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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應文園!說正事!”

    應文園被嚇得縮了下身子,“我又沒說不說�!�

    “我當時就是想著,這畢竟是我哥的孩子,是吧,他當時才剛出生,我爸喜歡得不得了,真要交出去了,就他們的脾氣,肯定徹查,我不就遭殃了?所以我就……”

    “你做了什么?”

    “路過公園的時候,看到有個沒人管的小孩兒,就帶走了�!睉膱@嘀咕道,“反正孩子都長得差不多,我都分不出來,隨便找個湊合湊合得了�!�

    應文園沒把應時安交出去,他在公園隨便抱走一個孩子,然后把應時安送了回去。

    常茅果然認不出來,把孩子抱走后,按照神秘人的說法送到醫(yī)院,然后被護士帶走。

    應時安想到了什么,轉身離開。

    他走進沒人的辦公室,拿出小靈通。

    電話很快接通,應時安聽著那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問:“大伯,你身邊是不是有過一個孩子?”

    *

    顧蕭沉默不語。

    不論付葉生問什么,他都選擇沉默。

    他知道,事情走到這一步,他能做的就是沉默。

    他必須頂住一切壓力,他們的計劃才能成功。

    他們是在為病態(tài)的社會尋找出路,他們是犧牲自己成全別人,他是孤獨的前行者,但他不會永遠孤獨,將來會有為他而立的墳墓,墳墓前鮮花朵朵,都是給他的頌歌。

    現在,是他贏得勝利的第一步。

    穆昔聽了一會兒,把鋼筆摔到桌子上。

    付葉生看向穆昔,莫名其妙的不敢再開口提問,好像做錯事的人其實是他。

    最近的穆昔十分恐怖。

    穆昔道:“你還算是個人?”

    付葉生拼命給門口的嚴紹使眼色,嚴紹立刻關上門。

    杭立群正往這邊走,見嚴紹神色緊張,奇怪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嚴紹擋住杭立群的去路,“杭所,忙完了?”

    “哪里忙得完,領導們很重視新神會的事,最近是別想回家了�!焙剂⑷豪@開嚴紹,想去詢問室。

    嚴紹緊跟一步擋住,“杭所!你再去忙忙,這邊交給我們!”

    安良軍奇怪地看著二人,“你們干嘛呢?”

    杭立群說:“穆昔在審,我想進去聽聽醫(yī)生的說法,他不讓我進�!�

    穆昔在審……

    安良軍沉默兩秒鐘,和鄒念文一起沖了過去,倆人把杭立群架起來就跑,“杭所,去忙別的!”

    杭立好大。

    詢問室的門一關,現場除當事人,只剩付葉生。

    付葉生悄悄捂住耳朵,面壁思過。

    穆昔說:“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垃圾,你作為一個醫(yī)生,居然違規(guī)操作,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做剖腹產手術,你是對牛月季不負責,對生命不負責,你根本不是醫(yī)生,你就是喪心病狂的惡魔。”

    站在勝利路口的顧蕭驚詫地抬起頭。

    “我很少會遇到你這么垃圾的人,普通人來派出所,小打小鬧而已,你不一樣,我看多了都怕會吐,把孕婦拉進你們的計劃里,搶了那么多孩子,虧你們還說要建立公平公正的社會,去哪建立,在夢里?”

    穆昔的語氣是不屑的,目光更是嘲諷。

    她好像拿著錘子,把每一句話都刻在顧蕭的心上。

    付葉生已經“不忍直聽”。

    顧蕭忽然瘋狂地砸鐲子,“我是惡魔?我?我為病人搭了多少錢進去,我是惡魔?!你去盛雅醫(yī)院問問,我什么時候為過自己,我為的都是病人!”

    穆昔問:“你綁架牛月季,強迫給她做剖腹產,也是為了她?”

    “要進步就要有犧牲!你吃的藥是怎么來的?直接產出來喂給你?你知道小白鼠嗎,你知道有多少試藥的人嗎?!為了最后的成功,犧牲一兩個人,有錯嗎?!”

    穆昔說:“你怎么不犧牲自己?”

    “我又不會生孩子!”

