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覓微微往椅側(cè)扶手上靠去:“你們膽子不小,竟然將心思動到了龍骨的上面。”
朱明玉站了起來:“你想怎么樣?”
雪覓見她竟然一點(diǎn)都不怕,還有點(diǎn)意外:“我想怎么樣?我還以為你們至少會哭求我放過你們�!�
朱明玉聞言笑了一聲:“已經(jīng)知道哭求無用,還不如來點(diǎn)實(shí)際的�!�
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樣子,倒是讓雪覓都疑惑了:“如何實(shí)際?”
朱明玉:“自然是拿財換命,你救了小龍君,在上神那兒本就有功,朱家你都帶走就是,至于我,你想要什么,你盡管說,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雪覓直接聽笑了:“都能給我,話說的這么斬釘截鐵,看來你跟三皇子關(guān)系不一般啊,難不成真正想要龍骨的,是三皇子?”
朱明玉直接變了臉色,怒目而視:“你休要胡說!”
雪覓還沒動,早就手癢的花朝直接將她另一邊臉也給抽腫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完還用胳膊肘戳了戳繁縷,小聲道:“抽人巴掌還挺好玩,等下讓你也抽一下?”
繁縷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沒這愛好,你喜歡你自己玩�!�
花朝輕哼了一聲,自從繁縷跟著墨亭上仙身邊的劍靈映歸修習(xí)劍術(shù)之后,是越來越人狠話不多了,雖然以前就話不多。
雪覓稍一過腦就分析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你想讓我將你的父親和弟弟們帶走交差,然后把你放了?”
已經(jīng)漸漸回神的朱二慢慢轉(zhuǎn)頭看向朱明玉,朱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姐?”
朱慶倒是輕笑了一聲:“不愧是我的女兒,果然像我�!�
朱明玉:“你功也領(lǐng)了,靈寶也得了,何樂不為,更何況,你一直將我等監(jiān)押在這兒,遲遲未上報,難道不是還想有利可圖?”
雪覓:“你怎知我未上報?”
朱明玉:“你若上報,如今整個城主府只怕早就被神殿大軍給包圍了�!�
雪覓輕輕啊了一聲:“這段時間沒管你們,是因為我去秘境了啊,你們還不知道吧,接你們朱家的任務(wù)只是順便,這一趟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秘境�!�
掃了眼他們看來的目光,雪覓笑著道:“那是一處蛟龍的秘境,那只上古蛟龍是已經(jīng)飛升化龍了,里面有一截神骨,天材地寶那些也就不必說了,里面還有一截扶桑神木,這一趟可謂是收獲頗豐,想看嗎,我可以給你們見識見識�!�
雪覓說著就將早年間的那一截扶桑樹枝給放了出來,反正騙人又不要錢,嘔死他們最好。
果然,當(dāng)那截散發(fā)著扶桑之氣的神木展現(xiàn)在朱家?guī)兹嗣媲昂�,朱慶氣血翻涌,臉色青青白白的變換,顯然已經(jīng)被氣得半死。
雪覓還嫌不夠:“秘境就在雄景城后山,可惜,這處秘境時間太久遠(yuǎn)了,這一趟進(jìn)去,取走了神骨和神木,秘境已經(jīng)撐不住了,不過沒關(guān)系,好在這些東西重現(xiàn)三界,倒也免了隨同秘境一起損毀,你朱家在這雄景城多少年了?后山那么大一個秘境竟然沒發(fā)現(xiàn)?”
眼看著朱慶明明已經(jīng)氣到吐血卻還拼命忍住,花朝跟著添油加醋道:“神骨就在后山,唾手可得,卻偏偏將心思動到了小龍君的身上,嘖嘖嘖。”
噗地一聲,朱慶忍無可忍地噴出一口血來,這些日子惶惶不可終日,本就心力交瘁頭發(fā)花白了,這一口血吐出,整個修為倒退,周身氣血肉眼可見地消散開。
片刻之前,朱慶還能算是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這就幾息之間,他就血?dú)庀⒌某闪艘粋瘦骨嶙峋的佝僂老翁。
看他那樣,雪覓倒也沒覺得解氣,畢竟也沒多氣,之前生氣只是氣朱家的惡毒,也就那么一瞬間的情緒,過后朱家如何他是半點(diǎn)不曾放在心上。
但有時候,這樣氣的人心內(nèi)悔恨,遠(yuǎn)比直接將人灰飛煙滅的強(qiáng)。
看向臉色異常難看的朱明玉,雪覓繼續(xù)笑著道:“說起來,這一趟還有一些收獲,神器幻龍鞭,不知你們聽過沒有?”
朱明玉雙手握拳,氣息早已不穩(wěn),那股惱恨之意,簡直要從她的眼中如有實(shí)質(zhì)的飛出了。
雪覓抬手示意了一下,一個人被從空中突然丟了下來:“知道他是誰嗎?”
朱家的人眼神莫名,朱明玉更是忍不住道:“你什么意思。”這人是誰,與他們何干。
花朝笑著道:“這就是你們喂了藥,丟進(jìn)了地下石室的小龍君啊�!�
朱家的人齊齊扭頭看去,那人被捆仙繩給捆著,應(yīng)該被禁了聲,雖然人是清醒的,但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縮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朱慶嘶啞著嗓音:“你說什么?”
雪覓笑著道:“這就是你們救回來的小龍君啊,沒有掉包,從頭到尾都是他�!�
朱明玉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起來:“幻龍鞭!”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不知道幻龍鞭是什么,但在外見識了那么多,自然知道十大神器之一幻龍鞭,再一看這人,朱家的幾人頓時就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朱明玉瘋了一樣笑出了聲:“竟然是假的,就為了這么個東西,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這實(shí)在是太可笑了!”
她就說堂堂小龍君,怎么會身邊連一個護(hù)衛(wèi)都沒有,那么輕易被她得手的時候,她還覺得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竟然是假的,竟然是假的!
朱三抓緊了自家二哥的手臂:“小龍君是假的,那我們根本就沒有傷害過小龍君,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二哥,你說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
朱明玉看向雪覓:“既然他是個冒牌貨,那此刻小龍君怕是正在神殿里待的好好的,說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雪覓慢慢將發(fā)簪給拿了下來:“誰告訴你我在神殿里?”
