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必很單純吧,云淵真人送給?那位幽奴的寶器丹藥,
對他秦桑來說也是一種機會啊。畢竟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得想個法子補一補。
于是,
研究了幾天功法的偏幽,于某個早晨發(fā)覺自己的院子里突然多了些?響動。
他從桌邊站起來,
從窗子往外?望去,見著一俏麗佳人正在院子里上下忙活。
偏幽想到云淵前些?天說的會來個人伺候,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他早已習(xí)慣獨居,并不需要他人伺候。
屋外?的秦桑注意到了偏幽的目光,連忙將掃帚放下,有些?扭捏地叫了聲:“幽大?人�!�
隨即自我?介紹起來。
“你?說你?叫秦桑?”
“是,大?人。奴叫秦桑,若大?人不喜可以另行賜名。”
偏幽仔細瞧了瞧秦桑的面容,長?相不俗,眼下一顆淚痣,還叫這個名字。偏幽打消了讓他回去的想法。畢竟功法做好了還需人用,主?角已經(jīng)上門,偏幽也不必自己去尋了。一份功法自然不夠,復(fù)制個十份百份秘密流傳開去也可。只是不論如何,主?角手?里的那份必須送到,擁有主?角光環(huán)的人才能把?事情做得漂亮。就算自個兒不成,上天也會幫著他,不是么?
“叫我?偏幽即可。名字不必換了,秦桑這個名很好�!逼目粗厣Eつ蠛π叩哪�,心中?失笑。這個世界的主?角實際上并不是這個性格,也真是難為他了,一直裝著怯弱膽小的模樣想必很累吧。
不過偏幽并不打算多接觸秦桑,這院子還是挺大?的,房間也有不少。想到這個世界里主?角的個性,也懶得折騰,直接取出一枚裝有不少丹藥寶器的儲物戒扔給?他,道:“后院有小屋,儲物戒里有丹藥,你?面色不太好。先休養(yǎng)休養(yǎng)吧,我?這邊不需要人伺候�!�
說罷,也沒管秦桑錯愕驚詫的神色,直接離開窗欞,回到桌邊坐下繼續(xù)研究起來。早做完早好,總拖著也不是個事,偏幽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眼睛都看花了,希望能盡快做出個結(jié)果吧。
秦桑錯愕地接過了儲物戒,這一切都跟他想得不一樣!他還沒來得及曲意逢迎,垂求憐憫,再慢慢地透露自己以前可憐的遭遇與虛弱的身體,這……這個純靈圣體怎么就直接把?這些?他想要的全扔給?他了?
???
秦桑心中?有些?憋悶,頗有一種自己鼓足了勁準備干大?事時,對面的人根本?不接招的泄氣?之?感。
不過,這樣也好。嘻嘻,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這個純靈圣體這么著急地打發(fā)他,真是奇奇怪怪,說不定有些?不可告人之?秘呢。若被他秦桑抓住了把?柄,這資源豈不是源源不斷了?秦桑勾起唇角,心中?止不住地興奮激動起來。
他就知道,這絕對是他的機會。
秦桑啊秦桑,這等機會來了,你?要是抓不住的話,豈不是愧對之?前的忍辱負重了?
