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下,連沙發(fā)上裝死的李微然都嘆息了一聲。
梁飛凡看看時間不早了,在這耽誤晚了,樓上的小東西又要撒潑的。他站起來送客,“要住下的自己找房間,我上去了。”
容巖一面哀嘆春宵苦短,又問了一句:“戰(zhàn)線拉多廣��?這新年新歲的大開殺戒,作孽��!”
“明天叫上小四,你們幾個看著辦。我就不出面了,那幾個小子位子都還沒坐穩(wěn),你們也不用花多大的心思鬧,橫豎最后是他們老子出來和我打個哈哈完事,你們就當新年娛樂節(jié)目,出口氣玩玩算了�!绷猴w凡叮囑容巖,意思他看著點幾個小的,別再給他丟人了。
“小五,你爹過了年就上任了,要不索性鬧大點把那邊后面那幾個人一鍋端了?算我們給你爹的孝敬�!比輲r唯恐天下不亂,踢踢李微然,李微然卻擺手,“我和秦桑的事與這些無關,你們玩你們的。”
“這話怎么說?跟我們劃清界限?”容巖詫異,“李微然你也忒情圣了吧?鬧成這樣你還打算以后上秦家叨擾去?”
“總要去的,”李微然長嘆一聲,坐了起來,“我也就嚇嚇她的,哪里真的舍得不要她了�!�
容巖被他說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看另外兩位都是英雄惜英雄的表情,頓時再也沒有話說,拋著車鑰匙揚長而去。
陳遇白有些累,默默上樓休息去了。李微然懶得挪窩,就在客廳將就了一晚。梁飛凡上樓去,顧煙免不得打聽一番,他最怕顧煙攪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索性按倒了床上“武力解決”。
……
秦楊挽留安小離在秦宅住一晚,陪陪秦桑,小離卻不肯。
“讓桑桑靜一靜吧�!彼龑η貤钫f,“她現(xiàn)在肯定特沒有安全感,誰都不相信了�!�
秦楊聽出她的暗諷,有些尷尬。卻還是堅持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剛剛醫(yī)院打電話來了,說是都沒事,就是浩然的胳膊原先斷的地方又裂開了,得再上石膏�!鼻貤钤诼飞象w貼的和她閑聊。
安小離特別的冷靜,很認真的對好友的哥哥說:“你不用跟我說這個,我和楚浩然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心疼他,特別是今天你們幾個聯(lián)手欺負桑桑之后�!�
秦楊的面色有些變了,但還是維持基本的風度,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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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笑著,“小離,你太單純。有些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你認為如果不是出于無奈,我會愿意看到秦桑傷心嗎?”
“我不知道,”安小離回嘴很快,“我只認為你們很……秦宋�!�
“恩?”她最后兩個字發(fā)音字正腔圓,秦楊沒有聽懂,“梁氏的秦宋嗎?”
小離暗自得意,支唔了兩聲糊弄秦楊。很快到了秦桑的公寓樓下,她乖巧的和秦楊道別。
“你和秦桑一起租的房子?”秦楊笑著問她,這里他來過幾次。
“不是,這里是桑桑家,我暫住而已�!卑残‰x抓住最后的機會刺了秦楊一句,開門跳下車跑了。
秦楊在車里失笑搖頭,這丫頭,怪不得陳遇白這樣的人都要為她爭風吃醋,真的是……特別。
……
秦柳和秦槐找到后院的時候,秦桑蜷著身體躺在草地上,身上裹著李微然的外套。
也沒什么好勸的,秦柳一晚上和大哥吵的夠多了,不怎么想說話。秦槐又是嘴拙的,當下商量還是直接把秦�?高M去算了。
“剛才怎么了?好吵�!鼻厣:鋈婚_口,把彎腰去抱她的秦槐嚇的“噗通”坐在地上。
秦柳把秦桑扶起來,三個人都坐在了草地上,“梁氏的陳遇白把楚浩然給打了,蕭逸他們不服氣,就打起來了,屋子里亂成一團,爸爸剛剛把大哥叫上去了�!�
“現(xiàn)在都走了?”秦桑問,秦柳覺得她又變成那個隔著玻璃淡然看所有人的秦桑了。
“恩,陳遇白好厲害,蕭逸他們被打趴下了好幾個,十多個打他一個呢!”秦槐很崇拜剛剛如猛虎出閘的陳遇白。
秦桑漠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吧,爸爸訓完秦楊該找我們了�!�
他們上樓去,果然,秦楊正找他們,“小柳,爸爸找你,書房�!鼻亓磺樵傅摹芭丁绷艘宦�,去了。秦槐趁著爸爸沒找到他頭上,溜回房去了。
“秦桑!”秦楊叫住轉身要走的妹妹。
秦�;厣�,淡淡的笑,“恩?”
