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但女生給男生單方面送高價的禮物，顯得穆昔有點兒像舔狗，這絕對不行。
穆昔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她說：“你挑時間，去給我挑幾個禮物�！�
應(yīng)時安：“？”
穆昔說：“不能太便宜。”
應(yīng)時安：“……好�！�
穆昔：追人的送禮環(huán)節(jié)get。
應(yīng)時安：送完禮物就不生氣了？
和應(yīng)時安商量好，穆昔又想到若即若離四個字，于是收起笑臉和應(yīng)時安保持距離，“走吧，直接去找班主任，范子平和付蝶是一個班的�！�
應(yīng)時安：“……”
剛說完送她禮物，又生氣了？？
他懷疑他的祖宗做錯了什么，惹穆昔生氣了。
來學(xué)校之前，穆昔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蔣晴，事情比較奇怪，想瞞學(xué)校是瞞不住的，但穆昔對學(xué)校其他人只說他們發(fā)現(xiàn)幾天前的報案人失蹤，所以來學(xué)校查看情況。
蔣晴把正在上課的范子平叫到走廊，向穆昔和應(yīng)時安介紹，“這位就是范子平，和付蝶是好朋友。我已經(jīng)問過他有關(guān)付蝶的事，他說不知道�！�
穆昔道：“我們能單獨和他談?wù)剢�？�?br />
范子平不是小孩兒，蔣晴同意了。
穆昔和應(yīng)時安把范子平叫到連接兩棟教學(xué)樓的走廊，穆昔說：“我查過了，當年范玉蓉失蹤，你們家去派出所報案，但是人沒找到�！�
范子平冷漠地看著穆昔。
穆昔說：“你們不是在棋山派出所報案的，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警方?jīng)]有幫你們找人？”
范子平怨恨地移開目光，盯著樓下操場上正在上課的學(xué)生。
他永遠記得，在他著急的想要找到姑姑時，那兩個人不緊不慢的樣子。
姑姑的智力只有六七歲，她一個孤零零的待在外面，會有多害怕？
“你們不愿意說，我理解，過去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了，當時我還沒有工作，確實和我本人沒關(guān)系。我來之前已經(jīng)拜托同事去查余水市內(nèi)的女流浪者，如果有線索，會再來找你。”
范子平不為所動。
穆昔道：“付蝶家的情況你了解，她已經(jīng)三天沒有來上學(xué)，你不想確認她的安全？”
范子平冷冰冰道：“叔叔阿姨說她去親戚家了�！�
“從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來看，付蝶不可能在譚媛媛的親戚家，我們已經(jīng)請那邊的民警幫忙去查，現(xiàn)在會來找你，就是不喜歡付蝶再重復(fù)你姑姑的悲劇，你希望付蝶即使失蹤了，也沒人在意嗎？”
范子平終于抬起頭。
穆昔平靜地看著他。
對失蹤案不上心的人不是她，她沒有負罪感。
穆昔也不想勸范子平，就算說破天，他的姑姑也回不來，倒不如做些實事，她打算找附近幾個城市的同事幫忙，找找女流浪漢。
女流浪漢生存困難，穆昔不敢保證能找到。
范子平說：“我是擔心付蝶出事，不是為了別的。”
小男生很要自尊。
穆昔說：“行，我看到當年接待你的同事，會把你的敵意轉(zhuǎn)達到，順便罵他幾句。”
范子平：“……”
這個警察好像不太正常。
范子平說：“我沒聽付蝶說要去親戚家，我們還約好這周末一起去剛開的新華書店買輔導(dǎo)資料，老師讓我們買一套卷子做，付蝶沒錢買，她要抄我的卷子�！�
“她沒來學(xué)校的前一天，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和平常一樣�！�
“他們家有沒有傳來爭吵聲�！�
“沒有。”
“你能肯定？”
“我肯定沒有，”范子平說，“她每次和她爸還有那個女人吵架，都會下樓敲我家窗戶，那天沒有。而且她家就在我家對面，我什么都沒聽到�！�
如果沒有發(fā)生爭吵，就不是激情殺人，難道是付華和譚媛媛蓄謀已久？還是另有隱情？
“這幾天付華和譚媛媛有奇怪的地方嗎？”
范子平面露難色，“她爸和我媽……我爸不讓我和他們來往了。不過我感覺他們家這幾天特別安靜。”
“安靜？”
“以前總吵架，這幾天都沒動靜。雖然付蝶不在家，但叔叔阿姨也經(jīng)常吵架的。其實我昨天見過叔叔一次，他臉色看起來很差，看到我之后好像被嚇了一跳，下樓的時候差點兒摔倒�！�
應(yīng)時安問：“確定是被你嚇到？”
范子平點頭，“我也覺得很奇怪，可能是因為他和我媽的事被我爸發(fā)現(xiàn)了？好像也不是，這事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他之前看到我，沒這樣的反應(yīng)。”
付蝶失蹤，付華害怕范子平？
還是因為付華真的做了黑心事，因為付蝶和范子平關(guān)系好，付華才會害怕范子平？
每一種答案似乎都有可能。
臨走前，穆昔想到范子平臉上的傷，“你是和人家打架了，還是被欺負了？如果有人欺負你，可以告訴我�！�
范子平反問：“你去幫我打回來�！�
“當然，”穆昔說，“你等晚上的時候來找我，趁我不上班的時候，不穿警服人家看不見，我就……”
應(yīng)時安捂住穆昔的嘴，說：“有人欺負你，我們來處理�！�
范子平別扭道：“我去找姑姑，遇到一個要錢的女乞丐，想去確認，結(jié)果沖出來兩個人打我�！�
“女乞丐是你姑姑嗎？”
“不是�！�
這種情況，大約是專門出來乞討的團伙。
穆昔說：“我會去確認她是不是自愿的，放心、”
離開學(xué)校，穆昔指出幾個付華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我們想過，如果付華被目擊鬼鬼祟祟離開的那晚是去拋尸，拋尸的地點可能是河里或者山里。河的下游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尸體，暫時排除，城市內(nèi)也沒發(fā)現(xiàn)尸體，也可以排除，我們想去山里找。但是付華家是沒有車輛的，他會大著膽子租車去拋尸嗎？”
雖說人剛遇害不會有尸臭，但付華使用的不是箱子，而是袋子，是能看到一定的形狀的。萬一被司機發(fā)現(xiàn)異常，不就糟了？
應(yīng)時安說：“還不可能肯定是拋尸，你們?nèi)ジ兜腋浇鼏栠^了，沒人見到她？”
“問過所有鄰居，沒人看到她自己主動離開�！�
“這樣吧，你們派出所可能人手不夠，付華和譚媛媛那邊需要監(jiān)視兩天，我抽人過去。要摸清他們二人每日的動向，知道他們的活動范圍，才能推測出付華那晚去了哪里�！�
穆昔期待地看著他，“監(jiān)視嗎？我能行嗎？”
應(yīng)時安道：“很累�！�
穆昔更期待了。
應(yīng)時安只好說：“你們所長同意的話，沒問題�！�
在工作方面，唐英武一向開明。
正好也快到下班時間，穆昔和唐英武打了個招呼，直接回家換衣服，然后去付華工作的地方。她目前為止還沒見過付華。
應(yīng)時安一直穿便裝，他先一步來等穆昔。
譚媛媛親戚家那邊的派出所也打來電話，證實沒有在所謂的大伯家看到十七歲左右的女生，派出所旁敲側(cè)擊問了大伯，大伯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譚媛媛在說謊。
付華五點半下班，他是騎自行車回家，應(yīng)時安開車太明顯，穆昔下車去跟蹤。
付華倒是老老實實回家了，到家時六點鐘左右，剛好碰到放學(xué)回來的范子平。
今天被警察找過后，范子平一直在琢磨付蝶的事。
他和付蝶是青梅竹馬，兩家人在這里一起居住多年，在他親媽和付蝶親爸的奸情曝光以前，兩家的關(guān)系非常要好，付蝶和他無話不談。