普通的面容瞬息散去,露出原本真實(shí)的模樣,且不說那張神顏給朱家眾人帶來怎樣的沖擊,單是額上一雙已初具神龍威嚴(yán)的龍角,就看得幾人目眥欲裂。
本來已經(jīng)絕望等死的單津抬頭看來,雖然之前這些人并沒有明說,但那兩人都說了自己是小龍君的護(hù)衛(wèi),那么被他們?nèi)橹行牡拿行“椎墓邮鞘裁瓷矸菥秃苊黠@了。
現(xiàn)在,單津才第一次看到小龍君的真實(shí)模樣,徹底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長大的小龍君竟然是這樣的啊,他突然覺得,就算自己變成跟小龍君一模一樣的臉,但也只會是珍珠和魚目的區(qū)別。
更甚至哪怕他頂著小龍君的模樣,與小白公子站在一起,亦是懸殊之差,那份與生俱來的貴氣,哪怕是神器也偽裝不出來的。
他真傻,手握神器卻不自知,偽裝成誰不好竟然偽裝成小龍君,自以為變成那模樣就能把自己當(dāng)成小龍君了,真的是太傻了,可惜后悔也已經(jīng)晚了。
他的結(jié)局已經(jīng)定了,不過往好的方面想,他好歹保住了一條命,否則此時他早已在朱家化作一灘血水了。
雪覓朝著繁縷看了一眼,繁縷一揮手,城主府外結(jié)界的遮掩直接散開,無數(shù)兵將正懸于城主府上空。
雪覓好心解釋道:“他們一直都在,只是你們看不見而已,雖然你們抓的是冒牌貨,但我是真的呀。”
這一下,連朱明玉也站不住了,直接軟倒在地。
可就這樣如何能夠呢,雪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剛剛說要跟我做交易?”
朱明玉抬眸看他,冷笑一聲:“還有什么好說的,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恪!?br />
雪覓道:“看你被困時如此急切的聯(lián)系三皇子,這事我可得好好找他問問明白才行。”
朱明玉急切道:“此事跟他無關(guān)!只是我游歷時得他相救才有如此榮幸與三皇子結(jié)識,他曾給了我玉魂燈,說讓我以后遇到危險便能向他求助一次,城主府的事,三皇子并不知情!”
雪覓:“知不知道的,現(xiàn)在可由不得你說了�!�
朱明玉還想扒上來辯解,卻被繁縷一掌揮開,他沒有抽人巴掌的愛好,但他出手,可不只是腫個臉的事。
看著朱明玉險些被打碎心脈,花朝頓時急了:“你出手別這么重!還要把她拎上三重天的!”
繁縷看了朱明玉一眼:“沒死�!�
花朝嘖了一聲,召來兩個三司兵將,先將朱明玉給收押了起來,至于朱慶等人,等著他們的,自然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好好耀武揚(yáng)威了一把,雪覓直接飛到上空的云層當(dāng)中,撲到了時淵的身上:“我把他們氣死了!”
時淵好笑的看著他:“氣人就這么好玩?”
雪覓:“當(dāng)然好玩!對付壞蛋最好的辦法不只是讓他求而不得,而是告訴他明明唾手可得卻偏偏與之錯失,你看,他不就被我氣吐血了!”
時淵:“還有更好玩的,想不想玩?”
雪覓滿眼興奮的看著他:“更好玩的?什么更好玩的?”
時淵道:“有人想要?dú)⒛銑Z龍骨,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是不是該要好好去跟你皇伯伯哭一哭?”
雪覓:“我沒委屈啊�!�
時淵:“你委屈�!�
雪覓不太確定的看著他:“那我真的要哭一哭?”
時淵輕笑道:“反正小白龍都是水做的,眼淚能說來就來�!�
第93章
“咦嗚嗚嗚…他們太壞了,竟然想要拿我骨頭去修煉,我差一點(diǎn)就再也見不到皇伯伯了嗚……”
雪覓一邊哭訴一邊捂臉,干嚎他會,但硬擠眼淚有點(diǎn)難,所以還是擋臉哭吧。
無所事事游蕩過來的龍十七隱約聽到雪覓的哭聲,頓時耳朵一豎,認(rèn)真辨認(rèn)后發(fā)現(xiàn)竟然真的是雪覓的哭聲,幾乎是跑出殘影的飛奔了過來。
看到妖皇桌上的靈鏡,還有靈鏡里正趴在桌上哭的雪覓,頓時大驚:“雪覓!怎么這是?誰惹你了?是不是時淵欺負(fù)你了!”
妖皇直接一巴掌將龍十七拍開,連聲安慰道:“哎呦小乖乖不哭,你哭的皇伯伯心都要碎了,是不是嚇著了?覓覓不怕啊,皇伯伯滅那個朱家九族替你報仇!”
話只聽到半截的龍十七再次圍攏上來:“什么朱家?有姓朱的欺負(fù)我家雪覓?豈有此理!滅他九族哪里夠,我要去斷他族根!小覓兒你別哭,告訴十七叔是哪個朱家,十七叔替你打死他們!”
放眼三界,有幾家姓朱的敢找死的惹上他們家雪覓,難道是豬妖族的?大膽!
雪覓搓了搓臉,搓的眼尾紅紅的看向靈鏡:“朱家已經(jīng)被淵淵抓起來了,可是他們竟然跟三皇子有關(guān)系,就是天帝的那個三皇子!肯定是那個三皇子想要我的龍骨!”
雪覓說完,嘴巴一癟,又開始嗚…
龍十七滿身暴躁之氣的來回踱步:“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三皇子是吧,敢打我雪覓龍骨的主意,那就別怪我去抽了他的靈骨!”
龍十七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外飛,他呵護(hù)著好不容易才長這么大的寶貝,那是一寸一寸龍身一點(diǎn)點(diǎn)喂大的,連一根鬃毛他都舍不得雪覓掉一根,現(xiàn)在竟然被人盯上了龍骨!
這他要是忍得住,他就不是龍十七!
結(jié)果他剛飛到半空,就被古溪一手拎了回來:“就你一個人,你打得過天帝?”
龍十七怒道:“打不過天帝難道我還打不過他兒子!欺負(fù)到我家雪覓頭上來了,這口氣我要是忍得下去,那我就成烏龜王八了!天帝要是敢護(hù)著他兒子,我就敢?guī)е依系谋[上三重天!看誰狠的過誰!”
當(dāng)誰家里還沒點(diǎn)人似的!
他家覓覓是沒爹又沒娘,猶如一株浮萍的小白花一般孤苦無依,但他還有叔叔啊,他們龍族又不是全都死絕了,能讓自家孩子受外人欺負(fù)的!
