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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常靜有時覺得,他要是個普通的小和尚就好了。那樣,他心中沒有了那些意難平,自然會過得好受許多。

    可偏偏寺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親兄弟。

    后來常靜看著萬人簇擁的哥哥,心里又想,若是追不上哥哥,至少要哥哥,把自己當(dāng)成最重要、最不能缺少的人。他要常清時時刻刻證明這點。盡管,他與此同時,也會始終又恨又妒他的哥哥。那種感情,難以平息。

    然而,結(jié)果還是很遺憾。

    很明顯,常清對一名女子很有好感。常靜認(rèn)為,常清愛上了那名女子。

    那時一名如白色鈴蘭一般的女子。女子著白裙,常常來寺中禱告。常清在寺中一角看見了她,問她閉著眼站在這里許久,是在許什么愿望。

    常人許一個兩個愿望就已經(jīng)足夠,那女子卻在那里閉著眼,許了一個時辰。

    女子說,她有一個姐姐。姐姐身處險境,她希望姐姐安康。姐姐面臨的危險之多,不是一件兩件就能規(guī)避完的。

    佛子又問,你為何不進殿,要在外面許愿?

    女子凝視他,只笑著問他:“你覺得呢?”

    后來,女子常在佛子每周誦經(jīng)時來。常靜往往同其他弟子一起跪在臺下,如其他弟子一般隨著他高高在上的哥哥誦經(jīng)。可他看到,今日哥哥在誦經(jīng)時,眼眸向窗外看了那么一瞬。

    常靜也看向窗口。窗外,如鈴蘭般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眉目清純婉轉(zhuǎn),眼角卻隱隱透露妖艷。

    常靜覺得女子有問題。又或者——他從第一眼就恨透了那女子。從小到大,常清總是讓著常靜。身為佛子的他承擔(dān)更多責(zé)任,可他擁有的也太多。在面對敏感又陰暗的常靜時,他常常也是個不知所措的哥哥。

    可這次他為了女子與常清辯駁。他說女子來此祈禱,是為了她的姐姐——女子說,她的姐姐在婆家過得很不好。婆家關(guān)系復(fù)雜,人人都很厲害。姐姐早年生病傷了身體,生不出孩子。她來這里,是為了替不育姐姐祈禱,希望姐姐能被人善待、站穩(wěn)腳跟。

    常靜真是恨死這件事了。他最后說,他一定會找到那女子與魔界有關(guān)的證據(jù)。

    唐莞知道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她無從得知兩人后來的結(jié)局,但想來,兩人必然是因此徹底反目。又或是常靜為此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錯事。常清繼續(xù)做佛子,卻深居淺出。常靜敗走烏合眾,后來又做了烏合眾的叛徒,化名莫靜,來東疾山做一個掌握了科學(xué)技術(shù)的壞人。

    可即使如此,常靜也只有元嬰期修為。他是佛子的弟弟,在抱樸寺時,資源不能說是壞,至少也是頂尖級的水平。由此可見,他的根骨確實不行。因此,他最開始只是做一些靈根置換的手術(shù)。后來,他對實力的偏執(zhí)幾近瘋魔。

    常靜將自己一生的意難平、無法“戰(zhàn)勝”大哥的原因歸結(jié)為兩人靈根水平的差距。終其一生他都在這件事上角力。后來,他開始使用渾淪,用渾淪改造那些本不該被改造的人與獸。在那些東西的“強大”中,他獲得了扭曲的快感。

    ——即使不需要靈根,也能如此強大。

    “到了�!碧戚刚f。

    眼前的一切,使人震悚。姜幼蓉問:“這是什么?”

    連城月凝視地面,輕聲道:“萬人坑�!�

    許久之前,東疾山下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人魔之間的戰(zhàn)爭。魔界因修士們的加入,選擇報復(fù)人界。他們將幾萬名戰(zhàn)俘拉到這里,將其活埋。他們的盟友鬼界利用他們死前的哀嚎與怨念,制造殺人的武器。

    后來,東疾山怨氣四布。于是當(dāng)?shù)厝嗽诖说匦藿艘蛔聫R,用來安撫當(dāng)?shù)赝鲮`們的冤魂。再后來,泥石流發(fā)生,寺廟塌掉。忘記歷史的人們選擇將寺廟搬到了新址,將萬人坑留在了東疾山下。

