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見穆昔雙手放在桌子上，胳膊頂著筆記本，慢慢往前移動，直到本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左星華聽到聲音，轉(zhuǎn)身彎腰幫穆昔撿起本子遞給她，穆昔朝他露出最溫柔動人的笑容，“謝謝你哦，以前沒見過你，是剛剛工作嗎？”
左星華五官硬朗，本就小帥，配上讓男人自卑的身材，小帥直接變大帥。他性格也不錯，談吐爽朗，成功與穆昔“接頭”。
周謹：“……”
這好像不是在工作，更像是……
付葉生說：“我唾棄她，居然趁著工作和帥哥聊天，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她的合約老公！”
周謹也說：“但凡我會搭訕，小怡也不會被謝漣拐走，真沒想到穆昔是這種人�！�
二人發(fā)誓，培訓結(jié)束后要一起譴責穆昔惡劣的行徑。
十分鐘后，穆昔已經(jīng)順利坐到左星華旁邊，把他祖宗十八輩的資料都套了出來。
左星華家庭背景殷實，去當兵是出于保家衛(wèi)國的理想，轉(zhuǎn)業(yè)時可以選擇的工作很多，他選擇了做警察。
左星華對穆昔亦有好感，笑著問道：“你呢，為什么做民警？”
難得碰到聊得來的女同事，左星華不想讓話題斷了。
他不好奇穆昔為何做民警，只是想讓聊天繼續(xù)下去。
這段時間他去相親過，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給他介紹的人不下二十個，他見過十幾個，其中不乏經(jīng)濟條件優(yōu)越的，但他都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與穆昔聊天時倒是輕松有趣。
左星華的年齡比穆昔還要大幾歲，同齡人都已經(jīng)有孩子，他自己也著急。
穆昔的目光真誠又熱烈，這讓左星華開始期待穆昔的回答。
穆昔說：“這個不重要，競賽你報名了嗎？”
左星華：“……，�。俊�
怎么忽然說到競賽了？
左星華完全搞不懂穆昔的用意，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報了五公里，能在19分鐘內(nèi)完成，成績優(yōu)秀。
穆昔的天塌了，眼中再也沒有光。
坐在第一排的是各個部門的領(lǐng)導、前輩。幾個局長、部長與應時安有事要談，應時安被迫坐在第一排。說是談工作，其實只是想讓應時安在新人面前露露臉，他雖然只是刑偵隊長，但地位不一般。
部長正向應時安介紹最近一年的新人。
“咱們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愛學習的也多了，這幾年來的孩子表現(xiàn)都不錯。最近剛來的左星華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在部隊表現(xiàn)非常優(yōu)秀，我本意是想讓他跟著你學習，他身手好，你們工作難免遇到難處，或者做個武警也不錯，這家伙喜歡在派出所。去也行，只要他工作認真，在哪個崗位都能發(fā)光發(fā)熱�！�
部長看向“認真”的左星華，“瞧，就是那個小伙……”
戛然而止。
應時安興致不高，對左星華沒什么興趣，部長忽然止聲，他才看向左星華的方向。
后排，本應認真做筆記的左星華此刻與穆昔聊得火熱。
兩人雖刻意壓低聲音，但笑容騙不了人，就是課堂上同桌二人偷偷聊天聊高興了的場景。
部長：“……這小伙是不是快找到對象了？”
應時安神情淡漠。
部長給左星華說好話，“他平時不這樣，可能是培訓確實無聊，我想讓他以后去刑偵隊，你多帶帶他�！�
剛剛講完話的局長看過來，“你說什么無聊？”
部長：“……”
局長溫和道：“五千字感言，明天交給我。”
部長：“�。 �
可惡的左星華��！