云漓從半空中飛了下來,看著氣的頭發(fā)都恨不得要炸開的龍十七:“稍安勿躁,欺負(fù)到咱們自家門前來了,那當(dāng)然就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且看陛下如何安排就是�!�
云漓說著看了眼古溪,剛才他是被古溪傳話叫來的,大致上了解了一些事,不過這事恐怕不是那么簡單,否則就一個朱家,時淵那邊將其全族滅了就是。
更何況小小一個城主,他們不信雪覓還真陷入危險過,時淵身邊養(yǎng)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這事前后稍微一想,云漓就猜到時淵怕是打算借著這件事,聯(lián)合妖皇想要搞事了,否則他們能見到的可不是雪覓的哭訴,而是時淵的血流成河了。
滿身火氣的龍十七又被拎了回去,妖皇還在那兒輕聲細(xì)語的哄著崽兒,最后留了一句皇伯伯在三重天等你,這才關(guān)了靈鏡。
妖皇關(guān)了靈鏡后,一臉的慈愛笑意瞬間散去,一揮衣袖,直接將庭院的一排靈燈全部砸的粉碎:“敢把心思動到雪覓身上去了,本皇看那天帝的老三是不要命了!”
妖皇一怒,整個朝圣城瞬間變了天,原本萬里無云的晴朗天象,瞬間烏云密布起來,神威壓下,朝圣城中諸多高階老祖惶恐飛出,城中熱鬧的集市也一瞬消音,好多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在外逗留紛紛往家中跑去。
連同圣靈在內(nèi)的幾大宗門更是高手連出,觀望著天空異象,各大勢力也忙不迭去打探情況,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妖皇的神力蔓延至此,難道有人打上了妖神殿?
見到妖皇動怒,龍十七更是興奮的恨不能再去添上一股火,生怕妖皇看在天帝的面子上將此事大事化小,這口氣要是看在面子上忍下去了,那以后雪覓還不知道要被欺負(fù)成什么樣呢!
妖皇發(fā)了一通火之后,朝著古溪道:“你去點(diǎn)兵,我倒要上那三重天找天帝老兒好好說道說道!”
妖皇說著,一邊朝云漓眼神示意了一下,云漓立即心領(lǐng)神會的隨同古溪一同出去了。
作為感受到上神之怒的中心地帶妖神殿,在天地變色的瞬間就已經(jīng)惶恐跪倒一片,好些妖族甚至控制不住的被嚇回了原形,在妖神殿中伺候了妖皇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妖皇動如此大的怒火。
雖然妖皇陛下很快就將神威收斂,但剛才的驚懼卻在眾人心頭久久不敢散去。
很快便有人從主殿伺候的靈奴仙婢口中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原來是小龍君在外歷練時被欺負(fù)了,而這欺負(fù)還不只是簡單的欺負(fù),竟然是蓄謀的,甚至明知小龍君的身份,還敢動歪心思!
奪龍骨,這得是多嚴(yán)重的事啊,難怪妖皇會發(fā)下如此大的怒火。
沒過多久,這消息就像是野草燎原一般迅速傳開,再加上妖皇直接點(diǎn)兵的舉動,更加證實(shí)了這一消息的真實(shí)性。
此刻的朝圣城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誰知道上神的怒火會不會蔓延到無辜之地,于是只敢小聲議論。
【在這朝圣城生活了數(shù)百年,第一次感受到神威之力,著實(shí)可怕啊�!�
【你數(shù)百年算得了什么,我上千年也未見過這么大的動靜。】
【雖然知道妖神殿就在那兒,但龍族多少年沒有動靜了,果然太隱世低調(diào)也不好,這族中唯一的小龍君多金貴啊,怕是龍族過于低調(diào),讓那些后起之人根本不知道龍族的那些龍君們有多可怕,竟然敢肖想龍骨�!�
【這些年陛下將小龍君看得緊,我聽聞這是小龍君第一次接了圣靈的任務(wù)外出,因為小龍君第一次蛻鱗,比以前長大了不少,這才放人出去歷練,好家伙,第一次外出就差點(diǎn)再也回不來了,你說妖皇陛下怒不怒�!�
【所以真的是天帝的三皇子嗎?他膽子也太大了,世上哪有這么湊巧的事,誒你們說,那三皇子該不會一直盯著咱們妖族的小龍君吧,否則百年來第一次外出,就差點(diǎn)被他的人奪了龍骨?】
【其中是否有誤會?魔族不談,妖族和天族實(shí)力相差不多,不,應(yīng)該說更勝一籌,這三皇子野心再大,怕是也不敢惹上妖族,還是直接惹上龍族,這不是找死嗎?】
【有時候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事,說不定越是可能,你們且看著,這件事定然會有個倒霉的被推出頂罪,不管是不是,天帝和三皇子絕對不能認(rèn)下,否則妖界和天界怕是要徹底對立了�!�
【對立就對立,怕他個鳥!這萬年來龍族一無所出,陛下隱世的幾乎不現(xiàn)于人前,反倒讓三界雖知妖皇,卻只識天帝,說不得就是因此才增長了天族的氣焰,合該好好讓三界看看,我妖族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
【說得好!三皇子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兒怕是不知天高地厚才敢如此放肆!幸虧小龍君平安無事,否則掉一片龍鱗,都得要他好看!】
在妖界,關(guān)于三皇子盯上小龍君龍骨并且已經(jīng)下手的事情越傳越廣,本來有些世家還將此事當(dāng)做一則夸張不實(shí)傳言聽聽,結(jié)果妖皇直接點(diǎn)兵了,十萬妖兵整整齊齊的守在了三重天的大門前,這一下天族懵了,妖族更是隨著這番動靜,直接進(jìn)入了隨時開打的備戰(zhàn)狀態(tài)。
妖皇和天帝最大的不同在于,天帝要三界平等,絕不可有偏私之舉,他雖然掌管著天帝令,好似能統(tǒng)御三界,但實(shí)際上他的發(fā)言權(quán)僅在天界。
雖然妖皇的實(shí)權(quán)也只在妖界,但妖族跟天族最大的區(qū)別在于皇權(quán)意識,妖族的皇權(quán)意識是隨著血脈刻在骨子里的,因此哪怕妖皇做出再任性之舉,全妖族也會聽令行事。
而天帝但凡做出一點(diǎn)影響了其他上神甚至大仙族世家利益的決定,那旁人可就未必會由著天帝胡來了。
因此妖皇能說點(diǎn)兵就點(diǎn)兵,真要打起來了,妖族能全族盡出,這天族那就不一定會愿意為了天帝的三皇子出力了。
………………
雖然不明白時淵為什么要他去跟皇伯伯哭委屈,但淵淵總不會害他,也不會害皇伯伯就是了,于是凄凄慘慘的去哭了一場后,雪覓就滿血復(fù)活的跑到了淵淵跟前邀功:“我哭完啦!”
