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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桑回:“這些年我三弟連宮門都未踏出過半步,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小龍君,要讓小龍君如此折辱于他�!�

    雪覓:“沒有得罪我就不能來了?那我當(dāng)年不也沒有得罪他,那他為什么還想要?dú)⑽�?�?br />
    �;貙Ⅳ黛訐踉谏砗螅溃骸爱�(dāng)年的事,我三弟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小龍君若不解氣,拿我出氣就是�!�

    雪覓輕笑了一聲:“拿你出氣啊,二皇子是吧,你該知道我跟青鹿是好朋友,近來呢我突然聽聞了一些事。”

    雪覓說著,將目光看向因?yàn)閯偛拍且环垓v,越發(fā)虛弱到快死了的赭煊身上:“所以你該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了,你要不要跟你二哥說說�!�

    桑回轉(zhuǎn)頭看向赭煊,微微蹙眉道:“老三,你又做了什么?”

    要是以前,赭煊還不會如此毫無顧忌,但現(xiàn)在,他早就破罐子破摔了,聞言直接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嘶啞又尖銳,看著雪覓眼神更是瘋狂又得意:“原來是為了那頭鹿啊,我做了什么,我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他本是罪神,放在那禁幽園也不過是浪費(fèi),能助我修煉是他的榮幸,說起來,青鹿還得感謝我,若不是我,他又怎么會得到隕丹成神。”

    �;啬樕蛔儯骸袄先�,你在說什么?!”

    雪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焚天在他掌心凝結(jié)而出:“我不殺你,我還會給你留下最好的藥,赭煊,你一定很能理解我的對吧,我也不過是在廢物利用,你看你這么廢人一個,茍延殘喘的也是浪費(fèi),能讓我開心開心,你可不得跪下來感謝我�!�

    話音一落,揚(yáng)起焚天對著赭煊的臉就是一鞭子。

    �;仉m然震驚赭煊竟然拿罪神修煉,但還是本能的將鞭子攔了下來。

    雪覓也沒跟他爭斗,只是神色平靜的看著他:“我給你兩個選擇,今天讓我打開心了,我留他一命,若你攔著,那我可不保證待會兒我會做出什么來�!�

    雪覓說完想到什么,然后收起了鞭子,朝著�;匦σ庥溃骸巴蝗幌氲礁猛娴牧�,我不打了,你這寶貝弟弟你可得護(hù)好了,不知道人族的那些上神若是知道嵐川是因?yàn)楸怀槿×松窳Σ艜E落,他們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桑回連忙道:“小龍君!此事,此事……”

    赭煊都承認(rèn)了,這事又怎么可能另有內(nèi)情,如果是別的事,還能讓赭煊一人承擔(dān)自己犯下的過錯,可吸取上神神力,若是被其他上神知道,他們不會在意赭煊做了什么,但他們會在意天帝做了什么。

    所以�;叵乱庾R就想攔著雪覓。

    雪覓也沒為難他:“想要我不說也可以,你們兩一起跪下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赭煊破口罵道:“你做夢!”

    �;叵攵紱]想,一巴掌打在了赭煊的臉上:“你閉嘴!”

    赭煊的臉被打的一偏,但桑回并未就此停下,而是將他從床上拎了起來,在他腿上一踢,直接拎著他跪了下來,而他自己也深吸一口氣,屈膝跪下:“還請小龍君息怒。”

    看著被壓制著跪在地上的人,雪覓嗤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天帝一家子啊�!�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時淵并未回塵虛宮,而是坐在天宮的鹿靈臺等著,見雪覓面色沉沉地走來,無聲一嘆,朝他張開了雙手。

    雪覓撲了過去,安靜的抱了時淵好一會兒,然后遞給了時淵一個靈影球:“我想讓三界都知道,知道天帝一家子干的那些事。”

    雪覓說完,想了想又道:“如果皇伯伯還有別的計劃,那等一等也可以,但爹爹是被人害死的這件事,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不求三界人人都能公道的看待此事,因?yàn)榭倳腥擞X得嵐川的下場是他活該,但也不能因?yàn)閸勾ǚ赶碌腻e事,就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時淵道:“你想,那就現(xiàn)在讓三界皆知。”

    雪覓不想因?yàn)樽约旱娜涡詨牧怂麄冊镜挠媱潱骸皶粫䦃牧嘶什媱澋氖�?�?br />
    時淵笑著給他理了理微亂的發(fā)絲:“不會,做你想做的,剩下的有我�!�

    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讓三界皆知,自然是開放昭刑臺。

    桑回剛找到天帝,還沒來得及匯報此事,天帝臉色一變。

    他雖然掌管三重天,但若是有上神隱藏自身氣息來到三重天,他也未必會知道,就像是妖界,若有上神入了妖界,妖皇也未必會知道一樣。

    但若是動了三重天的東西,例如能降下天罰的昭刑臺,那身為天帝令的執(zhí)掌者,自然第一時間就能感應(yīng)到。

    不等�;亻_口,天帝直接喚來一旁的仙官,眉頭一蹙:“誰在動昭刑臺!”

    仙官連忙道:“我這就命人去查看�!�

    �;剡未將此事跟小龍君聯(lián)想到一起,天幕上頓時浮現(xiàn)出剛才在赭煊宮殿里的景象。

    “我做了什么,我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他本是罪神,放在那禁幽園也不過是浪費(fèi),能助我修煉是他的榮幸!”

    “老三,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人族的那些上神若是知道嵐川是因?yàn)楸怀槿×松窳Σ艜E落,他們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想要我不說也可以,你們兩一起跪下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還請小龍君息怒�!�

    “原來這就是天帝一家子啊�!�

    宮殿里的對話,小龍君起初的刁難,三皇子自爆被刁難的原因,二皇子為了讓小龍君閉嘴壓著三皇子一同下跪,一幕幕直接出現(xiàn)在三界的天象上。

    這一下三界眾人全都驚了,誰能想到這種背地里的事,會通過昭刑臺以這樣的方式公告天下。

    天宮中的天帝睚眥欲裂地看向�;兀骸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啬樕椎氖Я搜�,面對父皇的責(zé)問,原本還驚慌的桑回突然一下子就不慌了,還冷笑了一聲:“怎么回事父皇不是最清楚嗎,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三弟又做了什么,這天宮之中又豈能瞞得過父皇,我來本是想告知父皇當(dāng)年嵐川的事被小龍君知道了,看來現(xiàn)在全三界都知道了,那就不必我再多說了,兒子告退。”

    天帝氣急道:“是誰在動昭刑臺!”

