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許知言挑眉，他不明白甘靡為什么非要‘處理’他。
必須要搞明白這一點，才能在相對節(jié)約的情況下，把這個笑面虎處理掉。
這個問題讓甘靡忍不住嗤笑出聲。
“游戲公會系統(tǒng)即將開啟，等開啟后，玩家再進(jìn)入游戲后的陣營分配一定會按照公會來分配�！�
“不瞞你說，我們正在招收有潛力的新人�！�
聽到這里，許知言懷疑對方有在直播間打廣告的嫌疑。
誰知甘靡話鋒急轉(zhuǎn)，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殺掉四個拒絕加入的新人了，如果不能為我們所用，那么就是敵人�！�
“關(guān)于你，我考慮過，縱然殺掉你會得罪匿名，但如果放過你，讓你繼續(xù)成長……”
甘靡的眼神里沒了笑意。
大概是生意人的本能，他覺得這個百萬積分新人后期會成長為可怕的存在。
“我寧愿得罪匿名�！�
也不愿意看到一個強大的對手成長起來。
“你我有幾分相似，應(yīng)該都清楚，放一個會與自己對立的潛力新人成長，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甘靡打算現(xiàn)在就解決掉許知言，永絕后患。
“我很欣賞你，但很可惜，讓你明明白白去死，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許知言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理由。
這不就好辦了嗎？他想。
他咽了口唾沫，低低笑了起來，望向甘靡的眼神帶著火熱。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加入你們呢？”
反正又沒有真的匿名。
“我的特性是貪婪……只要你給我足夠的利益，我可以隨時背叛匿名�！�
“反水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不是很簡單嗎？”
甘靡愣住，西楠更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兩人望著光幕對面，眼中滿是貪婪的青年，忽然意識到好像也是這么回事？
如果是……如果是說話的人是許知言的話，竟然也很合理？
其實甘靡的心底是有疑慮的。
但現(xiàn)在是在副本中，直播間還開著，對方的發(fā)言無疑是一種對匿名的挑釁。
望著對面的漂亮青年，視線略過對方張張合合的嘴唇，他聽到許知言興奮的聲音。
“想要我不反水的話，只要給我足夠的利益……所以你們老大行不行？”
“他能否比匿名給予我的更多呢？”
許知言湊近光幕，死死盯著甘靡，嘴角勾著一抹微笑。
“我需要見到一些誠意。”
“你們知道的，匿名在我身上投了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如果你給的太少，那可不符合我的交易準(zhǔn)則。”
許知言張揚笑著，好似根本不在意給自己定下價格。
他像是只怕對方給的少。
浸入骨髓的貪婪，此刻被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這下，就連許知言的直播間觀眾也全部傻眼了。
【………？？？？】
【直播反水？】
【yoooooo這么勁爆！】
【草了，如果是小百萬的話，好像很合理呢！】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甘靡是不是要給錢了？不是吧剛剛他還想殺人來著�！�
【，大佬，采訪一下此刻是什么感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樓上這是在戳匿名大佬肺管子？】
【真替小百萬擔(dān)心，會不會出了副本就被匿名大佬砍了啊，畢竟他們現(xiàn)世里好像認(rèn)識！】
就在直播間起哄看熱鬧，以為匿名不會出現(xiàn)的時候，對方竟然發(fā)言了。
【[匿名]……】
【[匿名]我會給他更多�！�
【[匿名]多到，讓他無法離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
甘：（見面要殺人）→（開始琢磨身上錢夠不夠）
瘋狗：（眼巴巴）（再次被無視）
鬼神：選我！我超有錢�。ㄖ辈ラg宣誓主權(quán)）
言：？？？你們是不是入戲太深？？
第90章
噩夢小區(qū)