    這座萬人坑,也是常靜選擇東疾山作為自己據(jù)點的原因。

    萬人坑內(nèi)土質(zhì)稀軟。它經(jīng)過魔修、鬼修與常靜的數(shù)次改造,如今看上去竟如肉泥一般,好像一腳踏下去,就能“啪嘰”一聲擠出血和肉醬來。

    這樣黑黑紅紅的地方即使是老十七看見,也立刻嘔了起來。唐莞雖然來過這里,此刻也是臉色煞白。

    唯有連城月臉色不變。如果不是這里人太多,他很想蹲下來,掬一捧研究一下。

    而且,這片血肉泥的深處,似乎有什么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的東西。

    寧明昧道:“這個萬人坑看起來很奇怪,你們做了什么改造?”

    “息壤�!碧戚刚f,“裝著息壤的盒子,在這片血海的深處。我們借用了息壤會不斷增長的性質(zhì),制造了這片用來不斷制造渾淪的……萬人坑。”

    寧明昧道:“為什么一定要來這里取走息壤?”

    “這里的怨氣與產(chǎn)生的渾淪,全靠東疾山的人定時過來取用輸出,才能使這里的狀態(tài)維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tài)�!碧戚缚人�,“若是不管的話,被污染過的息壤不斷生長,渾淪不斷積攢增多……”

    “這里,或許會生成最可怕的邪物�!�

    懂了,實驗室一定要留人是吧。

    漆黑的地下,經(jīng)年不散的靈魂仍然在被利用和哀嚎,呼呼哀哀,在沉滯的空氣中依然如卷過歷史的悲風(fēng)。唐莞道:“我在那邊看見了段瓔的腳印……”

    她指向的位置有個血腳印�?雌饋矶苇嬕瞾淼搅诉@里,并順著這片血池,艱難地走了進去。

    寧明昧等人來到這樣深的地下,一路上尚且有蓮燈驅(qū)散渾淪。寧明昧簡直很難以想象,段瓔是如何一個人走來這里,在那樣的污染下還堅持著走入血池深處的。

    她下來這里時,想過自己能回去嗎?

    “……這樣的女生,留在方無隅那里,實在是可惜了�!睂幟髅镣屏送蒲坨R。

    他對身后的弟子們道:“你們留在這里。我去找人�!�

    老十七:“師尊……”

    寧明昧:“以你的修為,只會拖后腿�!�

    姜幼蓉:“師尊……”

    寧明昧:“閑得沒事的話,就在這里背規(guī)定的那二十篇中學(xué)生必背古文。讓老十七抽背你。”

    姜幼蓉:……

    什么話本子上寫的師徒情深,都是假的!

    在寧明昧看過來時,連城月也做出弱小的表情。他緊緊盯著寧明昧,道:“仙尊,您要一個人進去嗎?”

    寧明昧:“嗯。”

    連城月道:“里面,不會很危險嗎?”

    寧明昧道:“會。所以你要是愿意的話,就進去打頭陣,給我探探路。”

    寧明昧這話原本又是想刺連城月一下。不知道為什么,他發(fā)現(xiàn)了刺連城月的樂趣,然而……

    連城月竟然真的跟著他一起下去了。

    可連城月剛走兩步,他身后的老十七、姜幼蓉、甚至是唐莞都一左一右一上地抱住了他。

    “你去干什么?”

    “你一個練氣期弟子,太菜了!”

    連城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明昧離他而去。這一次,他又在心里狠狠思考……

    然后,腦袋竟然被寧明昧摸了一下。

    這一下讓連城月怔住了。他有點恨自己有頭發(fā)。如果他是個光頭,此刻,他就能知道寧明昧掌心的觸感了。

    仙人撫我頂。

    在這樣漆黑的地下,連城月其實看不清寧明昧的臉�?伤傆X得,寧明昧此刻在笑。

    “走了,別給我找麻煩�!�

    那襲黑衣只是晃了晃。很快,寧明昧舉著那枚寶燈,消失在了渾淪濃郁的萬人坑里。

    而他們,則留在寧明昧設(shè)置的保護結(jié)界中。

    距離結(jié)界失效,只有半個時辰。

    鋪天蓋地的渾淪使得寧明昧每走一步,都覺得腳步極重。他試圖飛起,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無法飛行。

    這渾淪感覺確實是個很惡心的鬼東西。

    那種黑灰的流體像是某種觸手似的,隔著綠光結(jié)界,依舊在不斷試圖往寧明昧的身上摸。寧明昧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血泥中走著。終于,他順著這一條腳步,走到了唐莞所描述的地方。

