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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7章

    是生了病腦袋不正常了吧。

    不對,

    這種想法更迷。

    送青絲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送菜刀的小葵是如此與眾不同。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陰長黎心滿意足的將菜刀收下了。

    決定等將來記憶和法力恢復(fù)之后,將這柄菜刀鑄造成一件可以斬天命的神器。

    “行了,繼續(xù)睡吧�!表椇?谒绨蛏吓牧伺�,準備從他床上下去時,

    又被他拽住袖子。

    項�?[起眼睛,

    做出準備敲暈他的手勢,“你是不是又睡不著了?”

    他忙不迭解釋:“我是不敢睡。”

    項�?麊“土讼�,聲音溫柔許多:“但您繼續(xù)睡下去,

    可能會想起更多,加速您意識海的修復(fù)�!�

    陰長黎垂著眼睛:“那你在身邊陪著我,若是太痛苦,便推醒我,我想慢慢來。”

    “好�!表椇?肿�。

    入冬了,赤著腳踩地上挺涼的,她將腿收上來,側(cè)身坐在床邊。

    陰長黎看著她因為冷微微弓著的腳背,蠢蠢欲動著想要抓住她的兩只小腳,塞進自己的衣裳底下暖著,但那過于唐突了,

    “你門神一樣坐著,我能睡著?”

    怎么屁事兒這么多呢,項�?浪裁匆馑�,就是想她也一起躺下唄,和他躺一個被窩里。

    這個男人真的是在玩火啊,一不小心會把自己燒死知道不知道。

    沒看見躺在窗下榻上的天狂劍,已經(jīng)雞賊的豎起來了嗎。

    她能感應(yīng)到天狂在說什么——

    他的記憶已經(jīng)開始復(fù)蘇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上��!

    只需一晚,立地飛升!

    項�?焱弱吡岁庨L黎一腳,惡狠狠地道:“少廢話,快睡!”

    “哦�!彼s緊將眼睛閉上了。

    項海葵也閉著眼睛打盹兒,腦海里忽然間想起了學(xué)長。

    忍不住問:“前輩,您今天晚上在蓮花舟上,都傳音和我學(xué)長說什么了?”

    陰長黎睜開眼睛:“說了挺多。”

    項�?粗骸拔覍W(xué)長性格淡然,竟能被氣的一直與你爭執(zhí)……”

    陰長黎立馬坐起身:“你這話何意,懷疑我說了什么難聽話,將他激怒了是不是?”

    項�?骸安皇恰�

    陰長黎氣惱的臉頰微微泛紅:“明明是他先和我說話的,對我指手畫腳,說我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

    項�?碱^一皺:“什么意思?”

    “而且你說他淡然?”陰長黎呵了一聲,“他淡然這世上就沒淡然的人了,小肚雞腸的,什么都要和我比�!�

    陰長黎提起就來氣,心里卻又有些擔(dān)心,也不知那雙面繡他能不能繡出來,“而且他還十分齷齪,滿腦子盡是些淫|穢之事,以此來羞辱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當場就要打他了�!�

    項�?海�

    陰長黎:“你不信?就你表演吞劍那會兒,他取笑我,說我喜歡你,是因為你……”

    飛速往她那櫻桃小口瞅了一眼,他的耳朵尖一瞬便紅了,“是因為你口上功夫特別好,你說他是不是欠打?”

    什么鬼,項�?牬笱劬Γ铧c一口血吐出來:“我學(xué)長真是這么說的?”

    陰長黎點頭:“不是原話,但差不多就這意思,我承認我討厭他,但我真沒污蔑他�!�

    狗比老板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但奶狗老板從來不說謊的,項海葵完全無法相信,十年時間,學(xué)長已經(jīng)近墨者黑到這種地步了嗎?

    懵怔半天,項�?λ︻^:“不可能……”

    陰長黎生氣:“那你的意思是……”

    項海葵一拍床鋪,咬了咬牙:“學(xué)長他搞不好是被上界的辣雞給奪舍了!”

    學(xué)長的天資,悟性,年齡,都是合適的分|身奪舍的對象。

    從前,孟西樓是項天晴的大師兄。

    現(xiàn)在學(xué)長做了項天晴的師兄,他們便奪舍學(xué)長,繼續(xù)守在項天晴身邊。

    項海葵越想越心寒,寒到渾身發(fā)抖。

    倏地翻身下床,回到自己的榻邊穿好靴子,提上天狂劍便要出門。

    陰長黎跳下床拽住她:“你干什么去?”

