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些人都不理解了,龍崽的吸引力竟然這般大嗎,大到可以忘掉自己的悲慘過往,甚至將這份獨(dú)一無二的寵愛去給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
然而事實(shí)是,就是這么大,不單寵了,還寵的三界都妒紅了眼。
本以為怎么都能成為一段時間話題人物的妖皇,沒想到竟然被時淵給比下去了,早知道他該先問問時淵送什么百歲禮,要是知道時淵送整個啟陽,那他的金冠,就等到閱兵禮再送,好歹也能濺起一點(diǎn)談?wù)摱鹊睦嘶ā?br />
千算萬算誰能算到時淵一出手就是整個領(lǐng)地!
憋著這股氣,妖皇對閱兵禮更加重視,閱兵前,更是狠狠激勵了一番眾兵將的士氣。
得了妖皇如此激勵,又見那般多的上神也在觀看席圍觀,從未有過的閱兵禮,甚至有可能被三界眾族看在眼里,所有的妖兵瞬間士氣大振,一個個卯足了勁的展示自己,那周身勃發(fā)的靈力,更是氣勢沖天。
雪覓作為主角,自然是坐在妖皇身邊最佳觀看區(qū),看著漫天的妖兵,黑壓壓的一片,然而眾人是那樣的井然有序,手中的靈槍一刺一收,默契的如同一人。
單是妖兵列隊(duì),就看得眾人熱血沸騰,尤其是下方圍觀的普通修士,更是莫名激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噴張之力來,那股身為妖族的自豪感,竟是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烈。
等到眾妖兵集結(jié)完畢之后,便是以萬為單位的妖兵隊(duì)列開始變幻陣型。
盡管眾人都是有修為的修士,但若是能相互間配合,所疊加的力量哪怕是上神都難以抵擋,這近百年來,為了這一次的閱兵禮,妖界的妖兵整整訓(xùn)練了十二種陣型,如今就是讓妖皇驗(yàn)收成果的時候。
隊(duì)陣的變幻,靈力的疊加,每一招的出槍,每一式的出掌,都帶著一股氣吞山河之勢,靈力爆發(fā)之時,那股氣勢甚至能讓整個三界都震一震。
尤其是眾人齊喊軍號,聲音雄厚如擂鼓震動,氣勢恢宏之態(tài),更是讓在場的一眾上神都不由屏息。
雪覓看的下意識閉氣忘了呼吸,還是妖皇輕撫他后腦朝他問道:“威不威武?”這才將他喚回神來。
雪覓連連點(diǎn)頭:“好厲害啊�!�
妖皇笑著看向漫天妖兵,語氣還帶著一絲感慨:“世人都道皇權(quán)好,至高無上,人人跪服,殊不知當(dāng)年這皇位,本該是時淵的父親承襲�!�
雪覓抬頭看向妖皇。
妖皇道:“妖皇之位啊,代代都由龍族繼承,可是大多數(shù)龍族都不想要�!�
雪覓疑惑道:“為什么啊?”
妖皇笑道:“讓你做妖皇,你愿不愿意?”
雪覓下意識搖頭,然后就朝著妖皇捂嘴一笑。
妖皇也跟著笑:“位子越高,責(zé)任就越大,誰不想自由自在的,結(jié)果時淵的爹爹跑了,還帶著時淵一起跑了,這倒霉催的位子就落我頭上了�!�
妖皇說著,再次將目光看向經(jīng)過百年訓(xùn)練,形態(tài)神貌完全不一樣的妖兵:“后來有一日,我路過人界,看到了一群并未開智的狼�!�
雪覓:“狼?”
妖皇道:“是啊,就是一群狼,為了爭奪一頭重傷瀕死的鹿,與獅子斗了起來,獅子有三只,狼群有十只,頭狼傷的最重,但它毫不退縮,身上都被咬下了一大塊肉,還不停的朝著那三只獅子攻了過去,然后那三只獅子怕了,就跑了,最終群狼贏得了獵物�!�
妖皇將手搭在雪覓的肩上,輕輕拍了拍那還稚嫩單薄的肩膀:“連狼都這么有族群意識,那妖族要是無首領(lǐng),還能稱為是個族群嗎,若無法成為一個強(qiáng)大的族群,以后豈不是任人欺凌,于是我就接了妖皇令,做了這群龍之首,我要讓妖族強(qiáng)大到無人敢犯�!�
看著眼前無比威風(fēng)強(qiáng)大的妖兵,雪覓道:“那皇伯伯辦到了,現(xiàn)在的妖族很厲害了,誰都不敢來犯!”
妖皇微瞇起眼,語氣微妙:“強(qiáng)者之路是沒有盡頭的,這還不夠呢�!�
三重天的云層中,天帝也帶著人正在圍觀這一場閱兵。
看著下方強(qiáng)大的妖兵,隨意變換卻依舊默契并且威力強(qiáng)大的靈陣,如此訓(xùn)練有素的模樣,遠(yuǎn)超萬年前妖族上神旬隸培養(yǎng)出來的精銳。
當(dāng)年那樣的精銳也只有十萬之?dāng)?shù),如今這些強(qiáng)悍的妖兵,足有百萬。
有人在后方看的震驚又震撼,更是忍不住小聲道:“妖兵如此,咱們天兵是不是也該練一練了?”
有人道:“妖族練兵是為了慶賀小龍君百歲,人家剛練完兵,天兵也開始練,你讓三界如何看,莫不是要開戰(zhàn)?”
那人頓時不說話了,妖族出師有名的大動作,做的堂堂正正,誰都不會往開戰(zhàn)方面去想,只會覺得龍族果然一如既往的任性,為了給一只龍崽慶賀百歲,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但若是他們剛閱兵結(jié)束,天族也開始練兵,要是魔族不甘人后的也有動作,那豈不是三界大亂之兆,哪怕他們的初衷只是不想落于人后,可一旦動作,這后續(xù)的事情怕是就非人所能控了,只會弄得各族氣氛僵硬緊繃。
身后的耳語何嘗不是天帝的心頭結(jié),他難道不想練兵嗎,偏偏妖族的動作總能快人一步將他死死壓制。
看著威武勇猛的妖兵,那股沖天的氣勢,整個妖族的凝結(jié)之力,天帝不由得看向上空,那里有著見不著觸不到,卻偏偏能掌控世間一切的天道。
他真的很想問問,如今這一切的命運(yùn)走向,是不是全都是為了壓制他,壓制他的野心和心底逐漸失控的欲望。
既然擇他為天帝,掌管三界,那為何偏偏要讓妖族受盡偏愛!