    在盡頭的位置,他看見了一只手。

    手的主人的全身正在緩緩下沉,看起來,很快就要被血泥所吞噬淹沒。

    裝息壤的盒子近在咫尺�?蓪幟髅撂统鰟�,開始挖人。這血泥看起來柔軟,其實很有韌勁。不用劍,竟然完全破不開。

    劍鋒割在血泥上,發(fā)出惡心的、像是割破皮膚和脂肪似的聲音。寧明昧的動作冷靜且精準(zhǔn),沒有傷到被血泥包裹住的女孩。

    終于,他把段瓔挖了出來。

    女孩身上的法器衣服已經(jīng)被血泥腐蝕掉了一部分。她閉著眼,已經(jīng)昏迷,但好歹還在呼吸,嘴里也在喃喃地說著什么。

    “父親,父親……你看看我,看我一眼……”

    寧明昧聽見女孩說。

    “別丟下我,別都丟下我一個人……”

    “為什么都喜歡他們……我也想被人喜歡�!�

    “不,沒事,沒有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我一個人也能活下去�!�

    “我討厭全世界。我要一個人活著,活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

    害怕孤獨,最想要活下去的女孩卻一個人走向了近乎獻祭似的末路。寧明昧看見段瓔的皮膚有點發(fā)灰�?雌饋恚诒粶啘S污染。

    寧明昧立刻催動蓮燈。溫柔的綠光包裹著段瓔,將剛開始被污染的她的經(jīng)絡(luò)洗得干干凈凈。

    段瓔在寧明昧的腿上嘔了出來。有灰黑色的東西從她的七竅流出,在綠光的驅(qū)趕下逃跑。她不斷地嘔著,弄臟了寧明昧的袍子。

    寧明昧始終抱著她。

    終于,段瓔虛弱地睜開了眼——雖然只是一點。

    “我……”她說,“我完成了嗎?”

    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問自己有沒有完成唐莞和寧明昧的任務(wù)。

    寧明昧道:“是,你完成了。你完成得非常棒�!�

    他語氣冷靜。

    “是么……”段瓔輕聲說,“還好我沒有搞砸……寧仙尊,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寧仙尊從來都不會撒謊……寧仙尊……總是在幫我們。”

    “……”寧明昧道,“是,我從來都不會撒謊。”

    在他說這句話時,蓮燈閃了閃。

    段瓔很艱難地笑了笑,閉上了眼。她其實還有一些問題想問。譬如方才在那些情緒幽暗、意識模糊的時刻,她有沒有說出什么過分的夢話。

    只是她實在是沒精力了。

    寧明昧輕輕放下段瓔。這一刻他忽然發(fā)現(xiàn),蓮燈綠光保護的范圍,比剛才他走來時所能保護的范圍,更大了。

    這是什么原因?

    此刻來不及細想。裝備息壤的盒子被寧明昧拿走,放進乾坤袋里。

    他得抱著段瓔快點回去。那幾名弟子,還在后面等著他。

    寧明昧抱起段瓔,向著來路走去�?伤叩揭话霑r,停下了腳步。

    他聽見了古怪的聲音。

    風(fēng)聲。

    這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怎么會有風(fēng)聲?

    黑暗的萬人坑上,只有蓮燈幽幽亮著。它照亮前路,也照亮了寧明昧腳下不斷蠕動著的地面。

    還有。

    在寧明昧快走幾步、突然停下時,赫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被蓮燈燈光拉得長長的影子。

    那一刻,寧明昧也看清了他的臉。

    那人全身皮膚深灰,額間刻著古怪的咒印。他雙眸暗黃,看著寧明昧,面無表情。

    寧明昧喉結(jié)動了動。最終,他準(zhǔn)確無誤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溫思衡。”

    ……

    “他們已經(jīng)把東西取走了啊�?磥�,已經(jīng)交上手了�!蹦o低聲道。

    老五此刻正背著穆寒山,同莫靜一起在隧道里狂奔。

    他們不能停下腳步。

    作者有話說:

    大家好,這是深灰特殊肌溫思衡

    第173章

    “你這也算劍修??”

    “還好,我知道這里有一條通往舊寺的密道。否則咱們可要被那些人給殺掉了。”莫靜一邊跑,一邊捂著胸,長吁短嘆,“他們說自己是來找東西的……他們能在這里找什么東西?”

