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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陽照樣升起。

    死去的人沒資格活下去。

    ·

    林偏幽的思緒收了回來,他看著眼前的男孩,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人生看似很長,前二十年卻決定了很多。不幸的命運隱藏在幼時的悲喜里。家庭環(huán)境、父母性格、親人關(guān)系,卿幼所得到的都不盡人意。

    八年后,坐擁無數(shù)錢財,心里卻空得如黑洞,沒有東西能填滿的李卿幼,真的快樂嗎?

    偏幽扶著沙發(fā)坐起來,身體隱隱作痛,疲憊不已�?v使眼前的菜看著紅綠可口,他也沒有心思吃下去。

    卿幼好似早已習慣,見狀只是挑揀了些菜端過來喂。

    湯匙遞到了嘴邊,偏幽移開頭,湯匙也跟著他的嘴移動,飯粒沒掉一顆。

    偏幽微微皺了眉頭,勺子一直觸著他的嘴,大有他不開口吃,勺子就一直黏在他嘴上的趨勢。

    他側(cè)過頭看向李卿幼,燈光下李卿幼的臉又添幾分凄厲。兩人沉默著,在狹窄房間里有如兩只白鬼。沉默半晌,他還是開張嘴吃了進去。

    原主已經(jīng)很多年沒正經(jīng)出過門了。年近三十,卻一直靠著以前養(yǎng)父母留下的沒被奪走的一點基金活著。錢不多,勉強過活。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蜷縮著、蒼白著、潰爛著。連李卿幼小的時候都是靠著一些好心的鄰里鄰居幫忙養(yǎng)著。

    等李卿幼大了些,原主更加不愿出門了。他沉默地喝酒,沉默地挨餓,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他還是那么漂亮,慘白的身體、腐爛的靈魂,都沒能奪走他的美麗。貧窮不能,歲月也不能。他好似永遠地被定格在了十五歲那年。

    那一年他還在長大,那一年他已經(jīng)死亡。

    卿幼又舀了一勺,偏幽張開嘴慢慢地咀嚼著。距離李卿幼被接回的時間還剩一個多月,而偏幽也直覺這副身體活不了太久。

    在腐爛的自我唾棄的時光里沉醉了十多年,陰郁腐朽的痕跡已經(jīng)遍布身體的每一處�?涌油萃莸南滤疁侠锟v使倒印了月亮,骯臟浮綠的水質(zhì)也印不了潔光。

    蜷縮在黑暗角落成了本能,與他人的接觸只會加重對自我的唾棄。他人的光鮮亮麗、長袖善舞顯得那么的觸目驚心,每一個活在世上的人都成了自身格格不入的印證。

    但在十五歲之前,他也是個光鮮的少年,他也有著每個少年的渴望與叛逆。

    他曾登到山峰最高頂,看天際的云半明半滅,恍惚間自己也在天地間半明半滅。

    他以為那就是永恒。

    ·

    林偏幽吃完飯睡了一會兒,醒的時候,李卿幼已經(jīng)不在了。

    屋子里昏昏沉沉,光也慘白慘白的。沒興趣再呆下去,林偏幽從衣柜里翻出了點錢,決定出門走走。

    大晚上的,樓道很暗。林偏幽跺了一腳,燈亮了。暈黃燈光照下去,一層層樓梯跟著延展開來。

    下了樓,林偏幽七彎八拐才拐出巷道。大晚上的夜,雨已經(jīng)停了,但是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這才開始運作。在連續(xù)踩了好幾個坑后,偏幽決定不避水坑了。

