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路溪橋搞不清楚狀況:“這位前輩,您不懷疑我……”
陰長黎:“不用測了,你是真的路溪橋,孟南亭必定已回上界�!�
路溪橋莫名其妙:“那前輩要我?guī)裁丛挘俊?br />
“你就說……”
陰長黎說完之后,便扔下路溪橋,去往九苦之地。
并沒有耗費(fèi)多少時間,便找到藏在一處小夾縫里瑟瑟發(fā)抖的小倉鼠。
白星現(xiàn)受了傷,瞧見自家叔叔之后,委屈巴巴的掉了幾滴淚。
將小黑球吐出來后,陰長黎開啟行宮。
白星現(xiàn)變回人身,坐在行宮內(nèi)打坐,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叔叔,您真的醒了啊?”
陰長黎回到案臺后坐下,項衡并沒有亂碰他的東西,依然是原樣擺放著:“莫非我看著像是在夢游?”
“金靈的事情解決了嗎?小路如何了?小葵妹妹呢?”白星現(xiàn)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
陰長黎一個也不回答:“你快些恢復(fù),趁著帝君處于恢復(fù)期,咱們正好去做事�!�
白星現(xiàn)鍥而不舍的追問:“那小葵妹妹呢?我們不帶著她一起?”
陰長黎將案臺收拾干凈,又仔細(xì)擦了一遍。
擦完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除了小白,小黑球下方還養(yǎng)了許多地精,他為何要自己親手收拾,一副習(xí)慣成自然的樣子。
他的動作慢下來,心頭彌漫上一股郁氣:“她被帝君帶走了�!�
白星現(xiàn)驚的起身:“什么?”
陰長黎三言兩語講了講:“我一直以為是我挑中了她,將她牽扯進(jìn)來。現(xiàn)在來看,帝君更早出現(xiàn)在她身邊,這說明所有的一切,本就該是她的命運(yùn),我所謂的改命,也不過是被命運(yùn)給牽著鼻子走�!�
白星現(xiàn)快速走去他面前:“叔叔,管他什么命不命,您得去救她啊�!�
“怎么救?帝君打開門等著我去送死�;蛘�,想要摸清楚我在彼岸城的勢力�!标庨L黎攏了攏羽毛大氅,“再一個,我現(xiàn)在也不敢再讓她跟著我……”
就像他與寒棲臨別前說過的話,寒棲害過,他救過,且一手栽培的女孩兒,寒棲拿什么和他爭。
可現(xiàn)在她與帝君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她又愛慕帝君多年,自己又憑什么與帝君爭?
憑那一夕露水么?
“她掉轉(zhuǎn)槍頭對付我的可能性極大,帝君或許會哄騙著她來我身邊當(dāng)細(xì)作。”
“不可能�!卑仔乾F(xiàn)一口否定。
“帝君做的出來�!�
“我是說小葵妹妹,她不會的�!卑仔乾F(xiàn)篤定,“您沒有那十年記憶,我有啊。您知道小葵為了幫您收集妖力,有多拼嗎?有一次咱們遭了埋伏,有只八品妖獸差點(diǎn)兒傷到你,她想都不想的撲上去替您擋,暈了好幾日才醒過來……”
“平日里,但凡有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她就像只螞蚱似的跳起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守著您�!�
“叔叔,這些連小白都做不到。她這一路付出的,不是簡單交易就能彌補(bǔ)的,您無論做出多少補(bǔ)償,也償不了小葵這份情誼……”
陰長黎打斷他:“我不想聽,你速去調(diào)息,咱們盡快走�!�
白星現(xiàn)從來不曾違抗過他的命令。
可繃了許久嘴唇之后,白星現(xiàn)抱著手臂坐在臺階上,一副撂挑子不干了的態(tài)度:“叔叔,您究竟是想不起來,還是根本就不愿意去想,您自己心里明白。”
叔叔向來如此。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99節(jié)===
白星現(xiàn)想起自己小時候還不能化形,經(jīng)常無法無天的趴在叔叔肩膀上。
叔叔對他縱容溺愛的厲害。
可有一次他被追兵逮到,雖然叔叔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將那些人全部干掉了,但就此以后,叔叔再也不與他親近,不準(zhǔn)他隨意化形,完全將他當(dāng)成了靈寵仆人。
叔叔習(xí)慣了獨(dú)來獨(dú)往,無論和誰相處,都用交易的方式,當(dāng)場兩清,從不過多牽扯。
不知是怕害人,還是怕害己。
總之,硬生生將自己逼成一個孤家寡人。
想到這些,白星現(xiàn)又有些理解叔叔了。
覺得自己方才的話,似乎重了點(diǎn),小心翼翼的扭過頭,瞧一眼叔叔。
卻見他擺了滿桌子的物品,都是從儲物鐲子里取出來的。
有木梳,有畫像,有漂亮的羽毛,有精美的繡品,還有一柄……菜刀。
“叔叔……?”