    “不知道�!崩衔逭f。

    老五緊皺眉頭。他原本以為這兩人是為追殺他而來�?赡莾扇诉M入村落時卻說,讓村落里的人把冷畫屏交出來。

    莫靜對他的提問打消了他對莫靜升起的一點疑慮。莫靜說:“你拿了他們那個叫……冷畫屏的東西嗎?”

    “不是我拿的。”老五說,“也不是穆寒山�!�

    穆寒山還在他肩膀上沉沉睡著。村子里出了那么大動靜,竟然還沒醒。察覺到莫靜似乎力不能及,老五握緊了他的手:“跟上。”

    他想,或許是自己和常非常拖累了這座村子。

    他們在漆黑的密道里奔跑。一個在為所有人求生,另一人卻冷靜,心懷叵測。

    “舊巖華寺里還有一條密道,就在佛像里面。出了密道,我們就下山吧�!蹦o冷不丁地說,“這群人看起來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至于我的朋友們……我之后再來想辦法�!�

    “是我們連累了你�!崩衔逍闹懈永⒕巍�

    他推開地磚。密道抵達盡頭。走過面前的院落,就是供奉那尊藏有密道的大佛的寶殿。老五說:“等我們逃出去,我一定叫師門的人來幫忙救你的朋友出去……”

    青年背對著他笑笑。他的手心里,捏著一枚只要刺入人體,便能控制此人的毒針。

    忽然有長鞭凌空而來。青年毫不躲閃。老五以為莫靜被嚇傻了——在他眼里,莫靜是個冒冒失失又好心的清秀村民。他毫不猶豫,直接伸出手臂,替他擋下一鞭。

    皮開肉綻。

    血肉橫飛。莫靜此刻眼里有的卻不是心疼,而是帶著一點癲狂的欣喜——因許久未見全心全意的付出,而欣喜癲狂。老五仍背著常非常,還捂著肩膀。他向旁邊看去。

    一名陌生的、氣喘吁吁的少女站在那里。

    她頭發(fā)散亂,滿身是血,看著三人,神態(tài)幾近癲狂。

    “莫靜!我要殺了你!”她高聲道。

    說著,她又惡狠狠地看向老五:“你要是擋路,我就連你們一起殺了!”

    ……

    “溫思衡�!睂幟髅琳f。

    “溫思衡!”寧明昧提高了聲音。

    溫思衡就像聽不見他的聲音似的。他從背后拔出特制的劍,向他飛襲而來。他的速度很快,比起平日里的速度,還要提升了兩倍不止。

    溫思衡距離結(jié)嬰只有一步之遙�?伤男逓槟芰Γ呀�(jīng)足以比擬元嬰初期修士。如今他被改造,身體又源源不斷地吸收四周高濃度的渾淪,已加成戰(zhàn)斗力。

    普通修士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無法吸收靈氣,力量本就被壓制。但即使如此,寧明昧也不怕這一戰(zhàn)。

    但他手中抱著段瓔,還舉著蓮燈。更何況,他不能傷害自己的財產(chǎn)。

    寧明昧只思忖片刻,便高速向外面逃去。溫思衡似乎也沒想到寧明昧?xí)粦?zhàn)而走,于是立刻追上。

    很快,岸邊幾人出現(xiàn)在寧明昧的視野里。這幾人也同樣發(fā)現(xiàn)了寧明昧。姜幼蓉高興道:“師尊!”

    ??

    “大、大師兄?!”

    眾人為溫思衡驚悚。估計誰也沒想到,好消息是溫思衡和段瓔都找到了,壞消息是溫思衡換了一身涂裝,看起來還宛若兇神。而且,他如今的涂裝似乎有精神攻擊效果。幾人看見溫思衡如今的造型,都下意識地恐懼著。

    寧明昧將段瓔向他們拋去。老十七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他剛要伸手,就發(fā)現(xiàn)身邊的少年已經(jīng)抱住了段瓔。

    少、少年?