秉著惜才得心，部長打算再替左星華說幾句話。想來想去，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想不到其他好詞。
部長便道：“旁邊的女警察是誰？這種場合找人聊天，太不合適了，哪個派出所的？”
反應冷淡的應時安終于看向部長，“部長如何確定是她主動找人聊天的？”
部長一怔。
他隨口一說，緩解氣氛，怎么把應時安的機關(guān)槍引來了？
應時安臉色不太好，部長也不敢把真干活的惹惱，只好說：“小左這人老實……”
應時安道：“您還是考慮考慮五千字感言如何寫，局長的意思是您親筆寫，不能找人代勞。”
局長湊過頭來，“對，我就是這意思�！�
部長：“……”
混蛋他本來打算讓手底下的人去寫的��！
*
一上午的培訓結(jié)束，穆昔與左星華已經(jīng)成為好朋友，現(xiàn)在要她說左星華的聯(lián)系方式、家庭住址、父母工作姓名她都能脫口而出。
中午所有人要去食堂吃飯，左星華與同派出所的朋友一起，才與穆昔分開。
穆昔滿腦子都是——19分鐘。
按照她現(xiàn)在的速度，19分鐘肯定是不行的，她鍛煉的時間太短，雖然離比賽還有十幾天，但跑步這項運動，想在十幾天內(nèi)拿成績實在太難。
周謹三人跟在惆悵的穆昔身后。
付葉生說：“一會兒到了食堂，我們要譴責她，怎么能看見長得好看的就往上沖？”
周謹說：“譴責！”
林書琰面無表情地翻看筆記，其他人早就習慣，他不會參與這種話題。
今天人多，食堂大廚的勺子都塊掄出火星，品類也比往常豐富。
穆昔幾人排隊打好飯，挑了桌子坐下，趁付葉生沒來，周謹嚴肅道：“穆昔，我要和你談?wù)��！?br />
穆昔抬眼。
周謹說：“你剛剛和那個人相談甚歡，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
周謹說：“你就不能教教我怎么主動和女孩子搭話？！”
穆昔：“……”
她可是一心為了工作，腦中只有五公里。
兩分鐘后，付葉生回來，周謹去盛湯。
付葉生比周謹還要嚴肅，“你為什么單獨和他聊天？你就不能教教我們，讓我們也去找人聊天？！”
穆昔：“……”
這倆人好像都犯病了。
林書琰終于舍得抬起頭，說：“你們兩個人的問題倒是差不多�！�
剛回來的周謹剛好聽到這句話。
付葉生：“……”
周謹：“……”
好兄弟反目成仇。
*
下午是真正的訓練，所有人被拉到租借的訓練場地，局里請了運動員和格斗教練，跑步時如何發(fā)力、如何擺臂都教得清清楚楚，穆昔記得格外認真。
她一直自己鍛煉，沒有被轉(zhuǎn)業(yè)培訓過，現(xiàn)在看來還有機會。
運動員教完，局長來了興致，慷慨激昂地拿起喇叭，“同志們，今天咱們要跟著老師好好學，這對我們將來工作有很大的好處！如果路上遇到小偷，咱連小偷都跑不過，是不是太丟人了？！今天天氣不錯，來，大家一起跑個十公里！”
全場鴉雀無聲，領(lǐng)導拼命使眼色，才響起稀稀拉拉地應和聲。
需要跑步的是參加培訓的人，不包括領(lǐng)導。
應時安與幾個領(lǐng)導站在場地外，應時安臉色奇差。
穆昔幾人站在隊伍中，最先看到的就是應時安，周謹小聲說：“應隊看起來心情真的不太好，穆昔，你是不是真的惹到他了？”
穆昔不知說什么好。
任誰被耍流氓，心情都不會好吧？那日之后他接連幾天都沒回家，可能也是生氣不想回去。
但是……穆昔問：“為什么領(lǐng)導不用跑？”
穆昔的聲音很大。
周謹：“？”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神經(jīng)病。
附近一圈人都回頭看穆昔。
周謹說：“人家是領(lǐng)導，跑啥？你快小點兒聲。”
穆昔沒有調(diào)整音量的意思，相反，因為周圍人都安靜地看著她，她的聲音顯得更大了。
穆昔問：“領(lǐng)導不需要鍛煉，是因為他不會遇到小偷？他不上街？街上遇到搶劫的，不去抓人？”
全場安靜。
