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雪覓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青鹿:“欺負我?怎么會呢,明明是我在欺負他。”
還強行親了他呢,可把人欺負壞了。
一想到淵淵,雪覓就想笑,可再一想到馬上就要離開了,頓時笑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等嵐川回來了,雪覓連忙道:“爹!”
嵐川被他這么一喊,頓時感到一絲頭疼:“又反悔想要賴著不走了?”
雪覓連忙道:“怎么會呢,我答應(yīng)了可不興反悔的。”
說著還用小眼神瞅嵐川,明明反悔的是你。
嵐川拒絕接收他的小眼神:“那你喊什么�!�
雪覓湊到嵐川跟前,抱著他的手臂撒嬌:“爹啊,你看飛云山都跟朝圣城建立傳送陣了,那能不能讓云起也跟朝圣城建立傳送陣��?”
這樣的話,那他想什么時候來都行呀,不然云起和朝圣城路上得耗時數(shù)月。
嵐川:“這事首先得你皇伯伯同意,然后還要時淵上神應(yīng)允,這啟陽大陸是時淵上神的領(lǐng)地,開放傳送權(quán)限得時淵上神放權(quán)才行,等兩人都同意了,這么遠距離的傳送陣,至少也要數(shù)年才能建造好�!�
飛云山與朝圣城的傳送陣都建造了十多年,雖然云起城比起飛云山距離朝圣城要近一些,但想要建立傳送陣,那也不是說建就能建的。
雪覓道:“那我去找淵淵!”
結(jié)果還沒跑出去就被嵐川給拉住了:“建立傳送陣的事也不用急在一時,先回去問問你皇伯伯再說。”
雪覓只好唉聲嘆氣的跟在嵐川的身后往外走。
時淵將一行人送至神殿門口,雪覓扒在他的身上再三叮囑道:“我種的花可別給我拔了,還有那些小靈獸你要好好養(yǎng),我還會再回來的,我用神影鏡敲你,你不許不理我,不然我一定天天敲,一直敲,敲到你理我為止!”
時淵也不知是看在他要走的份上,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避免麻煩,應(yīng)了一聲算是給了點回應(yīng)。
雪覓頓時高興了,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嵐川上了飛舟。
小神獸一走,整個神殿瞬間就清冷了下來,連大團開放的花兒都好像不再熱鬧。
然而熱鬧過的地方,明明本該是恢復(fù)到熟悉的從前,卻格外讓人不適應(yīng),尤其是滿殿的花海證明那份歡樂曾經(jīng)存在過,越發(fā)讓人覺得空落落的。
有小仙婢朝著身邊的好姐妹道:“你說小龍君還會回來嗎?”
那可是小龍君,若非意外來到此處,又怎會與她們神君生出交集,如今被他上神父親帶走了,怕是不會再來了吧。
旁人正小心的給靈花澆著水:“會的吧。”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但有著這份希望,總歸是好的。
靠在樹下小憩的時淵察覺到一絲風(fēng)動,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一條雪白的大尾巴從樹上落下來,等他睜眼,四周是他熟悉的寂靜。
指尖微微一動,柔和的風(fēng)在庭院中拂動起來,但那個睡個覺都吵著要風(fēng)安撫的小家伙,卻不在了。
一年時間過的很快,尤其是時淵為了淬煉那顆天命石還閉關(guān)了半年,要如果不是八陵上神的壽宴,他恐怕還未必會出關(guān)。
八陵仙谷距離云起城很近,所以時淵臨近壽宴時才動身。
一到八陵仙谷,陸染先是打探了一圈:“小龍君應(yīng)當(dāng)是與妖皇等人一起來,妖皇還未到�!�
有上神到,八陵上神自然是親自領(lǐng)著徒弟前來迎接。
陸染一見到八陵上神的徒弟,就微微吸了口氣,好家伙,這孩子也未免長得好看的有點過分了,這要是讓小龍君看到了,小龍君還會滿心滿眼都是他們家神君嗎?
八陵笑著道:“這是我徒兒索穆,索穆,還不見過時淵上神�!�
跟在八陵上神身邊的人連忙上前了半步,躬身行禮道:“索穆見過時淵上神,見過陸染仙八陵一邊與時淵說這話,一邊將人往仙谷內(nèi)引去,他與時淵也算是多年未見,倒是比其他一些上神要熟悉幾分,因此這話說起來便多了些,直到有人來報妖皇陛下還有嵐川與玄詩上神都到了,八陵這才朝時淵道:“你且先休息,我去迎迎妖皇他們�!�
八陵上神一走,陸染就急了:“神君,要不我們也去吧�!�
時淵閑適地飲著茶:“這里是八陵仙谷,不是云起城。”
陸染道:“八陵上神那徒弟當(dāng)真是絕色,三界第一美人與之相比怕是都要遜色一分,你說小龍君見了,會不會一眼就喜歡上了?”
時淵這才抬眼看向陸染:“喜歡上了又如何,與你又無關(guān)系�!�
陸染:“……”
他這是在為誰擔(dān)心為誰著急!
那個索穆身份的確是配不上小龍君,但人家也不算差了,上神師尊,而且還是唯一的徒弟,長得還那么好看,要如果那張臉剛好長在小龍君的心坎上,那簡直天時地利人和了,重點是人家修為低,若被小龍君看上,隨時都能叼走,哪里像他們神君這么難搞。
別以為他不知道,神君不能說開竅吧,至少小龍君在他那兒分量還是不太一樣的,這一年多來,盡管神君沒有什么特殊反應(yīng),但那個無形中的氣場氛圍卻再也不是以前云淡風(fēng)輕的神君了!