不管出什么事，付蝶都該和他說一聲，哪怕是被后媽嫌棄，被趕到親戚家。
付蝶去親戚家這件事很奇怪。
而且……
范子平隱約記得，前幾天付蝶似乎和他說了句讓他很奇怪的話，現(xiàn)在卻想不起那句話到底是什么。
范子平看到付華，故意加快腳步跟在他身后。
付華沒注意到身后多了一個人，他緊緊鎖著眉頭，想往樓上走。
范子平出其不意地開口，“付蝶在嗎？”
付華腳下踩空，向前摔去。
第099章
第
99
章
付華回家后一直未出門，
應(yīng)時安停車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單元門和付華家的廚房。他們家沒有單獨的廚房，在陽臺上做飯，付家和范家都在一樓，
在車里能看得一清二楚。
付華和譚媛媛既沒有出門，也沒有在廚房準備晚飯。
穆昔去小區(qū)附近的店里買了兩碗面，還找人家借了兩個碗，
兩人坐在車里吃晚飯。穆昔把面放好，拿出去商店買的零食。
零食很便宜，
辣片幾分錢一片，散裝的。
她想起自己還是需要在應(yīng)時安面前保持形象的階段，默默把筷子放下，看向應(yīng)時安。
正常監(jiān)視，應(yīng)時安不會吃東西，他必須減少去洗手間的次數(shù)，以免被犯罪嫌疑人發(fā)現(xiàn)。
但付華和譚媛媛二人的反偵察能力極低，
稍微吃一些也沒關(guān)系。
而且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真的發(fā)生刑事案件。
穆昔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帥氣些，
她師父說了，
追人的時候要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
怎么吃東西最帥？
在穆昔看來，一口氣全吃完看起來最棒。
但應(yīng)時安顯然不會這樣想，
于是穆昔盡量優(yōu)雅一些。
一優(yōu)雅，
她就不得不放慢動作，香噴噴的面就在面前，
卻沒法盡情地吃。
穆昔看應(yīng)時安的目光逐漸幽怨。
應(yīng)時安：“……”
他放下筷子，“談?wù)劊俊?br />
穆昔很想直接端起大碗來喝湯，但在應(yīng)時安面前要保持形象，
不行。想做的事情沒法做，又聽到“罪魁禍首”在說話，
穆昔的語氣很是兇狠，“談什么？”
兇完，穆昔察覺到不妥，又刻意捏著嗓子說話，“怎么啦？”
應(yīng)時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可以自己守�！�
“怎么會，”穆昔決定和應(yīng)時安拉進關(guān)系，“和你在一起工作多開心�！�
應(yīng)時安：“……”
他淡定且禮貌，“我下車打個電話。”
應(yīng)時安站在車頭前，穆昔把耳朵湊過去，試圖知道這通需要避開她的電話是打給誰的。可惜汽車隔音效果不錯，穆昔又不能光明正大打開車窗，她什么都聽不到。
車外的應(yīng)時安說：“唐所，你確定她真的沒遇到困難，也沒被欺負？”
剛剛下班的唐英武的內(nèi)心：誰對生活失去希望了，敢去欺負她？？
……
晚上九點鐘，付華家陽臺的燈一直沒亮。陽臺與客廳相連，看不到一點兒燈光，說明客廳的燈也是關(guān)著的。
付華和譚媛媛都在家，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狀態(tài)。
九點半，北風(fēng)夾雜著寒意，在幾棟居民樓間回轉(zhuǎn)盤旋，夜空黑黝黝的，與銀白色的月光成鮮明的對比。安靜的居民樓突然傳出騷動聲。
付華家樓上的鄰居已經(jīng)關(guān)燈休息，現(xiàn)在燈光重新打開，應(yīng)時安打開車窗，隱隱能聽到吵架聲。
有住戶往付家附近聚集。
穆昔低聲道：“今晚是付葉生值班，我打電話讓他過來�！�
十分鐘后，付葉生和宗井開車停在應(yīng)時安車后，付家的動靜越來越大，還沒消停。
付葉生走過來敲穆昔的車窗，“去問問？”
穆昔說：“你過去找報警人。”
付葉生：“？，沒人報警，你讓我們來的。”
“我知道，你過去喊幾句，沒人搭理就算了�！�
“肯定沒人理啊，”付葉生說，“不是你們叫我們來的？”
宗井慢吞吞跟在后面，聽到二人的對話，嘴角愉悅地彎起來。
穆昔嘆口氣，趁機和她的新偶像套近乎，“宗哥，你幫我解釋解釋�！�
宗井說：“這點兒小事，應(yīng)該能想明白�！�
付葉生可憐兮兮看向宗井，“師父……”
“我相信你能明白�！�
付葉生已經(jīng)從周謹口中聽說宗井的過去。
不敬佩是不可能的，付葉生小小的心靈受到了火山爆發(fā)般的沖擊。他從不知在他瀟瀟灑灑的過日子時，還有人會經(jīng)歷這些磨難。
被毒販折磨三十個小時，從此不能劇烈運動，眼睛差一點兒就沒保住，身上還有數(shù)處舊傷，陰天下雨傷口奇癢難忍。
這些都是付葉生無法想象的。
宗井做這些事時，和付葉生差不多大。
付葉生現(xiàn)在滿眼都是師父，師父說他能明白，他無比激動。
這說明什么？說明師父相信他！說明他還有救，他還是聰明的！
付葉生淚眼婆娑。
宗井掐著手指算道：“最多兩天，總能想明白�！�
付葉生：“……”
穆昔怕他耽誤時間，快速解釋道：“現(xiàn)在不好讓付華和譚媛媛知道我們在監(jiān)視他們，你過去就假裝真有人報警，喊幾句，沒人搭理就算了，就當有人報完警又走了。然后去看看他們是什么情況，如果發(fā)現(xiàn)問題，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也好能光明正大過去�！�
穆昔這么一說，付葉生就明白了，同時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這么簡單，他都沒想明白，真不知道上學(xué)的時候都在干什么！
從現(xiàn)在開始他也要努力！要發(fā)奮！要讀書！
付葉生和宗井先去付家看情況。
人群被驅(qū)散，爭吵的聲音小了許多，五分鐘后，付葉生給穆昔打來電話，叫他們過去。穆昔和應(yīng)時安又等了一會兒才去付家。
付華開門時還是吃了一驚，“這么快�！�
穆昔面不改色道：“我們剛好在附近。”
譚媛媛還有疑慮，“不是說讓刑警來，你不是派出所的嗎？”
付葉生替穆昔捏了一把汗。
穆昔挽住應(yīng)時安的胳膊，“我和我老公下班之后出來逛逛，怎么啦？”
態(tài)度十分囂張。
應(yīng)時安低頭瞥了一眼穆昔的挽住他的手。
譚媛媛：“……你老公是刑警？”
穆昔說：“是刑偵支隊的隊長呢，怎么啦？”
譚媛媛：“……”
付葉生低聲道：“師父，以前我怎么沒覺得穆昔這么欠揍？”
宗井道：“她以前比現(xiàn)在更欠揍�！�
付葉生深以為然。
譚媛媛沒話好說。
應(yīng)時安出場，充當剛露面不知情的新角色，“聽付警官說這邊的情況有些棘手？”
“他們把付蝶殺了！”被宗井按住的范子平發(fā)瘋似的吼道，“他們殺人了！你們把付蝶交出來！”
剛剛的動靜就是范子平鬧出來的。
付葉生低聲對穆昔二人解釋道：“是范子平過來找人，付華和譚媛媛說人不在，范子平不相信，鬧著要進家門，付華和譚媛媛不同意，范子平就說是他們把人殺了。剛剛有幾個鄰居在，有人說付華兩口子最近兩天的確不太正常，譚媛媛每天都下樓和他們聊天，這兩天都沒下樓�！�
宗井按著范子平，又有意無意地收了力氣。
范子平趁機掙脫，沖到穆昔面前，“一定是他們把人殺了，他們關(guān)系不好，這個死女人天天欺負付蝶！還有這個男的，根本不管付蝶的死活，只會在外面勾三搭四！”
動靜鬧得太大，范子平家的門被推開。
睡眼惺忪的范奇?zhèn)ヂ牭絻鹤拥穆曇魪膶γ鎮(zhèn)鱽�，穿著秋衣秋褲，披著軍大衣走過來，正好聽到兒子的話，臉色頃刻間白了。
范奇?zhèn)ププ》蹲悠降母觳玻瑦阑鸬溃骸安皇呛湍阏f了不要和他們家人來往，你怎么又跑過來了？！”