    瞧著每一個水坑的水都一樣臟,但踩下去才知道有的坑稍軟,有的坑堅硬。

    他踏進去,一腳污水,踏出來,水又從鞋子里溢出來。滿滿缺缺,好似天中明月。

    倘若月亮里真有嫦娥,她該和我一起踏踏水坑。林偏幽有些得意的想著,畢竟他把初中學的那點光反射知識全忘了。

    在成功踏了第一百零八個水坑后,他成功將自己的褲子染上了自由主義的色彩�;抑袔Ш�,黑中帶棕,偶有飛濺的圓珠兒,滴出無數(shù)的流行波點。

    好在他終于到了目的地。

    拿證拿錢開單間,在網(wǎng)上花了點時間找手感,才找回以前在M國的感覺。某一世去那里混幾年,無所事事鉆研了下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這個世界的技術(shù)還比較落后,轉(zhuǎn)場幾次去外國網(wǎng)站轉(zhuǎn)轉(zhuǎn),破了防火墻,找出幾個BUG,并送上修訂程序附銀行卡號。圈內(nèi)有圈內(nèi)的規(guī)則,相信為了后續(xù)合作或者其他考量,那些公司會送上錢來。

    出了網(wǎng)吧,已是半夜三更,林偏幽不準備再回去。李卿幼有他自己的人生要走,孤坐宅里做個大富豪也不失為一種選擇。

    至于林偏幽,他私以為自己最好消聲滅跡。

    這個世界是人的世界,也是花草樹木、高山大海的世界。融入人海做一滴水,融入天地做一株花。既然他現(xiàn)在無牽無絆,生命也快到達盡頭,死在雪崩里總比死在小屋里浩大、縹緲、空白。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彼慌吕洌皇怯行┘拍�。

    這世上總有那么一種寂寞,是任何東西都填滿不了的。那不是空虛,也不是寂寥,那仿佛是一種面對天地、人生、自己以及整個宇宙的疏離渺小感,又仿佛是無處安放靈魂的空落。

    面對這種寂寞,親情填不滿,友情填不滿,愛情也填不滿。但高山大�;ú萘帜�,這些不言不語的生物,卻總能帶給他許多安慰。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

    他長嘆一聲,開了間小賓館,洗澡睡覺到天明。

    之后的事仿佛和原文沒什么不同。那些尖酸刻薄、跌宕起伏、狗血淋漓的故事一次次在生活中上演。覆蓋了金錢、欲望、階層、居高臨下、高傲、陰謀、心魔、死亡等等的塵埃,被一次次揚起,又一次次輕飄飄落下。

    陽光穿過大海、森林、草原、冰川,也穿過李卿幼的手。他的手在陽光下微微發(fā)亮,暈染出半透明的橘粉色。

    他孤身坐在李氏大宅里,想起了那天傍晚他回家,灑落了一抔滿天星,收拾了一地酒瓶子,還喂了一個人吃飯。

    記憶紛紛繁繁灑下來,那些陰郁的不見天色的事情開始泛白。朦朧的虛影,沉迷的過往,朦朧的大霧,在他的腦海里繞著圈。無數(shù)的圓圈,一個套一個,一個套一個……

    他倏然站了起來,一步步往李氏大門走去。

    門又大又高,尖銳的頂泛著黑黝黝的冷光。

    他費了許些力氣才推開大門。但是太陽畢竟是照進來了。

    他才二十二歲,他的人生才度過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

    他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像初生的嬰兒一樣,啼哭,而后一頭扎入世界的懷抱。

    這件事從來都不晚,他想。

    第13章

    獻舞

    “將軍,都說這祐國公主貌若天仙,如今將軍得了這江山,不如讓這公主出來獻支舞,也讓我等見見這傳聞到底符不符實。”

    “哈,王澇!你是眼饞了吧!這祐國美人何其多,睡在皇室貴族身邊,你就不怕嗎?”

    “將軍說笑了,”胡子大漢砰地一聲擲下酒壇,“我這也是為了將軍著想!都說那惜令公主是個滅國禍水,若是放在將軍身邊,難免出現(xiàn)差池。不如賜給我做個舞妓!讓眾位兄弟也跟著爽爽!”

    將軍寅丘厲聞言笑笑,道:“也罷!那群公主皇孫還關(guān)在一起,不如讓她們一起來這!大家要是看上誰了,只管取走便是!至于那惜令公主,早已不知所蹤!”

    “將軍莫不是開玩笑?”

    “王澇!我也聽聞那惜令公主曾救你一命。如今你此番做派,恐怕獻舞是假,救人為真吧!”