“抱歉�!鼻貤詈苷\懇,“我知道你很難接受,可是為了不驚動爸爸,我也只能這樣做�!�
“這不還是驚動了么�!鼻厣o所謂的淡淡說。
“如果爸爸知道你和李微然的事情,就不只是現(xiàn)在這樣訓兩句這么簡單了。我們和程家的那個合作項目不是兒戲,如果在你身上出了什么紕漏——”
“——你還是管好你妹妹吧,”秦桑冷冷打斷她,“梁氏不止李微然一個男人。”
“如果是秦柳,我沒必要這樣費盡心機逼她面對現(xiàn)實�!鼻貤詈芷届o,“你和秦柳在我心里,只有性格心智之分,秦桑,你也是我妹妹。”
秦桑攏了攏身上的男式外套,對秦楊笑了笑,“那么謝謝你了,哥哥。能讓我先回去休息么?我有點累,哥哥。”
秦楊皺眉,“秦桑,不要這樣小孩子氣�!�
“你很閑嗎?”秦桑厭惡的皺眉,“不用和程浩他們再謀劃謀劃去?陳遇白可比我小孩子氣多了,你們小心點吧。”
“他把浩然蕭逸傷成這樣,我們也沒打算善了。秦桑,你和李微然必須斷,不然我也只能做到這里為止了�!�
“呵,這會兒倒不怕驚動爸爸了?”秦桑冷笑,“其實你在乎的不是會不會驚動爸爸,而是驚動爸爸的那個人是誰。你知道秦柳和容巖的事情肯定會遮不住,所以你把我推在前面。秦楊,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何必假惺惺的逼我和你撕破臉呢?”
秦楊第一次見識到這樣渾身是刺的秦桑,不禁也愣了愣,而后忽然的笑了起來,他長的英俊,笑起來的時候很耐看,“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很可愛�!�
秦桑冷笑。
秦楊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她下意識的閃開,秦楊縮回手,撐在墻壁上,很是悠閑,“秦桑,在這個家里,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知道你為什么不快樂嗎?因為你太在乎自己了,說難聽點,太把自己當回事。從小就是這樣,又要爸爸媽媽認可你,又要自己活的舒心愜意,太貪心了。你憑什么以為可以一輩子不受傷?”
這番話像針一樣刺進了秦桑已經有裂縫的保護殼,她強壓著心頭的酸澀,面無表情的回房去了。
“我確實更疼愛秦柳一些,那是因為她比你值得人疼愛。如果女人都像你這樣把自己保護的滴水不漏,那么要男人做什么?秦桑,但你是我妹妹,不管你心機多深都好,我不是不心疼你的�!�
秦楊的聲音像長了腳一樣緊緊跟隨,秦�;诺臒o以復加,幾乎是跌進了臥室去的。
……
初八一過,安小離就要回公司去上班了。這幾天秦桑都沒有回公寓來,給她打電話不接,發(fā)短信倒是會回復很簡短的幾個字。
眼看春天就要來了,安小離窩在公寓里什么都不做,只整理情緒。關于小白,關于自己,關于過去,關于未來。
不管陳遇白抽了什么風說出那番話,安小離都覺得這是他喜怒無常冷酷無情的一個典型體現(xiàn)。她很深層次的考慮之后,更加肯定了當初的決定——小白,確實非良人。
雪候鳥
不管陳遇白抽了什么風說出那番話,安小離都覺得這是他喜怒無常冷酷無情的一個典型體現(xiàn)。
她很深層次的考慮之后,更加肯定了當初的決定——小白,非良人。
而她深刻的反省了她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作為,從遇見陳遇白起,從畢業(yè)到找工作,她便不求上進目光短淺,以至于畢業(yè)了這么久,現(xiàn)在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和小白分手了就只好住在秦桑這里。這樣賴著也不是個事兒,雖然桑桑不會嫌棄她,她還是決定得出去自己租房子住。
不過她現(xiàn)在還是小有身家的,陳遇白雖然總是欺負她要她還錢什么的,可實際上她每個月的工資都會分文不少的打到她的工資卡上。和陳遇白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每隔幾天就往她口袋里放一些錢做家用,而真的出去逛街時,付錢的還是他,連這些日子以來她的衣服化妝品都是他出的錢。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安小離猛的搖頭,怎么分開沒幾天,自己就那么沒出息,盡想著他的好呢。
正對著早餐發(fā)呆,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
“小離……”楚浩然的聲音很低啞,透著幾分的委屈。自從他入院,安小離別說探望,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哦,楚浩然啊。你好點了嗎?”安小離純屬客套的問候。看看時間,離八點還有一刻鐘,她準備一下就要出門了。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你認為呢?”安小離現(xiàn)在對秦楊程浩楚浩然那幫人很沒有好感,“你和別人合謀欺負我最好的朋友,故意帶著我去刺激陳遇白,把我當成傻子,你說,我有沒有生氣?”