不過,現(xiàn)在還是去把?這些?丹藥消化?了要緊。沒什么比已經(jīng)用過的資源更有價值。放他自個兒手?里是保不住的。
秦桑壓抑著唇角的笑意往后院走去,走到一間小屋里,才忍不住任由唇邊的笑意耷拉到耳邊。只是仍然沒有聲音。
噓——
有好事要偷偷摸摸的來。
·
偏幽翻閱良久后闔上書目,站起來眺望遠處的碧綠,直到昏沉發(fā)熱的大?腦冷靜些?許,才走進里屋看望秋虞良。
阿良仍然躺在床上,呼吸很輕,如果不是白皙的面色上透著熟睡的粉意,恐怕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具尸體。
一具夏日?炎炎下漸漸腐臭的尸體。
偏幽看到阿良的頭上冒出了不少熱汗,感到自己確實考慮不周,這么熱的天,得想個法子降降溫才成。
偏幽走到地窖處,拉開地窖門,沿著梯.子.慢慢往下爬。他在地窖里放了很多夜明珠,和能夠保存寒意的寶器。這里堆積著許許多多整整齊齊的冰塊,有小有大?,小的不過櫻桃大?小,大?的有酒桶那么粗壯。從左往右,依次排列開來。
偏幽提著木桶,被寒意凍得微微顫抖。滌蕩著寒霧的地下與炎熱的地上完全不同,如果上面真擺了具尸體,地窖就應(yīng)該是停尸房吧,偏幽胡思亂想著。
他拿起夾冰塊的鐵夾,走到從左往右第四排,這一排的冰塊酒碗大?小,用來解暑剛剛好。偏幽感受著寒意緩慢地侵蝕著肌膚,他提起鐵夾,一塊一塊地慢慢往木桶里放。這樣緩慢的節(jié)奏讓他安心。
直到木桶裝了滿滿一桶,他才放下鐵夾,提著有著斑駁黃紋的木桶往地面走去。一步一步爬上來,偏幽闔住地窖門。熱氣?頓時涌上來,混著還沒褪去的寒意,使得偏幽不由自主?地戰(zhàn)栗了一下,木桶也跟著晃悠。
冰塊撞擊著冰塊,“叮鈴叮當”。
偏幽提著木桶來到床榻旁。他蹲下來,將冰塊一塊塊地取出,堆積在秋虞良四周,獻花般的姿勢。只是神情太過冷漠了些?,并沒有憐憫同情之?意,倒讓人打消了陰寒的想象。
冰塊如城墻一般壘在秋虞良四周,偏幽玩樂高一樣砌好了磚面,才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腕。
他走到床榻旁的搖搖椅邊,坐下。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秋虞良的臉,偏幽看了會兒,見著那股熱意褪下了秋虞良的臉龐,才將脊背完全靠在椅子上。腳一蹬,椅子搖了起來。
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那些?冰塊已經(jīng)全部融化?了。
秋虞良在潮濕的床面上無知無覺地癱著,唇角微揚,似乎做了個很美的夢。
偏幽有些?發(fā)愁,感到自己今天智商掉了線,難不成是看小h書看得神志不清了?解暑的方式那么多,非要玩冰塊。
這下好了,床單濕了。
可是他好累……
阿良躺一晚,應(yīng)該不會著涼吧?
夏季這么熱,應(yīng)該不會的。偏幽打了個哈欠,走到院子里的另一間小屋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去看阿良的時候,床單已經(jīng)干了。偏幽舔了舔尖尖的第三顆牙齒,想了半晌,還是認命似的爬上床去拖動阿良。
換完床單后,偏幽跟秋虞良并排躺著,輕輕喘氣?。夏季的溫度很輕易就讓偏幽流出了汗水,只是汗水里包裹的是琉璃紺色的高山湖泊味。
偏幽望著房梁發(fā)呆,沒有意識到和他并排躺著的人漸漸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秋虞良有些?奇怪,眼神里的東西要沖出來似的黏著到了偏幽的側(cè)臉上。
這一次,他凝視的目光近乎放肆,像是種更柔軟的東西,從眉骨一直舔舐到頸項。
秋虞良沒有露出他的八顆大?白牙,他輕輕地扯開嘴角微笑。
少年爽朗的面龐在這細微的變化?下顯得陰暗晦澀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1-13
02:00:00~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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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仙宗爐鼎
今年的夏天特別熱,
偏幽在?山間種的一小片稻田里的稻子全都被曬得蔫頭?耷腦的。