    席上頓時一片肅然,聲勢緊張。這時王澇身旁一人低聲述話。片刻后,王澇破笑出聲,道:“將軍,那些傳聞可當不得真。救我的是位農(nóng)家姑娘,如今已做了我的第七房小妾�!�

    “看來傳聞果然當不得真!”寅丘厲移開視線,不再追問,只揮手喝道,“來人,把那群破城亡國的皇室美人壓上來!都說這祐國皇室上上下下都美貌無比,連那已經(jīng)死去的小皇帝都艷若桃李!今天,我倒要看看這群壓在咱們頭頂上的貴人到底是何方艷妓!”

    “是!將軍!”

    銀甲小將得令疾走,揮手后一群人跟隨而去。穿過浴血城墻、破敗樓閣,銀甲小將推開宅院大門,只見十幾個金玉璧人被牢牢看守。

    “大人有令,著祐朝罪人前往昭光殿!”

    此言既出,前朝皇孫公主們神情各異。有的絕望,有的憤恨,有的年齡太小忍不住哭泣出聲。

    其中一位覆著面紗的紅衣女子蹲下身,揮袖擦干了孩子的淚。

    “玨兒別哭,我們是祐朝皇室,不要哭泣�!�

    “皇……皇姐,我知道了�!�

    紅衣女子聞言輕輕一笑,拉著孩子的手站了起來。

    “帶走!”

    銀甲小將一聲令下,眾人壓著前朝皇室浩蕩而去。

    紅衣女子不著痕跡地松了松腰間玉帶,又將面紗緊覆面上。

    到了昭光殿,眾人下跪,不愿下跪的也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寅丘厲見狀得意不止,喝道:“都給本將抬起頭來!”

    紅衣女子依言抬起了頭,眼中隱隱閃爍淚光。

    寅丘厲身旁一人,見著此景,喝道:“那中間穿紅衣的,怎么,見著將軍竟敢不露真容?”

    寅丘厲與王澇聞言,都將目光移到了紅衣女子身上。銀甲小將見此,將女子趕了上去。

    孩子倏然驚慌,張嘴欲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了聲。女子回頭望了孩子一眼,眸中帶起幾點笑意。

    回過頭時,已是淚眼朦朧,令人憐惜。

    女子揭開面紗,席上頓時靜默無聲,好半晌才有人倒吸一口熱氣。

    “這……”王澇皺起眉頭,想起了救他一命的惜令公主。但眼前人雖與惜令有些相似,卻平生艷麗了許多。其眉眼間,仿佛孕育著秾艷得化不開的血色。

    十息之后,席上頓時嘩然。眾人吵吵嚷嚷著惜令公主,滅國禍水,傳言不假。

    寅丘厲想起了自己藏在府中的惜令公主,察覺不對,扔了酒壇,只喝道:“席下何人?”

    女子帶淚一笑,道:“妾乃惜音,排行十三,自幼養(yǎng)在深閨。而今國破家亡,不敢有所求,只望大人饒了妾的母親�!�

    話落,女子抬眼凝視寅丘厲,“妾的親生母親只是宮中舞妓,沒有位分,還望大人高抬貴手。若大人答應(yīng)……”女子左手撫上肩膀,輕輕扯開些許衣裳,“妾愿終生服侍大人,且絕不求名分�!�

    寅丘厲心神一晃,險些忘了家中嬌人。

    王澇卻若有所思地望了女子一眼,而后慢道:“既然你母親是舞妓,那你也會跳了?”

    “大人,”女子雙頰微紅,略有薄怒,“妾是一國公主,雖不得寵愛,但也絕不會以舞怡人�!�

    “哦?那就叫你的母親來獻吧�!�

    “大人!”

    女子淚盈眼睫,垂首輕道:“我母親已然年老,若諸位大人有此興致,妾獻便是�!�

    “好!”

    寅丘厲聞言鼓了一掌,頗有意味地望向女子,“既然惜令公主逃了,來個惜音公主也不錯。王澇,你說是否?”