時淵笑著道:“那走吧,現(xiàn)在動身,剛好能與妖皇一同到達(dá)天界。”
雪覓:“我們是不是要去找三皇子算賬?”
時淵:“自然�!�
雪覓轉(zhuǎn)頭便跑去找花朝和繁縷:“快點(diǎn)收拾東西,我們要去三重天了,我?guī)銈內(nèi)ヌ鞂m玩�!�
百里香霆這時剛從外面回來,不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要上三重天?”
雪覓:“去找三皇子算賬!那個朱明玉是三皇子的人�!�
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牽扯到了天族,百里香霆頓時有些為難的看著他:“越澤上仙知道你的身份了,但還不知時淵上神和青鹿上神也在,現(xiàn)在想來拜見一下你�!�
雪覓啊了一聲,看淵淵的意思,是馬上就要走才能趕得上皇伯伯的速度啊。
青鹿朝他走來道:“讓他來吧,我來處理。”
雪覓轉(zhuǎn)頭看向青鹿:“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青鹿笑了笑:“我不去了,我在云起等你回來�!�
并不知道嵐川的死跟三皇子有關(guān),雪覓只以為這三重天是青鹿的傷心之地,想著不去也好,于是朝他道:“那好吧,那你在云起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之前時淵交給影衛(wèi)的半神車架現(xiàn)在正好派上了用場,乘著車架一路飛上三重天時,妖皇的妖兵剛好集結(jié)在了三重天的大門前。
十萬妖兵的身影幾乎蓋住了半個三重天,那些守在天界界門前的幾個天兵雖不敢擅自離崗,卻也已經(jīng)被嚇得失去了戰(zhàn)心。
雪覓坐在車架里看著整個三重天上空遍布妖兵,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頭的規(guī)模,頓時驚了:“淵淵,這是怎么了?”
時淵輕笑了一聲:“為你討回公道啊�!�
雪覓驚的合不攏嘴:“有這么嚴(yán)重嗎?”
可是被抓的是冒牌貨,他從頭到尾連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掉啊,還是說他那天哭的太真了,把皇伯伯都嚇住了,所以一怒之下出了這么多兵?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這算不算又惹禍了,為他一人,出動這么多妖兵,也太勞妖傷財了,會不會有人罵他皇伯伯昏聵霸道,為了小輩之事竟然扯上兩界?
時淵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無需多想,稍后你盡管去任性委屈,這般出兵并不全是為了你,現(xiàn)在天族漸大,總要尋些事情滅滅他們的威風(fēng)才是�!�
聽到這話雪覓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要是動輒為他鬧到這地步,他以后是真的不敢再隨便出門了。
等車架停穩(wěn),雪覓看到前方一身金黃龍袍的皇伯伯,便直接從車內(nèi)飛了出去:“皇伯伯!”
妖皇忙上前張開雙手接住朝他飛來的雪覓:“快讓伯伯好好看看,可有傷著哪兒?”
龍十七直接撲了過來一把抱住雪覓:“快讓我看看,有沒有嚇壞?有沒有受傷?雪覓你放心,這事他們?nèi)羰遣唤o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這事沒完!”
雪覓連忙伸手抱住龍十七,故意大聲道:“十七叔,他們好壞啊,他們想要我的骨頭,還想把我關(guān)起來扒鱗抽血!”
妖皇臉色沉沉道:“覓覓放心,這事皇伯伯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妖族這邊剛到,天帝就帶著一些屬官天將趕了過來,神色似有不解:“妖皇如此興兵,不知所為何事?”
十萬妖兵,說集結(jié)就集結(jié),此前竟然連一點(diǎn)預(yù)兆都沒有,讓天帝心驚的并非妖兵的數(shù)量,若非妖皇早有預(yù)謀,這些妖兵本就隨時待命的話,讓他驚心的,是妖皇的皇權(quán),以及這些妖兵的訓(xùn)練有素。
妖皇眸光泛著冷意:“何事?這事怕是天帝要好好問問你的三子才是!我族中盼了萬年,才得一龍子,平日里護(hù)的緊,連磕著碰著都不曾有過,如今倒好,竟被你三子關(guān)押試圖抽骨拔鱗!真當(dāng)我妖族無人,任爾等欺凌不成!”
妖皇話音一落,身后眾妖兵猛地將各自手中的神槍用力一杵,嗡地一聲響,伴隨著巨大的靈力蔓延開來,十萬妖兵齊動,整個三重天都隨之狠狠震蕩了一番。
有些居住的離天帝天宮較近的上神早已飛身而至,飛至天宮門前,散去腳下仙云緩步走來:“妖皇陛下還請息怒,此事且不說其中是否存有誤會,至少也要將涉事的三皇子召來詢問一番才是,若是直接大動干戈,倒是壞了兩界原本的情誼�!�
時淵也從空中飛身下來,看向來勸說的上神道:“若不興兵至此,只怕這天宮欺我妖族無人,天帝三子既然敢將手伸到妖界,那這兩界,還有何情誼可言?”