他提著木桶走到稻田旁的小河邊接水,而后慢悠悠地澆在?稻田里。秋虞良跟在?他身邊,也?提著木桶,
沒用靈力幫忙。
水澆在?金黃的稻子上,很快便陷入了泥土。偏幽提著木桶踏進土里,
隨著水一桶桶地澆下,
泥土越來?越潮,愈發(fā)的松軟。偏幽的鞋履陷了進去,褲腳也?被泥點弄得暈頭?轉(zhuǎn)向?。路越來?越難走了。偏幽將腳提起來?、踏進去,
又提起來?。這一桶水快澆完的時候,偏幽往后退,一個不慎踉蹌著跌進了淤泥里。
泥水濺滿了他的身軀。
秋虞良扔了木桶,跑過來?,半跪下要扶偏幽起來?。
偏幽擺了擺手,拒絕了。
他躺在?泥地里,
正對著垂下的稻穗,
臉上灰色的泥漬一滴又一滴,
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這一天的天空很晴朗,
白云兩三朵,陽光鋪散得很遠。
他看著金光打在?金稻穗上,
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成金子做的了。一種沉重的金屬,砸在?松軟的泥地里,
可以聽見?響動。
“阿良,別著急,
讓我緩一緩。”
他看著垂落在?上方?的稻穗,想象著自?己的血肉能否讓它更飽滿。阿良醒來?后,修為大增,
已?至筑基巔峰。這樣一來?,純靈圣體就像唐僧肉,偏幽想到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彎了彎唇角,他可沒有唐僧那?樣的風(fēng)采,還?是別異世碰瓷了。
陽光很干燥,夏季獨有的躁動打在?偏幽臉上,他的肌膚發(fā)燙著微紅了。秋虞良這一次沒有十分順從,他在?地上半跪了一刻鐘,見?偏幽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直接動手把?偏幽抱了起來?。
偏幽有些訝異。
兩人身上的泥水交融到了一起,一滴滴地砸下來?。秋虞良邁著步子一路往前?,兩旁的稻穗碰觸到他們,路過后又歪著頭?在?他們背后晃悠起來?。
他抱著偏幽走到小河邊,一步步地踏了進去。
河水不深,他們身上的泥土被一點點沖散。
秋虞良撫摸著偏幽眼下的一滴泥漬,力度逐漸加深。
“你弄疼我了�!逼年愂鲋@個事實。
秋虞良卻沒松開手。
偏幽不再說話,望著秋虞良有些納悶。
阿良……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那?滴泥漬被摩挲干凈,那?一小片肌膚也?紅了起來?,上面還?帶著淺淺的指印。
這是為什么呢?偏幽想,難不成他的血肉帶來?的不是長生,是類似阿.芙.蓉的癮么?
不應(yīng)該呀……或許阿良瞞著他什么吧。
偏幽蜷縮在?秋虞良的懷中?,被他一點點地擦干凈臉,洗干凈頭?發(fā)。手往衣服里鉆的時候,偏幽制止了。
“我有些冷了,阿良,我想回去燒水沐浴�!�
秋虞良搖搖頭?,不贊同道:“還?有好長一段路,這里也?可以洗�!闭f罷,他調(diào)動靈力,將周圍的水圈住、加熱,溫度合適的時候,他淺淺地笑了起來?:“現(xiàn)在?就不冷了�!�
偏幽望著他,不解地蹙了蹙眉:“可我不習(xí)慣別人幫我洗�!�
“沒事,”秋虞良慢慢地揉搓著偏幽的肩膀,“阿幽會習(xí)慣的。你向?來?體虛,自?己一個人洗暈倒了怎么辦,我會擔心的。”
“阿幽什么都不用做,躺在?我懷里睡一覺就好了。我會很輕很輕的,不會弄疼你。乖,睡吧。”
偏幽輕咬著下唇,有些難為情:“可是……”
“睡吧,剛剛提了那?么多桶水,想必阿幽也?累了�!�
偏幽確實疲憊了,想著自?己也?曾照顧過阿良,雖然不怎么細心,但現(xiàn)在?讓阿良幫著照顧一下自?己,應(yīng)該也?是OK的吧。
嗯,或許吧……偏幽不再深思,陽光暖暖的,水也?暖暖的,很舒服,很柔和。在?秋虞良輕柔的力道里,偏幽好像回到現(xiàn)代做了個馬殺雞,在?水與陽光提煉而成的精油推拿中?,香甜地睡了過去。