    “將軍大善!”

    “哈哈,”寅丘厲撫須大笑,“都說祐朝的蘇繡鳳涅舞舉世難見!大家不如就觀此舞。”

    眾人拱手作禮,直道:“善!”

    寅丘厲揮退斟酒侍女,道:“來人,奏樂!”

    片刻剛過,宮中樂人已擺開陣勢。尺八先行,羌笛合奏。

    女子輕抬雙手,頓急頓緩,隨著蘆笙、角、笳、節(jié)鼓、琵琶、箜篌之聲頓起頓落,一直舞到寅丘厲座下三尺。

    寅丘厲渾身巍然靜止,只眼球隨著女子轉(zhuǎn)動。

    突然之間,女子右手劃過肩膀,紅衣半落,腳步間離寅丘厲只余一尺。

    寅丘厲嘴角大揚,手中酒盞落案。

    女子纖手游過腰間,玉帶輕輕扯落,紅衣間玉肌若隱若現(xiàn)。

    寅丘厲下意識張開雙手,志得意滿欲要接過美人。

    女子玉帶一揚,就勢倒進了寅丘厲懷里。

    只是除了玉體橫陳之外,一同而來的還有穿胸而過的玉帶。

    那看似尋常的玉帶,竟是一把軟劍!

    寅丘厲雙眼凝滯,口中噴出大口鮮血,染紅了女子的半張臉。

    “你——到底是誰!”

    女子輕輕一笑,紅唇附在了寅丘厲耳邊,一雙媚眼如絲。

    “朕乃偏幽。可記住了,將軍?”

    寅丘厲張口欲喝,卻雙眼一滯,倏地去了。

    席上大亂,王澇倏然站起,欲擎女子。

    女子卻輕聲一笑,抽出玉帶,自刎身亡。

    史載,祐皇刺寅。

    第14章

    互換人生

    陽光大好,透過窗簾照在床上。

    床上躺著個人,長得著實不耐。只是透著股虛勁兒,又瘦得稀奇。好在他身子骨長得著實標準,瘦歸瘦,還沒脫相。

    陽光晃啊晃,晃啊晃,非要叫人起床。鬧鐘也站不住了,叮鈴鈴跳起來。

    林偏幽慢慢醒了,腦子里漿漿糊糊一潑白。

    上個世界穿成個十四歲的小皇帝,想著臨死前干件事,就把那將軍做了。

    這個世界嘛,林偏幽側(cè)過頭望向窗外,沒望見高山低谷大海,只見米白色的窗簾漾著金黃的光。一片祥和景象。

    原身十八歲跟家里鬧翻后,再沒回去過。為了生計當了主播,男扮女裝賺了不少錢,正準備金盆洗手不干,就被拆穿了。原主也不以為意,只是沒想到事情鬧得極其大,最后被個瘋狂粉絲搞死了。

    林偏幽穿來的時候不巧,原主已經(jīng)開播幾天了。林偏幽揉了揉太陽穴,就跳下床趿著拖鞋直奔衣柜。

    衣柜里東西還不少,連衣裙、黑絲襪……倒沒有假發(fā)。

    原主畫油畫的,自由又癲狂,對于扮女裝沒什么不適感。畫賣不出去,快活不下去了,不扮女裝就得去搞裸模。相比坐他個好幾小時,還不如搞點直播賺點錢,你情我愿。

    原主一頭黑發(fā)長到鎖骨,也省了買假發(fā)的錢。

    林偏幽打臥室出來,又趕赴衛(wèi)生間。看了看原主頗瘦的臉,決定好好補補,不虧待自己。

    至于直播的事,前幾天哪來那么多人看,而那網(wǎng)上的視頻……能刪就刪,不能就黑。

    想罷林偏幽就去樓下大爺那吃了碗麻辣混沌,辣得渾身舒爽,嘴紅如血,看起來倒像畫了個復(fù)古的妝。

    吃完飯刪完視頻,在外混了兩年的林偏幽決定回家去。林偏幽被他媽一個人拉扯大,好不容易養(yǎng)大了,又被爆出他不是林家人,是豪門楊家子。楊白疏和林偏幽小的時候被抱錯了。當年楊母意外早產(chǎn),就近送了個公立醫(yī)院,正好林母也在那。后來兩個小孩慌亂之中放錯了保育箱。