局長見所有人都在看同一個方向，問道：“那邊出什么事了？”
沒人敢回答。
穆昔不知自己的話已經(jīng)引起局長的注意，她強調(diào)道：“而且應時安只是隊長，其他隊長都在隊伍里，他為什么不跑？”
周謹：“……，別公報私仇�！�
應時安和局長不一樣，不是所有人都怕應時安，于是穆昔的話很快被傳了過去。
“局長，有人問應隊長為什么不跑！”
其他人聽到這話，有些失望。
其實他們的內(nèi)心更想問……領(lǐng)導為什么不跑。
部長率先站出來，“誰這么多問題？”
所有人再次看向穆昔，應時安也看過去。甚至有人為了讓局長看到穆昔，特意挪動位置，穆昔的站位完全暴露。
局長說：“時安今天有工作要匯報�！�
一聽便是借口。
所有人都在看穆昔，穆昔奇怪地問周謹，“他們聽到我說的話了？”
周謹：“姑奶奶，局長都知道了�！�
應時安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穆昔，緩緩站出來，“我參加。”
穆昔心虛地偏開視線。
她只是隨口吐槽，哪知道剛好說中大家心中的想法，吐槽就這樣被傳到當事人面前。
周謹說：“哎呦，你成功了。”
“哪有？”穆昔下意識反駁，“我是問領(lǐng)導為什么不用跑�！�
穆昔依然沒有收聲，在極度安靜的環(huán)境下，她這句話在場地內(nèi)不斷回蕩。
所有人的內(nèi)心都在痛哭流涕，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終于有人說出他們的心里話了�。槭裁从柧�、寫報告的永遠是他們��！為什么聽報告湊人頭的事情都需要他們來做��！為什么錢不是他們領(lǐng)！！
這個女警察，就是他們的勇士！
場面一度尷尬。
局長想以身作則，但摸摸微微發(fā)福的啤酒肚，實在沒勇氣跑十公里。
幾個部長中有一直堅持鍛煉的，跑十公里不在話下，可局長沒發(fā)話，他們當然也不能主動說什么。
直到應時安看著局長說：“她說的有道理，作為一名警察，應該隨時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
全場震驚。
他們的第二個勇士出！現(xiàn)！了！
第081章
第
81
章
在分局所有領(lǐng)導的帶動下，
這個十公里大家跑得十分有動力，前所未有的動力。
最開始列方隊跑，跑了兩圈以后逐漸有人跟不上隊伍，
還有人嫌整體速度太慢，沖到了前面，隊伍散了。
鄭局長的情況有些特殊，
他剛進公安局時就是小領(lǐng)導，一路高升，
在體能方面有所忽視。與普通的中年男人相比當然優(yōu)秀得多，但和局里這些小年輕一比，體力就有些差了。
鄭局長呼哧呼哧喘氣，沒想到自己還有這么一天。
再看始作俑者應時安……不對，這是二作俑者。
二作俑者還沒發(fā)力，在第一梯隊，同樣在第一梯隊的還有左星華。
鄭局長對旁邊一樣大喘氣的部長說：“咱倆，
咱倆是不是真得好好鍛煉鍛煉了？總這樣下去可不行，
不會三高吧？”
大喘氣的部長豎起諂媚的大拇指，
“局長你就是最棒的！”
倒數(shù)第二名的鄭局長：“……”
確實該鍛煉了。
穆昔一直保持自己的節(jié)奏，她和林書琰在第二梯隊。今天不是比賽，
她不會用全力，
跑這個十公里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看清左星華的節(jié)奏。
左星華的確比其他人更輕松，但他跑步時總是四處看，
心不在焉。
大約是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動作和節(jié)奏都不太好。
饒是如此，他依然能遙遙領(lǐng)先。
在左星華身后的是……應時安。
應時安一直保持自己的節(jié)奏，
不受任何人影響，他和左星華一樣，
目前為止都看出疲憊的跡象。
穆昔驚訝道：“應時安長跑也不錯？”
“應隊是全能，”林書琰道，“你念書時沒參加過運動會？好幾項記錄的保持者還是應隊，短跑長跑都不在話下�！�
如果是這樣，那……應該真的有腹肌吧？
那晚應該少喝點兒酒，裝醉的！
穆昔的小心思越來越活絡(luò)。
跑到六公里時，絕大部分人都落到最后，臉皮厚一些的選擇直接徒步走。
第一個走起來的是鄭局長，他年齡擺在這里，實在是跟不上大部隊的速度。鄭局長一走，其他人有樣學樣，跑不下來的都開始走。
鄭局長：“……”
這是在逼他一起跑！
鄭局長欲哭無淚。
跑到八公里時，還能勻速堅持的只剩下零星幾人。
沖在最前面的人依然是左星華，應時安落在后面，他身后是穆昔。
林書琰幾人在更后方，距離拉得很大。
鄭局長看著頭部幾人問道：“時安身后的女孩是誰？”
部長不知該如何向鄭局長介紹。
“直說�！�
部長說：“……剛剛說領(lǐng)導也要跑的那個。”
鄭局長：“？”
應時安支援女孩時，鄭局長其實不意外，這的確是應時安能說得出來的話。他懂人情世故，但不局限于人情世故，一切靠實力說話，在局里，就沒有他不敢說的話。
人家說的有道理，他是局長又如何，如果遇到危險，因為他身體素質(zhì)不行害了普通老百姓，誰能擔得起責任？該練的都得練。
問題在于，鄭局長以為應時安是在仗義執(zhí)言，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好像被聯(lián)手“算計”了？！
應時安的速度是突然降下來的。
穆昔看得很清楚，他的步伐始終沒亂過，如果勻速前進，他能超過左星華。他在刻意壓低速度，始終在左星華后方，在幾乎沒人能跟上的情況下，他突然降低速度，在穆昔面前停下。
穆昔總覺得應時安來找她算賬的。
莫名其妙跑了個十公里，換成誰都會瘋吧？
穆昔全神貫注，與應時安拉開距離，還特意換到外道。
應時安：“……”
他跟到外道。
穆昔：“……”
看來應時安對她恨意很濃。
再躲避不合適，穆昔小聲說：“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們會聽到�！�
聽到不是偶然，而是所有人都在等一個答案，現(xiàn)場才會安靜。
應時安不太在意，“跑步而已�！�
穆昔：“……我不是真想讓你辭職�！�
應時安：“？，你在意這件事？”
穆昔搞不明白了，應時安不就是因為生氣才總不回應家的？
應時安與穆昔保持步調(diào)一致，“還有要說的嗎？”
穆昔應該還要說——我不是真想摸腹肌，她說不出口。
這是假話，不是實話，說假話會遭天譴。
穆昔問：“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應時安看向左星華，“你有機會觀察他，現(xiàn)在就是機會，不必著急。他耐力好，但不是專業(yè)的，會被外界影響，節(jié)奏會亂，而且對此事不上心，都是弱點�！�
穆昔覺得應時安話里有話，“我著急了？”
想到穆昔與左星華相談甚歡的模樣，應時安認為這已經(jīng)不能用著急來形容。
“你是說培訓的時候？”穆昔的目的被應時安一眼看穿，心虛得很，她故作鎮(zhèn)定道，“我是看他這個人有趣，才和他聊了聊，他人挺好的�！�
應時安：“……”
他速度再次放慢，看了穆昔好一會兒。
穆昔心里發(fā)毛，也跟著慢下來。
場外已經(jīng)放棄的警察們都在看兩人。
“他倆在干嘛？跑十公里還有心情聊天？”
“何止是聊天，還要一起跑外道，還一起降速，還含情脈脈看著對方。”
“我記得這個女孩，好像和應隊在食堂握過手�！�
同樣放棄的鄭局長酸溜溜道：“合著是他想來個情侶跑。”
部長很不理解，看過應時安檔案的人都知道他的婚姻狀態(tài)，這是要玩花的？
部長說：“時安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
鄭局長問：“你看他們兩個人的狀態(tài)不像情侶？”
部長：“……像�！�
鄭局長義憤填膺，“他就是想陪人家小姑娘一起跑步，才拉著我們一起！”
部長：“太過分了！局長！讓他寫檢討！”