    “不會?也就是說你沒本事還要強迫別人犧牲?”穆昔道,“真有本事,為什么不去做變性手術,去研究個人工子宮,去模擬子宮內的環(huán)境,又沒本事又慫,你還要成功?還要拯救人類?人類如果被你拯救,估計都不想活了。”

    顧蕭:“……”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穆昔。

    這是警察嗎?這符合程序嗎?他是在和土匪對話?!

    “我告訴你,”顧蕭情緒激動,不停地用手比劃,手腕被手銬磨破也不在意,“我們的計劃已經在進行中了,再過十幾年,不對,二十幾年,只要論文發(fā)表,人類就有救了!”

    從顧蕭的話中,穆昔能推斷出他們是打算做實驗,而且實驗持續(xù)的時間很長。

    穆昔笑了一下,是諷笑,“發(fā)表一篇論文就能拯救人類?你出生的時候把腦子忘在你媽媽肚子里了?上次下雨你沒打傘,用耳朵接的雨?”

    付葉生捂住眼睛。

    再罵下去,只怕唐英武也扛不住了。

    但現在沒人能阻止穆昔。

    所有人都能看出穆昔的火氣,雖然她已經在努力克制。

    顧蕭:“……我是高材生,我是研究生!你侮辱我?!”

    “研究生?你確實該多研究研究怎么生了,你再研究下去,全人類都得跟你一起研究死�!蹦挛舻�,“冒昧問一句,你是有名氣的學者嗎?你的實驗很特殊嗎?你確定發(fā)表一篇論文就能被大眾關注,然后立刻有人按照你們的結論辦事嗎?你算哪根蔥?你要當蔥老大,章丘大蔥知道嗎?”

    顧蕭:“……”

    他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穆昔道:“說吧,要做什么實驗,我看看有沒有無聊的外國人做過類似的實驗�!�

    顧蕭忽然說:“你在套路我�!�

    他警惕道:“我不會上當!你別想得逞!”

    “想多了,”穆昔說,“你的智商不值得我套路,嬰兒、十幾年二十幾年,養(yǎng)成游戲?你真是生不逢時,過幾年下個模擬人生玩玩,就當做實驗了。”

    顧蕭:“??”

    付葉生:完了完了,穆昔已經在說胡話了!

    周謹敲門走進來,“穆昔,我問了幾家福利院,最近幾個月的確有不少嬰兒被領養(yǎng),基本都是女嬰�!�

    顧蕭:“……”

    “明白了,”穆昔說,“為什么只偷男嬰?”

    顧蕭:“你休想知……”

    “因為男嬰領養(yǎng)不到�!�

    顧蕭:“……”

    “準確地說,是健康的男嬰不好領養(yǎng),但是被拋棄的健康的女嬰卻很多。我知道你又要說重男輕女的問題了,說不定又要嘲諷嘲諷社會,但你先別嘲諷,你也沒比重男輕女的人強到哪里去�!�

    顧蕭:“……”

    周謹默默關門。

    “你們要找一批孩子做實驗,大概就是觀察實驗,可能是要研究如何養(yǎng)孩子?總之要等他們長大,所以要等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才能有結果�!�

    顧蕭皺眉。

    穆昔微笑,“但我告訴你,你們的結論是不準確的,你知道你都快三十了還去殘害孕婦嗎?十幾歲、二十幾歲才哪到哪,就你這樣的,說不定等到四十歲再去犯罪,我建議你還是等到他們自然老死,當然,你得先研究研究長生之術,爭取比他們活得久�!�

    顧蕭:“……”

    付葉生:“……”

    周謹:“……”

    付葉生和周謹抱在一起:救命,救救他們!

    再罵下去,派出所要被端了!

    “唉,一群無聊的人,喊著高大上的口號,不去做真正為社會好的事,不去發(fā)聲,不去改變,卻妄想通過一篇論文改變世界。”穆昔真誠問道,“你們會里有多少人?該不會把所有人智商加在一起都沒超過及格線吧?”

    穆昔不是在說話,她是在打顧蕭的臉。

    “我們有很多厲害的人!各行各業(yè)的佼佼者!你憑什么看不起我們?”