    十八年后,事情又意外又巧合地曝光了。楊家決定認回林偏幽,畢竟是親生兒子。至于楊白疏,花了那么多精力金錢精心培養(yǎng)的兒子,自然還是留在自家。

    林母覺得自己沒有條件帶給林偏幽更好的生活,就讓林偏幽回去。那時候林偏幽正巧叛逆得很,一個牛角尖鉆進去,就離家出走了。

    接下來的幾周,林偏幽復(fù)習了一下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順便賺了點路費。在剪完頭發(fā),退完租后,他又去酒店養(yǎng)了個多月。把身體養(yǎng)得光風霽月,脫了鬼相后,就打道回府了。

    母子相見,一場大戲。林母沒再提去楊家的話,林偏幽也清清閑閑每天在家里打滾。

    后來楊家人來幾次,勸不回親生兒子也就罷了。畢竟十八年歲月的相處,比血緣關(guān)系重要得多。只是走之前留下筆錢,讓林母送林偏幽去讀個大學,之后再買套房子。林母推脫半天推脫不過,也就罷了。

    楊家花錢買個安心,她收錢也何嘗不是安個心呢。能用錢斷的事,就用錢斷了吧。

    林偏幽去讀了個美術(shù)學院,后來畫油畫畫出了名。接過幾次采訪后,因為人長得著實好看,手跟精雕細琢出來似的,突然就火了。

    追星小富豪們開始追捧林偏幽的畫,連楊母七八歲的小女兒也入了坑。雖然其間冒出個瘋狂粉絲,但被林偏幽幾下搞倒送進了警察局。后來林偏幽開始國畫油畫一起畫。有個老畫家欣賞林偏幽畫的國畫,讓他隨了個隊出國交流。

    之后,林偏幽海內(nèi)外揚了個名。楊家林家的交流也越來越多。

    楊白疏結(jié)婚那天,林母和林偏幽坐在親人席上觀禮。新娘子漂亮大方,楊白疏高大英俊。兩人誓成的時候,林母偷偷抹了落下來的一滴淚。

    晚宴完畢,楊母小女兒別別扭扭走過來,想讓林偏幽教她學畫畫。

    林偏幽看著楊母站在遠處,眼里滿是希冀的樣子。想了會兒,林偏幽就點了頭。

    楊母小女兒高興得抓住了林偏幽的手。偏幽笑了笑,隨她去了。

    之后呢,兩家合伙兒過了個年。新年嬉嬉鬧鬧的,林偏幽轉(zhuǎn)身去陽臺透透氣。沒過多久,楊白疏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楊白疏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兄弟,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站在他身邊喝著酒。

    喝完了,正巧看見樓下微微顯懷的老婆在跟妹妹嬉笑。

    想了想,楊白疏道:“做我女兒干爸怎么樣?”