鄭局長：“哦，這種事情還是你來寫，會議記錄記得明天交給我�！�
部長：“……”
最后的路程，左星華開始提速。
應時安和穆昔的速度依然很慢，甚至快被林書琰追上。
左星華是部長提出重點培養(yǎng)的人，他非常自豪，“小伙子身體素質(zhì)很好，我想讓時安帶他，以后調(diào)到刑偵隊�！�
“確實不錯，我記得時安的長跑成績很好，沒想到會輸給這個姓左的年輕人�！�
“他們年紀差不多大，左星華還報了五公里，這個項目可沒人愿意跑，他態(tài)度很積極。”
鄭局長滿意地點頭。
局長都肯定的人，其他警察更是會多關(guān)注，左星華的實力的確強，跑到終點后站著休息了會兒，就恢復好了，不像其他沒跑完的人，到現(xiàn)在腿都是軟的。
沒一會兒，應時安與穆昔也抵達終點，到終點后，穆昔立刻與應時安拉開距離，繞著他走。
穆昔總覺得應時安現(xiàn)在心情不好，雖然他嘴上什么都沒說。
周謹和付葉生早就和其他人一起放棄，有鄭局長打頭陣，他們是光明正大的棄權(quán)。兩人議論道：“穆昔和應隊都不休息休息？還有心情打鬧？”
付葉生說：“看穆昔的狀態(tài)，好像一點兒都不累�！�
“她天天給自己加練，早就習慣了�！�
付葉生還是覺得怪怪的。
剛剛左星華跑到終點時，可是站著停了好一會兒的，穆昔卻依然活蹦亂跳。雖然左星華最后還在加速沖刺，但穆昔的平均速度也不算太慢，她又是女生，體力上限會比左星華低一些。
總感覺穆昔沒盡全力。
十公里結(jié)束，所有人都沒了繼續(xù)培訓的心思，包括諸位領(lǐng)導。
按照流程，還安排了幾個領(lǐng)導講話傳授經(jīng)驗，應時安就是其中一個。
這些流程全部取消，提前下班。
自打上班以來，警察們只有加班，這還是頭一次提前下班，多虧穆昔一句話。
以后訓練、聽講座，就要拉著領(lǐng)導們一起��！
穆昔流了很多汗，梳洗干凈后往外走，所有人都朝她露出了詭異的欣慰笑容，好像都在有意無意地釋放善意。
穆昔走到林書琰幾人面前，納悶道：“為什么每個人都在沖我笑？”
周謹遞給她一瓶汽水，“你是我們的英雄，敬英雄。”
穆昔：“？”
只有林書琰擔心穆昔的五公里，“左星華實力很強，你可以嗎？”
“拿第二名沒問題！”周謹說，“剛剛穆昔跑得比你都快，這段時間的訓練很有效�！�
穆昔在心里打著算盤，沒加入他們的話題。
有前一天的經(jīng)歷做鋪墊，第二天訓練時，所有人精神抖擻……地看著領(lǐng)導們。
幾個局長、部長站成一排，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鄭局長勉勉強強擠出半個笑容，鬼才知道他現(xiàn)在老腿正在顫抖，都快站不住了。
領(lǐng)導們瑟瑟發(fā)抖，新人們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把培訓辦得如此憋屈！
第二日主要講格斗，請來的教練也是專業(yè)的。穆昔認真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沒有應時安教得好。教練的講解很規(guī)范，一看便知是專業(yè)的，說的都是專業(yè)名詞，需要反應一會兒才能聽懂。
應時安不講這些，他主要講實戰(zhàn)經(jīng)驗。
相比之下，應時安講的內(nèi)容更容易理解，也更實用。
教練講完，點了幾個人上前和他比劃。
被點的幾個人里，只有林書琰是正經(jīng)勤奮練過的，也只有他能和教練過招。林書琰出招凌厲，教練最初處于下風。但兩人對陣時間一拉長，經(jīng)驗便能彌補，林書琰節(jié)節(jié)敗退。
林書琰雖然輸了，教練還是給予高度評價，“以前你們在學校，面對的都是同學、老師，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林警官完全是輸在年輕上，等過兩年我就是你的手下敗將了�！�
林書琰冷靜退場。
“老林太帥了！”付葉生摟住林書琰的脖子，“你瞧瞧，好幾個美女偷偷看你，剛剛你打的時候，她們一直在說好帥�！�
穆昔也羨慕地看著林書琰，她本來想報這個項目的，現(xiàn)在沒有展示的機會了。
不過林書琰去也可以，起碼能拿到名次，只有有積分，棋山派出所的名次就能靠前。
穆昔盯著林書琰走神時，教練盯上了她，“這位女警官，麻煩上來配合做幾個動作，我看有不少女警察，教大家?guī)渍蟹郎硇g(shù)�！�
穆昔起身走過去。
教練又點了左星華，“麻煩這位警官來演壞人�！�
應時安依舊和領(lǐng)導坐在一排，不過今天沒有領(lǐng)導和他聊天。一半以上的領(lǐng)導都在擔心自己被叫上去，他們可真是很久沒動過手。
他們相信，這屆難帶的新人能干出這種事。
應時安看著左星華，食指輕輕打節(jié)拍。
教練讓穆昔背對左星華。
“女警官的體能要弱一些，據(jù)我所知，在前線跑的女警察比較少，大家做的一般都是文職。即便是文職，難免也會遇到危險的情況，各位都是精英，失去誰都是國家的損失，我特意挑了幾個簡單有效的招數(shù)，如果遇到危險，可以嘗試�！�
教練示意左星華把手搭在穆昔的肩膀上，他自己則在一旁講解動作，“歹徒從背后進攻是比較常見的情況，這種情況如何破解？請女警官左手抓住男警官的手，右手抓男警官的左肘�！�
穆昔照做。
應時安起身。
鄭局長問：“你要去哪兒？”
“想起來還有些工作，”應時安淡聲道，“回去處理。”
應時安沒等鄭局長答應，直接離開。
鄭局長問部長，“我怎么覺得他比我還忙？”
部長殷切地拍馬屁，“都是局長領(lǐng)導的好，我們才能有優(yōu)秀積極的應隊長�！�
鄭局長笑道：“再說廢話，你這部長不要做了�！�
部長：“……，我要說實話嗎？”
“說。”
“他本來就比你忙，他做實事多。”
鄭局長：“……”
不對，還是不對勁。
據(jù)他所知，刑偵隊前幾天比較忙，這兩天已經(jīng)特意空出時間……鄭局長看著穆昔和左星華若有所思。
教練說：“請女警官左右手合力，擰男警官的左臂，這叫做抓肩擰臂�！�
穆昔遲疑道：“我要用力嗎？”
教練笑道：“這要問男警官�！�
左星華道：“你放心來，演示也要真實，我心里有數(shù)�！�
教練贊同道：“其實招數(shù)都是一樣的，你們以前可能也學過，問題就在于你們剛畢業(yè)，身上還有學生氣，總是不忍心下死手。比賽和真實情況不一樣，比賽講究公平，實戰(zhàn)不講這些，那些下三濫的招數(shù)盡管使出來，要攻擊就要攻擊敵人最脆弱的地方，千萬不能留情。”
穆昔點頭，說：“那我就用力了�！�
左星華笑容輕松。
他以前做過類似的訓練，女生的力氣比較小，他肌肉多，對他造不成傷害。他對穆昔有好感，現(xiàn)在更要表現(xiàn)自己的能力，就算真的痛，他也得忍住。
穆昔沒打招呼，按照教練的吩咐，左右手合力，使用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擰。
現(xiàn)場忽然安靜。
所有人都看到左星華的臉迅速升溫，他原本就是健康的小麥膚色，現(xiàn)在黑紅黑紅的。再仔細看，還能看到左星華的左臂在小幅度顫抖。
短暫的失聲后，左星華強忍眼淚，右手扶住左臂，朝穆昔擠出笑容，“你的動作真標準�！�
教練在旁邊茫然地看著。
他剛剛分明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而且還看到左星華差點兒掉眼淚，可現(xiàn)在看，左星華似乎沒事？穆昔一個嬌小的女孩子，似乎的確不能對左星華這個大塊頭造成傷害。
教練調(diào)整好情緒，說道：“好，我們繼續(xù)演示下一個動作�！�
穆昔問左星華，“需不需要小點力氣？”
左星華：“……不用�！�
穆昔贊嘆道：“你真的很抗打�！�
她對謝漣動手時，謝漣都痛哭了，左星華居然能不吭聲，實在是厲害！
左星華：“……”
培訓還要持續(xù)多久？！