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PS，我一直很想寫一個帶“兒”子的名字雷一下人。
其實有些人還是很英俊的
比如說蘇乞兒，賴藥兒（溫瑞安《布衣神相》里被炮灰了的第一小受）。
如果有人被情尊的名字雷到，我深表榮幸。
第45章
有心難言
衛(wèi)十二其實早就察覺了異動。他幾乎與芮銘同時到達練武場。方斬兒的話，他在一旁聽的真切。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從來不在人前出現(xiàn)的弟弟。面容與方斬兒有依稀相似的地方。
“大哥，你記得求爹爹帶你出去。我想吃喬大娘家的糯米團子。”被擄走前一日，弟弟對他道。于是他便哀求父母帶他出去。硬要買了團子，卻沒來得及拿給弟弟。
那些過往來來去去。
諸多世事變成看不太清的東西，苦了舌尖，啞了喉嚨……最終都慢慢的融化在衛(wèi)十二那張冰封般的表情下。
禇十一和鄭七在他身旁站著，然而他卻不敢去看他們的表情。
怕看到同情，亦怕看見憐憫。
沖出去的那一霎那，是懷著恨亦或是痛，他統(tǒng)統(tǒng)不愿去想。只恨不得把方斬兒的銅鈴全部敲碎。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和他一般的模樣。
待將方斬兒扣押入溫家地牢，他才隨著芮銘，在溫侯爺那擔(dān)憂的眼神中回了房。
剛關(guān)了房門，衛(wèi)十二就跪倒在地：“屬下救駕來遲，請主人責(zé)罰。”
芮銘沒料到他突然請罰，愣了愣：“只是斷了袍子，與爾何干？你倒傷的厲害，來，我給你抱扎。”芮銘欲去拿了傷藥和繃帶出來。
衛(wèi)十二卻突然拽住他的袖子，低聲道：“主人的功力……是因為屬下。屬下有罪，請主人責(zé)罰�！�
芮銘看他，慢慢地冷笑兩聲：“原來你是因此才這么忠心耿耿，誓死搏擊情尊？”原來只是這個原因。根本就衛(wèi)十二愣了愣。
是？亦或不是？
說是……細細數(shù)來，他幾時把芮銘的安危放到過心里。次次都有人早他救援，再不然就是芮銘救他。哪里忠心耿耿誓死護主過。
說不是……他聽了芮銘已內(nèi)力喪失，心里便一片內(nèi)疚。當時為了救他，芮銘才會去和芮驚濤拼斗。那時瞧著方斬兒便無論如何也要保護芮銘周全。
想了半天，低聲道：“主人對屬下呵護關(guān)愛，屬下心里倍懷感激�！�
芮銘冷笑出聲了：“感激不用了。我倒要感激你。不是內(nèi)力受損，我能嘗到如今這情緒紛亂的滋味兒嗎？”
哪知道衛(wèi)十二根本沒聽出他的諷刺和百般酸味兒。
“這樣很好？”衛(wèi)十二抬頭怔怔問了一句。
芮銘的火氣再壓不住，抬手就甩了衛(wèi)十二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讓衛(wèi)十二眼冒金星。
“你痛嗎？”芮銘咬牙問他。
“回主人，痛的�！毙l(wèi)十二低聲答道，心里不知怎的竟比火辣的臉頰還要痛了兩分。
“倘若我將你萬箭穿心，是不是更痛？”芮銘又問。
“……是。”
“假如無論如何也不痛呢？”芮銘再問，“無論是掌毆、鞭刑、穿心、凌遲，你都不痛。只瞧得見自己被傷，卻再無可痛。那是什么感覺？倘若是該笑的時候不開心，該樂得時候你不高興。親人死了你不傷心。家財散了你無憂慮……那是何種感覺？”
衛(wèi)十二似乎懂了芮銘在說些什么。
倘若人如樹木，對一切皆無動于衷。
那又何苦做人？
但偏偏做了該哭該笑該悲該喜的人。
那是何種感覺。
“那身體上何種感覺，屬下并不知道。”衛(wèi)十二抬頭看他，認真回道，“但屬下想，就算無動于衷，旁人皆不知曉……那人一定十分心痛難過吧。”
芮銘渾身一顫，從衛(wèi)十二手里猛扯了袖子出來，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屋，冷聲道：“快止血。你是想血盡而亡嗎？！”
“……是。”最終衛(wèi)十二只能隨了芮銘回里屋。
衛(wèi)十二的身上，多處被拉出了血絲，有幾處深可見骨。脖子上亦有傷口，幸好不算太深。
芮銘拿來清水，道：“將衣物脫了吧�！�
“是�！焙敛华q豫的，衛(wèi)十二已將衣物脫了下去，背上的傷口粘著肉，也被他連肉扯了下來。
衛(wèi)十二不答腔。
兩個人之間突然沒了話。