范子平說：“爸，你就先別管他和我媽的事了，付蝶失蹤了，不見了，已經(jīng)好幾天沒去上學(xué)了�！�
付華看見范奇?zhèn)ィ⒖陶f：“警官，他們是故意的，他們打擊報復(fù)，我們把女兒送到親戚家而已，法律不允許嗎？”
范奇?zhèn)ピ疽驗榉蹲悠降脑捚鹆艘尚�，一看到囂張的付華又惱火起來，拽著范子平就要走。
付葉生被幾人復(fù)雜的關(guān)系搞得頭大，他看向付華，“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女兒的確失蹤了，我才把人家刑偵隊長叫來幫你們找人。”
付華：“……我剛剛被這小兔崽子吵得頭大�！�
范奇?zhèn)ネ蝗煌Ａ讼聛�，神色陰沉地看向付葉生，“哪位是刑偵隊長？”
付葉生指了指應(yīng)時安。
范奇?zhèn)?yīng)時安說：“我也懷疑付蝶出事了，前幾天的晚上我一直聽到對面有聲音，大概是凌晨兩三點，有流水聲�！�
付葉生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加速。
凌晨聽到流水聲是什么概念，經(jīng)常分尸的都知道。
付華臉色慘白，“范奇?zhèn)ツ闵俸f！沒有的事！我看你就是不高興我和師英在一起，我告訴你，我就是比你強！師英說了，說你是沒用的貨！”
桃色新聞總是引人注意的，范奇?zhèn)ズ透度A對罵，被趕回家的鄰居們又打開了窗戶。
前些日子付華光著身子躲在窗戶上的樣子他們還歷歷在目，就說身材……嘖，真不理解師英看上他什么了。
如果不是付蝶失蹤，穆昔可能會安心地看一看八卦，但現(xiàn)在付華都承認付蝶是失蹤了，案子的性質(zhì)已經(jīng)改變。
穆昔對范奇?zhèn)フf道：“麻煩你把知道的情況和我同事詳細說一說，付蝶是范子平的好朋友，孩子是無辜誒。”
范奇?zhèn)ルm然看不慣付華，但對付蝶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而且付蝶和父母的關(guān)系并不好。
付葉生跟著范奇?zhèn)ズ头蹲悠饺シ都覇柷闆r，穆昔幾人留在付華家。
范家人離開，付華老實不少，穆昔向宗井確認，“宗哥，他剛剛的確說付蝶失蹤了，是嗎？”
宗井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付華，說：“只要我沒聾�！�
應(yīng)時安道：“付華，說說吧，在這里不想說，就和我回隊里說。”
大約是對刑警和派出所民警的印象不同，付華和譚媛媛見到應(yīng)時安，竟都老實不少。
付華說：“付蝶……確實是失蹤了，不能說是失蹤，應(yīng)該是她離家出走，跑出去玩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是三天前，沒上學(xué)的前一晚。”
“說說經(jīng)過，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真不太清楚，我就和平時一樣回家，當時付蝶還在家，就睡在小床上，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直接回房間睡了。醒過來就是第二天早上，我沒看見付蝶，以為她去上學(xué)了，后來聽老師說，她一直沒去�！�
付華看向譚媛媛，譚媛媛承認道：“是這樣的，前一晚晚上還在，第二天早上就沒了�！�
“你們的意思是她自己走的？”
“那肯定不能是被綁架，如果被綁架了，我們又不是死人，肯定能聽到動靜�！�
穆昔重復(fù)道：“你們的意思是，付蝶前一天晚上還在家里好好的睡覺，第二天早上就失蹤了？你們兩個人沒一個人在意？孩子不在家吃完早飯就去上學(xué)，正常？”
譚媛媛不以為意，“多大的人了，有幾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能失蹤的？”