“小離,我沒有把你當傻子……秦桑的事情我沒什么好解釋的,這很復雜,牽扯到我們幾家的利益關系甚至是C市的勢力劃分——”
“你給我閉嘴!”安小離聽到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最瞧不起男人干了壞事兒還在那苦大仇深的,說什么身不由己利益關系,做了就是做了,成王敗寇,有什么好解釋的,像陳遇白干了壞事就從來不解釋,“楚浩然我告訴你,就算沒這事我也不會喜歡你,你說給我時間看清楚陳遇白是什么樣的人,我看清楚了,陳遇白比你帥比你好比你有擔當比你像男人,你活該被他揍的像豬頭!你和秦楊程浩他們就是一幫欺負女人的人渣!無恥不要臉!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
掛了電話,安小離氣的連喝了兩大杯涼水,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上了一個廁所才平靜了下來。
收拾了東西,她拿著包包去公司了。今天是新任總經理李微然上任第一天,而安小離正在猶豫是不是該辭職,她都跟陳遇白分手了,總不至于還去總公司當什么私人助理吧?留在宇興的話,難道當李微然的秘書?
李微然在白色襯衫外面套著灰色的開領毛衣,西裝筆挺風流倜儻,看不出受了多大的情傷。安小離結結巴巴的把自己的意思說明白之后,他溫和的笑了笑,“你的專業(yè)不是計算機嗎?那為什么不去研發(fā)部門或者調試部門呢?重新開始生活并不代表不用工作了呀,留在宇興不好嗎?”
安小離聽他語氣誠懇,心就動搖了,畢竟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宇興的待遇又那么好,要不是為了那點骨氣,她還真不愿意走呢。
“這樣好嗎?”她猶豫,“我是說,我不想再沾誰的光了。”
李微然微笑,“放心,你要是做的不好,我也是會考慮開除你的�!�
說完他和安小離都笑了,氣氛沒有一開始那么尷尬緊張,小離就忍不住想為好友探聽一下了,“你最近和桑桑有聯(lián)系嗎?”
李微然搖了搖頭,老實說,他還沒有徹底的生完氣。
“其實——”
“哈嘍兩位!新年快樂!”秦宋正巧進來,打斷了小離的話,“五哥,明珠姐說找你有事,一會兒就過來。”
李微然點頭,兩個人開始談公事,小離識相的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秦宋出來了,被她一把拉住。
“你說帶我去拿行李的!”她的行李還在陳遇白家里,可是鑒于那天陳遇白的狠話,她不是很想看見他,所以求秦宋找一個陳遇白不在的時間帶她去拿行李。
秦宋實在是害怕,最近三哥在他們兄弟幾個的恐怖排行榜上已經超越了大哥和煙姐,穩(wěn)居第一,誰惹就是個死,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完成呢,可不能因為小離幾件行李就英年早逝了。
“你們兩個人缺不缺德啊,小夫妻鬧別扭干嘛要我做中間兩頭不是人��!”秦宋嘮嘮叨叨的抱怨,“不就是幾件衣服嘛,再買就是了,全算我六少爺?shù)馁~上還不行嘛?”他是多么樂意花這筆錢��!