    穆昔云淡風輕,“憑你們蠢。”

    顧蕭:“……”

    穆昔問:“哪個行業(yè)的佼佼者會加入你們?臆想的?”

    “笑話!余水市最厲害的化學教授都是我們的人!”

    穆昔看向周謹,“他招了,去抓�!�

    顧蕭:“……”

    穆昔起身,“不審了,蠢到我了。我出去換換腦子,蠢會傳染�!�

    顧蕭:“?!”

    付葉生無奈道:“你看你,我都想幫你說幾句話,你,你也太笨了!唉!”

    周謹安慰道:“別放在心上,該交代什么就交代吧,不然就真的太蠢了。”

    三人離開詢問室。

    被晾在詢問室的顧蕭:“……”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做了一場夢。

    他好像……

    “等等!我還有其他的事可以說��!”

    *

    顧蕭咬出了余水市最好的化學教授。

    所謂最好,很難定奪,但偏偏余水市真有一位公認的化學方面的天才。

    顧蕭是新神會的核心人物,咬出一個人,難保后續(xù)不會有更多人被牽扯出來。

    他承認他們是在做實驗。

    穆昔懶得聽,聽說應文海也在往刑偵隊趕,便去刑偵隊找應時安。

    “顧蕭是被人拉進新神會的,他的父母都不是正常離世,估計是心有不甘,對社會現狀比較悲觀,所以支持新神會的計劃。他不知道是誰建立的新神會,那個人從不露面�!�

    應時安說:“新神會那邊牽扯到的人比較多,容易找突破口,比較難的是找到孩子們的去處。不過孩子們應該是安全的,這是最好的。”

    穆昔問:“你這邊怎么樣,大伯真的有孩子?”

    “具體還不清楚,大伯聽說小叔在局里,要過來看看�!�

    話音剛落,謝漣敲響辦公室的門,“應隊,應叔叔來了�!�

    應文海是直接從部隊趕過來的,一身軍裝。

    他快步走到應時安面前,朝穆昔點頭示意,接著嚴肅地問道:“文園做了什么?”

    應時安簡單說了一遍。

    應文海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什么人會打他的主意?”

    “大伯,我不太明白,‘他’指的是誰?你真的有孩子?”

    應文海嘆氣,“我沒提過,你們不知道也正常。是在撫養(yǎng)一個孩子,不過是戰(zhàn)友的孩子�!�

    應時安說:“這些年我從未見過他�!�

    應文海道:“不在余水市,他和我女朋友一起生活�!�

    穆昔:“您有女朋友?”

    “已經在一起很多年了,說是老夫老妻也不為過,”應文海說,“這件事你們爺爺知道,當年我一個戰(zhàn)友意外離世,離世時妻子懷孕八個月。”

    八個月去打胎,不僅做母親的有危險,孩子也已經能存活了。

    但戰(zhàn)友的妻子無力獨自撫養(yǎng)孩子。

    “我和他關系不錯,所以把孩子接到家里,當時老二和老三都不在,老三不靠譜,我也沒想過告訴他。”應文海說,“我女朋友同意養(yǎng)他,但是她爸媽不同意,為此一直不許我們結婚。再后來,她調動,和孩子感情深,就帶著孩子一起離開余水了。”

    因為沒結婚,又不在余水市,女方沒來過應家?guī)状巍?br />
    不過應老爺子知道這件事,還給過彩禮。

    “我在部隊,她的父母本來就不滿意,認為我不能照顧家里……事實確實如此,我也想過不要耽誤她,但這么多年的感情沒法說放下就放下,她也不想放棄,就一直僵著。孩子大了后,她父母才同意我們結婚,后來又一直有事耽誤,我也怕我真回不來……現在那張證對我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穆昔道:“也就是說,當年常茅應該帶走的其實是這個孩子?”

    應時安道:“我沒見過他�!�

    “他們娘倆現在都在國外,”應文海說,“不然早帶過來見你們了,過兩年回來了,再見吧。”

    穆昔問:“他的親生父親有仇人?”