陰長黎盯著那柄菜刀看了很久。
然后他閉上眼睛。
白星現(xiàn)見他眉頭深鎖,知道他在思考大事,大氣也不敢出,默默去調(diào)息。
許久。
“走吧。”
白星現(xiàn):“去哪兒?”
陰長黎睜開眼睛;“彼岸城。”
白星現(xiàn):“我們要潛進(jìn)去救人?”
“不是�!标庨L黎掐了個手訣,朝一旁盤龍柱子上凌空一點(diǎn)。
龍口中吐出更多靈霧。
靈霧內(nèi)顯出一道模糊的身影,行一個山海族的單手禮:“不知族長有何吩咐?”
手指點(diǎn)了幾下桌面,陰長黎道:“你這一支準(zhǔn)備一下,我打算拿下彼岸城。”
靈霧中的身影愣了一愣:“族長?按照計劃咱們不是先要去解封……”
“計劃有變�!标庨L黎道,“先打彼岸城。”
“但是……”
“當(dāng)年有戚爺他們在,最后不也一敗涂地?”
“……”
“這一戰(zhàn)用不著他們,冥界是帝君手最短的地方,聽我的便是�!�
陰長黎虛空一抓,抓出一把靈箭。
與之前送給項�?撵`箭相似但又有所不同,這是令箭。
隨著他揮臂一拋,令箭悉數(shù)飛出,飛向四面八方。
他也不想再等了,越等變故指不定更多。
他未曾準(zhǔn)備好,帝君也一樣。
帝君想抓出自己在彼岸城的棋子,那就全部攤開給他看。
自己四成修為,他轉(zhuǎn)世剛醒,看誰先丟半條命。
“咱們山海族最后的生死存亡之戰(zhàn),就從彼岸城開始�!�
一生都在算天命,機(jī)關(guān)算盡,卻越來越無力。
那么這一次,從心吧。
*
項�?粺釟庋难劬Ρ牪婚_。
這是一處極華美的宮殿,殿內(nèi)除了層層疊疊的飛紗,便只有一處和溫泉差不多的水池子。
水氣是可以滋養(yǎng)魂魄的,不必下水去,坐在水池邊打坐就行。
帝君到此,享受的最高級別的待遇,這養(yǎng)魂水自然是上上品,除了冥君,連十二宮主都沒這待遇。
項�?涿畋Я说劬拇笸�,蹭了一波,此時正盤膝坐在水池邊。
景然在她左側(cè),閉著眼睛道:“專心一點(diǎn)�!�
項�?s緊閉上眼,這養(yǎng)魂水的功效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可她一直定不下心。
“我覺得我體驗到了學(xué)長的感受。”
“嗯?”
“你在地球時的感受,那種不真實感�!�
景然聞言睜開眼睛,垂頭看她:“怎么說?”
項�?塘撕冒胩�,忍不住:“學(xué)長將我?guī)ё�,也是想拿我對付陰前輩吧?�?br />
景然沉默下:“你之前還稱呼他是個傻逼,怎么這會又變成前輩了?”
