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青鹿搖了搖頭,那日他帶著雪覓來,結(jié)果看寶物看的好好的,突然不知道轉(zhuǎn)身去追什么了,當(dāng)時也是他大意,想著自家的寶庫,再如何也不會出意外,結(jié)果就是這樣的大意,讓雪覓直接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連對上天帝都沒有怵過的青鹿,那一刻真的是感受了一把魂飛魄散的滋味。
要不是時淵告訴他,那是噬星獸,帶著雪覓回到了過去,當(dāng)噬星獸尾羽的力量消失后雪覓就會回來,青鹿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這件事隱瞞了外界,畢竟噬星獸這等神物一旦傳出去,如何攪動腥風(fēng)血雨青鹿不在乎,但將雪覓牽扯進來就是不行。
現(xiàn)在飛云山人不少,過于雜亂,怕消息外泄,因此只對外宣稱雪覓來到父親故地,心有所悟于是直接閉關(guān)了。
如今數(shù)月過去,竟然還沒回,急的他的三個師兄要不是怕被外界察覺,恨不得一日來看無數(shù)回。
翠微不好在這里久留,看了眼寶庫內(nèi)依舊沒有小師弟的身影,這才嘆著氣的離開。
翠微離開后,青鹿坐了沒一會兒,察覺到內(nèi)里多了一道氣息,猛地起身推門而入,看到蹲在地上的雪覓,三兩步跑了過去:“雪覓!”
雪覓一看到青鹿,淚水再次聚集:“青鹿…”
青鹿急忙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怎么了?是受傷了嗎?傷哪兒了?”
雪覓拉住前前后后查看他的青鹿,道:“我見到爹爹了�!�
青鹿一愣:“誰?”
雪覓擦了擦眼淚,又哭又笑道:“爹爹!我見到爹爹了,嵐川!我還送了他一瓶酒,你說他喜歡喝情砂,我送了他一瓶情砂�!�
青鹿怔在原地:“你當(dāng)真回到過去了?你見到了那個時期的嵐川?”
雪覓嗯嗯的點頭:“我去了飛云山,那個時候的飛云山好破舊,到處都是破損泥濘,爹爹已經(jīng)是上仙了,他在萬鶴山上�!�
青鹿聞言突然笑了一下,眼神帶著幾分懷念:“那時候有一只山獸,即便是嵐川的修為也一時滅不了對方,可飛云山太過遙遠,得不到其他地方的相助,所以他只能將山獸鎮(zhèn)壓在萬鶴山的山頭一點點將其磨死,避免了山獸為禍�!�
雪覓看向青鹿:“那個時候你就在了嗎?”
青鹿搖頭:“那時候還沒我,我也是聽飛云山的一些老人說的,說嵐川為了消磨山獸,在萬鶴山鎮(zhèn)守了百年。”
雪覓想到見到嵐川的那一面,眼眸中見過父親的歡喜又暗淡了下來:“我改變不了未來�!�
青鹿笑著揉了揉他的頭:“能這樣見上一次就很好了,未來豈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雪覓:“我知道娘親為什么會對爹爹一見鐘情了,我也知道為什么你總說爹爹雖修無情道,卻并非無情人,以后我的夢里,爹爹的模樣就完整了�!�
說著雪覓又道:“皇伯伯那兒還有我娘的一些東西,還有早年留下的一些靈影球,雖然無法親眼見見娘親,但能看看娘親的靈影球也夠了�!�
青鹿抬手在他的臉上擦了擦:“回到過去時可有遇到什么危險?”
雪覓搖了搖頭:“我去的時候啟陽和飛云山都很荒涼,都沒幾個高階修士,沒人打得過我!再說了,我這一身神器,上神都未必能動得了我�!�
青鹿笑著道:“那就好,累了吧,先回去休息。”
雪覓道:“我離開多久了?我在那邊待了好幾個月。”
青鹿:“你也離開了幾個月,要不是時淵說你遇到機緣了,這次真的嚇到我了�!�
當(dāng)著他的面直接消失不見了,那一瞬間當(dāng)真是將他嚇得不輕。
雪覓的情緒來的快,散的也快,很快便將那股悲傷的情緒散去了,問道:“那只噬星獸你們抓到了嗎?”
如果抓到了,他以后他一定會找很多很多寶貝喂給它吃,多養(yǎng)出幾根尾巴來。
青鹿搖頭:“如此神獸,它若不想,誰也抓不住它�!�
雪覓頓時遺憾的耳朵都恨不得要耷拉下來了,不過他知道這種事強求不來,能有二次機緣他真的很幸運了,于是不再關(guān)心噬星獸,往外看了看,但沒看到時淵,連忙道:“淵淵呢?”
青鹿:“在外面。”
雪覓連忙往外跑去,青鹿依舊站在寶庫里,看著嵐川留下的本命神器,輕輕一笑道:“你雖不知他,卻終究是見上了,也算是無憾了�!�
一想到要見到淵淵,雪覓的一顆心都飛出來了,他好想知道淵淵再見他會是怎樣一番模樣,上次雖然淵淵知道是他了,但他們并沒有在過去真正的見上,這次他們見到了,還在一起相處了那么久,等淵淵多了這一段記憶,不知道會不會嚇一跳!
一跑出寢殿,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時淵。
而時淵卻并沒有雪覓想象中的變化,依舊是冷傲的天神,哪怕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兒,都給人一種睥睨強大不可輕攀的氣場,哪里還有半點之前拉著他,問他能不能不走的青澀模樣。
時淵回頭看過來時,雪覓身體已經(jīng)本能反應(yīng)的朝他跑了過去:“淵淵!”