    應文海搖頭,“他是個老好人,不會與人結仇。”

    “您好好想想,什么人可能會找他麻煩�!�

    應文海擰起眉,“有一個人,的確有可能。”

    第

    853

    章

    躁郁癥

    郭溫書最熟悉的人就是交警。

    交警的工作內容,

    該如何指揮交通,他都一清二楚。

    這幾年余水市的車越來越多,他經常去馬路上幫忙指揮交通,

    就連附近的商戶都認識他。

    大家都知道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也知道他對酒駕的執(zhí)念,他做這些事時,

    沒人會認為不妥,就連交警隊都對他開綠燈。

    郭溫書還是第一次來刑偵隊。

    刑偵隊和交通大隊不太一樣,這里每一個警察都是嚴肅的。

    負責審郭溫書的是徐涇和沈硯,在應文園的事情了結之前,應時安暫時不參與審訊。

    郭溫書環(huán)顧四周,

    “時間過得真快,以前我去過派出所,很久之前了�!�

    徐涇問:“知道為什么帶你過來嗎?”

    郭溫書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抗拒,

    反而和徐涇平靜地對話,“能想到一點兒,但可能不對�!�

    “說說看。”

    “擾亂交通�!�

    徐涇說:“這不歸我們管�!�

    “那就是刑事案件了?”郭溫書思考片刻,

    溫和地笑道,“這就真沒有了,

    我不會殺人�!�

    徐涇問:“對蔡賓還有印象嗎?”

    郭溫書搖頭。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人了,你年紀大,記性也不好,

    不用急著回答,

    ”沈硯說,“除非你記得很清楚。”

    郭溫書的目光移向沈硯。

    他眼中像有深不見底的黑洞,眼角皺紋堆擠在一起,

    看得時間久了,叫人害怕。

    徐涇說:“我?guī)湍慊貞�。�?br />
    “你的兒子郭瑜在當兵期間有一個關系不錯的戰(zhàn)友,他對你們一家人都很好,還曾經救過郭瑜的命,他們戍守邊疆,與他國發(fā)生小規(guī)模沖突,郭瑜中槍,是他把郭瑜背回來的,這位戰(zhàn)友叫董新�!�

    郭溫書目光顫了一下。

    “董新和郭瑜的關系很好,特別是救了郭瑜以后,經常去你家走動,你和妻子都很喜歡他,但把他認作干兒子。但是好景不長,郭瑜因為受傷提前退伍,沒過多久,董新從部隊里消失了。你和郭瑜想方設法去找董新,但都沒有結果,為此你還去部隊鬧過很多次。包括郭瑜意外去世后,你都還在堅持為董新討回公道�!�

    郭溫書道:“董新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他出事,我不該幫他嗎?”

    “你難道忘了,你當時懷疑的人就是蔡賓�!�

    郭溫書沉默片刻,說:“蔡賓和董新有過沖突,關系不太好,兩個人還動過手,而且蔡賓家里有關系�!�

    “你認為是部隊偏袒蔡賓?”

    郭溫書直視著徐涇,一字一句道:“實不相瞞,我現在也這樣認為�!�

    徐涇問:“所以你找人去偷蔡賓的兒子?你知道應文海收養(yǎng)了蔡賓的孩子,特意找人去應家?”

    郭溫書微笑,“我為什么要和孩子過不去?更何況我只認識董新和蔡賓,我不知道應文海是誰�!�

    “你敢說不是你?!”

    郭溫書道:“不是我,如果一定說是我做的,請拿出證據。警官,這里是公安局,不是故事會�!�

    *

    審訊室外,穆昔和應時安剛從郭溫書家回來。

    他們剛和冉興平一起去過郭溫書家,想找到些蛛絲馬跡。

    穆昔道:“家里很干凈,什么都沒有,沒有多少錢,生活很艱苦,廚房里只有白菜。”

    謝漣驚訝道:“還真挺節(jié)儉?”

    “不是節(jié)儉,”應時安說,“郭瑜是見義勇為,當時政府給了他一筆錢,也一直在照顧郭溫書的生活。郭溫書本身學歷不錯,是廠子的正式職工,政府這邊也一直在按月打錢,只不過他的錢全部都拿去救助了�!�

    “救誰?”