就連付華都說：“她平時就一聲不響的，經(jīng)常不和我們打招呼，都是正常情況�！�
“只生不養(yǎng)，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穆昔道，“做人家父母的，臉皮是要厚一些。”
譚媛媛不高興道：“你罵誰？”
穆昔說：“闡述事實而已，我勸二位還是冷靜冷靜，付蝶失蹤，你們非但沒有報警，反而撒謊阻攔警察調(diào)查，我現(xiàn)在有理由懷疑你們兩位就是導(dǎo)致付蝶失蹤的罪魁禍首，如果你們要到局里才能老實，現(xiàn)在就可以跟我們走。”
付華推了譚媛媛一下，“老實點兒�！�
譚媛媛氣沖沖地瞪著付華，但到底沒有爆發(fā)。
“為什么沒報警？”
“我們……我們就是心大，”付華討好道，“警察同志，我們家里的情況比較復(fù)雜，我承認我對付蝶確實不夠關(guān)心，但我可是她親爸，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害她。”
“為什么不報警�！�
“……”
付華和譚媛媛低下頭不吭聲。
穆昔道：“不報警，還謊稱孩子是去親戚家了，二位不解釋解釋？”
付華和譚媛媛偷偷看了對方一眼，付華小聲說道：“她離家出走，有點兒丟人，不想鬧大�！�
穆昔問：“出軌不丟人？”
付華：“？”
“光著身子站在窗臺上不丟人？”
付華：“……”
“被十幾號人看光了不丟人，出軌的事都傳遍了也不丟人，就連對苛責自己的親女兒都不丟人，女兒離家出走卻丟人？”
譚媛媛羞惱地捶了付華一拳，怒不可遏地回了臥室，宗井跟過去。
付華：“……，警察同志，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穆昔坦然道：“你做都不覺得過分，我說幾句過分什么？”
付華：“……”
好好的小姑娘，偏偏長了一張嘴。
付華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對不起，我錯了�！�
“付蝶在哪？”
“我真不知道�！�
“范奇?zhèn)フf的流水聲是怎么回事�！�
“……沒聽到。”
“有鄰居說，曾經(jīng)看到你背著大包在晚上離開，包里裝的是什么。”
付華不吭聲了。
應(yīng)時安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付蝶，不管是人或者尸體，都要找到�！�
付華偷偷看向應(yīng)時安，應(yīng)時安的年紀比他小得多，可付華卻不太敢看他。
“我就是丟了點兒垃圾�！�
“丟哪里了�！�
“……垃圾場�！�
應(yīng)時安拿出紙筆，“寫下具體位置�！�
付華看著紙筆晃神。
穆昔敲了敲桌子，付華只好在紙上寫下位置，是一個路邊普通的垃圾桶。
穆昔冷笑道：“樓下就有垃圾車，跑到三公里之外去扔？”
付華別開頭。
兩口子雖然承認付蝶失蹤，但證詞依然是矛盾的，無法解釋他們?yōu)楹稳於疾粓蟀浮?br />
穆昔把情況報告給唐英武，警方正式組織人力去找人，對付華和譚媛媛的調(diào)查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行。
付蝶的失蹤案比較特殊，如果她是單純的離家出走，就是民事范疇，理應(yīng)是派出所去找人。但因付蝶的失蹤原因存疑，應(yīng)時安便叫了幾個刑警來一起找人。
在車上，應(yīng)時安簡單總結(jié)道：“付華和譚媛媛還有事情瞞著沒說，對他們來說，這件事比付蝶失蹤一事的影響更惡劣�！�
“他們在涉嫌殺人了，還有比這種事更嚴重的？”
穆昔道：“現(xiàn)在還沒法說付蝶已經(jīng)死了，而且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在付華和譚媛媛承認以前，穆昔一直是往這個方向思考的，但今天與他們談過后，穆昔倒覺得他們想隱瞞的事，好像不是付蝶失蹤一事。