    可連城月的臉色很難看。他手里抱著的不僅有段瓔,還有寧明昧扔來的、東北大花蓮燈……

    綠瑩瑩的光籠罩幾人。與此同時,原本的防護罩破滅。連曉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不好�!边B城月說。

    寧明昧把蓮燈給了他們。

    仔細一想,這明明是連城月意料之中的事。他知道寧明昧?xí)焉彑艚o他們——只因這里還有寧明昧的弟子們在�?伤麩o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他不想看見寧明昧對旁人流露出柔軟的關(guān)懷�;蛟S一開始,寧明昧在他心中便完美如冷酷的石像。正因此,寧明昧才尤其是他向往的目標(biāo)。

    石像不該對任何人有情。即使是對他們,即使是對溫思衡。

    失去了蓮燈的幫助,那種令人生厭的、又暗又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寧明昧使用法術(shù)將它們從自己身周驅(qū)散開,抽出劍與溫思衡交手。

    溫思衡如今是真的認(rèn)不出寧明昧了。他眼神發(fā)木,似是成了只知道殺戮的怪物,每一劍都又兇又狠。系統(tǒng)尖叫:“你快跑啊�!�

    寧明昧還有閑心回復(fù)它:“順便驗收一下我的教學(xué)成果。看來我教的不錯�!�

    兩人數(shù)次交手。兩劍以最大力度相撞時,甚至將萬人坑中的血泥也掀飛了起來,巖壁上被砸出好大一個洞。

    然而,劍的力量并未到底。它被什么擋住了。

    擋住它的,是一片青銅門一樣的東西。寧明昧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頓了頓。

    在如此幽暗的地方,青銅符文依舊隱隱發(fā)著光。

    這里面,是一處秘境!

    這片符文很怪異。明明四周都被血泥覆蓋,只有這處,血泥極薄,像是被它所驅(qū)散。寧明昧靠近那處,竟然感覺到一絲清氣。

    清澈的清氣。

    溫思衡繼續(xù)抽劍砍來,寧明昧用劍一擋。

    咔。

    寧明昧的劍,斷了。

    “罷了,原本就被這渾淪侵蝕得不像話�!睂幟髅量粗呀�(jīng)被腐蝕的劍身道。

    他把劍扔下,從包裹里掏出第二把劍來。劍尖鋒銳。系統(tǒng)道:“還要打嗎?”

    寧明昧答非所問:“差不多弄清楚他的能力上限了�!�

    形勢轉(zhuǎn)瞬之間逆轉(zhuǎn)。寧明昧使用他創(chuàng)造的寧波微步,他三步作兩步,旋到溫思衡身后。

    灰肌溫思衡顯然沒料到寧明昧的動作。寧明昧高高舉起劍尖,刺下——

    然后,劃開了溫思衡的衣服。

    溫思衡的衣服應(yīng)聲而開。寧明昧霍然出手,掐住他的后頸,順手把溫思衡的一頭長發(fā)給切掉。

    “�。�!”

    灰肌溫思衡顯然沒料到寧明昧這樣變態(tài)的舉動。他用力掙扎,而寧明昧只是用劍輕輕劃過他的皮膚:“沒有開刀的痕跡,看來根骨沒換�!�

    “既然如此,我就更有把你收回的理由了��!”

    溫思衡掙扎激烈,眼看就要掙脫束縛。寧明昧忽然伸手,將蓮燈燒過的木中木廢油倒到溫思衡光裸的背上。

    這些廢油是寧明昧在試驗治愈功能時收集的,也有一點療愈功效�?紤]到這也算是科研成本,寧明昧原本一直在思考這些木溝油用途。沒想到今天,被用到了溫思衡的臉上。

    其實寧明昧考慮過要不要把它直接倒進溫思衡的嘴里。但考慮到它還未經(jīng)實驗,直接給弟子吃木溝油不太好,寧明昧于是決定先把它倒在溫思衡的背上。要知道,弟子的腦子有用,干活的手有用,跑事情的腿有用,至于背上的皮膚,即使是毀了,也對于科研效率沒有影響。

    灰機怪物被抹了木溝油,驟然哀嚎起來。他身上青筋凸起,寧明昧看見他背上灰色的膚色微微褪去,又迅速涌上。

    很明顯,量不夠。

    寧明昧一邊繼續(xù)往溫思衡的裸背上拍打地溝油,將地溝油涂成精忠報宗字樣,使得溫思衡原本深灰的皮膚上開始浮現(xiàn)出這四個正常膚色的大字,一邊順手用捆仙索,極其熟練地把溫思衡捆了個五花大綁。

    任何人看見這樣的場面,都會感到極其變態(tài)。一是因為涂抹精油,二是因為詭異姿勢,三是因為綁人的熟練度。

    比如此時正將神識探出來,查看情況的石如琢。

    連城月此刻仍陰著臉,看著手中的蓮燈。他問石如琢:“寧仙尊在干什么。”

    石如琢:……這是可以說的嗎。

    “不太好說�!笔缱粮呱钅獪y道。

    滿臉陰郁的連城月:?