    那邊那么大的動靜,自然有人第一時間就上報了過來。

    聽聞是時淵,天帝強(qiáng)忍怒意,讓人先將赭煊帶過來,事情已出,該想的是如何解決。

    三界各族的仰著頭看著上空,不少人都感到震驚。

    “原來嵐川上神并非神罰結(jié)束而隕落,竟然是因?yàn)楸蝗首映槿×松窳�!�?br />
    “這些年青鹿上神一直與天族不對付,尤其是與天帝親近的天族,我還以為真的是因?yàn)榍嗦股仙裼浐蕻?dāng)年在天宮受罰的過往呢�!�

    “這事天帝也未必知道吧�!�

    不少人頓時一臉你難道是天帝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要說天帝不知,那真的是三歲小兒都不信。

    最讓人失望的是,天帝知道三皇子所為卻無視,二皇子得知此事后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想讓小龍君隱瞞下來。

    有人無比唏噓道:“小龍君最后說的那句話真的是諷刺極了,原來這就是天帝一家子,真的是爛到根上了!”

    一個本該是三界最公正的執(zhí)法者,從上到下卻這般作態(tài),難道因?yàn)閸勾ㄊ亲锷窬涂梢詾樗麨榱藛帷?br />
    天上投影著雪覓錄入下來的靈影球,在妖神殿還沒離開的眾多上神看完整個過程,面色越發(fā)冷凝。

    嵐川再罪大惡極,天罰已經(jīng)降下,困于禁幽園便是他做錯事的代價,但不表示他就能任人欺辱,隨意抽取神力為己用。

    不等妖皇開口,烏訣道:“諸位隨我上一趟天宮吧�!�

    剛回到妖神殿的古溪道:“怕是還有一事要耽誤一下眾位上神了�!�

    妖皇看向古溪:“何事?”

    古溪:“紅晶巖的事�!�

    遠(yuǎn)在飛云山的青鹿也看著天上的投影之象,只不過面色有些發(fā)沉,嵐川的事雪覓早已知道,若要發(fā)難不可能等到現(xiàn)在,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本想將天帝一些暗中的勢力一一瓦解,再等天帝先行發(fā)難,這樣眾神才能聯(lián)合,看來爆發(fā)的契機(jī)應(yīng)該要到了。

    古溪引著眾上神回了神殿,紅晶巖的事有些嚴(yán)重,這妖界跟天族一戰(zhàn),這一次是真的無法避免了。

    同樣在妖神殿的陸染并未詢問紅晶巖的事,只是朝古溪道:“我先行一步回云起和東冥。”

    東冥的兵力只發(fā)展了幾百年,遠(yuǎn)不如云起,所以他得先回去調(diào)兵,以防著隨時開戰(zhàn)。

    古溪將紅晶巖的事匯總了一份給了陸染,至少讓他知曉能有個防備。

    古溪當(dāng)真覺得,這一世能有雪覓,那就是生來克制天帝的。

    原本以為紅晶巖只是一場意外,卻沒想到隨著深入的調(diào)查,所查到的東西不得了。

    在妖界四方命星所耀之地,竟然都被深埋了一道大陣,此陣一旦激發(fā),便會使地心巖火噴涌而出,覆沒整個妖界。

    此陣在妖界已經(jīng)埋藏了數(shù)萬年,那比妖皇接手妖皇之位還要久,因此陣造成的靈力異常,昆山作為妖界靈脈起源之地,又是四方命星所在之一,于是最為接近地心處的血池才會生出紅晶巖這等本不該出現(xiàn)在地表的東西。

    要不是雪覓意外所得,按照上一世的發(fā)展,直到三界大亂時,這大陣都并未爆發(fā),也未被發(fā)現(xiàn),而妖皇聯(lián)手魔君封界后,一旦天帝激發(fā)此大陣,那整個妖界將不再存于世。

    發(fā)現(xiàn)此陣時,古溪心頭一片驚駭,將調(diào)查的人全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后他便趕回妖神殿,結(jié)果雪覓又在這時將嵐川的事以這樣的方式爆發(fā)了出來。

    先有天帝失民心,后有整個妖界的大陣隱患,再加上從前種種,妖族與天族早已開始戒備彼此,這一次唯有眾神聯(lián)手,讓天帝提前應(yīng)劫才能自證自身,否則兩族是否會直接開戰(zhàn)暫且不說,眾神也不會繼續(xù)放任天帝。

    最讓古溪感嘆這份命定克制的是,四方命星下的大陣唯有兩種解法,一是四方天神歸位,但現(xiàn)在只有一只還在修煉并未成神的朱雀,另外三大真神何時才能出現(xiàn)誰也不知道,因此這一辦法目前根本無用。

    另一個則是用開天斧劈開大陣,偏偏前不久雪覓就得了開天斧,這不就是命定的克制,雪覓生來就是克制天帝為禍三界的。

    紅晶巖的事也看的陸染背后一陣?yán)浜�,他一邊往回趕,一邊又擔(dān)心此時在三重天的時淵因不知這事而有所疏漏,天帝自然是打不過時淵的,但若是不顧一切的對付起雪覓,那可就一下能威脅到好多人了,所以連忙用他們傳信的秘法將此事告知。

    傳信符在空中散掉后,時淵看向趴在他腿上熟睡的人。

    原來是這樣。

    曾經(jīng)的他對凡事都沒有執(zhí)念,是長久的活著,還是以自身去鎮(zhèn)壓鬼域之境,對時淵來說并無所謂,以自身神骨鎮(zhèn)壓這事,是他會做的,但又是他不一定會做的,現(xiàn)在看來,聶擎的那一世中,以神骨鎮(zhèn)壓,卻是他不得不做的。

    因?yàn)樗沁@世間唯一的四方天神,唯有他,能鎮(zhèn)壓大陣不讓地心火爆發(fā)覆沒整個妖界。

    第139章

    紅晶巖的事是否是天帝所為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但這種事只能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否則賠上的將會是整個妖界。

    烏訣也忍不住感嘆:“或許這就是天命,注定開天斧要落于妖族�!�

    鳳族的上神緊蹙著眉頭:“若想要動用開天斧,怕是要兩位上神聯(lián)手合作,天宮我等是定要上去的,但妖界不可無人。”

