譜。
難道鬼神十五歲的時候也這么可愛嗎?嘖嘖嘖。
低頭轉(zhuǎn)了轉(zhuǎn)戒指,許知言先是把剛剛抱著的面包找機會塞進了鴨鴨背包,又大概轉(zhuǎn)了轉(zhuǎn),琢磨著這房間里什么東西他用得上,一會直接找白燼要來。
有了明確目標后,心里踏實了很多。
太順利了。
順利到讓人感覺不安……
許知言深吸一口氣,把心底莫名出現(xiàn)的不安驅(qū)散,又將從二手店老板那里搜刮來的禮服拿了出來。
對著鏡子比劃了比劃,他覺得這衣服雖然布料少,但好歹能甩開膀子跑,肯定比外面淑女小姐們穿的蓬蓬裙好。
指尖觸摸著質(zhì)地細膩的料子。
估摸著大小應該合適,他不再猶豫,趕在白燼回來之前,換上了衣服。
而許知言不知道的是,當他過了馬路后,直播間再次黑屏了。
【檢測到玩家進入BUG區(qū)域,直播間中斷,正在盡力搶修�!�
【喂喂,這算什么BUG?】
【應該區(qū)域問題吧,這個副本的前置任務不難,但限制區(qū)域很極限,好像有好幾個玩家都踩了雷�!�
【維修信息我都不想看了,現(xiàn)在就是無語,非常無語。】
【難道就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個NPC大少爺有問題嗎?】
【我發(fā)現(xiàn)了!他長的和上個副本的畫家有點像,我懷疑boss是不是都共用同一個臉模?】
【有可能,畢竟是BOSS,不過這個大少爺怎么看起來沒腦子?】
【腦子不多,全被小百萬蠱沒了!】
【笑死了!是的!我覺得他就是典型顏狗NPC吧,看到小百萬就走不動道了,那啥都起立了,就是小百萬沒發(fā)現(xiàn)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草真的嗎?我就說這大少爺怎么從一下車就臭著臉】
【喂喂,你們是盯襠貓嗎?我怎么覺得可能是小百萬的控制道具,那個戒指一直在變化……】
接下來的內(nèi)容直播間看不到,大家索性開始聊起了之前出現(xiàn)的重要人物。
另一邊,許知言換好衣服后,站在鏡子前,剛開始有點拘謹。
布料和他想的一樣的少。
裙子的抹胸太低,堪堪遮住一多半胸口,他胸太平,布料并不算貼合,從上面看下去能看到全部的光景,腰也有點緊,背后的束帶系上后,他覺得要是吃點飯可能會給撐開。
許知言踢踢腿,確定這個高開叉和他想的一樣適合運動,嘴里挑三揀四。
“得讓小江給我改改尺碼。”
不過衣服除了胸圍不太合適外,其他的都還好。
許知言照著穿衣鏡,看著自己的腿從高開叉的禮服的縫隙里露出來,驚嘆道:“確實顯高,我覺得我看起來得一米八多了!”
又轉(zhuǎn)了幾圈,身后傳來開門聲。
知道是白燼,許知言沒動,只是捏了捏自己的頭發(fā),猶豫著要不要搞個假發(fā)。
“砰!”
有什么東西掉到了地上。
緊接著是少年白燼粗重的呼吸,和抬高了聲音的話。
“你……你,你你你怎么這么不知廉恥!這是什么衣服?你!你不能這么穿!”他‘你’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許知言這才緩緩轉(zhuǎn)頭,抱著手臂看了眼站在門口比他還拘謹?shù)陌谞a。
“不知道的還以為讓你穿呢�!�
他調(diào)笑著往前走了幾步,本就頎長的身形被剪裁良好的禮服襯得有幾分曼妙。
白燼看著走到他面前的許知言,低頭掃過對方的胸口,整個人徹底說不出話來,脖子都紅了。
“要不要這么夸張�!痹S知言差點笑死。
人類很奇怪。
一旦有人比他還尷尬,他忽然就覺得不尷尬了。
“無所謂,都是大老爺們……”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白燼臉色忽變,低著頭不敢看他,退開幾步?jīng)_到了洗手間,把門甩的震天響。
許知言傻在原地,抓抓頭發(fā)。
“不至于吧,我穿女裝的都沒說什么呢,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洗手間里沒有開燈,僅有門口玻璃透進來的微光。
十五歲的少年趴在洗手池上,右手捂著狂跳不止的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表情有些猙獰。
“滾!”