身為天帝,拿著天帝令,能掌控的地方卻只有這三重天。
三重天上,那些封神者更是凌駕三界之上,別說尊奉皇權(quán),不壓制他一頭都是好的。
如此憋屈,何必為帝!
與其說是尊貴的天帝,不如說是天道的傀儡,看似三界至尊,實(shí)際上從未有過一天是能真正隨心的。
既如此,那他何必要受其制約,既已成神,若不能隨心所欲,豈不是白費(fèi)了逆天苦修。
看著下方的精銳妖兵,天帝面色如常,平靜的看不出情緒,唯有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若這世間不能依著他,那他就覆了這世間,無非是搏一場,是輸是贏,他都認(rèn)了。
當(dāng)最后一隊(duì)兵將完成了幻陣的演練,眾神緩緩?fù)職�,心�?nèi)無想法的只滿是感嘆,萬年沉寂,妖族已經(jīng)悄悄強(qiáng)大至此,剛才那一眾妖兵演練,他們能見到不少當(dāng)年跟在妖族神將旬隸上神身邊的近身兵將。
當(dāng)年那些旬隸一手帶出來的精兵,如今都能獨(dú)當(dāng)一面成帶兵之將,更甚至為妖族訓(xùn)練出數(shù)倍之多的精銳,有如此強(qiáng)兵強(qiáng)將,鎮(zhèn)守鬼域之境那是綽綽有余,再聯(lián)合天兵,三界能安寧很長一段時間了。
內(nèi)心有想法的則一個個重新衡量某些計(jì)劃了,妖族強(qiáng)大至此,若是妄動,只怕所謀之利未能得償所愿,還要填進(jìn)這一身神力。
能成就神位者,早已練就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能了,但妖皇還是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很顯然,這一場閱兵,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們所計(jì)劃的效果,若有異心者,怕是要重新掂量了。
當(dāng)最后一列妖兵退去,雪覓緩緩?fù)铝丝跉猓p眸晶亮的看著妖皇:“這些兵將都好厲害啊,比那些天兵還厲害!”
妖皇笑著道:“以后再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去找你十七叔�!�
雪覓不解道:“找十七叔?”
妖皇道:“那些妖兵都是你十七叔他爹爹曾經(jīng)的兵將一手訓(xùn)練的,曾經(jīng)的那些精銳之兵,現(xiàn)在已成了可頂天的大將了,你皇伯伯想要指揮他們都不容易,但你十七叔是他們一手帶大的,哪怕是天帝欺負(fù)你了,你十七叔也能帶著他們給你打上三重天去�!�
雪覓小聲驚呼:“原來十七叔沒騙我啊,他以前就說誰欺負(fù)我了,他就帶兵打回去!”
只不過他雖然知道十七叔的爹爹曾經(jīng)是妖族的神將,但十七叔這人用云漓叔叔的話來說,就是太過不著調(diào),缺心眼到不靠譜,玩心也重,真要遇到很大的事,例如打天帝他兒子這種事,感覺找云漓叔叔都比找十七叔強(qiáng)。
沒想到十七叔真的這么厲害,可以號令這么多厲害的妖兵。
妖皇笑瞇瞇的摸著他的頭,老十七最厲害的地方在于他不著調(diào)的三界皆知,沖動易怒脾氣暴躁,所以真闖了什么禍,例如毆打天帝這種事,大不了他再出面和和氣氣的賠個禮就是,孩子還小,堂堂天帝哪能跟孩子計(jì)較不是。
就在觀禮結(jié)束,眾人準(zhǔn)備散場的時候,一聲炮竹巨響沖天而起,漫天的煙花在一片夜幕中散開,如星而散的靈光組成的龍身顯在上空,維持?jǐn)?shù)息后逐漸消散,緊接著又是沖天一禮,各種或騰飛或盤卷,或展尾亦或是戲珠的形態(tài)一個接一個的綻放上天。
神態(tài)活現(xiàn),層出不窮。
雪覓哇地張開了嘴,煙火他自然是看過,但大部分都是花火,最多顏色不一,花束不同,但綻放成一條龍的樣子,雪覓還是第一次見。
這時陸染出聲道:“這是神君為小龍君準(zhǔn)備的慶賀禮,此禮花名為萬物生,以諸多靈藥煉制,神君說小龍君既然有緣來此過百歲宴,那便與此地妖民同慶,讓眾人也一享小龍君的福澤。”
天上的花火還在綻放,雪覓黑亮的眼珠里倒映著天空中斑斕的色彩,聽完陸染的話,一回頭,就在燈火輝映間,撞進(jìn)了時淵的雙眸中,隨即一抹燦爛的笑容毫不掩飾地朝著時淵揚(yáng)了過去,看的時淵微微一怔。
漫天花火的艷麗,竟不如眼前少年那唇邊的一絲明媚。
再沒有比這一刻,更讓時淵強(qiáng)烈的感受到,那一只奶團(tuán)子,真的是長大了。
這一天雪覓過的興奮極了,閱兵的震撼,還有那一場綿延不絕,一直綻放到天明的煙火,等回了寢殿,聽到繁縷的解釋,他才知道這煙火為什么叫萬物生。
這非同尋常的煙火是以各種靈藥煉制,將靈藥中的靈力積蓄,漫天綻放的并非花火,而是靈力,當(dāng)靈力灑落大地,則能將這一整片的土地滋養(yǎng),難怪陸染叔叔說同享福澤呢。
花朝也是第一次聽聞此物,忍不住道:“這么厲害的東西,豈不是很難得?”
繁縷:“當(dāng)然難得,此物煉制的方子早已失傳,且不說煉制之法,就是能蘊(yùn)養(yǎng)大地的靈物都極其難得,更不用說,這放的還不是一個,放了整整一夜,哪怕是大城池,怕是也要掏空上百年的積攢了。”
雪覓翻滾在床上,雖然一夜沒睡,但他興奮的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原來過生日竟然是這么快樂啊,人族好像每年都會過生日,那他們豈不是每年都會這么快樂?”
花朝笑道:“當(dāng)然不是,人族的生日大概只是家人齊聚的慶祝一下,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甚至是天族,都沒有一場生日這么大動靜的,所以你也別想年年如此了,真年年都來一場,陛下積攢了數(shù)萬年的寶庫都得被你掏空了�!�
雪覓哈哈一笑:“淵淵真的是,我每天都跟他在一起,都沒見他為我生日準(zhǔn)備什么,沒想到竟然準(zhǔn)備了這么多,這就是驚喜吧。”
雪覓躺在床上:“那等淵淵壽辰到了,我也要給他準(zhǔn)備驚喜,不行,不能等壽辰到,我得提前就開始準(zhǔn)備,還要準(zhǔn)備皇伯伯的,十七叔的,古溪叔叔的,可惜等天煞林大比之后,云漓叔叔旭陽叔叔還有墨亭叔叔就要回到他們的領(lǐng)地去了,不能天天見面了�!�
花朝:“傳送陣不是已經(jīng)在建立了嗎?”