項海葵:……“畢竟我罵的是三個傻逼,怕你想起來。”
景然低聲笑了下。
“學(xué)長還沒說�!表椇?麛[明自己的態(tài)度,“如果是,我希望你可以像寒棲那樣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出來,我會試圖說服我自己,去理解你的立場,請不要……”
她沒繼續(xù)說下去。
“我知道你對帝君這個身份,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認(rèn)知,因為孟家……”景然道,“我只能說,天族有兩個地球的人口,我管不過來�!�
項海葵張了張嘴。
他又說:“先前是我報的信,我認(rèn)為孟家三子是個人才,想留他一命。至于孟家,待我回去之后,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項�?雴柕奶啵骸澳阏嫠阌嬃饲摆ぞ叭粨Q了個手勢打坐,反問:“玄武門兵變那位,是不是明項�?骸翱赡銈儼牙尤ド胶W澹浦胶W宸磽�,又將他們剿滅……”
熱氣蒸騰,水珠順著臉頰匯聚于下巴,一滴滴流下,景然又問:“地球上有本《山海經(jīng)》,可見地球上原本也有山海族,后來,他們?nèi)ツ膬毫四兀繛楹螘渴й�,只留下一些血脈普通的獸族,你可曾思考過這個問題?”
這話問的項�?耆恢涝趺创�,她沒事兒怎么會想這些。
景然重新閉目:“他們再進(jìn)化下去,所有種族都不是對手�!�
“那人族呢?”項海葵想了想,問,“學(xué)長在地球也做了一次人類,你有領(lǐng)悟到什么不?”
“有�!薄【叭稽c(diǎn)頭,“人族原來可以進(jìn)化的如此厲害,我倒是忽視了。從今往后,不僅要滅掉山海族,更要開始壓制人族�!�
項海葵瞪大眼睛:“學(xué)長?”
“項同學(xué)看過《猩球崛起》這部電影么,若真有一日,地球的猩猩們完成了進(jìn)化,能夠和人類斗爭,要求和人類平權(quán),你覺得你們地球人,是會鎮(zhèn)壓它們,還是會同意它們的要求?”
項�?骸耙蝗盒尚�?”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我們天族就是‘人類’,人類則是沒進(jìn)化完成的猩猩�!�
他給人類資源,已經(jīng)是在保護(hù)動物。
“我天族都還吃不飽的情況下,肯讓出一些資源,還不知足?”
景然話音落下許久,聽不到項�?卮�。
他瞧她有些呆滯的模樣:“有疑問?”
項�?溃骸皼],我就是很意外,原來在學(xué)長眼睛里,我是頭猩猩。”
景然愣了一下,道:“項同學(xué)在我眼中,自然不一樣�!�
項海葵“哦”了一聲:“我是外國來的猩猩?”
景然再怔了怔:“不是,我從未將你當(dāng)成猩猩,我只是借電影打個比方……”
項�?驍啵骸叭嗽谀愕难劬锒际切尚�,我不是猩猩,你在罵我不是人?你們這些文化人,罵人怎么還拐彎抹角的?直接草你媽不行嗎?”
景然嘴唇顫動片刻,頭突然有點(diǎn)兒疼。
第65章
彼岸無歸路(二)
“而且,怪不得學(xué)長身在地球時會沒有真實感,
敢情是掉進(jìn)了猩猩窩里,
和猩猩們沒有共同語言�!�
項�?B連點(diǎn)頭,收回原本看向景然的視線,
眼神不定,四處亂飄,“學(xué)長那天會出手救我,也是出于愛護(hù)猩猩的心態(tài)吧。畢竟學(xué)長似乎很喜歡動物,
比如可達(dá)鴨呢�!�
真是他媽的嗶了狗了!
項�?囊暰最后定在前方的紗帳上,淡紫色的紗帳被靈氣涌動的起起伏伏,如同她的心緒。
她不想摻合異世界的種族之戰(zhàn),但聽的多了,總也會有自己的判斷。
就寒棲的所作所為,
同為人族,說沒有點(diǎn)兒同理心是騙人的,所以她也不好去判斷寒棲的對錯。
可天族……不,
只能說是天族上層,
是真的辣雞。
是哦,
他們?nèi)丝诙啵?br />
比地球多兩倍。
可這個世界的面積有十幾個地球那么大。
上界的面積似乎更大,
且轄下還不只一個凡人世界。
根本不存在什么資源緊張的問題,富裕的流油。
說白了,無非是仗著自身強(qiáng)大,吃光所有肉,
給聽話的人族喝湯,再踹翻不聽話的山海族的碗。
當(dāng)知道學(xué)長是帝君后,“白月光”的濾鏡,讓她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覺得先前是她偏聽,對他有所誤解。
現(xiàn)在,石錘了。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100節(jié)===
如坐針氈,項海葵想要站起身。
她才剛有個念頭,手臂便被身邊的男人輕輕一按:“對不起。”
景然微微垂首道歉,“我做事很少和別人解釋,令你不悅,是我的錯。而且,項同學(xué)一直在用質(zhì)問的語氣來和我說話,也令我不悅。”
“我不是質(zhì)問……”項�?忉�。
“從前你看我時,我是一百分的,自從知道我的身份,似乎突然就少了一個零�!�
景然抬了抬眼皮兒,迎上她的目光,“所以,萬幸當(dāng)年你向我表白時出了岔子,若我真被你俘虜,今日醒來,必定是會傷心難過�!�
“項同學(xué)的愛慕,不過是一時沖動,經(jīng)不起考驗,萬幸我天性涼薄,并不知‘情’之一字,并未當(dāng)真�!�
他的聲線還是低沉而冷冰冰的,但莫名能聽出一絲落寞。
實話說,項�?植怀稣婕佟�
可這“白月光”的毒,頂不住啊。
她甚至真的在腦海里想了想,倘若還在地球時,暗戀好幾年之后,將他給拿下了。
之后雙雙來到修仙界,面對這般局面,她會怎么選?