一番對話過后，危機解除。
不過甘靡相對來說，還比較有腦子，并沒有輕易奉上‘誠意’。
他表示一切等離開副本再說。
許知言有些惋
現(xiàn)在騙不到甘靡的東西，以后出去恐怕就更難騙。
他絲毫沒有從大佬手中險象環(huán)生，逃出生天的想法，甚至覺得拿不到實際好處有點小虧。
但后續(xù)甘靡及時表示，大家在副本內(nèi)可以合作。
他在門衛(wèi)處，每天都能從小區(qū)中稀有的監(jiān)控里，發(fā)現(xiàn)錯誤之獸的蹤跡。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提供給你一些�！备拭倚τf。
面對以后有可能是隊友的青年，他友好極了。
擊殺一只錯誤之獸就給十小時，加上白天零星的任務(wù)，甘靡才是整個美夢小區(qū)擁有正確時間最多的玩
許知言及時表示了感謝。
沒想到門衛(wèi)室竟然還有監(jiān)控，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就能通過監(jiān)控來觀察《最后的美夢》呢？
不過還沒等他提出想要借用監(jiān)控的想法。
甘靡像是想到什么，笑容變的有些陰森，語氣里也充斥著煩躁。
“你知道是誰，第一個完成了一階段任務(wù)嗎？”
他望向許知言，語氣不愉：“我只累計了三天的正確時間，下個階段的任務(wù)還不知道要怎么變化�！�
其實甘靡有些懷疑，率先完成一階段任務(wù)的人就是眼前的青年。
可又有一些矛盾點存在。
比如他認(rèn)為像許知言這種聰明人，不太可能一上來就無腦刷大階段任務(wù)。
因為誰也不知道下個階段的任務(wù)，究竟會變成什么樣。
在很多副本中，每個階段的獎勵并不同。
一旦錯過了該階段，那么接下來就再也沒有拿到相關(guān)獎勵的機會了。
“我擔(dān)心二階段不會再獎勵正確時間�！备拭矣行┛鄲�。
“嗯？一階段任務(wù)？”許知言聽到后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
“說起來我也納悶?zāi)�，誰這么無聊，竟然把一階段任務(wù)給完成，我準(zhǔn)備的正確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他皺起眉頭重重嘆了口氣。
仿佛嘴里說的這個率先完成一階段任務(wù)的人，不是他一樣。
為了自證清白，他還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正確時間。
“你有三天，我才只有不太到兩天的時間，會不會是河醉？魔術(shù)師很靈活，做這些任務(wù)應(yīng)該能快很多�！�
說著，他向甘靡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彈幕再次笑瘋，連同剛剛的自我拍賣，大家對許知言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有了新的認(rèn)知。
【說的太真了！】
【哈哈哈要不是我知道小百萬第一個完成一階段任務(wù)，我差點就要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什么甘靡要找第一個完成階段任務(wù)的人？好奇怪啊】
【因為這根本不是個破關(guān)副本，是個時間本�！�
【時間本就不能緊著做任務(wù)嗎？有沒有好心課代表總結(jié)一下？】
【我來！除非把副本揚了，不然玩家們必須要待夠三十天，可副本階段任務(wù)只能越來越難�！�
【懂了懂了！】
原來，如果所有人都能盡量拖慢主線或者階段性任務(wù)的進(jìn)度，就能讓整個副本保持在一個相對簡單的難度。
【嘖嘖嘖，說起來，大家都好慘，我看瘋狗和甘老板的身份任務(wù)都沒怎么做。】
【正常吧，現(xiàn)在才第幾天？第五天？】
【如果按照低中高三個檔次分階段難度的話，其實要第十天往后，進(jìn)入下一階段才正常�！�
如果許知言看到這通分析，肯定要大呼冤枉。
他也沒想這么快推進(jìn)任務(wù)！
而且就依照他的那個0元開局，以及許小花的食量。
如果沒有遇到白燼，最少需要十幾天，才有可能靠送外賣刷滿好感度。
甘靡見狀，確定不是許知言，他又?jǐn)[擺手，否定道：“不是河醉�！�
“不過沒關(guān)系，錯誤之獸一只十小時，如果你真的沒有正確時間，也找不到錯誤之獸，可以來東門門衛(wèi)亭找我。”
幾句話過后，笑面虎儼然把許知言劃到了自己人的陣營。