然而他們都沒注意到,這一幕被又來?送雙修秘籍的莫沖看在?了眼里。那?些或新或舊的書目在?莫沖的靈力下瞬間湮滅成飛灰。在?場的還?有只偷偷摸摸的俏麗小老鼠,他藏在?一塊山石背后,饒有興味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很好,把?柄這么快就送上門來?,他若不收下就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秦桑看著莫沖走遠了,秋虞良還?沉浸在?水色的迤邐中?,才悄咪咪地趕快往回走。今天他特意起了個大早,在?后院里默默蹲守,直到這兩人出了門,他才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一路小心地跟著他們,好在?自?己以前?不懈努力,他雜七雜八地騙來?功法修煉,雖然目前?功力不高,但好歹身輕如燕,跟蹤人輕易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他連忙跑回了自?己住的那?間小屋,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粗必枭绞紫蟮茏幽獩_的那?副模樣,顯然跟幽奴有些牽扯不清的關(guān)系,還?有那?個小弟子,應(yīng)該是叫秋虞良,嘖嘖,真會玩,用靈力加熱河水什么的,浪費。
秦桑不準備告密給云淵真人。雖然云真人表面上挺清高禁欲,但秦桑直覺不是那?樣。有某種更狠厲的特質(zhì)潛藏在?云真人的表皮之下。這樣的直覺救了他很多次,包括感覺到某個修士有虐待人的殘暴秉性,他就趕緊使了個計謀推同屋的其他爐鼎去伺候。果不其然,那?爐鼎沒過幾天就死了。
還?有逃出爐鼎窟那?次,那?個修士比較正直,可惜喜歡的是另一個爐鼎。秦桑去跟那?個爐鼎做朋友,明面上為他付出良多,在?那?修士面前?露了臉后,想個法將這個爐鼎送到變態(tài)床上弄死了。那?爐鼎死之前?還?拉著正直修士的手,拜托他救自?己的朋友離開這個十死無生的爐鼎窟。美其名曰:“我已?經(jīng)?不成了,你沒能及時把?我救出去,就把?我的朋友帶出去吧。”
可惜那?位正直修士并沒有聽爐鼎的話,將秦桑推給一位小管事后,便讓他自?謀生路。他現(xiàn)在?還?記得那?修士的冷酷言辭:“他已?經(jīng)?死了,救你出去也?彌補不了什么。我給你一條道,你自?己去挖掘。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當是陪葬吧�!�
秦桑當時恨得牙癢癢,還?以為這位修士是真的正直,沒想到同其他變態(tài)修士一樣冷漠無情。只是攀上那?小管事好歹比繼續(xù)做公.用.爐.鼎.強,他之后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讓那?陰晴不定?的小管事把?他從爐鼎窟里提了出來?。
后來?他一路往上睡,討好人的技巧學(xué)了個十成十,才終于得到了這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他若不抓住這個機會,就太對不起自?己一路走來?吃過的苦頭?了。告密給云淵鐵定?不行,說不定?憤怒之下,直接把?他骨灰都揚了。只有這個幽奴,看著是個好欺負的,巧妙的要挾才是王道。
寶器他保不住,丹藥嗑多了也?不好。他需要一本上好的功法。以前?的那?些零零散散哄要過來?的都是些最基礎(chǔ)最無用的修煉術(shù)法。要想活得長,走得遠,他必須得到一本上好的修煉寶典!只有這樣!只有這樣!他秦桑才能一雪前?恥,將那?些不把?他當人看的變態(tài)修士狠狠地踩在?腳下!
他要長生!要活千千萬萬年!只有這樣,死在?他手里的人才不算白死。
灼熱一重一重壘上來?,到最高處時,秦桑控制不住地從自?己帶來?的包裹里翻出某樣?xùn)|西,用在?身下。
十幾年沒有尊嚴可言的爐鼎生涯已?經(jīng)?將他層層浸染,討好別人時吃下的藥,床上翻滾時用過的工具,被鞭打、被懲罰,時時刻刻的下跪與屈辱。
他已?經(jīng)?爛了,從根子里壞掉,染上了癮,可他秦桑就算是根爛草,也?要做一根食人的爛草!
下賤又如何!誰說下賤者不能居于高位?
爐鼎窟里的欲.望焚燒不了他,跪著求生的經(jīng)?歷摧毀不了他,他秦�?傆幸惶煲锰谜卣酒饋�?,叫這些變態(tài)的修士看看,他們眼中?的下賤爐鼎是怎么爬到他們頭?上,將他們狠狠踩進爛泥里的!
在?精神與身體的雙重刺激下,秦桑很快便抵達了極樂的巔峰。余韻過后,他喘息著,而后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該死,說不定?他們就快回來?了,得趕緊收拾好這里。目前?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還?得先討巧賣乖一陣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激動什么激動,該死!下賤!