時淵張開雙手,接住了朝他奔赴過來的人,等人站穩(wěn)后,才撫上那還泛著紅的眼睛:“哭包�!�
雪覓眼巴巴地看著淵淵:“你還記得那段記憶嗎?你現(xiàn)在有多一段記憶嗎?”
時淵看著他,面色平靜:“什么記憶?”
雪覓急的抓著他的手道:“就我回去的記憶呀,你陪著我去找的爹爹。”
時淵似乎是意外了一下:“你回去了?見到了嵐川?”
雪覓瞪大了眼睛:“你不記得?”
雪覓驚了,怎么會不記得呢,之前在蛟龍秘境淵淵不就記得嗎,怎么這次他們相處的這么久,反倒不記得了呢。
時淵依舊一臉平靜:“所以我該記得什么嗎?”
雪覓連忙道:“記得我救了你呀,我們一起滅了霍家,還一起躲追殺,一起去飛云山,你陪我見了爹爹,我給你留了好多寶貝,你還舍不得我走呢,哭著問我能不能不走!”
時淵原本輕撫著他眉眼的手慢慢滑了下來,當(dāng)落到他的臉頰上時,毫不客氣的捏著揪起:“我哭了?”
雪覓被揪的呀呀直叫:“疼!”
時淵卻沒放過他:“你可知造謠上神是何罪?”
雪覓理直氣壯道:“你又不記得,你憑什么說我造謠!”
說完后又不甘心的扒著他繼續(xù)問:“你真不記得了嗎?”
時淵直接揮袖走開,雪覓追在身后:“肯定是我剛回來,記憶還沒傳輸過來,淵淵我們?nèi)ニX,說不定睡一覺你就記得了!”
雪覓覺得淵淵不記得肯定是因為還沒睡覺,于是非要拉著時淵去睡覺,時淵也都由著他,為了讓時淵能夠入眠,還專門點了入眠香:“淵淵你要認真睡啊,那段記憶可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有,我們可是有并肩戰(zhàn)斗過的,放在現(xiàn)在,估計都不會有并肩戰(zhàn)斗的機會了�!�
時淵:“要是想不起來呢?”
雪覓趴在時淵的身上:“要是想不起來我就每天說給你聽,聽得多了也就相當(dāng)于有了記憶了!”
時淵:“那你先與我說說你回去這些時日的經(jīng)歷,說不定稍后待我入睡,便能夢到了�!�
得知小師弟回來的三人連忙跑了過來,結(jié)果被青鹿擋在了寢殿外:“雪覓已經(jīng)歇下了,此番算是有驚無險,備些靈食,等他休息好,估計就餓了�!�
幾人也不是諸事不懂的小年輕,但能怎么辦呢,誰讓他們小師弟喜歡,他們也只能接受了。
寢殿內(nèi)的雪覓躺在床上,一手抱著時淵的胳膊,一腳抬起壓在他的腿上:“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可多了,那天我發(fā)現(xiàn)小白毛,它看到我就跑,我下意識想要抓它,結(jié)果拽掉了它的尾巴,一下子就又回去了,一回去就落到你的懷里,但你好兇,直接不客氣地把我摔地上了……”
床邊的熏香香煙裊裊,為了讓時淵恢復(fù)這段記憶,雪覓說的極為詳細,連每日吃了什么都說了一遍,只不過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本就情緒大起大落,又在過去折騰至今,再被入眠香一熏,哪里抵抗得住這睡意,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等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沒了動靜,時淵這才微側(cè)過身,看著雪覓的睡顏,點了點他的鼻尖,帶著笑意地輕聲道:“小騙子。”
但卻是一個,總能給他驚喜和惦記的小騙子。
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雖然不能確定那段記憶是突然多出來的,還是一直存在的,但能在曾經(jīng)的過往中,找到那份記憶帶來的痕跡。
而這次,時淵是真的突然多出一道,在他曾經(jīng)的人生中,并無任何痕跡的記憶,然而等他想起,卻又覺得這記憶一直存在,并且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
那感覺就像一樹的靈果,每一顆靈果的生長都在他的記憶里有著清晰的脈絡(luò),但有一顆隱藏在角落里,被一層遮擋包裹住,這顆被包裹的靈果一直都在,只是不曾被發(fā)現(xiàn),等到發(fā)現(xiàn)時,這顆靈果已經(jīng)獨自褪去了不成熟的酸澀口感,只余滿口的清香甘甜。
時淵有些遺憾,那樣美好的過往并未充斥進他前半生的每一個角落,卻也慶幸,不必忍受數(shù)萬年的孤寂,等果實入懷,便已經(jīng)是熟透的美味。
第153章
這一覺雪覓睡的很沉,感覺把穿越回去的消耗全都一覺補回來了,因為睡的有點久,他三個師兄擔(dān)心的輪番過來查看,但不管怎么看,都沒看出什么異樣。
直到第五天的時候,熟睡的雪覓身上開始顯現(xiàn)出龍鱗來。
青鹿驚了一下:“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過去待的太久了出了什么問題?”