    古溪道:“我已聯(lián)系魔界的魔君,若妖界大亂,魔界很難不受影響,此事需得魔君前來一同商議�!�

    妖皇看向古溪道:“你鎮(zhèn)守妖神殿,破除大陣一事還需麻煩道光和公卿,稍后我傳信一封,令蛟族的東祁上神前去鬼域之境助星茴一臂之力,如此時期,決不能對鬼域之境疏于防范了,青鹿這些年一直在對付著天族,當(dāng)年的事他才是最清楚的,現(xiàn)今被雪覓以這樣的方式公告了三界,青鹿定然會上三重天宮去�!�

    鳳族上神道:“我隨你一同前去三重天�!�

    妖皇點(diǎn)頭,然后看向?yàn)踉E:“此事還需與人族的幾位上神通氣一番,人界邊境也需留下幾名上神鎮(zhèn)守�!�

    妖皇說著,看著眾人道:“再過千年便是天帝的天帝劫,四方大陣之事雖無證據(jù)直指天帝,但天帝這些年的種種行為實(shí)在是令人再難以相信,我想讓他提前應(yīng)劫,若此劫不應(yīng),我整個妖族再難信服于他�!�

    狐族的公卿上神道:“此舉倒是可行,天帝劫早晚都是要應(yīng),現(xiàn)在應(yīng)劫更能信服于眾人,否則三界之公,本神也很難再對他聽命。”

    烏訣是天族的上神,但他也是資歷最老的上神,曾經(jīng)他就見證過天帝令的替換,回想當(dāng)年天帝剛執(zhí)掌天帝令時,一心想要還三界一片清明天,如今別說是妖族的幾位上神了,連他都很難再信任天帝,唯有應(yīng)劫自證,否則此事定然無法善了。

    有了當(dāng)年鬼域之境亂過一場的經(jīng)驗(yàn),眾神這一次反應(yīng)極快,各神紛紛傳訊回各自領(lǐng)域,調(diào)動兵將隨時聽命應(yīng)對。

    魔界的上神比較少,有一位去了鬼域之境,除去魔君,僅剩三位可調(diào)動,魔君令三位上神鎮(zhèn)守在魔界,隨時配合妖界行動,自己打算隨眾人一同上去天宮。

    人族的上神最多,且人族封神后便直接將神域落于三重天,因此得了妖皇的傳信,又看了一場嵐川隕落的真相,哪里還坐得住,命各自親傳弟子守好神域后,眾神即刻動身趕往天宮。

    天族的上神在烏訣的傳召下同樣集結(jié)而來,除了個別一些多少知曉天帝的野心,其余幾位上神同樣震驚于嵐川之事,他們還不知道妖族四方大陣的事,但單是吸取嵐川神力修煉這件事,的確需要天帝出面給個交代了。

    至于那幾位被天帝拉攏許諾過的上神,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明確的給出過任何承諾,一路歷劫成神,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鼓動的,更不可能成為天帝手里的刀,任他所用。

    他們投靠天帝,只會在大局已定之時。

    然而天帝布局多年,可天命終究沒有向著他,這些年被瓦解了多少力量,又被破壞了多少暗棋,如今眾神已經(jīng)聯(lián)手,此番勢必會讓天帝做出一個令眾神,尤其是妖皇滿意的交代,否則天帝如何能與眾神相斗。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確定天帝能逆風(fēng)翻盤,那些曾經(jīng)暗暗投靠過天帝的上神,這次只會冷眼旁觀。

    四族眾神如此大的動作,驚的整個三界都不敢吭聲了,妖界和魔界同時點(diǎn)兵,天族還沒得到任何命令,不過就算是天帝下了命令,除了天帝自己培養(yǎng)起來的兵力之外,如今的天族怕是并不會如天帝所愿的動作起來。

    天族各大宗門世族都是有各自供奉的上神,當(dāng)三界大義擺在面前時,他們會聽從天帝令,若是為天帝一己之私,除非各自供奉的上神也下令,否則休想要他們動彈一下。

    而妖族則不同,妖皇一道令下,整個妖界各族立刻動作起來,那些大妖世族,更是出盡精英守在各地城池,只要一聲調(diào)令,便能立刻集結(jié)沖上三重天。

    看著妖族的動作,定居于妖族的別族之人一個個驚的不敢冒頭,只敢小聲與友人道:“這次的動靜,怕是要來真的了吧?”

    “哪次不是來真的,就看天帝這次能給個什么說法了�!�

    “這能有什么說法,把三皇子交出來接受天罰吧。”

    “這么大動作,只是讓天帝交出三皇子?怎么可能,這其中怕是還有別的事�!�

    “這嵐川是人族的上神,就算是讓天帝給個交代,那發(fā)作的也該是人族才對,怎么妖界動作這么大?”

    “嵐川是人族,青鹿上神是妖族啊,小龍君也是妖族,妖皇陛下那么寶貝小龍君,如今被小龍君捅破了天帝的虛偽假象,可不得做出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真打起來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此時的天族,靈族結(jié)界里的烏空空正拿著筆描著眉,一旁的北穆站在她的身后用靈珠給她編著小辮,比起當(dāng)年靈動活潑的少女,如今的烏空空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淡然沉靜。

    眼神中更是透著一股看透了生死的闊達(dá)。

    染完紅唇,北穆手中最后一顆靈珠也編完了,烏空空眨了眨眼,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后,回眸朝著北穆嫣然一笑:“我好看嗎?”

    北穆嗯了一聲,烏空空一直都很好看,只是以前性格過于跳脫,給人留下的印象過于吵鬧,以至于掩蓋了她原本絕色的容貌。

    現(xiàn)在她長大了,安靜了,像一個真正的圣女,圣潔典雅,高不可攀。

    烏空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話這么少,也就我能忍你上千年了�!�

    北穆站在她身后依舊沒有吭聲,只是當(dāng)烏空空將一靈玉交給他的時候,當(dāng)年帶著烏空空被追殺離族都沒紅過一次眼睛的男人,此時卻瞬間紅了眼眶。

    烏空空撇開眼,并未看他,而是看向高樓下的整個靈族,她看了幾百年,早就看膩味了的風(fēng)景,想到曾經(jīng)的小伙伴,烏空空突然就笑了:“桂寧肯定會哭,雪覓這些年成長的太快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小龍君了,可惜啊,沒有誰永遠(yuǎn)都停留在某個時刻,總該要長大的�!�

    烏空空道:“我交給你的錦盒到時候你幫我?guī)Ыo他們,總歸是一份離別禮,雖然不值錢,就當(dāng)是個紀(jì)念吧,你也別難過,從巫神玉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接受了這份本該屬于我的命運(yùn),我覺得挺好的�!�

    靈族避世而居,唯獨(dú)巫神血脈可為族長可為圣女,繼承巫神玉,根本原因只是當(dāng)年的巫神卜算到三界的一場浩劫,于是留有一絲神魂,借以后嗣血脈重生,激發(fā)當(dāng)年巫神殉道時附于三界中的神力。

    經(jīng)過上百萬年的休養(yǎng)生息,天道輪替,各族繁衍,賦予了這片天地新的生機(jī),只有這場伴隨著神力的生機(jī)才能徹底封閉此界最后一道缺口,鬼域之境。

    烏空空:“巫神什么都算到了,開辟了一個至今都力量尚存的結(jié)界,命靈族避世而居,唯有子嗣后裔可繼承巫神玉,每一代靈族的圣女也好,族長也好,不過是守玉人,容納巫神最后一魂一魄的器皿,只不過在我之前,他們都幸運(yùn)的避開了天地浩劫,所以從未開啟過巫神玉,偏偏這神玉在我手中開啟了,如今天帝不仁,三界動蕩,這就是我注定的使命。”

    北穆閉了閉眼,突然伸手將烏空空攬入懷中,聲音微微有些嘶�。骸拔�?guī)汶x開,就像當(dāng)年一樣。”

    烏空空只是極為平靜地說了一句:“北穆,這是我的使命和責(zé)任,生來就注定了的。”

    北穆扶著她的肩膀認(rèn)真的看著她:“沒有什么是生來就注定的,有那么多上神在,這是他們的責(zé)任!”

    烏空空只是看著北穆不說話,誰又愿意注定是被犧牲的那一個呢,可是,當(dāng)浩劫來臨,總有人犧牲啊,此刻巫神的神魂就在她的身體里,那就讓一切都在她這里終結(jié)吧。

    今后靈族再也不必困守在這一方結(jié)界里,再也不用遵循古老的祖制,再也不用背負(fù)這沉重的責(zé)任,所有人都可以離開,去追尋自由,這一把枷鎖,到此為止了。

    烏空空的沉默讓北穆知道了她的選擇,于是雙手緩緩放開了她,一如往常那般站在了她的身后,安靜,但只要回頭,他永遠(yuǎn)都在。

    三界亂起,天色自有異象,天帝隱約有了預(yù)感,當(dāng)下方的動靜傳來時,天帝反倒平靜了下來,一邊摩挲著天帝令,一邊朝一旁的仙官道:“近來下界可有什么事發(fā)生?昭刑臺之事發(fā)生以前的事�!�

    仙官道:“金蓮飛升,金蓮子被人意外所得后,貢于小龍君。血池開放,卻在血池最下層意外得到紅晶巖。有一處秘境,聽聞有異火…”

    天帝突然打斷道:“血池紅晶巖?此事為何沒有上報?”

    仙官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說,紅晶巖的確是很稀有的寶貝沒錯,但這又不是神器,也不是如何逆天的曠世奇寶,便是天帝的私庫也有巴掌大的一塊,這等事也要上報,那這三界日日出奇寶,都還上報不完了。

    天帝放開了天帝令,突然大笑了幾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天道啊天道,前有開天斧,后有紅晶巖,你如此能耐,何不直接落下雷劫劈死我,費(fèi)這些事作甚。”

    一旁的仙官低垂著腦袋,恨不得此刻自己沒長耳朵。

    天帝揮了揮手,讓仙官退了下去,又朝著虛空中喊了一聲:“老鬼�!�

    話音落下,過了一會兒,一道黑霧飄來,慢慢凝結(jié)成一黑衣男子,朝著天帝無聲跪下。

    天帝將一靈盒送到了他跟前:“此為神縛,若有它助力,你或可與時淵一戰(zhàn),你只需將其牽制住,我自會派人拿住小龍君,一旦小龍君被擒,你的任務(wù)就算完成,從此以后,你我之間,再無因果虧欠�!�

    神器神縛從未失傳,一直就在他的手里,現(xiàn)在也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只龍崽破殼之后開始不受控了,他倒要看看,當(dāng)他一片一片將其剮下龍鱗,削去龍肉,抽去龍骨時,龍族那些家伙們,妖界的妖皇,是選擇他們的小龍君,還是選擇天下大義!

    然而老鬼從天帝的宮殿離開后,沒一會兒又回來了,然后將神縛放回了天帝的案桌上:“時淵已經(jīng)帶著小龍君下界去了鬼域之境,此任務(wù)太難,換一個�!�

    如果是時淵單獨(dú)一人,他拿著神縛拼力一搏倒也不是不行,但時淵若是去了鬼域之境,那邊各族兵力巨是精英,幾位上神坐鎮(zhèn),送死也不是這么個死法。

    天帝臉色再次一變:“他為何突然動身去鬼域之境?”此時難道不該是留在天宮,等著眾神上來三重天嗎!

    這話老鬼并未回答,而是再次消失在了原地,他怎么知道好端端的時淵怎么突然就去了鬼域之境,只能說天帝當(dāng)真是大勢已去,連抓住小龍君這唯一的機(jī)會都錯失,后面他還能拿出什么威脅眾神呢。

    時淵會突然動身去鬼域之境,當(dāng)然是雪覓要求的。

    昭刑臺事后,妖界大動的動靜即便雪覓在三重天也獲知了,花朝和繁縷還在妖界,整個妖族都因?yàn)榇耸聞恿似饋�,他們自然會忍不住�?lián)系雪覓詢問情況,確定其是否安全。

    本來雪覓也是想著待在天宮,等著皇伯伯他們來,看天帝如何對嵐川的事給個說法,結(jié)果星茴叔叔竟然聯(lián)系他,告訴他烏空空打算以身祭天。

    這一下雪覓哪里還坐得住,他并不知道四方大陣的事,雖然知道天帝想要一統(tǒng)三界的野心,但目前在雪覓知曉的事情中,只發(fā)生了嵐川這件事,只要天帝將赭煊推出來受個天罰,誰又能拿天帝怎么樣呢,大不了給他定個疏忽亦或是包庇,但也不至于就因?yàn)樘斓鄣陌泳蛿]了他天帝的身份。

    所以雪覓都沒想過,此時已經(jīng)是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突然聽聞好友要去祭天,雪覓哪里還管天帝,忙不迭拉著時淵讓時淵帶他去鬼域之境。

    唯有神力可瞬移空間,要是憑他,哪怕以本體去飛,也得幾個月才能到鬼域之境。

    結(jié)果前后腳之差,就跟天帝派來的老鬼錯開了。

    雪覓到鬼域之境時發(fā)現(xiàn)鬼眼處的兵力明顯增加了不少,天煞林也直接封閉了起來,整個城池都靜悄悄的,好像有一種隨時會爆發(fā)什么的緊繃感,頓時有些心慌的去抓時淵的手:“這是怎么了?是因?yàn)槲以谌靥熳龅氖聠�?�?br />
    時淵道:“不是,而是天帝的野心已經(jīng)暴露了�!�

    雪覓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什么意思?他除了包庇赭煊,他還做了什么?”