秦桑連忙運起微薄的靈力將這一切掩埋,將自?個兒?和床單都施了凈身術(shù)。收拾罷,他拿起掃帚跑到前?院去,乖乖巧巧地打掃起庭院來?。
秋虞良抱著偏幽回來?的時候,他揚起張俏麗笑臉恭敬地施了個禮。
偏幽將秦桑的事告訴過秋虞良,只是這秦桑在?后院里呆了好幾天一直默不作?聲,怎么今天出來?了。
眼見?著秦桑準備說話,他趕忙將食指對準嘴唇:“噓——”
秦桑見?狀笑著點點頭?,指指掃帚,表示自?己不說話,只打掃。
秋虞良懶得管他做什么,抱著偏幽徑自?往臥房走去。
他將熟睡的偏幽輕輕放在?床上,而后打開被子蓋上。被子蓋到脖頸時,秋虞良的手指顫動兩下,又將被子剝開一點。他望著自?己曾經(jīng)?啃咬過的白皙脖頸,有些發(fā)癡。
那?里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也?沒有留下痕跡。他有些不甘心地彎下腰來?,張開嘴露出森冷白牙,牙齒一點點靠近,在?即將咬上之際他急忙合上牙關(guān),上下排牙齒的猛烈撞擊使得口腔輕微作?響。他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齒,腮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半晌后,秋虞良冷靜下來?,只將頭?虛靠在?偏幽頸間,眷念地嗅聞了兩下。
作者有話要說:秋虞良:有了沐浴,其他的還遠嗎?
偏幽:這馬殺雞真不錯,回現(xiàn)代了一定得來一套。
第58章
仙宗爐鼎
盛夏過去的時候,
偏幽完成?了采補功法?的研究,他沒有將之取名為《極欲》,
只是加了層白色的封皮,并在純白的封皮上畫了一個圓。
沾了墨的毛筆順滑地在紙張上游走,飽滿的圓很快便?成?形了。從?何?處始,到?何?處終,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起點。
放下毛筆,
偏幽用寶器將功法?復(fù)刻了一百份后放到?儲物戒里。一本又一本、一冊又一冊,堆在儲物空間的黝黑角落里,顯得很不起眼。紙是普通的紙,封皮也是普通的封皮,上面沒有什么花俏的裝飾,
也沒有靈力附著。看起來就是路邊攤上售賣給普通人看著好玩的書?冊罷了。
或許字跡比尋常的優(yōu)美些,
可那又如何?呢?
放在火堆里,
輕而易舉便?能燒成?灰燼。
到?最后,
什么也留不下。
偏幽對這一點還是比較滿意?的。他站起來,
眺望著遠方?,
遠方?會?有什么?北罔山之外有什么?晏云宗外又有什么呢?
他來修真界走一遭,只渾渾噩噩呆過兩個地方?�;蕦m,以及這間小屋。
夏末。
秦桑覺得時候到?了,
決定出手。走出后院的小屋時,他設(shè)想過很多?種局面,
也相應(yīng)地想好了對策。然而最終的現(xiàn)實?版本還是打了他個措不及防。
面對秦桑要挾的話語,
偏幽沒有反駁或交涉,只是淺笑著從?儲物戒里取出功法?遞給了他。迎著他錯愕的目光,偏幽安撫道:“一路走來,
想必你也累了吧。其實?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說。”
秦桑不解,到?最后甚至有些憤怒起來。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還是這樣。這世上從?來就不會?白白掉餡餅,就算掉餡餅也絕不會?砸他頭上。這個純靈圣體到?底想干什么!他不禁低吼出聲:“你這是施舍我嗎?還是想害我,栽贓我!”
偏幽端坐在石凳上,搖了搖頭,拂開衣袖,提起茶壺斟了杯茶水:“我只是有些累了。”
偏幽看著杯中浮浮沉沉的碧色茶葉,輕柔地微笑:“秦桑,其實?,我還可以給你更多?,更多?……你需要做的,只是一路往上爬,爬到?你想抵達的山峰上去�!�
“有了第一個爬山的人,后面的人也會?期待起來,心中開始涌入希望。而希望,是最強大也最恐怖的�!�
“你不想掀翻這個世道,做第一個站上去的人么?”
秦桑的憤懣之色漸漸淡去,他一向引以為豪的直覺告訴他這便?是那個改變命運的機會?。秦桑細細回想著以前聽說過的傳聞,第一次來到?這里時純靈圣體的反應(yīng),以及之后純靈圣體根本不特?意?避諱他的作風(fēng)。有什么不同,一定有什么不同。
他看著端坐在石桌旁的偏幽,抹了把臉,不再一副柔軟怯弱的模樣,總是歪歪扭扭的站姿也挺拔起來。那股以色伺人的風(fēng)韻從?他身上散了開去。
“你……你能給我什么?我憑什么相信你?”