他不覺得榜一能給的，比匿名要少。
兩人又你來我往，寒暄了幾句，關(guān)系拉進(jìn)不少。
話題也從副本內(nèi)容，聊到了殼的商業(yè)交易。
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兩點半多，西楠終于艱難地在兩人的中間，插上了一句話。
“下一只�！�
甘靡聽完，也意識到時間已經(jīng)到了。
他和許知言揮手告別。
“等離開副本，你可以去殼找我……”
“一定一定。”
西楠皺著眉頭，發(fā)現(xiàn)這兩人羅里吧嗦了一大頓，竟然一句切實的約定都沒有。
甘靡率先離開窄小的房間。
101客廳滿是狼藉。
躺在地上的王女士僅剩一口氣。
西楠沒有離開。
他挽了個刀花，將鋒利雙頭刀收起來，定定看著許知言。
而許知言則在甘靡離開后，收斂起笑容，整個人的氣質(zhì)比起剛剛和甘靡聊天時，要多了幾分銳利。
連續(xù)被無視的西楠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誰知，這次許知言先回望過去，嘴角微微上揚，眼里帶著幾分笑意，率先說道。
“控制力度不錯�！�
“我還以為你剛剛那一刀，會砍下來�！�
西楠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瞳孔驟縮，滿臉難以置信。
在被呵斥加打斷多次后，他下意識認(rèn)為眼前的青年仍舊會對他冷眼相待。
這夸獎來得猝不及防，西楠只覺得心臟跳的很快。
另一邊，許知言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從甘靡的廢話堆里抽離出來，努力回憶起進(jìn)副本之前看過的訓(xùn)狗手冊都寫了什么。
獎勵機制。
在狗狗做的正確的情況下，給狗狗嘉獎，讓對方知道這是對的。
瘋狗在見到是他后，穩(wěn)穩(wěn)收住了攻擊。
這是對的，值得嘉獎。
不過介于許知言對誰都摳摳搜搜的，物質(zhì)獎勵沒可能，能夸兩句就不錯了。
“你比我想的要優(yōu)秀。”
他的語氣里帶著欣賞。
見西楠從‘想開口’變成‘被夸獎后有些緊張’，許知言上前一步。
“如果你想好了，可以去1402找我�！�
他可還記得西楠看過1402的怪物，那么在那里談話，應(yīng)該會有天然壓制。
最后，西楠也沒能和許知言說上幾句話。
手持雙頭刀的銀發(fā)青年在最初時，被摁在地上打過一頓，又被冷眼晾了許久，最后終于得到了幾句夸獎。
錯誤的相遇，讓西楠思緒凌亂。
他覺得自己不該為這幾句夸獎而感到興奮，可整個人就是忍不住回憶起，許知言望過來時的眼神……
許知言看著落荒而逃到西楠，眉頭一皺，不明白自己按照手冊上訓(xùn)狗到底有沒有出錯。
不過這種與虎謀皮的事，他干得多了。
比起琢磨西楠的想法，眼下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確定兩人已經(jīng)離開，他立刻轉(zhuǎn)過頭，拿出一些簡單的治療道具。
王女士奄奄一息。
方才的情況，許知言根本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對這個NPC的同情。
只有讓甘靡與西楠覺得，半死不活的王女士不過只是個將死的NPC，可有可無，她才會更安全。
一通治療下來，王女士的傷勢好了不少。
她被西楠砍掉的軀體部分，已經(jīng)開始像之前被砍下手指時那樣，緩緩長出新的皮肉。
直到凌晨兩點快五十，王女士才徹底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恢復(fù)用掉了太多力氣，抑或是時間到了，她的身體又變回了之前細(xì)瘦的模樣。
許知言見人醒了，松了口氣。
對方再不醒，他任務(wù)就要超時了！
王女士搖搖晃晃站起來，摸著腦袋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聲音里透著疑惑。
“這里……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看來是游戲系統(tǒng)對NPC的保護(hù)機制啟動，她對于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完全記不得了。
許知言隨口胡謅：“剛剛進(jìn)來了兩個小偷，要搶東西，然后我們和對方打起來了……”
王女士迷迷糊糊點點頭，她記得許知言，而且自己莫名對剛剛的記憶十分排斥。