“不行!”安小離急了,掐著小禽獸的手臂擰了個直角出來,“我好多喜歡的東西都在他家呢,我一定得去!”
秦宋在被三哥打死和被安小離掐死之間選擇了看似遙遠的前者,“好好好……你先放手��!我的肉都要掉下來了。安小離我跟你說,認識你之后人都說我胖了,其實我哪里是胖了,是被你掐的全身浮腫了我……”
……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上厚重的被子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秦桑在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覺得再也受不了了,猛的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床。
窗簾被她近乎撕扯的拉開,天氣介乎陰和晴朗中間,冬日干燥的陽光撲面而來,有種重生的生澀感覺。她開口說了這幾天的第一句話:“早安,桑桑�!�
看見秦桑下樓,家里人都吃驚不已。王怡連忙的來扶,回頭叫傭人趕緊的端補藥和糖水給她喝。
秦柳和秦槐正在玩游戲機,這時也聚了過來。初三那天晚上起就秦桑稱病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每天昏昏沉沉的只是睡覺,爸爸已經請了好幾個醫(yī)生來家里看過了,都說不出什么病癥來,急得爸爸大發(fā)雷霆,加上秦楊這段時間丟了好幾個大單子,這個年整個家里氣壓都沉沉的。
“我要出去一下。”秦桑乖乖喝了藥,對王怡說。
王怡連連答應,叫司機去備車,想想又不放心,“你剛剛有點精神,還是不要出去吹風吧。想要什么跟我說,我去給你買�!�
秦桑搖頭,最后在王怡的堅持之下,由秦柳陪著她一起出去了。秦桑越來越覺得自己不了解秦柳了,原先一直以為她是沒什么頭腦的大小姐,只會撒嬌花錢無聊度日。可是這次容巖的事情上,她頑固的連秦桑都對她刮目相看。秦桑正在車上猶豫要不要給李微然打電話,她卻已經問清楚了容巖在梁氏的哪層樓哪間辦公室了。
“我們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各走各的,晚飯前還在這里集合。”秦柳說完就徑自喊司機停車,興奮不是一點半點,跳下車走了。秦桑很是無語,想問她一句大概幾點,她卻已經人影都不見了。
到了宇興,李微然的特助坐在安小離以前的位置上,禮貌的攔住秦桑,說要通報一聲。秦桑心里一緊,微笑點頭。
李微然馬上就從辦公室出來了,后面卻跟著一個妝容精致的美女,穿著淺灰色的套裝,鉛筆裙下面兩條筆直的長腿,十分美麗。
“看把咱五少爺著急成這樣,你一定是秦桑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對秦桑微笑,“你好,我是顧明珠�!�
秦桑也對她微微笑了笑,眼神卻還是看著李微然的,“有時間嗎?我想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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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幾句話。”
時隔幾天而已,她的下巴尖了很多,連聲音聽上去都黯然了不少,某人的心頓時結結實實的抽了一下。
“吃過午飯沒有?”李微然自然而然的上前牽住她的手,秦桑搖了搖頭。
“明珠姐,我陪她去吃飯,我們稍后再談。”李微然對顧明珠抱歉的說,顧明珠善解人意的笑笑,挽著手袋走了,臨了沒忘記給李微然的特助一個紅包,說聲新年快樂。
李微然返身拿了外套,帶秦桑去了附近的一家飯店。
兩個人其實都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幾口,秦桑放下了筷子,平靜的問:“不問問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李微然不動聲色,“哦,你為什么來找我?”