說到這個傳送陣,雪覓以為建造傳送陣很容易,云起城距離朝圣城那么遠(yuǎn),傳送陣不到半年就建好了,但這次往三個叔叔那兒建立傳送陣,都快十年了竟然都還沒建好,這還是掏了三個叔叔的私庫建造,這一對比,果然還是淵淵厲害。
繁縷將雪覓亂踢的鞋子撿了起來放到了一旁:“可要睡一覺?”
雪覓搖頭:“睡不著,一點(diǎn)都不困,對了,百里到哪里了啊,說好參加我的生日宴,我生日都要過完了,他都還沒來。”
花朝道:“他說要來,應(yīng)該會來的,這不是天煞林都還沒開嗎,天煞林開啟后,還有一整月的比拼,應(yīng)該來得及。”
雪覓哼了哼,從床上跳了起來:“睡不著,我去找淵淵�!�
說著就直接跳下床往外跑,繁縷連忙拿起鞋追了上去:“把鞋穿了再去�!边@又不是神殿,路上清理的干干凈凈,萬一扎了腳多難受。
結(jié)果剛走到時淵的院落,就被告知時淵與其他上神一起去了鬼域之境的鬼眼處,就是那個煞源之地。
好像是妖皇大手一揮道,來都來了,那就去鬼眼處看看,加固加固結(jié)界。
眾神覺得有道理,反正加固一下又沒壞處,查漏補(bǔ)缺的總歸是好事,畢竟也的確難得來一趟,于是就一道過去了。
雪覓站在時淵的庭院門口,不滿的雙手環(huán)胸:“竟然都沒人跟我說!”
時淵庭院里伺候的也是神殿帶來的人,對小龍君熟悉的很,笑著解釋道:“今早才散,想著小龍君回去后定是洗漱歇下了,于是打算晚些時候派人去傳個話的,誰知前腳剛走,小龍君就來了。”
雪覓轉(zhuǎn)頭看向繁縷和花朝:“我們要去看看嗎?”
花朝道:“妖皇陛下之前不是叮囑過,不讓靠近鬼眼的�!�
以雪覓看了這么多年的各種話本來看,要乖乖聽長輩的話,否則會變不幸,于是只好道:“那不去了,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我還沒見過煞珠長什么樣呢,聽說邊境這邊有很多長相奇奇怪怪的妖獸,還有斗獸場,正好去看看�!�
邊境這里商貿(mào)還是很繁榮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種蠻荒之地。
主要是這里很適合歷練,來歷練的人多了,商貿(mào)也就慢慢發(fā)展起來了,而且能進(jìn)入天煞林滅煞氣的,修為都不低,手里的好東西自然不少,這能有本事來搏命的,只要有那個條件,對自己也舍得,加上這是三界的邊境地帶,還有很多地下交易,于是往來的各路勢力就更多了。
出門在外當(dāng)然得掩飾一下,于是普通小白再次出場,連花朝和繁縷也跟著一起換了臉。
跟朝圣城不一樣的是,這里的人穿著打扮都是以颯爽干練為主,不像皇城那邊,好多大世家亦或是各大宗門,那些宗門的衣服都是一襲白紗仙氣飄飄,長得一眼看去都一個樣兒。
這里一個個穿的干脆利落,好看的各有千秋。
因?yàn)榘贇q宴是在這里舉行,所以這段時間的鬼域之境那叫一個熱鬧,畢竟三界各族的人受邀的基本都來了,沒資格受邀的,也忍不住來湊熱鬧了,加上是面向整個三界開放天煞林,不為看熱鬧,為了那些獎勵好多人也想要來拼一拼。
人來多了,那城中的買賣自然也就多了,雪覓走在街上,擠擠攘攘的,比朝圣城還熱鬧。
花朝拉了拉雪覓:“你看,那個就是煞珠�!�
雪覓連忙扭頭看去,有個攤子上擺放了一個個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的透明盒子,里面放著一顆顆黑色連小拇指甲蓋一半大小都沒有的小珠子,那黑的顏色還各有不同,有的黑的發(fā)亮,有的黑的發(fā)灰。
雪覓走過去好奇的打量:“這個就是煞珠啊,這個可以用來做什么呀?”
這小少年長得雖然一般,但白白凈凈的氣質(zhì)清爽干凈,倒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反正來往的人雖然多,但也沒幾個客人來看,攤主就耐心介紹道:“用來種一些可以煉制詭丹的靈藥,有些靈藥用靈氣很難種活,反倒是很喜歡這種暗系毒物,像是鬼浮花就是用煞珠種植,還有一些專門吸食煞氣修煉的異獸,也是用煞珠喂養(yǎng)�!�
雪覓:“異獸就是這里斗獸場里的那種斗獸嗎?”
攤主點(diǎn)頭:“正是�!�
雪覓剛想說什么,一男子走了過來,他身邊帶著的幾個隨從更是直接擠了過來,試圖將站在攤子前的他們給擠開。
雪覓連忙后退了兩步,這才沒有被擠到,然后得了其中一個隨從輕蔑的眼神。
雪覓:?
為什么他好像總能遇到這種事,難道以后出門他都得擺出小龍君的儀仗才不會有這等不長眼的沖撞上來?
第105章
遇到這種人,花朝和繁縷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擋在雪覓的前面,免得這群不長眼的真沖撞上來了,然后大概是受到雪覓的影響,第二反應(yīng)就是去看那人的長相。
衣著倒是挺華麗,是青云靈綢,一種能煉制高階法衣的布料,他兩之所以能一眼認(rèn)出,那是因?yàn)橛幸欢螘r間小龍君養(yǎng)的玄澤突然覺醒了美貌意識,覺得人人都有衣服就它沒有,不高興的鬧小情緒。
然后小龍君就從神君的寶庫中翻找出了這一塊料子,裁剪成了一長條,還煉制了靈紋,在玄澤的尾巴上系了一朵漂亮的蝴蝶結(jié),那小東西這才滿意。
這衣著是價值不菲,但長相略有些配不上這等衣料。
為首的男子是鳳眼,皮膚算不上極白,看著倒也干凈,但顴骨略高,生生破壞了鳳眼帶來的精致感。
一雙薄唇,襯著略長的臉型,莫名顯出了幾分刻薄之意,但乍一看還是俊朗的貴公子模樣,卻耐不住細(xì)看,細(xì)看就哪哪兒都感覺不好看。
兩人收回了目光,這人顯然不是小龍君的審美長相。
三人站在一旁倒也沒有走,被擠開又被鄙視一眼就走,好像顯得他們怕了一樣,雪覓倒要看看這人是要怎么財(cái)大氣粗的買出個花來,整個一副要包場的架勢。
為首的那個男子沒有像那個小廝那樣將囂張兩個字恨不能刻臉上,但連多一個眼神都沒給,直接將他們視為空氣,打量著攤子上的煞珠,指向最黑亮的一盒:“什么價?”