    “去劍道院!”項�?劬锶贾苄芘穑鴦Φ氖智嘟畋┏�,“我要去看看,學(xué)長到底是不是被孟家的辣雞奪舍了!”

    “你要用什么看?”陰長黎問。

    項�?D住腳步,她沒有天眼,用什么看?

    路溪橋倒是有,但他今日也在蓮舟上,若學(xué)長有什么不妥,他肯定會說出來的。

    陰長黎:“你總不能過去一劍捅死他吧,萬一他真是練功走火入魔傷了意識海,導(dǎo)致性情變化呢,類似我一樣?”

    說的是,項�?呐瓪馊趿诵謸u頭:“不!”

    學(xué)長這般冷淡禁欲之人,竟然會開黃腔,她絕對不相信。

    才十年,若真是上界分身,學(xué)長的神魂指不定還沒被吞噬,她必須趕緊弄清楚,但又怕打草驚蛇。

    剛才太沖動了,幸好被老板攔了下來。

    項海葵楞了愣:“不過前輩,您怎么會想這么多?”

    陰長黎也一愣:“我這算想得多么?”

    當然算,從前他的腦袋里除了風(fēng)花雪月和拈酸吃醋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今夜這個夢,果然是他覺醒的前兆。

    項�?膊阶呷ゴ斑�,推窗觀一眼天色:“前輩,您說他什么都要和您比?”

    “對,勝負欲極強�!�

    “不像是孟西樓�!�

    項�?聊チ讼拢骸暗忍炝粒阄胰ヒ惶藙Φ涝��!�

    ……

    昨晚分別之時,答應(yīng)了今天要去路溪橋家中做客。

    路溪橋家中藏寶甚多,白星現(xiàn)正好可以去做交換。

    但是一大早項�?完庨L黎就去了金靈劍道院,劍道院出入非常嚴格,她手里有一枚項天晴贈的令牌,只夠兩個人出入,白星現(xiàn)去不了。

    于是白星現(xiàn)獨自前往路府。

    “喏,那就是我的住處�!甭废獦蛳葞麉⒂^自己的小院。

    院子除了大之外,并無其他特別之處,但圍墻之內(nèi)并非房子,而是一座木質(zhì)的高塔。

    高聳入云,木質(zhì)墻體上長滿了青苔和五顏六色的蘑菇。

    所以這座塔沒有建筑物的冷硬感,像是一株活著的植物,而且一晃眼間,白星現(xiàn)覺得這塔似乎在動,令他有些暈眩。

    “厲害吧,連你都受不了�!甭废獦蛉〕鲆粋瓶子,在他鼻下一繞。

    白星現(xiàn)的暈眩感頓時沒了,驚訝:“這座塔是件寶器?”

    路溪橋點頭:“對啊,不是同你講過,算命的說我早死,我小時候又被奪舍過,我爹生怕我再出事,花大價錢采買了這座神塔,打小讓我住塔里,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法靠近。”

    “可我的天寶為何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白星現(xiàn)摸摸嘴唇,喃喃自語,“難道從前吃過這種寶物?”

    “走,我?guī)氵M去瞧瞧�!甭废獦虼蜷_塔門。

    白星現(xiàn)跟著他走進去,神塔的內(nèi)部和普通的高塔也不一樣,下半部分是空的,沒有臺階。

    “我就住在塔頂上�!�

    “怎么上去�。俊卑仔乾F(xiàn)試了試,無法使用法力,而地面距離塔頂起碼一百丈。

    “看好咯!”路溪橋朝他擠了下眼睛,指了指從塔頂垂下來的十幾條藤蔓,伸手抓住一根。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77節(jié)===

    那藤蔓纏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拽離地面,向塔頂飛去。

    白星現(xiàn)眼睛一亮:“真有趣!”

    ……

    金靈劍道院內(nèi)。

    項天晴聽說項�?麃戆菰L自己,有些意外。

    原本想起昨晚她在蓮舟上丟臉的事兒,本想數(shù)落她兩句,卻見項�?磉呥有一個人。

    她怔了怔,此人相貌氣質(zhì)過于出眾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曾在哪里見過他?

    進入劍道院是不允許藏頭露尾的,故而陰長黎并未以黑袍遮掩。

    他朝項天晴走過去。

    項天晴還在原地愣著。

    陰長黎走到她面前:“借過�!�

    項天晴回過神,側(cè)身讓路:“公子是來找我?guī)熜值�?�?br />
    “嗯�!标庨L黎微微點頭示意,往她隔壁的院子走去。

    項天晴看向項�?骸八钦l?””