    時淵將四方大陣的事告訴了雪覓,同時也將剛才與星茴傳音得來的信息告訴了他:“鬼域之境里因四方大陣的顯露,也多了一道不穩(wěn)定的力量,四方大陣一旦破除,這數(shù)萬年來在大陣中積存的力量總需要一個宣泄口�!�

    最可怕的是,天帝早已算計到了這一切,三界唯一的缺口便是這鬼域之境,若要破除四方大陣保下妖界,鬼域之境勢必會因此而爆發(fā)。

    在道光上神與公卿上神聯(lián)手破除了第一個四方大陣時,鬼域之境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異動。

    所以雪覓來的時候看到的城池就是這樣一個備戰(zhàn)的狀態(tài)。

    雪覓怔怔地看著時淵:“所以烏空空說要祭天,并不是腦子抽了,而是大戰(zhàn)真的爆發(fā)了嗎?”

    時淵嗯了一聲,此事上一世并未發(fā)生,因此時淵也不知這烏空空的祭天是否有用。

    雪覓連忙往鬼眼處跑,他不明白,這件事跟烏空空有什么關(guān)系,靈族都已經(jīng)沒落到被三流世家壓著欺負(fù)了,這些年若非他的看護(hù),靈族的日子只怕更慘,一個沒落小族,如此天命責(zé)任怎么會落到她的頭上。

    有了星茴的吩咐,雪覓一路過來是暢通無阻,當(dāng)看到鬼眼處的烏空空時,那一身端莊的白,跟當(dāng)年烏空空被追殺回來后,說要做靈族圣女時一模一樣。

    這一瞬間,雪覓突然就明白了當(dāng)年烏空空的變化,原來那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這將會是她的宿命了嗎。

    烏空空會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雪覓的眼神溫柔又無奈,隨即又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星茴上神。

    星茴道:“如果這是你注定的宿命,那于你于他人,我都不希望留有遺憾。”

    雪覓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了烏空空:“這關(guān)你什么事,你有什么本事去祭天鎮(zhèn)壓鬼眼,你連個仙都不是!”

    烏空空看著他道:“巫神的魂魄在我身體里。”

    雪覓:“那就把魂魄取出來啊,星茴叔叔,把巫神的魂魄取出來祭天是不是也可以?”

    星茴搖了搖頭,不可以,若只是魂魄,根本不夠力量催動巫神留下的神力,而且他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單憑當(dāng)年巫神留下的力量,是否足以鎮(zhèn)壓鬼眼。

    烏空空伸手抱住了雪覓:“你能來我其實(shí)挺高興的,這些年我不敢見你們,怕見一次少一次,見一次就不舍一次,雪覓,你該為我高興,你知道我的,坐不住又閑不住,一日不鬧騰就難受,可是靈族的圣女不能鬧,不能吵,不能隨心所欲�!�

    雪覓:“那就不做這個圣女了,我說了,你想怎么樣都可以,這世間不需要你一個女子去承擔(dān)。”

    烏空空朝他歪頭笑了笑:“看不起女子?”

    雪覓:“我不是…”

    烏空空打斷他道:“這是我自己選的路,當(dāng)年在巫神玉中就已經(jīng)做下的決定,我要謝謝你,讓我安穩(wěn)快樂了幾百年,所以夠了,死亡并不可怕,活著才需要勇氣,吶,你看那兒,到時候我眼睛一閉一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活著的你們,卻要一直記著我,是不是更痛苦�!�

    烏空空的話剛一說完,天地瞬時變了色,黑云涌動,神力漫天。

    星茴微微蹙眉:“上面打起來了�!�

    眾神與天帝打了起來。

    鬼眼處的力量也變得越發(fā)猛烈了一些,一旁魔族的久黎上神看了眼手中的神玉:“第二道大陣破了�!�

    還有兩道,等第三道大陣破掉,鬼域之境必定會爆發(fā)煞氣。

    星茴等人沒辦法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烏空空的身上,幾名鎮(zhèn)守在鬼域的上神立即歸位,將神力輸送到鬼眼上的結(jié)界處,即便是爆發(fā),也絕不可讓煞氣外溢出天煞林。

    九帝劍在時淵的掌心凝結(jié),眾神頓時明白了他的打算,他要守在鬼眼這兒,一旦煞氣爆發(fā),他將會是這里的第一道防御。

    雪覓驚慌的看著眾人,他發(fā)現(xiàn)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幫不了任何人,他阻止不了鬼眼的爆發(fā),他也阻止不了三界大亂。

    時淵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并未因稍后隨時會發(fā)生的爆發(fā)而有半絲慌亂,只是看向雪覓的眉眼,卻多了幾分溫柔:“雪覓,過來�!�

    雪覓抬腳往時淵那兒走了幾步:“淵淵,為什么會這樣,之前都好好的,怎么說亂就亂了?”