“呵呵,”秦桑笑了,轉著手里的白瓷茶杯,“微然,你真好�!�
李微然也放了筷子,靜靜的看著她。
“我第一次遇見你那晚你對我笑,我就在心里后悔,要是早兩年遇見你該多好。程浩他是我爸爸給我的選擇里最合我意的,我們沒有超乎朋友和伙伴的感情,說好了各過各的,如果沒有你出現(xiàn),我會和他結婚。沒想到后來遇到了你。上個月,我和他提過了解除婚約的事情,本來初三的宴會過后就要和兩邊家長提的。還有就是你現(xiàn)在已經知道了的,我是秦家的三小姐�!鼻厣5χz毫看不出情緒。
“那晚我太失態(tài)了,今天來找你說聲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還有,我同意分手�!�
李微然剎那之間臉上涌上了煞氣,怒氣一陣陣的攻心,他必須努力的克制自己才不會伸手去掐死面前的女人。
天氣變的有些壞,云層層低低的壓下來,北風卷起沙塵枯葉撲在窗上,格外倉惶。
“我吃飽了,先走了,再見微然�!鼻厣�(yōu)雅起身,拿著小包往外走去。
看,李微然,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兩個遇見,無非兩種結局,要么我走開,你悵然若失的繼續(xù)你的生活,要么我痛的天翻地覆,你再繼續(xù)你的生活。
明明知道是痛的天翻地覆,我還是舍不得看你悵然若失。
我舍不得看你低著頭,拉著我的衣袖倔強的問,為什么?桑桑,為什么不愛我。
親愛的微然,因為,桑桑如果愛你,就會萬劫不復。
可是還是愛了你,好吧,萬劫不復就萬劫不復吧。
大不了我一個人受著。
嘭!
身后一聲巨響,秦�;仡^去看,李微然怒的雙目通紅,已經把吃飯的那張八仙桌給掀了,地上狼藉一片。
外間候著的餐廳經理惶恐的敲門進來,“五少爺……”
“滾出去!”李微然厲聲呵斥。
秦桑從未見過這樣盛怒的李微然,一時之間也有些愣住,直到他逼到她身側,把她一把按在懷里,力道大的好像要揉碎她一樣。秦桑透不過氣,捶著他的背叫他放手。
“不放!”李微然口氣很橫,“悶死你算了!看誰還敢這么氣我!”
秦桑真的要被他悶死了,手舞足蹈的掙扎,簡直哭笑不得,明明是來傷感分手的,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這個李微然,真的是她的劫數(shù)。
……
“你快點啊!”秦宋急得團團轉,一直催一直催。
安小離怎么也找不到那只蘋果形狀的小鬧鐘了,正翻著衣櫥抽屜找呢,一邊還要兇他:“急個什么勁��!沒看見我很快了嘛!”
“要是被三哥發(fā)現(xiàn)是我?guī)銇淼�,接下來十年你可能都見不到我了。”秦宋撇撇嘴。雪碧這時忽然從外間跑了進來,照著蹲在那里的安小離就是一撲,撲倒了還一個勁的在她臉上舔,安小離一邊躲一邊忍不住笑。
“還要多久?”一個冷冷的男聲。
“呵呵……呵呵,你把雪碧拉開呀……”安小離怕癢,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等到雪碧被一聲地道倫敦腔的“sitdown”斥的乖乖放開她,她才聽到了秦宋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我需要休息,請你動作快些,或者小聲些�!标愑霭状┲煽蹇宓乃�,袖口卷起,露出一圈圈的紗布,很是令人心驚。
安小離還保持著被雪碧撲倒輕薄的撩人姿勢,半晌陳遇白也沒有離開或者拉她起來敘舊的意思,她只好尷尬的自己爬起來,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我……來拿行李�!�
陳遇白冷冷的看著她,秦宋往后更退的遠了一點。
“你……看見我的鬧鐘沒有?長得很像一只蘋果的那個,我一直放在床頭的……找不到了。”
安小離說完就后悔了,因為陳遇白目光越發(fā)兇狠了,他好像是沒有休息好,很疲倦的樣子,下巴上也有青青的胡渣沒有刮。雖然她知道陳遇白一直是很具攻擊性的,可這樣的陳遇白讓她更心慌,一種心頭微酸微抽的慌,說不清道不明。
陳遇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就伸手抓住她肩頭,把她整個人帶著往外拖去。安小離大驚失色,另一只手往后一直揮一直揮,秦宋還算有良心的,快步跟上來攔住了陳遇白。
“那個……三哥,”秦宋結結巴巴的,陳遇白的樣子怎么好像要把安小離給撕碎了下飯呢,好歹也是他帶來的人,可別真出什么事,“……你別生氣,她……不懂事�!�
安小離被陳遇白散發(fā)出的殺氣給嚇的腳軟,不管不顧的就伸手伸腳的劃拉秦宋這個小靠山。想起那天陳遇白惡狠狠的說過,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就要她生不如死什么的,她真害怕了。
“你怕我?”陳遇白把手里掙扎的人往上提了提,冷冷的問。
安小離毫不猶豫的點頭。
陳遇白似乎是在和自己內心在抗爭什么,定定的看著安小離的眼睛,也許是距離太近了,安小離好像是看到了一絲類似于傷心的情緒。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陳遇白松手把她扔給了秦宋,“十分鐘,把東西收拾好滾出去。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是在嚇唬你的�!彼呀浻肿兓亓四莻冷酷無情毫無情緒的陳遇白,面無表情的轉身回房去了。
秦宋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又想起了什么,連忙追上去,“二哥四哥伏擊了城西好幾單生意了,但是沒多少大動靜,問你幾時回去上班�!�
“滾!”陳遇白暴怒,大喝一聲嚇的秦宋往后倒退了好幾步。
戲
臥室的門震天響的被關上,秦宋倒退著一腳踩上安小離,沒多重,她卻竟然紅了眼眶。
“哭什么……”秦宋急了,“還不去收拾東西的,過了十分鐘三哥真要把你怎么樣我可不敢再攔著,多少年沒見過他這么殺氣騰騰的了,趕緊的!”