    石如琢:“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正常膚色的范圍漸漸擴大。溫思衡的掙扎幅度卻只有暫時的減少,很快,他的掙扎幅度又變大了。寧明昧一邊繼續(xù)冷酷拍打地溝油,一邊問系統(tǒng):“我以為他剛才已經(jīng)被驅(qū)逐了一點渾淪,恢復(fù)了一點人性了,難道還沒有嗎�!�

    系統(tǒng):“他體內(nèi)的渾淪濃度確實被減少了一些。”

    寧明昧:“那他怎么越掙扎越厲害了�!�

    系統(tǒng):“我覺得正是因為恢復(fù)了人性,才越掙扎越厲害。”

    寧明昧充耳不聞。系統(tǒng)看著眼前一幕,覺得眼睛受到工傷。它決定快點讓寧明昧解決這個問題,于是友善提示:“你還記得剛才唐莞說的嗎,用愛的語言呼喚溫思衡,或許能喚醒他的人性,激起他求生的斗志,讓他與體內(nèi)的渾淪對抗�!�

    寧明昧:“有道理,我的地溝油也快用完了�!�

    寧明昧毫不猶豫,清了清嗓子道:“溫思衡。”

    “開題報告寫完了嗎?基金申請下來了嗎?今年獎學(xué)金評選的素拓分?jǐn)夠了嗎?一個月沒回縹緲峰你猜猜你郵箱里有多少郵件沒回復(fù)?你猜猜我找誰來取代你的實驗室管理位置了?這幾年的就業(yè)市場越來越卷了你知不知道?今年清極宗的就業(yè)率你猜猜多少?選調(diào)生報名還有一個月就截止了而你還沒從學(xué)生辦手里拿到你需要的年級排名成績單因為每次去辦公室都沒有值班的人在。”

    “你交上來的稿子我看過了�?紤]到你要回去探親假我沒有和你說我的評價。現(xiàn)在說一下吧,只有文筆不錯,西游記都沒你寫得奇幻。你讀研多少年了怎么寫得還沒你師妹寫得好?你再這樣下去我不可能通過你的研轉(zhuǎn)博申請的�!�

    ……

    “你這樣我沒辦法保證你順利畢業(yè)啊。你這幾年過去,和你筑基的時候比有什么進步?溫思衡,你現(xiàn)在這樣忘記了你當(dāng)初結(jié)丹時的承諾與初心。在外面,想進我們實驗室的人有的是。你現(xiàn)在這個不知感恩的樣子,是沒有前途的。不過嘛,你不著急,我就更不著急了……”

    “溫思衡一動不動了�!睂幟髅琳f,“他是不是被我說死了。”

    系統(tǒng):……

    寧明昧伸手探了探:“還有氣,就是在哭,怎么哭得這么厲害�!�

    系統(tǒng)很虛弱:“……你說呢�!�

    眼見溫思衡終于在強烈刺激下被喚回了一點人性,寧明昧完全系上繩結(jié),把溫思衡扛起來。出門隨身攜帶的錄音石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寧明昧方才勸說溫思衡時,已經(jīng)將自己的話語完全錄下。如今,他將錄音石綁在溫思衡耳邊,正在給他循環(huán)播放。

    臨走時,他拍了拍溫思衡的肩膀,道:“走了。你的師妹師弟們還在等你。而且段瓔為了找你,一路走到了這種地方來。別讓她為你白白受傷。”

    這樣厚的渾淪之氣,寧明昧行走其中,都有些難以呼吸。

    他真的很難想象,段瓔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

    “……娘和妹妹�!睂幟髅谅犚姕厮己獾穆曇�。

    “嗯?”

    “娘和妹妹……被關(guān)在舊巖華寺的……地下密室里……”溫思衡奄奄一息道,“救救她們……”

    溫思衡閉眼,由此緩緩睡去。

    黑暗中,寧明昧定定盯著溫思衡深灰色的臉頰,看了許久。他不知道的是,在暗處,也有人正看著他。

    “這座秘境這么早就出世了,看來我去世的時間,又要大大提前了啊�!蹦侨苏f著,從空氣里捉來一段渾淪,放在嘴里嚼著。

    石如琢隱隱覺得黑暗里除他之外,還有人存在。可他仔細去看時,卻又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

    能完美地逃過他的探查的人……石如琢在心里琢磨。他自己已經(jīng)是煉虛期修士。

    那么那人,至少得是渡劫期。

    ……

    另一邊,巖華你是魔界中人?”