攤主道:“這是黑煞煞珠,十靈晶一顆�!�
男子還未說話,那個剛才給了雪覓輕蔑眼神的隨從猛地在一拍攤桌:“我看你這是漫天要價!莫不是見這鬼域之境近日往來貴客多了,便坐地起價?信不信我們抓你去三司那兒好好問問這價格是否合理�!�
這等囂張的客人不說一天見一個吧,十天八天的總要來上這么一回,所以只是撩了撩眼皮:“明碼標(biāo)價的買賣,嫌貴您隔壁請�!�
隨從正準(zhǔn)備發(fā)威,但見自家主子一個眼神掃來,頓時禁聲往后站了站,但雙眼還是不滿的瞪起,一臉很不滿攤主態(tài)度的模樣。
雪覓往花朝那邊靠了靠,傳音道:“這人好像有什么大病一樣�!�
花朝也往雪覓那邊偏了偏頭:“大概是得了狐假虎威的病吧�!�
雪覓看了花朝一眼:“難道不是狗仗人勢嗎?”
花朝很是認(rèn)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小龍君學(xué)識淵博�!�
他兩傳音時,為首的男子正在與攤主討價還價:“這一盒百余顆,我全都要了,一千靈晶如何�!�
攤主很是隨意,一副你愛買不買的態(tài)度:“十靈晶一顆,恕不還價�!�
男子面色冷了冷,一拂衣袖:“那便罷了。”
說完直接離開了攤子。
雪覓撇撇嘴,花朝也撇撇嘴,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翻了個白眼。
繁縷看著他兩好笑:“要不要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
雪覓轉(zhuǎn)頭看向攤主:“這一盒我都要了,多少靈晶?”
攤主笑瞇瞇道:“一千靈晶即可。”
雪覓詫異地誒了一聲,還沒走遠(yuǎn)的男子停下了腳步,一轉(zhuǎn)身面色陰冷的看來,表情不善道:“攤主這是何意?”
攤主依舊是滿臉笑:“我的東西我做主,我看這位小公子順眼,一整盒白送都是我樂意�!�
攤主的話音落下,男子直接一掌打來,不等雪覓動作,一把鐵扇從攤位后飛了出來,直接將男子那一掌的靈力打散。
打散了靈力之后,那把鐵扇子并未停下,而是飛轉(zhuǎn)著繼續(xù)朝著男子攻去。
男子身邊帶的幾個隨侍幾乎是立刻取出法寶上前抵擋,但這鐵扇看著不大,整個扇身上蘊(yùn)含的靈力似乎也并不強(qiáng),可是打在身上才知道根本就不是看上去的那回事。
男子身邊跟了四個隨護(hù),看他們?nèi)〕龅姆ㄆ骺雌饋硪膊凰悴�,盡管這些人的修為不高,應(yīng)當(dāng)是在元嬰期,可也不至于連這隔空的一招都擋不住。
但這四人偏偏沒擋住,直接被這一把鐵扇抽飛了。
雪覓驚的瞪大了眼捂嘴,將人抽飛的場面,還是四人齊飛,看著就比話本有意思。
鐵扇刷刷刷地朝著男子飛去,他的修為顯然比四個隨侍要高,直接徒手接住了那把鐵扇。
但雪覓眼尖的看到他手背上青筋爆起,筋脈脹紅,甚至微微有些發(fā)顫,顯然接下這一扇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么輕松。
攤主隨手一招,那把鐵扇直接從男子的手里飛出,甚至因?yàn)殍F扇邊緣的鐵質(zhì)扇葉過于鋒利,生生將男子的手掌劃開了一道口,鮮血瞬間就染紅了整只手,還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攤主收回鐵扇后似乎有些嫌棄,直接凝結(jié)了一團(tuán)水靈之力將整把扇子給沖洗了一遍,隨手一轉(zhuǎn)翻了個扇花,扇身上干干爽爽沒有一滴水珠殘留后,這才將鐵扇給收了起來。
攤主慢條斯理的清理著扇面時,男子的四個隨從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但一個個估計(jì)剛才被抽很了,再不敢造次,甚至都不敢往那攤主的方向看一眼,唯有最開始白眼雪覓的那個隨從又是拿傷藥又是拿布條的將男子手上的傷口纏上。
雪覓以為這怎么都要打起來,雖然已經(jīng)打起來了,但按照那男子剛才囂張的氣焰,這被打了,還被打傷了,哪怕明知道可能打不過,但氣性上頭的人是沒有理智的,肯定會再次沖上去送菜。
結(jié)果那男子只是冷冷看了眼攤主,又往他這邊掃了一眼,轉(zhuǎn)身就走了。
雪覓頓時滿腦袋疑惑,這就走了?不打了?他熱鬧都還沒看夠呢。
見那個攤主重新坐下了,雪覓頓時滿眼驚奇的看過去,高人啊,這難道就是話本里寫的,大隱隱于市的高人?
被這小少年如此熱切的目光注視著,攤主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這鬼域之境,沒兩把刷子,哪里敢擺攤子,這煞珠你們還要不要?”
雪覓連忙道:“要要要!”
買完了煞珠,雪覓一邊往前走一邊還在驚奇:“你們說那個攤主是什么修為啊?會不會是那種…”
雪覓的話還沒說完,花朝就打斷他的幻想:“人家就是個普通渡劫期修士,剛才那個男子不過是大乘期,距離渡劫期還有一道坎,這打不過當(dāng)然就跑啦,話本是話本�!�
雪覓唉了一聲:“我還以為是那種很神秘的仙人,見我骨骼清奇?zhèn)魑覍毑啬亍!?br />
繁縷抿唇而笑,花朝無奈的看著他:“仙人有什么厲害的,咱們家神都有好幾個�!�
雪覓終于回歸現(xiàn)實(shí):“也是,除非是上古神族,不然好像再厲害都厲害不過家里那幾個神�!�
感嘆完,雪覓搖晃了一下那個透明器皿的瓶子:“這煞珠咱們買來干嘛的?”