噬星獸本來就是傳說,也沒聽說誰通過噬星獸的尾羽穿回了過去的,所以這穿回過去是單純依靠尾羽的力量,還是需要消耗什么自身的代價,誰也不知道。
尤其是回到過去,稍微一個看似不重要的行為,很可能就導(dǎo)致未來的改變,那這份因果代價會不會反噬到自身來,本就擔(dān)心這些,現(xiàn)在見到異樣的雪覓,青鹿更是擔(dān)心了。
時淵輕撫著雪覓手臂上的龍鱗,道:“他這是蛻鱗了,第二次蛻鱗�!�
青鹿一驚:“幼龍第二次蛻鱗不是一千歲成年嗎,距離一千歲,雪覓還差幾十年呢�!�
時淵道:“當(dāng)身體成熟到有足夠的力量支撐蛻鱗的消耗,自然就會蛻鱗,時間只是一個大概的范圍,有些幼龍攝取的力量不夠,到一千歲都還沒蛻鱗的也有,雪覓雖然根骨不及正常出生的龍,但這些年他所食之物皆是靈氣純粹強大的靈物,提前蛻鱗也有可能�!�
青鹿不是很了解龍族這些事,因為龍蛻鱗的時候是最虛弱的時候,沒有哪一族會將自身的弱點暴露在人前,聽時淵這么說,他只關(guān)心道:“提前蛻鱗對他今后是否有影響?”
時淵將雪覓從床上小心地抱了起來:“不會,準備好浴池,讓人在外面守著。”
浴池是青鹿后來專門命人修建的,他知道雪覓喜歡泡澡,專門為他建造了一個很大的浴池,建造的材料全都是從嵐川私庫里找出來的,奢華程度不比時淵的神殿差,只是池中的水盡管是精純的靈乳稀釋,到底比不上時淵神殿里的天河水,也不知道夠不夠雪覓用。
青鹿問出了心中的擔(dān)憂,他這里都沒準備雪覓蛻鱗的消耗,他想著等到雪覓快要蛻鱗時,肯定是會被留在龍族那邊的,誰知道意外說來就來。
時淵:“我都備好了,足夠了,你在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闖進來�!�
這種事青鹿著實幫不上忙,只能守在外面護法了。
知道小師弟要蛻鱗了,翠微等人立刻將寢殿重重封鎖,蛻鱗可是大事,稍有差池那是會影響小師弟整個未來的,更是半點不敢輕忽。
外面的事不需要時淵操心,但從不會輕易將安全交付他人的時淵依舊在浴池四周設(shè)下了結(jié)界,隨后才將一瓶鎏金靈液倒入池中。
原本淡白色的池水瞬間混入了點點金光,精純的靈氣自池內(nèi)涌出,在水面上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靈霧。
時淵這才去將塌椅上的人抱入了池中,放在一側(cè)的水臺上。
龍一遇水,身上的鱗片越發(fā)凝實了幾分,原本昏睡的雪覓也慢慢清醒過來,只是剛一醒來,就難受的皺起了眉頭,小聲喊道:“淵淵…”
時淵半摟著他,將靈水一點點往他身上澆。
為了讓靈水浸濕他的身體卻又不將他浸泡在水中,此刻的雪覓是躺在淺淺的水臺上,水火不侵的法衣被脫了去,只剩一件極其輕薄的衣衫。
修長的雙腿上已經(jīng)爬上了龍鱗,白色的鱗片還沒褪去外面那一層細軟,不夠鋒利,卻在池內(nèi)珠光的反射下,印出一層柔光來。
雪覓在時淵的身上掙扎著,但因為使不上力氣,越發(fā)感到痛苦:“淵淵,我難受,嗚…好難受啊。”
時淵輕聲安撫:“很快就過去了,你在蛻鱗。”
雪覓抓著時淵的衣襟往他懷里蹭,現(xiàn)在的他只覺得身上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燒的他頭暈眼花四肢無力,但身上又脹痛的厲害,哪哪兒都疼,不是那種格外劇烈的,卻綿延而持續(xù),極其磨人。
但時淵在他耳邊的話雪覓還是聽到了,努力保持著清醒:“蛻鱗?我要蛻鱗了嗎?”
時淵將水打濕了他的臉,往他脖子上澆淋,龍鱗還沒顯露上來,現(xiàn)在的龍鱗才剛爬到雪覓的腿和手臂上,直到龍鱗將他全身覆蓋顯出原形,蛻鱗那才算開始。
然而蛻鱗的時候并不痛苦,只是會一直昏睡,這時候外界不管發(fā)生多大的動靜,都無法將蛻鱗的龍從昏睡中吵醒,所以龍的蛻鱗才會是最危險的事。
只是這個顯鱗的過程會很痛苦,但這份痛苦是每一條龍都要承受的,時淵也沒辦法以身代之,只能盡量安撫:“等蛻了鱗,你就成年了。”
雪覓努力仰頭去看時淵,但因渾身難受,雙眼聚集了一團水汽,又被靈霧環(huán)繞著,越發(fā)看不真切眼前的人,只能憑著本能的抓緊對方的衣袖:“成年了,是不是就可以,可以跟淵淵結(jié)成道侶了?”
時淵將他往自己的懷里攏了攏,不停的將水往他身上澆著:“是的,成年了,到時候我們就能舉行結(jié)道大典了�!�
雪覓努力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專注在長鱗的疼痛中:“淵淵,淵淵你想起來了嗎?”
見他這會兒還關(guān)心這事,時淵好笑道:“想起來了,睡一覺就想起來了�!�
雪覓忍著疼,喘著氣地看著他:“真的?你沒騙我?”