“他們是在找借口，你們別被他們騙了。”付葉生現(xiàn)在完全共情付蝶，心疼道，“誰家女兒早上不見了，問都不問？如果不是老師負責，可能就沒人管付蝶了�！�
穆昔沒與他爭辯，他們現(xiàn)在說的，都沒有證據(jù)。
穆昔幾人說了好一會兒，宗井才慢悠悠道：“譚媛媛看起來不太可能殺人�！�
付葉生說：“她不該是最可疑的嗎？她和付蝶的關(guān)系最差�！�
“剛剛我和她進了房間，從頭到尾，她關(guān)心的只有付華和師英的事情。”
“您是說他倆偷情的事？”
宗井點頭，“譚媛媛看起來接受不了丈夫出軌�！�
“但是他倆現(xiàn)在還好好的，好像沒吵架�！�
穆昔說：“我想起來了，今天問鄰居時，有人提到這件事，剛發(fā)生的時候他們鬧得挺厲害的師英回娘家誒，譚媛媛這邊也鬧著要離婚，付華好像真對師英動了心思，同意了�！�
但是現(xiàn)在他們二人對此事絕口不提，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雖然夫妻吵架，在氣頭上提到離婚是正常的，但他們二人的表現(xiàn)，好像太過刻意。
應(yīng)時安說：“我這邊派人監(jiān)視他們，你們找人�！�
“找付蝶？怎么找？”
穆昔說：“可以分兩個方向，一個方向是把她的失蹤看作是離家出走，去找她可能去的地方。另一個方向是，把她的失蹤看作刑事案件，去找她的尸體，也就是付華和譚媛媛可能拋尸的地方。付華提到的垃圾桶，我認為必須去看一看，我去吧�！�
*
余水市的垃圾是有垃圾車統(tǒng)一運輸統(tǒng)一處理的，在垃圾車來之前，垃圾桶不會清理。垃圾車一周來兩次，分別是周三和周日，昨天晚上，垃圾車剛剛來過。
穆昔沒去付華提到的地址，而是直接去了垃圾中轉(zhuǎn)站。
中轉(zhuǎn)站遠沒有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穆昔看到快要溢出的垃圾有些頭大。
應(yīng)時安面色如常，戴好白手套。
穆昔用衛(wèi)生紙堵住鼻子，跟上應(yīng)時安的節(jié)奏。
幸好垃圾是昨天回收的，是在最外層最表層，穆昔要來垃圾車工作的時間和順序，大體估算出垃圾可能出現(xiàn)的位置。
“就在這一片，我在付華家里沒看到大的背包，他應(yīng)該是連背包一起丟了�！�
穆昔說完便不再說話，生怕多呼吸到空氣。
兩人在中轉(zhuǎn)站找了一個多小時。
一個小時后，穆昔在丟掉兩個破損的棉大衣后，翻出一個黑色的大包，足夠裝下一個人。黑包的重量很輕，穆昔打開拉鏈，將里面的東西倒在空地上。
應(yīng)時安瞟了一眼，道：“果然�！�
“他們想隱瞞的就是這件事？”穆昔將衣服鋪在地上。
是女人穿的衣服，很破舊，應(yīng)該有很多年了，而且款式一般，不太好看，早就被淘汰。
除了衣服，里面還有一張燒了一半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三分之二的臉已經(jīng)燒毀，只能看到額頭的部分，從發(fā)型來看，這是個女人。
穆昔無法理解，“譚媛媛和付華想一起隱瞞一個女人的存在？”
“應(yīng)該是�！�
“為什么？這個女人是誰？付華的前妻？付華的情人？付華好像還有一個妹妹。這個女人和付蝶有什么關(guān)系？”
應(yīng)時安道：“拿著這些東西，直接去問付華�！�
從中轉(zhuǎn)站出來已經(jīng)很晚，負責監(jiān)視付華和譚媛媛的是謝漣，謝漣稱他們已經(jīng)睡下了。
付葉生去找了付蝶常去的地方，例如公園、要好的同學(xué)家，還有少年宮。
少年宮是最近幾年流行起來的，里面有各種各樣的興趣班，價格相對來說比較便宜，有的課程是政府開設(shè)的，完全免費，付蝶喜歡報名免費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