陸染心中腹誹,時淵語氣涼涼道:“你若這般空閑,啟陽還有許多可開荒之地�!�
陸染連忙道:“一路勞累神君早些歇息,我這就告退�!�
神君不去,陸染自己去就是,他差不多走到山谷入口時,便見到妖皇的飛舟落下,妖皇出行自然是有儀仗的,不像他們神君,簡簡單單帶著幾個護衛(wèi)和侍婢就來了。
妖兵兩隊列下,山谷眾人在兩側(cè)跪地迎接,一身金色龍袍的妖皇自飛舟上走下,手中還親昵的牽著一個身穿淺金白龍錦服的少年。
少年的上神父母走在后方,女子眉眼溫柔輕挽身旁人的手臂,男子不時側(cè)頭,神情專注的聽著女子在耳邊與他說話。
旬隸上神也緊隨其后,身旁也有一位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但與玄詩上神如水伊人不同的是,紅衣女子略微在前半步,旬隸上神反而落后于女子身側(cè)。
陸染一直知道龍族的關(guān)系很是和睦,畢竟龍族護短是三界皆知的,但今日這場面更是顯露了眾人的關(guān)系,大概這樣的環(huán)境才能養(yǎng)出那樣性子的小龍君吧。
八陵上神很快領(lǐng)著徒弟上前,至于谷中其他的一些掌事之人,連上前的資格都沒有,只有跟在后面一同跪迎。
雪覓一見到索穆眼睛都亮了,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放著光的看著他。
陸染扶額,完了,神君的小龍君要投入他人懷抱了。
陸染回到他們的院落,冒著被趕去開荒的風(fēng)險告知了神君小龍君已經(jīng)被索穆的美色給吸引走了,好讓神君有個心理準(zhǔn)備,萬一在眾人面前突然失態(tài)了怎么辦。
時淵聽到這話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小孩子本就心性不定,會被新奇的事物吸引也很正常,也就陸染當(dāng)了真。
見一旁好像很受打擊的陸染,時淵道:“把這茶換了�!�
魔界的茶他喝不慣。
陸染連忙喚來婢女,將神君慣愛的茶泡了一壺。
新茶剛泡好,就聽到一道歡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淵淵~”
緊接著一道白影在陸染的眼前一閃而過后,整個人都趴在了時淵的身上,貼臉蹭蹭后,笑瞇了眼,聲音也甜膩了道:“淵淵想不想我呀?我可想你了,你說你閉關(guān)了,害我都不敢隨便敲你神影鏡,我還想著我會不會比你先來,結(jié)果八陵伯伯說你已經(jīng)到了,真好,一來就看到你了!”
時淵冷著臉:“下去。”
雪覓整個人跨坐在時淵的身上,聞言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我不要,淵淵,等八陵伯伯的壽宴之后,你去跟我爹爹說,帶我回云起玩吧,我想去看看我的花我的小靈獸長的怎么樣了,我爹這一年管我可嚴(yán)了,我十七哥也被壓在了妖神殿都沒讓跟來,我們好慘哦�!�
時淵伸手拎住他的衣領(lǐng),雪覓生怕被時淵拎走丟下去,連忙貼的更緊了,還死死抓著時淵的腰帶:“你讓我抱抱嘛,你不抱我,那就我抱你,你要是敢丟我,我就大哭,哭的整個仙谷都知道你欺負我了!”
察覺到抓著他衣服領(lǐng)子的手松了松,以為是自己威脅奏效了,雪覓窩在時淵的頸側(cè)笑的得意。
一旁的陸染:“……”
是我多余了。
第169章if線
當(dāng)天夜里,玄詩和嵐川再次登門對時淵感謝了一番,送上了一份隨手的小禮物,然后將粘在時淵那兒不肯走的雪覓給帶了回去。
看著兒子走幾步就偷偷回頭瞄一眼的模樣,玄詩好笑的掐了掐他的臉蛋:“這么喜歡時淵上神?”
雪覓雙眸晶亮地看著自家娘親點頭,那模樣玄詩太熟悉了,當(dāng)年她對嵐川一見鐘情,時刻都想要伴在他身邊,妖皇問她,就這般喜歡嵐川,她的反應(yīng)就跟如今的雪覓一模一樣。
有喜歡的人很正常,玄詩并不會因為雪覓還年幼,就覺得他的喜歡只是一時懵懂好奇,只是提醒道:“娘不反對你喜歡,但在你第二次蛻鱗之前,不可做出格之事。”
雪覓連忙道:“那等八陵伯伯的壽宴結(jié)束了,我可以跟淵淵去云起嗎?”
玄詩點了點他的鼻尖:“不可得寸進尺�!�
雪覓嘴巴一翹,哼哼唧唧的撒嬌。
玄詩道:“你皇伯伯不是答應(yīng)了,只要時淵上神同意,便可建立傳送陣,若是今后傳送陣能建成,娘自然不會阻攔你,但如今云起距離朝圣城這般遠,一去一來半年都沒了,再算上你待在云起的時日,至少一年都見不到爹娘,你舍得?”