時淵:“沒騙你,你還給我留了一盒子寶物�!�
雪覓:“那,那你后來用了嗎?可你不記得,不記得我了,我給你留的那些東西嗚……”
雪覓疼的說話斷斷續(xù)續(xù),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但時淵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用了,雖然那段記憶被封閉住了,但發(fā)生過就會存在,所以哪怕不記得,卻也一點點的影響著我�!�
時淵看著已經(jīng)爬到了雪覓腹部的鱗片,手掌輕輕撫了上去,試圖緩解著他的疼痛:“你說你家在云起,所以我才把神殿設(shè)立在云起,你說想要啟陽成為我的神域,所以我才沒有留在三重天�!�
雪覓微微瞪大了眼睛:“因為我?可是,可是明明是因為你就在啟陽,你就在云起啊�!�
時淵:“那就當(dāng)是一份美好的圓,不需要因,也不需要果,循環(huán)閉合�!�
雪覓有些不太懂了:“為什么之前蛟龍秘境的事,你一直記得?”
時淵:“因為你雖存在,我卻沒見過,影響不到任何未來�!�
這種事太玄妙了,但能跨越時空,本就是無法以常理推論的事。
雪覓:“那別人還記得我嗎?我可是,可是殺了一個上仙的。”
時淵輕笑:“不記得了,他們只記得秋陽上仙是因我而死的�!�
雪覓頓時將時淵的衣襟抓緊了幾分:“你,你搶我風(fēng)頭。”
時淵:“小龍君的風(fēng)頭已經(jīng)夠強盛了,讓我搶一點不行嗎?”
雪覓剛準備朝他哼一聲,一股更強烈的疼痛從他背上炸開,雪覓沒忍住叫了一聲,抓著時淵的衣服吚吚嗚嗚起來:“好疼啊淵淵,上次,上次蛻鱗都沒這么疼的嗚……”
時淵輕撫著他的后背,低頭在他汗?jié)竦念~頭落下一吻:“忍忍,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堅持過去,你就真正的長大了。”
當(dāng)鱗片爬上雪覓的脖頸時,雪覓痛苦的往后直仰,原本亂登的腿變成了一條龍尾,巨大的龍尾落在了水中,又猛地抽打了起來,一聲龍吟吼了出來。
守在門外的人緊蹙著眉頭,白榆忍不住道:“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他話音還沒落下,就被翠微一巴掌抽在了后腦勺上:“時淵和青鹿上神都在能出什么事,小師弟定然會平安蛻鱗�!�
白榆連忙在自己的嘴巴上拍了兩下:“對對對,定然會一切順利�!�
這時不少水中靈物游到了海島邊緣,它們在等待時機,等待著真龍騰飛時散落的那一縷龍氣。
海族以龍為尊,若能得一絲龍氣,對它們而言便是天大的機緣。
當(dāng)鱗片爬上了龍角,水臺上的人徹底化龍,小小的水臺容納不下巨大的龍身,時淵輕輕一拉,便將小白龍放到了池底。
比起剛才的痛苦,徹底化龍后的雪覓再次陷入了昏睡,而他身上的龍鱗也在馥郁的靈氣中一點點蛻下最后的稚嫩,新露出的龍鱗堅硬而鋒利,帶著一抹冷白的光。
一連數(shù)日,浴池內(nèi)一點動靜都沒有,海域四周越來越多的靈魚聚攏了過來,密集到人走在上面都不會掉落到水中,簡直像整個海島是被這群魚給托起的一樣。
整個神殿靜悄悄,所有人都在提著心等待著,甚至私下都不敢隨意談?wù)摯耸�,那可是小龍君,眾上神的掌心寶,又是神域的少主,哪里敢輕易議論,只求這一場蛻鱗能順順利利結(jié)束,那就皆大歡喜,否則出點什么意外,遭災(zāi)的只怕是他們這些伺候的人。
每一天的等待都是漫長的過程,就連青鹿都差點忍耐不住想入內(nèi)看看時,一股強大的龍氣從浴池內(nèi)彌漫了出來。
那是雪覓的龍氣,青鹿驚喜起身,緊接著一條白龍從屋內(nèi)飛了出來。
巨大的龍身浴在天光中,嘹亮的龍吟更是響徹天際,蕩徹整個海域。
整個飛云山的各大海島還有城池里的人都被驚動了,有些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甚至忍不住下跪朝拜起來,這可是真龍,是整個妖界的統(tǒng)治者,竟然在此地騰飛,能得見此景,那是他們的造化。
盤旋著整個神殿騰飛了兩圈,雪覓將周身積攢的那些力量揮灑了一些后,仙光破云而出,眾人再次驚住,這是飛升的仙光。
海中的魚獸拼命爭搶著上方灑落的龍氣,能得龍氣是因,他日若能有所成就,便是一份善果。
白龍在半空中翻騰了好一會兒后,便仰頭直沖仙光而去,整個龍身,每一片龍鱗都被這仙光照耀著,可上空并未開啟飛升的通道。
看向緩步走來的時淵,青鹿皺眉道:“為何會這樣?雪覓的飛仙為何會受阻?”仙光已經(jīng)落下,那登天通道也該開啟才是。
時淵:“因為飛升臺受不起他,要上飛升臺,需要承受雷劫,但他因你的神光開了仙骨,修為到了本就可直接突破成上仙,無需過一道飛升臺�!�
最后一絲凡氣在仙光的照耀下也褪去后,空中的巨龍散成一團光影,然后一點點凝結(jié)成人形。
遮蔽的云層也隨之散去,整個天光傾灑在飛云的大地,好似在驅(qū)散這片大地近萬年的黑暗一般。
褪去最后一絲稚嫩,俊美若神的青年懸于半空中,一眼就看到下方島嶼上,自他破殼后所見的第一人,見他抬起手來,雪覓縱身躍下,奔赴入懷。
妖神殿中。
得知雪覓竟然蛻鱗的妖皇氣的直接摔了手中的批閱公文的筆:“為何覓兒會這么早蛻鱗?他都還不到年紀呢!”