花朝聳聳肩:“誰知道你買來是想要干什么的�!�
雪覓也不知道買來可以做什么,反正就是看了東西問了價不買好像有點(diǎn)不好意思,畢竟還看了一場熱鬧,反正也不貴,于是隨手收進(jìn)了儲物戒,然后去了這里最大的斗獸場。
斗獸場其實(shí)各地都有,但大部分都是一些靈獸亦或是兇獸。
靈獸算是文斗,會有一種職業(yè)人,專門培養(yǎng)靈獸,將靈獸的兇性和血脈之力最大程度的激發(fā)出來,然后與別人的靈獸斗,只不過這種一般沒有深仇大恨的,不會下死手,差不多打到另一只靈獸亦或是靈獸的主人認(rèn)輸就可以停了。
再就是兇獸,屬于武斗,有人喂養(yǎng)或者捕捉兇獸,用丹藥去刺激兇獸,讓兇獸變得好斗,這種就是考看客的眼力,斗獸場放出兩只差不多等級的兇獸,然后買輸贏,兩只兇獸最后活著的才算贏。
鬼域之境的斗獸場跟別的城池的斗兇獸差不多,但這里是異獸。
異獸跟兇獸和靈獸都不同,無論是兇獸還是靈獸,都是有靈智的,但異獸就跟只會吞噬人血?dú)獾纳窔庖粯樱瑺幎肥妊潜灸�,不會思考,沒有靈智,而且因?yàn)槭俏成窔舛�,長得也是千奇百怪的。
有的異獸好多只眼睛,有的異獸六七只爪子,還有的異獸翅膀和魚尾共生,模樣越是長得丑的異獸武力值越高。
在鬼域之境有專門的狩獵人,抓捕異獸,然后帶去斗獸場比斗,贏了賺取大筆靈晶,輸了就損失一頭異獸,可以說只要運(yùn)氣好,一夜暴富不是夢,甚至比開仙獸蛋和魔石暴富幾率更大。
任何暴富之事肯定都是伴隨著風(fēng)險的,抓捕異獸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但富貴險中求,斗異獸也只有鬼域之境這里有,因?yàn)楫惈F沾染煞氣,是絕不可能出鬼域之境的。
雪覓還沒去過斗獸場,無論是哪里的,以前在圣靈的時候,他身邊好像沒人對斗獸場感興趣,所以他也只是聽聞,并沒有特意去過。
但在這里,他實(shí)在是好奇異獸長什么樣,加上也沒去過斗獸場,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多可惜。
斗獸場很熱鬧,進(jìn)門需要購買門票,買了門票進(jìn)去后可以要包間也可以不要,要了包間就要有另外的消費(fèi),不同的包間消費(fèi)的額度也不一樣。
雪覓這種不會委屈自己的,一進(jìn)去當(dāng)然就選擇最貴的包間了,引路的侍者怕他們新來不知內(nèi)里的規(guī)矩,不由得提醒道:“天字包間最低需消費(fèi)十萬靈晶�!�
雪覓:“你們這里也賣靈寶嗎?”
侍者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賣的,這里只有斗獸。”
雪覓頓時好奇道:“只有斗獸,那怎么能消費(fèi)到十萬?”
侍者道:“下注也算的。”
雪覓這才道:“這樣啊,那我要最好的包間。”
見價格已經(jīng)說明白了,不存在對方不知情后續(xù)扯皮,侍者這才帶著他們一行人去了天字包間。
因?yàn)槭翘熳职g,有專人伺候,于是詳細(xì)的說了斗獸場的規(guī)矩,斗獸場的玩法有很多種,但他們并未帶異獸來,于是侍者詳細(xì)解釋了看客的玩法。
看客的玩法一個是衡量兩只上場的異獸,下注買輸贏,再一個就是親自去后場挑,挑中了花靈晶買下,然后上場比斗,若是贏了,就能贏走所有下注到對方的靈晶,輸了,那自然就是一場空了,一只異獸可不便宜,幾萬靈晶到大幾十甚至上百萬的都有。
雪覓看了看花朝和繁縷:“我們玩哪種?”
花朝道:“不然我們先下一局看看?”
一旁的侍者道:“剛好現(xiàn)在有兩只異獸上場,還在下注期并未開斗,您可以看看,可用神識查看,但不能用神識攻擊,您要下哪一只告知小的即可�!�
雪覓趴在窗臺上看著下方巨大結(jié)界中的兩只異獸,果然跟傳說中一樣丑,一只長得很像蟾蜍,巨大一只渾身軟趴趴的還沾滿了粘稠的液體,但那玩意兒有三只眼睛,兩眼上方還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屁股后面還多了一條似乎帶著勾刺的尾巴。
侍者道:“那是三眼蟾,是一種很兇猛的異獸,這種異獸渾身的黏液帶著麻痹的毒性,其他異獸若是沾染就會直接喪失行動能力�!�
那只三眼蟾對面的異獸相比較來說好看一點(diǎn),但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那是一只有著蛇身,但皮面卻是鼓起刺甲的怪異獸類,嘴巴扁平有點(diǎn)類似蜥蜴,可長了六只蹼爪,還沒有尾巴。
雪覓皺眉:“它們都好丑啊�!�
侍者抿唇一笑,異獸若是好看,要是再養(yǎng)出些靈智,那就不是異獸了。
花朝:“我們要買哪個贏?”
雪覓:“就那個長得像蛇的吧,那只三眼蟾太丑了,黏糊糊的還惡心。”
雪覓說完,轉(zhuǎn)頭朝侍者道:“就買那只贏,買五十萬靈晶吧�!�
他覺得他可能沒興趣看第二場了,所以一次買完這個包間的消費(fèi)完事走人算了。
侍者愣了一下,不過很有職業(yè)操守的沒有多話,若是斗獸老手,這兩者多半會買三眼蟾贏,別看三眼蟾面上軟皮沒有強(qiáng)硬靈甲護(hù)身,可也是因?yàn)檫@身軟皮韌性強(qiáng)得很,反倒比硬甲更難對付。
而且這少年一出手就是五十萬,這五十萬就等于完全丟水里聽個響,準(zhǔn)輸,可他們不能干預(yù)顧客的決定,哪怕顧客詢問,那也是一點(diǎn)經(jīng)驗(yàn)意見都不能給的,否則到時候無論輸贏,都是麻煩。
等侍者拿著靈晶出去下注后,花朝道:“我們可能會輸。”
雪覓:“為什么�。磕阌X得那只丑丑的三眼蟾會贏?”