雪覓挽著自家娘親的手臂蹭蹭:“不舍得。”
見這小東西還有點良心,玄詩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今后的時日還長的很,對一個人也不是一味的喜歡就夠了的,雖然你還年幼,但有些感情并不能以年齡去局限,所以娘不反對你,但是娘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要橫沖直撞的讓自己受傷。”
雪覓點著頭保證:“不會的,娘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等兒子蹦跶著跑遠了,嵐川這才看向玄詩:“你剛剛那話是什么意思?”
他們二人早就達成了默契,其中一人教育孩子的時候,另一人不會插手,即便有分歧,那也等事后再來商量,不會當(dāng)著孩子的面爭執(zhí)。
所以玄詩剛剛與雪覓說的那些話讓嵐川震驚,但嵐川并未出聲干預(yù)。
玄詩看向嵐川,也是一臉詫異:“你不知道雪覓喜歡時淵?”
兒子都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把自己嫁過去,她這還是跟時淵第一次正式接觸都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當(dāng)?shù)木谷徊恢溃?br />
當(dāng)初封神時,她也沒想到被神光照過后雪覓會睡著,還一睡那么久,雖然知道沒有大礙,但本就是初為人母,心里惦記著,哪里還有心思去與旁人寒暄,所以今天是玄詩第一次這般正式的與時淵接觸。
一見到兒子看向時淵時眼里的光,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嵐川道:“雪覓才多大,他可能只是喜歡親近時淵,就像他親近十七,親近古溪那種�!�
玄詩轉(zhuǎn)身面朝著嵐川,雙手負于身后,模樣嬌俏,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笑意:“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整個眼神都不一樣,神態(tài)更是不一樣,不過也是,你要如果能懂,當(dāng)初就不會讓我追那么久了�!�
嵐川一把拉住玄詩,將人攬入了懷中:“可雪覓才多大,他…”
不等嵐川說完,玄詩仰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堵住了余下的話:“他是還小,所以他才比許多人有更多的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喜歡,嵐川,雪覓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疼他愛他,恨不能護他一生不沾染任何風(fēng)雨的平安無憂,可他也是他自己,我們不該拿我們的意愿去左右他�!�
這個道理嵐川又怎會不知,曾經(jīng)的他能坦然的接受萬物的更替,從不會因自身的喜好去挽留一朵花一片葉。
而現(xiàn)在,卻會因為雪覓舍不得,甚至不惜用神力將他最愛的小花在盛放的最美時封印在花園里,卻忘了告訴雪覓,花朵的凋零是為了迎接下一次更美的綻放。
嵐川又何嘗不知自己執(zhí)念了,可重來一世,他想要更自私些,想讓他所愛的人能更隨心所欲的快樂。
玄詩牽起了嵐川的手,依偎在他身側(cè)慢悠悠地在這鮮花盛放的仙谷散著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咱們寶寶才多大啊,一千歲都沒有,可我更想他開心,想他這一生能喜歡什么便擁有什么,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們的兒子,所以我們永遠都不會失去他,那為什么不放手讓他更快樂一點�!�
嵐川道:“要是時淵不喜歡呢,他們相差幾萬歲,對時淵來說,雪覓怕是跟剛出殼的幼崽沒有差別�!�
玄詩仰頭:“我與你也相差數(shù)萬歲,我還不是把你追到了�!�
嵐川低頭輕輕吻住了玄詩的額頭,這個傻丫頭永遠不會知道,如今的一切,是多大的代價才讓他醒悟過來的,所以他如何能不擔(dān)心害怕,害怕時淵會是下一個他。
八陵上神的壽宴廣邀三界,能到的差不多都到了,但天帝并未來,只是派自己的長子送上了賀禮。
不過也幸虧天帝沒來,妖皇親臨,除了賀壽,自是還有私事要跟八陵商議。
結(jié)果導(dǎo)致雪覓失蹤了大半天后,他的近身侍婢在仙谷里竟然找不到自家上神了,連妖皇陛下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焦急忙慌的想要調(diào)動侍衛(wèi)去找人,剛好撞見了來尋小龍君的陸染仙這些日子小龍君親近時淵上神是整個仙谷都知道的,更何況是近身伺候的,得知時淵上神還在谷中,便連忙求助了過去。
陸染神識一掃,的確并未在谷中見到小龍君,連忙回了院落:“神君,雪覓不見了!”
時淵眼神微變,抬眸朝陸染看了過去:“不見了是何意?”
陸染:“雪覓的侍婢在谷中尋不到小龍君,也聯(lián)絡(luò)不上跟在小龍君身邊的護衛(wèi),這才察覺有異,現(xiàn)在在谷中也找不到妖皇和嵐川上神,連八陵上神也不知去了何處�!�
他們?nèi)チ撕翁帟r淵知道,八陵壽宴結(jié)束后,大多數(shù)人都差不多各自散去,但龍族的留了下來,此刻應(yīng)該是帶著八陵去了四方大陣之地。
四方大陣的事嵐川之前去云起接雪覓時就已經(jīng)告知了他,這也是為何眾人散去,他還留在谷中,無非是等著他們回來,再商議關(guān)于四方大陣要如何解決。
一旦四方大陣開啟,那損毀的不只是妖界,魔界甚至人界都難逃劫難。
八陵上神雖然并非魔君,但他在魔界的地位就如同天族的烏訣上神,因此妖皇想要有何動作,定然是要聯(lián)手烏訣與八陵。
至于雪覓,這種事自然不會有人與他說,但平日里只在谷中玩鬧的人,好好的怎么會失蹤。
時淵瞬間將神識遍布到整個八陵城,所有的角落都查探到了,也未見雪覓的身影。
陸染急切道:“嵐川上神去哪兒了?可要與之聯(lián)系?”