這一點上,星茴倒是還算理智:“雪覓自幼便因與普通出殼的幼龍不同,被各種天地寶材的喂養(yǎng),會提前蛻鱗也不是沒可能,只是這提前的有些早了,還以為最多提前個幾年,沒想到提前了幾十年�!�
一旁的古溪卻是臉色沉沉道:“雪覓說,等他成年,他就要跟時淵結(jié)成道侶�!�
妖皇第一個反對:“不可能!一千歲都沒有,結(jié)什么道侶!不同意,我不會同意的!”
星茴嗤笑了一聲:“你不同意有用?”
早知今日,當(dāng)年他就該把雪覓直接帶去鬼域之境,這么一群家伙守在這里,還能讓人把雪覓哄騙走了,現(xiàn)在不同意有什么用。
妖皇磨牙,雪覓吃軟不吃硬,那就軟到他同意。
小龍君的事向來就被外界關(guān)注著,很快小龍君蛻鱗,飛升成上仙的事就被三界皆知了,這一下又引發(fā)了眾人的熱議。
就連遠在外歷練的百里香霆都聽聞了,他身邊與他同道的伙伴更是語帶羨慕:“這得是多會投胎,做了多少輩子的善事,才投生成小龍君,破殼既封神啊�!�
“千歲飛升,如今的上神都沒有這般可怕的,你們說,小龍君要多久會封神?最短封神的應(yīng)當(dāng)是時淵上神,當(dāng)年他萬歲封神,就已是傳奇了�!�
百里香霆這才道:“若無意外,他暫時不會封神�!�
旁人轉(zhuǎn)頭看向他:“你怎知?”
若有能力,誰不想成神。
百里香霆笑了笑:“信不信我們打個賭,至少萬年內(nèi),他不會封神�!�
“賭了,就賭你那把半神神鞭如何!”
百里香霆與眾人談笑著,心里卻想著準備千歲禮的速度得快點了,這小子,當(dāng)真是隨時都能折騰出動靜來。
他甚至能想到等他再見雪覓,那家伙如何得意的說:看吧,還是我贏了吧。
當(dāng)年因一條失控的靈鞭大哭的小崽子,是徹底長大了。
不足千歲飛升,當(dāng)真是三界第一人,這件事便是連人間界都有所聽聞了,躲到了人界的龍十七正悠哉的靠在某宗門后山的樹上喝酒,聽到宗門里有弟子談?wù)撔↓埦w升的事,差點驚的從樹上掉下來。
小雪覓飛升蛻鱗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在!
于是咬咬牙,大不了再挨頓打,他也要回去看看。
鬧出動靜的事件中心也在準備著去朝圣城,雪覓挨個的跟三個師兄抱了抱,又抱了抱青鹿:“我先去皇伯伯那兒看看我娘親留下的東西,等我忙完了,我再回來。”
青鹿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雖然蛻了鱗,生理上是徹底成年了,但不管雪覓長多大,在他眼里永遠都是那個帶著一團奶氣的小崽子:“去吧,家在這兒,隨時等你回來�!�
雪覓帶著一大堆海島特產(chǎn)上了車架,等馬車飛到了上空,雪覓趴在車窗上道:“淵淵你看,這像不像當(dāng)初你陪我來,跨越了數(shù)萬年,又陪我一起走。”
雪覓說著又蹭到了淵淵的旁邊問:“那時候我粘著你,又說不清自己的身份,淵淵你是怎么想的�。俊�
時淵看了他一眼:“我在想這是哪來的小傻子,連個謊話都編不好。”
雪覓哼了哼:“我又沒騙你,我答應(yīng)過你我不騙你的�!�
為了證明自己沒騙人,雪覓道:“我消失后并沒有直接回去,我在原地還停留了一會兒,我看到你在蘆葦蕩那兒……”
時淵一把挑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擋住了他未出口的話。
這小嘴巴,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最甜。
若無他事,時淵是不會去朝圣城的,他若去了,只會是火上澆油,雪覓跟他拍胸脯保證,絕對能把那邊的叔叔伯伯都安撫的妥妥的。
結(jié)果等去了朝圣城,卻慫在門口不敢進去。
然而他還沒躲多久就被星茴叔叔拎住了耳朵。
雪覓連忙護住耳朵:“星茴叔叔疼!”
星茴冷笑了一聲:“我又沒用力,不許裝可憐,你還知道回來,嗯?”
雪覓從他手中掙扎開后,轉(zhuǎn)身抱住了星茴的手臂:“我這次是被事情耽擱了,不然我去看看就回來的,星茴叔叔,我遇到噬星獸啦!”
星茴一愣:“噬星獸?”