    林偏幽側(cè)頭望向他,有些好笑道:“我更想做干爺爺�!�

    楊白疏聽言視線一凝,正準備開口討伐,林偏幽就先笑開了。

    笑聲在漫天的煙花下,撲泠撲泠,老刺眼啦。

    第15章

    神袛

    “神,那分明是神明才有的眼瞳�!�

    “你魔怔了,曼德爾�!�

    魔怔?我看著埃爾維斯無可奈何的臉色,忍不住輕輕笑了。瞧這些蠢人,對自己未見過的事物加以直接的不容拒絕的否定。這不是我的魔怔,這是他們隱藏在偏見下的傲慢。

    我這一笑,倒讓埃爾維斯的眼神變化了。深沉里壓抑著愛慕、癡狂中潛藏著欲望,瞧瞧這些蠢人,連自己的神色都掩飾不清。

    “我累了,埃爾維斯�!�

    實在不想看這樣的眼神了,這些千篇一律的臉色,在我的生活中層出不窮,真是,真是乏味到了極點。

    埃爾維斯靜默了一瞬,臉色灰暗些許。但見我微閉雙眼,神色疲倦,便告別離開了。

    我本想與他分享我遇到的神跡,但沒想到他也是與常人一般的蠢人,是我高看了。好吧,這世間的神秘本就很難被分享。

    站在鏡子前,我忍不住又一次想起祂,我的神明大人。

    這一切仿若夢中。

    我看見火山口冒著云煙,云蒸霞蔚,色彩夢幻。其旁是大片大片的藍湖泛著金光,煙霧氤氳,四處聚散。

    這一切的一切真是美極了,是夢中才能擁有的美麗。而這一切的美麗此刻就在祂的眼中,祂夢一般的藍色眼眸,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波光。

    神啊,神啊,請讓我再見一次我的神明大人。我愿付出我所珍藏的所有寶石,閃耀的紅寶石,純凈的藍寶石……不,這不夠,再加上人們對我的愛慕吧。這愛慕我不需要,這膚淺的愛像蜜糖一樣黏在我的身上。

    我討厭蜜糖。

    ·

    我試圖用繪畫留住祂,但不行,不行啊。

    這些所謂的上好顏料,是那么的粗糙,簡直笨重如泥土。這根本不可能畫出祂的圣潔,祂無與倫比、至高無上的美麗。

    “神明,我的神明大人,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的鮮血、我的骨肉、我的靈魂,有什么您需要的嗎,神明大人。來,來拿去我的一切,只要,只要給我以神明大人�!�

    不,不行,不行。我撕了一張又一張的油畫。沒用的。

    沒用的,這凡塵間的一切,根本配不上祂�!�

    之后的日子變得乏味到了極點。我不再尋求神明大人,也對世間的一切嗤之以鼻。到了年齡,我便無可無不可地依照父母的安排成了婚。我的夫人倒是安安靜靜的,沒常人那么聒噪。這點倒符合我的心意,當然,也只有這點。

    太乏味了,這世間的一切�;煦绲娜诵�,骯臟的環(huán)境,偏執(zhí)與怒火的喧囂,太乏味了,這世間的一切。

    人們談?wù)撝粺赖睦吓祝鯇m里備受冷落的王后,天生瞎眼的伯爵子嗣。

    哦,那可憐的天生瞎眼的孩子便是我的兒子。

    真是不幸啊,不但沒有祂的眼瞳,甚至沒有眼瞳。

    ·

    我倦了。我的孩子們長到了我腰間那么高。還是小小的幾只啊。

    可是我倦了啊。這些年來,我召集了全國各地的畫師,甚至多次讓國王埃爾維斯幫忙。但是,沒用,這一切都只是無用功。

    王都上下謠傳著伯爵大人一直魔怔著的消息,那些看似高貴的夫人們每次見我都是一臉的憐憫相,迫不及待地期待我靠在她們的胸懷里尋求安慰。

    有次,甚至有位可愛的小淑女,滿含著熱淚讓我好好保重身體。

    可是我累了啊,我靠在夫人的懷里,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發(fā)絲,溫柔地唱著兒時的歌謠。我曾聽她對孩子們唱過。

    這一刻,我有些被打動了。我可憐的夫人,我很少對她有好臉色�?伤是為我操持著這個家,為我生下了幾個可愛的孩子。

    “夫人�!蔽铱粗�,或許帶著點溫柔。

    她的眼眶微紅,笑容卻依舊溫婉。

    我吻上了她。

    我的神明大人,永別了。

    你是至高無上的神,而我終究是個凡人。我生活在世間。

    ·

    我和夫人又有了孩子。

    是個男孩。

    祂……

    我欣喜若狂,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長著神明的眼瞳。

    我在他的眼里看見云蒸霞蔚的火山口,看見泛著金光的藍湖。煙在滾動,霧在飄散。這是我的孩子啊……

    ·

    但這一切的幸福在一年后戛然而止,我的孩子,我幼小的神明夭折了。

    但沒關(guān)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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