    時淵:“這一場亂天帝早已計劃了數(shù)萬年,在天帝劫來之前,必定會亂一場,雪覓,拿起你的劍,別害怕,我在。”

    烏空空看著神色溫柔的時淵,突然就笑了,如果是時淵上神,雪覓的未來應(yīng)該會很幸福,就是不知道桂寧的未來在哪兒,可惜終究沒能見上最后一面,不過也好,免得那家伙哭哭啼啼的,鬧得人……舍不得了。

    翻涌的云層越來越黑沉,雷蛇在云層中翻涌著,鬼眼里的煞氣也開始不安分的撞擊起來,時間來不及了,最后看了眼北穆,烏空空依舊是笑,只是一轉(zhuǎn)頭,提著裙擺走向鬼眼時,已淚流滿面。

    宿命啊,既然逃不開,那就終結(jié)吧,以她一人,換三界安定,一想到她在意的人們,今后可以自由無憂地活在陽光下,烏空空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堅(jiān)定無悔。

    只是當(dāng)她準(zhǔn)備縱身一躍時,一股力量將她死死地纏繞住。

    烏空空回頭,看到是雪覓,這一瞬間,她徹底繃不住了,哭喊著道:“雪覓,放手吧,巫神祭天,是注定的�!�

    雪覓操控著靈力死死拽著他:“我不要命定,三界那么多人,所有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難道還封不住一口井!你給我回來!”

    烏空空搖著頭,她回去,這些上神必然會犧牲在此,失去星茴,失去時淵,甚至失去整個龍族,如果那樣,雪覓今后可能再也不會笑了,很多年以后,他或許會活成別人的樣子,活成星茴,活成妖皇,活成時淵,卻再也不是雪覓了。

    轟隆幾聲雷鳴,鬼眼里的煞氣沖擊著結(jié)界都開始顫動起來,幾位上神拼命消耗著神力抵擋,遠(yuǎn)在海底的道光和公卿看著第三處大陣,他們清楚這一斧下去,鬼域之境將會再面臨一場爆發(fā),可鬼域之境和整個妖界只能取其一。

    而妖界被地心巖覆沒,魔界和人界也會成一片涂炭之地。

    兩人相視一眼,凝結(jié)著神力操控著開天斧,神骨可鎮(zhèn)壓鬼域之境,卻鎮(zhèn)壓不了四方大陣,犧牲必然不可避免,兩人閉上眼,聯(lián)手重重砍下這一斧,絕不可讓天帝有半點(diǎn)催動大陣的可能。

    一股可怕的力量從地心涌來,鬼眼卻突然平靜了下來,眾人知道這是爆發(fā)前最后的平靜,里面的煞氣在積攢著力量噴涌而出。

    烏空空朝著北穆大喊道:“沒時間了,北穆,北穆!”

    北穆看著抓著烏空空不肯放手的小龍君,大吼一聲,舉起劍來斬斷了小龍君的靈力。

    烏空空毫不猶豫轉(zhuǎn)身朝著鬼眼跳下,北穆顫抖著抓著手里的劍,猩紅著雙眸看向縱身的背影,他傾力護(hù)著的小女孩,被他親手送走了。

    雪覓試圖沖過去,卻被時淵一把抱住,雪覓哭著搖頭:“為什么啊,為什么是她,為什么偏偏是她…”

    跳下鬼眼的烏空空流著淚地笑著看向所有她愛的人,身體在鬼眼里強(qiáng)大的力量中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天地驟然變色,漫天靈光匯聚了過來,風(fēng)云涌動間,鬼眼中的煞氣在瘋狂吼叫沖撞,可是越來越多靈光的聚集,將鬼眼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鎮(zhèn)壓了下去。

    星茴等人慢慢收回了神力,看著那股巫神殘留的力量匯聚過來,越來越多,光芒越來越強(qiáng)大,心頭頓時一松,一場浩劫能就此避免自然是好事。

    長這么大,第一次經(jīng)歷死別,竟然是這樣的方式,雪覓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直到鬼眼被鎮(zhèn)壓,魂魄的靈光也在這股巨大的沖擊中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時,雪覓突然想起了萬鬼絲,當(dāng)年爹爹就是用萬鬼絲留住了娘的一絲魂魄,才有了后面試圖將娘復(fù)活的事。

    雪覓連忙取出萬鬼絲,在最后千鈞一發(fā)之際,留住了僅剩的一絲神魂靈光。

    第140章

    最后一方大陣被開天斧劈開后,道光和公卿相視一眼后,豁然一笑:“此番若我隕落,還需勞煩公卿上神替我收好隕丹,就給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吧�!�

    公卿也道:“若我隕落,我的隕丹麻煩你替我給云初吧,這小子鐘情雪覓,可惜被拒絕后哭哭啼啼跑回來,只要雪覓一日未結(jié)道侶,他怕是一日都不能死心,若今后能求得龍心,以隕丹為聘,倒也算是一點(diǎn)競爭力。”

    兩人笑著安排著各自的身后事,手上也沒閑著,收好開天斧后,聯(lián)合著雙方的神力,直接拉開空間的壁障,一跨腳,就來到了鬼域之境。

    但是他們所預(yù)想到的爆發(fā)場景并未發(fā)生,整個鬼域之境透著一股安寧的寂靜,四周靈光飄散,充滿著生機(jī)之力,道光抬手捕捉了一點(diǎn)靈光,隨即奇異地看向公卿:“這是一股陌生的神力?”

    兩人覺得此事有異,立即一個瞬移來到了鬼眼處。

    星茴時淵等人都在,一見到道光和公卿,星茴立即走了過去:“四方大陣可處理妥當(dāng)?”

    公卿點(diǎn)頭:“不負(fù)所托,這鬼眼?”

    星茴朝著正在召喚生機(jī)試圖保存下那一絲神魂的雪覓看了一眼,道:“是巫神祭天,巫神早已算到三界浩劫,當(dāng)年以身殉道開辟三界時,留下了一絲神魂,如今以后嗣之身再次殉道,調(diào)動大地之力,徹底封閉了鬼眼�!�

    巫神殉道了上百萬年,當(dāng)年他的原神早已化作這三界的生機(jī)和力量,如今被血脈和魂力激發(fā),催動整個大地之力,再次護(hù)下了三界眾生。

    道光滿心復(fù)雜:“竟是巫神�!�

    本以為定然會有一場不小的傷亡,誰曾經(jīng),已經(jīng)隕落了百萬年的巫神,至今還護(hù)著蒼生萬物,這便是上古之神啊。

    公卿微微蹙眉:“雪覓這是怎么了?”

    星茴輕嘆了一聲:“巫神的后裔,是雪覓的好友。”

    道光和公卿頓時沉默了,以一人之力平定浩劫避免了生靈涂炭這自然是好事,但當(dāng)犧牲的人是自己的好友,的確需要一點(diǎn)時間接受。

    道光上神道:“此鬼眼可是徹底封閉?”