時淵道:“你去聯(lián)系,命人守住整個仙谷和八陵城,不許任何人進出,讓人將今日離去賓客的名單拿一份來�!�
陸染連忙動作了起來,連帶著妖皇那邊的人也都隨著時淵的安排守城的守城,搜查的搜查。
看著并無異樣的名單,上面這些人雖然也都是一些大世家,但并未與龍族亦或是嵐川有什么矛盾,面上來看,這些人與天帝以及三皇子也并無關(guān)系,時間太短了,無法深入調(diào)查,若是雪覓跑出去被困在哪兒了倒不是多大問題,就怕是被三皇子的人帶走了。
這么想著,時淵突然想起昨日雪覓詢問他的生辰。
生辰這種東西在時淵漫長的記憶中雖然并未遺忘,卻也從未與人提過。
他破殼時與一般的龍崽不同,因為體內(nèi)的力量過多,還被強行灌輸了青龍血,以至于他破殼便是幼龍,并非人形,體內(nèi)的力量太多,導(dǎo)致他即便擁有傳承,卻一時無法將力量壓制轉(zhuǎn)換,加上四溢的龍氣,引得不少妖獸想來吃他。
從破殼開始,他所面臨的便是遍地殺機,生辰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他不說,雪覓也不在意,大概早已習(xí)慣這樣未必次次都能得到回應(yīng)的相處方式,反而笑嘻嘻貼在他的手臂上道:“我在仙谷外的風(fēng)嘯林里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特別特別好的東西�!�
想到雪覓昨日的話,時淵一個瞬移離開了仙谷,來到了他提到過的風(fēng)嘯林。
這片山林并不大,但因環(huán)境原因,彌漫了一層瘴氣,但這瘴氣對龍族并無影響,對其他人來說卻是很危險的毒氣,所以這里似乎甚少有人踏足,神識掃過,在林中并未見到雪覓的身影,但在一塊巨大的山石后發(fā)現(xiàn)了雪覓殘留的氣息。
時淵飛身落到那塊山石下,地上還留有龍生花的根須,看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剛被采摘過不久。
所以好東西就是這個嗎,詢問他的生辰,是想要送他龍生花嗎。
若花已經(jīng)被采摘了,那雪覓應(yīng)當(dāng)回山谷了才對。
時淵微微蹙眉,繼續(xù)查探著四周,直到路過一片水潭,面上覆蓋的水霧上還留有一絲幻陣的痕跡,時淵一揮手,神力一掃,兩名護衛(wèi)倒在山林外的平原上。
上仙修為的護衛(wèi),此刻卻被困在幻陣的迷障中。
時淵衣袖一揮,直接一巴掌將人抽醒。
看著渾渾噩噩醒來的人,時淵沉聲道:“雪覓呢�!�
護衛(wèi)一驚,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起來,他們把小龍君弄丟了,意外被困在了幻陣中,連小龍君在哪兒丟的都不知道!
平原上一覽無余,唯有一棵看似普通的環(huán)銀樹。
此時樹內(nèi),雪覓正溜溜達達的看著這一方小天地,一旁的大樹還在那兒誘哄著他:“若在外需經(jīng)歷一世世苦果也未必能修煉成神,但在這里,只要你愿意留下陪我,你將是這里的神�!�
雪覓嫌棄的看著眼前的小世界:“你這兒太小了,都還沒我家大�!�
這么點地兒,還沒妖神殿大。
扶桑樹聲音輕緩?fù)钢唤z慈愛:“可這里有你家永遠都不會有的東西,你可以在這里開辟一個屬于你的世界,構(gòu)建出你所有的喜歡,在這里,你永遠都不會有求而不得,你將會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雪覓看著這棵巨大而茂盛的樹:“你真的想要我留下來?”
大樹的葉子微微抖動一下,聲音里透著歡愉:“自然,我很喜歡你,我從未見過如你一般純凈的孩子。”
雪覓坐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可我是我家最寶貝的,我要是留下,我爹娘叔伯會著急的�!�
大樹聞言又晃動了一下:“著急只是暫時的,很快他們會將你遺忘,這便是人的劣根性,他們的感情很難長久,哪怕是親情,相信我孩子,不要將情感付諸于任何人,你對他們來說,未必那么重要。”
雪覓搖晃著腳,腳上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可你該知道,上神想要孕育子嗣有多難,我爹是上神,我娘也是上神,他們此生怕是只會有我這一個孩子了,哦對了,我有兩個上神伯伯,兩個上神叔叔,我還有一個上神愛人,我家一共七個上神�!�
雪覓說著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巡視著四周:“我伯伯還是妖皇,妖界之皇�!�
大樹的搖晃瞬間便定住不動了。
雪覓隨手采了一朵花,將尾端咬進嘴里,嘗到了清甜的花蜜,意外道:“我還以為你這里是都是幻境,原來是真的啊,也就是說,你真的是扶桑樹?”