    “是又怎么樣?拿命來!”

    老五不知道這名少女的身份。但她手中招式完全是魔界的手法,兼出手狠辣,招招朝人命門。他不得不打起十分精神來對付她。

    少女沒能在老五身上討到好。她瞥見穆寒山正躺在地上,忽然,她嘴一張,口中飛箭射出。

    老五向左一閃,他本以為此箭射歪。可他沒想到,那箭竟然直直向著穆寒山去。

    “你!”

    那一刻老五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直到……

    淡金光芒一閃,那柄小箭變換方向,直直射入少女的手掌。

    少女閃避不及,她手掌被穿透,死死被釘在地上。小箭里有使人麻痹的毒素。她動彈不得,只能大罵:“我一定要把你們挫骨揚灰……”

    老五只錯愕地看著他身后。

    那被他以為柔弱可欺的青年已經(jīng)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青年微笑道:“礙事的人解決了,我們走吧�!�

    “你……”

    “留她在這里,到底夜長夢多�!鼻嗄暾f,“她若是掙脫追上來,又要節(jié)外生枝�!�

    他伸手,將匕首遞給老五,笑靨如花:“你去幫我把她殺了,好不好?”

    好不好?

    “你,你到底是……”

    “你不愿意么?”青年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她剛才可是要殺了我們啊,而且,她還是魔界中人……”

    “可是……”

    少女破口大罵,仿佛驗證了那人的話語似的。她狠狠地盯著二人道:“你們正道的人都不是好東西,都該死。你們最好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否則這里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青年的聲音有種似有似無的蠱惑力,誘使人替他賣命,尤其是他的雙眼,細細看來,竟像是篆刻著某種咒文。老五看著那柄匕首,竟然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他身后傳來空歡的聲音:“容淇!”

    “求是門,抱樸寺……罷了�!鼻嗄甑纳袂楹鋈焕涞聛恚绕涫窃诳匆娍諝g的衣袍時,“礙事的人太多了�!�

    他一揮衣袖,匕首射出,直直射向容淇咽喉。容淇雙眼赤紅地看著他,眼里有刻骨的仇恨,還有瀕死的絕望。

    直到。

    一個人,擋在了她的身前。

    著僧袍的小和尚緩緩倒地。他的血在容淇眼前濺出一片清明。

    少女看著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發(fā)抖的聲音:“為什么……我剛剛……”

    還把你推了下去。

    空歡看著她,只對她笑了笑,搖搖頭。

    葉歸穆?lián)渖蟻�,他擋在兩人身前,低頭看插在痛苦呻吟的空歡背上的匕首:“這匕首有毒!”

    老五看著葉歸穆,又看向莫靜:“你們……”

    莫靜只冷冷看他一眼,并不開口。

    “你還沒搞清楚嗎?那個人,那個人就是東疾山的主人!”葉歸穆大聲說,“是他害了容淇,害了那些人,是他抓了溫思衡!”

    莫靜……是東疾山的主人?

    這個看起來冒冒失失,柔柔弱弱的青年?

    “老五,帶著穆寒山躲到我身后來!”葉歸穆站起來,調(diào)出了自己所有的本命法器。

    而莫靜卻在這一刻笑了:“老五,你真的敢動嗎?”

    他話語輕柔,卻周身升起威脅之意。

    風(fēng)聲蕭蕭,老五背著穆寒山,此刻進退兩難。正在此刻,他身后傳來聲音:“是嗎?”

    組會上恐怖如斯的聲音,此刻卻如銀鈴般悅耳。就連葉歸穆也輕松了起來。他道:“你怎么才來?”