花朝道:“剛才那個侍者聽聞我們下注露出的神色,感覺就是我們下錯了。”
雪覓已經(jīng)無所謂了:“輸就輸吧,感覺這斗獸也沒什么好看的,看完這場我們就出去吧,也不知道這里有什么好吃的�!�
小龍君都覺得無所謂了,那他們自然也無所謂,五十萬靈晶雖然很多,但對小龍君來說,買個消遣倒也值得。
很快侍者就端著一堆吃的喝的回來了,繁縷每樣都嘗了點(diǎn),然后將應(yīng)該適合雪覓口味的挑出來放到了雪覓的面前。
下面的斗獸已經(jīng)開始了,但包廂里的幾人顯然不怎么關(guān)注,看了幾眼后就沒什么興趣了,那些異獸是沒有靈智的,它們只有最原始本能的攻擊模式,撕咬沖撞,朝著對方釋放自己所有的力量,不死不休。
但有不少人就喜歡這種單純而原始的戰(zhàn)斗,那種毫無章法的野性,有些人甚至能從中獲得玄妙的感悟,還有的人就是純粹的想要抒發(fā)那股嗜血的欲望,這種熱血上頭的刺激,對一些人來說,是另一種感觀上的刺激和享受。
可惜他們?nèi)龥]有一個是好戰(zhàn)的,出身太高,對力量的執(zhí)著也很淺淡,所以斗獸在雪覓眼里就是兩只未開智的東西無腦打,打的還沒玄澤和白吻好看。
一碟靈果吃完,雪覓正想著怎么還沒打完,就聽到場外猛地爆發(fā)了一陣呼聲,連忙探頭一看。
剛才已經(jīng)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那只蛇蜥獸,兩只爪子正死死抓進(jìn)了三眼蟾的雙眼里,扁長的蜥蜴嘴巴更是將第三只眼給叼了出來。
三眼蟾失去了眼睛正痛苦的打滾時,蛇蜥獸直接用身子將三眼蟾一卷,生生將那只三眼蟾的腦袋給卷掉了。
對于經(jīng)常來觀看異獸斗的,這算是爆了個小冷門,蛇蜥贏了三眼蟾,所以好多人才會出聲咒罵,但買了蛇蜥贏的更是止不住歡呼,可惜斗獸從來不搞賠率,因?yàn)楂F類是最不可控的,這也是為什么斗異獸是要以生死定輸贏,不斷氣,誰也不知道最后會不會被反殺。
臺上的三眼蟾死的一動不動,有人放出一陣煙霧,那只殺紅了眼的蛇蜥獸也緩緩倒下。
雪覓一見頓時好奇道:“那是什么煙?是能專門克制異獸的嗎?”
一旁的侍者道:“異獸上場前都是喂了丹藥的,只有被喂過丹藥的妖獸才會受到這種煙霧的克制。”
雪覓哦了一聲,他還以為有專門克制異獸的東西呢:“我這是算贏了吧?”
侍者點(diǎn)頭,又道:“您要不要去后場看看,您也可以買一只看中的異獸親自下場斗,您今日運(yùn)氣這般好,說不定能贏多場呢。”
雪覓道:“算了,沒興趣,你去把我贏的靈晶拿來�!�
這斗獸場每日輸贏的流水大得很,自然不可能因?yàn)橛锌腿粟A了錢就不讓人走,見這小少年沒有繼續(xù)玩的意思,侍者自然不勉強(qiáng),連忙去取了贏的靈晶回來。
雪覓隨手給了一千打賞,好歹給他們解說了不少,關(guān)于各種異獸關(guān)于整個鬼域之境的,就當(dāng)是來聽故事的,還順便贏了一小筆。
等從斗獸場出來,剛好一行人迎面走來,其中一個就是之前挨打的男子。
雪覓下意識往他手上看了一眼,估計(jì)是用了什么靈藥,所以皮肉傷基本已經(jīng)好了。
那人也一眼看到了雪覓三人,頓時一股羞惱涌上心頭,再看其中一人盯著自己手的視線,頓時覺得被冒犯了,于是想也沒想直接出手。
這一次男子的直接目標(biāo)是雪覓,那隱在暗處的影衛(wèi)當(dāng)然不可能等人家打到小龍君身上了才出手,然后雪覓站著一動沒動,再次欣賞了一場精彩的倒飛。
這一次男子身邊并不是只有幾個隨侍,還有一名戴著面紗的女子,見狀驚呼了一聲:“玉昌!”
見人并未傷及性命,這才朝著雪覓怒視過來:“你好大的膽子!大庭廣眾之下竟敢出手傷人!”
雪覓輕笑了一聲:“見過蠢的,沒見過這么蠢的,自己有幾分本事你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不跟你計(jì)較是你不值得我浪費(fèi)時間,你卻當(dāng)我怕了你?”
雪覓說著朝影衛(wèi)道:“賞他一根玉魂錐。”
影衛(wèi)應(yīng)聲而動,那女子撲過來想要阻攔,但雪覓身邊的影衛(wèi)個個都是上仙,這等修為還不夠影衛(wèi)一揮衣袖的。
名叫玉昌的男人掙扎著就想跑,但再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緊接著他就覺得丹田處一股劇痛,隨即整個人再次被丟在了地上。
雪覓慢悠悠走近了幾步,雙手負(fù)于背后,微微低頭看著他:“這么喜歡動手,那就讓你嘗嘗以后想動手卻動不了的滋味,這玉魂錐今后將扎根在你的丹田里,一旦你催動靈力,就會感受到丹田撕裂的疼痛,此玉錐倒也并非不能解,前提是你能求得一位上神出手�!�
玉昌的臉色一片煞白,那股驚駭和恐懼瞬間爬滿全身。
而雪覓卻將目光轉(zhuǎn)向這人的幾個隨從,然后朝花朝道:“你之前不是練了一顆詭丹,能讓人瞎眼個幾年的,喂他吃了�!�
花朝連忙上前,那個朝他們白眼過的隨從連忙跪地求饒。
花朝嗤笑了一聲:“這么喜歡白眼,以后白個夠好了,我家少爺仁慈,只讓你瞎個幾年,沒有摘了你這一雙白長的招子已經(jīng)夠?qū)捄甏罅苛�!�?br />
蒙著面紗的女子阻攔無果,剛準(zhǔn)備哭喊,就被雪覓給一道靈光打過去禁了聲音:“是他再三挑釁在先,我脾氣已經(jīng)夠好了,你若是鬧得我心煩,你們的小命我有一個收一個,不信試試看�!�
女子被禁了聲音,只能紅著眼瞪著他,一雙美目淚光盈盈倒是漂亮,可惜面紗將臉擋住了,不然容顏若是絕色,倒也能讓雪覓更寬容一些。
教訓(xùn)完了該教訓(xùn)的人,雪覓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結(jié)果意外說爆發(fā)就爆發(fā)。
突然一陣驚慌的尖叫聲從他身后傳來,一個影衛(wèi)立即飛身上前將雪覓抱了就躲開大批涌出的人群,另一影衛(wèi)將花朝和繁縷一手抓一個的也帶離了現(xiàn)場。
雪覓被影衛(wèi)抱著飛到半空中的時候,看到那個斗獸場直接塌了,里面無數(shù)異獸帶著強(qiáng)大破壞力的從里面跑了出來,雪覓看到那個被他賞了玉魂錐的男子因?yàn)閬聿患芭�,直接被一只巨大的異獸踩在了腳下。
頓時嚇的眼一閉,那只異獸的腳比男人還要大,一腳下去,連人都看不到了。
雪覓驚了:“這是怎么了?”