    “我一個朋友�!表椇?⑿χ氯痪�。

    陰長黎敲響寒棲的門禁。

    寒棲對他的出現(xiàn)頗感意外:“你怎么會來找我?”

    陰長黎對他沒有好臉色:“小葵過來找她姐姐,我閑著無事,跟著過來瞧瞧�!�

    寒棲神識一掃,項海葵的確在和項天晴說話。

    “你該不是想來看看,我有沒有找人代工?”寒棲好笑。

    但又覺得合情合理,就算失憶了,那份好勝心還在。且因為“返璞歸真”,他的好勝心應(yīng)該更強烈才對。

    陰長黎進屋后,瞧見桌面上擺著一堆繡壞掉的布:“看來你不行�!�

    寒棲將那些布收起來,倒了杯茶給他喝:“請�!�

    然后從儲物鐲中取出一塊兒方方正正的手絹,一面是向日葵,一面是鬣狗:“拿出你的比對比對,是不是一模一樣。”

    哦!好氣!

    陰長黎不管他是原裝的還是奪舍的,都好氣!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絕技獨一無二,可這家伙……

    寒棲挑了挑眉,雖然手指都快禿嚕皮了,捏著茶杯隱隱作痛,可勝利的茶水喝進嘴里,真是別樣的香甜。

    陰長黎深吸一口氣,想起項�?慕淮�,在他對面坐下:“一模一樣又如何,你和小葵雖是舊相識,但我和她相處十年了,而且,我親手被她砍成兩截,又親手被她縫合,身上現(xiàn)在還有一個印記……”

    可比繡什么鴨子強多了。

    寒棲恍然,怪不得他會看上姓項的莽夫,原來其中有這般緣故。

    陰長黎又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尚有殺手锏�!�

    寒棲:“哦?”

    陰長黎:“我可以瞬間流淚�!�

    寒棲:“……這算什么本事?”

    陰長黎追憶一下自己被烤吃掉的兔子,眼淚嘩就流下來了。

    他擦干:“你看�!�

    然后他再想念一下許久不見的羊駝陰咩咩,眼淚又嘩的流了下來。

    他拂去:“你瞧�!�

    寒棲并不意外,自己親手下的咒,當然知道他只剩下感性思維,搖搖頭:“這不算本事�!�

    “不算本事,你來一個?”陰長黎挑釁的看向他。

    “真是幼稚�!痹捠沁@樣說,但寒棲本能就想要嘗試。

    他放空自己的意識,調(diào)動情緒,準備瞬間流淚給他看。

    僅僅是這么一剎那的時間,項海葵突然破門而入,手中攥著一柄困鎖神魂的短刃,繞他背后,先用一條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

    景然的肉身只有五品,寒棲再厲害,入這肉身也僅有五品。

    加上放空了意識,根本連反手之力都沒有,便被她在脊柱骨一側(cè)捅了一刀!

    項�?麉柡龋骸罢f!你究竟是什么人!”

    寒棲原本就沒覺得自己可以偽裝多久,所以也沒怎么用心掩飾,暴露是意料之中,也在計劃之內(nèi)。

    他用手拍拍她箍著自己的手臂,示意自己中刀后法力被禁錮,沒辦法說話了壯士。

    項�?徽直凵陨运砷_一些。

    寒棲先疼的“嘶”了口氣,再指著陰長黎:“長黎兄,你說一下凡就被她砍成兩截,瞧,我一下凡就被她捅了一刀,我從來都不會輸給你。”

    第50章

    神塔

    陰長黎的心情跌宕起伏。

    先前生怕將項海葵交代的事情搞砸了,

    和寒棲周旋時,

    他一直忐忑不安。

    等項�?麤_進來制裁寒棲時,

    他又緊張兮兮。

    好不容易一切順利,

    他終于舒了口氣,寒棲一句話,

    又惹他生氣。

    陰長黎指著自己的腰:“我都被砍成兩截了,你才被捅了一刀,也配相提并論?”

    寒棲正要說話。

    “行了!”項海葵制止他們,小學(xué)生嗎,

    什么都要比比比!

    而且這人喊了一聲“長黎兄”,

    他竟然認識老板?

    正想著,她劍匣里安靜躺著的天狂劍,突然狂跳起來,

    狂意蹭蹭蹭的向前跳。

    這速度!