    星茴點(diǎn)頭:“目前來看是徹底封閉了,其他幾處帶有煞源之地的消息還沒傳回來,我已經(jīng)命人去查探了,不過這里暫時會留下久黎上神鎮(zhèn)守,我與其他幾位上神打算上去天宮�!�

    公卿道:“那我們速速前去,我倒要問問天帝,此番作為到底是為何!”

    早前他們雖然心中懷疑,但并無實(shí)質(zhì)證據(jù)的認(rèn)定這一切都是天帝所為,但在他和道光破除四方大陣時,上界眾神已經(jīng)交起手來,雖然現(xiàn)在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可都交上手了,定然是天帝有異了。

    雪覓沒辦法以這一絲神魂復(fù)活烏空空,但他可催動圣靈訣,調(diào)動生機(jī)保全這一絲神魂,暫時將烏空空的神魂封印進(jìn)灌輸了滿滿生機(jī)的靈珠中后,雪覓將靈珠交給了北穆:“只要她神魂還在,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回她,你守好她去妖神殿等我�!�

    北穆小心的捧著靈珠,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雪覓擦干了眼淚走到時淵旁邊,他也要去三重天,這一切都是因天帝而起,不看著天帝伏誅,他豈會甘心。

    時淵并未多說什么,只是牽著他的手一個瞬移離開了此地。其他眾神連忙跟上,只剩魔族的久黎留守在原地。

    一來到三重天,雪覓就看到天帝已經(jīng)被眾神用神力束縛在半空之中,頭上的金冠散落,威嚴(yán)的上神模樣不復(fù)存在,身上更是血痕斑駁,明顯是經(jīng)過一番爭斗才形成如今的局面。

    而一旁的青鹿同樣傷痕累累,手上的神劍還在滴落著鮮血。

    雪覓連忙朝著青鹿跑了過去:“青鹿!”

    青鹿朝他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卻炙熱又溫柔:“雪覓,嵐川的仇,我報了�!�

    他是第一個上到天宮的,得知時淵將雪覓帶走了,便再無顧忌的直接與天帝動起手來,他所帶的妖兵也與天兵激戰(zhàn)起來。

    雖然他成神不足千年,但拼著心中那股信念,短時間內(nèi)也與天帝交斗的不相上下,險些落敗前,妖皇等人也趕了過來。

    眾神一到,天兵立即停手,任由天帝如何命令都不再聽從。

    至此天帝已知大勢已去,他為何暗中籌謀,不就是知道若是對上眾神,他就毫無勝算,因此才會埋下種種暗線,以三界浩劫之力除去那些擋路的上神。

    結(jié)果他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動作,就發(fā)展成了今天這番局面。

    天帝知道此局唯一的破解之法只有他應(yīng)一場天帝劫,可這劫他如何能應(yīng)。

    不甘心啊,當(dāng)真是不甘心。

    看著這一個個嘴里喊著三界大義,卻無比虛偽的眾神,天帝低低笑出聲來,四方大陣應(yīng)當(dāng)是破了吧,開天斧落于妖皇手中時這結(jié)果他就算到了,但鬼域之境,唯有神骨可鎮(zhèn)壓,所以這一局,還是他贏了!

    就在天帝想著如今的下界將會是怎樣一番陰煞漫天的場景時,星茴走到妖皇旁邊道:“下界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

    說著看向天帝:“四方大陣已經(jīng)破除,鬼域之境也徹底封閉。”

    眾神還沒反應(yīng)過來鬼域之境徹底封閉的意思,天帝便吼道:“不可能!”

    鬼域之境是三界唯一的缺口,除非以眾神殉道鎮(zhèn)壓,否則不可能封閉!

    其他上神也有些疑惑:“徹底封閉?”

    星茴點(diǎn)頭,將巫神之事又說了一遍,眾神頓時心頭一片復(fù)雜。

    當(dāng)年以身殉道開辟了三界的神,過了百萬年還以后嗣之身護(hù)持著整個三界,而如今的天帝,卻為了一己之私恨不得毀了三界,這何其諷刺。

    烏訣看向天帝:“如此篤定不可能,看來四方大陣之事當(dāng)真是你所為,你已是天帝,三界至尊,毀了這三界于你有何好處?”

    天帝一臉諷刺地看著烏訣:“三界至尊?我何時是至尊了?你們看看,我連這群天兵都號令不動了,還三界至尊?!”

    烏訣面色森冷:“那是因?yàn)樗麄冎篮问驴蔀椋问虏豢蔀�!他們是天兵,卻也是他人子,他人夫,他人父!你要?dú)Я怂麄儼采砹⒚�,他們�(nèi)绾文苈爮�!�?br />
    三重天的云層烏暗了下來,雷弧在天帝身后的云層中游躥,困鎖著天帝的神力力量外泄,致使天帝的衣袖翻動,長發(fā)亂舞。

    此時的天帝哪里還有半點(diǎn)身為上神該有的浩然之氣,一身邪魔之氣,形如惡鬼。

    看著天帝此時的模樣,烏訣嘆了一聲:“后霄,你可記得當(dāng)年天帝令為何擇你為主,你可還記得,你當(dāng)年那番要還三界清明天之言?”

    一聲后霄,這久違不曾被人喊過的名字,令天帝有一瞬間的晃神,時日太久,久到他幾乎忘了自己的名字,從執(zhí)掌天帝令那一刻開始,天帝二字,便成了他的一切。

    坐上了那高高的帝位,他也是有過遠(yuǎn)大抱負(fù)的,他也想過讓三界上下再無不公,也想要這世間變成他內(nèi)心所想的美好樣子,是什么時候變得呢。

    是眾神都可凌駕在他之上時,是他執(zhí)掌天帝令卻毫無話語權(quán)時,是妖界眾族只認(rèn)妖皇不認(rèn)天帝時。

    他是天帝,卻連這小小的三重天都掌控不了,眾神領(lǐng)域是他無法插手之地,那些世家大族有著各自供奉的上神,對他恭敬卻不會聽從。

    他能管什么呢,管三界晴雨,四季輪替。

    就連當(dāng)初玉林園之事,在不知雪覓身份時,他也只能懲罰天宮學(xué)徒,卻連時淵宮中的一個小童都處理不了。

    他是天帝啊,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他想要這三界地位分明有什么錯!為仙者,為神者,為帝者,合該擁有著各自本該有的力量!

    而不是一個小小的妖界,便能與整個三重天界線不分!