芮銘瞧著衛(wèi)十二半邊紅腫的臉，心里隱隱有了悔意：“衛(wèi)十二，你可想過，為何我寧愿廢了功力也要救你？”
為何？
衛(wèi)十二被問住了。他竟從未想過究竟是為了什么。
芮銘是主，他是仆。
為了收買人心？為了保存實力？
如此種種，竟然都說不過去。衛(wèi)十二一臉迷茫，無語可答。
芮銘瞧著他半晌，最后嘆氣。
扔下帕子，轉(zhuǎn)身出去，喚了禇十一進來為他上藥。自己到偏房去睡了。
只是這夜，兩個人竟都不曾再睡著。
衛(wèi)十二是因了百思不解。
芮銘卻是因了難言之欲。
第46章
家傳鞭法
早晨衛(wèi)十二早早起來了。他沒敢在芮銘的房子里睡，就在林子里找棵大樹，湊合了半晚。
天剛亮，便聽見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衛(wèi)十二低頭看去，溫如玉正端著一盒早點站在樹下，笑著望他。
“侯爺�！毙l(wèi)十二跳下樹，行禮道。
“衛(wèi)公子這么早就出來練功？”溫如玉瞧著他那身露水明知故問。
“衛(wèi)十二不敢稱公子，侯爺叫我本名即可。”
“你身上的傷怎么樣？可敷了藥？”溫如玉又問�！板羞b山莊有些藥膏十分管用，我遲些命人送來與你�！�
衛(wèi)十二道：“多謝侯爺關(guān)心，昨日主人已經(jīng)命人為我上過藥了�！毖韵乱咽蔷芙^之意。
溫如玉似乎已經(jīng)料到，并不介意，又問：“我瞧你昨日與方斬兒搏斗，乃是用了拂情指？”
衛(wèi)十二抱拳道：“乃是從芮家堡的藏書里學(xué)得。如有冒犯，還請侯爺恕罪�！�
“我也不是頑固不化之人，怎么會因為你用了逍遙山莊的武術(shù)便生氣？”溫如玉道，“只是我瞧著你昨日那幾招，似乎有些粗糙，乃是入門之術(shù)，若是你一肩帶肘，用力自下而上，速度定有提升。”
接著溫如玉也不忌諱秘密，便詳盡仔細的將拂情指的奧義口訣，指導(dǎo)了出來。
“只是奧義雖好，若不能親身領(lǐng)教，怕還只是表面功夫�！�
衛(wèi)十二眼睛亮了亮道：“那請問侯爺，如是遇見四象掌，如何以對。”
溫如玉道：“走肩井，阻氣血，力止，自泄�！�
衛(wèi)十二又要張嘴問什么，溫如玉將早點往他面前一遞：“陪我一同吃了早點再說如何？“說罷還笑吟吟的望著他。
清風(fēng)淡淡的吹撫著溫如玉的面容，就仿佛回到了某個不曾在意的曾經(jīng)，衛(wèi)十二沒有拒絕也不忍拒絕。
他不由自主的道了聲：“好�！�
早點很清淡，但是十分精致，兩碗清粥，配了咸菜和一些白面花卷，還有兩三樣水果。
“如何？”溫如玉問他。
“很爽口�！毙l(wèi)十二點頭。
“小緞聽到了會很高興的�！睖厝缬顸c點頭，端了溫茶給十二。
竟是柯夫人親手下廚所作。衛(wèi)十二只覺得心里某個角落塌了一些。
“你這些年過的如何？”溫如玉不經(jīng)意的問。
衛(wèi)十二看了看他，最終道：“挺好�！�
“可受過委屈？”
委屈？“不曾……”衛(wèi)十二答道。
“身體一直都好嗎？”
“還算不錯�！背ケ槐薮蜇�(zé)罰之時。
“可曾交到過知心好友？”
“有一位。”被自己手刃了。
“可有什么喜歡的人？”
“曾有過。”衛(wèi)十二閉了閉眼睛，貳肆柒的面孔飛快閃過。
“唔……”溫如玉從草坡上站起來，拍拍袍子上的碎草，“倘若你一切都好，如今為何不敢認爹娘？”
他回頭看被說中心事的衛(wèi)十二，忍不住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你可知道，但凡是父母，總不會為難孩子。若庭，不要怕。我不是你的主人，也不是當初欺負過你的那些人。我不會因為你犯了錯，就責(zé)罰你�！�
衛(wèi)十二抓著茶杯的手，忍不住顫了顫。
“若庭，你終究……還是我們的兒子啊�！睖厝缬裆焓直ё⌒l(wèi)十二的肩膀，溫柔的說。
熟悉的味道和體溫，讓衛(wèi)十二差點迷失在父親的懷抱里。然而一瞬間，他臉色蒼白的推開溫如玉，站的遠遠的，低聲問道：“侯爺，不是要指點我的武藝嗎？”
溫如玉的膀子在空中維持著那個擁抱的姿勢一會兒，頹然放下。
“侯爺……”衛(wèi)十二知道自己傷了他，低聲又換了一句，透露了些許的關(guān)心。
溫如玉回神，臉色好了一些，勉強笑笑：“罷了。以后再說那些。你知道拂情指的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