影衛(wèi)道:“異獸暴動了。”
說完心里更是一陣余驚環(huán)繞,幸好小龍君出來的早,否則要是在斗獸場內(nèi),面對這樣的暴動,哪怕他們幾人的修為聯(lián)手,也不敢保證能將小龍君毫發(fā)無損的帶出來。
雪覓也是慶幸,差點(diǎn)就要葬身獸窩了。
第106章
異獸的暴動很快驚動了護(hù)城衛(wèi),盡管護(hù)城衛(wèi)的修為基本都在渡劫期,可是尋常異獸都要兩三個渡劫期修士聯(lián)手才能捕抓到,這明顯不知道是被什么東西刺激過的暴動異獸,哪怕是他們也一時不敢上前。
在斗獸場附近的攤販店鋪一時間也是傷亡慘重,好在這鬼域之境大多數(shù)人的修為都不算低,保命遁逃還是沒問題的,但要阻止異獸造成普通城民的傷亡和破壞卻不容易。
看著下方被破壞的慘烈,雪覓急忙道:“你們有沒有什么辦法去阻止?之前那個侍者說什么煙可以控制異獸,怎么沒人放煙?”
影衛(wèi)道:“那煙只能控制戰(zhàn)耗后的異獸,若是暴動時期,根本控制不住�!�
雪覓連忙將幾個影衛(wèi)安排出去:“你們?nèi)兔Π�,能阻擋一下是一下,我會躲遠(yuǎn)遠(yuǎn)的�!�
上仙出手,總比一堆渡劫期的護(hù)城衛(wèi)在那拼命有用的多。
四個影衛(wèi),最后還是留了一個在雪覓身邊,另外三人幫著護(hù)城衛(wèi)一同處理異獸,可是狂暴的異獸已經(jīng)失控,哪怕是三位上仙,也很是耗費(fèi)了一番力氣才打死了幾只。
但一家斗獸場又怎么可能只有幾只異獸,少說也有大幾十只,就是因?yàn)閿?shù)量太多,才會造成這么大的混亂。
見到一只長尾異獸狂躁的沖撞,那像是鑲嵌了鋼鐵一般的尾巴四處抽打,即將抽打到一片居住區(qū)的時候,雪覓連忙取出靈劍,猛地蓄積靈力揮砍了過去。
那只異獸前一秒還在發(fā)狂,后一秒整個身體一僵,巨大的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發(fā)生轟地一聲巨響,驚的塵土四起。
雪覓驚詫了一瞬,上仙都要出好幾招才能打死的異獸,他一招就解決了?
很快雪覓反應(yīng)過來這肯定不是他打死的,于是轉(zhuǎn)頭四顧看去,然后看到了正在從遠(yuǎn)處飛來的人,頓時神色一喜,連忙張開雙手飛速朝著來人撲去:“淵淵!”
時淵一手接住雪覓,一手快速結(jié)出靈陣,往下方打去后,又是幾只異獸同時倒地。
游刃有余的模樣,雪覓看的驚住,這就是上仙和上神的差距啊。
解決了最近的幾只后,時淵不知道取出了一個什么東西,巴掌大的黑色琉璃球,球身上冒出陣陣香氣,那些毫無章法橫沖直撞的異獸身形一頓,然后齊齊朝著琉璃球的方向撲來。
時淵放開雪覓,面對群起而攻的異獸神色絲毫不見慌亂,平靜的掐動著手決,在異獸即將撲來之前,一掌打在陣結(jié)的中心,瞬間神光四溢,那些巨大無比又兇猛失控的異獸紛紛慘叫哀嚎倒地。
幾個上仙還有其他幫忙阻止異獸屠殺的人連忙上前補(bǔ)刀,一時間整片大地血腥沖天,獸吼不斷。
時淵一揮衣袖,將試圖跟著去補(bǔ)刀殺異獸的崽子給卷了回來,一個瞬移就直接離開了原地。
龍族雖非溫室嬌花,但還未入世歷練,且剛百歲的龍崽并不適合這等血腥場面,既然異獸都死的差不多了,還活著的幾只也已經(jīng)沒了太大的攻擊力,剩下的幾個渡劫期修士都能收場,更不用說還有幾個上仙在,哪里需要崽子去補(bǔ)刀。
時淵顯然已經(jīng)忘了,他自己百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反殺的屠過人滿門了。
神君帶著小龍君走了,花朝和繁縷相互看了一眼,沒有選擇追上去,而是拿著各自的靈劍飛進(jìn)了異獸群幫忙,雖然異獸已經(jīng)被神君打的奄奄一息了,但若是多殺幾只,說不定也能得些手感,多少也能總結(jié)些異獸身上的弱點(diǎn)之處。
眨個眼的時間,雪覓就從一片異獸的血海回到了神殿,頓時小不高興的看著時淵:“你怎么帶我回來了,我也可以殺異獸的�!�
時淵看了他一眼,見他完好無損活蹦亂跳的,這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稍微做了一下心理準(zhǔn)備后才開口:“那群異獸是怎么回事?”
雪覓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時淵:“跟你沒關(guān)系?”
雪覓更是茫然:“為什么會跟我有關(guān)系?”