    穆昔說:“誰都救,鄰居家的孩子沒錢上學,親朋好友缺錢,胡同里的小貓小狗也會救。他兒子郭瑜當年救下的男孩,也是他資助去上學的�!�

    “聽起來是個好人,咱們別是抓錯人了�!�

    應文海能想到的與蔡賓有過節(jié)的人只有郭溫書。

    當年郭溫書去部隊鬧過很多次,礙于他是郭瑜的父親,每一次都是客客氣氣的把他送回家。

    郭溫書要求部隊把蔡賓交出來,要求和蔡賓面談,但當時蔡賓在執(zhí)行任務,不方便回來。

    郭溫書更加認定是部隊有意維護蔡賓。

    其實蔡賓的家庭很普通,不然也不會養(yǎng)不起他唯一的孩子,郭溫書固執(zhí)地認為他背后有人。

    穆昔說:“蔡賓有孩子一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包括應時安在內的應家人,都不是十分清楚。對方點名要大伯的孩子,肯定是知情人�!�

    除了蔡賓的家人,還知道此事的就只有部隊的戰(zhàn)友,郭瑜和郭溫書父子二人是有渠道了解的。

    再加上郭溫書怨恨蔡賓,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在郭溫書的家中,穆昔的確沒有發(fā)現任何可能與新神會有關的東西。

    謝漣道:“如果郭溫書是新神會的人,強調一下,他還很有可能是新神會的骨干成員,應家的事已經是二十多年前,是創(chuàng)始人也極有可能。如果真的是,就太可怕了,人面獸心,平時做好事,其實是蛇蝎心腸�!�

    應時安說:“不見得,他們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事,就像顧蕭說的,前進的路上總有犧牲者�!�

    “都是屁話,他們怎么不去犧牲?他們先去死一死給我看看�!�

    冉興平樂呵呵道:“顧蕭不是說了嗎,他得活著奉獻�!�

    “他害的人就不能奉獻?他們搶走的孩子的父母就不能奉獻?他們破壞了多少家庭?”

    應時安道:“你如果能理解,就會加入了,其他人審的怎么樣?”

    “那個化學教授,挺硬氣的,死活不說,但是被認出來了,就那五個動手抓人的,現在還在審。”

    冉興平壓低聲音,“先別管教授,你老婆怎么了?”

    應時安看向穆昔。

    穆昔不知從哪里翻來卷宗,正盯著卷宗發(fā)呆。

    新神會牽扯到的人太多,鄭局長調了很多人手來,每個小隊伍負責一部分工作,他們無法隨時知道所有工作的進展。

    應時安走到穆昔身邊,“這是小叔的供詞?”

    穆昔把卷宗遞過去,“他說路過公園時看到有落單的孩子,抱走了�!�

    “正在查當年報的失蹤案�!�

    穆昔說:“時間點很熟悉,公園也熟悉�!�

    “你是說……”應時安再次翻開卷宗,“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的確很難說是巧合。”

    穆昔道:“我去看看�!�

    穆昔起身整理好卷宗,拿起外套。

    謝漣幾人偷偷用余光看著她,直到她離開。

    辦公室靜悄悄的。

    謝漣惋惜道:“我已經好幾天沒被罵了。”

    冉興平:“……”

    他們刑偵隊好像養(yǎng)了一堆軟骨頭。

    *

    林清芬深知,優(yōu)秀的人不會只在一個方面優(yōu)秀,林書琰的學歷能力注定能讓他走得更遠。

    公司注入她多年來的全部心血,近幾年她明顯能感覺到身體狀況下降,許多工作都力不從心,她需要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來幫忙。

    林書琰已經來公司兩天,各項工作都完成得十分出色。

    公司幾個元老都對林書琰贊譽有加。

    林清芬自經營公司以來,從沒像現在這般舒心過。

    午后,林書琰拿著幾份合同和筆記本走進辦公室。

    林清芬牽起唇,示意林書琰坐下,“你這些年差了太多,現在剛上手,多下些功夫,以后熟悉就好了。”

    林書琰沒說什么,把合同放下。

    林清芬見狀,不悅道:“書琰,我是為你好,在公司你能學到的比在派出所多得多,你得領情�!�

    林書琰輕聲道:“我已經不打算回派出所了�!�

    就一定還要他說他其實更喜歡留在公司?