毫無歸屬感的情況下,她會不會站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陪他一起站在三界最頂端,守著他打下來的浩蕩河山?
她正茫然,景然手掌撐地,站起身:“行了,你我心都不靜,打坐沒有效率。來,我?guī)闳ス湟还浔税冻�,自從被我那位大哥霸占之后,我�?shù)千年不曾來過了。”
“哦�!�
項�?财鹕�,跟著他離開養(yǎng)魂池。
殿外跪著一排排的人,祭祖一樣。
“不習(xí)慣?”景然沒等她回答,拂袖將人都趕走。
項海葵隨在他身邊,前往十二宮,各宮的宮主,宮主不在的則是其他高官,紛紛出來迎接。
這是逛街嗎,這像是跟著領(lǐng)導(dǎo)在視察工作。
根據(jù)彼岸城的格局,即使將十二宮轉(zhuǎn)一遍,也沒有真正的進(jìn)城。
這座海上不夜城,十二宮的位置,就像鐘表上的十二個時辰,環(huán)成了一個圓形。
是進(jìn)入內(nèi)城的十二扇門。
那些順著忘川河漂流而來的蓮燈,會根據(jù)一定的規(guī)則,分別進(jìn)入這十二扇門內(nèi),
十二宮主,估摸著就是華夏神話傳說里的十殿閻羅了。
實在是太無聊,她趁著宮主在匯報工作之時,溜去外面。
憑欄遠(yuǎn)眺,是一望無際的海。
低頭,則是錯落的盤梯。
她順著盤梯往下走,停在一處視野開闊地。
正舒舒服服吹著海風(fēng),忽然就聽見下方盤梯上有個女子在說話。
“帝君這次渡劫回來,帶著一位人族女子,瞧著挺寵愛的模樣,連進(jìn)入養(yǎng)魂池,都帶在身邊……”
“行了,左不過是個玩意兒,也值得當(dāng)個正事兒稟告�!�
項�?吭跈跅U上,往下望去:“我怎么聽著這么酸呢?”
大咧咧背后議論人,都不用神識瞧瞧周圍有沒有人,不是腦殘,就是在冥界頗有些身份。
冥界之主金迎是女子,老板從極樂宮離開后,極樂宮主也換成了洛云羞。
前冥君的勢力被掃蕩一遍之后,提拔上來的大部分都是女子。
下方的主仆倆一起抬頭,婢女剛要說話,倏地從天降下一道似火的金光。
一剎的功夫,那婢女便被金光吞噬,連呼喊都不曾,化為星點(diǎn)灰燼。
女子懵了似的,站在灰燼旁不動。
“帝君息怒!”一抹黑光落下,金迎出現(xiàn)在項�?偕弦粚拥臋跅U上。
金迎垂頭給那女子使眼色,似乎是讓她速速跪下,別給帝君道歉,給項海葵道歉。
女子咬了咬唇,臉上有一些不甘,膝蓋將彎,金光再度落下,同樣是瞬間被焚成渣渣。
干凈利索,根本不給人反應(yīng)的機(jī)會。
金迎便沒有再說話,拂袖將那些灰燼都掃去了大海。
眼尾余光瞥向項�?�,目光添了幾分冷然。
項海葵在金迎出現(xiàn)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出的手,而且這速度快的想攔都攔不住。
她看一眼那些飄遠(yuǎn)的灰燼,雙唇緊緊一抿。
“姑娘。”金迎至今也沒問過她的名字,“有個人來闖彼岸城,點(diǎn)名找你�!�
項�?睦镆豢┼�,又一想金迎是認(rèn)識老板的:“是不是叫路溪橋?”