雪覓連連點頭,星茴帶著他進了大殿,早就知道雪覓來了的妖皇故意不看他,雪覓便快速地跑了過去:“皇伯伯�!�
妖皇哼了一聲。
雪覓黏糊在他身上:“皇伯伯不愛我了,見到我都不高興了�!�
妖皇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小沒良心的,一去去這么久,還在外面蛻了鱗,第一次蛻鱗就沒在皇伯伯身邊,第二次蛻鱗也不在,皇伯伯能高興?”
雪覓笑嘻嘻道:“我也不想的嘛,我都不知道怎么突然蛻鱗了,皇伯伯,我見到爹爹啦!”
妖皇眉頭一蹙:“怎么回事?”
雪覓連忙將遇到噬星獸的事說了:“但是回去了也改變不了未來,我連名字都沒能告訴他�!�
妖皇摸了摸雪覓的腦袋,安慰道:“能得此機遇去看一眼,已是幸運了�!�
雪覓道:“可惜那只噬星獸又跑不見了,所以我回去的事情皇伯伯你們都沒有印象嗎?是我殺了秋陽上仙啊�!�
妖皇和星茴對視了一眼,均是搖頭:“秋陽上仙之事倒是有所聽聞,當(dāng)初因一株異火,時淵殺了他的獨孫,于是秋陽上仙發(fā)布懸賞追殺令,結(jié)果被反殺,時淵還未飛升前就殺的第一個上仙,從此時淵的大名才被三界皆知�!�
雪覓指著自己:“我殺的,用星茴叔叔給的萬生蓮!”
妖皇捏著他的鼻尖:“回到過去也是去找你的淵淵,心里都沒有皇伯伯的�!�
雪覓連忙道:“時間有限嘛,我兩次回到過去,遇到的第一個人都是淵淵,要是有時間,我也想把所有叔叔伯伯早年的模樣都見個遍的�!�
兩次都是遇到時淵,這緣分,便是妖皇也只能嘆氣了。
很快古溪也過來了,直接上前對著雪覓檢查了一遍,確定并未因蛻鱗又連著飛升而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這才道:“蛻鱗后可有什么不適?”
雪覓搖了搖頭:“好著呢,特別好,淵淵還解開了一直壓著我的封印,我現(xiàn)在是上仙啦!”
雪覓說完,小心地看向妖皇:“我成年了�!�
妖皇:“千歲成年,你還差著呢。”
雪覓:“那千歲后我就能跟淵淵結(jié)成道侶了嗎?”
一旁的三人齊聲道:“不可以!”
雪覓嘴巴一抿,開始在眼中聚集水汽,皇伯伯說他還沒成年,那他就還能哭!
妖皇道:“你知道龍要蛻鱗三次的。”
雪覓眼巴巴看著妖皇:“可我成年了�!�
妖皇:“等你三次蛻鱗后,我就不反對了。”
雪覓忍不住看了看古溪叔和星茴叔,見他們一點都不心軟的態(tài)度,這才道:“那第三次蛻鱗是什么時候?”
妖皇道:“這就要看每條龍自身的悟性了,但三次蛻鱗才是身心都成熟的表現(xiàn),到時候你愛跟誰在一起,皇伯伯都不會阻攔,你看你瑤姝姑姑和紫纓姑姑,她們都已經(jīng)三次蛻鱗了,所以她們喜歡誰,我們不都由著了�!�
雪覓糾正道:“是姐姐,喊姑姑她們會生氣的�!�
一旁的星茴道:“這是龍族不成文的規(guī)矩,時淵自幼并不在龍族長大,所以他不知道也正常,但你得知道。”
古溪也點頭道:“對,這是龍族的規(guī)矩�!�
妖皇看著雪覓道:“皇伯伯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但這規(guī)矩總該遵守吧?”
雪覓只好道:“那好吧�!�
這時門口又來了一只探頭探腦的龍,妖皇朝門口瞪了一眼:“還不滾進來�!�
龍十七見雪覓也在,這才一步一步挪了進來。
雪覓驚喜道:“十七叔!你回來啦!”
龍十七連忙張開雙手:“寶貝覓覓,快讓叔叔抱抱,叔叔可想你了!”
雪覓道:“十七叔,我成年了。”所以不能動不動摟摟抱抱了。
龍十七:“胡說!你都沒到一千歲,哪里成年了�!�
龍十七不由分說地將雪覓拉在了懷中緊緊抱了一下:“這次蛻鱗又是時淵陪著你的?”
雪覓點了點頭:“我也沒想到會提前蛻鱗,是意外�!�
龍十七道:“那他可有欺負你?”
雪覓:“淵淵才不會欺負我�!�
龍十七不滿地一哼:“你就向著他說話�!�
所有的龍當(dāng)中,除了他之外,應(yīng)該就是十七叔年紀最小了,雪覓便忍不住問道:“十七叔,你第三次蛻鱗是什么時候啊?”
龍十七:“第三次?我還沒蛻第三次啊�!�
妖皇一個暴怒:“龍十七!”
龍十七被吼的一臉莫名其妙。
雪覓控訴地看著他們:“你們騙我,嗚……”
龍十七都一萬多歲了還沒第三次蛻鱗,那換成他要是遲遲等不到第三次蛻鱗,豈不是要一萬多年或者更久都不能跟淵淵結(jié)成道侶?
雪覓大哭:“皇伯伯欺負人!”
妖皇追著龍十七就是一頓抽,還被星茴和古溪左右夾擊。
龍十七嗷嗷叫著躲,他又做錯什么了!