時淵話落,又一身穿靈甲,氣息渾厚的妖兵列隊而至,一身兵甲手持神劍的陸染飛至?xí)r淵身邊:“神君,啟陽三萬精將已到,各城池已發(fā)下調(diào)令,百萬妖兵,可隨時調(diào)動�!�
陸染說完便將目光轉(zhuǎn)向天族,除了天帝面色沉靜看不出情緒之外,那些仙官一個個明顯神色有些慌亂,這真要打起來,若是兩界之爭精兵盡出也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
但現(xiàn)在卻是因為天帝教子無方管教不利惹來的家事,天族,未必會愿意出兵啊。
這陣仗太大了,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大陣仗的雪覓躲在龍十七的懷里不敢吭聲。
龍十七以為他是在外面被嚇壞了,抱在懷中一個勁的心疼,也就是雪覓現(xiàn)在大了,不然像小時候整個抱在身上多好。
剛才出聲試圖勸解的是天族上神宿白,宿白上神明面上與天帝交情淡淡,實(shí)際暗交如何可就不好說了,就今天來看,這宿白怕已經(jīng)入了天帝的陣營。
這時又一上神瞬移而來,來人是烏訣上神,也是聶擎記憶里,那位天族中唯一隕落的上神,而烏訣上神的首席弟子商戩,正是龍女紫纓搶回龍宮的美男。
烏訣上神成神多年,向來在贏川很少外出,現(xiàn)在也不知為何在天宮。
烏訣與妖皇多少還有些交情,畢竟他最看重,甚至視為半子的弟子商戩很有可能成為妖族的乘龍快婿,這交情自然越發(fā)不一樣了。
比起宿白,烏訣說話顯然還是有幾分薄面的:“不管此事是否是個誤會,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總該有個說法,但這天門之前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若先去大殿,將三皇子叫來詢問一番。”
天帝這時才出聲道:“妖皇莫急,此事自是要將赭煊喊來詢問一番,若此事真是那逆子所為,今日定會給妖皇一個滿意的交代。”
妖皇冷哼了一聲,抬腳先往天宮大殿走去。
天帝微微側(cè)身相讓,等妖皇先行一步,余光掃了眼那漫天妖兵,這才轉(zhuǎn)身跟上。
雪覓被帶著往神殿走的時候,伸手拉了拉云漓叔叔,他覺得云漓叔叔比十七叔靠譜,所以小心傳音道:“會打起來嗎?”
云漓笑著在他背上輕撫了一下:“放心,不會打起來,你皇伯伯心里有數(shù)。”
雪覓這才松了口氣,又道:“墨亭叔叔和旭陽叔叔呢?”他都沒看到他們。
云漓笑著道:“下界總是要有人守著,等回去就看到他們了�!�
就算妖皇并沒有真的打算動兵,但任何事都要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所以留下墨亭和旭陽在下界,隨時可增調(diào)兵將。
這里畢竟是天宮,天帝到底是明面上的三界之主,在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妖皇也不會將人臉面按在地上摩擦,算是給他留了一分臉面讓出了上座,只坐到了左尊上位上,還將雪覓招手喊了過來,讓他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龍族有多稀罕幼崽,這是三界上下無人不知的,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自己族中的龍崽,別說這天宮的尊位,只怕那妖神殿的龍椅都坐過無數(shù)次了。
烏訣是再清楚不過龍族這些家伙唯吾獨(dú)尊的霸道天性,自然是半點(diǎn)都不介意。
倒是宿白,神色平靜似是與己無關(guān)的單純旁聽,只是眼神不經(jīng)意從天帝身上掃過時,垂眸斂去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赭煊被叫來之前,時淵朝著陸染看了一眼,陸染一招手,他所帶的人直接將朱明玉給扔在了大殿中央。
不等眾人詢問出聲,一顆靈影球浮至半空,投遞出來的影像正是朱明玉被困城主府內(nèi)時,一而再而三給赭煊發(fā)傳訊符的場景,那一聲聲的求救聲,聽得眾人臉色莫測。
要說簡直可以直接定罪的,還得是朱明玉傳出的第一張傳訊符:“殿下,小龍君被人救走了,現(xiàn)在城主府被結(jié)界封住了,您來救救我吧�!�
被捆綁在殿中的朱明玉沒想到她所有的傳訊符竟然被攔截,聽到這話,她更是掙扎著抬頭,然而全身被仙繩捆綁根本掙扎不開,嘴上也被下了禁言令發(fā)不出聲。
就在眾人神色有異的看向天帝時,到了大殿門口的三皇子赭煊一邊走進(jìn)來,一邊氣定神閑道:“何不解了她的禁令,親耳聽聽她如何說�!�
赭煊,天帝三子,年歲不足萬歲,已是未來封神的熱門人選,現(xiàn)因龍骨之事被喊來大殿也不見絲毫慌張,反而神色淡定一點(diǎn)都不怕對質(zhì)。
雪覓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三皇子,這人長相自然是俊美不凡,但眉眼間的神態(tài)說好聽了是飛揚(yáng)氣盛,說直白了則是驕傲自負(fù),甚至帶了點(diǎn)殘忍陰鷙之氣。
雪覓往妖皇身邊靠了靠,他不喜歡這個人。
他一動,赭煊就看了過來:“這位便是小龍君吧,我自問與小龍君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小龍君為何要說是我想奪你龍骨?若要說此女便是證據(jù),不知她可親口言說是我教唆?”
雪覓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怕他,問到了他的頭上,那也是絲毫不怵的:“我也想知道,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想要奪我龍骨?事發(fā)后她第一時間便是向你求救,現(xiàn)在是需要你來跟我證明此事與你無關(guān),而非你說她不是證據(jù),她就不是。”
赭煊冷笑了一聲:“此女為我府中仙姬,更是近來新歡所愛,難免疼寵了一些,不久前她得知家中出事,想要回去看上一看,我便放她歸家,既是新歡,當(dāng)然少不得給她一些防身之物和求援訊符,她野心太大犯了事來求我相救,這如何能證明便是我唆使?”
赭煊看向上座的天帝:“父皇,為證青白,不如請在坐的上神出手,查探她神魂看看,看可有我唆使的痕跡!”
赭煊說著看向其神殿中其他人:“更何況,她家禍起之因諸位可查,可與我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百年不曾接過圣靈任務(wù)的小龍君,偏偏這次接了,那么請問小龍君,你這任務(wù)可是你自己選的?這所有的巧合,難道還是我能操控的不成,將此事強(qiáng)加我身上,也未免太牽強(qiáng)了些!”
朱明玉知道當(dāng)她被抓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也是被放棄的一個,但知道歸知道,真等來這一刻時,還是止不住的周身泛冷。
她以為自己是最像父親的,有野心又足夠心狠,但現(xiàn)在朱明玉才發(fā)現(xiàn),她不像,若真像了,又怎會耽于情愛,只因一點(diǎn)溫柔小意三言兩語的輕哄,就直接葬送了自己的未來。
可惜她早就沒有后悔的資格了。
雪覓:“你的確操控不了種種巧合,但你只需要知道小龍君在她朱家即可,她如何知道家中遭禍,定然是一直與家中保持著聯(lián)系,有一點(diǎn)你搞清楚,是我接了她家任務(wù)才去的雄景城,但小龍君卻是在她家禍起之時,就已經(jīng)到了城主府。”
一旁的宿白上神似是有些糊涂:“這話是何意?”