偏幽將茶杯遞過去,淡淡的熱氣冒出來,潤著了秦桑的眼。
“秦桑,你沒有別的選擇啊。”
秦桑微蹙著眉,接過了茶杯,雙手捧著,臉也低垂。是,哈哈,是,其實?說到?底,他秦桑根本沒有選擇。就算跟純靈圣體撕破臉,難不成?自己就討得了好嗎?就算幽奴完全?不搭理自己,也不管自己的威脅,他也毫無辦法?。畢竟,無論是莫沖還是云淵真人,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螞蟻那般簡單,或許還嫌臟。
而且,這或許是他最后能抓住的機會?了。他修煉的速度比不上被?采補的速度,就算自己會?討好賣乖,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又能如何?呢?所有的修士看著他就像看著條小狗,喜歡他這只牲畜的就抱上床寵一寵,討厭的直接一腳踹翻他。
既然已經(jīng)?沒了更好的路,那就賭一把。若這純靈圣體有其他的心思,在自己死?之前,也絕對要拉他墊個背!
良久,秦桑飲盡茶水,將茶杯遞還回去。
他直視著偏幽,看著那雙萬事不留痕的眼,咬著牙地說了聲:“好”。
回到?后院后,秦桑不知怎的,心里突然難受起來。偏幽那張美麗的臉漸漸地和自己殺死?的第一個人重?合了。殺第一個人時,秦桑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穩(wěn)妥,然而還是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那次的經(jīng)?歷回想起來,仍然讓他感到?戰(zhàn)栗。
這次給他的感覺一樣的危險,他仿佛置身命運的兩端,要想從?命運的這端走到?那端去,就必須踩著這條危險的鋼絲一步步走過去。
還有幽奴,幽奴……秦桑想起自己偷窺的這許多?日子,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揣摩他的神態(tài),研究他的行為,然而最后總會?分神,直直沉入這純靈圣體制造的美麗幻境中。
很多?次他回過神來時,意?識到?自己竟然看個人看呆了,都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幾巴掌。
秦桑無法?違心地說討厭這個人,在今晨發(fā)生的事情過后,他甚至有些眷顧起來。倒不是什么喜歡,只是覺得這樣一個美麗又個性的收藏品,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他也想要,擺在自己懷里多?好。
夜間。
偏幽從?碗柜里挑了個光潔無瑕的玉碗,擱在桌上。
他取出小刀,劃破手腕,血液順著傷口一縷縷流下。秦桑到?時,碗已經(jīng)?紅了大半。
偏幽將碗遞過,秦桑想到?純靈圣體的諸多?傳聞,什么也沒問,直接拿起來喝盡了。
“你會?是北罔山間最兇猛的蠱蟲�!逼目粗厣P�。
笑容、皓腕、傷口、血痕,秦桑有些明白為什么以前那些修士執(zhí)迷于用鞭子抽他,還要他笑著承受了。真美啊。他癡迷似的走近幾步,蹲下,將偏幽手腕上的血跡一并舔舐干凈。
直到?那處再也沒有血液流出,他才低垂著臉說了句:“你養(yǎ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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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秋風(fēng)、秋虞良。
秋虞良站在銅鏡面前,低聲說:“老爺子,有些不對勁兒。我感覺最近我越發(fā)控制不住潛藏心底的欲望了�!�
銅鏡里的灰影告訴他:“我教你的是逍遙道啊,傻孩子。逍遙,逍遙,所求不過一個自在�!�
滿身是傷的秋虞良有些遲疑。不過若不修習(xí)這功法?,是沒可能在奪靈大賽上取得勝利的。莫沖將他打了好幾頓后,秋虞良認清了自己與其他人之間的差距,不再懷著僥幸的心理在外門弟子修習(xí)的普通功法?上努力。
然而,即使他修習(xí)了老爺子教他的功法?,也沒法?躲過莫沖的攻擊。筑基與金丹之間,差距實?在太大了。他有些泄氣地坐了下來。最近北罔山的大弟子莫沖,一反往日的大師兄做派,五次三番地找理由攻擊外門弟子秋虞良,使得他渾身帶傷。
傷勢反反復(fù)復(fù),沒個消停,秋虞良害怕偏幽擔心,一直獨自舔舐著傷口,很少去北罔山間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