金迎:“姑娘確實認(rèn)識?”
項�?c(diǎn)頭:“不知他人在哪里?”
金迎指了個方向:“十二宮不是他能來的地方,只能麻煩姑娘親自過去一趟了�!�
“多謝冥項海葵也沒和景然說,拔腿就去找路溪橋。
金迎看著她的明顯輕快的腳步,傳音道:“帝君,就這樣由著她亂走?陰長黎對彼岸城熟悉萬分,萬一神不知鬼不曉的……”
“無需你多事�!�
“是�!�
……
彼岸花底座上,路溪橋仰著頭看著高聳的望不到頂端的樓宇,眼睛挪不開。
“我真不知道,原來宮殿還能這么蓋?”
看著像個馬蜂窩似的亂七八糟,但亂中有序,加上屋檐掛滿了紅色花燈,又有幽幽靈火繞環(huán),營造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項�?呀�(jīng)不再懷疑他,背著手,圍著他打轉(zhuǎn):“你這修為,九品巔峰了吧?”
只差一步就將步入渡劫期。
路溪橋還在仰頭欣賞:“是啊,不過白前輩說……”
項海葵糾正:“他不姓白,姓陰,陰險的陰�!�
“這樣,陰前輩說我剛剛?cè)诤�,最好別升的太快,不然,濁惡果或許會影響到我的心境……”提到濁惡果,路溪橋眼睛里滑過一抹閃躲,岔開話題,臉上重新堆滿笑容,“對了,葵姐你……”
項�?麉s將話題扭回來:“你聽他的,他不會害你的�!�
路溪橋點(diǎn)頭:“葵姐既然這么說,那我聽他的。”
項�?w去底座向外延伸的花瓣上坐著,隨著花瓣飄蕩,蕩秋千一般:“還有,我不會因為你吃了你大哥,就覺得你可怕,拿你當(dāng)異類�!�
這話說的路溪橋微微一顫。
“你心情不好,也沒必要在我面前偽裝什么,按照陰前輩的意思,融合之后,濁惡果會影響你,會將你壓抑在心里的負(fù)面情緒無限放大�!表椇?谏磉叺奈恢门牧伺�,“過來坐�!�
路溪橋快速眨了幾下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飛上花瓣。
項海葵向后仰躺,將雙手交疊,當(dāng)成枕頭,望著上空的紅燈籠:“你現(xiàn)在是挺慘的,但這不算什么,真的,因為往后可能還有更慘的事情等著你……”
路溪橋原本正感動,聽了這話臉色直接黑了,無語極了:“葵姐,你不會安慰人,就別嗶嗶了行嗎?”
這是安慰人嗎,分明是插刀子。
項海葵哈哈哈笑了幾聲,抽條手臂拍拍他的后背:“我理解不了你的痛苦,反而很開心活下來的是你,而不是路溪谷,所以你就別指望我安慰你啦�!�
這話聽在路溪橋耳朵里,已經(jīng)是最好的安慰。
“啊,對了�!彼铧c(diǎn)兒忘記,“陰前輩有話托我轉(zhuǎn)告你。”
“什么?”項�?鹕�。
路溪橋道:“他說,與你之間的雇傭關(guān)系,不再作數(shù)。”
項�?c(diǎn)點(diǎn)頭,猜到了。
現(xiàn)在他肯定不會再管自己了,畢竟“心安”沒有他的“大事”重要。
而且敵人還是她的學(xué)長,以他多疑的性格,肯定會斬斷與自己的所有往來。
連自己這種腦子都能想到的,自然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項海葵打了個哈欠:“你安靜點(diǎn),我睡一會兒�!�
這幾天一直在奔波,疲憊不堪,如今算是暫時得到了安寧,還有熟悉的朋友在身邊,可以放心休息。
……
冥界不分晝夜,項�?@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的醒來,路溪橋還坐在身邊,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想借他的力坐起來。
結(jié)果那條手臂一翻轉(zhuǎn),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起來。
項�?念ⅠR驚醒了,路溪橋沒這個膽子。
果然,身邊坐的是景然:“看你睡的熟,便沒有叫醒你�!�
她問:“我睡了多久?”