雪覓道:“幻龍鞭出世,有人手持幻龍鞭冒充我的模樣招搖撞騙,騙到了朱家,恰好朱家當(dāng)時惹來強(qiáng)敵,被困于府中,卻能向外傳遞信息,也就是說,三皇子你根本不需要安排以上種種巧合,你只需要從朱明玉那里得知當(dāng)時小龍君在她朱家就能安排好后續(xù)的一切�!�
聽到幻龍鞭出世,眾人的臉色再次有了變化,這可是排名前十的神器,早就下落不明多年,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被尋到。
赭煊又是一聲冷笑:“小龍君不覺得有些強(qiáng)詞奪理了嗎,查探神魂就能明了的事情�!�
雪覓:“我看你才是各種狡辯!查探神魂,若是你早有后手,你當(dāng)記憶是無法造假的嗎?身為三皇子竟然將神魂記憶當(dāng)做證據(jù),也未免太蠢了些!”
赭煊:“你放肆!”
雪覓直接回懟:“你才放肆!”一聲吼完直接朝著妖皇道:“這人只會狡辯根本拿不出與己無關(guān)的證據(jù),我看也別管證據(jù)了,反正我就認(rèn)定是他想要奪我龍骨,既然妖兵都已經(jīng)在天門之外了,那就開打吧,誰怕誰!”
反正云漓叔叔說不會開打,皇伯伯心里有數(shù),淵淵讓他任性的鬧,那他鬧就是了,誰還不會鬧了。
妖皇聞言卻是笑了,直接站起身道:“這就是天帝的態(tài)度,我妖族領(lǐng)教了�!�
說著牽起雪覓的手轉(zhuǎn)身朝外走去,天帝連忙道:“妖皇還請留步!”
妖皇看向他:“天帝還有何指教?”
天帝道:“此事總要尋一個真相……”
妖皇笑著打斷他:“真相不就在眼前,只是有的人死鴨子嘴硬罷了,就如雪覓說的,有的人蠢,卻蠢而不自知,還將旁人當(dāng)與他一般蠢,笑話看完了,接下來那就開戰(zhàn)吧,妖兵已至天宮門前,也免你天兵千里迢迢去到妖族,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皇給你天族三日時限允你調(diào)遣兵將。”
這話一出,天帝知道妖皇這是要動真格的了,幾乎是一瞬之間心里就有了取舍:“兩界動兵絕非小事,稍有不慎便是生靈涂炭,早有言,此事定會給妖皇一個交代,還請妖皇稍待,莫要為此逆子之事,傷了兩族情面。”
雪覓看向天帝:“可你說的交代是他死不認(rèn)賬呀,還把旁人當(dāng)傻子哄呢。”
天帝深吸一口氣,看向赭煊:“你老實(shí)交代了吧,再報僥幸之心,言狡辯之語,便是為父,也留你不得了�!�
赭煊不可置信的看著天帝,這話里的意思竟然是放棄了他,見父皇看來的目光眼眸深沉,滿眼盡是冷意,赭煊心口頓時一涼。
同樣心涼的還有宿白,親子,說放棄就能放棄,不可謂不狠。
再掙扎也是徒勞,即便他有一百個狡辯可以不認(rèn),但現(xiàn)在他需要認(rèn)下此事免了兩族之爭,哪怕再不甘心,此事已成定局。
可是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呢,他從未想過身為天界三皇子的他,有一天竟然也會被視為廢棋,當(dāng)初他吸食上神之力修煉,父皇都還替他遮掩,現(xiàn)在不過是試探著動了一下這龍族的崽子,怎么就成這樣了。
雖然不甘,但赭煊心里還是帶著一絲期待,父皇讓他認(rèn)下,恐怕也是一時受到形勢所迫,這小龍君也無損傷,丟些臉面,總不會要他性命,這么一想,赭煊暗暗低下頭來,等此事過去,今后他定要讓這小東西成他餐桌盤食!
最后赭煊交代,這事的確是臨時起意,聽聞小龍君在朱明玉府中,于是言語暗示一二,此女聰明,最懂揣測人心,有野心又夠狠厲,可惜眼界受限,小聰明有余,大智慧不足,這才受到唆使行那謀算之事。
赭煊從未將這事太當(dāng)一回事,不過是淺淺試探,身為小龍君,身邊定然是無數(shù)高手保護(hù),哪里那么容易得手。
結(jié)果他本來沒有抱持期望,卻收到朱明玉傳訊,說事已成,不日既帶龍骨歸。
這一下赭煊才開始動起后手試圖收尾。
結(jié)果就是他的人還沒到雄景城,城主府已經(jīng)被三司督府的兵將給包圍,那結(jié)界甚至還有上神出手的痕跡,于是他的人都沒敢靠近直接回了天宮稟報此事。
但事情就算到了這一步,赭煊也并沒有太掛心,不過是舍棄一個朱明玉,他身為三皇子,即便這事牽扯上他,他也有一百個開脫的方式,沒有直接的證據(jù)便定不了他的罪。
但萬萬沒想到,妖族竟然如此蠻橫,直接調(diào)動十萬妖兵鎮(zhèn)壓在天宮門前,為了這么一點(diǎn)甚至連半絲損傷都沒有的事,不惜兩族開戰(zhàn),逼的他父皇不得不放棄他。
此事赭煊認(rèn)下,但要如何定罪卻要看妖族的意思。
赭煊動了歪心思,但小龍君并無損傷,更何況赭煊還是天帝之子,真要以此償命,那在其他上神看來著實(shí)重了些,但輕罰那也是不可能,妖族這般寶貝的龍崽,不管有無損傷,心思動到他的身上,妖皇怕是不會輕易放過。
到底暫時還是同個陣營,宿白上神看向雪覓道:“此事小龍君既然是當(dāng)事之人,那如何罰,不如小龍君說了算。”
小龍君年幼,自小就被保護(hù)的太好,且他早前封神大會時接觸來看,此子心性軟和,說不定不會出手太重。
宿白上神這話一出,連天帝都朝著雪覓看了過來,雪覓倒是半點(diǎn)不慫,直接開口道:“他想要我龍骨,可惜失敗了,那總不能因為他失敗了就能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一樣,若是輕拿輕放的揭過,倒是白費(fèi)外面那些妖兵將士為我撐腰一場,如此,我若是想要他的仙骨,應(yīng)當(dāng)很公平吧�!�
赭煊猛地看來,要他仙骨,那跟殺了他有何區(qū)別,不過是留他一條廢命面上好看罷了!