想到要配送的訂單，王女士告訴許知言鑰匙在哪。
“鑰匙放在早餐店led燈牌的下面，你伸手就能摸到�！�
眼看時間要超時，她也不再多留對方。
許知言點點頭，拎起打包好的肉餡，在失去了憂郁粉紅小電驢的情況下，只能苦哈哈憑借兩條腿跑向商業(yè)街。
夜晚的冷風(fēng)呼嘯而過。
小區(qū)內(nèi)的道路安靜極了。
內(nèi)心把甘靡罵了八百遍之后，許知言終于氣喘吁吁來到了健康早餐店。
因為太天冷了，他找鑰匙的時候，手都凍得發(fā)顫。
不過還好，他總算在超時前完成了任務(wù)。
打開任務(wù)面板，許知言冷的直跺腳，對獎勵還算滿意。
【本單預(yù)計收益：正確時間（6h）】
這已經(jīng)是特殊訂單最高的獎勵額度了，他雖然也對那四小時心動，但比起楚飛帶來的收益，這就不算什么。
剛剛跑的太累，許知言坐在臺階上喘粗氣。
足足休息了半個多小時，他喘勻氣，慢慢支棱著站起來。
想到自己這拉胯的身體素質(zhì)，許知言決定離開后要么找一些能夠增強體質(zhì)的道具，要么就把安全屋封印房間的溫泉開了。
不然再這么下去，系統(tǒng)都不用給他什么高難度任務(wù)，安排一個長跑他就要原地歇逼。
又等了一會兒。
沒有新的特殊訂單出現(xiàn)。
許知言磨磨唧唧鎖上早餐店的門，把鑰匙歸位。
要不要去幼兒園看看？
這念頭剛一升起，就被否定。
這個時間點不太好，很快就要到上班高峰期，屆時小區(qū)人來人往，萬一弄出點動靜來，難保不會出問題。
而且他還要給許小花做早飯。
還是等上午沒什么人，或者是午夜時再去比較好。
等回到1402時，時間已經(jīng)四點多了。
他先去兒童房看了眼。
便宜女兒還在睡覺。
給睡姿四仰八叉的許小花蓋了蓋被子后，他捏了捏太陽穴，走向樓梯。
“吱嘎”
剛一推開門，白燼略帶幽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去哪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又去你朋友家打游戲了嗎？”
它覺得這和它預(yù)期的不一樣。
下午，白燼得到新的奇怪提示的時候，自我感覺良好。
只要許知言需要它，那么是不是它也可以談一些條件……尤其是它的身份，很有趣，許小花的媽媽。
可還沒等白燼為自己爭取點什么，從下午過后，許知言就一直沒有再來看它。
甚至就連許小花都沒再進(jìn)來！
它就這么孤獨寂寞冷的被一個破罐子壓著，從下午到現(xiàn)在。
許知言被這連環(huán)問題沖了一臉。
配上里面帶著心酸委屈的語調(diào)，弄的好像他是個夜不歸宿的渣男一樣。
他搖搖頭，把這詭異的想法甩開。
“有點事�！�
敷衍回答完，許知言覺得自己更像個渣男了。
他的目光掃過白燼，把手伸進(jìn)了陶罐。
不等他開口，系統(tǒng)情緒高漲的聲音就出現(xiàn)了。
[宿主宿主宿主！您要的道具馬上就要準(zhǔn)備好了！鬼神先生說大約六小時后就可以給您！]
“道具傳送錨點也建立好了嗎？”
許知言有些驚喜。
他能說不愧是甲方嗎？這效率真是沒的說。
提到需要系統(tǒng)建設(shè)的東西，它立刻萎靡了不少，支支吾吾開口。
[宿主，介于這個懲罰副本的狀態(tài)并不穩(wěn)定，現(xiàn)在有兩種方案。]
[一種是我給您搭建臨時傳送點，這個的話就很快，現(xiàn)在我就可以搭建，但這個傳送錨點的持續(xù)時間只有一瞬間。]
也就是說，如果選擇臨時傳送一件道具，那么立刻就能拿到。
[另外一種持續(xù)通道您就得等等了……嗚嗚嗚嗚，太難了。]
安全屋系統(tǒng)這次甚至不敢說明時間，但顯然這兩天是搭建不起來了。
許知言摸著下巴，思考片刻，選擇臨時傳送。
雖說建立永久傳送的話，他能夠通過安全屋，得到更多適合的道具，但提前把白燼解放出來，利大于弊。
起碼許小花有人帶了！
和系統(tǒng)約定完畢，許知言把手從陶罐中收回，看向有些生悶氣的白燼。
“……”
無語了，這變態(tài)到底在生什么氣��？就因為他晚回來？
不過面對被壓制的變態(tài)，許知言底氣十足。
“你能離開這間房子嗎？”
他盤腿坐在白燼身邊，伸手戳了戳對方腰上的肌肉。
嗯，梆硬。
搞藝術(shù)需要這么多肌肉嗎？
白燼原本還有些郁悶，但在聽到這個話題后，表情變的有些微妙。
“我沒有離開過�！�
“我沒有關(guān)于十層之外的記憶�！�
它不知道。
但這么久以來，它只在自己名下的房屋里活動。
許知言咂舌。
他想過白燼可能無法離開，但沒想到對方竟然連記憶都沒多少。
“你還記得你的作品嗎？”
“客廳那些？”