忽然,他對著鏡子大聲呵斥,緊接著一拳打在了鏡面上。
“砰”
碎片掉了一地,但還有零碎的黏在上面。
就在他垂著頭呼吸稍緩的時候,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周身氣勢陡然變換,直起身來。
被鏡子碎片扎破皮膚的手緩緩抬起,捂住了眼睛,他好像不愿意看到鏡子碎片里折射出的人影子。
紅色的血液順著手側(cè)滑下。
流過不知道什么時候高高揚起的嘴角。
白燼聽到了自己充滿狂熱的聲音。
“我好愛他好愛他好愛他愛他愛他愛他……”
“啊啊啊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僅僅是靠近,我就無法抑制的愛上了他!”
“他太美了!你看到了對吧!”
“我想握著他的腰,從后面狠狠地……”
“閉嘴,滾�!�
最后三個字打斷了自言自語的對話。
少年白燼混亂的大腦中,不斷浮現(xiàn)出許知言從鏡子走向他的畫面。
長腿細腰,還有并不貼合的胸口……
不,不能再想了,剛剛冷靜后,垮下來的表情再次變得狂熱,白燼踉蹌幾步,趴在洗手臺上。
奇怪的對話再次出現(xiàn)。
“嘿,別說你不想干他……”
“滾!”
作者有話要說:
言:純情少年真好騙(狂喜)
白1.0:不知廉恥!(羞澀)(語無倫次)(找來能把老婆包的嚴嚴實實的衣服)
白2.0:老婆好看,想【】(狂熱)(變態(tài)實錘)
第122章
人魚游輪
光線昏暗的洗手間響起水流聲。
少年動作遲緩,洗掉了手上和臉上的血跡。
白燼已經(jīng)徹底恢復正常。
從狹長的鏡子碎片里,看到襯衣上血跡,他冷著臉,沒有出聲。
衣柜在外面……
手背上的傷口正在飛速愈合。
不多時,還未等他想出要怎么處理血跡,傷口便無影無蹤。
猶豫半晌,白燼選擇把上衣脫掉。
就說自己剛剛洗過澡好了。
找好借口,少年站在門前,確定自己的心臟平復后,推門走了出去。
結(jié)果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再次傻在原地。
客房柔軟的地毯上,還穿著高開叉禮服的青年背對著他跪在地上,手里好像在扒拉著什么東西。
沒有一絲贅肉的后背線條流暢,隨著手臂的動作,時不時能看到漂亮的蝴蝶骨,目光往下,這衣服開叉開的太大,腰窩若隱若現(xiàn)……
白燼的呼吸再次沉重了起來。
感受著身體的燥熱與加速的心跳,他開始后悔,覺得自己就不該把這個下等人帶回來!
許知言根本不知道白燼遇到了什么。
他還沉浸在‘這次的切片是世界上最好的切片’中,打算回去夸夸鬼神。
地毯上擺著他搜刮來的東西。
鑲滿彩寶的匕首、黃金材質(zhì)的手表、點綴著珍珠的胸針、火柴、烈酒、玻璃紙包裝的糖果、里面放著零錢的嶄新錢夾……
前三樣是他打算自留的,后面幾樣東西是打算帶到船上用。
這次的切片這么有錢,不多撈點怎么行!
“白燼,這些東西你有用嗎?沒用的話能不能先借老師用一下……”
不問自取即為盜。
問過了,就不算了。
雖然還沒拿到身份,但許知言已經(jīng)憑借超厚臉皮,以老師自居,并且打著借的旗號,準備來一次有借無還。
遲遲沒有聽到白燼的回答,他也不著急。
許知言自以為,已經(jīng)差不多摸透切片脾性了,把這個少年白燼直接劃到了無害自己人范圍。
房間里一時只剩下物品碰撞的聲音。
過了好久,白燼才終于把又要出現(xiàn)的惡魔壓了下去,漲紅了臉對著許知言呵斥道。
“你!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嘴上這么說著,他的目光卻忍不住順著青年腰窩向下劃去。
由于跪在地上翻找,高開叉的裙子幾乎包不住青年挺翹的屁股,從后面看過去讓人氣血上涌。
為什么世界上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人!