景然想了下:“兩三日吧。”
項�?偬ь^一瞧,這朵彼岸花上的宮樓,似乎被清場了。
難怪一直沒有被吵醒。
項�?鞍�!”了一聲,苦惱的抱住頭:“學(xué)長,你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你讓我想起了孟西樓那個臭傻逼,你知道嗎?”
景然看她一眼,臉色倏地變的有些沉郁:“你也讓我想起來,我曾經(jīng)在路邊遇見的一條……被虐待過,遍體鱗傷的狗�!�
項�?哪抗怏E然一沉。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101節(jié)===
“因為被欺負(fù)多了,不再相信人,我路過時見它可憐,想喂它吃點(diǎn)兒狗糧,它朝我齜牙咧嘴,還咬了我一口,活該死在路邊。”
第66章
彼岸無歸路(三)
項�?麣馀恼酒鹕�,
一聲“草你媽”憋在喉嚨里,
冷笑道:“一會兒猩猩,
一會兒狗,
你繼續(xù),別停!”
“我的手已經(jīng)放在刪除鍵邊緣,可一直下不了狠心,你再加把勁兒,
我就當(dāng)我的學(xué)長已經(jīng)死了!”
完全無法將學(xué)長和這種貨色聯(lián)系在一起!
景然也站起身,
臉色比之前更陰郁:“我何時說你是狗了?真聽不懂我話中的含義?”
有些女人會過的凄風(fēng)苦雨,不是沒道理。
景然轉(zhuǎn)身飛下花瓣,
臉色黑成鍋底:“走了,回養(yǎng)魂池。”
“回你媽!真當(dāng)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下手砍他還是有點(diǎn)做不到,
項�?豢啥簦�
將天狂當(dāng)標(biāo)槍扔飛出去。
景然只有五品,他先前殺人用的并非法力,
而是靈感。
哪里擋得住八品巔峰的劍氣。
天狂嘭的一聲,
砸在他后背上,
直接將他砸的向前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這座彼岸花宮樓雖已清空,
但暗處冥君是派了兩個人守著他的。
此時兩個人傻眼了。
感覺出去可能會死,
彼此交換了個目光,
選擇繼續(xù)躲藏。
景然半響才吐了一口血,剛要站起來,項海葵飛身而下,
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又將他踹出去,再一次趴在地上。
兩名暗衛(wèi)再次交換了個眼神,帝君是修為不高,但還是能出護(hù)體金身保命的。
只是金身一處,那姑娘必定重傷。
所以,繼續(xù)躲著吧。
天狂劍意漲勢如飛,但項海葵可不是為了狂意才動手揍他。
她心里憋著口氣,不是被他辱罵的氣。
記憶里唯一那么一點(diǎn)美好,也被踩的稀巴爛的感覺,真的是……
“你……”景然趔趄著起身,目光森冷的看向她。
狂意漲的更快,而且天狂開始做出危險預(yù)警,但項�?緵]有半分畏懼,沖他喝道:“來啊!來殺我!拿我的尸體去對付陰長黎,看看他是被你嚇到,還是更與你不死不休!”
她的眼神同樣十分森冷,但同時還漫出濃濃的失望。
景然與她對視許久之后,撫了撫皺掉的袖口,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項海葵手中的天狂劍慢慢平靜下來,說明他的殺意散了。
“呵。”她朝他背影冷笑一聲。
又飛回去花瓣上坐下。
她逃不掉,城在海中央,海水不浮人,也不能飛行。
沒人給她安排房間,好像她就是個掛件,帝君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踹過之后心里好受多了,項�?P膝打坐,此時正好安靜,先前老板說過,她已經(jīng)可以突破九品了。
景然原本后背就有一個傷口,這會兒傷上加傷。
他咬著牙順著旋梯往上爬了好幾層,拐角時,居高臨下看她一眼。
她像沒事人一樣,打坐入定了。
他站了一會兒。
又往下走了一層。
繼續(xù)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