“不，是你之前……還活著的作品。”
“……”
簡短的對話過后，是良久的沉默。
溫暖的臥室里，兩人的話題似乎進(jìn)入了死胡同。
一直聊到早上太陽高升，許知言才確定，白燼是真的沒有記憶。
“我覺得我活了很久，應(yīng)該不止二十年，可我記不得了。”
說著被封印的大藝術(shù)家閉上眼睛。
“不止二十年……算上活著的時間，那確實不止二十年�！痹S知言皺眉思索。
這樣說好像也正確？
“那你還記得自己為什么要畫畫嗎？”
白燼搖搖頭回答。
“我只記得，我要完成最后的作品�！�
它睜開眼，面無表情望著天花板，機械般的說出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
“我不知道要畫什么�！�
“可這里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人來，不禮貌的闖入者�！�
提起闖入者，白燼總算有了一點表情。
但奇怪的是，它并沒有因為對方的闖入而感到憤怒。
男人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一些類似于憐憫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痛苦的靈魂�！�
“他們雖然每個人都在笑著，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在做他們口中正確的事情，可他們的靈魂很痛苦。”
聽到這里，許知言立刻就想到了楚飛的母親。
對方一直在做正確的事情，自身也很矛盾……不，不止是她。
這個小區(qū)里的所有居民，誰不是這樣的？
他可還記得炒飯店老板，在聽到咖喱炒飯不要咖喱時，那副驚恐的模樣。
路過《最后的美夢》時，居民們得到片刻救贖的表情……
許知言蹙眉打量著白燼。
難道這家伙，不是那種變態(tài)殺人狂？反而是受了什么NPC委托來解放對方嗎？
不過還不等他的思考結(jié)束，白燼接下來的話，就讓許知言嘴角一抽。
“反正他們很快就死了�！�
“那不如，給我最后的作品當(dāng)模特�！�
許知言扶額。
他就知道，眼前這家伙不會是什么真善美代言人，這腦回路真是絕了。
就這樣，白燼開始獵殺所有誤入1402的NPC。
“不過我不喜歡他們來時的狀態(tài)，那些渾渾噩噩的靈魂很干癟，不飽滿，不像你的靈魂那樣，生機勃勃，讓人著迷�！�
都到這時候，它甚至還不忘夸獎幾句許知言的靈魂。
“我嘗試飼養(yǎng)他們，讓他們不再接收外界的壓力�！�
“我給予他們最后的美夢�！�
許知言垂下頭。
他總算明白，來時安全屋系統(tǒng)所說的‘有可能會被邊緣化’是什么意思了。
美夢小區(qū)的NPC們，不知道受什么影響，人生被卡在一個絕對穩(wěn)固的框架中，必須要做正確的事情。
白燼是鬼神分身，這些正確的事無法操控他的人生。
不遵循這些條條框框的后果出現(xiàn)，在主系統(tǒng)找到一個契機后，終于把它干掉了。
可它本身又有著龐大的力量，不會真的死去。
所以才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生不生，死不死。
“最后的作品�！�
許知言抬眼望著白燼，一字一頓詢問。
“這是誰給你的任務(wù)呢？”
白燼茫然搖頭。
它不記得了。
見問不出更多，許知言抿了抿唇，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結(jié)束了這次談話，去給許小花做早飯。
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拿到鬼神定制的道具，許小花可等不及白燼做飯。
整個上午，許知言在做完早飯后就沒有再出門。
因為心里想著道具傳送的事情，配許小花玩游戲的時候，他都敷衍不少。
看著指針一點一點在表盤畫圈，他摸摸便宜女兒的腦袋。
“你想不想要個媽媽？”
雖然白燼當(dāng)媽，這孩子功不可沒，但想到白燼對許小花的天然壓制，許知言稍微有點同情起眼前的小姑娘。
許小花的雷達(dá)響了。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驚悚的話題，瘋狂搖頭。
“不！我不要媽媽！”
“我想通了，不上學(xué)就不上學(xué)！我可以長大了和爸爸一起送外賣！”
“……這可能，由不得你了�！痹S知言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