    “別心不甘情不愿的,”林清芬冷笑,“等過十幾年,不,用不了那么久,再過幾年你就知道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林書琰呆坐著。

    林清芬看到他的反應,有些惱火,她起身走到林書琰面前,嚴厲道:“你是想讓其他人誤會,認為我是個逼迫自己孩子的媽媽?林書琰,沒有一個人會認為錢不好,沒有人會放棄自家的公司,跑去派出所窩囊一輩子!”

    林書琰把合同遞給她,“您說要教我。”

    林書琰的反應讓林清芬的眉頭越來越緊。

    不知為何,看到林書琰的樣子,穆昔說過的話總會冒出來。

    穆昔再有小聰明,也只是剛畢業(yè)的孩子,閱歷不夠,林清芬不屑理會她,這些話她也從未放在心上。

    但現在卻在她耳邊接連不斷地響起。

    尤其是……

    穆昔知道林書琰和她沒有血緣關系。

    如果穆昔把此事告訴林書琰,林書琰還會乖乖聽話嗎?

    她都不是他親媽了,他還會顧忌她?

    想到多年的努力極有可能被穆昔破壞,林清芬更加煩躁。

    她扯著林書琰的衣服說道:“我現在沒心情,你出去,立刻出去!”

    林書琰沒有反抗,也不打算反抗。

    他起身,避開林清芬憤怒的目光,平靜地向外走。

    更讓人不爽。

    林清芬正要吼他,門口突然傳來最讓林清芬厭惡的聲音。

    “林阿姨,躁郁癥是病,我這邊有認識的醫(yī)生,推薦您去看看?”

    第

    854

    章

    娃娃

    穆昔走進來,

    林書琰微怔。

    想到林清芬近幾日的表現,林書琰快速拉住穆昔,低聲道:“你先出去�!�

    穆昔露出微笑,

    但眼中沒太多笑意,目光冷冰冰的。

    “我不找你,”穆昔說,

    “我找林阿姨。”

    林書琰擔憂地看向林清芬。

    她雖然總說開心,但這幾天狀態(tài)其實不太好,尤其是從派出所回來以后。

    林書琰能想象到派出所的兄弟姐妹們讓林清芬吃了多少癟,穆昔現在來,不太明智。

    但穆昔的狀態(tài)也不對,

    完全沒有平時的活力。

    林書琰:“……”

    該得罪誰呢……

    好像都得罪不起。

    笨蛋會往前沖,聰明的林書琰選擇往后站。

    林清芬果真變了臉色。

    她端正坐好,拿起已經空了的茶杯,目不斜視。

    穆昔走到沙發(fā)前坐下,

    看到林書琰方才落下的合同,隨手丟在一邊。

    林清芬:“……”

    她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道:“這是我的東西,

    你知道這份合同值多少錢嗎?”

    穆昔:“你的東西你不收好?”

    林清芬:“……”

    “這份合同賺的錢歸我?”

    林清芬:“……”

    林書琰再次后退。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穆昔現在的狀態(tài)恐怕……

    林清芬說道:“這位女同志是太閑了?總想管別人家的事?我們家書琰已經決定辭職,明天他就會去派出所,請你不要多管閑事�!�

    “那太好了,

    我來的正是時候�!�

    林清芬冷笑,

    “我知道你伶牙俐齒沒有禮數,已經到這個份上,就別想再耍花招了。”

    穆昔拿出卷宗,

    在林清芬眼前晃了晃,“你誤會了,我是有案子來找你�!�

    林清芬說:“用這招來嚇唬我?選錯對象了�!�

    “我想,林書琰已經不是孩子了,可以知道這件事,”穆昔看向林書琰,“你來坐下。”

    林書琰:“……”

    其實不是很愿意過去。

    林清芬道:“你去忙你的,她是什么人,有必要聽她的話?”

    林書琰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是什么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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