時淵聞言才心下一松,他還以為不過是半天沒看住人,這小崽子又在外面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驚的異獸直接暴動。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時淵是什么意思的雪覓直接爬到了他的身上,扯著他的衣襟:“你是不是以為那是我闖的禍?我也不是動不動就闖禍,再說了,我好像也沒怎么闖禍啊�!�
看他一臉委屈的整個臉都鼓起來了,時淵輕笑:“是我誤會了,還以為你又因?yàn)闅膺\(yùn)得了什么東西,引發(fā)異獸暴動,不過你這次運(yùn)氣怎么這么差?竟然就在異獸暴動的中心點(diǎn)�!�
雪覓:“我運(yùn)氣才不差呢,我就是想看看異獸長什么樣,然后進(jìn)去下了一注,結(jié)果就贏了,贏了之后也沒興趣再玩了,斗異獸也就那樣,沒什么意思,我就出來了,然后遇到了之前不長眼的幾個人,教訓(xùn)了他們一頓,結(jié)果異獸就爆發(fā)了�!�
想到那個被他下了玉魂錐的人,雪覓搖頭嘆道:“那么大一只異獸腳踩下來,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被踩死了�!�
他也沒想到異獸會暴動,誰能想到好好的斗獸場會塌呢,他剛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jīng)被影衛(wèi)帶上了天,不然的話,他說不定會給那人一腳,將他踹開,好歹也避免了被踩死的噩運(yùn),那人是囂張跋扈又蠢了些,但罪不至死。
時淵:“即便無法催動靈力,能穿得起青云靈綢的,家世應(yīng)該不普通,身上定有一些保命之物,所以未必會被踩死�!�
雪覓:“沒死就好,這件事應(yīng)該是很大的事吧?我看異獸撞死了好幾個人,對了,你不是去那個鬼眼了嗎,這么快就回了?”
時淵嗯了一聲:“無事就回了�!�
實(shí)際上是院中伺候的靈奴傳音,說雪覓來找他,沒找到人就出去了,他怕雪覓不聽話,直接找到鬼眼處,若雪覓執(zhí)意任性,小龍君的身份可沒幾個人能攔住,所以時淵才先走一步,就在異獸爆發(fā)的中心找到了這只錯個眼就讓人不安生的崽子。
異獸已經(jīng)解決了,剩下的自然就是處理事后了,這些都有旁人負(fù)責(zé),也輪不到雪覓操心,于是將注意力又轉(zhuǎn)回到了時淵身上:“你剛剛好厲害啊,一掌下去,那么多異獸都死了,人家打一只都難,你幾十只成片的倒!”
時淵:“所以仙神之距,才是真正難以跨越的鴻溝,上神所掌握的力量,哪怕是上仙,也未必能窺出一二�!�
本就覺得時淵厲害的雪覓,頓時化身淵淵吹,彩虹泡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吹的時淵都忍不住朝他額頭彈了一下:“再吹下去,在你嘴里,連天地都要變成是我開辟的了。”
雪覓摸著額頭嘿嘿笑:“那淵淵是厲害嘛,厲害還不讓人說了�!�
時淵:“昨日一夜未眠,不累?”
早上的確是不累,精神好的不得了,這會兒困倒也沒多困,但的確覺得有點(diǎn)累了,于是雙腳往時淵腰上一盤,兩手將時淵一勾,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淵淵陪我�!�
時淵無法,直接托著這個粘人精去小睡一會兒。
等雪覓睡了個把時辰醒來后,花朝和繁縷已經(jīng)清洗了一番,輕輕松松身上一點(diǎn)血腥味都沒殘留的守在屋外了。
雪覓一睜眼沒見到時淵,定是等他睡著就離開了,肯定沒陪他多久,哼了哼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拽過衣服穿上。
花朝和繁縷聽到動靜后才敲門進(jìn)來,雪覓睡意還未完全散干凈的打了個哈欠:“斗獸場的事有結(jié)果了嗎?”
花朝道:“異獸是清理完了,但被毀壞的建筑一時無法復(fù)原,傷亡的人數(shù)我們回來之前正在清點(diǎn)�!�
雪覓:“那異獸發(fā)狂的原因找到了嗎?”
兩人搖頭:“暫時不知,但陛下已經(jīng)回來處理這件事了�!�
這種事若是以前發(fā)生,那也不至于要驚動妖皇處理,畢竟天高皇帝遠(yuǎn)的,最多就是將事情處理完調(diào)查清楚之后,上呈一份事件始末給妖神殿。
但現(xiàn)在妖皇就在這里,而且是這么嚴(yán)重的事情,那自然是要親自處理的,有妖皇盯著,事情應(yīng)該很快就能有結(jié)果。
雪覓覺得有妖皇親自盯著,那任何訊息都是直達(dá),所以這件事應(yīng)該很快就能查清,但這個很快怎么也要等明天或者后天,沒想到,當(dāng)天晚膳前,事情就已經(jīng)找到根源了。
雖然不能說始作俑者就是龍女瑤姝,但這件事還真跟她有關(guān)。
瑤姝也很無奈,她就是去看看斗獸,然后就想自己去挑一只上場斗一下,結(jié)果誰知道會跟另外一波人看中了同一只異獸。
妖皇在上,瑤姝委屈又可憐的站在下方,這件事暫時沒有讓外人知道,不過朗真上神是在的,他也沒想到,也就是錯開了半日,本就是擔(dān)心瑤姝會闖禍,才沒有帶她去鬼眼處,結(jié)果一回來,這禍好像闖的更大了。
瑤姝忍不住朝朗真看去,妖皇一拍桌子:“你別看朗真上神,不是出什么事他都能幫你善后的,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實(shí)交代了,若是你的錯,你自己去善后認(rèn)錯!”
龍族的幾個上神坐在前面,時淵沒有來,反正這件事跟雪覓無關(guān),跟雪覓無關(guān)的事,他沒什么特殊情況很少跟龍族打交道。
雪覓當(dāng)然是來了,他本就好奇心重,哪里忍得住,然后就被龍十七拉到旁邊坐著,還小聲給他科普:“這種事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雪覓疑惑道:“還有很多次?”
龍十七道:“瑤姝第一次去北海,結(jié)果不小心驚醒了一只至少沉睡了有萬年,身上都已經(jīng)長出珊瑚叢,怎么看都好像跟海底融為一體的巨型妖獸,差點(diǎn)一個海浪下去,拍死好幾艘海上飛舟,幸虧你霜岐叔叔反應(yīng)快,立刻帶兵去滅了那只妖獸,但那之后,你霜岐叔叔是再也不敢邀請瑤姝去北海玩了�!�
雪覓小心的捂嘴,難怪十七叔總說,被瑤姝姐姐以身相許的朗真上神很倒霉呢,這善后都善的沒時間修煉了吧。
龍十七又道:“后來還有一次,瑤姝受到紫纓的邀請去商戩上仙所在的贏川玩,結(jié)果一不小心將神殿里的天燈給砸了,那天燈是束縛著一只上古惡靈的靈器,要不是烏訣上神還在神殿內(nèi),一把抓住了那只惡靈,要是被惡靈跑了,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那之后贏川也不歡迎瑤姝了�!�
雪覓:“靈器這么容易被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