旁人還未說話,時淵直接輕笑出聲:“很公平�!�
宿白說那話天帝并未反對,自然就是默認(rèn)了聽?wèi){雪覓決定的意思,現(xiàn)在雪覓說要赭煊的仙骨,時淵又發(fā)話說這決定很公平,就是天帝也無法出爾反爾,赭煊的命運(yùn)就此定下。
未要他性命,取走他的仙骨,徹底斷了他的證道之路。
第94章
三重天上,無論是妖皇還是時淵,都是有自己宮殿的,雪覓最熟悉的地方還是塵虛宮,所以判決了三皇子赭煊,從天宮大殿出來后,便帶著繁縷和花朝先回了塵虛宮。
至于皇伯伯和淵淵,他們還在大殿里,似乎還有什么事要商議。
看著四周的環(huán)境,雪覓朝著花朝和繁縷道:“就說這天宮不好玩,一百年前是什么樣子,一百年后還是什么樣子,一點(diǎn)都沒變�!�
繁縷道:“仙神壽命漫長,閉個關(guān)就是百年,想要有什么變化也并不容易�!�
花朝倒是滿眼好奇的四處亂看:“這就是三重天啊,只有飛升上仙才能來的地方,沒想到我現(xiàn)在就見識了,這里是不是遍地上仙?”
雪覓:“也不是,上仙不多,但也不算少,不過那些上仙平日都待在各自的宮殿里,所以在外面能看到的,只有各宮殿的仙婢。”
繁縷看著滿眼興奮的花朝:“你人都住在了上神的神殿里,三重天的天宮又算什么�!�
花朝一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也是。”上仙再多,也比不上上神一個。
塵虛宮還是那個塵虛宮,只不過落靈不在,現(xiàn)在出來迎接的是以前跟在落靈身邊的大仙婢,一走到塵虛宮門口,門前就已經(jīng)跪了一地的人,雪覓看到最前面的那個仙娥,道:“我記得你,你叫藍(lán)錦是不是?”
現(xiàn)在塵虛宮的掌事仙婢藍(lán)錦連忙道:“是,奴婢是藍(lán)錦,曾經(jīng)跟在落靈姑姑身邊的大丫頭。”
雪覓:“起來吧�!�
藍(lán)錦應(yīng)了一聲是才小心起身,其余小仙娥也一同起來,然后站于兩側(cè),并不敢直視小龍外面的妖兵還守著呢,聽說三皇子已經(jīng)被判罰,稍后就要去昭刑臺抽仙骨了,百年過去,現(xiàn)在小龍君脾性如何,是否還跟百年前那般一樣軟和誰都不知道,所以生怕一個不慎觸怒小龍君,只得小心再小心。
雪覓回到了以前住過的院落,看著依舊淺粉綻放的扶櫻樹,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淵淵坐在樹下,他每天聽完落靈給他說故事,就會滿殿聞著時淵的氣息追過去,只要時淵在塵虛宮里,他總能找到他,一找到他,就抱著他的腿往身上爬。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小時候他好像的確是沒長腳,不管去哪兒不是被抱著,就要他耍賴要抱的過程中。
看著眼前的大樹,花朝咦了一聲:“那上面是神君的……”
雪覓抬頭一看,笑著道:“我寫的,淵淵的名字。”
他還不識字只會臨摹的時候,學(xué)會了臨摹淵淵的名字,于是刻在了樹上,他自以為刻的很隱秘,那時候他太矮了,一抬頭只能看到粗大的樹干和繁茂的枝葉,以為刻在樹丫上,只有爬上樹的自己能看到。
殊不知原來這名字刻的這般顯眼,一抬頭就能看見。
雪覓摸了摸這這棵大樹:“等淵淵忙完了,我要問問淵淵能不能把它帶走,種回神殿里去�!�
看完了兒時的記憶,雪覓可沒忘自己來是干什么的,他要把塵虛宮的庫房都給收走。
就今天這事他算是看出來了,天族和妖族并沒有表面那般和諧,內(nèi)里洶涌的怕是暗中各自較著勁呢。
現(xiàn)在他把三皇子的仙骨抽了,不管天帝是否在意這個兒子,面子上絕對很難過去,但他所面對的又是一聲號令能調(diào)度妖界萬族的妖皇,即便面子過不去,卻也只得忍下。
這事雖然是那個赭煊先動的手,但最終平安無事的是自己,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們要是會反思知善惡,怕是也做不出那等事來,所以記恨上他是肯定的。
加上皇伯伯明顯是借著這事在敲打天族,或者說是在敲打天帝,再深的東西就不是他這甚至還未入世歷練的小龍崽能看出來的,但顯然兩界已經(jīng)不和平了,既如此,那這仙宮里的寶貝可得都帶走。
這都是淵淵早年的積攢,不管淵淵現(xiàn)在是否看得上,那也是曾經(jīng)大大小小的險境中拼來的,淵淵舍得他可不舍得,必須都帶走!
收完了寶庫,雪覓想著還在云起的落靈,于是從庫房中出來后,看向藍(lán)錦:“今后這三重天若是無事,再來時也不知是何時了,當(dāng)年落靈剛到云起,很是惦記了你一段時間,如今她在妖界負(fù)責(zé)神殿的內(nèi)務(wù)之事,雜事繁多,若是身邊能有一個貼心順手之人,應(yīng)當(dāng)能輕松不少,你可愿意下到妖界去?”
藍(lán)錦聞言連忙跪地道:“勞心落靈姑姑掛念實(shí)在是藍(lán)錦的不是,若能助得姑姑,藍(lán)錦自是百般愿意,可藍(lán)錦愚笨,平日已給姑姑增添了許多麻煩,如今好容易才學(xué)會自立,哪敢再拖累姑姑為我憂心,且落靈姑姑剛走百年,這仙宮諸事都還未理順,實(shí)在是不知該交于何人,藍(lán)錦還想再磨煉幾年,待今后真能獨(dú)當(dāng)一面之時,再去到妖界為姑姑分憂,還請小龍君恕罪�!�
本想將落靈的好姐妹給帶下去,還想著若能有個藍(lán)錦伴在落靈身邊,總好過那么大一座神殿,卻連一個真正能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
現(xiàn)在再看,這藍(lán)錦,還是永遠(yuǎn)都留在這天宮中好了。
雪覓倒是沒有生氣,為這種小事也犯不著生氣:“既如此那你就繼續(xù)留下吧。”
說著朝繁縷花朝道:“我們?nèi)ビF宮轉(zhuǎn)轉(zhuǎn),御獸宮的仙獸蛋可比萬寶閣的品質(zhì)好多了�!�
等他們出了塵虛宮,花朝才忍不住道:“這就是落靈姑姑惦記的藍(lán)錦啊,看來姑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雪覓笑了一聲:“走不走眼的,不過是受環(huán)境影響罷了,你們回去記得跟落靈說說這事,省得她一直惦記著不值得惦記的人�!�
這仙宮動輒空置個千百年,作為掌事仙婢,雖為奴仆,上卻無主,可不是逍遙快活,舍不得下到妖界再被人壓上一頭實(shí)屬正常,可惜了。
他們還沒走多遠(yuǎn),有一小仙娥從塵虛宮中跑了出來,迎頭沖來猛地朝著地上一跪,緊張到甚至結(jié)巴:“小小龍君,奴婢吉蘭,奴婢想去妖界隨姑姑一起,求,求求小龍君成全!”