許知言聽著翻了個白眼。
這孩子怎么翻來覆去就是一句不知廉恥?不過這衣服確實不太符合這個副本的審美。
雖然不清楚游戲副本的搭建過程,但目前以他自己經(jīng)歷和看直播所得的經(jīng)驗,游戲副本通常會基于一個差不多的時代來創(chuàng)建內(nèi)容。
比如人魚游輪這個副本。
貧窮的下等人、燒煤的船、昂貴的老爺車、嬌俏小姐們層層疊疊的厚裙子……
怎么看,這條高開叉裙子都有些格格不入。
他開始有些好奇二手店老板口中,那個五年前來賣裙子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崩壞的NPC嗎?
老板是因為收到了不符合副本的東西,所以才出現(xiàn)BUG,幫助路人的嗎?
“你……你還不把這衣服換了!”
被無視的白少爺再次開口,惱怒的話打斷了許知言的思考。
許知言暗暗搖頭,詞匯量這么不豐富,又很單純,看來可以皮一下!
心里起了捉弄的想法,他索性放下地毯上的東西,站起身來,有些意外的看著裸著上半身的白燼。
少年的白燼不像成年時那么結(jié)實,身上雖然也覆蓋著一層緊實肌肉,但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緣故,許知言看他總覺得像個弟弟。
“小白,你的詞匯量這么貧瘠,老師很心痛啊�!�
他舔舔嘴唇,把開叉的裙子撩起,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抬腳用沒穿襪子的圓潤腳趾蹭了蹭白燼的小腿。
“衣服并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你可以管我這個行為叫騷�!�
身為直男,許知言皮起來毫無負擔。
可他對面的白燼遭了殃。
“你……你你你你……你……”
少年整個人像熟透了番茄,額頭上汗都流下來了,張著嘴說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他后退幾步,再一次快速把自己關(guān)進了衛(wèi)生間。
“砰!”
看著門上的玻璃門都快被甩下來,許知言松開手,整個人抱著肚子開始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媽的,這小孩也太逗了!”
在經(jīng)歷被多個切片欺負的副本后,總算是找到這么一個又乖又純還聽話的切片,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對方。
真是揚眉吐氣。
最后許知言實在是笑的快岔氣了,他怕再笑下去衣服都給笑裂了,干脆躺在毛毛地毯上,試著平復心情。
誰知他還沒完全平靜下來,剛剛沖進洗手間的白燼就又從里面走了出來。
少年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一雙眼睛無處安放,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是不敢看一眼許知言。
他抱起剛剛丟在門口的袋子,將里面沉重的裙子一股腦倒在躺在地上的青年身上,結(jié)結(jié)巴巴開口。
“你你你,你,你明天換上這個!”
說完,不等許知言回答,他再次飛一樣跑回了洗手間,把門都反鎖了起來。
等許知言從衣服堆里爬出來的時候,眼前哪里還有白燼的身影。
他捏起身上的灰撲撲的裙子,比劃了一下,感覺這幾層穿上,再加個外套,他整個人都能給包嚴實了。
笑著搖搖頭,他總算是皮夠了。
把身上的女裝換了下來,穿回了原來那身洗破了洞的舊的衣服。
收起白燼找來的女裝,和剛剛搜刮來的東西,他湊到洗手間門前敲了敲門。
“我先走了,明天早點幾點來找你?”
雖說待在這里可能沒什么問題,但終歸是副本范圍外,他擔心那些紅色的螃蟹會在晚上熟睡的時候去攻擊他。
過了好久,久到許知言以為白燼在里面睡著了的時候,終于得到了對方的回答。
“十點登船,我們在碼頭見�!�
白燼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聽著少年盡量想保持平穩(wěn)的聲音,許知言還以為對方?jīng)]從剛剛的調(diào)侃中緩過來。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