一陣上躥下跳的鬧騰,雪覓垂頭喪氣地回了云起。
云層繚繞的千層階上,雪覓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大殿前的人,盤龍柱上鑲嵌著亮如白晝的靈珠,珠光環(huán)繞在那人身上,映襯著他如同一尊從恒古而來的天神,帶著不染塵俗的神圣和高不可攀。
然而這尊天神一步步走下臺階,朝他伸出了手。
雪覓握住時淵的手,可憐兮兮看著時淵:“皇伯伯說,要等我第三次蛻鱗后才能舉辦結(jié)道大典�!�
時淵笑著牽著他一步步踩著臺階往神殿走去:“那就第三次,讓他們再無理由可找。”
雪覓:“可十七叔都一萬多歲了,他還沒蛻鱗呢�!�
時淵:“因為他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遇到了就會蛻鱗了?”
“是啊,遇到了就會蛻鱗了�!�
“那我要是悟性不好,喜歡你,但也一直不蛻鱗呢?”
“那我等著你蛻鱗就是�!�
“萬一要很久呢?”
“多久都等。”
第154章
番外
有些方面的開悟并不是努力就能辦到的,雪覓查閱了許多龍族不對外傳的秘密書籍,這些東西深藏在妖神殿藏書樓的最高層,還得拿神殿令才有資格查看。
然后雪覓發(fā)現(xiàn),書籍上說的龍族三次蛻鱗并非一定要心有所屬之人,而是自身成熟能懂情愛后,便會迎來第三次蛻鱗,這也就是書上說的初春綻放之時。
但這個初春綻放到底什么時候來啊。
雪覓趴在觀星臺無奈嘆氣,看了眼身邊的花朝和繁縷,又默默移開了目光,他們不是龍,長大成年后就能為所欲為了,哪里像龍這么慘,規(guī)矩這么多。
繁縷無奈聳肩,花朝道:“今日下方有了新的話本,可要下去聽聽?”
作為整個云起的風(fēng)向標,小龍君喜歡什么,云起城就流行什么。
以前雪覓喜歡聽逆襲的話本,那種最初被人瞧不起,然后一路逆襲機遇連連最終成為人上人的故事,云起大小茶樓的說書人說的基本都是各界或真實或杜撰的逆襲流。
現(xiàn)在為了開竅,雪覓又喜歡上了纏綿悱惻糾糾纏纏的情愛故事,于是如今云起城還有朝圣城的一些茶樓,說的情愛故事就變多了。
可惜這些故事雪覓聽得再多,他也只是個聽眾,很難從中獲得什么啟發(fā)。
甚至有些故事聽后還覺得難以理解,為什么師尊就不能跟徒弟相愛,為什么跨越種族的相愛天道就不能容忍了,甚至還有古早神魔相愛卻造成世間涂炭的,他不懂為什么,兩個人相愛礙著別人什么事了。
聽到今天有新話本,雖然已經(jīng)有些聽膩味了,但雪覓還是豎著耳朵往下聽了聽,嗯,今天的話本是個小花精去了人間界,然后被人界的帝王騙取了感情斷情絕愛后帝王追妻的故事。
雪覓雖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人間的帝王又不可能修煉到飛升,她一花精壽歲漫長,沒事去招惹人界帝王干什么。”
同為花精但同樣不懂的花朝道:“這大概就是情難自控吧�!�
聽到故事最后花精為了能與帝王一同入輪回,于是舍棄內(nèi)丹投生成人,雪覓和花朝繁縷三人面面相覷:“她等著那個帝王輪回后再去找他不好嗎,干嘛要舍棄一身修為?”
花朝撓了撓臉:“這大概也是情難自控吧�!�
雖然無法理解這種情愛,但雪覓還是丟了幾塊靈晶下去當(dāng)做打賞了,畢竟能找到這么離奇的故事來說也是不容易了。
下方的說書人看到桌上突然多出的幾塊靈晶就知道,這是小龍君的打賞,頓時高興不已地謝賞,然后說的更起勁了,并且決定他還要找一些更纏綿,更悱惻,以及更糾葛癡纏的情愛故事說給小龍君聽!
聽完了故事,溜溜達達回寢殿時,看到正朝著這邊走來的落靈,一看到雪覓落靈就笑道:“就知道小龍君在這兒,出行已經(jīng)準備好了,神君在等著了�!�
雪覓將從樹上落下的一朵扶櫻花往落靈的手里一丟:“這么快啊,我馬上過去。”
等他跑到大殿門前,隨行的一些人都已經(jīng)上了飛舟了,雪覓連忙跑進去,看到已經(jīng)坐在飛舟大廳里的時淵,不滿道:“你怎么不喊我呀,你隨便一個傳音我不就聽到啦,還要落靈專門跑去找我�!�
時淵自己泡著茶道:“上次是誰嫌我打擾了你聽故事的�!�
雪覓笑嘻嘻地湊了過去:“上次是上次,這次的故事不好聽,我們?nèi)ペA川要多久��?商戩哥哥不是暫代天帝嗎,那為什么大婚不能在天宮舉行?”
時淵:“畢竟是暫代,若在天宮舉行,再過幾百年新任天帝上位,怕是會對此事生出些嫌隙來。”
雪覓不懂這有什么好嫌隙的:“那干脆讓商戩哥哥當(dāng)天帝好了,你看這些年,三界太平多舒服,商戩哥哥處事也公正,他要是當(dāng)了天帝,那紫纓姐姐就是天后了,有紫纓姐姐在,就不需要擔(dān)心再過個十萬年,新任天帝也生出想要吞并整個妖界的野心了,多好呀�!�
時淵轉(zhuǎn)頭看他:“你覺得商戩做天帝很好?”