雪覓低頭看她:“這天宮有何不好,為何想去妖界?”
吉蘭緊張的拽緊了衣裙,慌的頭也不敢抬:“回小龍君的話,吉蘭本來是下仙界的孤女,天賦一般,人也蠢笨,被族人嫌棄,險些被賣入春倚樓成奴籍賤婢,是落靈姑姑買了奴婢,還將奴婢帶到了塵虛宮,上次奴婢就想隨落靈姑姑一起走,可落靈姑姑沒答應(yīng),說她也沒去過妖界,沒辦法帶奴婢,剛剛奴婢聽小龍君說姑姑雜事繁多,吉蘭雖然沒有什么大本事,但聽話跑腿還是可以的,求小龍君帶吉蘭去找姑姑吧,吉蘭想姑姑了�!�
不過是帶一個人下去,雪覓自然無所謂:“那稍后你就隨著一同下到妖界去吧�!�
吉蘭驚喜的抬頭,那眼中喜悅的光芒讓稍顯普通的容色都變得亮眼了幾分:“謝小龍君成全!”
說著還給雪覓大大的磕了一個頭,小丫頭磕的實(shí)沉,咚地一聲響。
雪覓笑了笑,繞過她繼續(xù)往御獸宮走去。
花朝在后頭溜溜達(dá)達(dá)地朝繁縷感嘆道:“有人棄之如敝履,有人拾之如珠玉。”
繁縷也微微一笑:“各人機(jī)緣罷了�!�
落靈正在吸收朱雀血,如今看似為神殿奴仆,卻被小龍君視為親人,待日后煉化,那身份可就不一樣了,這時跟著落靈,以落靈的念舊之情,以后少不得提攜幫扶。
再看那藍(lán)錦,真可謂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十萬妖兵守在了三重天的界門之前,這天宮眾人一個個不說人心惶惶,卻也憂心突然的開戰(zhàn)心緒緊繃著,哪怕是天宮中喂養(yǎng)仙獸真打起來都未必會被點(diǎn)到名出戰(zhàn)的御獸宮眾人,也跟著緊張的不得了,一直小心的查看外界的情況。
見一衣著華麗精致,額上雙角的少年走了過來,在外小心查探情況的御獸宮弟子連忙往宮內(nèi)跑去,還險些腳下一滑摔一大跟頭,一邊跑還一邊嚷嚷:“小龍君,小龍君來了�。�!”
雪覓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這么可怕?”
他又不是十七叔砸過御獸宮的仙獸蛋,怎么他一來,這御獸宮仿佛如臨大敵一樣。
繁縷聞言笑了笑:“可能外面的十萬妖兵比較可怕。”
雪覓剛走到門口,御獸宮的宮主金勐上仙連忙跑了出來,雖然滿臉掛著笑意,但別以為雪覓沒看見,這人笑之前先沉沉嘆了口氣!
雪覓哼了哼,走上前道:“金勐上仙,許久不見呀�!�
金勐上仙連忙道:“小仙見過小龍雪覓:“我來選仙獸蛋的,金勐上仙可別藏私呀,要是挑的不好,那我可要不高興了,我一不高興…”
金勐上仙連忙道:“小龍君您盡管放心,小仙這喂養(yǎng)仙獸蛋數(shù)萬年的經(jīng)驗,豈能讓您挑到差的,小龍君快里面請�!�
雪覓一邊往里走一邊對身后的兩人道:“等下你們自己挑幾個合眼緣的,要是能自己養(yǎng)出一只飛行仙獸,可比騎丹鳥舒服,就是這仙獸蛋跟魔石不一樣,里面究竟是什么獸不破殼就不知道,還有可能不是獸,看你們運(yùn)氣了�!�
聽到運(yùn)氣兩個字,花朝和繁縷瞬間緊繃了起來:“這仙獸蛋小龍君就別挑了,不如讓這位仙君幫忙選幾個,我們直接帶走就是了�!�
雪覓也的確是不敢隨便上手,這仙獸蛋可不比魔石,魔石是你切開里面的東西才會出來,仙獸蛋是如果里面的獸成熟長大了,它會自己破殼的,萬一他還沒準(zhǔn)備好,到他手里卻直接破殼了一只不得了的仙獸,那可就難辦了。
氣運(yùn)這事,玄玄乎乎的,還是別冒險的好。
雪覓雖然不敢上手,但他也沒閑著,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邊指揮:“那個有銀紋的,看著像鳥的翅膀,可能是會飛的,那個紅色的紅色的,紅色的大多數(shù)都有可能是鳥族。”
花朝舉著兩枚仙獸蛋,一白一青:“這兩個哪個好看?”
不等雪覓發(fā)話,一旁的繁縷道:“都要了就是,問什么問�!�
花朝朝著雪覓嘿嘿一笑,這不是見小龍君很想?yún)⑴c嗎。
最終挑挑揀揀的,選了三十顆最漂亮的仙獸蛋,從頭到尾都沒讓雪覓過手,繁縷直接收了起來后道:“不知這些仙獸蛋該以何物結(jié)算?”
金勐上仙連忙道:“這幾枚仙獸蛋哪里需要結(jié)算,小龍君喜歡就好,若是不夠再多挑些?”
雪覓可從未白拿人東西過,想了想,從儲物戒里拿出三十株萬年以上的靈藥:“就當(dāng)交易的吧�!�
一株萬年靈藥一顆仙獸蛋,價值應(yīng)當(dāng)是相差不多。
金勐上仙自然是出聲拒絕,三十枚仙獸蛋而已,他御獸宮又不是給不起!
花朝卻是將小龍君拿出來的靈藥往金勐上仙身邊的小仙童懷里一放:“如此才算兩清,仙君不必推辭。”
雪覓見繁縷收好了仙獸蛋,道:“去玉林園,帶你們摘仙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