    天帝看向?yàn)踉E:“妖界混亂,仙神可入,那與這天宮有何區(qū)別?妖就該有妖的樣子!而不是自成一界!否則要這三重天有何用,要這天帝令有何用!”

    妖皇面色沉沉地看著他:“這就是你想毀了妖界的原因?”

    天帝雙目赤紅,看著妖皇的眼神是一種扭曲的恨意:“不該嗎?身為妖,那就不該與天神相提并論,有三界劃分,那就該分得清主次尊卑!而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妖皇,便能越過天帝去!”

    妖皇:“為此你不惜毀了三界?”

    天帝大笑出聲:“我不過是讓這三界重新定下秩序,一個本該有的秩序,不破不立!”

    一個已經(jīng)執(zhí)念成魔的人,那是無法說通的,三界該有怎樣的秩序,大道自然會輪替出來,而不是人為定下。

    烏訣看向眾神道:“將后霄幽禁禁幽園,諸位可有異議?”

    雖然鬼域之境已經(jīng)封閉,不再需要通過鎖神鏈傳輸著神力鎮(zhèn)壓,但他們可重新結(jié)下大陣,以后霄的神力去滋養(yǎng)大地,直到他神力枯竭,神魂破散而止。

    眾神對于這判決自然是沒有異議,若是求下天罰,也不過是一場魂飛魄散,鬧得三界如此混亂,險些又要諸神殞命去鎮(zhèn)壓鬼域之境了,豈是一場天罰就能清算的。

    判決落下,即刻執(zhí)行,后霄如何掙扎反抗都是徒勞。

    當(dāng)年被后霄算計的嵐川造成鬼域之境爆發(fā),是因?yàn)楹笙鲈谝慌哉谘�,誰都沒想過嵐川會動手鬼域之境,眾神反應(yīng)不及,一時間無法趕到鬼域之境阻止,唯有鎮(zhèn)守的幾位上神聯(lián)手抵抗。

    這中間怕是也有后霄的手筆,才會讓?shí)勾U些打開了鬼域之境,以至于最后隕落了上神才平息此事。

    現(xiàn)在眾神有備而來,妖兵又將天兵給鎮(zhèn)壓住了,眾神聯(lián)手,才讓后霄毫無反抗之力。

    直到鎖神鏈貫穿后霄神魂的一瞬,不少上神都有種回不過神的發(fā)蒙。

    這事情是不是處理的有些過于順利了?天帝竟然就此落��?

    好幾位連手都沒出過的上神只覺得走了一場背景板的過場,莫名有種仿若兒戲的荒謬感。

    如果不是過于順利,那這后霄也有點(diǎn)太沒用了吧,搞陰謀都不會搞,一事無成就敗露的一覽無余,甚至連一場混戰(zhàn)都沒能發(fā)動出來就被幽禁了,這樣的人,是如何當(dāng)了十萬年天帝的。

    聽著南月上神的感嘆,星茴無聲一嘆,容易,這背后哪里容易了,妖族練兵千年,背后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算計,青鹿這些年瓦解了一道又一道屬于天帝的力量,哪一點(diǎn)容易了。

    如今這些他人眼中的容易,那當(dāng)真是上一世諸神隕落所換來的代價。

    那些人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這一場本該無法避免的浩劫,背后的人消耗了多大的心力才止損到這一步。

    還有千年才是天帝劫,后霄受刑,被鎖神鏈貫穿神魂,那天帝劫到時候自然不會再落到他的頭上,但三界也不可無主,于是眾神商議,讓烏訣上神暫代天帝之位。

    十萬年一次的天帝劫,若在位天帝無法應(yīng)劫,天帝令自會令擇新主,所以眾神打算順其自然,等千年后,到了本該天帝劫的時候,再看天帝令擇誰為主。

    天帝之事,自然不能隱瞞三界,尤其是妖族如此大的動靜,為了避免今后與天族再生矛盾,肯定是要宣告出前因后果的。

    三界公告一出,眾民嘩然,誰能想到天帝竟然做下如此人神共憤之事。

    若被天帝事成,整個妖界將毀于地心巖中,鬼域之境一旦爆發(fā),下界定然生靈涂炭,到時候唯有遠(yuǎn)在三重天的一些天族人能避免浩劫,到時候可不就如天帝所愿,三界以天帝為尊,從此天族將會是人上人,妖族恐怕只會落個下等妖的結(jié)局。

    “其心可誅啊,天帝的野心當(dāng)真是可怕!”

    “此事如果真讓天帝事成,以后天族將會是仙神正統(tǒng),妖魔兩族則成了低賤下民了�!�

    “所以因?yàn)閸勾ㄉ仙褡钣锌赡艹蔀橄乱蝗翁斓郏艜惶斓鬯阌�?難怪青鹿上神這些年就差直接跟天帝正面宣戰(zhàn)了�!�

    “為一己之私將眾神算計,當(dāng)年為了鎮(zhèn)壓鬼域之境,妖族可是隕落了一位旬隸上神,那可是妖族的神將啊,原來罪魁禍?zhǔn)资翘斓�,可惜了�!?br />
    “所以還要等千年才會有新的天帝嗎?要不然就讓烏訣上神執(zhí)掌天帝令算了�!�

    三界對此事議論紛紛時,烏訣與妖皇商議無果后,一氣之下將徒弟商戩傳召了過來。

    天宮各仙官皆在,大事小事也并非需要天帝親自處理,不過是統(tǒng)管大局,這等事就讓商戩替他處理好了,有了拿不定主意之事,再讓商戩來詢問他就是。

    妖皇冷笑了一聲:“徒弟就可如此奴役。”

    烏訣:“你若愿意與我分?jǐn)傄话脒@些事,我又哪里會去使喚我徒弟,他還未成神,被這些事物分了心又不是什么好事。”

    妖皇:“知道不是好事還使喚徒弟。”

    烏訣:“那天宮的事你處理�!�

    妖皇又是一聲冷笑,轉(zhuǎn)身就走,使喚吧,商戩一日不成神,那就得被紫纓壓制。

    商戩作為烏訣的大徒弟,以前就負(fù)責(zé)整個神域一應(yīng)事物,所以對于天宮的事稍微熟悉了幾天就上手了。

    此事最不開心的自然就是紫纓了,本來游歷三界的人,突然被三界大亂之事嚇得立刻回了族,結(jié)果還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商戩就被傳召過來替師尊處理這三界之事,這一處理,在新任天帝擇定之前,怕是哪里都去不了了。

    真是令龍發(f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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