雪覓點了點頭:“當(dāng)然好呀,畢竟是自己人�!�
雖然商戩愛吃醋,對紫纓姐姐看的緊,但只要不涉及到紫纓的事,商戩處理的還是很公正的,處事能力足夠,在外人眼中也足夠穩(wěn)重,修為距離上神也之差一線之隔,烏訣上神還是他師尊,要是商戩能成神繼位天帝,怎么看都是好事一樁。
時淵聞言笑了一聲,以雪覓的氣運,這隨口一說也未必不會成真。
從云起去到贏川不需要太久,贏川在天族,作為烏訣的神域,本就在三重天,路程僅月余就能到。
商戩和紫纓折騰了這么些年,總算是能定下來了,對于他們二人的婚事,烏訣高興,龍族也是高興的。
自己的弟子得償所愿,歡歡喜喜結(jié)合,避免了最后求而不得的鬧出悲劇來,烏訣自然高興。
而龍族高興是因為他們真的很怕紫纓那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要是招惹了商戩又將其拋棄,他們以后又該如何面對烏訣上神,且商戩在一眾上仙中,的確是少有的青年才俊,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樣有模樣,很難再挑出一個更好的來了,早日定下大家都能安心。
雪覓去的也是歡歡喜喜,不過他的這份歡喜除了高興紫纓姐姐大婚之外,他還藏了一丟丟的小私心。
紫纓姐姐大婚,那瑤姝姐姐肯定也會去,目前他已知三次蛻鱗的有兩個姐姐,想要取經(jīng),自然是問她們最方便啦。
至于那些叔叔伯伯,他們就算蛻過鱗也肯定不會說,就連淵淵都說讓他自己去悟,再過一年他就滿一千歲了,都悟了幾十年都還沒悟出來,淵淵不急他急啊。
等飛舟到達贏川時,雪覓看到漫天都是各路上仙,有些御獸,有的御劍,也有馬車飛舟,咻地一下化作流光快速地朝著贏川神域而去。
但等他們的飛舟進入神域領(lǐng)地后,其他人則紛紛避開讓出道來,上仙自是不敢同上神齊行,要避讓以示尊重。
雪覓看著外面忍不住道:“等我們大婚的時候,也會來這么多人嗎?”
時淵:“你喜歡就來,不喜歡就不讓他們來�!�
雪覓轉(zhuǎn)頭看向時淵:“雖然覺得好麻煩,但我還是想讓三界都知道我們成親了,我可不能委屈了你�!�
時淵笑著道:“是不想委屈了我,還是想對外宣示主權(quán)?”
雪覓嘿嘿地笑:“一輩子就一次的事,可不能隨便了�!�
說話間,飛舟已經(jīng)落到了神殿外,其他上仙由商戩帶人接待就夠了,但上神定然是需要烏訣上神親自出來迎接的。
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大婚,烏訣上神那叫個喜氣洋洋,一見到時淵就是笑:“一路辛苦了,快里面請!”
雪覓跟在后面喊了一聲:“烏訣伯伯。”
烏訣看了眼雪覓,眼神掃過時淵,隨即哈哈大笑地拍了拍雪覓的肩膀:“明年你就千歲了,伯伯的禮物可早就準備好了,等你紫纓姐姐大婚結(jié)束,伯伯就把禮物給你�!�
雪覓笑著道:“謝謝烏訣伯伯�!�
烏訣高興的連應(yīng)了幾聲,然后眼神又從時淵身上掃過。
時淵冷眼瞥了他一眼,烏訣不怒,反倒笑的更大聲了,不怪他這么樂,誰讓時淵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龍族里輩分最小的,那他能怎么辦,總不能擋著孩子不讓孩子喊伯伯吧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不知緣由的一些上仙忍不住感嘆,烏訣上神當(dāng)真是將商戩視若親子了,這商戩上仙大婚,烏訣上神都高興成什么樣兒了。
上神有上神的交際場,雪覓跟在時淵身邊沒一會兒就無聊了,見到個人就要喊個叔叔伯伯的真的好累,見完了一圈已經(jīng)到了的上神后,雪覓就帶著花朝和繁縷溜了,他要去找紫纓姐姐或者瑤姝姐姐。
結(jié)果婚宴前實在是太忙了,見到人也沒辦法說一些悄悄話。
見到紫纓后,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紫纓長得高許多,但紫纓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將他壓在懷里用力地抱了抱,抱的雪覓臉都紅了:“紫纓姐姐,你再這樣,我就要喊你姑姑了�!�
紫纓掐著他水嫩嫩的臉蛋:“你要是敢喊我姑姑,我就見你一次抱你一次,次次都要用最大的力氣!”
雪覓說不過只能躲了,畢竟紫纓現(xiàn)在太忙了,身邊圍滿了人,各個事項細節(jié)都要詢問紫纓后才能拿主意,實在不是詢問蛻鱗的時候,反正他都來了,等大婚忙完,總能找到時間單獨問問紫纓姐姐的。
紫纓這邊忙的飛起,雪覓干脆去打聽瑤姝姐姐來了沒,然后發(fā)現(xiàn),瑤姝姐姐派人給他送了一堆好吃的好玩之后,便躲著他了。
雪覓滿臉茫然:“為什么要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