扶桑樹的聲音已經(jīng)略微有些不自然了:“當(dāng)然,我乃是天地第一神樹�!�
雪覓笑著道:“天地第一啊,那正好,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我家七個上神的攻擊,你別送我出去啊,你這兒寶貝還不算少,連人參果都有,我長這么大連秘境都沒去過,這還是第一次進小世界,我可得好好見識見識�!�
扶桑樹再次搖晃著樹枝道:“說謊的小孩就不可愛了�!�
雪覓扭頭朝它挑眉一笑:“那你就當(dāng)我說謊好了,扶桑樹啊,煉制煉制倒是可以做把琴�!闭f完轉(zhuǎn)身悠哉的閑逛起來。
這水竟然還是天河水,河水的氣息跟他在淵淵那兒泡過的一樣,雪覓直接拿出水葫蘆,將整條河水都吸了進去。
數(shù)萬年的靈藥更是遍地都是,因為太多了,密集的這兒一叢那兒一簇的,雪覓嫌一點點采摘太浪費時間了,于是靈力一掃,整塊土皮子連帶著靈藥全都被他收進了儲物器。
扶桑樹頓時將巨大的樹枝搖晃的亂顫,聲音都尖銳了幾分:“住手!”
雪覓輕嘖了一聲:“你說我愿意留下,整個小世界都是我的,現(xiàn)在我不是留在這兒了嗎,我摘你幾朵花就不愿意了?這么小氣�!�
扶桑樹從未遇過這樣離譜的妖族幼崽,它最喜歡吃小幼崽,尤其是妖族的,因為幼崽干凈,妖族的力量強大,它在這里扎根以來,靠著這些力量生生開辟出了一個小世界。
但那些小幼崽要么被它迷惑,在這里待的越久,漸漸喪失神智,要么就是毅力堅韌,拼死反抗然后被它吞吃。
可眼前這只,心性堅毅,看似貪戀滿地靈寶,實則神識清明,心中并無貪欲,以至于這個小世界竊取不到他身上一絲半點的力量。
但他又不反抗,反倒是自得其樂的很。
可問題是那些靈寶被他收走后,它的力量也隨之減少,因為那些本就是它哺育出來,又反哺回饋到它身上,現(xiàn)在被人連根拔起,傷的是它自身!
見這小崽子搜刮的一點都不留手,扶桑樹急了:“住手!你給我住手!”
雪覓這才發(fā)現(xiàn),這棵樹雖然是這個世界的支撐,但它卻被限制住了,無法自由移動,甚至只能是樹的模樣,都幻化不出另一形態(tài)來。
而且他收取這小世界里的寶貝,這棵樹的反應(yīng)也很奇怪,一般想要惑人心智的地方,別說取兩件寶貝了,那是東西收的越多,受到迷惑的可能越高,因為貪欲的疊加會讓人困在幻境里再也出不去了,他這這才收了幾株寶材就這反應(yīng),簡直像是在挖它肉一樣。
這么一想,雪覓眼神在扶桑樹身上掃了一圈:“原來是這樣啊。”
扶桑樹一驚,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變的不受控了。
很快它就發(fā)現(xiàn)事情真的不受控了,這小崽子一條靈鞭這里抽一下那里卷一下,幾乎將目之所及的東西全都收進了儲物器里,連已經(jīng)被吸干的河里的石頭都沒放過!
再這樣下去,整個小世界都會被他毀了的。
扶桑樹連忙變幻出藤條來,同時試圖將這小崽子丟出去。
雪覓感受到了一股小世界的排斥之力,頓時將那些藤條一卷,整個人跳到了樹上:“聽沒聽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與此同時,扶桑樹感覺到外面的掩體也在遭受著一股可怕力量的攻擊,那是神力。
所以這小子沒說謊,他家竟然當(dāng)真有上神,關(guān)鍵是還找來了!
雪覓隨手拔了一片葉子,用靈火一燒,從里面感受到了一絲雖然微弱,但卻真實存在的太陽真火之力,這個發(fā)現(xiàn)頓時讓雪覓精神了起來,他的小金弓到現(xiàn)在都還是個擺設(shè),差的就是煉制靈箭的材料。
幾乎是瞬間一條巨大的白龍開始往樹上攀滕起來,龍尾所過之處,連一根草都不剩,死物往儲物器里放,活物,像是一些小山精,則直接往獸牌里丟。
大樹的藤蔓試圖往龍身上纏,甚至樹藤的尖端還想戳破龍鱗插入龍肉當(dāng)中,若能見血,這龍血也能將它小世界的損傷蘊養(yǎng)回來了。
但龍鱗堅硬,加上還有一層層的靈器加持,哪里是這區(qū)區(qū)藤蔓能戳破的,便是扶桑樹的本體都未必能那般容易辦到。
外面的攻擊還在繼續(xù),樹身受到了重創(chuàng)不說,一股似乎能將它本源之力焚燒干凈的神火更是將它緊緊包裹。
扶桑樹知道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外面那個大的更難對付,甚至它有種,若不是這個小的在它的小世界里,外面那個大的能一招滅了它的感覺。
扶桑樹沒想到一時貪嘴,又萬年難得一遇的有一只龍崽走入了它的領(lǐng)地范圍,以為自己小心,趁著龍族發(fā)現(xiàn)之前,將這只龍崽吞吃煉化,那它就能擺脫樹身的束縛,到時候就可以逃離此地。
沒想到小的不好對付,大的也找來的這么快。
在魂飛魄散和重傷瀕死之間,扶桑樹果斷選擇后者,于是拼著自身的本源之力,生生將這條白龍擠出了小世界。
雪覓瞬間變回人形,原本他可以直接飛起來的,但一被丟出來他就察覺到了時淵的氣息,于是連忙閉眼任由自己往下掉去。
時淵一抬手,將從半空中落下的人抱住,另一手設(shè)下結(jié)界,將那團試圖趁亂飛走的靈光給鎮(zhèn)壓在了神力當(dāng)中。
雪覓捂著胸口,虛弱輕咳道:“淵淵,我受傷了,傷好重,好疼�!�
時淵蹙眉,手貼在雪覓的胸口準(zhǔn)備替他檢查,結(jié)果直接被雪覓握住了他的雙手:“淵淵親親我就好了�!�
時淵沉聲道:“雪覓�!�
雪覓眼睛一亮,直接從時淵的懷中跳了下來:“這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雖然眼前的人活蹦亂跳,身上也沒有傷痕,但時淵還是捏著他的手腕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有些靈力的消耗之外,身上的確沒有什么其他的問題,這才松開了他的手:“此地為魔界,你不該亂跑。”
雪覓將采的那些龍生花拿了出來,一大捧,雙手合攏都快要抱不住了:“淵淵你看!我沒想到這里竟然有這么多龍生花,我察覺到龍生花氣息的時候都驚住了�!�
時淵:“此物……”
雪覓道:“每只龍崽崽出殼都有龍生花鋪路,我出殼的時候,滿床滿地都是龍生花,我知道淵淵出殼受了很多苦,沒人為你準(zhǔn)備這些,雖然有些遲,但別的龍崽有的,淵淵也得有!”