    而莫靜,也將眼眸轉(zhuǎn)向老五身后。他微笑道:“久仰大名啊,寧仙……”

    “……尊。”

    在看清寧明昧面容時,他的聲音滯澀,眼眸睜大。

    如看見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

    寧明昧沒有錯過常靜臉上的每一點微表情。在注視寧明昧的眉眼時,莫靜臉上流露出厭惡與憎恨之色,在注視寧明昧的鼻梁與下巴時,他眼中仍有憎恨,只是表情變得復(fù)雜了一些——比起憎恨,還要更多一點類似于懷念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這樣的表情在常靜的臉上,只有一瞬。

    “想不到寧仙尊這么快就來了這里。”莫靜笑靨如花,“這一路上走得如何?縹緲峰的弟子溫思衡,如今我是完璧歸趙了�!�

    完璧歸趙四個字虧他說得出來。目睹溫思衡慘狀的姜幼蓉和老十七被激怒,立刻就想上去揍他。

    寧明昧伸手?jǐn)r住他們。

    此人雖只是元嬰后期修為�?伤砩显普陟F繞,又頻出陰招。

    如今已經(jīng)有一個溫思衡中毒。寧明昧可不想再來兩個。要知道老十七的下一篇論文馬上就要定稿。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寧明昧可不能讓老十七出事。

    寧明昧于是道:“完璧歸趙?莫靜師父對完璧歸趙的定義,還真是很有意思。不過恐怕,即使是在抱樸寺,完璧歸趙也不該是這個定義吧�!�

    此話一出,葉歸穆與老五十分震驚。莫靜的臉色剎那間就變了,且變得十分難看。他定定地看著寧明昧,吐出一句話來:“你都知道什么?”

    寧明昧推了推眼鏡道:“很多。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譬如……”

    “你叛出師門,加入烏合眾,又來到東疾山,這一路走得,可真是顛沛流離、見多識廣�!睂幟髅恋溃安贿^,我有個問題想問常靜師父……”

    說到這里,寧明昧頓了頓。而后,他在常靜陰沉的臉色中聳聳肩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給幾名弟子留下了用于感嘆的時間�?上А麄兒孟穸疾恢滥闶钦l。在場唯一一個或許直到你是誰的人,此刻已經(jīng)昏迷了。”

    他指了指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空歡。

    “各位弟子們,仔細聽一聽啊,這里要劃重點的。”寧明昧用一種非常賤的語氣道,“我說常靜,你們或許不知道是誰,那么常清是誰,各位知道嗎?”

    “這誰不知道?當(dāng)然是大名鼎鼎的抱樸寺佛子�!�

    葉歸穆不愧是求是門中的高材生。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寧明昧的用意,并配合地以一種極其做作的語氣給出了這段回答。

    寧明昧道:“是。這位常靜呢,就是佛子的親弟弟�!�

    這話倒是讓容淇和老五都瞪大了眼。葉歸穆在瞪眼后領(lǐng)會精神,又大聲道:“那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他�。靠磥�,他完全比不上他哥哥嘛�!�

    寧明昧道:“慎言,有的話,我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躺在老十七背上的溫思衡的膚色深灰。此刻常靜的臉色比溫思衡的臉色,還要黑。

    這幾人一唱一和,自然是演給常靜看的。套路雖老,但十分有效。

    堪稱殺人誅心。

    許久之后,常靜才唇角扭曲地一笑:“是么?你這張嘴,倒是和她非常像……”

    寧明昧的下一句話讓常靜堪稱驚悚了:“哦?你指的是那位,你厭惡至極的嫂子嗎?”

    常靜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驚還是怒。他驚于寧明昧竟然連這都知道,怒在寧明昧竟然用這來羞辱他。他眼珠流轉(zhuǎn)片刻,終于笑了,啞聲道:“看來寧仙尊對我倒是十分了解。不過寧仙尊有所不知,我對寧仙尊,也十分感興趣。”

    “是么?”

    寧明昧抽出長劍,以劍氣畫圈。老十七背著溫思衡,拉著連曉。姜幼蓉和連城月一起幫著葉歸穆,把空歡和容淇挪到劍圈之外。

    在挪動空歡時,一直沉默的容淇開口了:“我來抱他。”

    她吃力地起身,抱著容淇往外走。葉歸穆看著她心情復(fù)雜,又難免怨懟。最終,他道:“你可算是把他害慘了�!�

    方才還揚著下巴,理直氣壯地說葉歸靜是莫靜害的、又不是她害傷的容淇此刻,卻低聲道:“……我知道�!�

    包圍圈里只剩下了老五。他背著穆寒山,又站在寧明昧和常靜之間,實在不知道自己此刻能不能移動。

    寧明昧道:“老五,你出去�!�

    老五這才開始動。但他小心地把穆寒山放在了背面。自己面對著常靜倒退——以防他耍陰招。

    只是這一刻,常靜又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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