    項�?鴮嵆粤艘惑@,孟家這是請了個什么段位的大佬下凡來了?

    大佬,認識老板,愛和老板比比比,項海葵難以置信,“您就是陰前輩口中,那位名叫‘寒棲’的宿敵吧?”

    稍頓,“專為上界帝君干壞事兒的狗腿子!”

    捅都捅了,怕個錘子。

    寒棲不見一點兒惱意;“正是寒某人�!�

    在項�?|(zhì)問之前,他先解釋,“景小友他無礙,

    被我鎖入了我的神藏靈境中,正在潛心修行�?晌业纳癫仂`境和分身是一體的,若我分身魂魄有損的話……”

    寒棲顫巍巍將腰間的玉佩摘下來,放在桌面上。

    默默念了句無需法力支撐的咒語,玉佩表面顯露出影像。

    項�?埔娏四亲薮蟮牟貢鴮殠�,庫內(nèi)似地震一般,書柜正在劇烈搖晃。

    景然貼墻站立,深深蹙著眉頭;“前輩?前輩您受傷了?”

    項�?滓豢s;“學(xué)長!”

    景然沉吟片刻:“是不是項同學(xué)?你莫要為難前輩,是我自愿與前輩達成了這筆交易�!�

    項�?骸澳惘偭税�?”

    寒棲:“他聽不見,我出來時將神藏靈境鎖死了,連我都無法與他聯(lián)系,除非我回歸本體�!�

    封魂刀還在他背后捅著,玉佩顯示出神藏空間搖晃的越來越劇烈。

    項�?パ赖溃骸肮植坏媚輵蚝敛蛔咝模瓉碛惺褵o恐!”

    “抱歉,我已經(jīng)盡力了。”寒棲是想說,他天生不會演戲,沒有不尊重對手的意思,“但是項姑娘,這柄刀還是速速拔出來的好,我分|身有損,靈境也會跟著損傷,分|身若隕,靈境便會崩潰,景小友將隨之湮滅�!�

    “你……”項海葵氣的手臂又勒緊了他。

    寒棲的意思十分明顯,別與我浪費口舌,無論你怎樣對付我,我也無法放出他。

    而你對付我,遭殃的是你學(xué)長,我頂多死個分|身。

    簡單清晰,直逼要害。

    “前輩是一直藏在幕后的�!痹陧椇?恼J知中,他是一位類似于軍師的人物,“您此番下界到底想干什么,不如將話說明白!”

    她拔出封魂刀,“哐當”一聲扔在桌面上,索性在一旁側(cè)身坐下,冷著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他。

    寒棲痛的倒抽一口涼氣,一邊運氣止血,一邊道:“我若說……我正是不想再干什么,才下界來看戲,姑娘信么?”

    半響,項�?c頭:“我信。”

    她指了下陰長黎。

    玉簡里老板那縷意識不許她多嘴,生怕知道了外界局勢之后,會忍不住指點江山,從而被寒棲推測出他的路數(shù)。

    寒棲估計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本體太有能力,消息太過靈通,他就總想搗鼓些事情。

    索性下界變成菜雞,將余下的交給命運,順其自然。

    “是嗎前輩?”

    寒棲微微一怔,對她稍有改觀。

    她的“莽”更像是一種不拘小節(jié)的豪氣,而非全然無腦。

    “你理解的還算正確�!焙畻h首,“所以姑娘不必理會我,我不會插手你們的事情,在我認為該走時,我會走的,景小友也會安然無恙的歸來。”

    說著話,他撩起桌面上的雙面繡手絹,“如今的我,不過是個偷得浮生半日閑,打馬逗趣兒憶當年的游客,不是你們的敵人�!�

    項�?橐谎凼纸�,將信將疑。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78節(jié)===

    盡管這只勝負欲超強的斗雞表現(xiàn)的像個傻逼,但他是被老板蓋章認證過的大佬,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您說看戲?”項�?`光一閃,抓到了關(guān)鍵詞,“您看什么戲?看誰的戲?”

    寒棲不語。

    項�?攵疾槐叵耄骸巴醵祭餄摬氐男〗鹑藘河忠闶虑榱税�?”

    上界孟家一心想將項天晴扶起來,他們的套路,就是制造事端,再由項天晴出面解決。

    那么豈會錯過金靈王壽宴這樣的大場面?