花香彌漫,滿目潔白,微風(fēng)輕輕一吹,便將一些松散的花瓣吹落到了地上,零星散落,好似一片花路。
看著面前眼眸中倒映著他身影的人,時淵:“為了這么幾朵花,差點葬身樹里,值得?”
雪覓眼眸彎彎道:“哪有差點葬身,是那棵樹差點死我手里,還扶桑樹呢,要不是真的感受到一絲太陽真火的氣息,我還以為那就是個不長腦子的樹妖,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時淵抬手將還在掙扎的那一團靈光收進了衣袖,看了眼絲毫不知那截扶桑樹有多危險還在傻樂的小子,轉(zhuǎn)身就走。
雪覓追了兩步,然后將花都收進了儲物器里之后,直接蹲了下來:“淵淵我受傷了!”
時淵轉(zhuǎn)頭看他:“你比誰都要氣血旺盛�!�
雪覓:“我用尾巴打那棵樹,那棵樹太硬了,我尾巴疼,走不動路了,淵淵抱我�!�
時淵:“尾巴是尾巴,腳是腳,你今年幾歲,腳跟尾巴也分不清?”
雪覓直接往地上一坐的耍賴:“分不清分不清,好疼啊,我要疼死了�!�
見他就差在地上打滾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時淵只好抬手一揮,將耍賴的崽子抱了起來。
雪覓笑嘻嘻的勾著時淵的脖子晃蕩著腿:“淵淵,等走出了這個平原我們再飛唄,我想你多抱抱我�!�
時淵沒見過事這么多,還如此得寸進尺的家伙。
然而下一秒,懷里這只事多的崽一揮手,漫天龍生花緩緩飄散在空中,一片又一片的落在了時淵的腳下。
時淵怔楞片刻,眼中涌起些許復(fù)雜之色,最終還是順從了他的意思,抱著懷里的人,踩在滿地的龍生花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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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雪覓:沒人能逃過本崽崽的掌心!
完結(jié)倒計時嘿嘿~~
第170章if線
一見他們回到仙谷,等在谷中的一眾上神頓時松了口氣,玄詩一見自家兒子竟然是被抱著回來的,頓時嚇得魂都要飛了,連忙跑了過去:“雪覓!”
雪覓立刻從時淵的身上跳了下來:“娘!”
玄詩拉著雪覓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沒受傷,連塊皮都沒破,這才大松一口氣的將人摟入了懷中:“你嚇?biāo)滥锪�,還好你沒事,出門怎么不多帶幾個人?”
虧了時淵還在仙谷,若是時淵也隨同他們一起去查看四方大陣了,玄詩簡直不敢想雪覓要是因此發(fā)生什么意外,她要怎么辦。
陸染也朝著時淵走了過去,悄悄看了看神君的臉色,雖然依舊表情淡淡,但心情似乎不錯?