小離抽抽搭搭的被秦宋推著去收拾東西,怎么都找不到的蘋果小鬧鐘也不要了,和秦宋一起大包小包逃難似的往外沖。
雪碧在大門口轉圈,看見小離來了就往上撲,咬著她的衣擺不松口,秦宋看著手表急的跟什么似的,連踢帶踹的把雪碧轟走了,安小離一步三回頭的越發(fā)哭的傷心。
上了車她索性放聲大哭,秦宋邊開車邊給她遞紙巾,“那么傷心,還分什么手嘛,回去說兩句好話,三哥不會跟你較真的�!�
“是我甩了他的!”小離鼻子哭的通紅,哽咽著說,“要和好也是他來哄我!”
秦宋一腳剎車把車停的歪七扭八,不可置信的看著旁邊哭的亂七八糟的小女孩,“安小離,你活夠了��?你甩了陳遇白?你他媽真是……奇貨可居……”
安小離哼哼嘰嘰的拿白眼翻他,怪不得桑�?床簧纤�,成語水平還不如她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秦宋還是發(fā)動了車子,到了安小離租的公寓樓下,兩個人一起把東西搬了上去。整理了一番,秦宋說還有事要先走,安小離放下手頭收拾的東西送他到門口,秦宋忽然神色很正經的開口對她說:“我還是第一次見我三哥為了誰消沉,他現(xiàn)在連公司都不去了,往年從沒見過他放假的,今年年前年后請了那么多天的假都是為了你,連我們大哥都說他變了。他是真喜歡你,我認識他以來,除了幾回性命攸關的時候,沒見過他自己動手修理人,你想他那么陰毒的一個人,什么時候至于這么沉不住氣啊,楚浩然這種角色,真要對付的話還不是他動動小手指的事情,何必那么丟臉在秦家打架呢,還受了不輕不重的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個人住當心些,有什么事的話打電話找我,我隨傳隨到�!�
小離楞了一下,眼眶又濕濕的了,雙手一起上掐的秦宋齜牙咧嘴。
“小禽獸,姐姐以后一定對你好。”
秦宋揉著又浮腫了一圈的胳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好啊,那現(xiàn)在桑桑跟我五哥掰了,你幫我把她追回來�!�
安小離鼻涕眼淚一把的直點頭。
……
李微然沉著臉結賬,匆匆趕來的飯店老板卻死活不敢要他的錢,還一個勁的賠罪,小心翼翼的問是哪點沒顧周全,惹的五少爺大發(fā)雷霆了?
秦桑大病初愈,好像看待事物的角度變了很多。這一幕她看來分外有喜感,不由得微微的笑起來。李微然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在飯店門口招了出租車把秦桑塞進去,大力的關上車門,卻又不舍得不對她說幾句話,擰著眉氣呼呼的叮囑她:“這幾天別到處亂跑,”,看秦桑乖乖點頭了,他語氣便溫和了些,“有什么事都有我在,你不要胡思亂想。”
他轉身走了,司機連問了好幾聲去哪里秦桑才恍過神來,她心里亂,何況還要等秦柳一起回家呢,于是下了車,慢慢的往來的方向步行。
李微然……他那天說分手,是一時之氣?那么他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初三的宴會,不管誰策劃的,程浩至少是知情的,那么是程浩告訴了秦楊她和李微然的事情?原先程浩是騙她的?他不愿意解除婚約?