    要知道現(xiàn)在整個中州的青年才俊和富二代們,全集中在了王都。

    “姑娘看我也沒用,我不知道�!焙畻珣K白著臉,攤手,“我沒有姑娘以為的那么有本事,天下事盡在掌握……”

    他話未說完,項�?凰财鹕戆蝿Γ�

    天狂擱在他脖子上,壓出一條血線,她冷笑:“您不要以為攥著我學(xué)長的命,我就不敢動手了,天狂劍主明白么,我瘋起來自己都怕!”

    這是實話。

    “惹毛了我,我不但將您送回老家,令您本體受創(chuàng),我還會去一劍捅死項天晴!無辜怎樣,濫殺無辜又怎樣,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可不怕什么天譴!而且,你們這些壞事做絕的人渣都不怕,我怕什么!”

    寒棲蹙起眉:“你殺項天晴沒用,有項天晴在,他們制造的危機尚且可以解決,真將項天晴殺了,他們一怒之下更是血流成河。何況你們眼下的危機,未必和項天晴有關(guān)系�!�

    “哦?”項海葵收劍歸匣,重新坐下,“那和什么有關(guān)系?”

    寒棲又閉嘴了。

    項�?溃骸扒G問想收我為徒您知道嗎?”

    寒棲點頭:“嗯�!�

    項�?蝗缙鋪淼膵尚撸骸拔椰F(xiàn)在就去答應(yīng)他,從今往后咱們就是師兄妹了,我會每天‘嬌滴滴’的纏著您,賴著您,‘心肝寶貝’掛在嘴邊的……”

    寒棲呼吸一滯。

    對面陰長黎投射來的怨毒目光,又要將他扎成刺猬。

    他正一身雞皮疙瘩,項�?偷匾慌淖雷樱骸澳想笑著看戲?信不信我讓全金靈都等著看您的戲!”

    寒棲平生最頭痛兩種人,一種是不講道理的莽夫,一種是不顧臉面的纏女。

    突然發(fā)現(xiàn)項�?麅蓸尤剂�。

    雙倍暴擊。

    寒棲嘆口氣:“姑娘,我是真不知啊。我說你們有危機,那是肯定的,逆天改命,必遭反噬。長黎兄改了你的命,令尊的命,無數(shù)邊境人的命,你以為就這樣結(jié)束了?”

    沒有,陰陽此消彼長,運勢亦然。

    “更何況他原本就在渡劫,渡劫的意思懂不懂,什么倒霉事兒都能遇見,喝口水都有可能會嗆死�!�

    陰長黎正端起杯子準備喝口茶,聞言又放下了。

    他還不能死,還沒有將小葵追求到手。

    不對,追求到手他更不能死了,小葵會改嫁,自己就要戴綠帽子了。

    寒棲再道:“至于我說你們此次的對手未必和項天晴有關(guān)系,是因為當年和孟西樓一起下界的,還有他三弟孟南亭�!�

    孟南亭,項�?涀∵@個名字。

    寒棲:“他負責(zé)處理項天晴來到王都之后的一應(yīng)事宜,我從未關(guān)注此人,一是與我無關(guān),二是屬于他的天命星暗淡無光�!�

    項�?牪欢骸按碇夏贤]什么用?”

    寒棲:“不是無用,是無大用,干不成什么大事,也做不了什么大惡,撼動不了星盤格局。像你,從前就是暗淡無光的,是長黎兄強行將你給點亮的�!�

    項�?�,若和項天晴無關(guān),那便是無法預(yù)估的劫難。

    這就沒法子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行�!表椇?鹕�,“但愿如您所言,這趟凡間之旅,您只單純做個游客�!�

    “等等�!币娝�,寒棲喊住她。

    項海葵扭臉。

    寒棲拱手:“捅都捅了,姑娘再捅我兩刀吧。”

    項�?�?

    寒棲挑釁的看向陰長黎:“你說一刀不夠,三刀總夠了吧?”

    陰長黎怒目而視:“小葵,不準捅他�!�

    寒棲:“你這就犯規(guī)了�!�

    兩個人一起看向項海葵。

    項�?骸�

    神經(jīng)病啊,這些大佬們怎么一會會兒的,思維那么神奇,難道真是不瘋魔不成活?

    她掉頭走人。

    寒棲忽然又在身后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姑娘,你已經(jīng)死里逃生了一次,該遠離他這個渡劫之人才對,何苦非得自取滅亡?”