嵐川走上前來:“好了,有驚無險,雪覓以后應(yīng)當(dāng)能長個記性,以后出門多帶些人。”
妖皇朝時淵道:“多虧你還在谷中,這孩子平日很乖不會亂跑的,誰能想到這離谷如此近的地方竟然會有這般危險的秘境。”
反正千錯萬錯,都不可能是他家崽兒的錯。
八陵上神微微蹙眉:“那是一處怎樣的秘境?我這八陵仙谷在此數(shù)萬年,竟不知那里有一處秘境�!�
時淵道:“不算秘境,是一截扶桑木化成的小世界。”
小世界那可是有了自主意識的存在,若那截扶桑木為善倒是還好,若為惡,那這一番當(dāng)真是驚險了。
然而現(xiàn)在來看,那扶桑木應(yīng)當(dāng)是為惡的,真的是萬幸時淵還在谷中,若時淵都不在,哪怕只是耽誤了半夜,這要出什么事,這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八陵上神心里是真的感到慶幸,若小龍崽在他的領(lǐng)地出事,怕是整個仙谷都不夠賠的。
那邊玄詩還在仔細詢問雪覓在扶桑木里發(fā)生的事,這邊時淵一抬手,一抹靈光飛到了雪覓的面前。
雪覓轉(zhuǎn)頭朝他看去。
時淵:“扶桑木。”
雪覓道:“這是你抓到的�!�
時淵并未與他爭來推去,給了扶桑木,與眾神示意后,轉(zhuǎn)身便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雪覓看著時淵的背影,又看了眼那團靈光,頓時掐了一道法訣,操控著那團靈光飛到了時淵的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時淵微微蹙眉,剛準(zhǔn)備回頭,就聽身后的人道:“時淵上神的救命之恩雪覓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今日以此神木為證,待我……”
雪覓話還沒說完,就被妖皇直接捂了嘴巴。
雪覓吚吚嗚嗚的掙扎,妖皇抱歉的朝著眾人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時淵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見雪覓雖然被妖皇捂住了嘴巴,卻還是眉眼彎彎地朝著自己笑著,微微垂下眼眸,再次轉(zhuǎn)身走遠。
只是一轉(zhuǎn)身,身后那吚吚嗚嗚的掙扎聲再次傳來,引得時淵嘴角泄出一絲笑意來。
跟在時淵身后的陸染想了想,將那一團靈光抓到了手中,然后追在了神君身后一同離開。
神君又沒說不要,那就是要了,反正先帶回去總沒錯。
等人走后,妖皇這才放開雪覓:“什么以身相許,這種胡話你從哪兒聽來的,是不是你十七哥帶你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
雪覓連忙跑回自家娘親身邊,躲在了玄詩的身后:“我從書里看來的,無以為報,自然要以身相許呀,對吧娘。”
玄詩拍了拍他的腦袋:“調(diào)皮�!�
妖皇雙目一瞪:“什么無以為報,整個龍族都能給你報了!要你去許什么許!”
嵐川走上前來,朝雪覓道:“好了,折騰了這么久,你也累了,去洗漱休息了,為了找你,弄得整個八陵城人仰馬翻的,現(xiàn)在城門都還封著,你老實點。”
雪覓得了老爹的眼神警告,哼了哼,轉(zhuǎn)身往自己的院落跑去。
怕妖皇抓著雪覓這事問,玄詩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接下來,我們要如何?”
當(dāng)初瑤姝的以身相許,現(xiàn)在還追在朗真上神身后連個名分都沒有,偏偏瑤姝又死心眼,說沒名分吧,朗真上神倒也沒如何委屈她,這闖了禍,朗真上神善后的比瑤姝親爹都快,這般折折騰騰的,沒少讓妖皇頭疼。
要是再來一個雪覓以身相許,玄詩真怕將皇叔氣出個好歹來。
妖皇沒將雪覓這份口無遮攔上升的多高,只當(dāng)是這崽子不知道聽了什么故事有樣學(xué)樣,而且對方是時淵,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存在,離譜的妖皇完全沒法當(dāng)真,所以被玄詩一問,也就將雪覓的事放下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四方大陣的事。
這種事自然不好在外面商議,八陵上神已經(jīng)看過了其中一處的大陣,這等事無論是對妖族還是對魔界,那都是懸在頭上的一把刀,于是也不耽誤的將眾人領(lǐng)到屋內(nèi)商議。
回到庭院的雪覓也沒閑著,喊來一眾仙婢護衛(wèi),抬手丟出了兩個陣法求,正整個庭院都籠罩在了結(jié)界中之后,便將從小世界里帶出來的東西全都放了出來。
那堆起來的如山一般高的靈寶直接讓眾人傻了眼。
雪覓道:“你們好好清點著,整理出一份名冊出來。”
他得先確定從里面帶出了些什么,才好給一眾叔伯分禮物。
見他們都忙活開了,雪覓簡單清洗了一番便上了床,抱著被子翻滾了一會兒后,帶著滿腦子的淵淵香甜睡去。
遠在另一邊院落的時淵,在清淡余香中平靜飲茶,一旁的石桌上,靜靜擺放著一朵雪白的龍生花。
商議完事情的玄詩和嵐川回到院中,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場面,竟是連個下腳的地兒都沒了。
正在清理東西的眾人連忙朝著兩位神君行了禮。
玄詩道:“雪覓呢?”
其中一侍婢上前:“小龍君已經(jīng)睡下了�!�
玄詩點了點頭:“你們聲音放輕點。”
侍婢應(yīng)道:“是�!�
兩人這才朝著一旁的寢屋走去。
兒子平安無事,又獲得如此多的靈寶之物,本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然而想著眾神商議出的計劃,玄詩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嵐川:“雪覓這氣運,著實令人憂心。”
玄詩聞言一嘆:“有這氣運,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修仙者,誰不希望自身氣運強盛,但若是強盛到雪覓這程度,一連開出三件神器,入了一次秘境,所搜刮的東西甚至能趕上一些小世家全族的家底,那就實在有些可怕了。
若是無事也就罷了,有她和嵐川在,再不然還有妖皇等諸位龍君,怎么都不可能讓雪覓被人欺負了去。
可現(xiàn)在,誰知道天宮一戰(zhàn)后,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這如何讓玄詩不憂心。
嵐川握緊了玄詩的手:“玄詩,答應(yīng)我,若到萬不得已,你我二人定要留下一個,為了彼此,為了雪覓�!�
玄詩微紅著眼眶看著嵐川。
嵐川在她發(fā)間輕撫:“開天斧能被我們所得,這也許便是一份啟示,到時我與妖皇上去天宮,你拿著開天斧去守著四方大陣。”
最危險的并非是四方大陣,而是守在鬼域之境的人,大陣的爆發(fā)只是將地心巖涌入上層,最危險的,還是鬼域之境的煞氣。
玄詩什么都沒說,只是依偎在嵐川的懷中緊緊將他抱住。
雪覓一覺醒來,看到的便是一份長長的名單,頓時哇了一聲:“這么多�。渴沁B那些草和石頭都算里面了嗎?”