要和爸爸說嗎?爸爸會是什么反應?
秦桑覺得自己簡直把局面搞的一團亂,應該坦白的沒坦白,不該說的全告訴了人家。
還是先和程浩談一談,秦桑決定,一路想著這些事,她絲毫沒在意一倆黑色奔馳緩緩的跟在她后面有十分鐘了。
周燕回坐在車里笑的十分愉悅,看來這個小東西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敏感,怎么明目張膽跟了這么久還沒被發(fā)現(xiàn)。
“桑桑�!�
秦桑本能的一個激靈,回頭一看,更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好。”她還是擠出笑臉。
周燕回笑著走過來,俯身湊的離她的臉極近,“好久不見,桑桑。”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臉部輪廓猶如刀削,撇開是否有人性不談,秦桑認為周燕回是個很好看的男子。
“好久不見,”她對于這樣近的距離感覺很不舒服,語氣也生硬了些,“請叫我秦桑�!�
“好,秦桑,”周燕回后退一步,微笑著建議。心里卻已經構思好了要用哪些工具來調教調教這個不怎么乖順的小東西。想著她在床上扭著小蠻腰發(fā)浪求他的樣子,他就必須得深呼吸才能克制住翻騰著往下身集中的血液。“這么巧遇到,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樣?”
“對不起,我沒空。下次吧�!鼻厣:芏Y貌很生疏。
周燕回不解的皺眉,“我不是都跟你爸爸說了嘛,我會好好照顧林林的,他沒有轉告你嗎?你還要忙什么?”
秦桑眼神立即變的銳利了,難怪爸爸會知道小槐的事情,原來是他在暗地里使壞,“周燕回,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周燕回笑起來總是五分帥氣五分邪氣,“你�!彼N近她的耳邊,呼出的氣息都仿佛是邪惡的。
秦桑此刻的感覺跟吞了一只蒼蠅似的,她目光格外涼的瞥了周燕回一眼,冷冷甩下了兩個字,“腦殘。”
周燕回一愣,秦桑再不理睬他,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剛剛告訴了司機目的地,秦桑的電話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聲音卻是剛剛還在耳邊回響的。
“好好考慮我的建議,”周燕回還是不緊不慢的語氣,仿佛很有把握,“畢竟,我很有誠意。”
“滾。”秦桑很平靜很認真。
……
沒有了陳遇白,安小離和其他剛剛踏上工作崗位的女孩子一樣,過的平靜而充實。
除了有時候半夜踢了被子被凍醒,會不自覺的伸手伸腳去夠旁邊,撲了個空才想起來,不會再有人被她這么一碰就醒過來給她把被子蓋好,再收進懷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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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抱住。
除了有時候早上明明鬧鐘還沒有響,卻迷迷糊糊的思考今天要做什么早餐喂飽某個挑剔的人呢?
除了有時候去超市買菜,挑好一大堆才意識到,只有自己一個人,不必要做那么多的菜呀。
“喂!”秦宋在安小離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去不去啊到底?”
安小離回過神來,揉揉發(fā)酸的鼻子,吸了一口氣,“……陳遇白去不去?”
下班時正好遇到秦宋,說是來找李微然一起去嘗郊區(qū)農家菜的,可是李微然沒空。聽秦宋五哥五哥的叫,她就想到了陳遇白。
“不去,他現(xiàn)在換抽風方式了,把自己當機器人操,我們幾個除了五哥現(xiàn)在都閑著呢�!鼻厮螞]在意到她的黯然,打開門就推她上車。
紀南在車上早就等的不耐煩,門一開就是一腳,“慢死了!”
安小離哪里能躲得過全國武術冠軍的飛毛腿,手倒是下意識的一擋,車子的底盤有些高,她身材嬌小又是前傾的姿勢,正好被踢中了小臂。還好,紀南開開玩笑,沒有用幾分力氣,只是痛的安小離眼泛淚光直抽冷氣。
“對不起啊對不起!”紀南十分抱歉,揉著她的胳膊,“還好還好,沒斷。唔,可能明天會有些腫,晚上回來我給你一瓶跌打酒。半個月也就好了�!彼毼涑3J軅�,判斷傷勢十分的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