    ……

    從劍道院出來后,金靈竟然下雪了。

    項�?е直郏谒伎己畻@個人。

    陰長黎在她身邊撐著傘,一言不發(fā)。

    “前輩?”項�?胫虑椋畚灿喙馄骋娝焐下N的嘴角竟沉了下去,“被寒棲氣著了?”

    “不是�!标庨L黎垂目看著傘柄,聲音細微,“我只是忽然覺得,自己過于自私�!�

    “��?”項海葵懵了一下,才知道寒棲最后那句勸誡之言,戳到他的心了。

    她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這條命是老板撈回來的,哪怕再為老板送了也沒關(guān)系。

    畢竟還有父親的命,總歸是她賺了。

    何況她并不認為自己是在找死,道阻且長,即使她單槍匹馬修煉天狂,也該是迎難而上。

    然而不等她開口安慰,陰長黎先停下腳步:“但是,我依然不會放開你。”

    他側(cè)身面朝向她,伸手將她頭頂花苞上的落雪撣走,“我要盡快覺醒,換我來保護你,看看誰還敢再在你面前說,你跟在我身邊是在自取滅亡。”

    得,又開始肉麻了,項海葵翻起白眼,可這白眼翻到一半,瞧見他的神情,她將不屑略微收了收。

    不是一貫的嚴肅認真,是一種云淡風(fēng)輕中帶著點兒戲謔的神情。

    莫名讓她想起玉簡里老板那縷意識消散之前,寫出“等我”時的模樣。

    她心中倏然一緊,再沒有比現(xiàn)在更直觀的感受,老板距離覺醒,真的只有一步之遙了。

    怎么辦!

    自己會被打死嗎?

    項�?舶畎畹纳斐鍪�,去奪他手里遮雪的傘,從現(xiàn)在起,她得開始表現(xiàn)一下了。

    豈料他非但不松手,另一只手也覆上來,將她的手背完全覆蓋住:“你的手怎么比我還冰了?”

    他彎下腰,朝手心里呵了口氣。

    出來時兩人都心事重重,一個忘記披斗篷了,另一個也忘記提醒。

    一路從劍道院往客棧走,陰長黎已經(jīng)吸引無數(shù)女修的目光。

    而今瞧見這一幕,都確定了他與這背劍的女子是一對兒。

    一水兒羨慕的目光砸在項�?X袋上,換成自己,這會兒心中必定是小鹿亂撞了。

    她們豈會知道,項�?睦锬睦锸切÷箒y撞,簡直是大象狂奔。

    真怕奶狗老板一抬頭間,忽然露出奸詐的微笑:“準備好怎么死了沒?”

    作威作福十年的項�?�,終于開始有點兒慫了。

    ……

    回到客棧,白星現(xiàn)不在。

    兩人吃過晚飯,正準備回房間時,路家忽然來了位家仆,說是來找路溪橋。

    項�?@才知道,小白早上去了路府,中午時路溪橋送小白回客棧,然后一直沒有回家。

    而路家的傳統(tǒng)是,路溪橋不能離開路家人視線范圍超過兩個時辰。

    項海葵起初沒當回事兒,可接近子時,小白仍然回來,這就不正常了。

    路溪橋比較狂野,可小白是很乖巧的,從來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夜不歸宿,讓她和老板擔(dān)心。

    項�?蛔×耍驹诳蜅T簝�(nèi)放出天狂劍,咬破手指,在劍身盤著的蛟龍眼珠子上滴了一滴血。

    蛟龍活過來,于劍身蜿蜒游動。

    項海葵持劍朝天一指:“走!”

    小蛇般大小的蛟龍自劍身飛出,在她頭頂上方的高空不停翻騰。

    十二神劍是可以相互感應(yīng)的,只要不超過一定距離,天狂可以感應(yīng)到天寶。

    終于,蛟龍確定一個方位。

    項�?分痱札埗�,路上恰好遇到也在尋人的路溪谷。

    他正準備出城:“項二小姐,我也在找我弟弟,一些人有印象他們往北門去了,問過守城,沒有出城記錄,但我弟弟手中有件可以穿透城門屏障的法器……”

    “不可能�!表椇?苯臃穸�,“小白不會和他一起出城,路大公子若無方向,不如先隨我走�!�

    路溪谷微微一愣。

    項�?呀�(jīng)丟下他繼續(xù)走了。

    蛟龍最終停在一座宅門前,被護宅結(jié)界攔住,無法入內(nèi)。

    項�?ь^一瞧,偌大的“路府”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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