負責(zé)整理的大侍婢道:“這統(tǒng)計的是種類,并非件數(shù)。”說著便將整理好的儲物器呈了上去。
雪覓拿著儲物器跑去找爹娘,他得了這么多好東西,自然要拿去給爹娘看看的。
一來到前廳,見皇伯伯也在,雪覓連忙跑了過去:“皇伯伯!”
妖皇張開手將雪覓攬到了身邊:“這么開心啊,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
雪覓將手里的儲物器拿給妖皇看:“我昨日在那個小世界里得到的,里面有好多扶桑葉,我看了,那些扶桑葉都帶有太陽真火之氣,還有人參果!我要每個龍伯伯龍叔叔都送一顆�!�
雪覓將那份名單拿了出來:“皇伯伯幫我看看,這些東西適合哪些龍叔叔�!�
妖皇掃了一眼,東西的確不少,但他只是將名單壓下:“這個不急,等回了妖神殿再慢慢看,還可以讓你十七哥幫你挑一挑�!�
雪覓一想也是,反正東西在他這兒也跑不了,不過他還是在心里盤算著,給其他人的東西可以回去慢慢挑,但他得在走之前將給淵淵的禮物先挑出來,還要纏著淵淵讓他答應(yīng)建造傳送陣,等傳送陣建好了,他就能來去自如啦!
這么一想著,雪覓頓時更高興了。
妖皇看著他笑意盈盈的模樣,也跟著笑,看了眼下方的嵐川和玄詩,隨手取出一杯酒來:“雪覓,魔界特釀,要不要嘗嘗?”
雪覓下意識看了眼自家爹娘,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要伸出手,但沒敢,他爹娘不讓他喝酒。
見他這小眼神,妖皇道:“皇伯伯給的,你爹娘也不敢攔。”
嵐川道:“想喝的話,嘗嘗吧�!�
玄詩抿唇,衣擺下的手被嵐川緊緊握住。
雪覓光是聞著就覺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了,以至于沒注意到爹娘的異樣神色,聽到爹都發(fā)話了,雪覓捧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隨即眼睛微微睜大:“十七哥說酒是辛辣的,可這是甜的啊�!�
妖皇笑道:“酒也分很多種,這種是靈果釀制,自然是甜的�!�
雪覓舔了舔嘴唇,很是豪邁的一口干了,還評價道:“好喝!”
妖皇笑著將酒杯從他手中拿開,剛將酒杯放到了桌上,肩膀上就多了一顆小腦袋,要不是妖皇伸手將人抱住,雪覓整個就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妖皇摸了摸雪覓的臉蛋,將他交給了嵐川。
玄詩沒忍住上前:“讓我再抱抱他�!�
那么一點兒小,破殼的時候還沒一條蛇大,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雙手都快要抱不住了。
看著陷入了昏睡的雪覓,玄詩忍不住落下淚來,低頭親吻在他的額頭上:“以后,以后要是爹娘都不在了,寶寶也要開心快樂的長大好不好?”
嵐川將雪覓抱了起來:“不會的,等雪覓一覺醒來,三界安寧,所有人都會在。”
妖皇忍住不舍道:“去吧,別再耽誤了�!�
嵐川扶在玄詩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握住,玄詩抹著眼淚的偏過頭,不敢看嵐川將雪覓帶走的模樣。
怕越看越不舍,嵐川抱起雪覓直接化作一道靈光從原地消失。
另一院落的陸染抬了個頭,道:“嵐川上神應(yīng)該帶著小龍君離開了吧�!�
時淵看了眼桌上潔白的花朵,起身道:“你去鬼域之境等我�!�
說著也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烏訣上神的神域中有一座神山,神山下有一冰河,冰河底是連尋常上神都難以踏足之地,因為這座神山算是整個三重天的一道支撐,除非三界崩塌,否則冰河之下將永不會被打擾。
嵐川要將雪覓放到這冰河下,若一切都能塵埃落定,他會在雪覓醒來前接他回家,若一切朝著最壞的可能發(fā)展,那雪覓會在這里安靜的沉睡。
他知道,若最壞的可能發(fā)生,那么今后醒來的雪覓將會承受一夜之間失去父母族人的痛苦,若他是雪覓,他定然是希望能陪伴著家人去面對一切困難。
可當(dāng)了爹之后,他做不到這般理智,他只想他的孩子能平安的活著,或許會一時痛苦,但只要活著,便會有更多的可能。
所以在眾神商議,不可任由事情繼續(xù)發(fā)展,直接上到天宮提前動手后,嵐川就決定要把雪覓藏在一個安全,不會被妖界滅族波及到的地方,哪怕下界當(dāng)真會被地心巖漿覆沒,雪覓也能在這里逃過一劫。
龍族享受了得天獨厚的優(yōu)待,生來便是眾生靈之首,守護妖界,守護三界的太平本就是龍族的責(zé)任。
但雪覓還年幼,這份責(zé)任就讓他和玄詩擔(dān)著吧,這也是他上一世欠雪覓的。
嵐川前腳剛到冰河,時淵后腳便來了。
嵐川看向時淵:“雪覓很喜歡你,若他知道,你也這般不舍得他,他一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